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手腕上有芯片
A. 求一篇小说(1000字左右)和一篇科幻作文(800字左右)
期中,同学们要注意安全,认真完成作业,还有,开学时,带来家长通知书……”天哪,次次都这样,台词都没有变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放假了》的歌词:“……同学们都心不在焉/开着小差/数着时间……”再看看手表、挂钟的指针似乎凝固了,真急人。
“好了,就这样,放假了!”“欧!”哈,熬到终点了!抓起书包,箭似的飞出校园,管他什么假期作业,什么期末测试成绩,这一刻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自行车疾弛着,驾驶他的人发泄着心里的狂喜。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放假除了代表大胆放肆的玩,还代表着什么呢?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把书包一扔,往沙发上一坐,便变得自由自在,失去了以往的平静,好像变成了另一个我。忽然,老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看老妈张口要说话,我便抢先一步:“先写好假期计划。”“你怎么知道?”老妈有些迷茫。“这是您每年必说的内容,我都快背熟了。看,假期作业计划表、作息时间表,写好了。”老妈审视了一遍,放心得给我贴在了书桌上。
我在家还算听话,干什么事都严格按计划来办,只有晚上才有真正的自由时间,上上网、看看电视这都可以了。登陆QQ,再线的人寥寥无几,真不知道这些人干嘛去了。哎!终于有了个人,是我以前的同学。我问他:“假期过的好吗?”她发了个苦脸过来说:“好是假的,我是偷着上网的,作业堆成山,老爸老妈逼我学书法、练琴,干这干那,烦死了……。对不起,我老爸来了,我下了。”我盯着这些灰灰的头像,心留不禁一颤,这假期到底代表什么呢?
想想我的父母,除了作业之外,并不强迫我做什么,老爸说过:“假期是用来放松的,而不是用来下苦功夫的,假期太累,并没有好处。”我是老爸永恒的支持者,所以我的假期一直都是彩色的。假期以来,我常接到同学的电话,说起放假后的事,往往是一肚子苦水。这真的不能不让我想,现在的假期是不是像那QQ头像一样,是灰的呢?
越来越繁重的作业,老师和家长的期望带来了小山似的练习题,而放假的快乐只有在梦中才能找得到。说这样的假期是充实却有些空旷,是轻松又那么的忙碌。
有一次,梦中的我,曾和同学们一起对着天空喊出:“放假了!”那“放假了”究竟代表着什么?它代表着一时的欢乐和数不尽的繁重,我们可能都是些可怜的孩子!
B. 原振侠的科幻小说《无间地狱》中,柳絮到后来怎么样了啊
呵呵~给你找了第八部啦!慢慢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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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地狱--第八部 柳絮是一颗活的核子炸弹
第八部 柳絮是一颗活的核子炸弹
到了时间,曹金福叫醒了柳絮——也不知她有没有睡过,只见她双眼红肿,显然狠狠地哭了一场,原振侠在她的秀发上轻抚了一下,水荭撅了撅嘴,表示不屑。
上了康维派来的飞机之后,水荭索性到了驾驶舱,和正副驾驶有说有笑,把康维派来的两个小伙子乐得真的飞上了天,而柳絮却十分沉静,只是不能抬起头来,像是在寻求他人的帮助,每当这时,曹金福仍然不免会把他的大手,去轻拍柳絮。
等到快到目的地时,才听到康维的声音,他一面笑,一面道:“可知道飞机能直接降落在我的屋子之前?”
原振侠笑骂:“你快成为地球上的霸王了!”
康维笑:“才不是,垂直升降的原理,是向英国的鹞式机学的——用一项小技术,向他们交换来的,总得掩人耳目,是不是?”
原振侠咳嗽了一声,康维又道:“鹰的那个小女孩,十分有趣,是不是?”
水荭在驾驶舱中探出头来,大叫:“给人欺负死了!”
康维也大声:“听说你不去欺负人,人家就额手称庆,是不是?”
通讯在哈哈大笑声中结束。
柳絮过了一会,才问:“外星人?”
原振侠极肯定地回答:“不是!”
原振侠并不打算把康维的真正身分说出来,康维是宇宙中一种新形式的生命,这种新生命,比原来的,不论是哪一个星球上,由生物演变而成的生命,进步了不知多少,简直无法比较!
飞机果然在巨宅之前,垂直降落,立刻就看到一个满面虬髯,身形高大的英伟男人,站在一辆平台车上,向飞机驶来。到了飞机近前,一跃而下,这时,恰好原振侠也下了机,两人照例热烈拥抱,互相拍着背,原振侠笑:“想不到才分手,又见面了!”
康维热情洋溢:“这才好!谁是需要我保护的。放心,在我这里,美苏联军,都攻不进来!”
柳絮已经款款向前走来,康维一看到柳絮,就陡然呆了一呆,连连眨眼,在他眨眼的时候,他的眼中,有一种异样的光芒闪耀,但由于这时,正当夕阳西斜,阳光灿烂,所以并不惹人注意,只当他的目光特别神炯而已。
柳絮在康维身前站定:“是我,康维先生,我叫柳絮,是一个特别组织的一员,你是如此突出,一定知道这个组织在国际情报网中的外号是『东方太阳』!”
康维的神情更是惊讶,他一面点头,一面伸手,向柳絮的眼前,摇晃了一下。柳絮的声音变得很低沉:“我看不见!”
柳絮道:“我来见你的目的,是我想彻底脱离组织,彻底脱离,像现在处身于观察地带的海棠一样!”
柳絮一见面,还在飞机的旁边,就把她的目的,说了出来,这一点,颇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而康维的反应,在别人看来,还不怎样,在原振侠看来,却是怪异之极。
康维一面呵呵笑着:“也想变成可怕的确鱼?唔,好商量,好商量……”
他说话带着敷衍的成分,已经令原振侠感到奇怪,而他更回过头来,向原振侠作了个十分古怪的鬼脸,表示他不相信柳絮的话!
这一点,真令原振侠惊讶不止了!他想开口问,康维又道:“这一位是鹰的小妹妹?”
水荭十分坚决:“如果她到观察地带去,我也去!”
康维笑着,忽然大呼小叫起来:“哈,你身上带的东西真不少,小心点,别摔一跤,有几样东西爆炸起来,你会连一小片都不剩下!”
水荭赌气:“这才是彻底脱离组织!”
康维吐了吐舌头:“好大的脾气!”
然后,他和曹金福握手,带着各人,走进他的臣宅。
在向前走去的时候,他向原振侠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和他走在一起,所以,是康维和原振侠走在前面,曹金福扶着柳絮随后,水荭走在最后面。
康维和原振侠,在自空地进入臣宅的一段过程中,康维先是向原振侠扬了扬眉,现出了十分疑惑的神情,又同身后的柳絮指了指。原振侠笑,低声道:“慢慢和你详细说,太长的故事!”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柳絮应声道:“是在说我的故事!”
康维忽然扬起拳来,作势要打原振侠,原振侠不禁莫名其妙,睁大了眼,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康维。在更后面的水荭,一看到了这种情形,身形一闪,到了康维的身边,先向柳絮指了一下,又作了几个手势,一副询问的神情,康维居然连连点头。
原振侠也不知他们在闹什么鬼!
