科幻小说中的外星球描述
⑴ 与科幻有关的星球的名字,越多越好
1、塞伯坦星球
塞伯坦,是美日合作开发的《变形金刚》(玩具、动画、影片等系列产品)剧情中变形金刚的母星。
塞伯坦又译作“赛博坦”或“塞伯特恩”,变形金刚种族的母星,美版名为Cybertron,其实体为变形金刚种族的造物神Primus(元始天尊)。
塞伯坦围绕半人马座阿尔法星轨道运行,是一个和地球近邻土星体积近似的巨大金属行星。它由多种不同属性的金属矿石组成,是那些能使自己身体在机器人形态和各种变形形态之间转换的强大机械生命体的故乡。数百万年来,主要派别——汽车和霸天虎。
2、潘多拉星球
潘多拉(Pandora)是电影《阿凡达》中虚构的一颗卫星。学名“半人马阿尔法B-4”,是半人马阿尔法星中的一颗星球,大小和地球差不多。潘多拉并不是一个行星,它其实是一个巨型气体行星的卫星。
3、死星
刘慈欣小说《超新星纪元》中提到的一颗恒星,那颗恒星直径是太阳的二十三倍,质量是太阳的六十七倍,步入晚年期。
4、瓦肯星
瓦肯(Vulcan)一般指的是瓦肯星。瓦肯星是美剧——《星际迷航》系列电视连续剧中宇宙和星际联邦中最重要的智慧种族之一——瓦肯人的母星。
5、致远星
致远星(Reach)是畅销游戏及小说《光晕》(HALO)中人类的近地殖民星球,也是UNSC(联合国太空司令部)的指挥部所在地。因为富含用于制造人类太空战舰装甲的主要材料——A级钛合金的原料金属钛,致远星也是UNSC大型战舰的生产基地。
⑵ 一部科幻小说 ,内容是一个外心文明来到地球,向地球人讲诉了,他们是地心文明。最开始不懂自己的世界
好像是刘慈欣的一个短篇,不过不是地球,是在另一个星球上,文明是在地心里产生的。他们认为空间是最稀有的,研究了好多车往外钻,经常走到没有能源了就彻底死在里面了。最后好不容易一帮人到了地表,还被地表的水给淹锈了一批(他们材质跟铁相近,没见过水)。不过我忘记名字了,希望能给其他人提供点线索。
⑶ 科幻小说求星球名
按照天文学来的编号来编,比如天狼座的编号XXX星球
或者罪恶之星 垃圾星球 堕落乐园 人道天堂 矿产星球XXX号 荒兽星域
一般地球的名称是 蓝星 母星 地球 盖亚或者太阳系第三颗星球,太阳系的星球命名规则是神话人名或者五行的多。
按功能或者按特点来命名的在小说里比较多
⑷ 太空旅行中遇见的行星,仿佛看见了地球的未来
《海奥华预言》一书中,米歇尔乘坐着海奥华星人的飞船,一路以超光速数倍的速度飞行着,中途停在 阿瑞姆x3星球 的上空,它差不多比地球大两倍,很像地球。海奥华人需要停在这里执行任务,此行目的与地球上所谓的核辐射有关。
让我们一起跟着看看这颗行星上的文明是怎么样的吧!
