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中没有痛觉的人
我知道,是司马紫烟的《罗刹劫》,有的也叫《俏罗刹》。给你节选一些:
二人惊然回顾,却见无忧仙子笑吟吟地站在他们背后,龙白奴吓得脸色如土,呐然不知所云。
无忧仙子微笑过来,轻轻伸手,在司马瑜怀中将那几茎干草掏了出来,司马瑜也怔住了,竟不知如何是好,也未作任何抗拒,听任她将东西拿去了。
无忧仙子将那几茎细草扬在手中微笑地对司马瑜道:“你相信这老混帐的话?”
司马瑜瞠目无言以答,无忧仙子笑笑又道:“幸亏我来早了一步,否则你可要上他的大当了!”
司马瑜怔了一怔道:“怎么!难道这草是假的不成?”
无忧仙子笑笑道:“假不假我不晓得,我们不妨拿这老家伙来试验一下,假如此草真如他所言,反正他从前已经用过了,再服一点也没有关系!”
说着取了一根小草,递到龙白奴嘴边笑道:“是你自己吃下去,还是我替你塞下!”
龙白奴脸色苍白,额上汗如雨下,两条腿瑟瑟发抖,状极可怜,然而他的嘴咬得更紧紧的,怎么也不肯张开!
无忧仙子信手掴了他一个嘴巴,厉声喝道:“滚吧!若不是我还有用你之处,今天说什么也不会饶你!”
龙白奴抱头鼠窜而逃,司马瑜却弄得莫名其妙,无忧仙子望着哼哼冷笑。
半晌之后,司马瑜忍不住了道:“你们到底在捣什么鬼?”
无忧仙子微愠地道:“你对我这般厌恶,我就是告诉你了,你也未必肯相信!”
司马瑜只得讪然道:“那倒未尽然,那老家伙反复无常,对他的话我自然不会全信,但是我只想知道他的话中有几句是真的!”
无忧微笑一下道:“我来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对你们的话只听了一半,因此还不如由你自己提出问题,我来解答那些是正确的!”
司马瑜深思片刻,本来他想问龙白奴所保留的秘密,可是考虑了一下之后,只是淡然地问道:“你是否对他使用过姹女玄牝神功?那是种怎么样的功夫?”
无忧笑笑道:“姹女玄牝神功是道家素女心法的一种,虽然神效极大,却不是对任何人都能使用的,凭他那块材料也配不上用这种功夫!”
司马瑜连忙问道:“那你是如何使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
无忧大笑道:“他之所以对我那样服从,完全是为着想讨好我,可是我始终没把他看在眼里,像他那种贱骨头,我只要稍微假以词色,就可以叫他失魂落魄,连命都能不要了,还用得着施展姹女玄牝神功吗,然而我这个人也怪,越是那样迁就我的,我越不感兴趣,所以直到现在,尽管他死命巴结,连一点边都没沾上……”
司马瑜听她的话与龙白奴所云简直是背道而驰,一时倒不知道该相信谁,无忧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又笑道:“我知道他对你造了不少谣,更知道这些话很难令你取信,幸好他自己露了狐狸尾巴,拿出了烈阳草!”
司马瑜连忙问道:“烈阳草是什么玩意?”
无忧将手中的那几茎枯草一扬道:“就是这东西,此草长于地极之端,其性最暖,服后能令人鼓动真阳,性欲奇炽,直到精竭,阳枯,他曾经想偷偷地放在我的酒中,却被我发现了,因为他下的剂量不多,只想我受了药性的刺激而去亲近他,其行可诛而其情可恕,所以我才没有惩罚他!”
司马瑜大惊道:“那他拿给我做什么?”
无忧轻笑道:“利用你呀!他知道我对你颇具好感,所以才造了一片假话,骗你服下此草,在这种剂量下,你一定会无法支持,以致脱阳而死……”
司马瑜摇头道:“我死了对他并没有好处!”
无忧轻声笑道:“好处可大了,你药性发作后,一定会找我,而且在强烈的刺激下,要不了多久就会送命了,同时我受了你药性的感染,情欲无法遏制,我师兄是个废人,附近又只有他一个男人,自然而然地会去找他,他不是可以得偿夙愿了呢?”
司马瑜想起龙白奴拚死不肯开口吃下草药的情形,知道这件事必不会虚假,不禁连连摇头,对龙白奴处心的阴险感到无比的骇然,也无比愤怒……
无忧笑着伸手在他额上轻截了一下道:“小鬼!你想想要不是我来得恰如其时,你这条小命还保得住吗?”
司马瑜经她的手指一触,心中立刻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冲动,迷迷糊糊地伸手逮住她的胳臂。
无忧格格荡笑道:“小冤家,刚才背着人把我骂得那么不堪,现在为什么又猴急起来?”
