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小说推荐语
① 读《鼠疫》:灾难之下的信仰
“这样的普天同庆始终在受到威胁,因为欢乐的人群一无所知的事,他却明镜在心:据医书所载,鼠疫杆菌永远不会死绝,也不会消失,它们能在家具、衣被中存活几十年,在房间、地窖、旅行箱、手帕和废纸里耐心等待。也许有一天,鼠疫会再度唤醒它的鼠群,让它们葬身于某座幸福的城市,使人们再罹祸患,重新吸取教训。”在这部将诺贝尔文学奖荣膺加身的《鼠疫》的结尾,作者加缪以冷静而睿智的远见卓识向惯于遗忘的世人敲响了回荡不息的钟声。事隔七十余年后新冠疫情的熊熊烈火在全球的扩张蔓延,再度应验了这一不朽箴言。
《鼠疫》无疑是今年疫情爆发以来最抢手的书籍之一,身处与鼠疫发生地法国阿赫兰城居民相似境遇的人们,使得《鼠疫》在京东等各售书平台上数次告罄。但这愈发点燃了广大读者排队预约购书,去一探究竟的好奇与热情,人们试图从加缪的评述中找寻到解锁新冠疫情困局的心灵密码,让曙光能透过禁闭的门窗罅隙抹亮仰望的额头,驱赶走眼中连日密布的阴云。
《鼠疫》里很多似曾相识的情节令深陷疫情侵扰的我们感同身受。比如,鼠疫流行病的种种症状已经显露无遗,但阿赫兰政府的很多官员依然麻木迟钝,推诿卸责,无视吹哨人里厄等医生的疾呼;城市关闭后有些市民千方百计想通过疏通打点关系,企图越过设置的关卡,逃离阿赫兰这座孤岛;瘟疫给民众造成了巨大的焦虑和恐慌,薄荷含片和葡萄酒可以抑制杀灭细菌的传言一时甚嚣尘上,造成众多百姓竞相哄抢;肆虐的鼠疫终于撤退,封锁的城门敞开怀抱,全城人倾巢而出,潮水般流泻街头欢庆雀跃……书中那些语句像一列列时光火车,载着我们霎时回到初春那段寒意料峭的昼夜。
然而如果将《鼠疫》仅仅视做,一部反映以里厄和塔鲁为代表的阿赫兰人民与鼠疫搏击过程的小说,就未免失于片面和肤浅了。在卷首语里,加缪已经援引丹尼尔•笛福的哲言明示我们,“用别样的监禁生活再现某种监禁生活,与用不存在的事表现真事同等合理。”就像书中数鹰嘴豆的哮喘老人所说,“鼠疫就是生活 。”加缪借鼠疫之名暗喻与人类形影相随的生存困境和苦难,他倡导人们在遭遇灾难之石强悍挤压时,即使像神话里的西西弗承受无休无止的失败,也必须选择在夹缝中奋起反抗。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途上不同类型的人物秉持着不同的信念之烛,有的烛焰被残酷现实的疾风骤雨吹熄,有的顶风冒雨倔强地跳跃不息,还有人重新浇筑了信仰的熔炉,加缪通过记叙其演化过程印证了他宣扬的思想主张。
一、里厄:抗疫只是做了二加二等于四的命题
里厄医生是全书的灵魂人物,凝聚着作者加缪的思想精髓。与其说里厄是一位挽救鼠疫病人于濒危边缘的医者,不如说他更像一名带头冲在阵地最前沿与瘟神殊死抗争的勇敢斗士。假如阿赫兰疫情结束要颁发特别贡献奖,里厄大夫将无愧于这枚闪亮的勋章,撇开他枕戈待旦地守卫在救死扶伤的战场,光是鼠疫“吹哨人”的功勋已足以使他留芳于世。当瘟疫的洪水刚席卷而来,是他挺身而出第一个给市灭鼠处联系要求及早收集焚烧死老鼠,并力排众议促成了省政府官方对鼠疫病的正式认定和全面防治。
这样的医生不啻为阿赫兰城人民心目中的英雄,但里厄自己对此持有迥异不同的观点,他对医生职业有相当理性而清醒的认知,“献身于卫生防疫事业的人们也不一定功勋卓著,他那样做只是因为知道那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而在那样的时刻,不下次决心才真叫不可思议。……既然已发生疫病,为了同它斗争,就应当做需要做的事。”里厄认为这就像“谁也不会祝贺小学教员教学生二加二等于四。”
里厄甚至十分排斥人们大肆渲染英雄主义。他洞察社会时弊和人性弱点鞭辟入里,像手术刀一样犀利而深刻地切中要害,“因为过分重视高尚行为,结果反而会变成对罪恶间接而有力的褒扬。那样做会让人猜想,高尚行为如此可贵,只因它寥若晨星,所以狠心和冷漠才是人类行为更经常的动力。”里厄说,如果必须树立一个楷模需要人们加以效法,他唯一推崇的是世俗观念里渺小卑微的格朗——一位五十多岁在政府工作一辈子的非正式职员,下班后默默投身到战疫的洪流,认为理所应当地欣然接受分配的任务,是“他将真理回归原有的位置,使英雄主义恢复它应有的次要地位。”
里厄的直面抗疫观点与神甫帕纳鲁主张把命运交付给上帝的思想,发生了激烈的碰撞。里厄不信奉宗教,因为真正的救赎不是来自虚幻云端里面目模糊的上帝,他内心擎举的始终是“诚实”这面鲜明的旗帜,指引着他在拯救病患的战场上冲锋陷阵。他毫不讳言道,如果他只相信一位万能的上帝,他就应当放弃为人治病,而把治病的任务让给上帝。
医生的职业生涯给里厄的外表镀上了钢铁般的品质,他坚毅、深沉而果敢,但里厄内心深处也隐藏着不为人晓的脆弱与痛楚。他身患重疾的妻子正躺在外地医院的病榻上生死未卜。“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人们为它而舍弃自己之所爱。但我不知为什么,我也抛弃了我之所爱。”这幕情节令人不禁瞬间泪目。两人来不及诀别,她年轻的生命就像孤独的流星坠落在遥远的天际。“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灾难威逼下怎样抉择个体的幸福,具有西西弗精神的里厄医生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了回答。
二、格鲁:在来到这个城市之前,我早已患上鼠疫
塔鲁刚到阿赫兰城不久。鼠疫发生后他与里厄并肩作战从瘟神手中抢夺生命,是阿赫兰城人民抗击鼠疫的主力军,每天辗转在狼烟四起的战场,他们疲惫而刚毅的身影随处可见。两人渐渐成为莫逆之交,彼此能敞亮地打开心扉,展开酣畅淋漓的灵魂对话。