这座城是多么的古怪……一切都是死静不动的……眼前所见就是一片废墟。一片“土堆”杂乱无章地分布在我们观察到的一段段街道上。一般它们是一个挨着一个,有些单独散落出来,还有些位于建筑的入口中间。不知不觉中,镜头拉近了,接着很快就发现这些“土堆”原来是运载工具——一些在外形上有些像平底船的运载工具。
那些车上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使它们的形状变得模糊难认了。看着一栋大楼入口处的阴影,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同时,宇航员中有一阵骚动。突然,随着一阵震动,那“东西”出现在了视野中。米歇尔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他们十分清楚地在屏幕上看到一只可怕的蟑螂,它约有两米长,八十厘米高。大家肯定听说过南方的大蟑螂,特别是在天气炎热时。你会认为它令人生厌,但它们中长度最大的也没超过五厘米。所以,按刚才所说的尺寸想象一下,你就会明白它是多么让人恶心。不可思议的是,大楼下面又冒出一大群蟑螂时,它们一个压着一个地蜂拥而出,飞船放出的收集器小球又停了下来。就在那时,小球发出一束强烈的蓝光扫过虫群,立刻将它们分解成了炭末。只见一团黑烟遮住了大楼的入口。当收集样本的操作都完成后,他们就出发了。
阳光透过一片红色的雾气照在星球上,他们就在那时起飞了。他们在一个恒定高度绕着这个星球飞行。其实,可以看见正在飞过的一片沙漠样区域,干枯的河床在上面纵横交错,有些交成了直角。这可能是运河,或至少经过了人工修建。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显然是完好的城市,接着它消失了,屏幕也变为一片空白。飞船明显在星球上空提高了速度,因为小屏幕上显示出的一个湖泊或内陆海直接一闪而过。
突然,米歇尔听到了几声感叹,接着飞船就立刻减速了,再次打开的大屏幕显示出一个湖的特写画面,飞船停了下来。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段湖岸,还可以看见在岸边一些巨石后面的立方体建筑,我想那大概是住所。飞船一停,那些小球就又像刚才那样开始工作了。一个停在湖岸上方约四十到六十米的小球传回了一些非常好的图像,它的管子直接延伸到了岸上。一幅传回的画面上十分清晰地显示了一群人……的确,乍一看,他们和我们地球人一样。
屏幕中央显示出一个女人的脸,我看不出她的年龄;她有着棕色的皮肤,长发垂胸。从另一个屏幕上,我可以看到她一丝不挂,似乎只有脸是畸形的——她是个先天性愚型患者。
当我看到她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她是个残疾人,我想当然地以为我们遇到了一个和我们稍微不同的人种——就像科幻小说作家喜欢描写的那样——都是畸形的,有着大耳朵或诸如此类的特征。然而,从别的屏幕上观察时,我发现他们不论男女看起来都像大洋洲东部的波利尼西亚人(polynesian);不过他们中明显有超过半数的人不是身有残疾,就是看起来像被麻风病侵蚀过。
他们正在看向小球,并冲它打着手势,显得极为激动。越来越多的人从那些立方体建筑中冒了出来,看来那的确是他们的居所。在此我想对它们稍加描述:这些建筑很像“二战”时的“掩体”,上面还加有非常粗的,看起来只高出地面约一米的烟囱,我猜那是为了通风的。这些“掩体”的朝向和结构千篇一律,人们从它位于阴面的开口出来……
从屏幕上的一个图像可以看见大约五百人正站在岸边离“掩体”很近的地方。由于摄像机强大的聚焦能力,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这些人,他们无论长幼都是裸体;我还又一次看见他们中的很多人不是残疾,就是身上有着可怕的伤口。他们都在向着正采集沙砾和土壤样本的小球打手势,但没人靠过来。其中看起来最强壮的一群男人手里拿着似乎是南美印第安人的那种弯刀或军刀样的东西。他们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突然,湖边的人群正如潮水般向住处退去,只见他们十分匆忙地钻到下面。同时,手持军刀或镐的男人们站成一排,面对着一群我从未想象过、最难以置信的“东西”。
一群红蚁——每只都有一头奶牛那么大——从岩石后面冲向沙滩,它们的速度比疾驰的马还快。
那群手持武器的男人频频回头,似乎是在比较身后逃向避难所的人们和这些红蚁之间的速度。红蚁已经近了——太近了……
男人们勇敢地面向它们,仅一秒的停顿后,第一只红蚁就开始了攻击,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它的大颚——每个都有男人的一只胳膊那么大。最初攻击的那只红蚁虚晃一枪,使一个男人砍向它的军刀劈空,随后它的大颚就立刻环住了他的腰,明显将他切成了两半,另外两只红蚁帮着将他撕碎;而其余的红蚁则散开追击那些慌张逃离的战士,很快就接近了他们——太快了……
就在红蚁要追上他们时,一束强得让人难以忍受的电蓝色光自小球射出。只见那些红蚁一个接一个地被它杀死,其精准程度,效率之高,都令我叹为观止。弯曲的烟雾从那些胡乱倒地的红蚁的焦肉上升起,它们的巨腿剧烈地抽搐着,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光束持续地消灭着红蚁,只见它迅速而有条理地摧毁了这些巨大的昆虫——它们本应知道,自己是无法和这几乎是超自然的力量匹敌的,应该赶紧逃掉。
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迅速。再看屏幕时又出现了一幅新图像——小球在追踪仓皇退却的红蚁,不仅是用摄像机,而且还有致命的光束。剩下的我估计数目在六七百只的虫子也全被消灭了,无一生还。
小球返回之前它在沙滩上的位置,伸出一个特殊的工具在尸体中仔细地搜索着。为了研究它们而采集这些生物的标本,特别是几片肺的。我们认为是某种辐射诱发了这种变异形态的生物。实际上,蚁类是没有肺的,而它们突然巨型化的唯一合理解释就是核辐射!
