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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小说赏析评论

发布时间: 2023-02-11 05:05:55

① 如何评价金庸的小说

问题一:金庸是怎样评价自己的武侠小说的 我写的武侠小说长篇共十二部,短篇三部。曾用书名首字的十四个字作了一副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最后一个不重要的短篇《龚女剑》没有包括在内。最早的《书剑恩仇录》开始写于一九五五年,最后的《越女剑》作于一九七○年一月。十五部长短小说写了十五年。修订的工作开始于一九七○年三号,到一九八○年年中结束,一些是十年。当然,这中间还做了其他许多事,主要是办《明报》和写《明报》的社评。
遇到初会的读者时,最经常碰到的一个问题是:“你最喜欢自己哪一部小说?”这个问题很难答复,所以常常不答。单就“自己喜欢”而论,我比较喜欢感情较强烈的几部:《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飞狐外传》、《笑傲江湖》。又常有人问:“你以为自己哪一部小说最好?”这是问技巧与价值。我相信自己在写作过程中有所进步:长篇比中篇短篇好些,后期的比前期的好些。不过许多读者并不同意。我很喜欢他们的不同意。

问题二:金庸哪部小说受到评价最高?如何评价? 无疑是天龙八部,天龙八部这部作品无论是从创作年代,写作目的,以及内容方面,都达到了金庸所有武侠小说的最高高度,它将射雕三部曲中一直贯穿的民族主义及爱国思想,深化到了各民族的角度进行剖析,不但是汉族,契丹,吐蕃,摆夷包括金人都有着他们的爱国爱族思想,由此,金庸提出了一个千古以来大家一直讨论着的问题:“ *** 究竟是不是上等民族,难道除了 *** 其他人都是夷狄禽兽?”答案当然是不,为了地位,为了权力,长时间以来在中国,各民族之间的战争可谓不计其数,所以,金庸就提出了“神武不杀”,宣扬和平,主张民族大同,各文化交融的方针,这不但增强了小说的文学价值,在另一方面也起到了易换世风的作用,而且天龙八部一书的脉络结构以及写作手法,都达到了近代武侠小说的一个巅峰,所以说,天龙八部是金庸武侠小说的巅峰之作“北乔峰,南慕容”,这就是江湖上盛称的两位青年才俊。两人都有高超的武艺,有着各自的追求。然而,两人的结局都是悲剧性的。乔峰有着豪迈豁达的气质与“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魄,又有强烈的民族气节。上至王侯,下至普通的江湖人物,都对他无比尊敬。而为了救阿朱,大战聚贤庄,更是动人心魄。当智光和尚问他对当年武林人士雁门关大战契丹的态度时,他说:“但乔某纵然无能,却也是一个有肝胆、有骨气的的男儿汉,于这大节大义份上,决不致不辨是非。我大宋受辽狗欺凌,家国之仇,谁不思报?倘若得知这项消息,自当率同本帮弟兄,星夜赶去阻截。”“诸位前辈英风侠烈,乔某敬仰得紧,恨不得早生三十年,得以追随先贤,共赴义举,手刃胡虏。”然而,他或许做梦都没想到,他所敬仰的这次义举,却是一次误杀,并且,杀的是自己全家。他也不会想到,他自己原来就是他所仇恨的胡虏。从此,他踏上自己的悲剧之旅。为了报仇,一掌误杀了自己的爱侣阿朱;为了对自己民族、君主的忠诚,一剑刺死了自己。“萧峰大声道:‘陛下,萧峰是契丹人,今日威迫陛下,成为契丹的大罪人,此后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拾起地下的两截断剑,内功运处,双臂一回,噗的一声,插入自己的心口。”一掌使得“塞上牛羊空许愿”,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情,从此走上了灵魂无法拯救的痛苦深渊;一剑“教单于折箭,六军辟易”,同时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掌一剑,成了萧峰生命中永远不可言说的伤痛。其悲剧起源于多年前的雁门关大战,而直接的导火索却是一个女人的嫉妒。“马夫人微笑道:‘我还想要什么?乔峰,我恼恨你不屑细细的看我,以致酿成这场祸事,你要我告知那带头的大哥的名字,那也不难,只须你将我抱在怀里,好好的瞧我半天。”世间之情事,多种多样。嫉恨对方,不惜把对方往悲剧的路上牵引,为的竟然就是让他能抱着自己看一眼。慕容复为贵族的后代,虽然没落,但却依然有着雍容华贵的气质。为了复国的理想,他能舍弃一切,包括爱情。他心中始终想到的是他父亲对他的叮嘱:“除了中兴大燕,天下更无别般大事,若是为了兴复大业,父兄可弑,子弟可杀,至于男女情爱,越加不必放在心上。”尽管在旁人眼里,他的这种追求是很愚蠢的。正如王语嫣说的:“是的,他是燕国慕容氏的旧王孙。可是已经隔了这几百年,又何必还念念不忘着祖宗的往事?”他不学中国字,但是也不懂祖宗的鲜卑文。他就那么固执地一如既往地,为着心中的一个遥远的梦与理想去追求。即使,到最后,他所有愿望在现实中都破灭了,自己也疯了。在疯中,他仍然执著地实践着自己的梦想。这是一个为自己的理想,近似自虐的形象。不能简单说慕容复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他的所作所为,以及最后的悲惨结局,更多的是自己的一种权力意志的毁灭。他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社会。从表面症候来讲,他与抱着街上走过的一......>>

问题三:如何评价金庸先生的小说? 作者:曹正文 《鸳鸯刀》是金庸小说中别具面目的艺术作品,它以趣动人。在这幅“江湖谐趣图”中,武林英雄、江湖好汉,个个妙趣横生。武侠小说中文字之调侃,非《鸳鸯刀》特有。但同篇皆有喜剧的色彩,这在武侠小说中实属罕见。 《鸳鸯刀》的缺陷是:表现“武”与“侠”的场面不够淋漓尽致,情节中巧合太多,作品缺乏思想深度,人物感染力稍逊,结尾又落入“大团圆”的窠臼。 作者:曹正文 《神雕侠侣》的主题是一个“情”字------“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说明金庸小说除了表现传统武侠小说“忠奸”、“恩仇”的主题外又有了新的变化。金庸塑造了社会叛逆杨过与任情而为的小龙女(这是武侠世界中的两个艺术典型),并通过杨过与郭靖的矛盾冲突,去表现社会与人的本性不可调和。就主题而言,《神雕侠侣》是令人刮目相看的佳作。 但我因为,在《射雕》三部曲中,它还排在最末。它既没有写出《射雕英雄传》中气势宏伟的场面,其人物典型也不如《倚天屠龙记》那么丰富多彩。 它的弱点还在于写几次战争都有点松散,其中的主角杨过与小龙女,也不十分可爱。书中的配角如郭靖、黄蓉,失去了他们在《射雕英雄传》中的魅力。 令人难忘的郭襄又出场太晚。只有她姐姐郭芙尚不失为成功的艺术典型,虽然她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女人。 作者:曹正文 《鹿鼎记》是金庸小说的封笔之作,也是武侠小说中的“四不像”作品。倪匡称它为不是武侠小说的武侠小说,应为武侠小说中的极品,又断言称得上是古今中外第一好小说。在金庸小说中,理所当然排名第一。 持倪匡兄这种观点的人可能不少,但也有不少武侠小说爱好者对此持截然相反的观点。据我(指曹正文)所知,有人(包括武侠小说研究者)至今未读完《鹿鼎记》,理由是读不下去。 一部小说能引出两种截然对立的看法,至今说明《鹿鼎记》的长处与缺陷是明显存在的。 文学是人学。《鹿鼎记》在塑造人物形象上有大胆的创新与突破。韦小宝无疑是一个成功的艺术典型。他的机智、油滑以及无赖的本色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个从妓院走向宫廷的无赖(完全不懂武功),居然成为武侠小说中的第一主角,这是金庸的一大创新。 金庸以韦小宝作突破其实是要突破武侠小说的传统格局,并深化武侠小说的主题。《鹿鼎记》超出了江湖恩怨、武林夺宝的旧模式,通过壮阔的画面与多彩的人物个性,运用调侃的语言,去表现中国“国民的悲剧”与“文化的悲剧”。这种立意是相当成功的。 但不像武侠小说的武侠小说,是否真的是武侠小说的最高境界?我以为大可商榷。 《鹿鼎记》至少有三个弱点:第一,结构松散。故事情节缺少一个整体的框架。 第二,太少武侠味。除了海大富与太后比武一节极为精彩,其他武打如同儿戏。 第三,全书中缺少一个可爱的正面艺术典型。 从我个人爱好来说,我不喜欢被美化的小人(韦小宝)与被美化的皇帝(康熙)。 金庸从写好皇帝起笔(《书剑恩仇录》),又以写好皇帝收笔(《鹿鼎记》)。这是他写武侠小说的一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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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四:如何评价金庸作品的文学造诣 金庸纯“讲故事”的通俗小说成就,如《射雕三部曲》,至少不下司各特之于英国、大仲马之于法国。考虑到大仲马无可争议的大师地位,金庸的大师地位毋庸置疑。
而另外三部,我认为完全可以当作“文学作品”,超出“讲故事的通俗小说”。即:
《天龙八部》被夏济安、陈世骧两位先生盛赞,认为有悲天悯人的古希腊悲剧色彩。这两位先生都算学术宗师,眼光品味远在我之上。
《笑傲江湖》作为政治寓言的伟大小说,个人认为品第甚高,历史地位至少不该低于《镜花缘》。
《鹿鼎记》对中国武侠作用,大可以当做《堂吉诃德》之于骑士小说。
金庸在传统叙述方面,华丽多样。比如《射雕》里密室疗伤一段,纯是希腊剧格局。其故事讲述技巧绝对大师级。然后文本中的文化意味,比如诗词、器物、书法、政治、音乐等,繁杂多样。丹纳说佛兰德斯只有一个鲁本斯,一如英国只有一个莎士比亚。在故事的广阔时空方面,金庸是史诗级的。虽无法作为《金瓶梅》级别的历史风俗剧,但单把他作为一个“时代剧作者”,也可以是马洛级的――哪怕够不上莎士比亚吧。
故此,我倾向于认为,金庸之于中国,至少不下于大仲马之于法国,甚至可以推到狄更斯之于英国的地位。《天》《笑》《鹿》和《射雕》单拿出来,哪怕不能说齐平四大名著,至少可以压倒《儿女英雄传》、《镜花缘》、《海上花》、《三言》这一流作品。论结构,金庸的相当一部分小说可以压服《儒林外史》(其实等于短篇小说串联)及以下级作品。

问题五:如何评价金庸先生小说里的少林寺? 少林寺有戏份的金庸小说主要有:《笑傲江湖》、《倚天屠龙记》、《天龙八部》、《鹿鼎记》
此外,《书剑恩仇录》里出现了南少林。其他小说中可能出现过少林弟子、少林武学,但都没有正面写少林寺。
这样一来问题的答案就不难得出了,只需看看这几部小说中少林寺做了什么即可。
《笑傲江湖》:囚禁任盈盈
《倚天屠龙记》:驱逐觉远张三丰师徒、争夺屠龙刀、囚禁谢逊
《天龙八部》:错冤乔峰、惩罚虚竹
《鹿鼎记》:接收韦小宝修行
《书剑恩仇录》:阻拦陈家洛查档案
综上,除了《鹿鼎记》以外,少林寺总是站在主角的对立面上。实在是让读者喜欢不起来。
不过少林寺作为名门正派也自有其好处,就是讲规矩。比如《笑傲江湖》中与任我行等约定三局两胜,《倚天屠龙记》中与张无忌约战金刚伏魔圈,《书剑恩仇录》中与陈家洛约定闯五关。即使是驱逐觉远师徒、惩戒虚竹,也完全是按规矩办事。少林寺永远不会像旁门左道一样不择手段。
而且,在金庸小说中,除了郭靖等个别墨守成规老成持重的之外,大部分主角都代表着革新的力量,少林寺相比之下当然就显得迂腐守旧。

问题六:怎么评价金庸小说里的三观? 恕我直言,你要把金庸的三观当做正能量,当做标准来看,你这个人就彻底的废了。
我们就来评价一下金庸典型的三观。个人作为射雕某人物迷,主要用射雕举例子了。
第一,漠视法律法规。先不说武侠小说杀人不犯法,害人不犯法。就比如说杨铁心和郭啸天,他们和朝廷要犯丘处机认识,朝廷派兵捉拿,他们竟然拒捕,最后还被美化成英雄形象。实在令人恐惧。希望搞清楚,一个越是文明的社会,法制越是应该高于人治。你可以说宋朝 *** 昏庸,但是郭杨没有离开宋朝的土地,认为自己是宋朝子民,当然应该按照法律法规做事。罔顾法律,暴力抗法,还能给洗白,这个问题就很可笑。你不管对方是出于好心还是坏心,难道你有自以为正当的理由就可以抗拒执法了么?
第二,金庸里婚姻价值观清奇,切勿模仿。比如说包惜弱知道杨铁心死了,所以改嫁给完颜洪烈,丘处机知道她失节竟然要杀死她,这个就是明摆着三观有点问题。还有瑛姑出轨以后,生了个小孩,要让段皇爷喜当爹,人家拒绝救小孩,她竟然对段皇爷屡加报复。这种女人比马蓉还恐怖
第三,残害无辜。这个例子很多啊,比如阿紫残害游坦之,黄蓉割管家的手,偷鸡摸狗一类的。有一些人,你觉得他做的不对,你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你也可以先劝诫,而且很多被伤害的人本身行为没有太大问题,更没有构成应该被人割胳膊耳朵的程度。这些自诩正义的武林人士呢,竟然对这些人的人权进行践踏,这种故意伤害罪,甚至把人家搞成伤残,简直是令人发指!
第三,颠倒历史,颠倒黑白。一些历史人物,比如韩腚姓飧雒髅魇歉鲋髡脚桑不知道金庸为啥把他写成主和派,还有尹志平这个好像是个历史英雄啊
第四,女人无人权。鹿鼎记里韦小宝有 *** 犯的罪行,竟然给他当主角,也没受到制裁,被害者还爱上了他,简直就是有点可笑。
第五,民族主义过于浓重。射雕这部书读下来给我一种感觉,只要金人就是坏的,就是该杀死的。金人当年是侵略了宋朝,有些不仁不义撕毁合约的行为,可是全民族把金人当做没有人权的民族,尤其是对女真人已经上升到了民族歧视的高度!文中只要杀金人,害金人,捉弄金人,就全是正义的。我的天,金人也不全是坏人好吧?宋人这么做和金人迫害汉族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愤青不带脑子的爱国。还好后期金庸把这一问题给弱化了。
第六,运气论。这个神话武侠都有,主角总是有奇遇,自己给人感觉却没有努力去向那个方向努力。很多作品的通病。