然而他俩执持的思想信仰并非完全志同道合,甚至存在难以消弭的疏离和隔阂。塔鲁穷其一生孜孜矻矻以求内心的安宁,努力将自己锻造为精神上的圣徒,而里厄直言不讳告之,“我对英雄主义和圣人之道都没有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如何做人。”虽然两人在反抗灾难的道路上殊途同归,共同致力于扼制瘟疫对生命的杀戮,但从加缪安排塔鲁死亡的结局上,能判断出他对塔鲁所忠于的人生信仰抱有质疑和批判的成份。
塔鲁原本家境优渥高贵,身为检察长的父亲早就为他铺设好了光明的道路。然而十七岁时目睹了父亲主持的一次庭审,彻底扭转了他人生的航海罗盘。当他看到堂而皇之的判词像蛇一般不断从父亲的嘴里蹿出来,准备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剿杀在断头台,塔鲁人生信仰的基石瞬间被震得粉碎,他断定代表司法和公正的父亲,正进行着最卑鄙的人杀人的勾当,那时塔鲁的心已经毅然从旧的世界出走,从此踏上寻找内心安宁的不归途。
然而塔鲁的躯体和心灵一直不断地在漂泊流放,羞愧忧伤的乌云不时笼上紧蹙的眉结,因为“任何人都禁不住无判别人的刑,连受害者有时都可能成为刽子手。”而塔鲁自己也当过“杀人凶手”,哪怕是间接的,是出于善良的愿望。于是他深陷痛苦与迷惘之渊,难以寻觅到内心孜孜以求的安宁。“在今天,即使比别人优秀的人们也免不了去杀人,或听任别人去杀人。这符合他们的生活逻辑。因此人人都潜伏着鼠疫。没有任何人能够免受其害。”
但塔鲁并没有因此而调转人生航船的方向,他继续一砖一瓦执着地搭建他理想中的殿堂。“我只知道必须做该做的事,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别人的痛苦,即使不能拯救他们,起码可以使他们尽量少受折磨。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希望找到安宁,或者在找不到安宁时,平静地死去。”因此在阿赫兰的鼠疫战斗中,他始终倾其全力,奋勇向前,是他主动倡议并在里厄的支持下一手操持组建起志愿者防疫队,夜以继日地巡回穿梭在病患之间,向杀戮生灵的死神发起顽强的保卫战。
不料瘟神最终还是在撤离阿赫兰前夕,毫不留情地将塔鲁掳掠带走。这一章节看得人心如刀割,塔鲁至死都在悲壮惨烈地抵抗命运铁蹄的蹂躏。正如塔鲁自己临死所言,“我失败了。”他难以寻觅的安宁是在死神那儿找到的,但安宁已对他毫无用处,他人生信念的琴音戛然而止。我理解的是加缪通过塔鲁之死来喻示人们,在奋起反抗灾祸和困境的过程中,流血和伤亡将不可避免,塔鲁理想世界里的所有生命都安好无恙,祥和宁静是人类尚无法抵达的天堂。
三、神甫帕纳鲁:神职人员可否求医问药
帕纳鲁作为正统基督教的热烈捍卫者,以自己特有的方式与鼠疫作斗争,但此时上帝俯下的脸庞已不再闪耀怜悯的光辉。帕纳鲁的两次布道和最后染疾而亡这三个桥段,是《鼠疫》里最为精彩的看点之一。加缪将神甫宗教信仰的嬗变和悲情结局进行了层次分明的呈现,其中神甫与医生里厄之间思想列车的相互撞击,以及一个无辜孩子被瘟神的猎矛刺死前的痛苦挣扎,彻底碾碎了帕纳鲁心中那盏长燃不灭的圣明的神灯。
神甫的第一次布道选择在鼠疫开始猖獗的当月,尽管大雨倾盆,听众还是潮水般涌至教堂,渴望仁慈的上帝伸出坚实的双臂来引渡他们到苦难的彼岸,将瘟神驱逐出他们的家园。但神甫慷慨激昂的讲道却徒增了城市上空的愁云密布,使百姓在惶惶不安的泥淖里愈陷愈深,“人类有史以来灾祸总光顾那些罪孽深重的城市。我的兄弟们,你们这是罪有应得。”他最大的愿望是,别在意那一天天的悲惨景象和垂死者的哀号,仍然向上天倾诉基督教徒的爱慕之情。其余的事上帝自有安排。
实际上神甫并未对遭受灾难的人们失去同情心,不久后神甫加入了社会志愿防疫行列。正是一个不幸染上鼠疫的孩子漫长而痛苦的垂死挣扎,使站在病床前无能为力的帕纳鲁,眼看着自己虔诚尊奉的宗教信仰体系在分崩离析。但他仍企图虚弱地说服自己,“也许我们应当去爱我们理解不了的东西。”此时的里厄愤怒像决堤的浪潮,“我对爱的想法和您的不一样。而且我至死也不会爱这个让孩子们倍受折磨的上帝的创造物。”里厄反驳道,他关心的首先是人类的健康,而不是大而无当的拯救人类。两人思想交锋喷溅出的炽热火花,加速了神甫做第二次布道。
狂风呼啸里听众不再应者云集,而帕纳鲁原来铿锵的语气里包含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犹豫和迟疑。他说,上帝将人们置于巨大的灾难之中,我们不得不选择恨上帝抑或爱上帝,谁又敢于选择恨上帝呢?他这次布道的题目就是《神职人员可否求医问药》。显然帕纳鲁陷入了矛盾的激流之中,即如果上帝是万能的,生病就不该去找上帝,因为患病是上帝的旨意,但在宗教社会里一个神甫怎能公然宣称背弃自己的信仰体系。
因此帕纳鲁在染上急症时,依然选择了仰望上帝播撒的光辉,卧倒在住室里拒绝找医生救治,临死都不放开手中紧握的十字架。其实,他心中的那个十字架已经坍塌。神甫之死表明了虚无主义在灾难兴风作浪时的苍白无力,正如里厄所说,“看到鼠疫给人带来的灾难和痛苦,除非是疯子、瞎子或者懦夫,才会任其摆布。”
四、朗贝尔 : 无论我愿意与否,我都是这里的人了
朗贝尔是进入到阿赫兰采访的外地记者,因鼠疫爆发围困城中,从一心逃离去追求个人幸福的局外人,到主动加入抗疫队伍蜕变成彻底的斗争者,朗贝尔最终迎来了与久别的爱人深情相拥的美好时刻。看似落入窠臼的老套故事,通过品读原著读者会发现绝非如此,它蕴涵的是加缪对灾难降临时各色人物生存哲学的深入探讨。
