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经年by登风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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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小说讲述了都说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可在安宁这儿,却只有顾年一人。十年前的惊鸿一瞥,从此安宁眼中再无其他人。可是三年的婚姻生活,却教会安宁,原来当初惊艳了时光的顾年,温柔不了她的岁月。
❷ 有哪些令你读过之后难以忘怀的小说
提起小说,很多人都应该有看小说的经历。有看纸质书籍的,也有看网文的。尤其是现在,智能手机普遍普及的情况下,喜欢看网文的朋友非常的多,我就是其中一个,看过许多非常精彩的网文小说。
然后就是我最近在追的一部小说,它的名字叫做《雪中悍刀行》。这部小说不同于以往的看过的玄幻小说,这部小说与其说是玄幻小说,不如说是武侠小说里面玄幻的部分很少,但是也不乏有仙侠的描述,这部小说最令人称赞的部分是对人性的描绘,主角徐凤年。明明有着不凡的身世,却又对人间疾苦感同身受,性格也非常的豪爽,是一个让人非常喜爱的角色,还有一点也是这部小说最大的亮点,那就是,作者的文风,非常的棒。
❸ 找一篇短篇小说《此去经年》只有几千字,主角叫 经年 ,有点玄幻的爱情故事
莲安,今日我与你告别,我决定进行一场旅行。关于幽狭的几条隧道,醒来之后终日的惴惴不安,或是痴迷。漆色的铁轨,散发沉重的金属味道;橘色的警示灯,横置的斑马线。星星点点的照亮,呼啸关于我对你的爱,如同是安期未觅的莲,所以,今日我唤你做。莲安。
莲安,这里很潮湿。覆了郁郁的苔藓,它们一程疯长,旺盛鲜活。连朝开暮落的葵都淡了踪迹,多年之前你苦苦追寻一两抹俏丽的颜色,委实,我也在寻她,她却不知,只我一个人在废弃的荒年里。我被芦苇伤了身,殷殷陈血染红了月白鞋子,我疼。我不是倔小姐玛利,无人在秘密花院里给我鲜花玫瑰。莲安,你竟亦狠心,剜了我一大片经年,这些个忌日,斑斑苍离,日日夜半。
莲安,你是北方的姑娘,受不住南边的天气,怕湿,怕潮,怕冷,17岁的一袭长裙。至今让你瑟瑟发抖,你第一次露出了大片的皮肤,白皙,细腻,因为寒冷,你细细的毛孔张结成网,细长突兀的锁骨裸置在空气里,大块的蝶骨展翅欲飞状。菀生,我有点冷。你仰头说话,两腮因羞涩而抹上了几指嫣红,看痴了一旁的我,禁不住俯身吻你稍稍突出的眉骨。你却似受了惊的兽,急急往后闪躲。
莲安,你不知道你是在这冗长的夜里,开出了美丽的花,朵朵惊鸿。
莲安,你十九岁时候一个劫。你第一次双颊潮红的不知所措。他俊朗挺拔,温暖如阳,他在你身边掠影而过,留给你满心的痴伤!你是何时学调脂弄粉,何时描上了柳黛烟眉?何时心存牵挂,何时意有所托?夜夜听你轻轻的呓语:“菀生啊,我若能为他的妻,这辈子都无怨了,真的,真的。”这是年少女子的小小心愿,在漫长的时光里,它不失俏丽,不落颜色。它给了你欢欣的等待和尽池的羞涩。它将你庇护在那重逢的高杨树之下,看路过匆匆,待尽苍颜白发,可何处才是你心念的良人?
“菀生,很小的时候在寺庙里,看见一筒筒的神签,我好奇。春天,落尽了扬花都是,匆匆的行人和行人的匆匆而过,佛,在窥探着他们的秘密。爱或恶,喜或悲,聚或散,合或离。不经意之间的动作,被看清了前尘,菀生,你想躲开吧,可那无华的眼神,如歌,似水。”
莲安,你坐在小小的车厢里,大片的阴影下,你埋着发,置若惘然的答,“菀生,我走了,走了。菀生,我该去寻他;菀生,我累了。”
你啜泣
我似见到七,八岁时候的你,粘染了细碎花瓣的脸,明净,透彻。你穿着浅蓝着的碎齿上衣,粉红色的露膝短裙。笨拙的在填字格样的日记本上涂鸦。你写,菀生,我们永远再一起。旁边涂两个并肩而立的小人儿。简易的线条衣裙,笑容一笔而就,背景也只是太阳,树木与流水。唯有你,从始至终的牵着我的手。不愿疏离。
莲安,你多年之前许下的誓。你说我们双生并蒂,应是不离不弃。你却一夜之间隐去身影。剩下的花,终是落地化尘。
彼时,我遇见一座孤孤的坟,她落在了灌木里头,不懂言语,不明哀伤。她好象是见着了你,婉婉孑立。墓上面稀疏几笔,长了厚厚的绿霉,因此模糊不清,走在远处便可以闻见腐味。我曾经试图走近,她却远远的拒绝,她不觉孤立无援,不觉静谧难安,她只是浅浅的魅。
至此
莲安,你可见那一片白?
“莲安,你可见那一片白?莲安,你可见那一片白?。。。。”惊鸣的声音震得菀生全身一颤,“莲安,莲安?”她低声的呼唤,背后湿凉一片。已经是深夜了,车厢里的灯已经全部暗了下来,火车在旷野里夜奔,不时能够看见远处村落里的点点星火,菀生将头靠在窗面之上,单手托着下巴,轻轻的笑出声音。
“不睡吗?”
菀生回头,原来坐在身边的男人早已经醒来,温润的眼神透过安静直直的放在菀生的眼中。
她低头不语,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旅行?探亲?”
“啊,是,回去看看。”
“什么地方?梧州?”
“不,是苍梧。”
“李济深故居可是那里?”
菀生抬起头,答“是的。”
“觉得孤单吗?一个人出行,没有人做伴的日子,半夜惊醒之后只能发现自己是在冷寂的车厢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可真是可怜!是否这么觉得?”
菀生顺下眉眼微微的笑,“或许比起我自己来,更加的同情你。”
男人压低了声音,欢快的笑起来。“之前我很犹豫,是否应该同你开口。”他顿了一顿,“现在,觉得我还是聪明的时候比较多。”
两人一同笑起来,突然,男人伸出手,将菀生大力的挽进怀里。菀生挣扎,但很快便安静下来。这是夏天的天气,车厢里的风箱不断的有冷风供进来,菀生打了个冷战,透着薄薄的衬衣,她感觉到他的轻微的颤抖和愈演愈烈的恐慌。她反手拥上他的肩,“是的,我们都可怜;但是,也都聪明。”男人呼出的热气一阵阵的打在菀生的肩头,“哎,叫我徐年。”
“徐年”
菀生恍惚。
她终是要回到那潮湿阴冷的小阁楼,里面经年的弥漫着糨糊和宣纸的味道。它坐落在苍梧的城郊地方,离最近的镇子隔两条青石桥。菀生回忆起幼年时候,她在桥上匆匆的奔走,一只唤做“阿呜”的猫咪跟走在她的周围。她们如同被遗弃一般躲在桥墩底下,吃一两片焦黄的馒头片。在夜深之后悄悄的回家,避开院子里哭的凄风苦雨的人们。在狭小的阁楼里,她抱着泛黄的枕头沉沉入睡。
“苍梧给我的记忆很是单薄,我觉得我小时候不停的在跑。在青石桥上跑,在矮巷子里跑,在河里跑,在马路上跑。苍梧的冬天很短,但是很冷,地上的水结成冰晶,火炉里腾出白色的蒸气,以及木材被烧时候发出猎猎的声响。到了现在,每当我回想起那时候,总还觉得冷。”
菀生在火车里的谈话,男人弯起的眼角,似笑非笑的神情,“如果,我是你,或许,我会找一大帮的孩子玩捉迷藏。”
菀生沉默,稍久之后开口道“家里一直操持着镇里的白事,扎些纸人,纸马供老人家享福,没有人家会让孩子与我游戏。说来那些纸人伴我长大,但它们却不够吉利。”
半响,男人不再言语。
菀生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铺天盖地的腐浊味道迎面而来。她置身于二十多年的回忆之中。
她仿佛还可以听见多年之前那竹子断裂的声音,“嘣嚓,嘣嚓”轻微细小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荡动,她竟觉得安心。这遍布着陈旧气息,舐人光阴的黑洞,少年时候的污浊记忆。每至夜半,在第二个瓦沿的逢中,漏进一两缕的光。带着温柔的橘黄月光。朝它伸出手,它便消失不见,她指尖透着点滴的凉。它不知幼年的恐慌,不知少年的成长。只有石梯下的水轮不停的转,转。
那些夜,夜夜凉如水。
“后来,他们杀死了我的猫,可怜它只是只不会抗议的畜生!”