摄像机又传回一幅图像,图像上一些再次钻出掩体的男人在朝小球拼命做动作:他们张开双臂,拜倒在地。只见他们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在某种程度上,这些人和现在仍生活在地球上的一些人有着共同的祖先。实际上是:大约二十五万地球年前,他们祖先中的一群人在地球上的一个大陆定居了。他们在那里曾拥有过非常先进的文明,但由于他们之间出现了巨大的政治隔阂,最终在一百五十年前用核武器毁灭了自己。这由连锁反应导致的。为了研究不同地区残留的放射强度,海奥华人经常来采集样本,有时,也会像刚才那样帮助他们。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海面,能分辨出这是一个岛屿,它在屏幕上增大得很快。它看起来并不很高,从屏幕上看见摄像机正在扫描的一个海滩。水边放着看起来像厚板的东西,它四周围着一群赤裸的男人,他们和我之前看到的那群人是同一个人种,现在,我们可以在屏幕上看见那些男人正将一块厚板搬入水中,它浮在水面上,就像用软木造的一样。他们撑身爬上厚板,熟练地划动大桨让厚板驶入大海。在离岸很远后,他们扔出了钓线,随后——令我惊讶的是——他们几乎是立刻就把一条看起来很大的鱼拉出了水面。我们不仅能够看到这些人如何求生,还能像神明一样帮助他们,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就在这时,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明显属于女性的脸。真是太可怕了——这可怜的人儿,在她本该是左眼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很深的伤口,她的嘴偏到脸的右侧,看起来就像下巴中间一条细细的小开口,周围的嘴唇似乎都粘在了一起;头顶上一小撮头发可怜地垂着。再看她的乳房,如果不是其中一个的边上有着化脓的伤口,它们本应是很美丽的。因为放射性辐射,这个十九岁的女孩看上去并不太好。
其他人出现了,有的外表完全正常。其中有一些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人,他们有着健壮的体格。如果再细看,你可以看见那个英俊、健壮年轻人生殖器的近镜头。如你所见,他的生殖器是完全萎缩的。根据以往的考察,我们发现真正有生殖能力的男性数量很少,但儿童的数目却有很多。由于所有物种的生存本能都是尽快繁衍后代,因此,直截了当的办法就是让那些有生育能力的男人成为种马。
我们还能看见许多孩子,他们走到火堆边,围着火堆打转,火上正做着饭。围坐在火堆旁的男人和女人们正在拿出做好的食物块分给孩子们。那火应该是木柴火,但我不能确定,因为燃料的形状更像石头。火堆后面,之前见过的像船一样的厚板被堆在一起,搭建成一些看起来蛮舒适的避难所。
摄像机的拍摄范围内看不到树——也许它们的确存在,因在我们飞越大陆时,我曾注意到一些小块绿地。一些小黑猪在两个小屋之间出现了,它们被三只兴奋的黄狗追赶着,很快就在另一个小屋后面消失了。这些人看起来像地球人一样——或者更像波利尼西亚人——并且这儿还有狗和猪,这和地球必定是有什么联系!关注我,后续告诉您更多精彩的故事!