司马瑜只觉心旌神动,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无忧在一连声的妮笑中,将他抱了起来,飞也似地向另一间屋子飘去!
四十四 奇情百变
那是另一间冰室,却被无忧仙子布置得焕然一新,锦幔云床,绣衾玉忱,燃着醉人的甜香,弥漫着溶溶春色!
冰顶上透进来的天光,再穿过一层粉红色的轻纱后,显得特别柔和,氤氲着绮妮的气氛!
无忧自己卸却道装,披着一件半透明的纱衣,解散了满头青丝,象一抹微云,停在浑圆的肩上!
玉肤冰肌,隐约可见,修长的玉腿,细腰,豪乳。
就是一个从不解风情的鲁男子,眼见此情此景,恐怕也难免萌起非非之想,何况司马瑜曾经温柔……
他的神智并未模糊,明明知道自己所对的是一个绝世淫魔,也明明知道自己的情操在受着严重的考验!
然而他不知怎地,竟然无法抑制自己如潮的欲念,一股强烈的冲动在迫使着他扑上去……
无忧却不慌不忙地站在他对面,不时作出一些挑逗的动作,每当司马瑜情急伸臂要擒住她时,她反而格格一笑,轻盈地躲开了!
司马瑜的体内象燃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喉头发出急促的低喘,咕咕哝哝地道:“你……你到底安着什么心?”
无忧哈哈笑道:“不久以前,你还对那老家伙骂我淫贱下流,现在怎么又改了腔呢!我非要蹩蹩你不可,看你能猴急到什么程度!”
司马瑜一声虎吼,身了又扑了上去,无忧仙子嗤地一笑,身躯轻轻一扭,从他的臂下穿了出来,同时还故意地在他腰下微微一触,呀了一声妮笑道:“看你的人倒是很斯文的,怎么另一方面却那么野呢……”
司马瑜双臂抱空,只攫下她身上的轻纱,同时身子收势不住,一直撞到冰壁上。
先是那一碰的痛觉使他微微安定了一点,接着冰壁上寒冷的感觉使人身上的火热也凉了一点。
尤其是无忧仙子最后的一句话,激发了他心中的羞恶之感,嗤嗤几下,将手中的轻纱撕得粉碎!
心神一震,立刻把背紧贴着冰壁,努力抑止那汹涌的欲潮,尽力去摒除冲动的绮念!
无忧仙子现在是整个地赤裸了,活色生香,妙态毕露,在她的想象中,司马瑜应该更会按捺不住了!
可是当她接触司马瑜的神色时,不禁微微一怔,因为这年青人脸上的红潮开始慢慢地减退,眼睛也渐渐恢复清明,不象方才红丝密布的样子了!
司马瑜借着冰壁上清凉的感觉,慢慢地在色欲的刺激中冷静下来,深深为刚才的丑行而感到羞愧!
无忧怔了一下,才轻轻地挨过去柔声道:“来吧!小冤家!你大概是生气了……”
司马瑜神色一正,厉声喝道:“走开!别靠返我!”
无忧又是一怔,讶声道:“你是怎么了?刚刚还热得象一团火,怎么马上又冷得象块冰了呢!”
说着伸出一只手要去摸他的脸,司马瑜却赶快躲开了,他回忆一下先前的情景,就是在额上受了她一戳,才变得心智模糊起来,知道这是她所谓姹女玄牝神功的迷人功夫,怎么样也不肯再让她碰触到了!
无忧见司马瑜居然知道躲避她的触摸,不禁也怔了一下,片刻之后,她才冷笑一声道:“小伙子,看不出你居然还有点道行,竟然在这种关头冷了下来,本仙姑几十年来,制服过的男人何下百余,我倒不相信你真能挺得下去!”
司马瑜的背紧贴在冰壁上,牙关咬得紧紧的,一声也不敢出,无忧省视了一下,立刻发出了端倪,不由得轻轻一笑道:“我道是你真有神道呢,原来是靠着那一块冰壁才变得这么冷静!”
司马瑜见她已经发现了,不由微微吃惊,连忙将两只手都摸在冰壁上,借指上的热力硬抠进去,牢牢地抓住冰壁,生怕被她拉了开去!
无忧微笑道:“小伙子!你别紧张!我要是把你拉出来再使你就范,就算白在风流阵上征斗几十年了!”
说着身躯凑了过去,紧紧地贴在司马瑜胸前,在他身上轻轻地摩擦着!
她身上那特殊的香气,钻进司马瑜的鼻子里,使他刚静下的心头又起了猛烈的跳动!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他隐隐可以感觉到她肉体的压力,尤其是富有弹性的豪乳与撩人的腿……
背后一片冰凛,胸前一团火热,司马瑜夹在冰之际,全身都起了一阵颤抖,可是他仍在咬牙苦掌着!