菀生开口,她眉目紧皱。
男人却不加评论,顾自说着,
“你知道吗,我一直渴望与幼时相熟的事物相亲相爱的过下去,直到现在,我的房间里还摆着可笑的布衣老虎,与我一起的女人经常怀疑我的是否有不良的癖好。我想让她们明白,可是她们总是吝啬机会,到了最后,除了做爱,我们几乎没有语言。”
菀生侧着头,听他缓缓道。这个不安的男人,说话时候依然不得解脱,他目光四下里游移,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即使是在漆黑的车厢之中,也不依不挠的进行着。
“但我还是可以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时下最流行的恋物癖而已。”他道,“虽然,这很可笑。”
菀生走进屋子,开始慢慢的用手触着阁楼里陈旧的家具,这个屋子多年无人料理,沉积着厚厚的灰尘与浊气,轻微的一个触碰,就会惹得埃尘满天。她在这个沉闷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多年,没有留恋和感伤。她只记得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一个阴郁的早晨,孩子们肆意的笑声以及一只无辜的灰猫。
那时候,它已经死去,棕灰色的皮毛上黏染着点点沉暗的血迹,它的身体被甩在了床角,她从床底爬出来,靠近它,再靠近它,她的手轻轻的抚摩它的额角,轻轻的唤它,“阿呜,阿呜,天亮了,天亮了,再不起床我不和你玩了。”她低声呼唤,她以为她亲爱的猫眯还会在沉睡之后突然醒来,亲昵的靠近她,用粗糙的毛皮摩擦她的身体。
她错了。
她落下一大滴的眼泪,空气里是新年时候特有的烟尘味道,灰白色的天映衬成火红一片的光景。她将那小小的尸体裹在怀里,粘稠猩红的液体蹭在了她青白的大袄上,青底红面,分外撩人。
“那么,你恨吗?是否有恨过他们?甚至于想要报复他们。”
菀生忽得记起他的话,他似在蛊惑她。
恨他们吗?恨吗?
那一年的夏天不停的雷雨,明朗寂静的午后一下子灰暗下来,院子里的植物凌乱的栽了一地。她做了一个繁复而绵长的梦,她不停的奔跑,奔跑,头发在身后纠结成华丽的图案,有陌生的人亦步亦趋的跟随,他亲吻她的额头,不光洁,凹凸不平的质感在唇际匍匐前进,她的衣裳蘸着汗水,湿粘的依附在皮肤上。她想退后,却发现身后片片狼藉。
她挣扎,却在那一个夏日,一夜苍凉。
“唉,我。。可以与你一同上路吗?”
他站在面前,不再是夜里若隐若显的面容与神情,那时的暧昧气氛已经完全褪去,留下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疏离。
菀生不作声响,他不再是清冷车厢里的不寐者,在这一个光线充沛的清晨,他抖擞精神,朝气蓬勃的让她觉得疑惑。
“这,我只是回乡罢了,那里没有风景也没有故人。”菀生闪躲目光,她犹豫。
他黯淡目光,转身离开。
“那好”他轻声说。
菀生一颤。
她是被凌晨时候的凉风冻醒,她躺在阁楼里的雕花木床上,深红色的木床,红漆在多年的光阴之后已经开始脱落,留下班驳的沧桑痕迹。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动作缓慢轻柔,尽量避免身体的伤痛,她记得一个男人的脸,在印象中支离破碎,却给了她一触即发的深刻疼痛。她无法动弹,只觉得自己被包裹在一个充满了古怪气味的圈子里,里面杂合汗水腥咸的味道,精血浓稠的味道,以及昂扬时候的情欲味道。
男人的身体就在不远的篓花长椅上,臃肿肥胖的躯体与精巧的篓花椅格格不入,她一阵的恶心。
他的身体似乎在魅惑她,她勉强的起身,走近他。
之后她重复幼年时候的动作,她一个人奔跑,跑过潮湿的青石桥上,跑过坑洼的矮巷子,跑过夏日里冰凉的河,跑过空无一人的马路。她大口的喘气,她埋藏了多年的积怨在这一个时刻完全的爆发出来。
“是的,我恨他们,我要报复他们。”
菀生记得,在那个夜里,这是与他的最后对白。
菀生步行匆匆,人海如流的车站,她没有意外的重逢徐年。
菀生靠在窗户上,想起那日徐年渐行渐远的身影,那一个荒凉的夜里,他等她靠近,她犹豫,于是他转身走了。菀生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扶手,这本是一个难堪的相对。但他却施舍于等待。
“怕吗?”菀生问道,“处心积虑了那么多的台词,却因为你的一时心软,功亏一篑。”
“这,确实后怕,怕你得知我的身份之后便拂袖而去。” 徐年少许尴尬,自嘲道,“或许那样,我真的会功亏一篑。”
菀生不看他,这个太过于聪慧的男人令她不断的挖空自己的回忆。
“清晨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具干涸的皮囊,我真开心。”
“后悔吗”
“确实,后悔没有早些时候就揭穿你。”
菀生笑。
“626次班车即将启动,请乘客做好准备。”
“626次班车即将启动,请乘客做好准备。”
徐年看着她,目光坚定
他握住她的手,:“我还可以等你。”
菀生笑,“多少年?10年,还是20年?我想,没有一辈子,我是出不来的。”
徐年闭上眼睛,笑的从容,“那真是遗憾啊,我想我只能用我的后半辈子来等你了。”
他坐直了身子,张开眼,直直的望着菀生,“因为,我的前半辈子,都用做寻你了。”
菀生嫣然,她觉得多年的沉积在胸口的阴郁轰然倒地。
“那么,现在该去哪里?”
“梧州市公安局,”徐年握着她的手加了几分力,“菀生,自首吧。”
火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菀生闭上眼,听着周遭一片嘈杂。
莲安是吗?
莲安!
我累月经年的惶惶,终是遇见了一扇门。我曾犹豫,是否能够执着于侥幸。可惜那前尘往事不见,来事变故不知,我推开了那扇门,从一个混沌,度进了另一个混沌。
莲安!
我想,我的才华早已尽了,终日的逐水草而居,我累了。如种的那片葵,盈春的时候竟全背弃了我而去,我真怕,一日雕尽长安花,不留一点模样。
莲安!
徐年转头,却发现她早已沉沉的睡去。她只微微的拢起身子,安静的倚靠在软座一角,
“菀生,累了吗,是否觉得这个长夜,一别又经年?”
莲安缓缓道。
应该是这个吧?