问题七:现在文坛怎样评论金庸 高建群:金庸塑造了一批大奸大恶、大善大邪、大俊大美的人物形象,编写了一些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大出大入的故事情节,风靡数十年,影响数亿人。因为种种原因,20世纪中国作家的作品一般都飞扬不起来,但金庸使中国作家的作品飞扬起来了,这难能可贵。 贾平凹:我从1992年开始接触金庸的武侠作品,此后我收集了很多金庸先生的作品,其中对《笑傲江湖》特别感兴趣,也有许多感慨。我很喜欢金庸小说中弥漫的那种气氛,感觉就是在读一幅中国山水画,那些景色是扑面而来的。金庸小说写作方法独特,有高超的想象力,读金庸小说,使我受到了许多启发,从中汲取了不少写作方法。作为报人,他的小说站的角度很高。金庸小说写的是江湖和武侠,但其作品却透出金庸写作时代的现实背景。他把国与国之间的对峙,把政治矛盾都写进了江湖中,显示了作者对现实社会宏大而又深刻的感知。这种感觉在《笑傲江湖》里很明显。(金庸插话:当时写《笑傲江湖》的时候,正是“文革”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我每天都要在《明报》上写评论,当时情绪很激动,于是在小说中也不由自主地渗透了一些自己的观点,借此纾解内心的不平之鸣。) 魏明伦:我多次说过,《还珠格格》中的小燕子就是《鹿鼎记》中的韦小宝。但小燕子与韦小宝又有很大的不同。主要是因为作者的思想境界不同。金庸是清醒的,他看到了韦小宝人性中的某些缺陷,向年轻读者清楚地表明小说中的一些东西是不能模仿的。因此,韦小宝虽然家喻户晓,却没有人把他当偶像学。而琼瑶却缺乏金庸先生那种清晰的责任感,用欣赏的眼光把小燕子的坏毛病更加张扬,形成了所谓的小燕子现象,许多孩子把她当作偶像来模仿。 费勇:金庸小说是中国文化从古典转向现代的作品,形象地说,是对古典中国做了一次细致的回望。读金庸小说,能唤起人们的记忆,通过回忆古典中国,反思中国从“五四”以来的种种社会事件。金庸小说的写作地点在香港,流行于五十年代至今。与金庸差不多时代的还有余光中、白先勇,还有“新武学”。这里面有作者的文化背景,表明了海外的中国知识分子与民族文化的相融相从。 汤哲声:我国的文坛对武侠小说和金庸小说一直争议不断。前不久,在北京现代文学研究院的一次会议上,金庸小说又一次引起了争论。我个人认为,对金庸小说无原则地贬低和无意义地吹捧都不是健康的文学批评。以学者的眼光看,金庸小说并不是孤峰突起。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金庸小说已经是第三座高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是武侠小说的第一个高峰,平江不肖生写的武侠小说第一次将武侠带入了江湖;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是武侠小说的第二个高峰,武侠小说又走进了历史,使江湖与“江山”相结合;金庸小说则是第三个高峰,他继承了武侠写江湖、写历史的传统,又创造性地使武侠小说走进了人性阶段,创作了人性化的武侠小说。金庸先生塑造的人性,与“五四”以来塑造的人性有些不同,金庸小说中更多的是传统的东西。 肖云儒:金庸作品所反映的民族精神,是不登庙堂之高却有方间和山林的侠义,显示了“止戈为武、信义至上”的信念,是将民族文化转为了可感知的故事。金庸小说是现代平民的神话,在他的小说中,中国民间的人性得到了充分的表现。小说人物可以随心所欲,敢说敢笑敢爱敢恨,当不能取得功名利禄时,就从侠,信守道义,重信守诺,甚至可以弃官从友,真是潇洒人生。 李震:金庸小说是现代平民的神话。在他的作品中,平民已不是国家机器的螺丝钉,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拥有巨大潜能的主体,他们勤劳,善良,一旦遇上奇迹,就有可能成为英雄,就可以勇往直前。这种平民神话比现实主义作品更注重人性内涵,对认识现代人具有重大意义......>>

问题八:名家对金庸小说的较高评价 小说评论
金庸作为武侠小说这一“项目”的“奥运冠军”,其超凡的功力在于他通过浪漫叙事构造的侠谱。武侠小说作为“写梦的文学”本不以写实见长,其人物创造主要来自作者想象和写作传统,写作传统中的程序化因素是另一回事,作者的想象主要偏重寓言化和象征化,它不直接来源于现实。而金庸小说作为一种经典就恰恰在于它通过传统中的程序化形式把象征性、寓言性以及含蓄不尽的言外之意、耐人咀嚼的韵外之致等本属于中国古典文化要求的东西表现了出来,并借助独特的武侠语言文化的天空让我们作了一次堪称壮举的乌托邦飞翔。于是,我们才无法忘记萧峰和阿紫这一对主角情侣。也因此,金庸塑造的“侠谱”才会比“天龙八部”更令人荡气回肠、不知肉味,才会比那些在地下深藏百年甚至千年的佳酿更醇香无比。而他的这种历史处理也使得武侠世界中的人物和事件全出虚构,“真实”的历史不过是江湖武林的背景衬托,而人物的性格却呼之欲出了。
杰出的武侠小说家,写武侠,写出的是人世的众生相;敏锐的读者,读武侠,读出的是人间的沧桑和百态。到如今,金庸小说的流播已经冲出华人世界,走得更远。但是,研讨金庸小说的艺术特色时,要一时说清却是很难的,在这里,我无意谈论金庸小说的所有艺术特色。前辈说书人常说“花开两朵,先表一枝”,我觉得用这一想法作为指导思想来切入金庸作品涵盖乾坤的殿堂无疑是有效的。
评论一
在杜南发的访谈录《长风万里撼江湖――与金庸一席谈》里有几段被人引用过多次的对话,金庸在里边提到了两个很耐人咀嚼的话题:“中国近代新文学的小说,其实是和中国的文学传统相当脱节的,无论是巴金、茅盾或是鲁迅写的,其实都是用中文写的外国小说……中国的艺术有自己独特的表现手法……有人常问我,为什么武侠小说会那么受欢迎?当然其中原因很多,不过,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武侠小说是中国形式的小说,而中国人当然喜欢看中国形式的小说。”“不管是武侠小说还是爱情小说、侦探小说或什么小说,只要是好的小说就是好的小说,它是用什么形式表现那完全没有关系。武侠小说写得好的,有文学意义的,就是好的小说,其它小说也如此。毕竟,武侠小说中的武侠,只是它的形式而已。”①这是两个多么矛盾的话题,但却同时存在于一个对话录里,还被许多大师级的人物当成文艺理论一般引用!于是,文学的形式问题便成为了一个焦点,到底该如何看待文学的形式?又该如何理解这两个话题所传达的意思呢?
文学形式在某种意义上即写作传统,通常包括文学创作中常规手法的体系和与此相连的读者的视野期待。通俗文学作品中的文学形式问题的解决者中的集大成者,恰恰不是别人,而是金庸。
首先,金庸小说作为武侠小说,它承袭了武侠小说这一文类的特点,即金庸在创作过程中保持了武侠小说复杂的文学、文化、社会、历史内涵,典型的创作了繁复多变的武侠文学。武侠小说在旧中国小说里是文学流派的一个大的分支,它与传统小说一样也是由评话、弹词、说书等演变而来的。在内容方面,与武侠有关联的单四大名著中就牵扯到三部;在形式方面,新派武侠小说与旧派武侠小说并没有多大区别,江湖恩怨、门派斗争、武林纷争、男女爱恨、兄弟情义照例还是新派武侠常用的模式和显扬的主题,它的复杂变化反映在小说的思想上。正如金庸所说:“武侠小说所继承的,是中国传统小说的表现形式,就内容而言,武侠小说和《水浒传》差不了多少,当然写的好不好是一回事,但形式是中国的形式,是继承了中国小说的传统。”所以,鲁迅在写《中国小说史略》时也得提到《七侠五义》和《儿女英雄传》,而鲁迅若再生,他也必须得提到金庸小说、古龙小说、梁羽生小说。一个真正的思想的巨人在评价文学作品时是不带......>>

问题九:如何评价金庸的《碧血剑》这部小说? 《碧血剑》是当代著名作家金庸著于1956年(丙申年)的第二部武侠小说。已经过三次修订,收录在《金庸作品集》中。本书讲的是明末抗清将领袁崇焕之子袁承志及金蛇郎君夏雪宜的故事。
金庸在创作《碧血剑》时,已在寻求一个新的突破,他这部小说采取了一种特异的结构。书中真正的主角,其实是袁崇焕,其次是金蛇郎君,一个在书中没有正式出场的人物,一切活动,只在倒叙中出现。而另一个摆出来一本正经是主角的人物袁承志,相形之下,黯然失色。
所以,金庸在金蛇郎君和袁承志双线并叙的时候,虽然只是一线出色,还有可观之处。到了金蛇郎君那一线告一段落之后,就有溃崩的迹象。尤其是到了末段,是金庸小说中最差的一段,可称败笔。
那一段败笔,在金庸重新修订他的作品时,几乎整个改写,改写之后,自然比前次发表时变好得多,但在金庸作品中的“劣品”地位却不变。
在《碧血剑》中,金庸首先向正统的是非观念挑战。金蛇郎君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物,而金庸肯定了他的个性,将他写得极其动人、可爱。
《碧血剑》的另一个特色是金庸采真实的历史和虚构情节的揉合发挥得更成熟,崇祯的女儿长平公主,可以在江湖上行走。这都是虚构和真实的揉合,真真假假,成为金庸小说的一大特点,而到了《鹿鼎记》时,更是发挥到了淋漓殆尽的境界,令人叹为观止。《碧血剑》在金庸的作品中,是最乏善可陈的一篇,其地位、排名在第十二位。
值得一提的是,在新版《碧血剑》的单行本中,有一篇附篇:《袁崇焕评传》。
这篇评传,以深入浅出的文字写袁崇焕,对于明末的历史,做了极详实的叙述,也写出了一个历史上英雄人物,因为性格而铸成的悲剧的那种悲壮而无可奈何的境况,令人阅后沧然。
这篇文字中,对于群众的盲目性,虽然没有什么严重的字眼加以谴责,但是非议之意,跃然纸上。

问题十:如何评价金庸武侠小说中的“武”与“侠”? 武与侠是技与道的表象,侠是民族大义与江湖道义的精神,是贯穿小说的灵魂所在,是道之所存。武侠小说传播的是民族大义、江湖正义,其一是关乎国家民族的至高无上的大义,其二是关乎社会秩序、行业自律、家族教化、民间道德的江湖道义,这些都与家族、个人的荣辱、利益和生死息息相关。
要维护民族大义与江湖正义,武艺是最好的手段,是工具,从属于人的道德。武艺如果从技术层面达到一定高度,能够上升到道的境界;换言之,如果为大义和正义所用,其境界则会迅速提升。
侠上至高无上的道,武是道的体现;没有武技,侠只能是空谈;没有侠义精神的武技,则会为恶人所用,沦为恶人的帮凶。武技是基础的修养,是技术水平的修炼和提升;侠是主导灵魂的精神,是精神层面的修养。在金庸小说中,侠不是孤立地存在的,与佛、道、儒诸家的修养是相通的,济弱扶倾、济世救民的宗旨是一致的。由于小说常常处于历史架空的格局中,没有了朝代特定的政治影响,侠义这种与个体相宜的精神,更易于操作。