他很想伸手将她推开,可是他的手指已经被冰壁凝住了,不管他如何用力,总是抽不出来!
无忧的动作更轻狂了,尤其是那两条腿,不住地在他腰下搓揉着,司马瑜只觉得体内象一个点上了引线的炮竹,只差那片刻的时间,就会炸了开来!
在万分的窘急中,他猛地抬起右腿,膝盖直朝无忧的小腹上撞去,同时他的双手,也从冰壁上拔了出来,坚冰撕裂了他的皮肤,可是他顾不得疼痛。鲜血淋漓,猛地掴向无忧的脸上!虽然他已失去了功力,然而在困急中,那一股发自肝内的蛮力也颇为惊人,再者无忧又在疏神未备之际,脸上吃一掌,小腹上也被撞得隐隐作痛?尤其是司马瑜指上的鲜血,洒得她满头满脸都是!
退后几步,先是怔得一怔,继而满脸怒容,目中布满杀机,厉声喝道:“小畜生!你真的在找死了!”
一手扬起正待拍下去,司马瑜却双腿一软,向地上坐下去,盖因他耗尽心力,克制人欲,已经是精力交疲,刚才虽然强制奋发,振作了一下。此刻力气使过了头,连自己的体重都支持不住了!
无忧见他俊美的脸上一片苍白,现得很是憔悴,心中微觉不忍,那掌怎么也拍不下去!
忽而远远地传来一阵异声,尖啸怒吼,隐夹隆隆的闷雷之声,连冰屋也起了一阵微微的震动!
无忧侧耳倾听片刻,才诧然道:“奇怪了,这极中之地,从来都不会下雨,怎么会打雷呢?”
司马瑜一听那声音发之处来自屋后,不觉惊道:“不好!恐怕是那老猾贼在打参仙的主意……”
无忧不信道:“胡说!雪参的元神已被我封闭了起来,而且还有墨带蛟守在那儿,老家伙又不是不知道它的厉害,他有几颗脑袋敢去惹它!”
司马瑜焦急地道:“龙白奴曾经对我说过,他即使得不到雪参,也一定要把它给毁了,不让你们得去……”
无忧倾听片刻,发现事情果然可疑,因为此时大地震动得更厉害了,连整个冰屋都在摇摇欲倒!
沉思片刻后,她忽然也是惊叫道:“不对!这老家伙一定是将地火引发了!”
司马瑜惊道:“此地乃极冰之原,怎会有地火呢……”
无忧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匆匆地披上衣服,就赶到屋外去了,司马瑜挣扎片刻,努力站了起来,也朝屋后的池塘跑去,才一出冰屋,已见满天通红,在蓝色的池水中,冒起一条火柱!
龙白奴则在池旁的岸地上与那条墨带蛟纠缠成一堆,他全身都被蛟身缠死了,双手紧握住蛇头,不使它咬到!
无忧仙子则站在岸旁发呆,司马瑜赶了过去,紧张地问道:“那参仙可曾被它毁了?”
无忧摇头道:“可能还没有,此处一共有三道地火喷口,长年为冰雪所封,我也未曾留意,想不到这贼子会如此丧心病狂,出此下策,目前这地火只被引发一处,雪参的根母在第三个火口上,一时尚无关系,时间久了,那封口的冰层为热力所化,就很难说了!”
司马瑜呆呆地望着那道火柱,见足有七八丈高,自水底涌起,柱上还冒出黑烟,蔚为奇观!口中却继续问道:“这火可有方法能堵住吗?”无忧凝重地摇头道:“此火乃地肺中郁积的热气所火,厉害非凡,连逼近它都很不简单,更谈不上堵塞了!”
二人正在观看说话之际,那决斗中的龙白奴突然一奋余威,生生将墨带蛟的怪头抖断下来,可是他知道此蛇的特性,蛇首虽断,却并未身死,依然可以行动伤人,而且断首与身子一连,马上又能合成一体。
所以仍是不敢放手,再者那颗蛇首脱离身子之后,挣动的力量反而更为强大了!
司马瑜也见过此蛇杀死雪熊时的情景,一时激于对人的信心,忘了他种种该杀之处,反而替他着急起来,由于上一次自己曾经以离火掌功逼退过怪蛇,知道此物最是畏火,连忙叫道:“你还不赶快把它丢到火里去!”
龙白奴已经到了气衰力遏之际,就快握不住了,被司马瑜一言提醒,连忙双手一提,将蛇首对准火柱上掷去!
蛇首跌进火柱之后,立刻被冲上顶端,巨口猛张,獠牙开合,红狺吐个不住,努力想挣脱出来!