❹ 此去经年,勿忘流年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流年易逝,当把时光回忆永恒。
“不,必须手术!就算我不读书了去打工也一定要借到钱……”安静的会谈室传出男孩的哭喊声,泪水伴着抽泣声哗啦的从男孩眼眶弹出。
男孩名叫吴昊武,是一个懂事而又倔强的少年。在农村长大,家境贫寒,从小就经历了柴米油盐尝遍了酸甜苦辣,因而他比同龄人要更知事也更成熟。吴昊武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也一直深受老师喜欢,中考更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考上县重点高中的。左邻右舍总是拿他和自家孩子比较,吴昊武却不是很喜欢,因为大人们在说他时都会或多或少的提到他的家境,他对此很反感。
吴昊武的家庭并不幸福。父亲吴文超,其实会做很多事情,也做得特别好,很多人都夸他,年轻时就是因为做事做得好妈妈才看上他的。妈妈是个老实人,勤劳善良,对每个人都很好,受了苦吃了亏也一个人默默承受。可是自打吴昊武记事起,他对父亲的印象就很不好,不仅不去做事挣钱,还每天沉迷于打牌之中,还有很重的烟瘾。每次输完钱回来就吵架、摔东西甚至还打人,妈妈经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吴昊武见了也会说父亲几句结果也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吴昊武从心底里恨父亲。他恨父亲没能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他恨父亲不去赚钱养家反而对家人不管不顾,他恨父亲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妈妈,让妈妈独自落泪……但是吴昊武很心疼妈妈,他觉得妈妈特别可怜,一辈子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他总会在妈妈伤心的时候安慰她:“妈,我一定好好学习将来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住大房子,买新衣服,带你到处去旅游……”很多孩子大概都跟妈妈说过这样的话,但吴昊武妈妈听了每次都会很开心,因为吴昊武是她的一个念想,给了她生活的希望。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吴昊武初中毕业才有所改善。一方面多年来父亲受到了多方面的指责迫于压力得出去打工挣钱,另一方面他也年近五十而家庭负担日趋严重,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吴昊武考上了县重点高中,这也算是给他争光了。中考后有一段很长的假期,吴昊武在家帮妈妈料理一些事情,父亲则去海南包工地打工。事情仿佛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就在暑假只剩二十天左右的时间里,吴昊武连续几天不舒服,眼睛肿大吃不下东西。开始以为是感冒打了几针,不见效果,直到吴昊武的姑姑来看了之后,才坚持要吴昊武姐姐吴蓉送他去医院做个检查。
生活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让人猝不及防。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很沉重——肾病综合征。吴昊武的叔叔就是死于尿毒症,医生告诉吴昊武姐姐,肾病综合征如果没控制好反复发作的话,也可能演变成尿毒症。那时候吴昊武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嘴角不自觉蹦出一句:“那我还能去上学吗?”“你先把病治好再说吧,你这个病容易反复,最好休学一年疗养。”医生干脆回答。吴昊武当场就愣在了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才刚考上县重点高中,他无数次梦想着踏进美丽的校园,认识很多新的同学,在那里扬帆起航,然后考上重点大学……
因为治病需要一笔钱,当时还在工地的吴文超接到吴蓉电话,放下手中的工具,直接找了老板要了工资就买了票连夜从海南赶回来。到医院已经是深夜了,隐约中吴昊武听到父亲和姐姐在交谈,一阵简单的收拾后,姐姐回家了,因为这个时候吴蓉正在和本村的一个男孩谈恋爱而且准备结婚了。吴文超端详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握住吴昊武的手,叹了口气,造化真是弄人啊!由于长途连夜赶车,吴文超已经非常疲倦了,趴在儿子床边就睡着了,不久就响起了鼾声。不过他好像意识到了,模糊中刻意抑制鼾声,怕吵到儿子和旁边的病人。
吴昊武治疗的那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吴文超在照顾,因为妈妈不知道什原因,身体没力气,加上医院也很沉闷,就让她在家休息。姐姐吴蓉到医院也总是想吐所以只是偶尔来看看,后来吴昊武才知道姐姐那是害喜。和以前一样,吴昊武和父亲还是很少说话,白天就看着打点滴,饭点的时候吴文超才问一下吴昊武想吃什么。尽管很多东西不能吃,但每次只要是吴昊武想吃的,吴文超都会尽量满足。吴文超做的菜很好吃,吴昊武也非常喜欢吃,只是父亲平时很少做饭。晚上,吴文超就在儿子病床旁边打地铺,因为有时候要打针至凌晨一两点。
父子俩的话很少。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百无聊赖的吴文超没有牌打,也很少抽烟,因为吴昊武特别不喜欢烟味,他只能去厕所或者走廊外面才能抽几口烟。在医院躺了十多天的吴昊武心情也不好,病痛的折磨让他开始抱怨起来,叨念着这里不舒服那里疼,吴文超就帮他揉揉。吴昊武嫌最近的饭菜不好吃没有盐味,也没有辣椒,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医生就是这样叮嘱的。吴昊武开始任性耍小脾气,吴文超终于恼了深夜十二点冲出了医院。
“就算死了也不管你了!”
吴文超破门而出丢下傻眼的吴昊武看着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吴文超还是来了,尽管俩人都有些生气,但还是和之前一样保持沉默。到了晚上的时候,吴昊武因为腹部积水难受,吴文超决定带他出病房走走。吴文超搀扶着吴昊武走出了医院,去了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一些水果。回来的时候吴昊武难受的不行实在走不动了。
“上来吧,我背你!”吴文超弯下腰说,吴昊武楞了一下,趴在了父亲背上,这种感觉还是多少年前才有过的,吴昊武也已经忘了。
吴昊武顺利的出院了。这一个月里,吴文超细致的照顾缓和了父子俩的关系,吴昊武也开始觉得父亲其实也没他认为的那么可恨。
由于吴昊武坚持要去上学,家里人拗不过他最终还是同意了,不过他成了一个药罐子,带了一大袋药去学校。开学后不久姐姐吴蓉结婚,宴席上剩下很多牛肉,因为吴昊武最爱吃牛肉,姐姐专门给他留了一大盒给他送到学校去。结果吴昊武之后去医院复查,病情复发。医生说必须休学一年,否则后果自负。当然,这一次吴昊武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答应休学回家疗养。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接近荒废的一年里,吴昊武几乎什么都没干,但病情算是得到了稳定。又开学了,吴昊武去学校报到,教务处安排插班,一些老师不愿意接受插班生,以各种理由委婉拒绝。终于,有个老师同意了,那就是吴昊武后来最感激的恩师——何赣湘,大家都亲切地叫他“何嗲”,他询问吴昊武现在的病情怎么样,并要吴昊武办完手续后直接去报到。
何嗲特意找吴昊武谈了一次话,问了很多东西,包括病情,家庭条件之类的。后来有一次何嗲把吴昊武叫到办公室,告诉他学校有5个资助名额,由社会爱心人士资助品学兼优的贫困学生读完高中三年。何嗲第一个想到了吴昊武,并且极力为他争取到了这个名额,鼓励他要好好学习。何嗲讲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家里也很穷,吃过很多苦,几兄弟上不起学,因为他最小所以一直读完了大学。他告诉吴昊武,人要懂得感恩,要感恩所有帮助过你的人。滴水之恩,不一定要涌泉相报,但一定要心存感恩。现在穷点不算什么,先苦后甜才是真正的幸福,要做一个内心强大的人。
何嗲的话一直深深印在吴昊武心里,他很感激能遇到何嗲这样的恩师,所以在学校表现一直很好,何嗲也特别关照他。有一次课间的时候,一位同学拿了个鸡蛋过来给吴昊武,说是何嗲知道他身体不好,送个鸡蛋给他补充营养。看着课桌上的鸡蛋和何嗲离去的背影,吴昊武十分感动,心想一定要考个好大学,将来出人头地好好报答何嗲。
吴昊武高三那年,学习很是紧张。所有人都在埋头苦练,就连平时只爱打游戏看小说的人也都奋战在题海之中。高三寒假的时候,吴昊武妈妈开始头晕无力,走路都没劲,眼睛也有点看不清东西了。前两年断断续续的去检查过几次,但每次妈妈都因为舍不得花钱而半途而废,说是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阵子就好了。确实,吴昊武家里现在非常窘迫,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钱给妈妈做一次全面的检查。但这次吴昊武趁着放寒假坚持借钱也要带妈妈去看病,他不忍心妈妈一直处于这种折磨之中。