② 谁看过金庸武侠小说,较深的谈谈看法或者评论,不限哪个方面。字数一千左右。

追溯起来,“侠”这一概念,最早见于韩非子《五蠹》中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一句。这句话写出了侠必有武,必会武,必能武之意。其实,“武”和“侠”在某种层面上来讲,已经不仅仅只是武侠小说中的单纯概念,同时也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般地来讲,“武功”、“武力” 、“武术”等以“武”为中心的概念,反映的都是长久以来人们征服社会的渴望;而“侠客”、“侠义” 、“侠行”等以“侠”为中心的概念,反映的则是对完善道德的企盼。这一点与中国文化是相契合的。“武”的最高境界是“神武不杀”,“侠”的最高境界是“欲除天下不平事”而二者的终极目的都是想建立一个理想的桃源世界。传统武侠小说在弘扬侠义精神的同时,表现出一种试图依靠武力来解决社会问题和社会矛盾的倾向。正所谓“快意恩仇”,侠士们在感恩报仇中寻求并品尝着血腥的快感。一般意义上的侠,体现在以武力来扶善除恶,扶危济困,打抱不平。金庸笔下的侠并不只限于报答和自己有特殊关系的人,而是普遍地扶危济困,救人于水火,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因为金庸的武侠小说往往把尚武与尚德结合在一起,重武德。这一点与传统武侠小说是根本不同的。
武德之高尚与卑下往往成为金庸武侠小说中决定武功成败的根本因素之一。郭靖、洪七公、萧峰、袁承志等大侠之所以能以武功冠绝一时,其重要原因就在于他们有高尚的武德;欧阳峰、东方不败、丁春秋、岳不群等之流最终只落得个悲惨可耻的下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卑下甚至邪恶的武德所致。而武德的最初体现则是表现在最初武功的选择上。故金庸武侠小说中的武功又可以为正邪两派。在金庸笔下,这正邪两派武功正代表了两种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同时也正体现了不同人的不同选择。“正派武功”符合儒释道三家之说,顺应了社会伦理道德和人性的基本要求,有助于形成侠士弘大刚毅的人格。而与之相对的“邪派武功”则违反了人性准则,追求速成,崇尚功利,最终只能使练功之人玩火自焚。由此看来,武德对于习武之人是十分重要的。武德上者,侠士也。
“武”离不开“德”,就如同“侠”离不开“义”一样。在中国传统文化观念中,“侠”与“义”往往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说到侠,人们通常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义。义是中国侠士之魂,也是金庸武侠小说之魂。金庸的武侠小说围绕着“义”字写了许许多多感天动地的人物、故事和场景。如郭靖保家卫国、死守襄阳;萧峰义字当先、以死反战……这些笔墨饱含了作者大量的心血、精力和激情,同时也体现了作者的传统文化观、道德价值观和人生理性精神。在艺术上,这些感人至深、震撼人心的场景也取得了高度的艺术成就。此外,它们还成为金庸小说中最为精彩、最富有浪漫主义激情,因而也最值得仔细品味的部分。
金庸武侠小说中的侠士众多,最为著名的两位大侠当属萧峰与郭靖二人了。这一点是众多金学家、也是广大金迷们公认的。我就以他们二人为例,来说说金庸先生笔下的武侠与武侠精神吧。首先要说的就是萧峰。萧峰的身世较为特殊。他生于契丹,长于大宋。这就使他的性格特征中既有契丹人豪爽直率的一面,又有一般侠客讲义气、重承诺、扶危济困、胸襟坦荡等优秀的中原品质。而他最终的悲剧性命运尤为震撼人心,发人深省。杏子林成了萧峰人生的转折点。他从受人尊敬的丐帮帮主一下沦为了遭人唾弃的“契丹狗”。直至后来两国交兵之际,他又机缘巧合地偏偏当上了契丹国的南院大王,受命领军平南征宋。为平息两国之战,救万民于涂炭,萧大侠不惜以自杀来震慑大辽,警醒大宋。萧峰身上所代表的正直、朴素、真诚和为民请命、甘愿一死的献身精神,正是武侠精神的至高境界——“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接下来,再来谈谈郭靖大侠。郭靖为人忠厚老实,是个不善言辞,也不聪明的人。他的父亲郭啸天是一代忠良。在父亲忠贞烈事的影响下,郭靖渐渐地也形成了敦厚有礼、深明大义的性格,成为儒家文化最为精当的代言人。从他的身上,我们可以感受到金大师笔下的大侠风范。古人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号角声中,郭大侠冲锋陷阵于保家卫国的抗元斗争中去。这种以天下兴亡、万民安乐为己任的思想就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郭靖不仅具有远大的为国理想,同时也有积极主动的卫国行动。儒家文化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美政理想,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最为清晰,也最为透彻。总之,郭靖和萧峰一样,身上都具有传统正剧中悲剧式的英雄色彩。同时,他们的形象与豪行也使“侠”这一概念上升到另一种高度。对于“武侠”,与金庸同时代的梁羽生也有着自己的认识。他认为在武侠小说中,“侠”比“武”应该更为重要,“侠”是灵魂,“武”是躯壳。“侠”是目的,“武”是达成“侠”的手段,毋宁有“侠”无“武”。为了行侠仗义,侠士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就算是性命也在所不惜。正可谓“侠客不怕死,只怕事不成”(元稹《侠客行》),“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李白《侠客行》)。
在通过武侠小说来宣扬武侠侠义精神的这一点上,金庸的作品是与传统武侠小说相契合的。但是,金庸武侠小说的核心思想是尚武德与重侠义,把武德与侠义并重。更为可贵的是,金庸在一系列的小说创作中,还赋予了“武侠”以新的内涵——把它提高到了为群体、为民族、为大多数人这一新的历史高度。武侠,不再只是武把式、游侠儿,而是有武德之人行有侠义之事。武侠精神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他笔下最杰出的英雄人物都是深明大义,自觉地在为百姓、为民族、为大多数人利益而奋斗,乃至献出自己生命的人物形象。他们身上正体现出了中华民族的一种最高的人生价值观,也是金庸对武侠精神的一种新的提升。
武侠小说总有一个固定的模式,故事中的主人公都有一个故事动机引发剧情的发展,或者是为了报仇雪恨,或者是为了争夺武林盟主,或是为了一部绝世武功秘笈。笔者通过对金庸武侠小说的文本阅读,发现其中一个普遍性的意义模式,即几乎所有故事的动机都是主人公的“身世之谜”。这个身世之谜由混乱或邪恶的血缘关系造成,注定人物出入江湖的命运。叙事深层如此关心血缘注定的身世问题。在金庸的许多小说里,我们都注意到所谓“身世不明”的英雄。《天龙八部》开篇,这类英雄就又出现了。首先是段誉,其后是乔峰,最后是虚竹。段誉的江湖之行使他陷入难以自拔的乱伦恐惧之中。母亲刀白凤临终时揭出他的身世之谜:他的父亲并不是段正淳,而是时下“四恶之首”段延庆。随之乱伦的恐怖消失了,但邪恶身世的负罪感,却使他更加痛苦不堪。他社会关系上的父亲(养父)段正淳与生母双双死去,生父段延庆竟是“恶贯满盈”的江湖歹徒。他的生命来源是罪恶的,生父邪恶,生母与生父之间的复仇关系产生了他,也是邪恶的。缘起业报,一切尽由身世中来。身世就是命运,身世之谜又造成英雄们的悲剧命运。《天龙八部》中,段誉还不能算是最有英雄气质的人。他真诚、勇敢,但缺乏对命运的自觉。真大英雄者当推乔峰。而乔峰命运中的一切,也是由身世之谜造成的,只是他在个人的努力中,表现出更多的主体自觉性来。在这一点上,他很像俄狄甫斯类的英雄,对真实的追求把自己逼到毁灭的边缘。他无法相信,但种种事实都证明他是与大宋汉人有世仇的异族后代——契丹人。于是灾难降临,恩转化为仇,爱转化为恨,他自愿放弃了丐帮帮主的地位,无尽的误会与冤枉接二连三地降临到这位无所归依的流浪英雄头上。身世之谜揭开,血缘“罪恶”再次成为英雄命运的注定性因素。
《天龙八部》中社会因素与血亲的自然因素之间的矛盾,集中体现在英雄们的养父与生父之间的关系结构中。健康的存在秩序中,生父与养父应该是同一的,否则,不仅生命的本质有问题,存在的状况亦是令人痛苦的。小说中的情节一再暗示这一点。段誉的生父与养父不仅不是同一人,而且互为仇人。段正淳后来与他众多的情人同归于尽,了却了他的孽缘,段誉就只有一个时刻迫害他的邪恶生父了。乔峰的养父母乔三槐夫妇被谋杀,而他误以为坠崖而死的生父萧远山却侥幸生还,藏身少林寺中,这个谜直到最后才揭开。
至于那位从小即在少林寺出家的痴僧虚竹,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而他父亲就在他身边,竟是那位德高望重、宝相庄严的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他的母亲则是号称“无恶不作”的第二恶人叶二娘。高僧大德身犯淫戒,为恶不赦;叶二娘日杀一婴,更是天理难容。虚竹,又是一个生于邪恶的孽子。玄慈引咎自杀,叶二娘随去,虚竹的身世之谜一旦解开,他又成了真正的孤儿。总也摆脱不掉身世之谜,不是罪恶,就是倒错。
武侠小说是幻想衍生的。从创作与作品角度看,人物无端而出,事件随意而生,情节经常显得散漫,英雄志,儿女情,奇缘异遇,随心任意,有庞大规模,也会杂乱。从读者阅读角度看,通常的情况是,你从故事的任何一段读起,意义都是明确的,相对独立完整的,然而通篇读完,又有不知所云的感觉。《天龙八部》中围绕着三位英雄命运反复出现在作品中的身世之谜的母题。实际上这个母题的普遍意义还不仅限于这三位主人公,次要人物如慕容公子、钟灵、木婉清、王语嫣、阿朱、阿紫,或多或少在某一阶段都陷入身世之谜的困扰之中。它是整部作品叙述的深层结构,从散乱的幻想经验世界中暗示出某种深刻的寓意。身世之谜使人的存在陷入混乱,这种混乱是彻底的,社会存在的基本单元家庭被破坏了,父不父、子不子;个人与国家民族的关系也破坏了,人无法安身立命。乔峰的身世使他无法继续生存在汉人世界,它的教养又使他无法进入契丹人的生活。段誉除了情痴外根本没有大理段氏的“正统承传”,流落中原,无所事事。虚竹身为汉家僧侣,却被招为西夏驸马。每位英雄的所在都不是他应有的存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存在秩序失去了一致性意义,因为根源性、本质性的血缘关系是邪恶的,存在的环境就不可避免要出现混乱,无人不冤,有情皆孽。普遍程度上的身世邪恶或混乱导致存在秩序的混乱,而乱世出英雄——这就是《天龙八部》幻想世界中暗隐的道理。
身世之谜揭出,原来掩盖在虚假的秩序之中的世道乱了,英雄在痛苦与灾难中诞生,力图以个人的力量寻找存在的意义,重建秩序。段誉的挚爱,虚竹的宽容,乔峰的正义,都是英雄作为。个人身世之谜不仅是个人的灾难,也是整个家族、整个国家的灾难,段誉的身世牵涉到大理国政,乔峰于万马军中胁迫辽王誓不犯宋境,并以死相报,也关涉到民族存亡的大事。身孽,家破,国乱,孝不就,忠不成,仇杀遍野,苍海横流,力挽狂澜者,方显出英雄本色。灾难缘起,在于身世之谜,英雄的人格不仅体现在忍受灾难,还在于一种抗拒命运的悲剧性努力上,他们力图在残破混乱中重新建立秩序,找到新的存在根基。乔峰、段誉、虚竹结为异姓兄弟,挚情真性,尽消前仇。如果说旧的血缘秩序已经败坏了,那么建立在非血缘关系上的,纯粹社会化的关系是否能够成为摆脱痛苦、重建秩序的超越之路?“异姓”是非血缘性的,“异姓兄弟”意味着一种超越血缘关系的新秩序、新和谐。于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英雄使命就集中表现在秩序与价值的重建上。如果所有的自然初因(血缘身世)都是邪恶的,导致仇杀的,冤怨相报,了无尽头,那么理想的社会关系秩序“异姓兄弟”将昭示出拯救的希望。
大侠成为一种价值的象征。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文化英雄。他们都体验到生存内在的困境,自觉或不自觉地探索存在的意义,肩负起民族精神。从某一段情节、某一个事件上看,他们或者是一种宗教的、哲学的、阶级的、意识形态的化身;但从普遍的内在隐喻意义上看,他们都是整体性的文化价值与集体心灵的代表。他们的故事归根到底都是同一个故事。金庸所有的武侠小说都是以人物为核心的英雄传奇,而这些英雄展示在故事中的命运,都可以找到一个共同的终极原因——身世之谜。
《天龙八部》中的意义模式在金庸的其它小说中不断重现。“射雕”三部曲中所有的主人公出入江湖,最初的动机都可追溯到身世之缘。郭靖、杨康、杨过、张无忌,不是父死,就是父母双亡,凝结在身世上的冤仇或误会构成他们武侠生涯的决定性因素。《雪山飞狐》、《飞狐外传》中的胡一刀、胡斐,也是因为前后三代人身世上的秘密蹈入无尽的江湖是非与仇杀之中。百年结仇,冤冤相报,而对胡苗范田四家三代中的每一个人,都具体表现为身世源头上的冤孽,为此他们走上江湖路,旧怨未解,新仇又生,人的命运被一种先在的血缘关系注定了。《飞狐外传》中女主人公袁紫衣的身世就更为典型,父母竟是仇人,身世的冤孽注定了她的命运;又要报凤天南的生身之恩,又要杀凤天南为母报仇。一再重复叙述的情节已不可能是偶合,它似乎在暗示我们一种解读金庸的意义符码。身世或者是个秘密,或者是个揭示出的罪恶的根源,不管是失落的身世还是被证明的邪恶身世,都是注定主人公命运的孽缘。血缘性的自然秩序一旦打破,便是混乱与悲剧的根源。《鹿鼎记》中的韦小宝不武不侠,但也不知其父为何人,他生在扬州丽春院,母亲是个妓女,很多人都可能是他父亲。《连城诀》中狄云无父有师,身世不明,而且师父的身份也存在着倒错现象。《书剑恩仇录》中于万亭只是陈家洛的义父,《白马啸西风》中李文秀父母双亡,《鸳鸳刀》中萧仪、《碧血剑》中袁承志的父亲均被杀,《笑傲江湖》中众望所归的令狐冲,一样的身世不明。对每一个人物来说,这都是他们走入江湖的直接与根本原因。
很多学者认为,中国传统文化是一种孝文化,它以家庭为本位、宗族为中枢、国家为指归,其中最基本的关系结构是建立在血缘关系上的伦理秩序。血缘关系是基于出身的谱系纽带,它将一个人将另一个人,一个个人与集体联系起来,构成一种社会整体。在中国文化传统中,这种内在的、核心性的结构因素就是血缘关系与观念,如果血缘关系陷入混乱,存在将是可怕的;如果血缘关系是一种危害存在秩序的冤孽或原罪,那么人就应该努力摆脱这种宿命因素,用自己后天的努力重建秩序。江湖是混乱的象征,侠客们由于身世命运走入江湖,试图在混乱中重建健康的伦理秩序。血缘是存在的根命所在,我们只有在血缘结构中才能理解这个世界。身世之谜的意义模式,可以作为一种普遍适用的符码解读金庸的某一部小说,也可以从某一种小说中显示的这种模式意义推导出金庸武侠世界的普遍意义。
身世之谜的母题并不足以说明其它武侠作品,梁羽生、古龙、卧龙生、温瑞安,他们的武侠小说可以处理不同的主题、不同的原型,具有不同的文化隐喻意义或伦理关怀,但他们的武侠小说在整体文化秩序中的功能及其实现这种功能的形式却是共同的。金庸小说“身世之谜”的文化隐喻只能说明意义与价值问题,说明的范围也有限于金庸的作品;而从对金庸作品的解读所发现的幻想的现实意义,却能印证武侠小说运作的基本原则,因为所有的武侠小说在幻想这一点上是共同的。
武侠小说通过幻想把纯粹虚构的故事与现实的文化精神关联起来,不同作家的创作成就有大小,读者有多少,作品的文化蕴涵亦有深浅,但其中幻想的现实意义,文化寓言与补偿功能,故事类型的程序化传播以及这种传播在华人圈内起到的文化认同作用,是普遍共同的,不仅限于金庸一人或一部小说。金庸用他所有的小说讲叙一个基本意义模式相同的故事,而许多武侠小说,新的、旧的、港台的、大陆的、梁羽生的、古龙的,叙述的情节也经常重复,诸如比武论剑,夺宝争霸,别离的爱侣,聚会的冤憎。一边是作品不断重复的程序化故事,一边是无数大众不厌其烦、如痴如醉的阅读。我们不能指责如此多的同胞都精神空虚,不能妄想把高度抽象化的哲理与人生观灌输到大众的头脑里,使他们像机器一样一丝不苟地活着。于是,自然而然,金庸和以他为代表的武侠小说在当今华人世界拥有了那么广泛的读者,而每个读者都以个人的形式——阅读来参与这个属于全体华人的民族精神仪式。
在金庸的武侠小说中,我们完全可以读出金庸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可以看出金庸自己对武侠世界以及对其中所隐含的中国传统文化进行的剖析、传承、重塑、弘扬、批判、反思和质疑……而小说中所描写的性格各异的人物、林林总总的琐事、所反映的复杂纷乱的社会、绚丽繁华的世情、所展示的山光水色、风俗人文、奇幻武功,则把读者带入了一个亦真亦幻的世界之中。而这些耳熟能详的事情,那些血雨腥风的斗争,都不过是现实社会大环境中日常生活的种种剪影或幻影罢了。这一点也成为金庸武侠小说吸引读者的因素之一。“如在目前,如临其境”。主人翁?参与者?旁观者?读者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读来定是酣畅淋漓之至哉!
值得一提的是,金庸在继承传统武侠小说的创作方法和表现手法的基础上,大胆而新奇地进行了创造性思维,金庸把想象发挥至极致,为广大读者描绘出一个色彩斑斓、充满神秘、奇幻色彩、引人入胜、亦真亦幻的武侠世界来。我们从中也不难看出作者除谋篇布局之外,在构建理想家园时所耗费的精力和心血。尤其是在对于武功和武功招式的着力描写和尽力刻画上,金庸之成就无人能及。对此,金庸笔下人物的奇招妙诀更能证明这一点。如洪七公之降龙十八掌、张无忌之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功法、小龙女之玉女剑法、杨过之黯然销魂掌等等不胜枚举。有人曾经指出:“武功既是种艺术,关于武功使用和描写也就更应是一种艺术了。新派武侠小说打斗场面的描写,不拘泥于一招一式的真实可信,而是凭借想象自创功法,于惊险外更追求画面的‘色彩与构图’,于奇绝处更显示人格的高大与完美。可能不大可信,可‘好看’而且有‘味道’——居然于打斗中显出中国文化精神.”这样的评论可谓道出了金庸的“武侠秘诀”——好看与味道并重,而侠士们的武功则正是其文化修养和人格精神的体现。
有人说,金庸是六十年代最优秀的“武林盟主”。其实,金庸的武侠小说写作始学于梁羽生。他善于借助曲折动人的“大众化”故事框架,来表现惩恶扬善的主题和大侠创造历史的新古典主义思想,在浪漫武侠之外,金庸自己创造性地使其小说中往往又含有某些象征、寓意。这一点也是符合中华民族含蓄内敛的民族精神的。正如金庸自己在接受某专栏访问时所说:“侠小说本身就是娱乐性的东西,但是我希望它多少有些人生哲理或个人的思想,通过小说可以表现一些自己对社会的看法。”一点与胡适所说的文学作品“有我”“有人”要求是完全符合的。在金庸众多的武侠小说中,象征寓意性作品写得最为成功的要算是《笑傲江湖》了。小说通过江湖上五岳剑派与魔教日月神教的武功较量,以及五岳剑派内部的权力斗争,象征性地概括并影射了中国历史上的种种争斗。一句“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仅成为电影中的经典对白,也是现实生活中政治斗争的真实写照。社会这个大环境就是最大的江湖。人,生存于社会中,如何全身而退?只能激流勇进。不然,也得做到明哲保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仅仅是武林人士的无奈,也是我们生活于钢筋水泥丛林中的现代人发出的一声叹息……
金庸小说的象征性、寓意性是其作品的一大特色。这些与金庸小说中折射或透露出的文化色彩与人文气息有着密切的联系。金庸小说中包含了传统文化的丰富底蕴和中华民族的深刻精神。这成为金庸武侠小说中最震撼心灵,最发人深省的精神内核。金庸在其小说创作中,有着既是作者又是学者的双重身份的优势。这就使作者自身在文、史、哲、儒、释、道、诗、词、书、画、乐、棋等诸多方面的修养和才识能够从笔尖源源不断地注入作品,使文化色彩充溢于字里行间。“俗之中有大雅,大雅之中有大俗”寓雅于俗,雅俗并重,是金庸作品能够成为雅俗共赏的大众经典作品的决定性因素。
值得说说的,是金庸小说在与传统文化相契合时,也不忘呼唤着人文精神。金庸通过武侠世界的打打杀杀,阴谋诡计,血雨腥风来唤醒群众,观照人性,倡导和平,以战反战,以杀反杀,充溢着浓郁的人文主义气息。他试图通过武侠之武力、武功、武艺、武技、武术、武德来展现民族精神,来传承和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同时,这也是金庸在文学创作中有意形成的创作意图和刻意追求的创作主题所在。著名制片人张纪中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我认为金庸的小说是武侠小说中最好的。他的作品流露出一种英雄主义情怀。我说过,一个人执著、感动、流泪的时候,就有英雄主义情怀。金庸的小说中全部是布衣英雄,像杨过、令狐冲、郭靖……这些人物能感染我,跟我是契合的。”武侠小说本质上是带有浓厚的个人英雄主义色彩。著名金学家倪匡称其“个体的形象越是突出,就越能接受。”我认为,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突出表现正是作家在文学创作中,对人性和民生的一种人性关怀。从接受论的角度上来讲,这也正契合了民众渴望救赎的心理,更容易被读者接受和认同。因此,武侠小说也更容易受到读者的青睐和喜爱。而金庸的武侠小说之所以能够在文学史上取得相当的地位,从内容上来看,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它能在充沛的现代意识的融汇交合之中,对传统文化进行苦心孤诣的梳理与整合,同时也暗含了我们民族重塑文化本体的百年企盼。就这一点而言,金庸的武侠作品与流俗从众、博人一笑的庸俗武侠小说是截然不同的。
与梁羽生固守传统进行小说创作相对,金庸的创作道路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他很快从传统意义上的儒之侠——郭靖,道之侠——令狐冲,佛之侠——石破天,渐渐走向了非侠甚至反侠——韦小宝。其小说的创作主题也离国家民族之本位愈来愈远,而离人性、人生的意旨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深。金庸的武侠世界中,传递着中国特有的武侠精神,承载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从艺术上讲,金庸小说重视人物形象的塑造,强调情感要素的介入,几乎接近于中西合璧的社会人情小说。在创作手法的运用中,金庸作品又熔历史与诗情与一炉,既继承了我国古典小说的写实传统,又能圆熟地运用西方的心理描写。语言艺术上老练圆润,构思布局上博大精深,堪称武侠小说的典范。因此,金庸武侠小说本身就具备了引人入胜的丰富的可看性、娱乐性等外部因素,再加上作品内部反映折射出的武侠精神、人文气息,就更加增添了作品之精神性、内质性的一面,也是金庸武侠小说中最为核心的地方。同时,这也成为了金庸作品的意义和价值所在。
现今社会中,所谓的人生哲学,流行于当世。而所有的人生哲学不外乎只是“世”“世”种种衍生物。武侠精神中,从头至尾都贯穿着隐逸的思想。侠士们并不是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跑,也不是天天只梦想着“南捷径”所谓“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是他们隐逸的最高境界。这是由于“世”“世”有更多的现实性和可行性。因为武侠精神在历史上始终不是思想文化的主流,也不为正统所接受。它深厚的生存意义只能够成为百姓心中神圣天道、正义良心的永远保护神。因为权力的倾轧、政治的腐败,使社会现实环境无法从根本上保证天理昭彰,正义永存。而武侠精神恰恰是对社会现实的一种警示和补充。以天下为己任的郭靖、萧峰选择了在现实中头破血流后“身成仁、舍生取义”而陈家洛、袁承志、张无忌则选择了在功成之后就飘然引退。 “世”“世”为了不同的人生选择。作品中人物的急流勇退,与金庸本人的功成名就之后封笔引退又有着某种昭示,一个是虚拟世界,一个是现实世界,进退之间,方显英雄本色。这种隐退,让金庸的小说攀到了最理想的境界,也让金庸的艺术成就攀到了最理想的境界。
总之,“金庸现象”一社会现实的实质就是武侠精神经过岁月洗礼后的一次展现和新生,是人文精神渴望回归的呼声和企盼。西谚有云:“物主让人直立行走,仿佛就是为了让人仰望。”是西方的哲学。但仰望人性,回归自然,却是全人类共同的心愿,也是文学作品中最能打动人心之处。金庸的武侠小说最为成功的地方也在于此。