可是那火柱也怪,竟象有引力似的,任凭那蛇首如何挣扎,总是摆脱不开,折腾良久,渐渐被火焰炼去了凶威,也慢慢地不能行动了,可是此物仿佛禀性极寒,那道火柱竟然被压低了四五尺!
蛇首越炼越小,火柱也慢慢升高,到火柱再度提升三尺光景,蛇首上的三角眼都闭上了,显见得毁亡在即!
龙白奴虽摆开了蛇噬之危,可是那断蛇的残体仍有丈余长短,裹紧在他身上,粗不过两指,却是坚韧异常,怎么样都扯不开!
无忧朝他厉声喝道:“老杀狗!你不但敢引发地火,而且又毁了我师兄的墨带蛟,等一会我师兄来了,可有你好受的!”
龙白奴一言不发,只是用力去拉扯身上的蛇身,好容易才扯开尺许长,惊而斜里飞来一颗小冰珠,正好击在他的腕骨上,拍的一声,将他的腕骨击得粉碎,龙白奴痛叫一声,紧接他身边也发出一声冷笑,原来长乐真人早已来到了!
无忧惶急地道:“师兄!这怎么办?”
长乐真人神色凝重地道:“先尽量想法子堵堵看,实在不行的话,只有赶紧撤退,假若三火齐喷的话,此地的冰原都会化掉……”
司马瑜却心情一阵猛烈激动,原来长乐真人来的时候,把凌绢与马蕙芷也带来了,而且还解除了她们的禁制使她们都恢复了行动!
对凌绢还不怎么样,对马蕙芷可不同了,他两四目对望着,脸上的表情瞬息千变,竟都不知如何开口!
长乐真人想了一下,突然抓起龙白奴的身子,连同那怪蛇的残体,一拔十余丈,然后向火柱上压下去!
他将龙白奴的身子当着盾牌一般,挡在自己前面,盖住了火头,身子倒立着,虚空往下猛压!
蛇身上特具的阴寒之性,逼住了火势,再加上长乐真人的神力,火柱立刻向下矮去。
其间只苦了龙白奴,他身上被蛇体围着的部分可以不受火炙,其余暴露的部份可就惨了,被烈焰烤得嗤嗤作响,焦臭远闻,痛得他厉声怪叫不已!
凌绢与马蕙芷掩面不忍卒睹,司马瑜则怒声叫道:“他纵然有取死之道,可是也该给他个痛快的,你这样虐待他算是什么意思!还不快将他杀死了……”
长乐真人在空中发出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最好少开口,更少出混主意,刚才你多了一句嘴,毁了我豢养多年的灵蛟,这笔帐还没有算呢!”
司马瑜仍是怒骂不已,长乐真人却不再理他,此刻火柱已被压得只剩丈许高低,力量却大了起来,长乐真人用足全力,始终无法再向下推进,乃出口招呼道:“师妹!上来帮我一手!”
无忧仙子身躯一跃,也象他一样地脚上头下,伸出一只手按在龙白奴身上,合力向下压去!
龙白奴被烈火烧得奄奄一息,形将就死,此时见到他们二人一齐在面前,突地鼓足余力,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这是他全身精力所瘁的最后一击,威力自是不小,长乐与无忧二人又无法伸手抵挡,当场被喷个正着!
无忧首先痛叫一声,飞身向岸上落下,长乐跟着也飘了下来,二人满脸是血,有龙白奴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那道火柱失了压力,骤然喷高,竟然有二十丈左右,龙白奴的身体在上面转了转,接着整个化成飞灰,随着黑烟消散了。
奇怪的是那道火柱,喷了一阵之后,居然渐渐地低了下来,最后竟在水面上翻起一阵波涛,跟着也消灭了!
司马瑜欢声叫道:“好了!好了!火灭了!二位道力通神,居然将这一场韧火消弥下去……”
长乐真人举手抹了一下脸,血迹被擦去了之后,上面有五六个黄豆大的伤痕,那是被龙白奴最后的一口血箭射伤的,过了一下,又开始渗出涔涔的鲜血!目光中流露出森森的寒光!
司马瑜却毫无感觉,仍是兴奋地说道:“这一处地火必定是最小的一股,本来已经差不多了,再经二位神力一压,使得它的火势回激,与总源的通路被阻断了,然后余火一散而尽,只可惜龙白奴死得连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
他正在滔滔不绝地解释原因,突然看见长乐真人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连忙打住话头惊叫道:“你干什么……”
长乐真人冷哼一声道:“小子!你别替老龙抱屈,马上你就要跟他去做伴了!”
司马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长乐真人一掌猛推,司马瑜的身子立刻象线断风筝般向池塘中落下去,水花四溅处,只冒得一冒就不见了!