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医生把家属叫到办公室,拿着片子和核磁共振结果,告诉吴昊武和吴文超,说很可能是脑瘤,而且已经长得差不多有拳头那么大了,建议转到省肿瘤医院去治疗。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吴昊武实在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妈妈只是感冒了很快就好了。可事实就摆在眼前,逼着他去接受。这个消息还不能让妈妈知道,怕她着急担心,因为妈妈还患有间接性精神分裂症,受到这样的刺激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刚好是年底,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吴昊武出了医院一直不断问父亲,是今天去省肿瘤医院还是明天去,吴文超心烦意乱,“哪来的钱去?你去借啊!”吴昊武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泪水浸湿了他的眼眶,他好担心妈妈的病情会恶化。姐姐告诉他过完年肯定会去治的,要他不要担心,先让妈妈安心的把年过完。可是吴昊武哪里等得及啊,他真怕肿瘤一天就会长大很多,妈妈的情况就越发危险。可是他不得不在妈妈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他也怕妈妈担心。
很快,年味十足,村里一片热闹的景象。打工的人们也都回来过年,和亲人团聚。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年货,屋子里围着一炉子的人,烤着热腾腾的火,煮着猪脚,炸着年糕。鞭炮声更是不绝于耳,噼里啪啦闹腾的很。但吴昊武一家却闹腾不起来,忧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屋子。吴昊武妈妈还是走路无力,前几天晚上还摔了一跤,也不怎么吃饭,每天除了叫她起来吃饭就一直躺在床上。正直隆冬,寒风呼啸着呜呜作响,像是鬼哭狼嚎。吴昊武叫妈妈起来和他们一起烤火,妈妈却怎么也不起来,宁愿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或许她也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吴昊武更加着急了,于是弄了一盆炭火放到妈妈房间里看电视,陪她说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但吴昊武竭力制造话题,告诉妈妈一些学校里的事情,告诉她自己应该很有希望考上一本。妈妈听着很欣慰,努力露出笑容。
正月终于过去了一半。吴昊武开学了,这时候医院也都上班了。吴昊武每天下课一有时间就打电话问父亲什么时候去省肿瘤医院,然后和妈妈说上几句话,要她放松心情,保持好的心态。妈妈的情况过年走亲访友的时候,吴文超也悄悄告诉了大家,目的当然是希望亲戚们能支援的支援一下,能借点钱就借点钱。可是亲戚们也都回答得很含糊,因为大家都知道吴家的情况,这钱借出去不知道何时才能还。
吴文超到处借钱,终于和几个朋友邻居借了差不多三万块钱,和吴蓉带着吴昊武妈妈去了肿瘤医院。医生给吴妈妈做了全面的检查,得出的结论是颅内占位性病变。医生给吴文超父女俩讲了手术的危险性,以及术后可能的并发症,至于是否手术由家属自己决定。这次吴文超打了电话给吴昊武,把决定权交给吴昊武,要他明天请假来一趟肿瘤医院,医生亲自把妈妈的情况告诉他。
这时候已经是阳历三月下旬了,校园里开满了粉红的樱花,芬芳弥漫着空气,一阵微风拂过,落英缤纷。本是绝美的景致,吴昊武却没有任何心思欣赏。吴昊武拿着打好的假条忧心忡忡的跑出了校园,搭上去往省肿瘤医院的车。一路上吴昊武都魂不守舍,胡思乱想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他尽量不往不好的方面想,可是即便如此,泪水还是不由自主的雨滴般直往下落。吴昊武拭去泪水,揉了一下眼睛,想着等下就要见到妈妈了,不要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然她也会伤心的。
到了省肿瘤医院,医生把家属叫到会谈室。医生告诉吴昊武,肿瘤已经长到小脑神经位置了,切除干净的可能性很小,危险性很大。不过可以尽量切干净,实在不能切的可以术后化疗。但即便这样,术后可能会出现一些后遗症,譬如面瘫、饮食困难,甚至生活不能自理,但如果手术不成功的话,可能不能活着走下手术台。医生把一切可能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并说到如果不手术的话,可能还能活半年到一年,如果手术的话,以上情况的后果就要家属自行承担。
医生说完,吴昊武已经眼泪和着鼻涕直往下流。吴蓉跟吴昊武说,“手术的风险性太大,万一手术不成功妈妈可能就这样走了,而且十几万也就这样没了,不如不手术,用这些钱让妈妈开心的走完最后的日子。”吴昊武朝着吴蓉怒吼:“不会有万一的!”。吴蓉也激动起来,“你以为我不想治吗?你考虑过爸爸的感受吗?你借得到钱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责吗?要是以后要端屎倒尿你来照顾吗?”姐弟俩都开始啜泣起来。吴文超一句话也没说,坐在那里傻了一样。
“不,必须手术!就算我不读书了去打工也一定要借到钱……”吴昊武痛哭流涕,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执着,容不得任何人反对。
吴昊武坚持要手术,吴蓉却不同意手术。很多亲戚也和吴蓉持同样的立场,因为风险太大了,就连吴妈妈娘家那边也不支持手术。而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亲戚们不愿意借钱,一是怕钱石沉水底,二是怕吴家根本还不起。就连在江苏开厂的大舅也以公司无力周转为由只拿出5000块钱,小姨也效仿说是刚买了房子付了首付手头没钱也只出5000。做了多年生意的小姑家境算是不错的,不过把钱都投到新房装修上去了拿不出钱,好在平时精打细算的大姑这次竟然愿意借出两万。吴文超给亲戚们一个一个打电话,依然还是被各种理由婉拒。这次,吴文超终于忍不住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走廊角落里哭了起来。
果然,人只有在最艰难的时候才能看清谁是真心相待,谁是虚情假意。生活是这么现实,所以很多人被生活打败,从此陷入沉沦与悔恨;而有些人奋起反抗,不向命运低头。吴昊武一直恳求父亲一定要想办法救妈妈,他真想自己能借到一笔钱,哪怕是不读书去打工也一定要筹到手术费。可是,妈妈哪里等得起他去打工赚钱啊。
“儿啊,不是爸爸不治,是真的借不到钱了啊!”吴文超用颤抖的哭腔说着,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我来借钱,我来借,一定要给妈妈手术啊……”
吴昊武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为了妈妈,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能放弃。吴昊武记得之前资助他学费的爱心人士蔡阿姨给五个受资助的学生留下了联系方式,他存在了吴文超的手机里,逢年过节发过几次祝福短信。他想和蔡阿姨开口借钱,而单方面向爱心人士借钱是学校不允许的。尽管在此之前他们只见过一次面,甚至蔡阿姨再次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吴昊武管不了那么多,拿起手机拨通了蔡阿姨的电话。
“喂?”电话接通了。
吴昊武的心跳得很厉害,他结结巴巴啜泣着说到:“喂,蔡阿姨,我是吴昊武,是您之前资助的一个学生……”
“哦,是你啊,我记得,怎么啦?”电话那头关切的问道。
“蔡阿姨,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吴昊武泣不成声。
“你先别哭,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妈妈患了脑瘤,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可是我们现在借不到那么多钱,您能帮帮我么?”吴昊武说着哭的越厉害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清不清楚。
“还需要多少钱?”
“三四万……”
“你妈妈现在在哪里?我下午过来看一下。”
“省肿瘤医院”。
“好,我下午过来,你先别着急,照顾好自己。”
吴昊武挂了电话,站在走廊的尽头,望着窗外阴沉得令人害怕的天空,喘息了一口气。十四楼下对面的马路上,依旧车来人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蔡阿姨接完电话,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吴昊武的高中班主任何嗲,确认了一下是否属实,吴昊武请假时何嗲就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所以何嗲替吴昊武担保确认情况属实。
吴昊武打完蔡阿姨电话之后轻松了些许,但依旧十分忐忑。他心想,蔡阿姨已经资助他的学费了,凭什么还要借这么多钱给他?况且他们就只有一面之缘,也不熟悉他的人品,而且一旦借了这笔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吴昊武握着手机,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吴昊武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差点没握住手机。
“喂,昊武。我到了肿瘤医院了,你妈妈在哪个病房啊?”
“十四楼,肿瘤科,32床。我来接您吧。”
吴昊武站在电梯门口,等待着那个不太熟悉的身影。电梯门开了,从里面陆陆续续走出许多人,大多是病人家属或者看望的人。
“昊武?”