一进了巨宅,单是那个大听堂,已令得水荭和曹金福,大呼小叫,赞声不绝,康维带着各人,向前走,进入了升降机,又经过了一条相当长的走廊,才进入了一间陈设十分古典的房间之中。
原振侠心中奇怪,不明白何以康维要大费周章,特别在这个房间,招待客人。进入了房间之后,康维请各人坐好,水荭坐不定,四面走动,康维斟了几杯酒,递给每人一杯。
在他递酒给柳絮的时候,沉声道:“要到观察地带去,必须有受过严格训练的体魄——来,大家干杯!”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要大家干杯,当然每一个人,都十分自然地举起杯来——那是一种只有指尖大小的小杯子,杯中的酒又香甜可口,人人都一口把酒喝光,真正做到了“干杯”。
柳絮喝了酒之后,仰头问着康维:“我曾经受过——”。
她的一句话才讲了这几个字,突然之间,身子一软,就歪倒在沙发上,昏了过去。
康维的动作快绝,一步跨过,伸手在柳絮所坐的沙发上按了一按,沙发背向后倒下,柳絮便变得仰躺在沙发上,康维再把她双脚也搬上沙发,只听得“卡”、“卡”连声,那沙发上弹出许多环来,把柳絮的手腕、足踝、颈部,全都扣住!
这一切变化,当真是突然之极,而且,快速无比,看得各人,目瞪口呆!
直到康维已成功地把柳絮扣在沙发之上,曹金福才在水荭和原振快的惊呼声中,大叫一声,一跃而起,抡起老大的拳头,同康维一拳打来!
他那一拳,虽然虎虎生风,可是康维伸手一推,就把他推得直跌向一张沙发,同时,康维向原振侠道:“原,怎么带了一个炸弹来?”
康维的这一句话,不但令得原振侠,而且令水荭也莫名其妙,康维指着柳絮,又向再度弹起来的曹金福喝:“乖乖坐着,听我逐步说!”
当时的情形,十分混乱,曹金福在大声呼喝,原振侠和水荭又在追问,康维来回踱了几步,想是问题十分复杂,连他也不知自何说起。
但是,当他伸手一指,墙上的一幅画移开,现出了一幅萤光屏之后,各人都静了下来。
康维的声音十分权威:“先看她的头部!”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的视线,盯着柳絮的头部,原振侠知道,康维的双眼在起“X光”的作用,萤屏上,也现出了柳絮头部的透视图。
康维吸了一口气,指着萤屏:“看到大脑和小脑之间的那一片阴影没有?”
镑人都点头,原振侠骇然:“那是什么,看来是植入的……什么东西?”
康维点头:“这是一种生物电脑的组件,这个组件会不断地发出一种讯号,影响人脑的活动,使人脑依照组件的想法,或者说,依照组件的命令行事。所以,这个人的思想行为,都受这个生物电脑组件的控制!”
一番话说得各人都遍体生寒,康维又道:“植入的手术不算成功,隔断了她的视觉神经——”
曹金福叫了起来:“所以她变盲了!”
原振侠发出了一下愤怒的呻吟声:柳絮竟告诉他是自己弄盲自己的!
康维又道:“我可以知道那组件给她的讯号是什么!”
这时,萤屏上情形一变,是许多静止的绿色线条,和一条十分有规律跳动的线条。
康维吸了一口气:“我刚才混入她酒中的麻醉药,强烈无比,她的脑部,都几乎停止活动,只有组件的讯号,还在不断发出来!嗯……试试还原这讯号,看究竟在下达一些什么命令?”
在他说话期间,萤屏上线条大乱,又闪耀着许多文字,约过了半分钟,才陡然现出了由七八种文字组成的句子。
在萤屏上现出来的句子是:“忠于组织,只要是组织交下来的任务,不论采取什么方法,都要完成。忠于组织,完成任务,忠于组织,完成任务,忠于组织……”
水荭在这时候,大叫一声:“原医生!曹大哥!”
那正是她坚持的:柳絮一定会完成任务,不会背叛组织,这是核心人物肯定的事!到这时,她自然对那一番对话的内容。再明白不过了!
柳絮确然与众不同,她经过生物电脑植入的手术,绝对效忠组织,不管怎样都会完成任务!像现在,她会用尽最后半分力量。把海棠找出来,拘回去,她自己才是无间地狱之中,最忠心不贰,永不背叛的阿傍罗刹!
在生物电脑组件所发出的训练下,她会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用各种手段——在使用各种手段的过程之中,毫无道德标准可言,因为那不是她自己的意志,只是组件的意志!
海棠常说的“人形工具”是象徵式的,而柳絮却是真正的人形工具!
这种可怕的情形,真叫人不寒而栗,怕也只能在地狱中才产生!
康维的宏亮声音又响起:“再来看看她整个人的危险性,看她臂骨和腿骨!”
这时,萤屏上又现出了X光透视图来,看到的是双臂、双腿,原振侠是医生,自然立时看出了毛病来,失声道:“腿骨经过截断和驳接……取去了一段,换上去的……是什么?”
康维沉声道:“我相信是超微型的核子武器!原,这个人爆炸起来,可以毁灭一座小型城市了!”
原振侠双手抱住了头,坐了下来,曹金福目瞪口呆,水荭团团乱转,实在太惊人了,随便怎么设想柳絮极度危险,也想不到她是一颗活的核子炸弹!
康维的观感却和各人不一样,他看来极兴奋:“在地球上,除了我之外,她大概是最奇特的一个人了,把她交给我来处理,怎么样?”
原振侠道:“自然再好不过,可是你知道她的背景,她是——”
康维道:“我知道——我会先改变她脑中的生物电脑组件发出的讯号!”
原振侠、曹金福和水荭三人都大惊:“改变成什么?”
康维仰起了头,“呵呵”大笑:“这就是我的秘密了,你们慢去猜吧!”
全文完
C. 求一个魔幻小说的名字
美国著名科幻奇幻大师罗杰·泽拉兹尼的《科魔大战》
罗杰·泽拉兹尼(1937~1995),美国著名科幻奇幻大师,与厄修拉·勒古恩等人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发起科幻改革,并率先倡导科幻小说写作要从心理学、社会学和语言学三方面考虑,由此打破了太空冒险科幻一统天下的局面,被誉为“新浪潮”的旗手。泽拉兹尼是极其罕见的在科幻、奇幻两大创作领域均达到巅峰状态的作家。在他的代表作品中,他创造性地将科幻、奇幻元素融为一体。科幻作品有奇幻的瑰丽恣肆,奇幻作品有科幻的严谨设定。因此,他被视为“他那个时代最伟大的科幻奇幻作家”,在三十几年创作生涯中,共摘取六一次雨果奖、两次星云奖。
根据宇宙古老的平衡法则。一个科学的世界产生之后,必然伴随着另一个相对的魔法世界,二者针锋相对,势同水火。
魔法世界中的龙多威君王戴特·奠尔逊想调和科学与魔法,使二者能够并存。却给魔法世界带来了灾难。最后被另一个魔法师摩尔杀死。他的遗婴波尔被送到科学世界中,以此消除他与生俱来的法力。这个世界的婴儿马克则被带回魔法世界。于是。两个婴儿分别在自己不适应的世界中长大。
马克在魔法世界尝试的发明创造使这个世界面临灭顶之灾,惟一的救星就是身处科学世界的波尔。两个分属不同世界的年轻人相遇了。这是一场科学和磨法的决斗……
D. 大概2000年左右看过的科幻小说,一外星人在地球上用手腕上戴的东西联
最终和几个反抗组织的伙伴们一起用酒精破坏了外星人的循环系统。 你们要是找到了这本书务必告诉我一下啊。主角是一个少年同求这本书啊,解放了人类,人生第一次读小说呢,在戴上头盔之前被反抗组织用一个假的头盔解救,让地球人彻底失去反抗精神,经历一系列事情后认识到了外星人对人类的危害,也是小学时候看过的。讲的是地球人成年后都会被外星人强制带上可以奴役大脑的头盔,然后被带到外星人城堡中伺候一个外星主人
E. 寻求一科幻小说名
是《烈空》,他们开的车叫野三,他救的人是罗素,唯一的空战王
求采纳,这么多天整本书我都看完了,快关注啊
第一章你看下
烈空 第一章 疯子司机
繁华的城市,灰白色的楼宇林立在这片熙攘的土地上,四周形态各异的磁力车,如同游鱼游弋在这钢铁浇注的“珊瑚”之中,繁忙而拥挤。
在这一串串的车流之中,有一辆磁力车显得额外显眼,破旧是这辆车最为显著的特征,坑坑洼洼的车身上,粒子漆已经脱落,让人很难辨认它本来的颜色,轰鸣的引擎,仿佛是野兽临死前的嚎叫,淡淡的白烟,时不时从车身的裂口中渗出,远远看去,简直惨不忍睹。
现在,它正如同一条伤痕累累的泥鳅,在拥挤的三层车道中来回穿梭,时而灵活的超车,时而又佯装无辜的安静下来,摆出一幅楚楚可怜的姿态。
嘎吱。
这辆在人眼中十分讨厌的破车终于静静的停在了一座豪华宾馆门前,驾驶室中一位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的少年,顺势将身子懒散的靠在尽是窟窿的座椅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疲倦,深凹的眼窝,还有手上那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老茧,无不昭示着他生活的艰辛,可他的目光却与这辆车一样,看似狼狈,但却流露出一种怪异的东西,让人难以捉摸。