③ 浅谈金庸武侠小说感悟

      不知哪位圣贤人曾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本人不才,小时候没有别的爱好,唯独热爱看书。每每读完一本书,心中便有万千想法,感悟颇深。与其让感悟烂在脑子里,不如将自己的心得写出来,谈谈自己从黄金屋中所获黄金,颜如玉之中所得宝玉。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这是金庸金老的14部小说书名首字连成的一部对联,这14部小说分别是《飞狐外传》、《雪山飞狐》、《连城诀》、《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白马啸西风》、《鹿鼎记》、《笑傲江湖》、《书剑恩仇录》、《神雕侠侣》、《侠客行》、《倚天屠龙记》、《碧血剑》、《鸳鸯刀》,外加一部《越女剑》15部小说是金庸的传世之作,也是我小时最爱看的书。小时候不懂事,看书只为图乐趣,所以只注重看武打情节,看书看的是开心。稍微大一点,看的是描写手法,只觉得金庸的书文采斐然,诗经佛偈引经据典,更觉妙不可言。越大越看更是深有体会。孔子曾经说温故而知新,更有书读百遍其义自现的说法。再读一遍经典,颇觉感悟更上一层楼。看书就如同练功,就像郭靖和洪七公同样练的是降龙十八掌,可区别就在火候与经验。读同一本书,在不同阶段就有不同感受,就像哲学里唯物辩证法所说凡事都是变化的,在不同阶段有不同变化。有人曾这样说过,一千个人读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便有一千的哈姆雷特。你有一种思想,我有一种思想,彼此交换,便有了两种思想。现在我愿意浅谈自己的心得,好抛砖引玉,来换取各位的金玉良言,指点小弟一二。不让质疑这是不是我的台词,没错,这就是我。不要以为我不是个没有格调的人,看过魔幻手机没有,人家王天霸作为一个贼,都要求自己有哲理,还专门研究黑格尔、尼采。我好歹也要比一个贼有出息,所以能说这么一番切身体会,绝非杜撰,而是自己的所感所悟。

       再读经典,得到的体会不再是拘泥于小小的文笔与情节,而是一番番人生感悟。书中的点点滴滴让我重新去看待爱情观、人生观、价值观。金庸虽是武侠小说作家,可换而言之,我认为他倒像拎着菜刀的琼瑶。他笔下的情感细腻地像一条小溪,缓缓地向你诉说着那一段段缠绵的故事。俗话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在美人面前,有那几个英雄能不拜倒在石榴裙下。爱情永远是个美好的话题,也是伤感的问题。金庸笔下的男主角总要面对情感问题,在一系列的行侠仗义后,总会有那么几个痴情的姑娘默默爱上他,那么问题来了,英雄只有一个,可妹子一大波,总不能按劳分配吧,也不能像杀猪那样把男主人公大卸八块,每人分个蹄子腰花之类的吧。于是在多个人的恋情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或多个人受伤。郭靖和黄蓉最后在一起了,可华筝了,谁替她想过,一个人终身未嫁,一个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未婚夫的男人却和另外一个女人浪迹江湖。郭靖替她想过没有,给华筝留下交代没有,哪怕是只言片语,哪怕是一句简单的歉意,可是最后什么都没有。杨过苦苦等待十六年等来了他的小笼包,不,是他的姑姑,可他那一番番滥情的行为伤误了多少少女的青春。公孙绿萼惨死,程英、陆无双终身未嫁,郭襄出家为尼,哪一个不是他杨过滥情所做得孽。对,他滥情是无心之举,但他明知她们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可所做所为只是让她们徒增伤悲罢了。再看看张无忌,其优柔寡断地性格最后导致小昭远赴波斯、殷离为情所扰、周芷若转爱为恨,若是那一日他没有跟随赵敏前去嵩山少林,若是和周芷若拜完堂成完亲,故事或许会不会不一样。赵敏虽然是阻了张无忌和周芷若成亲,金毛狮王的确是危在旦夕,但若不是张无忌心里还念着赵敏自己不坚定又岂会离周芷若而去。袁承志终究还是带着金蛇郎君的金蛇剑、秘籍、宝藏以及金蛇郎君他女儿夏青青漂洋过海而去,可留下断臂的阿九,不应该是九难师太只能日后在韦小宝面前红着眼眶,追忆往昔的旧情人。胡斐始终夹在袁紫衣与程灵素三角恋之中,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到头来,一个为胡斐吸毒香消玉损,一个常伴青灯古佛。陈家洛错过霍青桐,却遇见香香公主,再次见面,殊不知两姐妹已爱上了他,霍青桐、喀斯丽两姐妹,一个可亲可敬,一个可怜可爱,陈家洛夹在其中苦苦不能动弹,若不是后来的悲剧,这三角恋不知如何是好。在金庸笔下那些神仙眷侣固然令人羡慕,可有谁人想起那些因男主人公三笑留情痴心一片而最后终生遗憾香消玉损的倾城绝色了。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雁,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绝情谷畔,李莫愁葬身火海,她号称赤练仙子,心狠手辣,可谁人又知她若不是被移情别恋的陆展元抛弃,又怎会变得这般冷漠。别人只道她杀人不眨眼,却有谁知道她曾也是个心地善良的普通少女如此这般做,也只是痴情罢了。雁门关前,游坦之纵身一下,他身负家仇,几经磨难,为阿紫,捉毒虫,挖双眼,不惜向丁春秋下跪,人人只知他贪生怕死,可谁人能知他对阿紫一片痴心,试问如此爱之深,情之切,你我能否做到。活死人墓,林朝英抱憾而去,她才艺双绝,文武双全。世人只知他王重阳,可谁人晓她林朝英。人人只道中神通王重阳天下第一,可谁说女子不如郎。她一心一意,可他终不领她之情。深情款款,终成幻影。三圣庵里,江湖上闻名的百胜刀王胡逸之甘为菜农,只为陪在陈圆圆身边。数十年来,陈圆圆跟他说过不过五十来句话,他却记得一清二楚,此等痴心绝对空前绝后。当武当山夜深人静之时,张三丰可曾想起当年在少室山脚下遇见郭襄的点点滴滴;当昆仑山雪融之际,何足道有没有想起当年在少林琴瑟之音中所仰慕的那个姑娘;当大漠风起的时候,无尘道长是否追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美丽又狠心的官小姐,骗得他斩断自己的一条臂膀。或许每一个美丽的恋爱故事都包含着苦涩、伤心不幸,每一段都是甜蜜而凄凉的往事。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金庸笔下多倾国倾城,陈圆圆、西施是历史上原本就有的人物,在金庸众多小说美女当中更当属数一数二。陈圆圆首次出场是在《碧血剑》之中,首次出场让男一号袁承志都心神荡漾了。再次出场在《鹿鼎记》,出场又秒杀了主人公韦小宝,直接让韦小宝把茶盅连茶带水扔裤子上了。西施出场是《越女剑》之中,其西子捧心的动作与美貌让书中第一高手阿青硬生生下不了手。人们常说自古红颜多祸水,陈圆圆与西施的美貌让葬送了明朝与吴国。可谁又知道,如果没有那些狗皇帝昏君,没有那些奸臣贼子,又何来红颜多祸水,所谓红颜祸水不过是那些真正祸国殃民的人口中开脱的借口罢了。自古不乏重情重义的奇女子,以死殉情坠楼而亡的绿珠,击鼓抗金的梁红玉,不肯服侍金人吞金而亡的李师师,拼死救衡王的林四娘,慷慨悲歌死而无憾的袁宝儿。哪个不是出身卑微,哪个又不是红颜,但她们怎么个祸水法,将祸国殃民的罪名扣在女人身上,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放眼当今社会,物欲横流,人不要妄想谈价值观、人生观、爱情观。抱歉我不是郭大侠不可能做到那么高尚,为国为民。所以郭大侠的行为,我只能深深敬佩,精神上支持了。相比郭靖杨过张无忌等人,我更喜欢胡斐,不为别的,只为一个义字,一个理字。胡斐为了一个漠不相关的穷苦人家追杀恶霸从广东追到北京,这是何等气概。哪怕恶霸一度以万千财富来诱惑,以功名利禄的追捧,可胡斐自始至终没有动摇过他的决心。他这种嫉恶如仇的精神不得不值得我学习,他这种视金钱如粪土我只拿我应得的的价值观让我很欣赏。我很喜欢金庸《雪山飞狐》最后一章最后一句“这一刀是劈还是不劈”虽然金庸给大家留下无限遐想,但我相信以胡斐的性格这一刀是不会劈的。哪怕苗人凤是他的杀父仇人,但我相信他宁可被苗人凤所杀,也不会劈下那一刀的。为人方面,胡斐是不可置疑的。但在处事上,金庸笔下要当韦小宝最强。《鹿鼎记》是金庸的封笔之作,韦小宝也是唯一一个不同其他主角的主角,他的不同并不是不会什么绝世武功,做了什么狭义的事。而是他的写照正好是当今社会一个普普通通平常人的写照。他出生卑微,俨然是个市井流氓,泼皮无赖,但是他凭着自己的那些下三滥方式却处处吃的开,到处吃香。无论是皇宫官场天地会神龙教,他却都能混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黑白两道通吃。还可以哄骗到七个老婆,而且还能是当初对他恨之入骨的老婆对他死心塌地,这份本事不得不小觑。所以口才好在处事上很有利。虽然最后夹在朝廷与天地会之间摆脱不得,可最后他还是完美带着七个老婆荣华富贵隐居,过起了逍遥生活。总之,我从韦小宝身上得出八个字,见好就收,活在当下。

        生活是美好的,我们要学会向前看。或许我们不会活得像令狐冲那样洒脱,不会像段誉那样逍遥,不会像虚竹那样离奇,不会像乔峰那样大起大落。但是我们可以像郭靖那样豁达,,像狄云那样不放弃,像石破天那样去热爱,说不定美丽的爱情离你永远只有一个转身,在未来的不远处,有一个像双儿那样体贴像曾柔那样善良像钟灵那样可爱像阿朱那样贤惠的姑娘等着你。

④ 名家对金庸小说的较高评价

小说评论
金庸作为武侠小说这一“项目”的“奥运冠军”,其超凡的功力在于他通过浪漫叙事构造的侠谱。武侠小说作为“写梦的文学”本不以写实见长,其人物创造主要来自作者想象和写作传统,写作传统中的程序化因素是另一回事,作者的想象主要偏重寓言化和象征化,它不直接来源于现实。而金庸小说作为一种经典就恰恰在于它通过传统中的程序化形式把象征性、寓言性以及含蓄不尽的言外之意、耐人咀嚼的韵外之致等本属于中国古典文化要求的东西表现了出来,并借助独特的武侠语言文化的天空让我们作了一次堪称壮举的乌托邦飞翔。于是,我们才无法忘记萧峰和阿紫这一对主角情侣。也因此,金庸塑造的“侠谱”才会比“天龙八部”更令人荡气回肠、不知肉味,才会比那些在地下深藏百年甚至千年的佳酿更醇香无比。而他的这种历史处理也使得武侠世界中的人物和事件全出虚构,“真实”的历史不过是江湖武林的背景衬托,而人物的性格却呼之欲出了。
杰出的武侠小说家,写武侠,写出的是人世的众生相;敏锐的读者,读武侠,读出的是人间的沧桑和百态。到如今,金庸小说的流播已经冲出华人世界,走得更远。但是,研讨金庸小说的艺术特色时,要一时说清却是很难的,在这里,我无意谈论金庸小说的所有艺术特色。前辈说书人常说“花开两朵,先表一枝”,我觉得用这一想法作为指导思想来切入金庸作品涵盖乾坤的殿堂无疑是有效的。