吴昊武楞了一下,发现有个长发飘飘的中年妇女站在他身旁。他马上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蔡阿姨了。他立马叫了一声,避免尴尬。两年前见蔡阿姨的时候她还留着短发,加上这么久没见了吴昊武真的没有认出来。
吴昊武领着蔡阿姨直奔妈妈的病房,蔡阿姨和吴文超打了个招呼,并慰问吴妈妈怎么样了,很是亲切。吴妈妈竭力露出笑容,欢迎蔡阿姨的到来。寒暄了几句,蔡阿姨说到,“我从昊武那里已经大概知道了情况,是这样,我带了三万块钱过来,您安心做手术,不要想太多。您儿子成绩好,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您啊,就等着享福吧!”蔡阿姨把三万块钱交到吴文超手上,然后再从包里额外拿出一千块钱放在吴妈妈的枕头下面,“这一千块钱啊,是给您买吃的,多吃点营养的,把身体调养好才好做手术。”
在一段简单的谈话之后,蔡阿姨要走,吴昊武送她出来。他拉住蔡阿姨,说要写一张借条。找护士借了纸笔,写了两行简短的内容,并把身份证号码附在上面,以此表示正式。蔡阿姨说到,“你到医院来你的学习怎么办?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应该安心学习,你妈妈的指望可都在你身上啊!”这时候吴文超也赶出来送蔡阿姨,附和道:“你回去上课吧,这里交给我们。”
吴昊武答应回去上课。其实吴昊武是非常担心学习的,尤其现在刚刚百日誓师完,紧张的气氛更是不言而喻。刚好蔡阿姨回去经过汽车站,把吴昊武送上了回学校的车。吴昊武坐在车上,虽然一路颠簸,但吴昊武如释重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现在筹够了钱,他只祈祷上天能够庇佑妈妈,愿好人一生平安。
吴昊武回到学校,开始了紧张的复习。他变得沉默寡言,脸上经常露出忧郁的神情。他始终还是牵挂着妈妈,是啊,怎么能放心得下呢,那是生他养他的妈妈啊,那是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妈妈啊,那是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的妈妈啊。其他同学并没有发现吴昊武的异常,只有他寝室的和几个玩的好的同学注意到了,但他们也不能给他任何帮助,只是每次去吃饭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等着吴昊武一起去食堂,一起去上课回寝室,默默地陪伴着他。
因为手术的危险性太大,吴昊武妈妈的手术由主任医师来执刀。由于前面还有几个人手术,所以吴妈妈的手术排到了下周一。吴昊武本来是要去医院等妈妈手术的,但是学业的压力加上父亲的多次劝告要他不要来,他答应了,一是不耽误学习,二是不用来回奔波,但最重要的是他害怕去面对一些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所以他希望能在学校接到父亲传来的好消息。
手术是上午十点开始,吴昊武坐在教室里像丢了魂一样,完全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此刻他多想飞到医院,陪伴在母亲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下课铃响起,吴昊武立刻奔向班长,借了班上公用的手机给父亲打电话。
“爸,手术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进去两个小时了,医生说至少得五六个小时。手术结束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不用太担心,会没事的。”
这一天显得特别漫长。吴昊武直到吃完晚饭也没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他心急如焚,根本没有心思复习,晚自习索性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睡梦中他看到妈妈做完手术,微笑着看着他,“我没事了,你回去吧”。晚自习下了,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还是没有等到父亲的电话。吴昊武干脆和班长说今天晚上他要借用班机,班长答应了。
回到寝室,大家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了。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几座路灯笔直的竖立在路边发出惨淡的光。吴昊武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手机。突然手机亮了起来,吴昊武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寝室外面接到了这个他等了一天的电话。
“你妈妈手术结束了,手术很成功,整整持续了十二个小时,肿瘤基本切除干净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如果不感染,三天之后应该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哦,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看妈妈?”
“现在重症监护室不让探望,过几天脱离危险了我会通知你的。”
那几天吴昊武过得特别煎熬。终于可以去医院看望妈妈了,他径直奔赴医院,再次看到妈妈时仿佛已经过了几个世纪。眼前的妈妈没有了昔日的长发,头上缠满了纱布,左眼又红又肿,发不出声音。吴昊武连续叫了几声妈妈,病床上虚弱的吴妈妈吃劲的转动了一下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她的鼻子上还插着几根管子,因为不能饮食,只能靠注射流食来补充能量。
吴昊武趴在妈妈床边,跟妈妈说了好多话。尽管妈妈不能回答,但他似乎有讲不完的话要和妈妈说。他告诉妈妈一定要坚强,他们一起努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会努力考上好的大学将来赚好多的钱,让她享福。吴昊武这次陪了妈妈一天,他一直握着妈妈的手,因为这样才能让他更安心一点。
二十多天后吴妈妈终于出院了,不过依然不能正常饮食,只能注射流食。不过这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医生说过只要恢复得好以后还会有好转的。此时正值吴昊武十八岁生日,吴昊武原本也打算和其他同学过生日时一样叫几个玩的好的去学校小食堂吃顿好的,但几个好朋友都委婉地拒绝了。吴昊武心里也明白大家的意思,于是吃饭的时候悄悄给每个人都买了一个鸡腿。大家也没多说了,估计这样会让他舒服一点。
这天下午没课了,正直每周一次的大扫除。吴昊武躺在寝室休息了一会,寝室长何兴问了一下吴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吴昊武告诉他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不过还是不容乐观。吴昊武说话时充满忧虑,何兴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现在稳定就很好了,一定会恢复的。我们知道你家里现在很困难,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不要拒绝,也不要不好意思,能帮到一点是一点。”何兴说罢从桌子上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递给吴昊武。
吴昊武打开笔记本,里面写满了全班同学的祝福。有祝他生日快乐的,有祝他考上理想大学的,有鼓励他要坚强努力的,更多的则是希望他妈妈早日康复的。笔记本后面的夹层里夹着一叠钱,有一百的,五十的,十块的,加起来差不多有六百多块。这些钱是几个好朋友捐出来的,没有告诉班里的同学。一张纸上写着捐赠者的名字和金额,并写了一段话要他不要介意,虽然钱不多,但也是大家一片真情。
吴昊武看完,眼泪情不自禁的往下掉。“谢谢你们,我真的好感动,我都不知道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这是我十八年来收到的最惊喜的礼物,谢谢你们”。吴昊武后来写到:人生得知己如此,足矣。是啊,有这样推心置腹的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高考结束了,吴昊武以两分之差与一本无缘。但他并不遗憾,也没有选择复读,只是在填志愿的时候阴差阳错的被省外的大学录取了。接下来他有长达三个月的假期可以陪伴妈妈,这是他最开心的事情了。此时的吴妈妈身体恢复了很多,也不用注射流食了,只是吃饭必须带汤,但还是经常呛到。左眼失明,有点面瘫,有时候吴昊武逗她笑的时候嘴巴有点歪。虽然还是不能正常走路,但只要有人扶着还是可以走一段距离的。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吴昊武对此很知足。
趁着吴昊武在家,吴文超可以去打工挣钱了,他又去了海南,因为那里工价较高。家里只留下吴昊武和妈妈,所以妈妈的饮食起居都由吴昊武一个人来照顾。每天早上起来吴昊武就牵着妈妈在门前的小路上散步,夏天总是天亮的很早,天气不错,所以这段日子妈妈的心情也很不错。尽管每天只是待在家里没有出去玩,但吴昊武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给妈妈做喜欢吃的菜。妈妈特别高兴,一个劲的夸儿子做的菜越来越好吃了,她很喜欢吃。由于有些面瘫,吃饭的时候妈妈只能用勺子吃,每次还会像小孩子一样在桌子上落下很多饭粒。这时候吴昊武就开玩笑的说:“妈,你现在和谢梦怡(吴蓉的女儿)一样啦!”母子俩笑成一团。
暑假结束后,吴昊武去了省外上大学。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家乡,只身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有些许兴奋,也有些许害怕,更多的则是对妈妈的牵挂。妈妈的身体好了许多,吴昊武也可以放松一点了。吴昊武走的那一天,他和妈妈说了很多话,叮嘱她一定要自己保重身体,平时多锻炼,保持好的心态,不要太想念他,他没事会常打电话回来的。
吴昊武读了农学院植物保护专业,成绩还算不错,拿过奖学金,担任过各种学生干部,还在大学期间自己创业,基本不问家里要生活费。毕业几年后和几个好朋友在家乡开了一家生态农场,日子慢慢开始有声有色起来。吴文超性格变好了很多,这些年一直都对妻子悉心照顾,算是尽心尽力了。妈妈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吴昊武有时间还是经常带她去旅游。去沙滩感受阳光,去花海沐浴芳香,去山间呼吸新鲜空气,给她买各种好看的衣服,吃全国各地的美食……
有些时光已经匆匆走远,但经历的每个故事都值得刻骨铭心。所有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归,只要眼里有美,心中有爱,就能找到幸福的源泉。
此去经年,勿忘流年。因为懂得,所以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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❻ 瓶邪文是不是有一部叫《此去经年》。。有的亲发给我可好。
《此去经年》(短篇完结)作者:EvilVANILLA
不会太长的文~
这篇抽风文是在历史课上有的灵感,所以人物原型……恩,其实只要稍微知道点中国近代史的大概都能猜出来,大家意会啊意会,表声张。(见人就YY,我堕落了==b)而且我历史很差,军事文盲,写出什么JIONGJIONG有神的东西的话还请大家海涵~
申明:本文没有任何政 治倾向,文中出现的所有人物事件与真实史实无关,请勿对号入座~(如果你很想对我也没意见……表说是我写的就好-_,-)
虐,BE,慎入。
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那么就往下翻吧~ Ride on time, let go!