记者原本是铁肩担道义的职业,而朗贝尔却不惜手段想逃脱围城投入爱人的怀抱,他看来囿限于“小我”境界的举止,其实缘于他在西班牙战场上的铭刻经历。作为战败方一员,他更是亲历了在战争铁蹄的肆意践踏下,太多家庭的轰然破碎和妻离子散的惨绝人寰景象。从此他对“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英雄主义极其厌恶和坚决抵制,开始崇奉追求个人幸福,守护最为脆弱的个体生命尊严。这也是最开始朗贝尔对里厄与塔鲁产生误解的根源。“我对为理念而死的人们感到厌烦。我不相信英雄主义,我知道那很容易,而且我听说那已经造成大量死亡。我感兴趣的是,人活着,并为其所爱而死。”
尽管朗贝尔不拒绝为战疫效力,他还是为自己贴上了局外人的标签。但当他得知里厄与重病妻子亦分隔两地的隐情,朗贝尔对里厄的戒备和误会冰消雪融,里厄那些关于英雄主义与诚实的坦诚心声,在他心湖里开始沉淀发芽,他选择追随在里厄身边开展工作。
当朗贝尔在医院里亲眼目睹到犹如在遭受五马分尸般极刑的手术病人,耳边轰鸣着一首首呻吟和尖叫交织的哀歌,他思想信念的大门被重重地敲击,朗贝尔摒弃了距“幸福”一步之遥的出城机会,重新扯起了信仰的大旗。“选择爱情,毫无羞愧可言,但如只顾自己的个人幸福,就可能感到羞愧。无论我愿意与否,我都是这里的人了。”他从局外坚定地迈进了局内。当鼠疫从这个城市撤退,朗贝尔飞奔着迎接心爱的人,他明白,他会一下子重新获得所有失去的东西,“这样的欢乐是烫人的,是无法细细品尝的。”
五、结语
今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盛行使得《鼠疫》再度受到社会大众的热情瞩目,我手上这本《鼠疫》扉页的出版信息,显示2020年3月第13次印刷。假如一些读者是奔着书中波澜起伏的曲折故事情节而趋之若鹜,愿望大抵会降至谷中,正如1957年10月瑞典文学院授予加缪诺贝尔文学奖的理由,是“由于他重要的著作,在这著作中他以明察而热切的眼光照亮了我们这时代人类良心的种种问题。”书中很多地方蕴涵着加缪对生存哲学和人类社会发展的思考,看似平坦舒缓的文字覆盖下其实静水深流,需要我们积极调整思想的琴弦,配合上加缪前进步伐的节拍。
前文抒发的那些感想也仅仅是我对《鼠疫》一鳞半爪的认识,经典传世之作浓缩了人类思想的精华,需要我们进一步探秘和揣摩。加缪曾经这样谈及写作《鼠疫》的基本动机 ,“我想通过鼠疫来表现我们所感到的窒息和我们所经历的那种充满了威胁和流放的气氛。我也想就此将这种解释扩展至一般存在这一概念。”无论是新冠疫情仍在全球四处流窜的今天,抑或是后疫情时代冲浪在磨难和挑战的未来数年,这部巨著无疑像阶梯助力人们攀越过险阻和屏障。
二0二0年八月十六日
② 医生护士必读的10本好书
医生护士作为公卫人士,除了专业书本之外我们都有必要适当地阅读一些人文类的、与医学有一定联系的相关读物,毕竟仅仅了解专业知识对于自身相关素养的培养来说实在太过匮乏,下面是我精心整理的医生护士必读的10本好书,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一、《鼠疫》
作者:(法)加缪著刘方译 出版社:上海译文 出版社出版日期:2011
推荐理由:阿尔贝·加缪是法国声名卓着的小说家、散文家和剧作家,“存在主义”文学的大师,《鼠疫》是加缪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通过描写北非一个叫奥兰的城市在突发鼠疫后,以主人公里厄医生为代表的一大批人面对瘟疫奋力抗争的故事。
该书作者荣获诺贝尔文学奖,除此之外其他三本荣获诺贝尔文学也值得收藏,分别是:1958年,鲍利斯·列奥尼多维奇·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1970年,索尔仁尼琴,《癌病楼》;1982年,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三本书也是荣获诺奖的。
二、《大流感》
作者:(美)约翰﹒M﹒巴里钟扬等译 出版社:上海科技教育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8
推荐理由:大流感指的是1918—1919年横扫世界的那次流感大流行,过去估计全球死亡人数约2000万,最新的权威估计数字为5000万—1亿。这个数字不仅高于历年来命丧艾滋病的人数总和,更远超中世纪二黑死病所造成的死亡人数。
《大流感》作者依据大量的历史资料和数据,重绘1918年的惨状,为我们再现了这场最致命瘟疫发生、发展及其肆虐全球的过程。本书细致入微地描写了科学、政治与疾病传播互动的过程,并述及传统医学演化至现代医学的重要里程碑,以及当年科学家、医学工作者等在巨大压力下所显示出的勇气或怯懦,信仰、价值观、研究态度和方法。
三、《丁庄梦》
作者:阎连科 出版社:上海文艺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6
推荐理由:《丁庄梦》是由作家阎连科于2006年推出的中国第一部抒写艾滋病题材的长篇小说。
这部作品以中原地区曾经发生的艾滋病蔓延为背景,着力描写当一群农民突然被抛入艾滋病蔓延、死者无数的窘境时的所作所为,充分揭示绝境中形形色色的人性。
小说在写作风格上既有现实主义的纪实描写,又有奇谲惊人的梦幻想象,亦真亦幻,既触目惊心,又警世感人。
艾滋病是当今威胁人类最大的传染疾病,关注艾滋病问题,关注人类自身的生存环境和命运、乃是这部作品的主题,也是我们今天不容逃避的严峻现实。
四、《上帝的跳蚤》