马蕙芷大惊失色,抢到岸边,只见水面上圈起一道道的涟漪,不禁哭叫道:“大哥……”
无忧也因抢救不及,悻悻然地责问道:“师兄!你怎么把我的人给杀死了?”
长乐真人哼了一声道:“这小子死有余辜,他居然给我一个大当上……”
无忧不解地道:“我们中了老龙的暗算是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他呢?”
长乐怒声道:“不是这会事,是关于玄冰朱莲……”
无忧连忙问道:“怎么!那东西没有效?”
长乐怒冲冲地道:“有个屁的效用,我连用了九天功,不但未见改变,反而受了药性的冲克,几乎连真气都散掉了……”
无忧不信地道:“他说过要经过四十九天才能有效,也许是时间气候都没有到……”
长乐冷笑一声道:“真到了四十九天,恐怕连命都要送在那小子手上,我们所练的功夫本来就是属于阴寒一路,玄冰朱莲的赋性也是极阴,两极相抵,把我身上原有一点的阳和之气都化掉了,若不是我发觉得早,别说是恢复人道了,几乎要不象人了!”
无忧惊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乐顿了一顿,才恨恨地道:“我照着那小子所说的方法练了三天,就发觉不大对劲,可是我还不死心,直到不久以前,我被喷火的声音惊动了,马上想收功赶来看看的,谁知真气竟不能如意收凝,化了许多力气,才勉强把气提了回来,可是我那……”
说到这儿他张口结舌,怎么样也说不下去了。
无忧眼睛瞪得大大的,见他止口不说,忍不住催促道:“到底怎么样了?你怎么偏偏在紧要关头卖关子……”
长乐真人愤然道:“不用说了,反正这小子死得一点都不冤枉,不把他碎尸千段,已是便宜了他……”
无忧想了一下,突然大笑道:“我知道了!你那……可是越缩越小,现在到宫里去当太监可好了……”
长乐真人怒道:“师妹!你不许再拿我取笑!”
无忧见他真的生气了!倒也不敢太撩拨他,用手一抹脸上,微微叹道:“真想不到老龙那杀才临死还坑了我们一下,幸好此地玉獭是现成的,否则要是在脸上留下几个疤,可真要我的命了!”
长乐真人闷声不语,马蕙芷仍在池边哀声痛哭着,凌绢则默默地伴着她,眸子含着两泡清泪!
四十五 群雄毕至
长乐真人对伤感垂泪的两个女子怅然凝望片刻,忽而眼中也流露出一片杀机,再度伸手作势,慢慢地逼近去。
无忧见状知意道:“师兄!你现在要取她们的性命么?”
长乐真人轻哼一声道:“是的!我现在见了女人就恨,尤其是美貌的女子,更是不能放过!”
无忧嗯了一声道:“连我也包括在内?”
长乐真人略顿了一顿,才道:“你当然是例外,多少年来,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虽然我曾经偷偷地爱着你,然而总因为自己无法入道而不敢对你表露,你从外面掳了许多男子来作乐,虽说是为了炼姹女玄牝神功,实际上也是为着需要,我心里明白,对他们嫉妒得很……”
无忧闻言,突也哈哈大笑起来。
长乐不禁一怔,把底下的话顿住不说下去,无忧仙姑笑着道:“师兄!直到今天你才算说了老实话!”
长乐真人的脸色微变道:“其实你应该明白的!”
无忧仙姑大笑:“我当然明白,可是我一定要你当面告诉我,想不到等了几十年,才等到这句话!”
长乐真人轻叹道:“也许是迟了一点……”
无忧摇头道:“不!不迟!多少年来,我也一直把心中的这份感情留给了你,所以我对那些男人毫无所恋,一旦取尽元阳之后,立刻就取他们的性命……”
长乐真人轻喟道:“过去也许是这样的,可是你见了那小子之后,心意就改变了!”
无忧一愕,长乐的手指着冰池,很明显的是指适才坠水的司马瑜而言,片刻之后,她才轻轻地辩解道:“何以见得呢?”
长乐真人有些惆怅地道:“这还用多说吗,你每次见到那小子,眼睛里流露出的光采是从所未有的,对男女之事我虽然很隔膜,可是我明白那就是一种真情……”
无忧望着那一池死水,轻轻一叹道:“这是一件很难理喻的事,好在他已经死了,一切也过去了!”
长乐真人忽发异声道:“师妹!你不会因为我杀了他而恨我吧!”
无忧神色也变得很为奇特,半晌不语。
长乐又追问了一声,她才轻轻地叹道:“这个问题连我自己也无法回答,不久以前,我的确是恨你的,而且恨到了极点,因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样出色的男子了,可是现在我又不恨你了……”她顿了一顿,又道:“因为你流露出闷在心中想说了几十年的话,使我想到这是你第一次为了嫉妒而出手杀人,我的恨就冲淡了!”