评论一
在杜南发的访谈录《长风万里撼江湖——与金庸一席谈》里有几段被人引用过多次的对话,金庸在里边提到了两个很耐人咀嚼的话题:“中国近代新文学的小说,其实是和中国的文学传统相当脱节的,无论是巴金、茅盾或是鲁迅写的,其实都是用中文写的外国小说……中国的艺术有自己独特的表现手法……有人常问我,为什么武侠小说会那么受欢迎?当然其中原因很多,不过,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武侠小说是中国形式的小说,而中国人当然喜欢看中国形式的小说。”“不管是武侠小说还是爱情小说、侦探小说或什么小说,只要是好的小说就是好的小说,它是用什么形式表现那完全没有关系。武侠小说写得好的,有文学意义的,就是好的小说,其它小说也如此。毕竟,武侠小说中的武侠,只是它的形式而已。”①这是两个多么矛盾的话题,但却同时存在于一个对话录里,还被许多大师级的人物当成文艺理论一般引用!于是,文学的形式问题便成为了一个焦点,到底该如何看待文学的形式?又该如何理解这两个话题所传达的意思呢?
文学形式在某种意义上即写作传统,通常包括文学创作中常规手法的体系和与此相连的读者的视野期待。通俗文学作品中的文学形式问题的解决者中的集大成者,恰恰不是别人,而是金庸。
首先,金庸小说作为武侠小说,它承袭了武侠小说这一文类的特点,即金庸在创作过程中保持了武侠小说复杂的文学、文化、社会、历史内涵,典型的创作了繁复多变的武侠文学。武侠小说在旧中国小说里是文学流派的一个大的分支,它与传统小说一样也是由评话、弹词、说书等演变而来的。在内容方面,与武侠有关联的单四大名著中就牵扯到三部;在形式方面,新派武侠小说与旧派武侠小说并没有多大区别,江湖恩怨、门派斗争、武林纷争、男女爱恨、兄弟情义照例还是新派武侠常用的模式和显扬的主题,它的复杂变化反映在小说的思想上。正如金庸所说:“武侠小说所继承的,是中国传统小说的表现形式,就内容而言,武侠小说和《水浒传》差不了多少,当然写的好不好是一回事,但形式是中国的形式,是继承了中国小说的传统。”所以,鲁迅在写《中国小说史略》时也得提到《七侠五义》和《儿女英雄传》,而鲁迅若再生,他也必须得提到金庸小说、古龙小说、梁羽生小说。一个真正的思想的巨人在评价文学作品时是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
其次,金庸小说袭用了旧小说在行文时夹用诗词、歌赋、联句,在回目中使用对联、诗词,在语言上使用白话、夹用韵文等特点。金庸在行文时很会玩“花样”,像元好问的《摸鱼儿》、丘处机的《无俗念》、岳飞的《满江红》、李白的《侠客行》等都运用得浑然天成,毫无斧凿之痕。金庸在回目上为了小说的古典意境所做的装潢更是心机用尽,他在1978年10月《天龙八部》修订本的后记中写道:“曾学柏梁体而写了四十句古体诗,作为《倚天屠龙记》的回目,在本书中学填了五首词作回目。”③他还颇费周章的在先祖查慎行的七律中选了五十行对句作为《鹿鼎记》的回目。不过,金庸也在几本书中没有坚持这种通俗文学固有的思维惯性,殊为恨事。尽管如此,金庸在回目上的成就还是鹤立鸡群,试看《天龙八部》四十一——五十回的回目:“燕云十八飞骑/奔腾如虎风烟举/老鹰小丑/岂堪一击/胜之不武/王霸雄图/血海深仇/尽归尘土/念枉求美眷/良缘安在/枯井底/污泥处/酒罢问君三语/为谁开/茶花满路/王孙落魄/怎生消得/杨枝玉霞/敝履荣华/浮云生死/此身何惧/教单于折箭/六军辟易/奋英雄怒。”这一曲气吞万里如虎的《水龙吟》于细微处峰回路转,英雄侠义与儿女情长互为映衬,真是“虎啸龙吟,换巢鸾凤,剑气碧烟横!”
再次,金庸小说潜移默化的借鉴了一些中国式的传统手法,如说书艺术、插科打诨角色的引入、全知叙述和次知叙述的运用、戏剧舞台的架设、假全知状态下的视觉与心觉的堂皇运用等。如在人物的塑造上,金庸依靠视觉与心觉的运用,半明半暗地描写人物和事件在客观视觉中留下的意味深长的空白点,轻易地迷惑住了读者,加上精细的心理刻画,终使岳不群成为武侠小说史上最成功的“虚伪家”。又如周伯通、桃谷六仙、岳老三、华山二老等插科打诨一类角色的引入,更令金庸小说锦上添花,对于减低小说的沉闷气氛大有裨益。李渔的《闲情偶寄》就说了“插科打诨、填词之末技也。然欲雅俗同欢、智愚共赏,则当全在此处留神。文字佳、情节佳,而科诨不佳,非特俗人怕看,即雅人韵士,亦有瞌睡之时。作传奇者,全要善驱睡魔,睡魔一至,则后乎此者虽有《均天》之乐,《霓裳羽衣》之舞,皆付之不见不闻,如对尼人作揖,土佛谈经矣。”⑤但即使是如此“末技”,也是多少文人梦寐难求的啊!
到了这里,真相才清晰起来:中国形式的写作传统处于作品中整体艺术构架中较符合传统欣赏习惯,较易为大众所感知的位置,它们较早地随着说书、评话、弹词等艺术形式深入民间,成为影响读者审美心理的重要因素。类型化或程式化的写作传统也并不意味着贬义,还有可能是某些艺术形式的重要特征的中性表述,只有“胸中大有丘壑”的“装载家”才是最后的赢家。优秀的作家总是会想方设法去丰富作品的内涵和艺术表现手法,如锤炼语言、增添新的类型或亚类型、将中西相形式结合等等。而金庸小说的成功也就在于它大俗大雅,至幻至真,超越俗雅,充分的继承了中国传统形式的衣钵,发扬了其武侠小说的特质,成为了20世纪最中国形式的小说。金庸是矛盾的,但这并不一定是缺陷,一个真正意义的作家总是生活在矛盾中并探索着人间百态。

评论二
王朔先生在《我看金庸》里曾引言道:“金庸小说的文字有一种速度感。”又说“老金从语言到立意基本没脱旧白话小说的俗套。”⑥这是比较中肯的说法,金庸的语言的确有速度感,是白话小说,很俗,而这也恰恰是金庸语言的长处。只是,王朔用金庸的优点或长处去批评金庸,孔门卖文之际未免有点贻笑方家的味道。
金庸的语言可以用“行云流水,平中见奇”一言以蔽之。金庸在行文时常会引用一些古典诗词,并运用的极富韵味,但其语言的主要魅力不在于此。金庸的语言通俗,浅显,流畅,灵活生动,没有难认的字,难懂的词和艰涩的句子,语言的动作性强,极善构筑戏剧性场面,具有一种令读者忘记或忽略文字的速度感。读金庸小说时,迎面而来的是古朴、苍劲的感觉,初看似乎语不惊人,但愈展开愈魅力无穷。金庸总是试图在作品中不说而又说点什么,那意境的升华令人如饮佳酿,读者于微醉之间已无形之中进行了一场灵魂的“加冕”。毋庸置疑,金庸的笔是灵动而又厚重的,但也诚如陈墨所言:“金庸小说的语言,之所以看起来没有什么突出的特殊,那是因为作者并不追求风格的单一性,而是进行不同方式的叙述探索,不断改进和创造自己的叙述方式及语言风格,同时不断地拓展语言的疆域,丰富小说的形式美感。”⑦如其为郭芙设计的一系列语言就不仅把她的尖酸、刻薄、娇气表现了出来,还把她对杨过既爱且恨的女人心态体现得淋漓尽致。试看《神雕侠侣》三十九回《大战襄阳》里对郭芙的描写:“郭芙一呆,儿时的种种往事,霎时之间如电光石火般在心头一闪而过:‘我难道讨厌他么?武氏兄弟一直拼命来讨我的喜欢,可是他却从来不理我。只要他稍为顺着我一点儿,我便为他死了,也所甘愿。我为甚么老是这般没来由的恨他?只因我暗暗想着他,念着他,但他竟没半点将我放在心上?’……二十年来,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事,每一念及杨过,总是将他当作了对头,实则内心深处,对他的眷念关注,固非言语所能形容。可是不但杨过丝毫没明白她的心事,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此刻障在心头的恨恶一去,她才突然体会到,原来自己对他的关心竟是如此深切。”可以这么说,郭芙这个人物的刻画在金庸小说中是极具里程碑意义的,她的意义绝对不下于小龙女,李莫愁以及黄蓉,而大多数的读者却总是先入为主的把自己当成了杨过,而把郭芙当成了对头并对之无比痛恨,殊不知此举乃是入宝山而空回,买椟而还珠了。金庸小说就是这样:语言升华成性格,性格升华成命运,而命运反过来又影响语言,如此循循导之,步步深入。
金庸语言不仅借助白描和心理刻画,还常随心所欲地运用各种修饰手法。记忆犹新的是《雪山飞狐》中描写胡一刀夫妇的那句话:“这一男一女啊,打个比方,那就是貂蝉嫁给了张飞……”在这里,人物形象借助语言的勾勒而显得如鱼得水,它唤起的想像与联想让读者再也抹不去对这一对夫妻的记忆。金庸的语言还很幽默诙谐。从“老顽童”到“桃谷六仙”再到“韦小宝”,这些令人捧腹的人物使得小说此起彼伏,有滋有味。他们或是成为一种意义或思维的化身,或是成为小说重要情节或线索充实小说内容,或是与叙事角度和评点相结合,不但为金庸小说吸引了无数的读者,也为这个快节奏的世界注入了一股活力。
在故事创作中,几个事件可以同时发生,但是话语却必须把它们一件一件地叙述出来,即使是《天龙八部》这么一部气势恢宏、多头并进的作品也得如此。这就要提及语式中的讲述与描述。讲述与描述的区别体现在叙事角度、人称转换、叙事与故事的距离以及叙事态度上,“讲述是历时性的叙述,提供故事的来龙去脉,交代人物的过去以及有关信息”;而描述则“比较含蓄,多用客观或‘中性’的语调”,是“给定了场面的戏剧性的现时性的叙述型语式”⑧。讲述与描述的灵活运用在金庸小说中随处可见,如《倚天屠龙记》第二章《武当山顶松柏长》的最后一段写道:“张君宝其时年岁尚轻,也不敢断定自己的推测必对。他得觉远传授甚久,于这部九阳真经已记了十之五六,十余年间竟然内力大进,其后多读道藏,于道家练气之术更深有心得。某一日在山间闲游,仰望浮云,俯视流水,张君宝若有所悟,在洞中苦思七日七夜,猛地里豁然贯通,领会了武功中以柔克刚的至理,忍不住仰天长笑。”这是描述性的,后面又接着道:“这一番大笑,竟笑出了一位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大宗师。他以自悟的拳理、道家冲虚圆通之道和九阳真经中所载的内功相发明,创出了辉映后世、照耀千古的武当一派武功。后来北游宝鸣,见到三峰挺秀,卓立云海,于武学又有所悟,乃自号三丰,那便是中国武学史上不世出的奇人张三丰。”这又是讲述了。在这段话里,描述转换成讲述是不着痕迹的,细心的读者在阅读《袁崇焕评传》时肯定更会有这种感觉。
金庸对语言是花了不少工夫的,他的风格是“经过了大量刻苦锻炼而长期用功操练出来的风格”,他还说:“写小说内容求‘雅俗共赏’,文字能‘清简流畅’,此吾之愿也。”⑨王安石的诗说得好:“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金庸曾多次修改自己的小说,其“待从头,收拾旧山河,一肩挑”的良苦用心比起“批阅十载,增删数次”的曹公雪芹来也毫不逊色。例如,金庸在回目上就将《书剑恩仇录》的第一二回由“古道骏马惊白发,险侠神驼飞翠翎”改成了“古道腾驹惊白发,危峦快剑识青翎”,这使得这两回回目在意境、平仄等方面都更切合文本。又如在《射雕英雄传》的开头,金庸增加了张十五说书的故事。这种说书艺术将叙述者、听者、读者等自由结合,作者自由出入其间,以生动逼真的临场感,满足了读者理清来龙去脉的愿望,唤醒了读者心目中潜藏的人物形象。而这种艺术与别的语言艺术的完美结合,在《鹿鼎记》中更是得到了最佳的展示,为这部20世纪与众不同的武侠小说的增加了不少艺术价值。
金庸以他的生花妙笔冲破了小说形式的限制,超越了俗雅之界,对语言的传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同时也对英国政府在香港施行的重英轻中的殖民教育做出了无声的抗议。

评论三
金庸懂得挖掘现实,更懂得挖掘远离现实生活的“真实”(人的情感、性格、道德、信仰等)。然而,梦回江湖后,在金庸用小说特有的形式和语言引领读者想象并把握历史的脉搏的同时,理想却只能一点一滴地积淀现实,因为理想只能永远走在现实的前面引导与提升现实,却永远不能完全代替现实,所以,无论当年多么叱咤风云的金庸小说主人公,最终还是以各种方式离开了江湖这一“母体”。如郭靖与黄蓉。他们的爱情以牺牲黄蓉的代价来对郭靖做出一种虚幻的补偿,令一个活泼、轻柔、聪慧、灵敏的女子来向木讷、刚毅、质实、朴拙的男性做出一种超乎生死的承诺,这本来就是浪漫主义的产物,但是我们却无法不看到郭靖在许多时候都可以抛弃黄蓉,所谓“巧妻常伴拙夫眠”本就是儒教文化中类似“书中自有颜如玉”一般的“仁中自有颜如玉”的麻醉剂和兴奋剂而已。又如“自由之神”令狐冲,他生性率直、兴味随意、活的潇洒,是金庸小说中最洒脱之人;但他又是最遵守中国传统文化之人,他依恋师门,极力维护师傅、师弟,他交友只认情义,不分正邪,他受到委屈从来是反躬自问,不责怪他人。个性的张扬与道德的完善在他身上得到最完美的结合。不过,令狐冲也毫无振奋的勇气和信念,倘若不是作者及时安排任我行之死,他必定也死了;倘若不是安排岳灵珊对令狐冲的背叛,令狐冲的爱情也必将在岳灵珊和任盈盈的无所取舍中霜冷长河。这就意味着令狐冲的结局实际上是一种“虚假性的结局”,他的归隐和乔峰意义上的死毫无区别。
金庸小说的艺术价值又恰恰在此,他以武侠小说的幻景形式和生花妙笔有效地掩盖了现实处境的严峻,完美地连缀了来自现实的矛盾的裂缝,而向世人昭示出一种理想化、和谐化的世界的可能性,并防止历史文化语境的印痕和创伤的暴露,充满激情地言说着这个世纪所交托给文人的侠客梦。陈平原说:“不敢说没有江湖就不存在侠客;可武侠小说中倘若没有一个虚拟的‘江湖世界’,侠客就不可能纵横驰骋大显神威。”正如《西游记》写的最好的是孙悟空“大闹天宫”一样,金庸小说的美在那浪漫主义建构的艺术画廊里,是乔峰大战少林、聚义庄之时;是郭靖华山论剑之日;是令狐冲挥舞独孤九剑之间;是杨过携手小龙女的刹那;是李莫愁引吭高歌衣带渐宽终不悔的瞬间;是韦小宝脚底抹油的顷刻……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金庸武侠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正在于此。
金庸小说主要是指金庸的武侠小说,一共十五部,它们可以由这几句话描述:"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他们分别是《飞狐外传》(1960年)、《雪山飞狐》(1959年)、《连城诀》(1963年)、《天龙八部》(1963年)、《射雕英雄传》(1957年)、《白马啸西风》(1961年)、《鹿鼎记》(1969年)、《笑傲江湖》(1967年)、《书剑恩仇录》(1955年)、《神雕侠侣》(1959年)、《侠客行》(1965年)、《倚天屠龙记》(1961年)、《碧血剑》(1956年)《鸳鸯刀》(1961年)、《越女剑》(197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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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小说人物评论之张无忌
《神雕侠侣》是金庸紧接着《射雕英雄传》的小说,但我认为这部小说及小说的主角杨 过应分别处理,因为《神雕》的主题完全不同。有些人或会觉得武侠小说是写故事、写人 物,不是探讨什么主题,我很同意这个见解,以主题论金庸小说的人物,并不是强说这些主 题是作者原意,而是纯粹读者自己的体会出来的东西,但是一部完成了的作品,是有它自己 的生命的,因此读者看小说,或者旁人要评论,也不必事事追究作者原来的用意是什么。我 的意见是,暂时不谈《神雕》而跳到下一部小说,可以得出较连贯的看法。 在《倚天屠龙记》,金庸又回复到袁承志式的主角来。张无忌的身世比袁承志复杂得 多,遭遇远比袁承志传奇,但张无忌的个性跟袁承志完全不同,他随和得多,也被动得多 了。
金庸在《倚天》的后记说,张无忌不是政治领袖材料,因为他不能克制自己,对敌人残 忍,不能当机立断,也没有权力欲,但是,张无忌随和良善,可以与他成为好朋友。 张无忌最大的特色是他的良善心肠。他并不很重视分辨是非善恶,也可说是不大重视公 正的赏善罚恶,而是习惯性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是个感性的人,很容易受人感动,要威胁 他做什么未必成功,但恳求他什么,他多半会答应,就算自己吃亏,也不计较。 他的良善心肠,自小已看得出来。谢逊在冰火岛上谈往事,说到以七伤拳打空见神僧, 十三拳打了十拳,小元忌插口说:“义父,下面还有三拳,你就不要打了罢,这老和尚为人 很好,你打伤了他,心中过意不去。倘若伤了自己,那也不好。”
他头十年的生命,在父母及义父慈爱保护之下度过,后来的一连串苦难,始终没有改变 他对别人的信任和善心。他父母在一日内相继自杀而死,殷素素临死时叮嘱他记着上武当山 逼死他父母的各门各派中的人,慢慢报仇,他记是记住了这些人,但最后没有向他们之中任 何一人报仇。金庸的男主角之中,似乎只有张无忌从来没有以为什么人报仇为目的。 另一方面,张无忌记恩,周芷若在舟中喂饭之恩,他一生都没有忘记,后来她两番累他 几乎丧命,他也一点不放在心上。记起她时,总想到她的恩情,不想她负他之处。 他是个温情的人,对父母义父的爱、对张三丰的爱、对武当六侠的爱时时洋溢在胸中, 甚至对殷离感到亲近,对殷野王、殷天正感到深切亲情。他保护杨不悔万里寻父,绝不是基 于“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原则,而是出乎自然的爱护弱小。在光明顶秘道之中,他以自身为 小昭挡灾,小昭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于张无忌而言,这却是最自然不过:“你是个小姑 娘,我自是要护着你些儿。”
在情爱事上,张无忌也是随和被动、容易受感动、容易受人摆布。他以爱还爱,周芷若 爱他,他对她爱怜备至;赵敏对他迷恋,为他抛弃荣华。不顾生命,他也自然“刻骨铭心” 地爱她了。她们两个都是美人,金庸在书中三番四次刻画她们白雪红玫之美,一加上良辰美 景。花前月下,张无忌的反应便是“心中一荡”、意乱情迷了。
张无忌不能成为政治领袖,随和被动而缺乏野心是一个重要原因。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 他毫无主见,亦心无城府,容易信人。他之所以成为明教教主,全是凑巧,后来中朱元璋之 计退出,亦没有什么可惜。他根本没有多大的领袖指挥才能,更不懂谋略,就算当时没有中 计,也不是长久的教主材料。他甚至没有什么志愿理想,他对世界看法单纯,最接近理想志 愿的,只是空泛地希望人人忘记仇恨,结成朋友,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因此,他最适合做医 生。他在蝶谷学医,后来运用医术救人的情节,是他表现得最主动的地方,也是他最令人欣 赏的时候。武功在他是次要,医术才是最主要的。
我始终不大喜欢张无忌,真正原因可能只是他的个性与我恰好相反。我对张无忌这个人 物颇有偏见。但我仍认为这样的人,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他们心地良善,绝不苛刻,也 绝不自以为是,道貌岸然;坏处是他们容易被人利用,他们往往明知被人利用而甘心被人利 用,虽然这是他们的宽大为怀,但这也令到爱护他们的人感到不快,因为对于对他好与对他 不好的人都一样好,其实就是对于对他好的人不公平了,这种心态或许可称为小心眼,但也是人之常情。