作者:王哲 出版社:云南人民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8
推荐理由:全书分为四章,分别围绕鼠疫杆菌、天花、流感和艾滋这四种烈性微生物对历史产生的巨大影响,从几个不同的侧面阐述微生物这个肉眼看不见的翻云覆雨手是如何改变、推动过去、今天和未来的人类历史的。
本书作者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和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毕业后从事艾滋病基础和流行病学研究,后赴美国霍普金斯大学继续从事艾滋病研究。
五、《国士无双伍连德》
作者:王哲 出版社:福建教育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7
推荐理由:伍连德是中国卫生防疫事业的奠基人,中国现人科学家中第一位为世界所推崇者。自1907年从南洋归国服务,30年间始终为中国现代医学的领军人物。
其一生丰富多彩、曲折坎坷,是从晚清到民国许多重大历史事件的亲历者和见证人。尤其是在1911年东三省大鼠疫流行时,伍连德临危受命,领导了一场由中国人主导的国际防疫行动,成功地扑灭了数百年不遇的大瘟疫。
本书试图从大历史的角度,通过伍连德这个人物来展现现代医学在中国的传奇进程。
六、《大疫年纪事》
作者:丹尼尔·笛福,译/谢佳真 出版社:城邦(麦田) 出版日期:2004
推荐理由:它可能是第一部以瘟疫为主题的小说创作。它写的是一六六五年的伦敦鼠疫,那次鼠疫也横扫了全欧。狄福写《大疫年纪事》时,现代预防医学犹未萌芽,但这样的限制,反而使得这本小说有了最坚固的瘟疫观察之内容,也显示出那个时代基督新教唯理人道主义的进取面貌。
继《大疫年纪事》这种第一波纪实型文学创作後,在所谓的「现代文学」里,以瘟疫为主题者日增。其中,卡缪之《瘟疫》;法国作家吉欧诺所着之《屋顶上的骑兵》;汤玛士曼的《威尼斯之死》;以及诺贝尔文学奖一九九八年得主萨拉马戈的.《盲目》,均极具代表性。在这些经典之作里,瘟疫除了是一种现象外,同时也是隐喻或寓言。
七、《生命八卦》
作者:袁越 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日期:2010
推荐理由:从美国归来的袁越接受过系统的生命科学训练,他的经典口头禅:有什么科学根据?《生命八卦》的科学根据来自哪里呢?自然是世界权威科学杂志发布的信息,以及主流综合性媒体的科学板块。
袁越从中寻找与生命科学有关的最新报道,一旦发现感兴趣的话题,便动用一切可靠的搜索引擎,寻找一切有价值的素材,调动自己的知识储备,把科学新知通过一个有趣易懂的故事告诉读者。
八、《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
作者:高铭 出版社:武汉大学 出版社出版日期:2010
推荐理由:本书以访谈录的形式记载了生活在另一个角落的人群(精神病患者、心理障碍者等边缘人)深刻、视角独特的所思所想,让人们可以了解到疯子亦或是天才真正的内心世界。
此书是一本具有人文情怀的访谈录形式的文学作品。内容涉及生理学、心理学、佛学、宗教、量子物理、符号学以及玛雅文明和预言等众多领域。
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种叛逆,又有谁能说我是正常人呢,这本书,从精神病人了解这个世界,也许他们是疯子,但是他们做到了我们未曾做到的事,他们是独特的、唯一的,没人敢说天才不是疯子、疯子不是天才的。
九、《疾病的文化史》
作者:(美)西格里斯特译/秦传安 出版社:中央编译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9
推荐理由:对个人而言,疾病不仅仅是一个生物过程,而且还是一段经历,它很可能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对你的整个一生都有影响。疾病有时候不仅仅袭击单独的个人,而且还袭击整个群体;或是流行病的为害一时,或是地方病的长期肆虐。疾病不仅遍及整个文明史,而且早在人类出现很久之前就普遍存在。
我们完全可以有把握地假设:疾病就像生命本身一样古老,因为一直以来就存在超出任何生物体的适应能力的刺激。既然人类历史上任何时期都出现过疾病,那么,一切人类制度都必然受到它的影响,并且不得不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对付它。
法律试图控制人与人之间、以及人与物之间的关系,因此不得不把病人考虑在内。如果不处理疾病和痛苦所带来的问题,那么,宗教和哲学就不可能解释世界,文学和艺术也不可能充分地再现世界。而且,人类一直在努力通过科学来掌控大自然,而征服疾病始终是这一努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十、《魔山》
作者:托马斯·曼译/钱鸿嘉 出版社:上海译文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7
推荐理由:《魔山》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托马斯·曼的代表作。小说以一个疗养院为中心,描写了欧洲许多封建贵族和资产阶级人物,其中有普鲁士军官、俄国贵妇人、荷兰殖民者、天主教徒……他们都是社会的寄生虫。