长乐真人十分高兴地道:“这么一来我就放心了,师妹,等我把这两个女孩子处决之后,我们就在这个地方终老,永相厮守!”
无忧望着他轻轻一笑道:“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你舍得杀她们吗?”
长乐真人大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心中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地位,真要说起舍不得,也许是你……”
无忧仙姑一怔道:“这话怎讲?”
长乐真人笑笑道:“当初你心中有了那小子,所以才要把这两个女孩子硬塞给我,现在那小子死了,你爱屋及乌,还是想留下她们两条活命,作为对你他最后的一点心意!你以为我还看不出吗?”
无忧轻轻一叹道:“你能答应吗?”
长乐真人摇头道:“不行!你见到她们,心中就永远无法忘怀那小子,我也不知他有什么魔力,竟然会使你这么一个风流老手如此动心!”
无忧长叹一声,背转身来向冰屋走去,语音中带着一种空虚的怅惘道:“随便你吧!我也管不了这么多!”
长乐目送她的背影渐渐走远,才带着一脸冷漠的狰笑道:“我对你们特别成全,允许你们身殉那小子,想来你们一定会甘心乐意的……”
马惠芷脸上泪痕未干,却有着无比的坚决,朗声道:“你说得不错!司马大哥死了,我活着也毫无生趣,不过不要你肮脏的手来沾辱我!”
长乐真人微微一呆道:“那你就自己找个了断吧!”
马惠芷纵身一跳,自行向池中栽去,可是她的身子刚刚接触水面时,池中突然一阵微波,接着伸出一只手来,托着她的脚向上一抬,将她的身子又送回到岸上。
这一突变的事故连准备跟着跳下去的凌绢也被震呆了,忽然煞住身形。
长乐真人更是一惊失色,逐见水花翻滚,冒出一道人影,如云鹤冲霄,拔出水面数丈,再慢慢飘落地上!
马惠芷惊魂略定,认清那道人影后,立时发出一声惊喜交集的高呼:“大哥,您……”
那人长身挺立,气度庄严,正是适才被长乐掌震坠水,公认必死的司马瑜!
长乐真人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司马瑜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使他又不能不相信!
⑵ 金庸小说中武功的独特性有哪些
一、“武”是武侠小说的基本要素,于是很多人便根据这一特点,把“武侠小说”叫做“武打小说”,或者是不屑一顾,或者是进行围追堵截。可见,“武”这个字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但是,很多人对“武”的理解却并不正确。那么,“武”这个字的确切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二、真正的武侠小说,不仅是娱乐性极强的文字游戏,同时也是精妙的文学艺术。金庸的武侠小说就是这样的艺术。它不渲染暴力、血腥的场面,而是相反,它不仅满足了我们无法实现的侠客梦,而且还带给我们许多美的享受。那么,金庸的武侠小说与众不同之处,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呢?
三、在金庸的笔下,还有很多武功唤起的是我们对人体的想像力,它通过武功来对人体极限进行探讨,它使我们产生很多疑问,人能跑多快?能跳多高?能举多重?这种对人体极限的探讨,跟中国古代的武侠小说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与西方的表现方式又有哪些差异?
四、对于人的身体到底向何处发展,金庸在他的武侠小说中,用武打的形式,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和超乎常人的想像。而且,金庸的武打描写是既不重复他人,也不重复自己。甚至,他小说中的人物,会什么样武功,平时使用什么样的兵刃,也像中国古典文学名著《水浒传》中所安排的那样,都是非常严谨的。
五、如果我们去读金庸的武侠小说,不难发现,在金庸的笔下,越是武功高强的人,他越不注重兵刃,越不肯使用兵刃。武功高强的大侠,通常他喜欢用掌。即使使用兵刃,也是用那种装饰性很强的剑,而较少使用那种实用性很强的刀。那么,这反映了什么样的文化现象和历史渊源?