金庸小说人物评论之梅超风
读过《射雕英雄传》的人,没有不记得“黑风双煞”的。
江南七怪黑夜在荒山恶战黑风双煞的惊心动魄之处,像人与鬼怪之间的搏斗多于武林人 物之间的打斗,梅超风长发飞舞、在月下荒山以“九阴白骨爪”插入活人靶子的头顶,满手 鲜血脑浆,令人想起吸血僵尸。童年的恐怖经历印象分外难以磨灭,恶战“铁尸”梅超风、 慌乱中刺死“铜尸”陈玄风,是郭靖童年最可怕的经历。
荒山一战,“铜尸”丧命,被江南七怪打瞎的“铁尸”却逃脱,她到处追寻杀夫仇人报 仇。梅超风是《射雕英雄传》最残忍可怖的人物,但同时又是最可悲可怜的人物。她突然在 完颜烈王府花园出现,被黄蓉一口喝住,读者才知道原来这妖魔似的“铁尸”以前有一个美 丽的名字叫做“梅若华”,拜在桃花岛黄药师门下学艺,才改为“梅超风”。同门的师兄弟 都以“风”字排,陈玄风原是师兄,两人成为情侣,此外还有陆乘风、曲灵风等人。黄药师 的夫人为他从周怕通处骗得一部“九阴真经”,梅超风与陈玄风偷了逃去躲起来练习,黄药 师大怒之余打断了徒弟的腿,把他们逐出师门,冯蘅为黄药师苦苦再努力追忆经文默出,终 于心力交瘁,难产而死。梅超风,陈玄风便成了相依为命的一对夫妻,陈玄风死后,十多年 来梅超风便了然一人,过着孤独、痛苦而黑暗的日子。
把梅超风比作自悔偷灵药的媳娥,未免有点怪诞,然而梅超风的确是怀念师父、后悔偷 经。在归云庄无意重见恩师,她掩不住渴望重归师门的心情,宁愿自己斩去双掌,以废掉从 “九阴真经”上学回来的高强武功。终于,黄药师与全真七子搏斗,欧阳锋在背后施袭,她 奋身扑在黄药师背上,为护他舍弃了生命,临终之际,黄药师让她得偿心愿,她死后,黄药 师以她的尸首为“武器”,为她报仇。无论是否同情这两个人物的所为,读者都会被他们之 间的感情感动。更值得指出的是,梅超风这个人物的完整。她的故事一早便有伏线,正好显 示《射雕英雄传》的结构比较严密。

金庸小说人物评论之黄药师
金庸小说所有女子之中,最幸福的一定是黄蓉的母亲冯蘅女士了,因为她有黄药师这样 的人做丈夫(冯蘅因黄药师而亡,不知有何可幸之处?--东方剑)。
黄药师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博览群书,精通阴阳五行、奇门八卦数术,琴棋书画,更 是无一不精,黄蓉随便乱学些皮毛,已经十分可观,黄药师本人如何聪明及有才学,就不难 想像得到了,何况他还武功盖世,脐身一流高手之列?
黄药师本人风流潇洒,口味高雅,单从他的武功已可见端倪。他的“落英掌”、“兰花 拂穴手”追求姿态优美,“碧海潮生曲”更是寓武功于音乐。桃花岛的布局符合防卫,但表 面上不露痕迹,但觉花木幽深,竟是园林艺术的上品。
看他的布置,便知他的生活充满抚琴、吹萧、烹茶、观画、钻研学问种种情趣,“桃花 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多么令人神往!
他不落俗套,不为世俗思想所规限,他任性痴情而极度浪漫。妻子亡故,他恋恋不忘, 十几年中,夜夜在她墓旁吹箫相伴,墓中供着的是他亲笔所绘的小像及最精巧的珍玩,他做 了花船,思算携了她的玉棺,月夜出航,让海浪打碎船身,与她一同葬身大海,这是何等痴 情,又何等浪漫。
而且他的浪漫,不是做梦的少年的浪漫,而是一个懂得爱也懂得欲的成熟男子的浪漫。 他的重视真情,一生渴望思念也在所不计。所以,他看见黄蓉深爱郭靖,难舍难分,他便共 鸣而发出悲吟:“且乎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有这样的父亲而 思嫁郭靖,黄蓉的口味实在不高贵。
这样的人自是骄傲的,所以是“东邪”,而黄药师的缺点也太多太多,“伟大”、“英 雄”、“完美”的这些字眼不能用到他身上,但这么多才多艺多令人倾心之处的人,有缺点 又有什么关系?冯蘅虽然早死,但也应是值得的。
金庸小说人物评论之洪七公
洪七公若非贪吃,必然是个伟大而无趣的人。他正义凛然的告诉裘千仞,他手下杀过二 百三十一人,但个个都是恶徒,死有余辜,他平生没有杀过一个好人;就算这是事实,这等 自信道德上从来没有错,而进一步结论因此他有资格杀裘千仞,真是使人不寒而傈。世上最 专横的独裁者,总是以为自己是对的。
洪七公毫不专横,也绝非独裁者,他是一个典型的大节一丝不苟,其余便不拘小节的人 物,不犯大错,不给他作大义凛然指责的理由,洪七公是个可爱的长者。他的贪吃及美食当 前的猴急姿态,令人感到好笑,洪七公有此弱点,便不会变得不近人情了。
事实上,他很有人情味,他明知黄蓉故意讨好他,使他答应教郭靖武功,但也不在意, 照教如仪,让这对小儿女遂了心愿。他并不是一味出自好心,教穆念慈是出自好心,报答她 好心救了一名丐帮弟子,但只教了她两三招,黄蓉郭靖学了这么多功夫去,一来因为他贪吃 黄蓉的小菜,二来因为他着实喜爱他二人,而两人之中,他又喜爱黄蓉更多,因为她聪明伶 俐,这样的徒弟,往往吸引师父一套一套功夫的教下去,欲罢不能。若洪七公正义感大于人 情味,他就会欣赏正直的郭靖,多过古灵精怪的黄蓉了。为了郭靖,他大概不会承担这样大 的麻烦,亲自跑到桃花岛去代郭靖求亲,但为了黄蓉,见她那么喜欢这傻小子,他就扮演郭 家大媒去了。
他喜爱黄蓉,黄蓉也是真心爱他,他被老毒物暗袭,身受重伤,明霞岛上,黄蓉悉心照 料维护,犹如小孙女照料老祖父,亲情深厚,令人感动。
其实,正是因为他是这么可亲可爱的一个人,所以他的正义凛然才分外使人肃然起敬, 所以在他跟前,施以偷袭的欧阳锋,乘人之危的欧阳克,才显得那么卑鄙不堪。洪七公对裘 千仞说的那段话那么有力,原因不在于洪七公是永远不会错的圣人,而是在于他极少板起脸 孔教训人,连洪七公这么宽容的人也提出指责,裘千仞就不能不感到惭愧了。

金庸小说人物评论之黄蓉
金庸小说多妖女,黄蓉一露面便让郭靖的师父骂称“小妖女”;殷素素是“妖女”。任 盈盈是“魔教妖女”,何铁手、蓝凤凰之流自然更是妖女,连蒙古郡主赵敏,也被人叫做 “小妖女”。
金庸小说多妖女,无非是因为金庸小说多美女。美得惊人而又“来路不正”的女子,活 色生香,不肯像淑女那样守本分,太令正人君子抵抗不了,卫道之士就不能不骂以“妖女” 了。从这个角度看,黄蓉当然是“小妖女”。
许多人不喜欢黄蓉,特别是《神雕侠侣》中的中年黄蓉,嫌她聪明得过分厉害,有点近 乎阴沉。我却十分欣赏黄蓉,认为是金庸写得最好的女角。特别欣赏他处理黄蓉从《射雕英 雄传》的青春少女到《神雕侠侣》的中年妇人的个性发展。其他女角大多是形象化的人物, 但黄蓉却是活生生的、有优点、有缺点。会长大。会变。会衰老的真人,音容体态历历在 目,思想个性贯彻分明,熟读这两套小说,觉得了解黄蓉的一生,这是在金庸成功的角色中 也不可多得的。
写黄蓉的笔触之准确,不像创造一个角色,倒像描述一个作者很熟悉很喜爱的人。 其实,黄蓉没有什么“厉害”;除了特别聪明美丽之外,她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少 女时爱玩,遇到了喜欢的少年郎,但愿与他日夜相从、一生厮守,一心要嫁给他做妻子。 结婚之后,又一心助他事业成功,为他养儿育女。她可没有什么胸怀大志,不过事事以 丈夫为重。为儿女操心。
即使论聪明才智,黄蓉的聪明才智也只限于心思敏捷。记性特别好而已。诗词歌赋。对 联谜语她过目不忘,武功算术一点即通,但她没有超凡的智慧,一灯大师的禅机她便茫然不 知所对。她不够耐性。缺乏恒心,也不见得特别有同情心,南琴的凄凉、穆念慈为情所困, 她只觉好奇好玩。(金庸说,聪明的人未免缺少同情心。)直至与郭靖无奈分离,才开始了 解愁滋味,是失意苦难强迫黄蓉长大的。
但黄蓉就是娱乐性强。特别喜欢她在岳王庙拆穿欧阳锋和杨康在桃花岛杀江南六怪那段 情节,由她在柯镇恶手掌心写:“告我父何人杀我”开始,到逼欧阳锋让终于明白了内情的 柯镇恶走,分析推理,步步洞悉先机,紧张刺激,像看最曲折奇情的侦探小说。但这段己开 始见黄蓉以机智面对凶险。不复只轻松斗智,渐渐踏入后来《神雕侠侣》的“智者虑”的苦 涩境地。
精灵娇美的黄蓉,为什么乐意嫁与既笨拙而又不见得长得多俊的郭靖?一个解释是“萝 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个解释,等于说情之为物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有一个新派解释是, 黄蓉就是看中了郭靖笨,容易控制,不怕他闹花样,这又未免太理性了。
黄蓉初识郭靖,不过盈盈十五,刁蛮任性,父亲又大有来头,她才不怕被什么人欺负。 而且她不但任性,更是痴情,真的是一往情深。发现郭靖原来已是“金刀附马”时,她对父 亲说,他另娶别人,我也要另嫁别个;他心中只有我,我心中也只有他,我是你的女儿,别 人不高兴也拿我没法,但是他这样对我,我也活不到多久。黄药师见女儿眼神是缠绵万状, 难舍难分,知道情根深种,根本无可挽回,只能陪她伤心。
不是的,黄蓉是真心爱慕依恋郭靖,若要解释,那也毫无难处。一般男以色爱女,女子 爱男子,却是基于道德或本领上的崇拜,郭靖觉得蓉儿“说不出的可爱”,但黄蓉爱郭靖, 是因为“世间上不可能有比他更好的人了”,是因为他是好人,是君子,是个有清楚原则而 严格遵守这些原则的人。
甩一点现代心理学的术语说,郭靖是黄蓉的道德范畴,他给黄蓉的,是她一向匮乏的精 神上的安全感,换句话说,郭靖是衔蓉心底渴望的“父亲人物”。黄药师与女儿的关系,素 来是好友的关系多于父女的关系,尤其是妻子早死,女儿便在精神上代替了妻子的地位;他 教她学问武功,与她谈诗论文,但从不以父亲地位管教她。正因为关系是这样,他才对郭靖 诸多不满,其中有许多是喝醋成分,到后来郭靖黄蓉结婚生子,他更看不入眼,不但与他们 疏远,跟杨过谈起黄蓉,还是十分酸溜溜的。
但是黄蓉不是“小东邪”,个性上她只是个寻常女子,跟郭靖过着“正常”的家庭生 活,接受他的道德伦理价值,同时得到社会接受,她十分满足乐意,她要人间的快乐,不要 孤标傲世,黄药师对她失望,那也没有法子。
黄蓉为什么跟郭靖好。即使看《射雕英雄传》不明白,看《神雕侠侣》也会明白。杨过 是黄蓉的翻版,这个金庸已多次暗示过,黄蓉自己也再三说了出来,一般的刁钻古怪,聪明 伶俐,痴情任性,一个是娇美无倚,一个是清秀俊俏,所不同的,是两人的身世。 黄蓉初识郭靖时扮成个肮脏褴褛的小叫化,杨过根本就与小叫化差不多。黄蓉后来约郭 靖到湖边相见时,恢复她本来面目,郭靖只觉她宛若仙子下凡,黄蓉说,她穿这样的衣服, 人人都会同她好,但她扮作小叫化的时候他待她好,那才见得是真心。
杨过的小叫化可不是扮的,无怪人人都待他不好,黄蓉与杨过的分别基本是这样。 黄蓉与杨过这样相似的人,为什么一直关系十分差?金庸说成是中央隔了个杨康的阴 影,其实不是的,真正的原因是爱的基础在于信任,而两个心比比干多一窍的人要互相信 任,真是难乎其难。聪明人可以看到一百个怀疑的理由,而信任往往不是建立在理性的考虑 之上。黄蓉与杨过在桃花岛有过一次真情流露的交流,是黄蓉不知为了什么缘故,对杨过坦 白诚恳他说,她知道他有许多事瞒着她,不过她很了解,因为自己小时也是一般怪僻。杨过 大是感动,在她怀里哭了起来。这就是以爱报信任的自然反应。可惜,信任没支持多久,杨 过一见傻姑,逼问出杨康死因,马上认定黄蓉是杀父仇人,而对他种种好处,都是别有用 心。傻姑断续不全的话又怎信得过?杨过是个聪明人,纵然偏激,也必能问得明白,但是由 于一早便对聪明的黄蓉不信任,所以一想到她存心作假,便坚信已找到答案。
聪明人太聪明时,就会草木皆兵,没有人可信任,因此,也没有人可以爱,但偏是黄蓉 杨过都是极需要爱的人,因此碰上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率直的人、笨人,因其笨而可信 任,便如获救星,一心相爱,到死相随。郭靖是笨人,小龙女是笨人,杨过爱小龙女而黄蓉 爱郭靖,黄蓉与杨过始终不能相亲相爱,就是性格的关系。
数年前看过倪匡先生批评黄蓉,他说,少女时代的黄蓉那么可爱,一到中年就非常不可 爱了。我很不同意,纳闷了几年,老是想翻案,一直想到现在,忽然明白,原来中年黄蓉果 然不可爱。
一灯大师赞美中年黄蓉大智大勇,怎样叫做“智”,似乎不必解释了,但是“勇”是有 多种的。不知畏惧的“当头勇”,被萧伯纳在《兵器与军人》之中挖苦得不成样子,比较值 得敬佩的是感到恐惧仍不退缩的勇。郭靖听见都史拉豹子去找拖雷,要去叫拖雷逃,韩小莹 问他怕不怕连他也吃掉,他说:“我怕。”韩小莹问:“那你去不去?”郭靖答:“我 去。”就是这种勇。这种勇气,是感情鼓励之下的勇气。第三种勇,是经过理性分析策划而 后采取行动的勇。
黄蓉为了取得仅存的情花解毒丹去救杨过性命,说服裘千尺打她三枚枣核钉,若然她不 闪不避不格接了,裘千尺便把丹药给她。这枣核钉十分厉害,黄蓉虽是策定计谋,但仍须冒 性命之险进行。一灯大师赞她大智大勇,就是指这种勇。
另一次是她潜下绝情谷底的寒潭去寻杨过。虽说黄蓉水性最好,但其时她已年近五十, 而潭底有什么凶险,谁也不知,她再三尽力潜至可潜到的最深处,以致上来时头发也结了薄 冰,不可谓不勇敢。
这种沉着的勇,并不逊于第一,二种勇,刚相反,把危险看得清清楚楚而全力以赴,需 要的勇气更大。然而,需要最大勇气的勇,也是最没有人感激欣赏的勇。黄蓉两番舍命救杨 过,他何尝感动?又有多少读者感动?倒是傻里傻气的乱打一通,无端一齐送命,大家都感 到敬仰无比。快意无比。
说破了。原因也很简单,人心底最害怕的是自己太过渺小无力,居然有人不顾后果拼命 为自己做一件事,那就证明自己重要,有左右别人行动的力量。令人放弃理智的力量,常常 使自己有这种胜利感的人自然十分可爱,黄蓉连面对生死都由理性控制,当然极“不可爱” 了。