整个疗养院弥漫着病态的、垂死的气氛,象征着资本主义文明的没落。作品通过人物之间的思想冲突,揭示出颓废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的血缘关系。
③ 法国小说《鼠疫》主要内容和道理是什么
法国作家加缪的长篇小说《鼠疫》是一部寓意性极强的作品。20世纪40年代阿尔及利亚的奥兰市突然发生了鼠疫,许多人死去。小说的中心人物里厄医生却不顾个人安危,全身心投入对鼠疫的斗争,抢救人们的生命。他眼看着亲人、朋友以及周围的所有人的生命被吞噬。清醒地认识到,灾难并没有永远消失,鼠疫杆菌仍留在这座城市里。小说中的“鼠疫”是恶的象征,它对人的威胁是永远存在的,但是在厄运面前,人们不应该消极、悲观,而做出一个英雄的“自由选择”,去实现人的尊严与价值,这就是作家要告诉读者的。
④ 帮忙找《鼠疫》一书的简单介绍
原籍阿尔及利亚的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生于1913年,卒于1960年。他生于一个贫苦的家庭, 早年研究哲学,因患肺病而中止,后陆续发表过一些文章和文学随笔。1934年至1937年,他曾一度是共产党员,其间,他出版了第一个随笔集《反面和正面》。1942年,他出版了小说《局外人》和随笔《西绪福斯神话》,声名大振。1951年,他的《叛逆的人》问世后,与 萨特发生了激烈的文学论战。1947年出版小说《鼠疫》。1956年作品《堕落》问世,1957年 ,他由于用文学形式揭示了当代人类意识形态中的种种问题而获诺贝尔文学奖。与萨特一样 ,加缪对西方现当代的哲学和文学影响很大;人们在谈到二次世界大战后风靡一时的存在主 义文学时,必然要提到他;他及他的作品一直是世界上许多国家的文学研究者的重要对象。
⑤ 请给出《鼠疫》的内容简介、人物性格分析以及作品现实意义
长篇小说《鼠疫》的作者阿尔贝·加缪是法国现代著名存在主义文学家,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金的获得者。他在1913年出生于阿尔及利亚的蒙多维。他的父亲生于阿尔萨斯,从小失去父母,曾多次逃离寄养的孤儿院,长大后在阿尔及利亚当农业工人,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不久,在对德作战中受伤身亡,当时加缪还不满一岁。加缪继《鼠疫》之后,曾计划在另一部长篇小说《第一人》中描写他的父亲的一生。他的母亲是祖代移居阿尔及利亚的西班牙人后裔;在她的扶养下,加缪在贫困的阿拉伯居民中间长大,对他们的处境始终怀有深切的同情。加缪在阿尔及尔大学哲学系攻读时,因患肺病而中途辍学。后来他和一些青年组织了一个“劳动剧团”,后因准备上演一出以西班牙矿工罢工遭到镇压为主题的戏剧,被殖民当局禁演,剧团也因而解散。那时加缪开始为当地报纸写文章,后来在阿尔及利亚的奥兰正式从事新闻工作。1934年他参加了阿尔及利亚的法国共产党支部,翌年脱党。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虽然有一段时间肺病复发,但仍参加了法国抵抗运动,继续为反对法西斯撰写文章。1944年巴黎解放以后,加缪担任戴高乐派的《战斗报》主编,1947年《鼠疫》出版前一星期,加缪正式宣告脱离这份报纸。后来他除了从事生平向往的戏剧活动和写作外,长期为巴黎大出版商米歇尔·伽里玛挑选文艺作品。战后初期,他与当时在西方思想界和文学界影响极大的存在主义作家让·保罗·萨特曾一度过从甚密,但加缪始终否认自己属于这一派,认为他对一切问题有自己独立的见解,不属于任何派别体系。1946年他发表了论著《反抗者》以后,受到萨特的批评,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论战,曾轰动一时。1960年春,加缪乘坐伽里玛驾驶的汽车出游时,翻车身亡,时年四十七岁。
《鼠疫》这部以象征手法写出的哲理小说,与作者的第一部中篇小说《局外人》(1942年发表)问是加缪最重要的代表作,均被列为现代世界文学名著。《鼠疫》创作思想开始酝酿的时期,是在1940年巴黎被德国法西斯占领以后。加缪当时已打算用寓言的形式,刻划出法西斯像鼠疫病菌那样吞噬着千万人生命的“恐怖时代”,像十九世纪美国作家麦尔维尔的小说《白鲸》那样,通过一条大鲸鱼的凶恶,写出时代的灾难。1942年加缪因肺病复发,从炎热的奥兰转移到法国南部山区帕纳里埃(后来作者在《鼠疫》中以帕纳卢作为一位天主教神甫的姓名)疗养,不久英美盟军在阿尔及利亚登陆,德军进占法国南方,加缪一时与家人音讯断绝,焦虑不安,孤单寂寞,这种切身的体会使他在《鼠疫》中描写新闻记者朗贝尔的处境时,特别逼真动人。在加缪看来,当时处于法西斯专制强权统治下的法国人民--除了一部分从事抵抗运动者外--就像欧洲中世纪鼠疫流行期间一样,长期过着与外界隔绝的囚禁生活;他们在“鼠疫”城中,不但随时面临死神的威胁,而且日夜忍受着生离死别痛苦不堪的折磨。加缪在1942年11月11日的日记中,曾把当时横行无忌的德军比为“像老鼠一样”;在另一篇日记中,他这样记下当时的情况:“全国人民在忍受着一种处于绝望之中的沉默的生活,可是仍然在期待……”值得注意的是,加缪在小说中用细致的笔触写出了他的同代人在面临一场大屠杀时的恐惧、焦虑、痛苦、挣扎和斗争之际,特别是刻划了法国资产阶级在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这场浩劫的过程中,在思想上和感情上发生的巨大而深切的震撼。尽管加缪按照习惯,避免直接描写法国社会,假借北非地中海滨海城市奥兰作为发生鼠疫的地点,但我们从这座商业昌盛,物质文明发达,但市民精神空虚,以寻欢作乐来消磨人生的城市,不难看出这是法国社会的一个缩影。