他叫袁野,是一名……多职业者,说白了就是一个人干好几份工作的那种。此刻,他正将目光对准那豪华宾馆的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并随手将一家服务公司的标记摆在了车顶。
不多时,宾馆的门口走出一名相貌冷峻的男子,看样子只有二十七八岁左右,身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更是将他衬托得神采奕奕,唯一与他不相称的,就是他那凌乱的头发和淡淡的胡子茬,显然并没有来得及梳洗就跑出来了,此刻,他正焦急地环顾四周,仿佛是在找什么。
很快他就将目标对准得了袁野这辆破车上,眉头不由得一紧,接着快走几步来到袁野身边。
“服务公司怎么给我派来这么一辆破车?”这男子皱着眉头对袁野抱怨道,显然他对这辆车非常不满意。
“您不是要找一个胆子最大的司机吗?我就是。”袁野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没有任何表情。
男子打量了一下这破车,车身布满了刮痕,车前的四个感应灯只剩下一个还算完好,其模样就如同从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开回来的一般,不过能把车开成这样,也足以证明眼前这个家伙的胆子够大。
“十分钟,到马提亚空军基地,能做到吗?”男子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袁野挠了挠头,做出一副很犹豫的样子:“开得太快,交通管理局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啪。
男子将一沓星元拍在了袁野面前:“完成的话,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袁野再次挠了挠头,从这里到马提亚空军基地足有40公里,如果想要在十分钟内达到,最起码要在车流密集的城市中,将车速飚到200公里/小时以上才行,他这样盘算着,又不由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他的衣着虽然表面光洁,但从衣领看去,他的内衣明显是慌忙穿上去的,而且腮部还有一抹红色,显然这家伙昨天晚上没干好事儿。
“算,看在钱的面子上,这单我接我,上车。”袁野说着,对着副驾驶的车门踹了一脚,车门带着支离破碎的声音缓缓打开。
事到如今,男子也顾不上许多了,将手上的航空背包往车里一扔,接着整个人也钻了进去。
“这车,没什么问题吧?”男子在车厢内打量了一番,残破的座椅,老旧的仪表盘,甚至还有密密麻麻的排线裸露在外。
“不出意外的话就没事。”
袁野的回答让男子满头黑线,这不是费话吗?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听之任之,如果不能在十分钟之内赶到的话,他的战机将无法准时起飞,到时候所带来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其实他原本是想叫军方直升机的,可这样一来,他昨夜的糜烂生活也将被暴露,那样的话,长官的唾沫星子还不把他淹死?而且事到如今,直升机也未必能赶趟。
“坐稳了吗?”袁野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呃……”男子按了几下座椅旁的安全固定装置,结果没有一丝反应,不由得有些哑言。
“应该这样。”袁野伸出手,重重的在男子座椅的靠背上拍了几下。
嘀。
一声脆响,座椅上的磁力线启动,男子的身体也被固定在了座椅之上。
“这…”男子微微一愣,心下不由得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袁野,就这么一辆破车,能按时到达吗?恍然间,男子有了一种上贼船的感觉。
袁野没有顾及男子的表情,随手将服务公司的标志拿了下来,然后发动引擎。
随着磁力车再次悬浮起来,袁野前推引擎加力器,转动方向盘,整辆磁力车伴随着引擎的呼啸,杀进了川流不息的街道之中。
如果把刚才这辆破车比作兔子,那么现在这辆磁力车已经变成了不择不扣的野兽,只见这辆破车在车流之中辗转腾挪,车速不减反增,碰上狭窄之处,车身甚至能立着就穿了过去。
一些心理承受能力不足的司机,看到这样的野兽从身边疾驰擦过,不由得便是一身冷汗,接着小心翼翼将磁力车听到路边,跳脚咒骂,不过,这时那两破车早就没影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看着仪表盘的速度显示已经到头,而车依然在不停加速。
他不由得打量了袁野一眼,长相还可以,不过不懂修饰,看上去有些邋遢,他的驾驶技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手速却超级快,反应速度也超高,而且胆子特别大,无论什么样的缝隙都敢钻,转弯的时候车速也丝毫不减。
这完全是一种亡命徒驾车方法,可即便这样,每一次遇到险情,他都能化险为夷。
如果他要是成为飞行员的话……男子很快有了这样的假设,不过他很快就否决,这个家伙的胆子太大了,如果在空战中,这个家伙绝对是第一个死的那种。
他深深地记得,他们中队就有一个这样的疯子,驾驶战机从来就是以疯狂、不怕死著称,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什么样的动作都敢做,每每遇到战斗,他都会冲到最前面,终于有一次,那个疯子的战机稀里糊涂撞到了对方千羽帝国的母舰上,结束自己疯狂一生的同时,也光荣的结束了自己的飞行员生涯,戏剧性的是,为此万维联邦还给了他一个空战英雄的称号。
大约过了三分钟,引擎盖已经白烟滚滚,车厢内也有淡淡的焦味儿,显然这破车已经到达了极限,仪表盘上显示的速度为200公里,但实际速度远比这快得多,两旁的景物疾驰而过,渐渐已经连成了线状。
“这车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男子试探性的问道,作为飞行员,他不惧怕速度,可这车……隐隐约约他已经可以听到残破的车身与空气磨擦发出的“吱吱”声,如果再快的话,这辆破车即便不爆缸,也会在半空解体。
“不出意外就没问题。”袁野又说了一句废话。
“前面的磁力车请注意,请你马上停下,接受检查。”在袁野身后,两辆白色交管车已经急速向他靠近,而且前方的彩灯也在不停的变幻着颜色,这是等于,意在告诉前方的车辆,停车,接受检查。
“看吧,我又被盯上了。”袁野看了男子一眼,摆出一幅很无奈的表情:“不过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这是我的原则,做生意要讲究诚信。”袁野说着,方向盘向左一拉,灵活的手指快速游弋在每一个控制面板之间。
一系列操作之后,破烂的磁力车瞬间如同滚轮一般,几个横滚之后,脱离了主干道,转入了高楼密集的钢铁丛林之中。
“喂!”男子有心阻止袁野这种荒谬的举动,要知道在如此高速下,在如此密集的楼宇间穿梭式相当危险的,而且明显着辆破车的车载雷达已经坏掉,根本无法预知前方的障碍物,判断只能依靠肉眼。
不过,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是飞行员,深知在这样的情况做出任何让驾驶员分心的事情都是大忌。
“你刚才想说什么?”袁野转过头问道。
他这一转不要紧,可把男子下了一大跳:“你别看我,看着前方!”现在男子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直接将他的脸扭回到了正前方,作为军人,他不怕死,但是死在赶时间的路上,那就太不值当了。
“看着前方!用瞳孔的转动观察四周的景物,还有,你的手腕太硬了,记住驾驶的最好状态是紧而不僵,松而不懈。”无奈之下,男子只好将驾驶战机的那一套方法,如实教给袁野,毕竟现在只要出一点纰漏,那一死可就是一对。