⑥ 对比分析金庸,梁羽生,古龙小说的特点

以作品内容而论,梁羽生、金庸的武侠小说注重历史环境表现,依附历史,从此生发开去,演述出一连串虚构的故事。但从摄用历史材料来看,两人又有明显差别;梁羽生是虚构人物和事件,置入历史背景中,以此来强化历史氛围;金庸则直接取来历史人物和事件敷衍成武侠小说,其历史人物、事件,金庸写来煞有介事,常能以假乱真。两者都对历史进行了再认识、再评价,从作品含有的历史厚度而论,金庸比梁羽生更高一层,其写作技巧也高明得多。古龙的小说则根本抛开历史背景,不受任何拘束,而凭感性笔触,直探现实人生。古龙的小说不是注重于对历史的反思、回顾,而是着重在对现实人生的感受。现代人的情感、观念,使古龙武侠小说意境开阔、深沉。

就小说人物的主流倾向而言,梁羽生武侠小说中的人物道德色彩浓烈,正邪严格区分,人物的社会内涵丰富,但人物性格单一,有概念化、公式化的缺陷。金庸武侠小说人物性格复杂,具有一种反传统精神,小说人物亦正亦邪,危步于道德的悬索之上而能不失其坠,具有“一半是野兽,一半是天使”的复杂、矛盾性格,而人物思想性格的复杂、矛盾又是奠基在生活本身的复杂、矛盾之上,这样,人性的发掘就有了深刻而广泛的社会意义。古龙小说最注重的是人性的体验,他常用细腻的笔触去描写人物微妙而复杂的情感,常用生与死、幸福与痛苦这样尖锐对立的矛盾来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和高贵独立的人格,以此来揭示生命的意义和人生的真谛。在古龙小说中,多写变态人格,追求外化怪异人物性格的刻画,其作品主人公大多怪诞、神秘、孤僻、行事固执,自尊心强,又是性情中人,多情种子。这种情况可能与古龙的身世、心境、经历有关。

谈到小说情节,古龙武侠小说也和梁羽生、金庸小说有明显不同。三位大家都善于编织故事,他们的小说情节都十分曲折,构置巧妙,悬念层出不穷,伏线引出千里,环环相扣,此呼彼应。梁羽生武侠小说情节前工后拙,开篇十分吸引人,以后的情节则渐趋平淡,显得有点才气不足。金 武侠小说恰恰相反,往往开局平平,随着情节的展示,人物纷纷涌现,情节盘根错节,主干巍峨,枚叶繁茂,宠大缜密的构思,诡异莫测的布局,奇迹联翩,回环波动,摄魂夺魄,回肠荡气。金庸的才思如同一炉火,小说情节犹如炉火上的一壶水,火越烧越旺,水越来越滚。古龙武侠小说的情节又不相同。他的小说从头至尾都跳动着最强的音符,情节奇中有奇,巧中含巧,偶然中有着必然,事事不可料,事事又得宜,计中套计,真中套假,假中存真,真真假假,变幻莫测。小说情节的发展根本无法预料,惊险频出,令人喘不过气来,而全书的缜密无隙又让人口服心折。古龙武侠小说的情节营构的确堪称一绝。 至于小说武功描写,梁、金、古三大家也有各自的风格。梁羽生武侠小说中的“武功”,虚幻中写实性很强,一招一式,清清楚楚,细腻而又逼真,紧张激烈,夸节有致。梁羽生的“武功”也具备道德倾向性,有正派武功,也有邪派武功;正派武功力道柔和,象征着善良、仁慈,既利于攻敌防卫,又有益于修心养性,而邪派武功则非常霸道,歹毒残忍,意味着邪恶,如修罗阴煞功、雷神掌、毒掌等。正派武功循序渐进,发展缓慢,但根基扎实,邪派武功进展神速,却容易走火入魔,贻害终身。几此种种,造成了梁羽生“武功”的既精彩又单调。比起梁羽生来,金庸的“武功”更令人神往。金庸将武功描写与中华民族的文学艺术和传统文化精神融合在一起,琴棋书画,九宫八卦,医道,用毒,皆可化为绝世神功,并将中国传统的儒、释、道精神作为“武功”的最高境界。金庸还着力描写人物练功的艰难历程和坚韧性格,并有声有色、恰如其分地描述出主人公因祸得福、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必然寓于偶然之中的哲理意境,使金庸“武功”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金庸“武功”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诙谐有趣,在激烈的打斗中插入笑料,令人捧腹。古龙的“武功”风格与众不同,他是以“怪招”取胜的。他的“武功”重精神不重招式,如《边城刀声》中写叶飞的“飞刀”绝技,“天上地下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飞刀’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刀是怎么发出来的。刀未出手前,谁也想象不到它的速度和力量……刀一定在它应该在的地方!……天上地下,你绝对找不到任何人能代替它。若不能了解他那种伟大的精神,就绝不能发出那种足以惊天动地的刀!飞刀!飞刀还未在手,可是刀的精神已在!那并不是杀气,但却比杀气更令人胆怯。”这里所写的“飞刀”,已不是一种纯粹的武功,而是一种高尚人格,伟大的精神,即叶飞老师李寻欢那种“仁慈、博爱”的精神,它表明的是“正义必定战胜邪恶”!古龙的“武功”又强调“攻心为上”,举凡人物的性情、情绪、脾气、衣饰、环境,乃至肌肉的颤动、松紧等,都会对武功的发挥产生影响,而高手决战是不容有丝毫错误的,“他们的心情,他们的神态,他们站着的姿势,都是绝对完美的。” 在这种情境中,“武功”已不需套路,一招之间,生死立判。古龙的“武功”还表现出一种境界——禅的境界。它以彻心见性为宗旨,对敌手的体察靠的是忘我和物我合一的境界,因为只有忘我才能消除认识的局限性,才能迅速而准确地体察敌手武功的弱点。这种忘我境界是一种经过长期训练后所达到的随心所欲的自如状态,在这种忘我状态中,战斗者已成为“无意识的人”,心中已不存在作为观察者的“我”,有的只是手中的武器和对面的敌人;在这种状态中,身剑合一,战斗者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武功的威力,一击之下,毁灭敌手。正因为古龙“武功”有这些“怪招”,所以他“武功”的风格别具特色:无招无式,简短有力,重在精神,一击见效。

古龙小说在语言、技巧上,表现出与众不同的独家风格。梁羽生小说的语言文采飞扬,字里行间透出浓郁的书卷气,故事中又常常用诗词歌赋、民歌俗语点缀其间,以创造优美的意境、气氛,烘托人物的内心世界。他的小说技法以传统继承为主,多用章回小说的形式铺张故事,叙事中有着明显的说书人的口气,表现出民族风格和民族气派。金庸才如大海,浩瀚奔腾,文笔俊爽、潇洒、诙谐逗趣而又富于变化,他的小说既有诗情画意,柔绮委婉的情境,又如西方小说直探人生、命运的真谛。他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大胆地吸收西方小说的创作技巧,中西结合,使小说结构既精巧、繁复,又谨严、完整。古龙小说的语言句式短,句法多变,简洁、俐落、洒脱。文章随意挥洒、虎虎有生气,叙事力避平铺直叙,行文多跳跃抖动,情节惊险蹊跷而又不违情悖理,辟境造意,刻意求新。如果说梁羽生是恪守典雅,不失武林大家风度的话,那么金庸就是博采百家,融合中西技法,既典雅古朴、慷慨多气,又诙谐幽默、妙语解颐,挥洒肆纵,多样统一地开创了一代武林新风,是“武坛”的绝顶人物!至于古龙,则是大胆恣肆,不守成规,逞才离藻,笑傲“江湖”,力求新颖变化而又意蕴深邃的武林怪杰。

⑦ 对武侠小说人物的评价

金庸似酒。古龙如茶。品质优劣,实属难分。
小的时候看武侠喜欢看金庸,逐渐长大之后,却更喜欢看古龙的。因为古龙的语言,精炼,唯美。小的时候看不懂,就不喜欢看。
金庸的小说首先在于气势。所有的小说都有一种气势磅礴,纵横捭阖的感觉,金庸老先生精通历史,把每一部小说都贯穿历史,既写史又写人,像他这样的作者,还真是少见。
金庸的小说其次在于细节描写,尤其是心理描写。“听了XX的话,不由地一怔……”,“XX心里有不由一甜,却有怪自己平日嘴拙,竟不知如何表明自己的心……”等等(这些只是我自己想的,有兴趣的可以参见《射雕英雄传》,本人认为此书的心理描写绝对精彩!当然,《天龙八部》也不错)。看的读者心里也是顿觉如书中人,与他一同感受。
金庸的小说的武功是一招一式,来不得半点虚假,全都是内力加招数,胜的实实在在,败的心服口服。个人感觉,金庸的小说实在是适合拍电视剧和电影。
而古龙的小说胜在语言,精简的不能再精简,留给读者的思考余地甚大。而我喜欢古龙的小说也是由于他的语言,唯美,空灵,像一幅画,任由读者自己想象。
“冷月
断崖
一人
一剑
剑是锋利的剑
人是冷俊的人。”
短短20个字就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面,清冷的月光,孤独的人,站在断崖旁。没有容貌描写,没有心理描写,却让读者生出难以明说的感觉。锋利的刀刃,就着月光,微微映射出人的模样,真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孤城
人影
走过的地方有刀划过的痕迹
刀是未开刃的刀
却带有杀气”
又是一幅画面,没有人,只有刀。其实刀即是人,虽未开刃,却带有杀气。人又是如何,还是没有描写,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强烈,不会有人去忽视他,没有人敢直视他。(这两幅画面也是自己想的,如有兴趣可以参见古龙小说集。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古龙的小说中招式只有一招。杀人即可,不在乎招式,能一招杀人,何必多?一击即中,不中乃落下风,甚至落败。
古龙的小说没有以退为进,只有“不退反进,绝处逢生,”这也是招式;没有以守为攻,只有“以攻为守”,这也是招式。
古龙的小说中女子都是聪明,美丽,温柔的。哪怕是要杀你的,也让你享受到美。但古龙的小说中从来没有容貌的描写,只有手,脚。美丽的女子,手和脚也必是美丽的。楚留香最会看美女,不看容貌,只看脚。
个人感觉,古龙的小说实在是适合画画的人,或者是喜欢想象的人。

⑧ 如何评价武侠小说中侠义的元素

随着时代发展,人们的精神生活也得到了提高,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只为了饱腹而活着,人们也开始逐渐追求物质以及精神上的享受。比如现在比较流行的武侠小说就受到了人们的欢迎,其中武侠小说中狭义的元素更是让人们十分喜爱。那么对于武侠小说中狭义的元素正确的解读是怎样呢?我觉得应该是“侠、义、情”相结合。

第三,生而为人,必会有情。

无论是一个非常平凡的老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令世人所瞩目的一名大侠,他一定是要有情的。一个人一旦失去了情也就会失去了判断的能力,那么他是不能够成为一名大侠的。因为失去了情感,那就和机器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还怎样对是非进行判断,还怎样去帮助弱者、匡扶正义的。

⑨ 浅谈武侠小说

  提起武侠小说,大家首先想到的可能是金庸、古龙这些近现代的大家。但若追根溯源起来武侠小说的历史可以说是相当的久远了,武侠小说的滥觞有二:“一是汉初司马迁的《史记》中的游侠、刺客列传;二是魏晋、六朝间盛行的‘杂记体’神异、志怪小说。”

  对于武侠这个词我们可以使用拆开来解读,所谓的“侠”,按照韩非子的说法就是以武犯禁之人。这类人大都具有极强的正义感,具有舍己救人、见义勇为的高尚品行,但他们也大都不遵守法律规定,因此虽然在百姓中很受欢迎,但也由于其特立独行的行为常受到统治者的敌视。值得一提的是,在西方是没有侠这个概念的,他们在电影中所塑造的一系列角色都是以人(man)来结尾,例如蜘蛛人、钢铁人。翻译到中国之后都被冠以侠的名号,这种处理还是很贴切的。至于“武”就很好理解了,在火药发明普及之前,刀枪剑戟都被称为冷兵器。在冷兵器时代,个人的武术技巧就显得十分重要,而侠客们若想行侠仗义,一身出色的武艺自然也是必须的。而讲述武艺高强之人行侠仗义的小说,就是所谓的武侠小说了,今天我就在此简单介绍下大家所熟知的近现代武侠小说。

  武侠小说界有许多大家,遗憾的是我个人目前只看通读过金庸先生的作品,单他一人的作品就已经是不小的阅读量了。金庸先生是近几年离世的,得知消息时还略有些惋惜。毕竟他对我们的影响还是非常的,这里的影响并不是仅限于文化上,还有实打实的经济效益。我的家乡十堰以武当山而闻名,而武当的名号这么响亮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金庸先生在作品中的描绘、介绍。虽然在武侠小说的创作中绕不开武当,但作为素材的选用也算是一种互利共赢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在金庸的众多小说里,对于武当派的描写都是正面的,而小说中其它的诸多门派甚至少林寺都有不少黑历史。正是得益于金庸先生在作品中的宣传,我家乡的武当山才能享有如此高的知名度,进而吸引了众多游客,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虽然对于金庸的作品很小便有所耳闻,而那时各个电视台也都争相播放着根据他作品而改编的电视剧,但遗憾的是我一直没有去进一步了解。一直到高中时候,身边有一个同学阅读《神雕侠侣》的时候引起了我的强烈兴趣,而后我才对金庸的书有所接触。