1ST 初见
张起灵第一次遇见吴邪,是在洵州。
彼时的张起灵还只是中央军军长。作为大总统的护卫随之出访,来到东北军军长府上例行拜会。虽说东北军名义上归顺中央,但实际上东北军所拥有的军事实力至少是全国的一半,东北军的军长历来都是说风就是雨的角色。
既是实际上,只有大总统的身份才能和东北军军长吴三省平起平坐。即使是日后基本已经断然能接任大总统之位,作为小辈的张起灵仍是需要回避的。出会客室前,吴三省招呼张起灵可以去花园走走——言下之意:别乱跑,不然有你好看。这个玩弄了一辈子权势的中年男人远不如表面上那么慈眉善目。
张起灵信步出门,随着家仆老到吴三省指定的地方。放眼望去,重重亭台楼阁,水榭飞檐,竟硬是把江南的园林分毫不差的搬到了这个寒冷的地方,所费财力自是可以想象——东北军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视。
就在张起灵盯着园中的红叶发呆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过头去看,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娃娃脸少年疑狐的盯着他看,眉眼间飞扬的净跋扈飞扬的神采:“你是谁?”言语间是与他长相全然不符的挑衅味道。张起灵还未及开口,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呼喊声:“小祖宗哎,今天可由不得你耍性子,快回房去。”原来这便是吴三省的独子,未来的东北军长。竟是这样的娇惯出来的个性,看来日后断不必烦恼东北军难以控制。张起灵冷哼。
那老女仆走到少年身边就要拉他走,少年却一下子甩掉她的手,直指张起灵道:“他是谁?”张起灵微微皱眉,撇开视线,至今还没有谁敢对他这样放肆。老女仆吓的一把扑下少年的手:“小少爷,指不得啊,他可是中央军军长啊!”“噢,原来那个17岁就带兵略阵杀敌的少将张起灵就是你啊?”少年凑上前去。他身高只到张起灵肩膀处,所以便扬起头,盯着张起灵的双眸笑道:“我叫吴邪。”
张起灵回过头来,微微一愣。吴邪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又因为扬着头显得圆圆的脸只有巴掌大小,发色偏浅柔软的随着脸的轮廓向下延伸,脸上带的比起刚才更多的是小孩自献宝时候的得意神情。鬼使神差的,张起灵“恩”了一声,伸出手摸了摸吴邪头。吴邪马上躲开:“别摸头,小爷我长不高就找你算账!”一边的老女仆明显是一副要混过去的样子。难得的,张起灵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2ND 三步(上)
张起灵第二次见到吴邪,已是五年后的永京。
彼时张起灵已是刚任大总统。在这五年间,军制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换。而其中,被百姓最多挂在嘴边的,莫过于东北军军长吴三省被反对党鹰党暗杀。还有,便是其子吴邪迅速接任军长一职,在守孝期间就带兵成功重创鹰党基地的事迹。年方20的东北军新军长吴邪,一战成名。当所有人都在赞誉吴邪少年老成隐有大将之风的时候,张起灵却又有些困惑,这样一个犀利的少年将军真的就是当年娇纵轻狂的小少爷么。
张起灵一上任就颁布了一章又一章的调令和委任状,吴邪因为对鹰党一役的突出表现被授予了中央军防卫副长,自是要到永京来拜会的。为客他乡,便少不了交际,于是还没能去拜访新任大总统,吴邪便被任拖到某机关人员自家召开的舞会上去了。
望着舞池里各种名流权贵的身姿,吴邪有些无奈:他自幼研习军法谋略,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当军长是要回跳舞的。刚才他已经婉言拒绝了三个女士不顾身段的邀请——总不能真的踩到别人的脚上吧,那他军长的面子该往哪放?
刚暗自祈祷不要再被看到,就又有一个穿着打扮颇为前卫的女士朝他走来,吴邪觉得自己真应该找个地方躲一躲。
张起灵几乎是在走进舞会会场的同时就看到了吴邪。也难怪,几乎所有人不是在跳舞就是坐在一边,只有一男一女在舞池边当木桩,女的一脸陶醉,男的则是一脸无奈。吴邪的脸几乎没有怎么变,眼睛依旧大而黑白分明。唯一变化的,大概只是随着时光的雕凿,抛去了昔日的过分柔和,而变的有了些棱角的痕迹的脸部线条,以及言谈举止间军人特有的英锐气质。也难怪在场的女士总是有意无意的目光往那边扫去。
张起灵走过去,就看到吴邪微微一愣,随即惊喜道:“张起灵!”完全没有应该有的上下级之间尊敬之意,到时有点终于得救了的味道在里面。那女士见没有希望了,便悻悻的离开。张起灵轻笑着打量吴邪,果然还是当年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少爷。装出一副很锐利强势的皮囊,却是随便一试探就露出了柔软的真面目。“你怎么不和别人跳舞?”张起灵问道。吴邪耷拉着头,嘟起嘴:“不会……没人教过我……”神情依然还是当年那个把情绪写在脸上的小孩。
张起灵唇边有了微微的笑意,心血来潮:“我来教你吧。”“诶?”吴邪睁大了眼睛,“这样太麻烦大总统了。”张起灵凑近了吴邪,低着声道:“我也难得有这样的兴致,不愿意么?”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周围暧昧不明的光影间幻化成蛊惑的错觉。
推开正厅通往阳台的门。月影朦胧,大理石的地面镀上一层似幻似真银白。
张起灵简单的告诉吴邪三步的跳法,后又道:“你先来带我试试看,我来跳女步。”吴邪有些犹豫的托住张起灵的腰——张起灵比他还高上几分,此刻让他来跳女步自是说不出的不协调。
也饶是张起灵动作异常灵活,才几次侥幸没有被起错脚的吴邪踩中。跳了一个来回,吴邪明显是一脸被打击到的样子,摆摆手说算了。张起灵看着他受挫的样子心里暗觉好笑,又说道:“不然我来带你,让你找找女伴的感觉?”吴邪想了想,点了点头。
于是揽住对方腰的人换成了张起灵,吴邪的手搭上他的肩头。开始起步时吴邪仍时手忙脚乱,张起灵用揽着吴邪腰的手带着他的动作,吴邪便一直埋着头去看自己脚上的步子。一步,两步,三步,缓缓的踩过一地的月光。
厅内的奢靡的舞曲还在继续,零落的逸散到微凉的夜风中。光影散落在吴邪的脸侧,眼睫垂落着划出淡淡的影子,张起灵看的有几分失了神,喃喃道:“还记得当年我初到洵州你家府上么?”也不知的说给吴邪听,又或仅是自言自语。吴邪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记得啊,那个时候就看着你对我们家那棵红叶发了好久的呆呢。”一对大眼睛亮晶晶的盈满了笑意。
也不知是谁的脚步先缓了下来,最后停下脚步。夜风吹的不徐不急,月光让周围的一切太不真实。无意识的迷失在对方的眼眸间,然后一切俱静。能听到的,只是彼此的呼吸声。张起灵揽在吴邪腰上的手臂渐渐收紧,微微垂下头。吴邪微瞌的双目间逸满流动的光影,唇边依旧是一丝淡淡的笑意。
阳台的门适时的被什么人推开。张起灵和吴邪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各自退了一步,气氛瞬间变的尴尬。似是为了打破沉默的奇怪气氛,吴邪抢先开口:“看来我学的应该差不多,进去也练练看,还是谢谢大总统指导。”说完也不等回答,便额首转身离去。用词举止客气的过分。
次日,正式拜会。
吴邪一袭黑色军装正装,携两名副长循礼节至大总统府邸,觐见新任大总统。
身着军服的吴邪,完全退去了前一日舞会上淡淡诱惑的味道。虽然仍是隐约可见几分稚气,却已是军人的雷厉风行。张起灵也如常被言名流少妇们及那般高贵且淡漠冷清,前夜的温柔的全无影踪。
几乎是刻意的回避先前的暧昧,两个人的言谈仅是客套虚词。所庆幸的是事情没有继续下去,否则现在想必是更为让两人坐立不安的光景。单纯的当是全然没有发生过这些,缄口不言。
很多年后,吴邪仍会分毫不差的想起,当时他们一起舞过一地水银般的月光,以及让他在光影流动间沦陷心动的人。
3rd 乱世
纸醉金迷,欲迷人眼,每一个时代的末端都是这样一派景象。过分的奢靡浮华表面之下潜伏的暗流,让这个本来就充满了腐朽与矛盾的政 府摇摇欲坠。
鹰党在势力迅速壮大的同时也渐渐暴露了其背后暗藏的黑 手——早就对永安垂涎欲滴的敌国Gratacal在大洋的另一面摩拳擦掌。民间也因对政 府几十年来的懦弱外交与苛刻内政而怨声载连,几个起义党的新势力迅速崛起壮大。张起灵上任的四年后,鹰党出兵川西,一举攻位于下川西军军长总司令部,战争一触即发。
在走上这样一个位置的同时,张起灵面对的便是一个千苍百孔国 家。无论如何推行新政,改变制度,几十年积累起来的隐祸终究是不可消除的。这个国 家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衰败下去。每当张起灵面对着那群徒精于阿谀奉承,却没有任何才能的官僚,就会被一种深切的无力感所包围。
张起灵也时常想起那个当年跋扈飞扬的少年,如今为数不多的真正服从中央调遣的军长之一的少将。