⑸ 【短篇科幻小说】太空旅客
1
阿列克谢睁开了眼睛,全身没有丝毫的触觉,视线模糊不清,像是从水底仰望水面。他试着用手去触碰自己的脸颊,那里硬梆梆的,看样子是氧气面罩。他的动作幅度比较大,感应灯亮了起来,同时他的触觉也恢复了一些,确实在液体中,但是他仍然头痛欲裂,回忆不起任何事来。
他正躺在浸满了组织液的缸中,现在缸顶已经打开了,透过上面的空隙可以看到冰冷的银灰色金属太空舱内壁。内置在缸里的冷光灯照亮了一丝不挂的他,同时他回想起了什么。
他们说这是进取号的首航,目的地是英仙座的一颗行星,至少他是这么记得的。他叫阿列克谢•安德罗波夫,美籍俄裔。这次任务将首次实验超距通信器和人体冬眠技术,他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冬眠会对大脑的记忆分区产生一定的影响。此时他又想起来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是一个可喜的信号,表明他的记忆得到了一些恢复。他坐了起来,使面部离开了组织液,组织液聚集起来的小股水流从他的背上滑下,接着他扯掉了氧气面罩。
气体很新鲜,空气循环装置工作一切正常。他费力地从缸中爬了出来,接着滚在了地上,冰冷的金属地板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阿列克谢努力了三次,终于成功地爬了起来,他扶住那个冬眠缸,拼命喘着粗气。同时他也看到了一个不幸的信息。
导航仪显示,路程只进行了三分之二,也就是说,他还要在这太空舱里度过三十年。一种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昏厥过去。毫无疑问,本该在三十年后醒来的他提前结束了冬眠。但是他清楚,这个太空舱的循环系统顶多可以支撑他生活一年。沉眠中的代谢消耗远比现在要低。
还剩一个办法。他披上袍子,踉跄着来到了操作台边。整个太空舱很狭窄,分前舱和后舱,整个前舱被操作台和冬眠缸占满了,后舱有睡袋和太空食品,不过他多么希望自己用不到它们。
超距通信器是一种可以瞬时传递信息的装置,它违反了相对论,但是因为一个更高级的理论的存在,科学家制造出了它。这个机器可以通过微型虫洞来进行信息的传递,就像在宇宙中打了无数的孔一样。一个简化的子机被安在了进取号上,剩下的接收装置在休斯顿,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里是阿列克谢,呼叫休斯顿。”他的声音很沙哑。
如果有人记录下这一幕,这将是人类从最远的地方向地球发起的通话,他想道。
没有应答。他看着流淌了一地的组织液,把手捏得拼命作响。
“该死!”他一脚踢向冬眠缸,全然不顾剧痛,直到最后精疲力尽坐回了地上。
既然超距通信器失效了,他就不得不使用传统方式进行联络。进行一次信息的往返需要半年,不过他也许只能进行一次通讯了——他撑不了一年。
可是此时,超距通信器有了信号。
“安德罗波夫先生,这里是休斯顿,听到请回答。”接线员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阿列克谢的血液顿时凝固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人类的声音,按照科学家们的说法,他已经睡了六十年。
“这里是阿列克谢•安德罗波夫,消息收到。冬眠系统出现了损坏,重复一遍,冬眠系统出现了损坏。”他语无伦次地说道。
“休斯顿收到,超距通信器确认正常。”接线员慢吞吞地说,“请您重复您的问题。”
“冬眠仓坏了。”阿列克谢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还有三十年才能到达目的地,但是我在这里活不到一年。”
“还有,我甚至撑不到两个月。”他补充了一句,“我会患上幽闭恐惧症,我会自杀。”
通信器又是一阵沉默。
他暗骂了一句,环顾起了四周。这台该死的飞船连一个最小的窗口也没有。
“这一切都是为了获得最大的飞行速度。”科学家们说。
趁着超距通信器没有响应的时间,他来到了后舱,找到了睡袋和压缩食品,成箱的压缩食品。他的粪便会被回收,以确保在所有的压缩食品都吃完之后还能活一段时间,但是他宁可在吃完压缩食品之前死去。
除了生活必需品,他还找到了一副棋,还有几盘CD和几本技术手册,但是他对植物培养和大气学完全不感兴趣。
这时他听到超距通信器又传来了声音,于是他赶紧跑回了前舱。
“阿列克谢•安德罗波夫,这里是休斯顿,”这次换了一个接线员,他的语调较上一个明显更快一些,“我们很遗憾地告知您,没有任何方法能够在一年内将您接回地球,”他停顿了一下,“而且超距通信器即将过载,这或许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谈话。”
“等等!”阿列克谢喊道,他没有从休斯顿获得任何可靠的信息,只是听了接线员们的废话,“把我送回去!让那些天杀的科学家想办法!”