“紧而不僵,松而不懈。”袁野小声嘀咕一句,仿佛是在品味这话中的含义。
“没错,另外还有,对于驾驶员而言,无论在何种状态下,切记,都不要把把手肘身得笔直,这样会大大降低手臂的灵活度。”男子又说道。
F. 生活中有哪些科技在以前的科幻小说中预言过
《小灵通漫游未来》是通过眼明手快的小记者小灵通漫游未来市的所见所闻,对未来作全景式的“扫描”。 有一些科学幻想已经实现,或者即将实现:
小灵通前往“未来世界”,乘的是“原子能气垫船”。如今,气垫船已经很普通,从上海至宁波,从深圳到珠海,每天都有“飞翔船”往返。所谓“飞翔船”,也就是气垫船。
在《小灵通漫游未来》中,写及“未来市农厂”,在巨大的玻璃温室里,工厂化生产农产品。这样的“农厂”,如今已经有了。
当然,书中所写的“一个月可以收一次苹果,半个月可以收一次甘蔗,10天可以收一次白菜、菠菜,而韭菜在一个星期内就可以割一次”,还有那“红红的苹果,比脸盆还大,黄澄澄的橘子像一只只南瓜”,“切面圆圆的像张圆桌面”的西瓜……则尚需努力,才能变为现实。
G. 主角在孤儿院变异的科幻小说
雨水的《凶兽时代》
你看下是不是
第二章 无妄之灾
对于将要告别高二,进入高三这个魔鬼训练场的周立明来说,不仅仅意味着人生分水岭的到来,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迷茫。
或许对于许许多多的人来说,高三考不上大学,还可以复读;对于班上的许多同学来说,大学并不是唯一的路,他们的父母,早就为他们铺好了一条人生的道路;更有一些富二代们,他们的人生,其实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他们会富贵一生。
但身为孤儿,从小就以孤儿院为家的周立明能有上面的选择吗?
当然没有……孤儿院的规定,年满18岁之后,就必需离开孤儿院,**生活。这就意味着,周立明哪怕考上大学,如果没有申请到助学金的话,和高考失利没有什么两样。
周立明的性格有些孤僻,孤儿的身份,从小学,初中,再到现在的高中,班里的人全带着有色的眼镜来看待。
明白自己与其他人差距的周立明,几乎没有在学校交到过什么朋友。孤僻带着一点儿自卑的心理,让他选择了鸵鸟式的生活,每天在学校的时间,全是深埋于书本当中,这也导致了全班人的眼里,周立明是一个非常古怪不可理喻的人。
有时候周立明总是自讽,既然自己的父母不要自己,为什么还要将他生出来?
随着知识的累积,对这个五光十色世界的认知,周立明自己也渴望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可以吃上父母每天做的饭菜,每个星期天可以在父母的陪同下,到公园、海边去玩,住着在自己眼里高不可攀的房子,上下学有小车接送。
然而这一切周立明却没有,仅存于偶尔的梦境里。
谈不上对社会有什么不满,人生原本就不可能得到公平。
周立明唯一的朋友,就是孤儿院里的玩伴们,只有回到孤儿院的时候,才是周立明最开心的时候,只有在这里,周立明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享受着自己熟悉的空气。
孤儿院的院长姓周,周立明的姓与名,都是院长帮忙取的,随了她姓。
对于周院长,周立明还是很感激的,如果没有她,自己恐怕初中就要早早进入到社会了,又怎么能够比其他人多享受几年的学校生活?勤奋好学,是周立明给孤儿院工作人员的印象,无论做什么,总是任劳任怨,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是一个老实乖巧的孩子。
孤儿院距离周立明就读的高中不算远,加上孤儿院这些年来被领养的孤儿人数比较多,自然空出不少的房间,让周立明不至于寄宿于学校。
周立明最喜欢的,其实就是孤儿院内一处湖泊边的小树林,只要有空,他都会趟在树林边上的草地上,望着小湖泊上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的波纹。在周立明的心目中,这一个小湖泊与小树林,就是自己儿时不可能忘怀的记忆。
“除非考上重点大学,否则到时候申请的助学金不可能获得批准!”
周立明趟在树林边的草地上,注视着湖泊上倒映出来的点点灯火。今天六一,正好是星期六,让高中的自己也享受了一回六一儿童节,可以放下越来越繁重的学习任务,一但到了高三,星期六与星期天,恐怕要与自己绝缘了。
抬头望着天际,点点的星光在闪烁。
突然间,周立明想起了昨天同学们讨论人类将遇上的罕见陨石带,不就是今晚会登陆太平洋区域,能够看到熣灿的陨石带与大气层摩擦产生的燃烧盛宴吗?可惜自己没有电脑,否则今早就可以从新闻门户站上目睹从印度洋开始的燃烧景象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指向九点,周立明似乎记得,陨石带进入太平洋上空,就是这个时间了。
果真不久之后,星光点点的天空中,开始出现了一点橙色的亮点,眨眼的时间,这个亮点猛地扩大,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突然间砸在地面上,飞溅出无数的点点火光,照亮了整个天际。
周立明知道,这是陨石块恐怖的飞行速度在与地球撞击时,经过大气层产生的摩擦力,导致了陨石块的表层燃烧起来。
“大气层就是地球最后一道保护层,无数的小型外星异物,连大气层也没有办法突破,就会被燃烧一烬。”
从报纸上了解到,将会有多达527块大小不一的陨石碎片出现在太平洋的上空。这将是持续三小时的一声天空异样景象。或许人类想要再一次目睹这一次视觉上的盛宴,专家估算至少需要上千年。所以此时有空的人们,几乎全站在天空下,抬头盯着天际。
这一个橙色的亮光带出一大片燃烧着的天空,但还没有等这一个亮点消逝,第二个橙色光点又陡然炸出来,再一次将整个天际染成燃烧的橙黄色,像是一轮出现在天空中,被薄云所遮挡的骄阳,染出一片金黄。
一块块敲击在大气层上,摩擦摩擦燃烧的陨石碎片,像是雨点落到湖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波纹,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波纹实际上是一圈圈燃烧的大火。超高的温度,肆间席卷着大气层,形成的火浪,铺满了天际,仿佛整个天空都在燃烧着。
“真是壮观啊!”
周立明感叹着,像极了雨点落到地面上,然后飞溅散开的景象,根本就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没有亲眼目睹的人,是永远不会想象到这种壮观的程度,到底有多么的浩大。燃烧的天际,因为摩擦而发出来隐约能够听到的尖啸声,不断地冲击着人的视觉,敲击着人的心灵,仿佛灵魂也要脱壳而出一样。
持续不断的陨石碎片,滚滚向着亚洲大陆冲过来。它们在今天凌晨开始在印度洋登陆,最后在九点抵达太平洋,持续三小时后,正好是一整天的时间。
天空中虽然很壮丽,但周立明看了大半个小时,就感觉到视觉上的疲惫,摇着头说道:“可能我没有什么艺术上的细胞吧,像这种人类经历上万年也未必看到的盛况,对我的吸引力却没有多少。”
当周立明收回眼光的时候,谁又能够注意到,在大气层外,一块拳头大小的陨石碎片在高速扑向地球的时候,非常巧合地与一颗运行的卫星产生了一点点的碰撞。巨大的冲撞力,哪怕只是一点点,整颗卫星也被凌空打爆,在太空中化成了一团燃烧起来的火焰。
一点点的力量,足够改变一切。
原本按着轨道冲入大气层的小陨石碎片,却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产生了一点偏离。数百公里的距离,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偏离,也会和目的地产生天与地的差别。偏离了预订目标的小陨石碎片,经过卫星的一阻,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少掉了一半,在进入到大气层中,已经不足以摩擦产生燃烧的效果。
在壮观场面刺激下的一个个天文爱好者们,又有谁注意到这只有拳头一样大小,并没有燃烧起来陨石碎片的踪迹呢?