从《局外人》到《鼠疫》,加缪表现了一些存在主义哲学的基本观点:世界是荒谬的,现实本身是不可认识的,人的存在缺乏理性,人生孤独战国时儒分为八,孟、荀两派较重要。汉武帝独尊儒术,遂,活着没有意义。因此,加缪虽然再三否认自已是存在主义者,西方文学史家仍然把他列为这一流派的作家。加缪自己曾这样说:“《局外人》写的是人在荒谬的世界中孤立无援,身不由已;《鼠疫》写的是面临同样的荒唐的生存时,尽管每个人的观点不同,但从深处看来,却有等同的地方。”在《鼠疫》这部后期代表作中,表现了作者的思想有一定的改变。《局外人》的主人公莫尔索和《鼠疫》中的主人公里厄医生面对着同样荒谬的世界时,态度就完全不同:莫尔索冷淡漠然,麻木不仁,连对母亲的逝世以至自身的死亡都抱着局外人的态度;里厄医生在力搏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瘟疫时,虽然有时感到孤单绝望,但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责任就是跟那吞噬千万无辜者的毒菌作斗争,而且在艰苦的搏斗中,他看到爱情、友谊和母爱给人生带来幸福。里厄医生不是孤军作战,他最后认识到只有通过一些道德高尚、富于自我牺牲精神的人共同努力,才能反抗肆无忌惮的瘟神,人类社会才有一线希望。
加缪坚持个人主义的立场,认为个人应置于一切的首位;但在发现强调“个人绝对自由”的存在主义并不能解决资产阶级社会生存的矛盾时,加缪终于回到传统的资产阶级人道主义中去寻求解答他一直在苦思冥想的“人类的出路在何处”的问题。
《鼠疫》的作者虽然具有明显的局限性,但能形象地反映他那个时代的人一些深刻的矛盾。这部小说在艺术风格上也有独到之处,而且全篇结构严谨,生活气息浓郁,人物性格鲜明,对不同处境中人物心理和感情的变化刻划得深入细致;小说中贯穿着人与瘟神搏斗的史诗般的篇章、生离死别的动人哀歌、友谊与爱情的美丽诗篇、地中海海滨色彩奇幻的画面,使这部作品具有强烈的艺术魅力。
⑥ 加缪的《鼠疫》为什么被誉为近代最伟大的小说之一
因为这是一部“人道主义”作品,一个小城市突然爆发了一场鼠疫,天灾人祸,而男主角却放弃了出城的机会,而是率领一群非医护人员组成一个团体抗击鼠疫。
⑦ 你会如何评价《鼠疫》这本书,可否仔细说说
“长相爱,或共赴死,别无他法。”——《鼠疫》
这句话出自阿尔贝加缪的长篇小说《鼠疫》之中,初读之后直到现在已有四年时间,书中情节早已忘却大半,却唯独这句话,在我心中久久难能忘怀。
长相爱,或共赴死,别无他法。
关于生命我没有别的奢望,如果你在的话;关于生命我没有别的渴望,如果你不在的话。
⑧ 法国作家加缪的小说《鼠疫》有什么寓意
《鼠疫》的内容
四十年代的某一天,灾难直扑向了一个叫“奥兰”的平庸小城。一场“格杀毋论”的鼠疫訇然爆发。在一个叫“里厄”的医生带领下,人与死神惊心动魄的搏斗开始了——
混乱、恐惧、绝望、本能、奔逃、待毙、求饶、祷告……人性的复杂与多元、信仰的正与反、灵魂的红与黑、意志的刚与弱、卑鄙与高尚、龌龊与健正、狭私与美德……皆敞露无遗。科塔尔的商业投机和受虐狂心理,他为鼠疫的到来欢呼雀跃;以神父巴纳鲁为代表的祈祷派,他主张对灾难逆来顺受,把瘟疫视作对人类应有的惩罚,最终自己竟送了命;将对一个人的爱转化为对“人”之爱的新闻记者朗贝尔(为了远方恋人,他曾欲只身逃走,但在与医生告别的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毅然留在了这座死亡之谷坚持战斗);民间知识分子塔鲁,他对道德良心的苦苦追寻,对人类命运的忧患与同情,对罪恶的痛恨,使其一开始就投身于抗争,成为医生最亲密的助手和兄弟,并在鼠疫即将溃败的黎明献出了生命。他的牺牲是整场故事的所有死亡中最英勇和壮烈的一幕:“无可奈何的泪水模糊了里厄的视线。曾几何时,这个躯体使他感到多么亲切,而现在它却被病魔的长矛刺得千孔百疮,被非人的痛苦折磨得不省人事,被这从天而降的、仇恨的妖风吹得扭曲失形……夜晚又降临了,战斗已经结束,四周一片寂静。在这间与世隔绝的房间里,里厄感觉到,在这具已经穿上衣服的尸体上面笼罩着一种惊人的宁静气氛。他给医生留下的唯一形象就是两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驾驶着医生的汽车……”然而,这不是普通的汽车,而是一辆冒着烟的、以牺牲的决心和怒火的照明全速冲向瘟神的战车!你完全有理由确信:正是这威猛的“刺”的形象令对方感到了害怕感到了逃走的必要。
里厄医生——一个率先挑担起“保卫生命”“保卫城市”“保卫尊严”这一神圣而高贵行动的平凡人。一个热爱生命、有强烈公共职责感的人道者。他不仅医术高超、正直善良,同时也是这座城市里对一切事物感觉最“正常”、理念最清醒的人。他的临危不惧,是因为受着执著的人道理性的支持,是因为他始终按照自己的信仰和原则来行事——惟有这样的人才真正配作“医生”。严格地讲(从小说的叙述中亦可看出),他本人对取得这场搏斗的最后胜利一点也没有把握,这说明作为“正常人”(而不是神)的真实性,但其全部力量都在于:他知道一个人必须选择承担,才是自尊和有价值的(承担有多大,其价值就有多大)!他知道为了尊严必须战斗!必须为不死的精神而战——即使在最亲密的战友塔鲁倒下之时,他也丝毫没有怀疑、动摇该理念。这理念是生命天赐于他的礼物,是地中海的波涛和阳光、是相濡以沫的母亲和深情的妻子用生活教会他的东西。他不膜拜上帝,相信天地间唯一可能的救赎就是自救!正是这峰峦般高耸的理念支撑着“奥兰”摇摇欲坠的天幕,并挽救了她。