(全文)
朋友们,大家好!在上一讲中,我们探讨了传统武侠小说中的武功问题。我们通过探讨传统武侠小说中的武功,可以发现,正是在现代阶段,武侠小说中对武学的光大,它成为了新派武侠小说,把纸上武学写到登峰造极程度的一个基础。那么这一讲,我们在这个基础之上,着重来探讨以金庸为代表的新派武侠小说中的武功描写。金庸的武侠小说,已经成为二十世纪最有代表性的大众文学之一。那么通过金庸小说中的武打描写,我们看一看,我们到了二十世纪的下半叶,中国文化中对于“武”这个概念的探讨,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尽管金庸的小说可以从方方面面来进入,但是既然它也属于武侠小说,我们不妨也从“武”这个角度来观照一下。但是我们主要讲的,不是说金庸小说写的武打好,还是不好,而是透过“武”来看一看这个概念在中国文化中的丰富的含义。
正因为武侠小说它的一个基本要素是“武”,所以社会上颇有一些人把“武侠小说”叫做“武打小说”。很多中学老师他没收学生的武侠小说,他的理由就是不许看武打的,意思是看这个书,孩子会经常打架。但是在我看来,小孩子打架未必就全是坏事。如果一个民族的小孩子从小都不打架,这个民族必将会灭亡。这不是我耸人听闻,绝不是我耸人听闻。因为一个人人都手无缚鸡之力的民族,她怎么能有生命力呢?它没有生命力。我们看一看,那些我们所尊重的所谓强盛的民族,小孩子从小是随便打架的。但是不要打坏了,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来打架。至于说,看武侠小说会不会影响学习?这个没有经过统计。我们经过考察的是,许许多多的大人物,著名的人物--政治家、科学家、军事家、文艺人才,小的时候都读过武侠小说。
最近刚刚去世的数学大师,陈省身先生,我注意看他的生平,小的时候也是读《封神演义》、《三侠五义》、《说岳全传》,小的时候也是读这些作品的。这些作品极大地开阔了青少年的想像力,他将来哪怕是搞数、理、化的,都一样使他有比较大的成就。之所以社会上那么多人对武侠小说有误解,关键是我们对“武”这个概念有误解,对“武”这个字理解得不正确、不到位。“武”,我们往往想这个字的时候,这个字能不能翻译成外语?我们想一下“武”这个字,如何翻译成外语?其实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因为中国历史太悠久了,中国的文明史太悠久了,很多中国文化的概念,是上古时期形成的。当我们形成这个概念的时候,其他很多文明还没有达到类似的程度,其他很多民族还在树上爬着呢!还没有形成跟我们能相对等的观念。比如说,“武”。
我们很古就有“武”这个字了,古代有个军事家就叫孙武。这个“武”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武”是打架吗?他妈妈、他爸爸给他起个名字叫“孙打架”?他叫孙武是这个意思吗?“武”怎么翻译?是暴力吗?是战争吗?是搏斗吗?都不对,但是似乎又沾点边,似乎好像都有关系。那么我们把“武”这个字拆开,武的结构是什么呢?是两个字,一个是止,一个是戈--停止的“止”,干戈的“戈”,止戈为武。那么把这个字拆开之后,我们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啊!原来“武”,不是说要拿起武器去打别人,而是要止戈--放下武器,放下武器为武。当我们想到这个一层意思的时候,对“武”这个字的理解,就一下子丰富起来。可是是不是说,完全不打架就叫“武”?谁也不打架,把武器都扔了,毁掉,又不绝对是这样。止戈--首先你要有戈,没有戈,你止的什么戈呀?没有武器,你放下什么武器呀?佛家有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没有屠刀,你放什么?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谁也打不过,然后你说,我爱好和平,这不是可笑吗!根本没有实力的人说“爱好和平”,那不是欺人之谈,就是一个懦夫之谈。
所以说,“武”这个字包含两个意义,首先你要有武器,然后你要放下武器。所以说,中国概念中这个“武”字,它本身就包含了战争与和平两个要素,战争与和平同时含在这里面,就它的战争与和平对立统一的关系,已经天然地包含在中国人对武字的理解里,这里面有搏斗,又有停止搏斗。所以正确理解这个概念,是很不容易的。
我们今天讲,今天是一个和平、发展的时代。但是和平发展的时代,是不是让我们把军队都解散,武器都销毁,那样能不能和平发展?和平发展靠什么来保证?如果我们没有人民解放军的万里长城,我们怎么能够和平发展?所以,偏于左和偏于右的理解,都会造成麻烦。那么社会上很多人理解不好武侠小说,就是因为他把“武”简单地想像为暴力、打斗--而也的确社会上有那么一些数量不少的武侠小说,粗制滥造的武侠小说,确实里面充满了无聊的、低级的打斗,成为一种某种意义上的武打教科书。那些书确实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所以那些书是使武侠小说被一些人看不起的真正的原因。