这小块陨石碎片,并没有像科学家们所推断的一样出现在太平洋上空,而是成一条斜线,快速地向着亚洲大陆冲过来。如同一个隐形的幽灵,无声无悄。
“轰”地一声巨响,小块陨石撞击在厚厚大理石铺设的小道上,哪怕减弱了一半的撞击力,依然产生着可怕的冲击力。像是被一发炮弹击中,这一段小道上的大理石被击个粉碎,向着四周飞溅,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坑。
巨大的声响,周立明仅仅是来得及转过头,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只感觉有东西砸向自己,眼前一黑,然后就是脑袋一震,剧烈的疼痛陡然刺激着神经,一股粘稠稠的液体从脑袋上流下来,延着脖子流向,染湿了衣领。
周立明瞪大着眼睛,脑袋甚至还没有转过弯来,意识就渐渐地模糊,然后陷入无尽的黑暗后,重重地倒回草地上……
H. 世界上第一部科幻小说是什么
(问题回答):《弗兰肯斯坦》原是英国诗人雪莱的妻子玛丽·雪莱在1818年创作的小说,被认为是世界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的全名是《弗兰肯斯坦--现代普罗米修斯的故事》(中译本有《弗兰肯斯坦》《人造人的故事》等)。
(内容介绍):故事讲述的是年轻的科学家弗兰肯斯坦为追求和利用当时的生物学知识,从停尸房等处取得不同人体的器官和组织,拼合成一个人体,并利用雷电使这个人体拥有了生命。巨人虽然天性善良,向往美好,渴望感情,但是,由于面貌丑陋,被社会视为怪物,当作巨大的威胁,处处碰壁。他要求弗兰肯斯坦为自己制造一个配偶,答应事成后与其双双远离人间。弗最初应允了怪物,但在接近成功之时,担心怪物种族从此危害社会,于是毁去了女性怪物。苦苦企盼的怪物疯狂报复,杀死弗的未婚妻等几个亲人。弗发誓毁掉自己的作品,追踪怪物一直到北极地带,受尽折磨后病逝,而怪物亦自焚而死。
(作者简介):玛丽·雪莱(Mary Shelley,1797-1851)出生于英国,父亲是政治家兼哲学家;母亲是公认最早的女权主义者,在原来的婚姻破裂后与玛丽的父亲结婚。两人都小有名气,并著有各种小册子。1797年玛丽出生,10天后母亲便因病离世,这件事一直影响着玛丽,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保留着"自己害死了母亲"的念头。后来父亲再婚,玛丽不得不与生父、继母、继母原来的孩子、继母与生父的孩子等人生活在一起,家庭成分复杂,矛盾较大。直到玛丽长大成人后遇到了雪莱,才终于获得了与人交流感情的机会,可其时雪莱已有妻室,因此玛丽在很长一段时间还充当了"第三者"的角色。雪莱妻子投河自杀后,玛丽终于得以与雪莱结婚,但婚后多次流产,只成活了一个孩子。6年半之后雪莱又被淹死……玛丽的一生充满了不幸和恐怖,终生为死亡所缠绕,所有这些后来都被表现在她的作品当中。
I. 一部名为<雨一直下>的科幻小说,曾刊登在<科幻世界>上
雨一直下
2000 第11期 - 世界科幻
雷·布雷德伯里 曾真
雨继续下着。这是一场猛烈的雨,一场久不停歇的雨,一场令人焦躁不安的潮潮的雨。这是一场豪雨,如抽在眼睛上的鞭子,又如齐膝涌动的暗流。这场雨淹没了所有和雨相关的记忆。大雨滂沱,劈打在密林中,像枝剪一样砍开了树木,修齐了草坪,在土地上砸出了地道,又褪下了灌木丛的叶子。它将人们的手淋得像人猿皱巴巴的前掌。这场顽固而呆滞的雨从未停过。
“还有多远啊,中尉?”
“我不知道。一英里,十英里,或许一百英里。”
“您也不肯定吗?”
“我怎么肯定?”
“我不喜欢这雨。只要我们知道去太阳穹庐还有多远,我就会感到好受些。”
“离这儿还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
“您真这么认为吗,中尉?”
“当然。”
“大概您只是为了让我们高兴而在撒谎吧?”
“我就是在为了让你们高兴而撒谎。你给我闭嘴!”
说话的两个人正并坐在雨中。在他们身后,萎靡不振地坐着两个全身湿透且倦怠不堪的人,像两块正在融化的泥团。
中尉抬起头来。他那曾经褐红的脸膛现在已被雨水冲成一片惨白,眼睛也因雨水的涤荡变成了白色,一如他的头发。他从头到脚白成一片,甚至连制服也开始泛白,也许还带上一点点绿绿的菌类的颜色。
中尉感到了雨打在他的脸颊上:“金星上上次停雨是几百万年前的事儿了?”
“别发疯了,”另外两个人中的一个说,“金星上从来就不停雨,雨老是不断地下啊下的。我在这儿已经住了十年了,却从未见过有一分钟,甚至于一秒钟,天没在瓢泼似的下雨。”
“这真跟住在水底没什么区别。”中尉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耸耸肩把枪扛正,“行了,我们最好启程吧,还得找那个太阳穹庐呢。”
“或许我们根本找不着它。”一个玩世不恭的人说道。
“大约还有一小时左右。”
“您现在是在对我说谎,中尉。”
“不,我现在是对自己说谎。这是一个不得不说谎的时候。我不大能受得了。”
任何地方都识别不出方向。那里只有灰蒙蒙的天空,仍在下的雨,密林和一条小路,以及远在他们身后的那艘他们乘坐过并已坠下的火箭。火箭中还坐着他们的两个朋友,全身淌着雨水,已死了。
“动手吧,西蒙斯。”中尉点点头吩咐。西蒙斯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小包,在隐藏的化学药物的作用下,充气成了一艘大船。在中尉的指点下,他们飞快地砍下树木制成船桨,在平静的水面上敏捷地划动船桨启航了。
中尉感到冰凉的雨水流在他的双颊、颈部和挥动的手臂上,那阵寒意直渗入肺部。他感觉到雨水冲刷着他的耳朵、眼睛和大腿。
“我昨晚一宿没睡。”他说。
“谁睡得着?谁睡了?什么时候?我们总共睡了几个晚上?三十个日日夜夜!谁能在雨狠狠击打头部时入睡?我愿以一切代价换得一顶帽子。一切代价,只要雨不再敲打我的头。我头痛,疼得厉害呢,它时时刻刻都在搅扰着我。”
“我很后悔来了中国。”另外一个人说。
“这是我头一回听人把金星叫做中国。”
“是的,中国。中国的药剂治疗法——记得那种古老的折磨人的方法吗?把你用绳子捆在一根柱上,每隔半小时滴一滴水在你头上,你为了等待下一滴水而急得快要疯掉。喏,这便是金星,只不过规模更大些罢了。我们不适应这满是水的世界,这让人不能入眠,不能正常呼吸,你会因整日湿淋淋的而疯狂。如果我们以前为坠毁作好了准备的话,我们就应该带上防水的制服和帽子。可不是别的,偏偏是打在头上的雨袭击了你。雨下得这么大,像气枪子弹一样。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受多久。”
“天啊,我多盼望太阳穹庐的出现!想到这个好主意的人真是了不起。”
他们渡过了河,在这期间不断地想着太阳穹庐在前面某个地方密林中闪耀着光华。那将是一座金黄色的房子,又圆又亮,宛若太阳般。房子有十五英尺高,直径达一百英尺。那里温暖而宁静,有热气腾腾的食物,还可免受淋漓之苦。当然,在穹庐的中央,是一个太阳——一个金黄色的小火球,自由地飘浮于建筑物的顶部。你可以从你坐的地方看到它,可以吸烟或看书,或者喝你那加了小块方糖的热咖啡。那金色的小球会在那儿,如地球的太阳,温暖而持久,只要他们呆在里面消磨时光,便可忘却金星的雨世界。
中尉转过身,回头看了看正咬紧牙关划着桨的三个人。他们和蘑菇一样白,跟他并无二致。在几个月内,金星漂白了一切,甚至密林也成了一片广阔的卡通梦魇——没有阳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直下着的雨和不变的黄昏,如此一来,密林又怎么可能是绿色的呢?苍白的密林,灰白的叶子,如覆上了一层卡蒙伯奶酪的土地和像巨大的毒草一样的树干——一切非黑即白。你又能有几次看到真正的土壤本身?它不就主要是小溪、河流、水坑、池塘、湖泊、江水,最终归为一片汪洋吗?