“祝您好运。”话音刚落,电脑屏幕就熄灭了。
阿列克谢再次瘫倒在了地上,他失去了一切希望。奇怪的是,科学家有精力在这个狭小的地方模拟地球重力,却没有能力检修一下冬眠系统;他们可以造出超距通信器这样的设备,却没法在飞船上备足食品。哪怕他们在飞船上开一个窗口也好啊,他暗想道。但是这是不可能的,飞船已经不需要窗口了,它完全是在自动航行,这也是科学家和他说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第一次睡着了。
2
醒来之后,他感到腹中有一股灼烧感,甚至让他流出了几滴眼泪。于是他去后舱吃东西,这是他吃得最缓慢的一次,一边吃他一边回忆自己的过去。小时候他住在海参崴南部的一座小城的祖母家里,在初夏的时候去海边钓鱼,在秋天去林子里捡松果,后来他去莫斯科读书,再后来就去了美国,遇见了现在的妻子,之后有了一个女儿。越是往后的事,他就越记不清,阿列克谢觉得这是冬眠的后遗症。
他从自己的个人物品柜里找到了一些东西,相片,小刀,还有日记本。照片里的小姑娘笑得十分灿烂,她穿着雪纺的裙子,正坐在秋千上;她的母亲站在一旁,眼角堆满了爱意。她的女儿患有白血病,而他担负不起那样一笔钱,甚至他都不能陪着她。她的皮肤就像那条裙子一样苍白。
阿列克谢不禁咒骂了起来。“这个该死的任务!这个该死的铁皮盒子!”周围依然是死寂。
太空舱里没有任何可以显示时间的装置,他隐约记得自己是在1983年出发,这样按道理现在应该是21世纪40年代,他完全不知道地球上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所熟知的一切,亲人,朋友,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种悲凉席卷了他。在太空中的孤独完全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支撑着星际宇航员的是探索的信念还有对人类的忠诚,但是对于阿列克谢来说,他的任务已经提前结束了。
他把照片锁进了柜子,并发誓再也不看它们一眼,接着他去后舱检查了气体循环系统,然后整理好了睡袋,决心再也不想起地球的事。他迫切地想知道时间,于是不知道用了多久,把那个冷冻缸从金属板上拆了下来。里面有一个计时器,他重新设计了电路,用改锥把它做成了一个小电子钟,每到二十四小时就会蜂鸣。他把这个小玩意放在了后舱最显眼的地方,就在装着相片的柜子旁边。他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女儿。毫无疑问,她被白血病夺走了生命。
每当阿列克谢想到女儿,他就会成小时地流泪,神经质地用拳去捶打那个被拆下来的冷冻缸,在前舱和后舱来回穿梭。
他会在睡前例行公事地去前舱的超距通信器那里检查一番,渴望获得一些人类的声音。最后,随着蜂鸣器的一声尖叫,他用小刀在后舱壁上刻下一道痕迹,便沉沉睡去。
3
现在舱壁上已经刻下了四五道竖线了。他还是重复着单调的生活,发呆,流泪,发泄,睡眠。但是很快他就感到了厌倦。当一个人在极端无聊的状态下,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这个空气动力学专业出身的宇航员,开始阅读那一本植物知识手册。阿列克谢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在莫斯科国立大学的生活,只不过这次是更加纯粹的学习。
他的作息就像在学校里一样规律,伴着蜂鸣声钻进睡袋,熄灭灯。睡到自然醒,迅速吃完几袋即食食品,尽管一开始他觉得那东西难以下咽,但是人的适应能力是迅速的,只是每当他吃完一袋的时候,都会盯着自己的余量部分,发呆很久。
他自己做学习笔记,在工作台上一学就是一整天。他故意把学习进度拖得极慢,甚至把手册上的目录和插图都抄在了笔记本上。有一次他尝试背诵大段的专业性描述部分,当他张开嘴时——
“资物在搜都光造似会......”