良知、责任、理性、果决、正常的感觉、尊严意识——正是这些优美高尚的元素雕造了一群叫“里厄”的明亮的头颅。正是医生、职员、小记者这些平素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不是什么市长、议员、警察等国家机器人)——以自己结实的生命分量、以情义丰饶的血肉之躯筑就了“奥兰”的人文城墙。
故事最后,是里厄医生收到妻子去世电报的情景。
寓意
加缪说过,“我只知道谈论我所经历过的事情”。那么,像“鼠疫”这种令人寒栗的人类灾难是加缪的亲身经历吗?不错,罪恶欲望、权力腐败和惨绝人寰的战争就是“鼠疫”;政治制造的贫困、饥饿与愚昧就是“鼠疫”;一切迫害民主人权自由信仰的国家犯罪就是“鼠疫”。杆菌可以杀人,而专制、独裁、恐怖、意识形态、种族歧视、舆论压制、个人崇拜、政治乌托邦、国家主义、民族主义、革命主义、纳粹主义、绥靖主义、斯大林主义……都会致人绝望,致人死命,且杀得更凶,更理直气壮道貌岸然。正是这些有毒的社会蛛液使世界变得混乱而荒谬,就对肉体和精神的摧残性及危害程度而言,它们比前者更疯狂,更歇斯底里。显然,值得加缪巨大关注的并非生物学意义的鼠疫,而是人类道德与社会政治领域的“杆菌传染”。
⑨ 从加缪的《鼠疫》中,我们能读到些什么
《鼠疫》:普通人的英雄主义
所谓普通人的“英雄主义”,就是普通人敢于去做一些非做不可的事和一些理所应当的事。惟其实施者的普通、平凡、真实,才使得我们普罗大众感到亲切、惊讶和震撼,因此才具有持久长远的生命力。这些具有英雄主义的行为中展现出寻常百姓的英勇和尊严,有顶天立地之慨,而无叱咤风云之态。
厄运降临时,人们总是希望超级英雄横空出世,在危难中力缆狂澜,挽大厦于将倾,这种英雄情节一直萦绕在我们的心头,让人难以忘怀。于是,我们从小就对孙悟空的七十二般变化充满好奇,对美国队长健硕的身材大为惊呼,总是希望自己也如拿破仑一般,指点江山、开疆破土。然而,在现实生活中,真正让人们度过艰难困苦的大多不是超级英雄的一人之力,而是无数个平凡的普通人一起团结奋斗的结果。《鼠疫》就是这样一部讲述平凡人面对困境而自我拯救的小说。作者加缪用极其冷静、朴素的笔调,毫不避讳地向读者展现了人类深陷疾病时的痛苦与死亡、精神上的崩溃与流放。在被鼠疫笼罩的黑夜中,有人迷惘,不知希望何在,于是及时行乐;有人恐惧,瑟瑟发抖,不知自己究竟是“鼠”还是“人”;有人张狂,为黑白颠倒的世界高唱赞歌,庆祝自己的罪行被世界所遗忘。种种乱象不一而足,然而在这种生与死随意切换,危机感占领精神高地的时候,总还是有人选择坚守,不贬低自己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不放弃对职责的追寻和思考,誓死不向邪恶妥协和低头。
或许,当这些个体在决定加入抗争邪恶的队伍时,他们并没有意识和考虑到自己的行为具有多么高尚的情操,但他们的行为的的确确具备打动人心和改变历史进程的力量。他们身上不具备神话中超级英雄的超能力,不可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他们身上有的仅仅是普通人的勇气、普通人的力量和普通人的情感,但是你可以看到,就是这些看似普普通通的勇气、力量和情感在灾难面前却爆发出了多么惊人的能量。面对危险时,这些每天与邪恶厮杀的人,身体会疲倦,心灵会恐惧。可是他们知道,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来到了与邪恶抗争的战场,自己就担负起了与死神抗争的责任。诚然,传说中的英雄,可以引起我们的向往之情;而真正能使我们的心灵深处燃烧起来熊熊烈火的,还是那些可以战胜突如其来灾难的平凡却值得敬畏的“普通人”。
《鼠疫》的主人公里厄医生正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在鼠疫逐渐在城市蔓延开来的时候,他也像其他人一样,面对猝不及防的灾难,心里显得游移不决,“在担心和信心之间摇摆不定”,不敢和不愿相信鼠疫的厄运将会降临到这座安静的小城。因为他知道一旦鼠疫真正发生,自己的城市将要面对的是多么严峻的一场灾难。与此同时,城中的其他人显然并没有做好应对灾难的准备,书中写到“我们的同胞,论罪过也并不比别人大,只不过他们忘记了应当谦虚,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这就意味着灾难不可能发生。他们继续经营,准备旅行,发表议论。他们怎么能想到鼠疫要毁掉他们的前程,打消他们的出行和辩论呢?他们自以为自主自由,殊不知,只要还有灾难,就永远不可能自主自由。”
更糟糕的是,面对每天愈加严峻的疫情,没有人敢站出来承担这项重任,即便他们每个人对鼠疫已经发生这个事实都心知肚明。他们心里都知道,去跟鼠疫作斗争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己又何必承担舆论的压力呢?可局势的发展却容不得人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此时的里厄并没有想太多,一种医生的职责在内心轻声地指引着他,“眼下应当做的,就是应该承认的事实便明确承认,果断驱逐不必要的疑虑,采取切合实际的措施。”于是发出了与鼠疫抗争的第一声呼喊“我们绝不能就当全城半数居民不会死于非命,因为这样无作为,那些人就可能遭殃。”从里厄医生对待鼠疫和群众生命的严谨态度,我们就可以看出他作为一个人的真诚与纯粹以及自己对于工作职责的那一份坚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真英雄也!