当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却同时在心中对他不屑一顾时。只有那个的宛如纯白渥丹般的男子,会扬起嘴角露出明媚的笑厣,用向问候朋友一般的语调,不带上任何敬语的直呼他:“张起灵。”
这四年间,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见到,也不过是礼节性的拜访,会见。书信来往也不过是一季一次的例行军政汇报。
只是,吴邪有的时候会自顾自的在信封里夹上一张不长的私信。记叙的无非是一些琐碎,像是什么当年种的红叶一不小心差点给养死了,或者今年过年时候偷偷在自己房前堆了个雪人,结果给副官嘲笑了一顿之类无聊的小事。张起灵每次看到这些,都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可以轻易的想象,那个大眼睛的小孩写信时微微噘嘴的气恼模样。
然而世事却无法容得人片刻安宁。几年来战乱不断,内忧外患让所有永安直属军疲于奔命。而大部分地方军趋炎附势投靠政党几乎丧失了一半的军事实力。面对鹰党疯狂的入侵南方的强硬姿态,政府最后不得不放弃内战,同意与人民自发组织的鉴真党合作,一直抗外。这样得行为几乎也是默默认可了鉴真党的地位。
虽然眼前的战局因为合作而发生了扭转,但之后的再次内战却已是不可避免。
4TH 背离
随着战争的进行,鹰党的落败几乎已经时定局。而永安的崩塌也在慢慢走上历史的舞台,只是张起灵却未曾想过,亲手把永安推向深渊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两党合作的三年间,鹰党在中部的军队节节败退,一路退至距洵州六十里外的雍城境内。眼看就要成功将其势力剿灭,鹰党却出其不意由侧翼出兵打下雍城周围的四城,顿时连带雍城在内的5城百万人顿时陷入了恐慌。鉴真党在得到消息的同时,向雍城派出了其主力部队。永安方面却迟迟没有下达任何调令。东北军主力大军在没有调令的情况下,只能守在区区六十里意外,遥遥观望。
半月后,鉴真军到达雍城,以少敌多对抗鹰党主力,永安依然没有援助的迹象。同时,东北军军长吴邪与京西军军长解子扬南下到达永京。
吴邪来到永京,几乎就是马不停蹄的直奔总统府。一把推开,支支吾吾说要通报的秘书直奔二楼。张起灵看到吴邪冲进来时,并没有太过惊讶的神色。仿佛早就猜到了一般,嘴角犹擒着一丝笑意。
吴邪直接走到张起灵桌前:“为什么不行调令。”言词间的气势咄咄逼人。张起灵似是全然不在乎他的不敬,向后靠在椅子上:“我不信你猜不到。”“所以你为了消除日后外党的隐患,就要那百万无辜去送命?!”吴邪几乎是吼出来。张起灵支住头,声音略显倦怠:“若是为了止战,能让他们两败俱伤的机会仅此一次。”“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冷漠的人!”吴邪极力的克制自己声音的颤抖。
沉默了许久,吴邪垂着眼帘开口:“相信大总统也猜到府外的侍卫已经是在谁的掌握中了。希望大总统现在签下调令,那么我们依然还是您手下的东北军。”张起灵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抬起头,淡淡的问:“是解子扬和你一起来的么?”吴邪没有答话。张起灵轻叹:“你也该学会度测人心了,他的目的又真仅仅是如你这般么。”吴邪倔强的不肯答话,只是别过头咬住下嘴唇。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张起灵喃喃的开口:“呵,我们,竟是要闹成这样。”说话间他抬起头看着吴邪,眼里是前所未有过的孤寂和疲惫。
当日永安发出调令,东北军前往援助雍城,军长吴邪领兵。雍城一役胜后,吴邪调任中央军军长,解子扬因严重怠慢军务,除革职。
由东北军军长调任中央军军长,任是何人都知道等于是削去大部分军权,图有虚名。然而于洵州临行前,面对一众看着他长大,为他忿忿不平的亲信。吴邪只是看着一地的积雪,淡淡道:“你们不用如此,我欠他的。”
两个月后,鹰旗投降。同月两党谈判破裂,内战打响。
多年后有人在书中发表了当年张起灵说过的一句话:我曾想过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所以我拼命的走上这个位置。然而当我真正站在这里,我才发现,我仍是什么都做不了。
5th 流年
之后的五年,吴邪再也没有离开永京城。直到永安瓦解以前,他一直都在这个城市高耸的城墙内,看尽一次又一次的春夏秋冬。
外界都传言前东北军长叛国通敌,被软禁于永安。但事实上张起灵仅是去了吴邪的军权,却并没有限制吴邪的自由。只是身为军长,本身就不能在无调令的情况下离开驻地的规定,才是缚住了他的脚步的枷锁。而浮华虚幻的永安也让吴邪无所适从,于是他便只是鲜少离开居住的小院。
南国永安的满山遍红,纵是美丽胜过勉强在寒苦洵州养活的那一棵尚且矮小的红叶,却也禁不起数重寒暑的反复推敲。年复一年,几乎是被剥夺了所有军权的吴邪面对着小院的一尘不变的景致,心渐渐老去。
张起灵偶尔会来到小院,只身一人,不带任何随从。然后吴邪便沏一杯茶权当招待。张起灵捧茶与吴邪相对,不谈时局要事,偶尔的三言两语也只是话及一些琐碎。而更多时便只是两相无言的渡过整整一个下午。
外界的战事日渐紧迫,当年的雍城一役的心软让现在的永安疲于奔命。每日报纸上的新闻和张起灵神色的日益憔悴,让吴邪有几分后悔当初。
首都周边数城被连日攻破,真正的把永安带到了离毁灭不远的尽头。
秋夜,月光透过刚过下雨包含湿气的空气,氤氲出苍白的浮光。
吴邪方才想要睡下,却听得小院的门被扣响。扣门人似乎有些急,力道大了些,声音和佣人匆忙去开门的脚步声交织着,空空的回荡在的夜色中。
吴邪刚披好外衣,房间的门却已经被人敲响。一边猜想着谁这么晚了还会匆匆来访,一边去开门。吴邪打开门,却惊讶的发现门外立着的,竟是张起灵,额发被夜露沾湿,微微喘吸的样子透露出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忙乱。张起灵看到吴邪睁大眼睛惊讶的样子,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不由露出了一个转瞬既逝的微笑。“我们明天会从永京退守到南陵,”张起灵开口,声音很轻。后半句未说完的话却是几次开口才终能吐出来:“……你留在永京吧。”
6th 隔世
闻言,吴邪猛的抬起头,神情写满了是难以致信:“为什么?”“雍城战役之后你为鉴真党肯定,鉴真不会亏待你的”张起灵垂着眼道。“我跟你去南陵!”吴邪几乎是脱口而出,而后两个人又都愣住了。
许久,张起灵才轻轻抚了抚吴邪的头顶:“傻瓜,你干吗要跟着我们当逃兵,为天下人所讥笑呢?”吴邪没有像曾经那样躲开张起灵的手,只是颓然后退了一步:“若是我当年没有那样逼你……”话到一半,已是哽住。
张起灵轻叹一口气,把吴邪拉进怀里,在他耳边低语:“永安早晚是要崩溃的,不是因为你。你做的很对,无论是权势还是荣耀都不能去和人的生命比较。只是‘创造必先毁灭’这个道理我懂的太晚,才会妄图从内部改变这个世界。现在的我终于清醒了,不也很好么?”言语间尽是自嘲的苦笑。
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被紧紧的封在上下唇齿之间,不敢泄漏分毫。于是两个人只是这么相拥着,立于窗棂间透进来的月光中。恍惚间又回到了曾经,两个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踏过一地的月影斑驳,彼此看到对方眼间溢满的神采和眷恋的神色。
张起灵缓缓低下头,朦胧的月光清晰勾勒出他细长的眉眼和清秀的脸庞,吴邪不由得看的出了神。
张起灵轻吻过吴邪的唇角,许久之后突然放开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吴邪用手抚过嘴角残留的余温,眼里溢满的液体失控的涌出,砸在手背上。
一年后鉴真党正式建立新ZHENFU,昔日的永安退居到南陵以南的地界,之后与鉴真互不干涉。吴邪在同年离开本国,旅居海外,与在当地留学一名姓宁女学生结为连理。张起灵在到南陵后与自小有婚约的霍家大小姐完婚,育有一儿一女。
有时候,吴邪会想自己应该差不多忘掉了那个人了。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当年那些曾疯狂侵袭他身体每一个角落的情感,也随着时间流失慢慢变的不在那么难以负荷。即便是在听到张起灵已经离开人世的时候,吴邪也没有太多歇斯底里的痛苦。只是他有时还会想起让他眷恋的温柔,还有永京满山遍野的红叶。
等到他想看一看那个与他朝夕相处了不到3年,却让他用余生来想念的人的时候,也已经时多年以后了。
FIN 红叶
白驹过隙,一晃多年。当在医院拿到写着严重心肌炎的病历,听着医生宣判死刑一般的说:“把你想做的事快点做完吧。”吴邪突然很想去一次南陵。
不顾医生对他长途旅行的反对和妻子的担忧,吴邪固执的一定要去那个人长眠的地方。“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吴邪面对他人的反对,只是不断重复这句话。直到不久于世的时候吴邪才明白,曾经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不曾难过,只是因为没有真正的相信那个人真的已经离开了而已。