“我们靠岸了!”
他们跳上了岸,抖抖身体,溅落下水花。船被放了气,收进一个烟袋里。接着,他们站在下着雨的岸上,试图点燃烟。大约过了五分钟,他们抖抖索索地揿燃了倒置的打火机,将手搭成杯状,猛吸了几口,但那带着不稳定火光的烟随即在一阵雨水的横扫下脱离了他们的嘴唇。
他们继续前行。
“等会儿,”中尉说道,“我想我看见前面有些什么东西了。”
“太阳穹庐。”
“我不太确定,雨又挡住了我的视线。”
西蒙斯开始奔跑:“太阳穹庐!”
“回来,西蒙斯!”
“太阳穹庐!”
西蒙斯消失在了雨中。别的人跟着跑了过去。
他们在一小块空地上找到了他,并且停下来看着他和他的发现。
火箭。
它正躺在他们离开它的地方。他们莫名其妙地兜了一个圈儿,回到了最初出发的地方。在火箭的残骸中,绿色的霉菌从两个死人的嘴里长了出来。当他们凝目而视时,霉菌开了花,花瓣在雨中凋落,然后死去了。
“我们是怎么搞的?”
“一定是有一场雷电风暴快到了。把指南针扔掉,那便是恶因。”
“你说得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重新上路。”
“老天爷,我们完全滞步未前!”
“我们得保持冷静,西蒙斯。”
“冷静,冷静!这雨只会逼使我变得野蛮!”
“如果我们仔细安排的话,我们的食物还够吃两天。”
雨在他们的皮肤和湿透的制服上翩翩起舞,从他们的鼻子、耳朵、手指和膝盖上川流不息地淌下。他们看上去仿佛僵在密林中的石头喷泉,从每一个毛孔中喷出水来。
正当他们站着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轰响。
接着,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雨中。
那怪物被一千只蓝色电动腿支撑着,以敏捷而可怕的步态前进着,每重重地走一步都带着一阵劲风。在每条腿扫到的地方,都有一棵树倒下并燃烧起来。浓烈的臭氧气味充斥着雨中的空气,烟雾被风驱散,被雨冲刷开。那怪物有着宽半英里、高一英里的庞大身躯,像一个巨大的瞎眼东西触及大地。有时,在一瞬间,它的腿隐没了,然后那一千条蓝白色鞭子样的腿又忽地从腹部伸了出来,行进在密林中。
“雷电风暴来了,”他们中的一个人说,“就是它毁了我们的指南针。它朝这边来了。”
“趴下,各位。”中尉嚷道。
“快跑!”西蒙斯说。
“别傻,趴下。它只击中最高的事物,我们有可能毫发无损地通过。在离火箭五十英尺的地方趴下,它可能会在那儿释放能量而留我们在这里。趴下!”
人们重重地倒在地上。
“它来了吗?”过了一会儿,他们相互询问着。
“来了。”
“走得更近些了吗?”
“还隔两百码。”
“更近些了吗?”
“它到了!”
怪物来到了他们身边,居高临下地站着。它抛下十道蓝色闪电,击中了火箭。火箭像被击打了的铜锣炫着光,发出金属的鸣响。那怪物又投下另外十五道闪电,像在演出一出谎诞不经的哑剧般触及密林和潮湿的土壤。
“不要,不要!”一个人一跃而起。
“趴下,你这个笨蛋!”中尉吼道。
“不!”
闪电又屡次击中了火箭。中尉扭转头,看见了蓝色的炽烈的闪电,看见了树木裂开,崩塌倒地,还看见了那怪异恐怖的暗色云朵在头顶上空变得宛如一张黑色圆盘,发射出成百束的电流柱。
跳起来的那人正疲于奔命,像跑在一个有许多支柱的大厅中。他奔跑着闪躲于柱子间,终于在一根柱子下砰然倒下,传来的声音就好像一只苍蝇落在捕蝇电网上的叫声。中尉是儿时在农场生活时记住这声音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人炙烤成灰烬的气味。
中尉低下了头。“别抬头看。”他告诉别的人们。他担心自己随时也有可能跑起来。
头顶的风暴又连续发出了几次闪电,然后走开了。整个世界再次由雨独霸,并很快清除了空气中那股烧焦的气味。有好一阵子,剩下的三个人坐在原地,等待着心跳再次平息下来。
他们向那具尸体走过去,想着可能还有办法救那个人的命。他们不能相信已经没有办法救他了,这是还未接受死亡的人的自然反应,直到他们触摸了他,把他翻过来并计划着是把他埋掉还是任由飞快生长的密林在一小时内将他掩埋。
尸体被扭曲,坚硬如钢,包在烧焦的皮革中。它看上去像一具石蜡人像模型,先是被扔进了焚化炉,待到石蜡变成木炭骨架后再拖出来。惟一洁白的是牙齿,它们闪闪发光,像从紧攥的黑色拳头中半掉下来的奇怪的白色项链。
“他不该跳起来。”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甚至当他们还站在尸体旁时,它便开始消失,蔓延的植被——小小的树条,长青藤,匍匐茎,甚至悼念死者的花——正渐渐爬上来。
远处,风暴在蓝色闪电中走开,逐渐消逝。
他们横渡了一条江、一条小溪,以及十多条各式各样的河流。在他们眼前,江水奔流着显现出来。当原来的河流改变河道时,新的河流又展现开它的面孔。
他们来到了海边。
辛格海。金星上只有一片大陆,长三千英里,宽一千英里,环绕这块岛屿的便是覆盖了整个下着雨的星球的辛格海。它一动不动地躺在暗无血色的海滨……
“往这边。”中尉向南边点点头,“我确定离这边不远处有两个太阳穹庐。”
“他们在这儿时,为什么不多建一百个穹庐呢?”
“这儿现在已经有一百个了,不是吗?”