然而,与鼠疫的抗争注定是一段艰难的路途,人们在和鼠疫抗争的过程中经历骨肉分离的伤痛,心里逐渐产生了一种流放感。人们好像习惯于绝望的处境,逐渐从惊慌游移的状态转变为接受被鼠疫笼罩的命运。很多人开始挥金如土,也有些人痛苦地等待死神的到来。他们“跌落在顶峰和深渊之间,上不上下不下,飘浮在那里,哪儿像活着,只是一天天毫无方向地混日子,沉湎于枯燥乏味的回忆,形同漂泊的幽灵,想要汲取点力量,也只能接受扎根在痛苦的土壤里了。”鼠疫如同一面折射镜,反射出了不同的人对于生命和灾难截然不同的态度。当里厄医生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这个世界离开的时候,周身的疲倦和无力更是让他痛苦不堪,蜘蛛网一般周密的愁绪爬上心头。鼠疫慢慢在每个人心头都笼罩上一抹挥之不去的阴云,凄风苦雨终日不断,压抑着城内人全部的生活,幸福感随着斑驳墙角回旋的冷风飘然远去。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即便挣扎在这种无力感和流放感中,里厄医生内心的纯粹与真诚却如同镶在旧绸子上的钻石一般,在灰暗的日子里闪动着微弱却明亮的光芒,“做好本职工作”的初心仍在抵抗着鼠疫猛烈地侵袭。当塔鲁问里厄医生是否认同帕纳卢神父关于“鼠疫有其裨益,能让人睁开眼睛,逼人思考”的说法时,他回答道“鼠疫有利于一些人的思想升华,但是,看到鼠疫给人带来的灾难和痛苦,除非是疯子、瞎子或者懦夫,才会任其摆布。”在鼠疫面前,理论是虚幻的,痛苦才是真实的。他不认同帕纳卢神父所说的鼠疫是上帝对人的考验,人可以从其中受益的言论;也不像塔鲁一样,想从鼠疫中寻求一种超越,从而获得一种内心的安宁,成为不信上帝的“圣人”。“在这人世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一个孩子遭罪,以及这种痛苦所带来的恐惧,并且务必找出这其中的缘由。”有人在自己面前痛苦地死去是里厄医生永远难以接受的事情。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里厄医生身上所闪耀出的人性光辉和情感的价值力量。救死扶伤,保护孩子本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不需要也不应该附加太多的意义,它是每个具备正常情感的人都应该去做的一件事。里厄说到:“比起圣人来,我感到自己跟失败者更为意气相投。我觉得自己对英雄主义、圣贤之道并不感兴趣。能引起我兴趣的,还是做个男子汉。”里厄不希图做出丰功伟绩和超越人类的事情,也不希望自己能够从战胜鼠疫中获取多少名声和利益,他只是在挽救自己同胞的生命。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深知反抗是唯一的方式,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四处求神告佛更是于事无补。只有正视恶,承认恶,抵抗恶,才能战胜恶。
那么,里厄医生身上所体现出来的“英雄主义”的真正内核是什么呢?里厄在与塔鲁聊天时说到:“归根结底,只是在鼠疫中熬日子,那就太蠢了。毫无疑问,一个人应该为受害者进行斗争。可是,除了斗争,什么也不爱了,那么,他斗争又有什么用呢?”里厄一语道出了“英雄主义”的奥秘。对于恶,一定要斗争,而生活中更不能缺失爱,爱是支撑他们抗争邪恶的动力和源泉。人们不能迷失在抗争中,对一切都充满敌意,因为这会让他们失去价值判断,丧失爱与被爱的能力,习惯于绝望的处境比绝望本身还要糟。对妻子、朋友的爱让里厄拼尽全力与疫情斗争,渴望早日结束分离思念之苦;对职业、城市的爱,让里厄铭记医生的职责、尊重他人的生命。大爱小爱融为一体,真挚的情感支撑着像里厄医生这样的人走到了最后。“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永远向往而且有时还能得到,那就是人间的真情。”
作者在《鼠疫》的结尾处向人们提出了警示,以“鼠疫”为代表的“恶”并不会真正地停止,如果人们放松警惕,“鼠疫”或许会卷土重来。正如加缪在给罗朗巴特的信中指出的那样:“《鼠疫》结尾宣布并接受了未来的斗争。”作者写下了这样的结尾就赋予了《鼠疫》一种永恒抗争的精神,恶虽败而不能绝迹,人虽胜而不能止步,这是一个关于人与恶之间的反复不断斗争的神话,给人以深刻的启迪。今日之武汉,今日之中国,今日之世界,同样面对着如同“鼠疫”一般的困境,使得纷繁复杂的情感无时无刻不充斥在我们的心头。我们为远方朋友的不幸而伤心流泪,为美丽的“逆行者”的壮举而感到骄傲自豪,也为许多社会乱象而羞愧痛心,但正如《鼠疫》中所讲述的那样“人的身上,值得赞赏的东西总是多于应该蔑视的东西。”只要我们人人都能如里厄一样,坚守住自己的职责,正视恶,承认恶,抵抗恶,就一定能够战胜恶!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武汉加油,中国加油,世界加油,致敬这普通而又伟大的英雄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