  对于当时的我而言,想读是一回事,能否读到又是另一回事。所幸的是,我们高中时候校图书馆还是有一定的馆藏的。而对于那时的我而言,读书便是唯一的娱乐活动了,我也因此时常去图书馆里漫游。例如《明朝那些事儿》就是我在图书馆里发现的,后来在我的不断探索下,终于在图书馆里找到全册的《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与《倚天屠龙记》。对于那时候的我而言无异于是发现了宝库一般,虽然一次只能借两本书,但这么多的小说也就意味着我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生活也就有了着落。不过最初还是有不小的阅读障碍的,因为学校图书馆里的几套丛书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可以说是年代感十足了。不仅因为小说的内部都是繁体字,就连排版方式都与现在大不相同,例如书中的文字不是横向排列而是纵向,我必须一竖行读下来才能再读下一行,除此之外还要按照从右往左的顺序来进行阅读。对于除此阅读这类书目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但苦于没有其它版本可以观看。最终故事的吸引力战胜了阅读上的困难,经过我的不断努力终于适应了这种奇怪的排布方式,还把周遭旁观的同学也给惊到了。

  金庸的武侠小说给那时候的我带来了极大的乐趣,因为他的作品永远是架构于历史的大框架之下,所以对于同时热爱历史与文学的我而言是一种极大的满足。虽然其中掺杂有不少民间野史与小说家之言,但单就提升阅读的体验而言无疑是极佳的。例如与成吉思汗谈笑风生的郭靖,跟王保保斗智斗勇的张无忌都给那时的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我看了金庸的小说之后才发现,先前看过的网络小说的很多套路都与金庸的书一模一样,明显有抄袭借鉴的嫌疑。但金庸的小说并非是什么网络快餐文化,正因为金庸的书里蕴含了许多历史与文化元素,由于金庸出色的历史与文学功底,所以他才敢以历史作为素材来收放自如。例如我高三时候语文老师提到过《天龙八部》里有介绍一种菊花名字很奇特,我当即反应过来是”抓破美人脸”,因为这种菊花整体是白色而唯中间有几点红,就好像美人的脸被抓破了一样才有了这样的名字。这就是其中的文化底蕴,真是令人看过之后就难以忘记了。不过语文老师当时提问的时候只有我答上来了,其余同学基本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看来我们这代人读武侠小说的已经极少了,这类小说似乎是上一代人日常娱乐了。

  金庸的武侠小说之中除了武打的场景,同样不乏感情戏的刻画。塑造了张无忌赵敏,杨过小龙女,郭靖黄蓉这许多对神仙眷侣。能写出这许多的爱情故事,我原以为金庸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个风流才子,结果反而有些平淡了。反倒他的表哥徐志摩是个风流浪子,可能是这位表哥对金庸的影响吧。除此之外最令人钦佩的是金庸对于女性心理的描写,金庸在作品之中塑造了许多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金庸作为男人对女性的心理了解得如此透彻,并且能用笔触表达出来。这种技巧同文化底蕴一样也是学不来的,恐怕要等到多谈恋爱之后才能有所领略感悟吧。

  金庸先生的一生可以说是著作等身了: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这副对联虽然并十分工整,但恰如其分地将金庸创作的大部分作品包含了进来。时至今日我也基本上阅读完了,其中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还是《鹿鼎记》了。对于《鹿鼎记》,并不能称之为是一本武侠小说,倒是称之为官场小说要更为贴切一些,阅读起来颇有些清朝的讽刺小说《官场现形记》的感觉。

  首先《鹿鼎记》作为金庸的封笔之作,此时金庸的创作技巧已经锤炼的炉火纯青。金庸在之前的小说中塑造了很多武功盖世的英雄豪杰形象,其中有郭靖这般大智若愚的,也有张无忌这般身世坎坷的,还有段誉这样运气极好的。这些人的经历、个性虽然各不相同,但都为人正直且用情专一。但到了最后,金庸不打算再塑造这样的英雄大侠了。专门反其道而行之,选择这样一个贪财好色、贪生怕死且毫无武功的韦小宝作为全书的主角。韦小宝不仅为人圆滑老道、满嘴谎话,甚至喜欢动辄跟人发誓道:“我若是骗你,就是婊子养的。”只因为韦小宝的母亲是个妓女,说他是婊子养的倒也是实话。而到了小说的最后,韦小宝一个人娶了七个老婆,相当于前面小说中七个主角的量了。

  单就这点而言,这本小说对于习惯了金庸创作的读者而言确实很有吸引力。对于鹿鼎记我之前看过一个十分有趣的评价:金庸用前面十几本小说来描写江湖的故事,到了《鹿鼎记》又创作出了一个堂吉诃德般的形象来对先前塑造的江湖进行讽刺。韦小宝本身便是对之前英雄豪杰的反讽。

  韦小宝这个形象虽然不完美,但胜在真实。在这里还要提到一部作品:《阿Q正传》,金庸自己在回忆《鹿鼎记》的时候,也曾多次提到过阿Q与韦小宝形象的关系。他说过:“写这部书时,我经常想起鲁迅的《阿Q正传》所强调的中国人的精神胜利。精神胜利的意念在中国的确相当悠久而普遍,但是却不是中国所独有的。有时走访国外,我也常发现:几乎每个地方的人民都有他们精神胜利的方式。所以我试图从另一角度去探索中国人所特有的一面性格。”同样都是对典型中国人形象的塑造,我认为《鹿鼎记》虽然在深度上不如《阿Q正传》,但作为长篇小说,在广度上还是有所胜过的。

  此外金庸在《鹿鼎记》这本书中也一改了先前的政治正确,在金庸之前的作品中通常都是以汉族政权作为正统出现的。无论是先前的宋政权还是后面的明政权,都将它们放在正统的地位。而这一本书中虽然同样有反清复明的天地会众人,但金庸对于这批人大部分都是采取明褒暗贬的态度。例如即便大敌当前却依旧为了争论谁所拥立的皇帝是正统而内斗,清朝尚未动手,自己便损耗个七七八八了。

  例如韦小宝的师傅陈近南,可以说是《鹿鼎记》中为数不多的正面人物了,金庸早在陈近南出场前就借旁人之口评价他说: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而陈近南出场时更是牌面十足:原本见到谁都谎话连篇的韦小宝竟被他的气势镇住,吓得把自己的底细全抖落出来了。陈近南这个人很像金庸之前小说中郭靖、萧峰这样的大侠,武艺高强又义薄云天。就是这样一个主角般完美的人物,最后却死于自己人之手,让人不得不扼腕叹息。若是将《鹿鼎记》比作《堂吉诃德》,陈近南便是类似于堂吉诃德这样的理想主义者,虽然一生怀抱着反清复明的理想最后却被历史的车轮所碾压,而韦小宝这样现实的桑丘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因此若是读者像阅读金庸先前的小说一样将自己代入反清复明的立场可能会被气个半死。

  实际上这也是历史的现实。我曾听闻这样的说法:若是心脏不好想多活几年的就不要去读南明史了,南明史读起来比晚清史还要让人生气。晚清时候毕竟是社会制度的落后,失败已是大势所趋。南明却完全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因为一些没必要的内耗使得原本一片大好的局面崩盘。这些内斗的人失败自然不值得同情,但那些仁人志士的悲剧命运着实令人惋惜,毕竟满人进关后也没想到仅凭自己的人数、实力能征服偌大一个中华,原本打算抢一票就走的他们也架不住敌人的疯狂白给。

  所以若是抛开原本的正统思想来看《鹿鼎记》的话,会发现金庸所塑造的康熙是一个勤勤恳恳励精图治的贤王形象,比南明这边的统治者不知道高明多少。而即便这样,在书中顾炎武、黄宗羲等人在意识到明朝的王室子弟都靠不住后竟然选择推举韦小宝来当皇帝。虽然他没有文化且贪财好色,但在他们眼里韦小宝就是比康熙适合当皇帝,仅仅因为康熙是个满族人而韦小宝可能是个汉族人罢了。这一段可以看作金庸对这些老儒们的无情讽刺了。

  而鹿鼎记的结尾更是让人耳目一新,前文所说韦小宝可能是个汉族人,说“可能”是因为韦小宝的母亲是个妓女,结局则是韦小宝的母亲在回忆当年怀韦小宝的时候究竟接过哪些客人,最后韦小宝可能是汉人,也可能是满人,还可能是胡人,是西藏的喇嘛也说不定。知道最后也没弄清楚韦小宝究竟是哪族人,金庸正是用这种幽默的笔调对当时一些盲目的民族主义者进行了隐晦的讽刺,同时也是对自己先前一些作品之中所表达出的价值观的讽刺。包含了对先前作品的继承与批判,同时又从另一个方面来对国人的精神进行剖析,这或许就是《鹿鼎记》这本书获得了极高评价的原因吧。

  武侠小说似乎是个很新奇的产物,虽然探讨前身的话《七侠五义》这类侠义小说或许可以归结为一类。但究其本源的话其实还是上世纪由金庸、古龙、梁羽生这三大家所创作的为主,而这几人之前之后都不再有优秀的武侠小说的创作了,因此武侠小说其实是一个时代的产物。若是仔细了解的话,金庸的许多武侠小说最初其实都是在《明报》上面连载的,大获成功之后再编汇成书进行出版。那个时代的很多武侠小说都是如此,因此可以说这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城市居民精神生活匮乏的一种产物。

  并且那时候的武侠小说经三大家的创作,其中的套路、流程基本都已确定下来。而后的创作很难再有心意,甚至可以这么说,纵观现在各类连载小说网上,没有几本书可以跳脱出这武侠小说的三大家们的套路。除却套路被开发完以外,更为重要的是武侠小说中精神内核也被这些名家们发掘得七七八八了。单就金庸的作品而言,其中既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郭靖,亦有笑傲江湖、洒脱自在的令狐冲,既有天生愚笨但运气超群的虚竹,还有生性顽劣、特立独行的杨过,更不用提极具国民性的化身韦小宝了。

  这还但是以主角而言,众多配角们的形象就更鲜明了。因此后世才没有了类似的武侠小说创作,一动笔就多半会落入前人的窠臼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所幸这三位大家已经为后人留下了众多了精神财富,借用周敦颐的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如此便好。

⑩ 中华武侠小说特点及其文化分析

中国武侠和外国的武侠小说在本质上的区别是中国武侠小说注重社会关系的建立,道德水准在特定历史阶段的被认可,而外国武侠小说的内容建立在对帝王的尊重和纯粹力量的对比上。在《史记·刺客列传》(不好意思,我一直将这部分当武侠看)以及我们所知道的《虬髯客》、《大铁锥传》(这两部出自那里我忘记了)还有《七侠五义》等等都比较注重当时的特定历史时期被公众认可的道德准则,这种状况在可能一直延续到了上个世纪5、60年代,从司马麟的武侠小说就可以看出来。外国武侠小说从《奥赛罗》、《三个火枪手》(在以前的我没有看过了)那样的作品来看,大多比较注重力量的对比,纯粹是一种为贵族服务的小说和戏剧,可以认为它们是文字角斗场,但是随着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侦探小说、科幻小说在商业上价值激增在19世纪、20世纪的欧美武侠(甚至于不能叫武侠只能叫侠客小说)小说最具代表性的我看要属《佐罗》了,《佐罗》的受欢迎是因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殖民主义的衰落使得象美国那样的文化逐渐占据了美洲大陆的主流。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世界文化逐渐走向一个多元化发展的局面,东方的文化受到了很多西方文化的影响(《天龙八部》中的萧峰活托托的一个奥赛罗)。西方侦探小说的影响,使得中国的武侠小说的作者逐步将在西方小说中的逻辑推理等人所众知的具有商业价值的因素加入到小说当中(如古龙的《陆小凤》、温瑞安的《四大名捕》),更有甚者看到了由于美苏太空争霸而引发的太空争夺战在商业上的利用价值,在国外他们着重探险,在中国我们着重和外星生物的争夺,或者根本就把战场开辟到太空上去。随着东西方文化的交流,武侠的概念已经很广泛了,特别是中国的武侠的概念。

中国的武侠有三层含义:一是孔武有力,身手敏捷,格斗技术高超;二是在某一特定的道德标准下被广泛接受的道德体现的精华(如郭靖之守襄阳不若文天祥乎?);三是,个人修养达到一个相当高的层次,这比较符合中国近5000年的文化的遗传,这一点在武侠小说中不是以某一个主角体现出来的,而是由一部书中的一个群体体现出来的——个人认为这一点个人认为梁雨生做的很不错——所以中国的武侠是一个广泛的概念。 个人认为广义上讲武侠小说应该包涵所有那些反映通过武技来体现人类潜能的小说,不知大家是否同意。 抽空我会看看有网友所说的那部《狞皇武霸》的,但是就中国的文化含义来说,最孔武有力的人并非是武功最强的人:) 另外,小李飞刀,我一直认为那是暗器:)所以在刀的评论里面我没有考虑他,有句话我很赞同就是“刀的好坏还是在于用刀的人”(燕南天之剑可比倚天、青虹更利乎?)
武学至上境界,乃即武学而超武学之境界,武学与非武学,本性一如之境界。如此境界,无佛家武学,无道家武学,亦无俗家武学,无佛家、道家、俗家分别之相,乃至亦无无分别之相,佛陀所言离一切分别无分别是也,亦可谓真如自性,大道之实性,此为一切武学非武学之源,不可思议,妙不可言之境界也。此不可言说,假而言之,曰武学之无极境界可也。对应于非阴非阳或无剑境界。

此无上妙境自性起用,自体自然生发而分别生出三相,即通常所谓佛家武学、道家武学与俗家武学是也。此三相初生,故尚未分离,分而未分。三相即一相,一相即三相,三而一,一而三,介于无与有之间,武学之太乙境界也。具体而言,九阳真经、九阴真经、独孤九剑[木剑境界(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系统化]即此境界也。九阳真经是佛而非佛:佛,是因为此武学圣典乃从佛学至上大乘禅宗正宗真传达摩祖师所传之无上佛法而化来,故一切佛门武功皆归于九阳真经;非佛,是因为此武学圣典含摄、超越天下一切武学,不止限于佛家武学也。九阴真经乃道而非道:道,乃由于此武学圣典为道家大宗师黄裳由道学渊薮道藏中化来,故一切道家武功皆归于九阴真经;非道,乃由于此武学圣典亦含摄、超越天下一切武学,不止限于道家武学也。独孤九剑则是俗而非俗:俗,是因为此武林绝学乃俗家千古奇人独孤求败以易经为总根源而化来,故一切俗家武功皆归于独孤九剑;非俗,是因为此武林绝学亦含摄、超越天下一切武学,不止限于俗家武学也。故天下一切武功皆以万流归宗之势融汇于以上三大武学,此三大武学又以九九归一之势归于自然无为的绝顶境界。故三大宗师,达摩祖师、黄裳真人和独孤大侠,虽假借佛门武学、道家武学和俗家武学之方便,而实际心中并无佛家、道家和俗家武学之分也。

三大宗师之分别:就最终意义而言,独孤大侠,黄裳真人,达摩祖师三大宗师当究竟无别,皆可称绝顶境界,然细论仍可分出高下:达摩祖师当下直承,纯以自心为源而生无上武学,武学只是明心见性之方便,也就是说, 达摩祖师对武学的境界是本来超越,本来无武;黄裳真人是假借道藏为缘,以自心为因而生至上武学之果,终究有所凭借,故虽最终超越了武学,尚非本来超越之境界,不过极其接近此境界,独孤大侠则经过一生极其艰苦的修习之后,直到最后才超越了武学,踏入武学和人生乃至天道证悟的至上境界,比之于以上两位稍逊一筹.达摩祖师乃无为境界,黄裳真人乃类于无为境界,独孤大侠则是由有为而归于无为的境界.达摩祖师是当下无极,黄裳真人是由太乙而无极,独孤大侠是遍历一切有形而无极[基本上经历了剑道修习过程中的所有阶段,经历最全],不过最终无异,都是体用一如之境界:达摩祖师以真如为体,以博大无边的无量武学为用;黄裳真人九阴真经上卷明大道微妙本体,下卷为破尽天下一切武学之法门;独孤大侠的无剑境界,既是内力的无所施而不可,又是剑招的变化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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