“到上个月为止,已有一百二十六个了。一年前,他们试图在地球上让国会通过一项议案以多建几十所穹庐,但是,如你所知,不行。他们宁愿让少数几个人因淋雨而疯狂。”
他们向南边出发了。
中尉、西蒙斯和第三个人皮卡德,行进在忽大忽小的雨中。雨水倾泻,片刻不停地落在土地、海洋和行走的人们身上。
西蒙斯率先看见了它:“它在那儿!”
“什么在那儿?”
“太阳穹庐!”
中尉眨去眼边的水珠,抬起手挡开雨水的频频敲击。远处的海边,密林的边缘,有一个金黄色的发光体。那的确是太阳穹庐。
三人相视而笑。
“看来您对了,中尉。”
“运气来了。”
“伙计们,单看到它就让我浑身来劲。来吧!谁最后到谁是孬种!”西蒙斯开始一路小跑起来,另两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喘着气跟着跑起来。尽管疲惫不堪,却仍奋力往前赶。
“我要一大壶咖啡,”西蒙斯边笑边喘着粗气说,“还要一整盘肉桂小蛋糕。天啊!我要躺在那儿让古老的阳光照耀着我。发明太阳穹庐的人应该获得一枚荣誉勋章!”
他们跑得更快了。金黄的发光体越来越明亮。
“猜猜看有多少人在完成治疗以前疯掉了?想想这是多么显然的事呀!几乎不用怎么想也知道。”西蒙斯喘着气,和着自己跑动的节奏说,“雨,雨!多年前,在密林外,发现了,我的,一个朋友,四下游荡。他在雨中,一遍又一遍地说,‘知道得不够多,进来,到外面的雨中去。知道得不够多,进来,到外面的雨中去。知道得不够多——’就像这样。可怜的疯子。闭上你的臭嘴!”
他们一阵奔跑。
他们全笑了起来。他们笑着来到了太阳穹庐的大门前。
西蒙斯急切地把门拉开。“嗨!”他大喊着,“把咖啡和蛋糕拿出来!”
没人回答。
他们跨进了门。
太阳穹庐又空又黑,并不见有金黄色的人工太阳发出咝咝的声响悬于蓝色的天花板中央,也不见有预备好的食物,房子冷得如同墓穴。从屋顶才刺穿的成千个孔中,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浸湿了厚厚的毯子和沉重的现代家具,溅落在玻璃桌子上。丛林在房中地面、书架顶和沙发上像苔藓一样生长起来,雨水从洞中如鞭打一般落在三个人脸上。
皮卡德开始暗暗笑出声来。
“闭嘴,皮卡德!”
“老天,你看这儿为我们布置了什么——没有食物,没有太阳,一切空空如也。金星人——当然是他们干的!”
西蒙斯点点头,雨水漏在他脸上,流进了他银色的头发和白色的眉毛。“每隔一段时间便有金星人从海里出来袭击太阳穹庐。他们知道如果他们毁了太阳穹庐,便能毁了我们。”
“不是说有枪支保护着太阳穹庐吗?”
“当然有,”西蒙斯走到旁边一个稍干一点的地方,“但金星人上次试图袭击至今已有五年了。防备松懈了,他们在未被察觉的情况下攻下了这座穹庐。”
“那死尸在哪儿呢?”
“金星人把他们拖下了水。我听说他们用一种悦人的方法淹死你。他们大约用八小时来完成这项工作,令人十分愉悦。”
“我打赌这儿压根儿没吃的东西。”皮卡德笑道。
中尉向西蒙斯皱皱眉,又点点头,以让他看见。西蒙斯摇摇头,走回到椭圆形会客室一侧的房间里。厨房里撒满了湿透了并且长了一层绿毛的面包和肉,雨水从厨房屋顶的几百个洞中漏下。
“很好。”中尉向那些洞瞟了一眼,“我不认为我们能把这些洞全堵起来,然后舒舒服服地呆在这儿。”
“没吃的吗,先生?”西蒙斯轻蔑地哼了一声,“我留意到太阳机器已支离破碎了。我们最好继续前进,去下一个太阳穹庐。它离这儿有多远?”
“不远。我记得他们在这儿建了两座离得很近的穹庐。或许我们在这儿等着,会有救援部队从另一个穹庐……”
“也许他们几天前来过,现在已经走了。再过六个月,当他们从国会拿到钱时,他们会派一支小分队来修缮这个地方。我认为我们最好别等了。”
“那也好。我们先把剩下的口粮吃了,然后再去下一个穹庐。”
皮卡德说:“但愿这雨别再打在我的头上,哪怕停几分钟也好,只要让我能记起不受雨打搅是什么样子。”他把手放在头颅上,并紧紧抱住了它,“我记得当我还在学校时,一个爱欺侮弱小者的人曾经坐在我的后排,成天每隔五分钟便拧我一下,连续这样做了几星期以至几个月。我的手臂淤青一片,疼极了,我觉得我快被拧疯了。终于有一天,我一定是被这连续不断的伤害弄得有些不正常了,我回转身,拿起一个机械绘图用的金属三角尺,差点儿把那小子给杀掉。在他们把我拖出教室之前,我快把他下贱的头切下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了。而且我还大叫道,‘他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好好呆着?他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好好呆着?’我的天!”他的双手紧箍住头骨,全身颤栗,蜷成一团,双目紧闭,“但现在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打谁,我叫谁住手别再烦我?这该死的雨,就像有人在不断地拧你。雨就是你所能听到和感受到的全部!”
“我们今天下午四点能到达下一个太阳穹庐。”
“太阳穹庐?看看这个吧!如果金星上所有的太阳穹庐都消失了怎么办?那时能做什么?如果所有天花板上都有洞,雨都能漏进去怎么办!”
“我们不得不碰碰运气。”
“我已厌倦了碰运气。我所想要的一切就是一个屋顶和些许宁静。我想单独呆着。”
“如果你坚持的话,只有八个小时了。”
“别担心,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皮卡德笑了,没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
“吃吧。”西蒙斯注视着他说。
他们向着海岸边出发了,再次朝南方前行。四小时以后,他们不得不朝岛内方向走一段以绕过一条河。那河足有一英里宽,河水湍急,无法船渡。当他们朝内陆走了大约六英里时,河水突然像受了致命的伤一样从地底沸腾起来。在雨中,他们踏在坚实的地面上,重新转回了朝海的方向。
“我得睡觉,”皮卡德终于一边说着一边猝然倒下,“四个星期没睡过了,再累也没能睡。就在这儿睡会儿吧。”
天空变得更加阴沉了。金星上的夜幕已经降临,四周漆黑一片,行走十分危险。西蒙斯和中尉也跪了下来。中尉说:“好吧,想想我们能做些什么。我们以前试过,但我不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睡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们完全舒展开身体,闭上眼睛,把头支撑起来,好让雨水不流进嘴里。中尉全身一阵痉挛。
他没睡。
有东西在他皮肤上爬动,也有东西在他身上一层层地生长。雨滴落下,相互汇成细流慢慢滑落。当雨水淌下时,小树林开始在他衣衫上植根,慢慢成长起来。他感到常青藤附着上来,为他做了又一件长外套;他感到小小的花蕾绽放、凋零,雨点仍轻拍着他的身体和头部。在有些光亮的夜晚——因植被在黑暗中闪烁——他能看见另外两个人的轮廓被勾划出来,像倒下的木头被青草和花掩上了一层紫色的遮蔽物。雨打在他的脸上,他用手捂住脸;雨打在他的颈上,他在泥泞中翻身俯卧在橡胶质的植物上;雨又打在他的脊背和腿上。
他忽然纵身一跃而起,拂去身上的水。他感觉似乎有一千双手在触碰他,而他又不想再被碰到,他再也不能容忍了。挣扎中,他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知道那是西蒙斯站在雨中,打着喷嚏,咳着嗽,哽咽着。过了一会儿,皮卡德也站了起来,大叫着四下奔跑。
“等会儿,皮卡德!”