他立刻停了下来。他想说,“植物在受到光照时会......”他清楚地发现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一种恐慌沸腾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就算会说话也只能说给自己听,但是当你真正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的时候,才会体会这种绝望。
阿列克谢放弃了说话的努力,他在心里把这段话背完,然后徒劳地叫嚷了几声,这和原始人的咆哮没有什么区别。
当后舱舱壁刻满了四十道竖线的时候,他把那本植物手册学完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天他的失语只是暂时性的,现在他每天早上强迫自己对自己说一段话,强迫自己默念一遍妻子和女儿的名字,然后再开始无所事事。
太空舱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任何一点不经意的举动都有可能造成危险,尤其是一丁点火星,都会发生严重的灾难。
阿列克谢想过几十种自杀的方法,他原本计划穿上宇航服从太空舱爬出去,成为宇宙里飘荡的天体,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辉煌的死法,对一个宇航员来说。但是这太空舱焊接得就像罐头盒一样,一个孔洞都没有留给他,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种死法。
现在他已经对超距通信器不抱希望了。他开始写自传,用那种一笔一划的字体认真地写,从自己从哪个医院出生写起,再想象自己在哪个医院去世,当然,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一边写一边读出声,一边淌眼泪。他不愿意回忆自己的一生,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写下去。有时候他会打开那个锁的很严实的柜子,把照片拿出来看上几个小时,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有时候写了几个小时,阿列克谢会在前舱和后舱之间拼命地折返跑,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台超距通信器,直到最后累瘫在金属地板上。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他写完了最后一页纸。
他又进入了先前的那种颓废的状态。只不过这次似乎更加强烈。后舱舱壁已经画满了一半的竖线,差不多有一百多条,这代表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三个多月。只有三个多月!
他还有差不多能再吃三个月的即食食品,但是一种死于饥饿的恐慌让他决定一天只吃两餐。他整日昏睡,不打开任何灯,只有在蜂鸣器叫的时候去舱壁上刻线,然后又继续回到睡袋里。有一天他发疯似地吞下了药箱里三分之二的药片,代价是大小便失禁和长达两天的昏迷。
当他在恶臭的睡袋里醒来的时候,第一念头竟然是对水和食品的极度渴望,他原先觉得自己会有一种已经死了的感觉。
阿列克谢挣扎着从一摊污秽物里爬了出来,他喝了水,吃下了三人份量的食品,然后立刻去清洗自己的睡袋,并且为自己之前的蠢行感到后悔。
阿列克谢改变了许多。他每天都静静地坐着,只是静静地坐着。他的思绪清晰并且严谨,他把自己的遗书刻在后舱的另一边的金属壁上。阿列克谢现在感到了一种快感,这种毫无负担的无人打扰的思考在他看来已经是一种享受。他的想象天马行空,他把自己心目中的宇宙模型在大脑里建立,不管对错,不用任何数学方法去证明,阿列克谢只是想象,并且以此作为公理架构自己的世界。
他在脑海里推演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国,直到推演到它的最终毁灭。所有事物都会毁灭,他想,就像我在这太空舱里一样。还剩最后一袋即食食品,这天,他换上了最干净的一套衣服,把这袋食品用最优雅的仪态吃完。他喝下足够的水,然后静静地躺在了金属地板上。彼时冰冷的金属板,现在在他的想象里已经变成了温暖的床单,似乎它真的是温暖的。
他的手上握着一个遥控器。他在后舱里堆满了易燃物,还浇上了油,一个巧妙的打火装置被他悬挂在了这些危险物上面。既然不能葬在太空中,那么阿列克谢决定要给自己一场体体面面的火葬。他会在火蔓延到前舱前死于窒息,然后被烧成灰,跟着这艘没有活人的鬼船被播撒到一个未知的星球上。
阿列克谢按下了按钮。起初火势不大,直到最后他听到了后舱舱壁被烧得噼啪作响,一股浓烟迅速笼罩了他,阿列克谢很快就昏迷过去。
4
阿列克谢•安德罗波夫醒了,宽大的病号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旁边站着一个穿军服的高个子。
“我死了吗?”他问那人。
“没有。”他说,“你的女儿已经出院了,她的白细胞指数已经正常。”
阿列克谢盯着他看了三秒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感谢你对国防部的贡献,”高个子说道,“你创造了奇迹。”
“一切都是假的!”阿列克谢喊道,“根本没有什么超距通信器,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地球......”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被绑在了床上。
“是的,让我帮你说完。”高个子打断了他,“实验基地在犹他州的沙漠,地下两千米,没有冬眠和超距通信器。你当时相信的超距通信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离开过。没有宇宙航行,一个铁箱子。”他笑了笑,“你还记得你的条件吧?”
“只要治好我女儿的病......”
“没错,我们做到了,你的女儿现在和正常孩子没有任何区别。”高个子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阿列克谢。
“幽闭心理实验......”阿列克谢念到,“同意注射失忆药物......接受监视......必要时中止实验......对此事保密直至去世。”
“作为交换,狄安娜•安德罗波夫的白血病治疗费用由军方全部承担。”
最下面,是阿列克谢•安德罗波夫的签字,那是他最熟悉的字体,不会错的。他又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