走出飞机场,不顾心脏的一次次抽痛带来晕眩,吴邪在妻子的陪伴下,直奔张起灵的府邸。房子依山而建,时值秋日,满山遍是红叶飘零。按下门铃后,来应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秀气的眉眼间有几分吴邪熟悉的味道,想必是张家小姐。
见过了张夫人,说明了来意,主人欣然应允,又让大小姐带路。吴邪忙跟上大小姐,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得正和妻子寒暄的张夫人突然道:“起灵在世的时候常念及吴先生您呢。”吴邪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为了不失态,只能装作没听见,快步离开。
张家小姐引着吴邪往屋后走去。踏过被秋雨打湿的石板路,转过几重围墙,映入眼帘的竟是满山的红叶。吴邪不觉间就停下脚步,痴痴的凝望着这满目的红霜,眼前突然就浮现出当年初见时,张起灵凝视着红叶的淡然神色。“家父在世的时候,也很喜欢红叶呢。”张家小姐见吴邪停下脚步,回过头笑盈盈的说道。吴邪这才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跟了上去。
吴邪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无法承受,长时间步行让本来就已经摧拉枯朽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痛觉疯狂的蔓延,可是自己却丝毫不想停下脚步。不知走了多久,张小姐停下脚步指着一条岔路道:“再往里便是了。”吴邪点点头:“我自己去吧。”说罢独自踏上了小路。
渐渐的脚下的落叶多了起来,铺满了路面。入眼的,除了枝桠间星星点点散落的那懒洋洋的阳光,和从脚下一直延伸到树林尽头的石板路,余下的全是鲜艳的红。
随着前行,小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凉亭,凉亭旁边是一块朴素的墓碑。没有华丽的雕饰,也没有常年不断的香火,只是静静的竖立在一片红叶的海洋中。
吴邪拼命抑制住自己的颤抖,缓步走到墓前俯下身,用手轻轻拂过碑上的那个名字。那个曾经让他用尽全力想要忘记,却又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心中的三个字——张起灵。用力咬住的唇角还是泄漏除咽呜的声音,眼泪已经从脸侧落下,重重的砸落。明明知道这个人早就已经离开,却还是只有在到了这里以后,才能真正让自己相信,他确实已经不在很多年了。那些曾经被压抑在心中得情感突然积聚在一起,喷薄而出。
又是一阵秋风,片片红叶如雨点般飘落肩头。
心脏处又是一阵钝痛袭来,意识渐渐流失,眼前的景物开始变的模糊而后坠落。吴邪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能在离开前看你一眼,我知足了。
岁月蹉跎,彼此错过,然后分离。但即便是在短暂的等闲光阴与你相伴,我都不后悔曾遇见过你。
当最后一丝力量被抽离身体,梦与现实的界限愈发的谙晦不清,吴邪仿佛依稀看见很多交缠重叠的画面,某个因背叛而震惊而失落的表情,月光下温柔的眼眸里混杂的笑意,和那并不宽厚的怀抱间令人留恋的温度。它们从记忆中不断翻覆涌现,最后重叠出一个身影在他身边微微勾起唇角,对他伸出手。吴邪第一次毫不犹豫的握住那被他描摹了千遍,熟悉的手。两条生命线纠缠交错,感受着掌心温暖缓缓流动,浅笑着坠入无边黑暗。
向是初见,年将少,人方识。恰逢惊鸿刻三生。
此去经年,不曾见,犹相念。别过错落伤流年。
任流光过却,白驹过隙。
对闲窗畔,满目红霜似是离人泪眼。奈何累年复岁虚度,唯余相逢梦间。
第一次填完一个坑(撒花啊撒花)~~
虽然连万字都不到==b
其实比起EYES ON ME我更喜欢这个坑,EYES模仿的影子太重了,让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让人看……(自抽)
而相比起来这个短篇就完全是我自己的东西了~
虽然字里行间还是能看出我语文功底的薄弱,但好歹我终于是码出了个东西,-_,-(叉腰狂笑)
这文本来就是想表现,相爱至极却完全没有可能相守的两个人的感情。所以开头就写明了,虐+BE,恩恩(我果然后妈…唉……)
传说中的番外至今遥遥无期,大家不用期待了。(目远)
填完坑了,天也亮了,我也一晚上没睡觉了(==|||)
不过还是觉的很值得~~
谢谢一直关注这个坑的亲们,今后也请多多支持啦~~~
小E拜上~
❼ 藏锋_by大梦经年_txt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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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称:藏锋
作者:大梦经年
类型:穿越
连载状态:已完结
简介:因为一次意外韩越峰穿越到了异世界,得到系统,异能暴涨。所有人都认为他拿的是起点剧本,他的故事应当是学绝世武功,广收小弟,带领一众小弟争夺天下,最后走上人生巅峰,迎娶广大后宫……想到,他却一眼看中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从此开始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追“男神””的故事。
❽ 有关此去经年的近义词
此去经年解释:去:离去;经:再经过。故人从此一别就要好多年了。下面我就给大家整理此去经年的近义词和造句,供大家学习参考。
此去经年近义词
此时此刻
年年有余
年复一年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一年又一年
此去经年造句
一、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柳永
二、若是,此去经年。我默默祈祷,愿你用心牵着你所爱的手,相濡以沫,幸福到老。
三、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四、此去经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无一不是秉烛夜读,无数的汗水浸透本本书,其中滋味只有你我深深知晓。曾与我并肩的你,现在可好?
五、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谁人说?你不在身边,无论今宵,酒醒何处。也不过杨柳岸晚风残月。满地月光惘然。
六、曾见白璧染微瑕,此去经年却不察。十四阙
七、此去经年,便是生死两茫茫。只好轻轻吟唱,陪伊笑看三万场,不诉离伤。杨千紫
八、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董贞
九、她不知道,现实中,有一种暗恋可以是秦如枫这般,此去经年,可以没有遥望,没有守候,只是衷心的希望那个他深深爱恋的人平安幸福,已经足够。醉伊笑红尘
十、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柳永
十一、日伴花影,不觉花有期,花谢方知冬已过,悔不及。此去经年,可再闻梅香?末果
十二、一声喟叹之后,谁知,又是多少的此去经年。田维
十三、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今生应不悔。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董贞
十四、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柳永
十五、这一笑,如同断瓦颓垣上一道破晓而来的晨曦,纵然此去经年,依旧温柔了时光,惊艳了岁月。
十六、欢迎广大书友进入此去经年后会可期全文阅读。
十七、东风欺梦欢情薄,此去经年佳期远。
十八、听过这样一句话:人类无法忍受太多的真实。而事实却是你带我找到另一个天堂,比我想象的更美,黑色的玫瑰,老去的颓废,我挥手吻别你的嘴……,就像一个梦,我这一走或许就是永远。此去经年,路已陌……蜘蛛
❾ 一醉经年为什么只有50本
一醉经年只有50本因为整套故事情节作者已全部完成,也并没有想要继续写下去,因此只有50本。《一醉经年》是晋江文学城作家水千丞的一部小说,该小说创作于2015年。作者原名刘琦,是一个85后妹子,在晋江文学网发表小说多年,好评如潮,拥有忠实的粉丝群体,最擅长创作现代都市商战类及热血玄幻类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