“别再下雨了,别再下雨了!”皮卡德尖叫着,向夜空连开了六枪。在火药光的照耀下,他们能看见大群的雨点,似乎被爆炸声所惊吓而犹豫,悬在半空,像凝结于一整块巨大的琥珀中。一百五十亿颗水珠,一百五十亿颗泪滴,一百五十亿颗装饰珠宝,被映衬在白色天鹅绒的观赏板前。当光线渐暗时,悬浮着等待拍照的水滴猛烈地掉在了他的身上,像一片冰凉刺痛的云朵。
“别再下了!别再下了!”
“皮卡德!”
但皮卡德只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当中尉点亮一盏手灯,在他的面孔前晃了几下后,他的眼球扩大了。他大张着嘴,脸朝天,雨水在他的舌头上溅起水花,淹没了他瞪大的眼睛,也在他鼻孔上咕噜噜地起着泡。
“皮卡德!”
他没有吭声。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呆立在雨中,任凭气泡在他已被漂白的头发上破裂,听任雨水像珠链一样从他手腕和颈部坠落。
“皮卡德!我们得走啦,还要赶路呢。随我们来。”
雨水从皮卡德耳根连成线滴下。
“听见我说话了吗,皮卡德!”
这跟朝一口井底喊话无异。
“皮卡德!”
“让他一个人呆在这儿。”西蒙斯说。
“我们不能把他抛在这儿。”
“那怎么办,难道扛着他?”西蒙斯厉声说,“这对我们或他自己都没好处。你知道他在干吗?他只是站在那儿等着给淹死。”
“你说什么?”
“到现在你也该明白了。你不知道那个故事吗?他会一直站在那儿仰着头,让雨水冲进鼻孔和嘴巴。他会吸进雨水。”
“没听说过。”
“这是那次他们找到门德特将军时的情形。他坐在石头上,头向后仰,吸着雨水。他的肺部全积满了水。”
中尉再次把灯转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孔。皮卡德的鼻孔中发出微微的水响。
“皮卡德!”中尉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甚至不能感觉到你,”西蒙斯说,“在这样的雨中呆上几天,你自己几乎都不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或手脚的存在。”
中尉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再也不能感觉到它了。
“但我们不能把皮卡德留在这里。”
“我来告诉你我们能做什么。”西蒙斯说着对他开了一枪。
皮卡德摔在了雨地上。
西蒙斯吼道:“别动,中尉。我的枪也为你上了膛。好好考虑一下吧,他只会或站或立地在那儿给淹死,这样死还快些。”
中尉冲着尸体眨了眨眼:“但你杀了他。”
“是的,要不这样,他会成为我们的负担,让我们也跟着去死。你刚才看见他的脸了,一脸的疯狂。”
过了一会儿,中尉点点头说:“好吧。”
他们又走进了茫茫的雨中。
天黑了,手灯昏黄的光只能穿透雨帘前不到几英尺的地方。半小时后,他们不得不又停下来,饥肠辘辘地坐着静候黎明的到来。拂晓时分,天灰蒙蒙的一片,雨一如既往地下着,他们又开始向前走。
“我们算错时间了。”西蒙斯说。
“没有,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大声点,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西蒙斯停下来,笑了笑,“我的天,”他说着,摸了摸耳朵,“我的耳朵,它们仿佛不属于我了。这倾盆大雨都快将我的骨头也弄麻木了。”
“听见什么了吗?”中尉问。
“什么?”西蒙斯一脸迷惘。
“没什么。走吧。”
“我想我要在这儿等会儿,你先走。”
“你不能那样做。”
“我听不见你,你走吧,我好累。我觉得太阳穹庐不在这条路上,就算在,也很有可能像上一个一样,屋顶上全是洞。我想我就坐在这儿吧。”
“你起来!”
“再会了,中尉。”
“你现在不能放弃。”
“我的枪告诉我,我得留在这儿了。我再也不想干什么了。我还没疯,但也快了。我不想疯掉,所以当你走出我的视线时,我就用枪结束我的生命。”
“西蒙斯!”
“你叫了我的名字,我能从你的唇形上看出来。”
“西蒙斯。”
“喏,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我要么现在死,要么再过几个小时,等到了下一个太阳穹庐(如果能到的话),发现雨水从屋顶漏下时才死。那岂不是更惨?”
中尉又等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踏着雨向前迈动了步伐。他曾回头喊了一次,但西蒙斯只是手握着枪坐在那儿,等着他走出视野,并冲他摇摇头,挥手让他快走。
中尉连枪响都没听见。
沿途上,他开始吃路上的花。它们无毒,但不太能维持体力,只在他胃里停留了一会儿,也就一分钟左右,他便开始恶心得呕吐。
有一次,他摘了一些叶子来为自己做一顶帽子,尽管他以前已经试过,可惜雨水将叶子从他头上融化掉了。那些植物一旦被采下来便很快腐烂,在他指间化为灰白的一团。
“再过五分钟,”他对自己说,“再过五分钟我就会走进海里,并永不回头。这样的环境不适合我们,没有一个地球人能忍受,过去不曾,将来也不会。振作点,振作点。”
他挣扎着穿过一片烂泥和树叶的海洋,来到一座小山前。
远方冰冷的雨幕中,隐隐显出一个黄色的小点。
下一个太阳穹庐。
透过树林能看到远方有一座长圆形的金黄色建筑。他站在那儿,轻晃着看了好久。
他开始奔跑,接着又因担心而放慢了步子。他没有欣喜地大叫,如果这一个也是和上一个一样怎么办?如果这也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太阳穹庐,没有太阳在里面怎么办?他想。
他跌了一跤,跌坐在地上。就躺在这儿吧,他想,这穹庐没用。就躺在这儿。这没用。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但他仍设法支撑着再度爬了起来,横过了几条小溪。那金色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他又奔跑起来,脚步声像踏上了镜子和玻璃,手臂挥动着如宝石般的水珠。
他站在了金色的大门前,门楣上刻着太阳穹庐。他抬起麻木的手去触碰它。接着,他扭动了门锁,踉踉跄跄地跌了进去。
他站了一阵子,打量着四周。在他身后,雨点急旋着打在门上。面前的一张矮桌上摆着一满银壶热气腾腾的咖啡,旁边一个倒满咖啡的杯子上还有一块方糖;边上的另一个托盘上,厚厚的三明治夹着肥嫩的鸡肉、鲜红的西红柿和绿色的洋葱圈;眼前的横木上搭着一条厚厚的绿色土耳其大毛巾,一个放湿衣服的箱子;右边的小隔间里,热射线能立刻将人全身烘干,椅子上方有一套崭新的换洗制服,在等待着任何一位客人——他,或是一名迷途者——来使用它。更远些,有咖啡在铜壶里冒着热气,留声机静静地播放着音乐,书被红色或褐色的皮革装订得整整齐齐。书旁边有一张床,一张毫无遮蔽的温暖的床。一个人大可躺在上面,在占据了整个房屋的那个明亮事物的光线中尽情地吃喝。
他把手挡到眼睛上方,看见有人朝他走过来,但他没向他们说什么。片刻,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制服上淌下的水在脚边积了一摊,他感到水正从他的头发、脸庞、胸膛、手臂和腿上渐渐蒸发开来。
金色的太阳挂在屋子正中央,巨大而温暖,它没发出一丝声响,整个房间鸦雀无声。门关紧了,雨对于他微有痛感的躯体来说仅是一场回忆。太阳高悬在屋顶蓝色的天空,温暖,晴朗。
他朝前走去,边走边脱下衣服。
曾礼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