如果有人说,自己不喜欢武侠小说,那是可以理解的。前几年,王朔先生批评金庸小说的时候,他讲的一些道理,对于金庸的小说可能是不合适的。但是对于其他一些武侠小说,它是击中要害的。王朔先生说,那些武侠小说一上来就没有理由地乱打一气,谁跟谁好像都怀着深仇大恨似的,上来没什么道理就乱打一气!我们知道,金庸小说不是这样的。但是确实有一大批小说是那样的,所以对那些小说来讲,王朔先生批评得有道理。
那么为什么武侠迷们普遍地推崇金庸的小说呢?其实,我知道很多读者,只喜欢读金庸的小说,并不喜欢读其他武侠小说,道理何在?也就是金庸的武侠小说,它抓住了“武”的丰富的内涵,它不是把“武”变成一个打架的展示,用一个艺术术语来说,叫“武戏文唱”。金庸就是充分地做到了“武戏文唱”。“武戏文唱”本来是一个京剧术语,京剧里面有武戏,有文戏,那么优秀的作品,多数是文戏。但是武戏里面也一样地出大师,比如说,盖叫天--一样地出大师。那么怎么能够出大师?如果这个武戏,只是在台上折跟头,打把式,这成不了大师的。武戏要文唱,武戏要唱出精神,唱出文化来。从金庸的作品来看,金庸的“武戏文唱”,他就是做到了把武打给艺术化、道德化、观赏化。如果不这样,如果你是反艺术的,不好看的;你是反道德的,不合伦理的,那就不会拥有那么多的,热爱他作品的读者。如果我们今天借助视觉艺术的术语,可以说金庸笔下的武打是具有视觉美的。这一点,不太容易理解。
有人说,打架还有什么视觉美吗?是不是在美化暴力呢?这一点,我们要抛开具体的道德立场来客观地看待。在人的本性中,是有一种要观赏力量,观赏灾难的这样一种潜在的欲望的。比如说,我们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遇到灾难,可是,大家都喜欢看灾难片。灾难片的票房是很高的。美国大片演一个地球毁灭,一艘船沉没,观众非常多,都喜欢看那种非常刺激的、非常风险的影片,为什么?这透露出一种,人性中什么样的奥秘?我们一大帮人坐在一个黑暗的大厅里面,自己很安全,吃着薯条,然后看着银幕上人家在倒霉,在地震,在山崩、海裂,这是一种人的本性。人在他人的灾难中,切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安全感。当那个时刻你意识到,啊!俺是生活在幸福之中的!这是人的一种本性。就跟看灾难,看暴力,本来是合乎人的本能的,但是人要把这个本能,和现实中的道德区别开,你不能在现实生活中,去幸灾乐祸,在现实生活中幸灾乐祸的这种东西呢,应该在艺术中得到化解。而金庸所写的这种视觉美的武打,就是合乎这样的审美规律的。我们很多人在阅读金庸作品中的武打场面时,感受到的不是血腥的暴力,不是那种让人浮躁,让人想打架的那种感觉。没有人读了金庸的小说,想出去跟人家打一架。我没有接触到这样的读者,没有人阅读的时候,会产生生理上的反感。我们如果在现实生活中,看到两个人打架,如果这两个人会功夫的话,也许会打得很好看,但多数打架是不好看的,有的时候看到打架,我们会产生生理上的反感。
如果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打得头破血流,我们会觉得不忍卒睹,特别是女同志会觉得很恶心,绝对不去看它,会本能地捂住眼睛,因为它不美,它会使人生理上恶心。这一点,金庸的小说和其他一些作家的小说,是有区别的。
比如说,古龙也是著名的武侠小说家,但是古龙写武打的时候,有的时候会故意地渲染一些血腥场面,带着血腥之气,这个也未必就是说不对的,这可能有古龙自己的艺术上的考虑,他就是要让你看一看,这一剑是如何刺进去的,鲜血是怎么从喉咙上迸出来的,他也许就要这样写。但是,中国人的传统审美习惯,不习惯这样写。我们看一看中国传统的艺术,中国的电影,中国的电视,每到出现残暴场面的时候,我们是把它省略过去。我们中国人拍电影,比如说,杀头场面,刀举起来,一落,然后下面的场面是省略的,或者银幕一片红,代表人头已经砍下来了,不会让你看见,切切实实地把那个人头割下来,这是合乎中国人审美习惯的。
而其他一些民族的艺术,往往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我小时候,一开始,我们看的都是中国电影,比如说,革命烈士受到敌人严刑拷打,那个皮鞭举起来,落下去,没有看到他落到人的皮肉上面,下面就省略了。后来我看到其他民族的一些影片的时候,一开始感到很震惊,原来电影可以这样拍,就眼看一刀落下去,把人的胳膊切下来,胳膊就掉在地上了。一开始我觉得人家的电影怎么拍的,拍的很真实,一开始我觉得很真实,带着欣赏的态度去看。但是过了一段,就觉得心理上很不舒服,或者说,觉得这个东西很刺激,刺激的结果是使人并不舒服,看了电影之后回去,影响我吃饭、睡觉。这个时候反过来想,原来我们中国人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这样是不好的艺术,或者这样叫做粗糙的艺术,因为它没有更好的招,所以只好用这个血淋淋的场面来刺激人。
比如说,现在一些影视作品。比如说为了表现坏人,坏人打好人,抡起大棒子,抡起大刀、大枪,把这个老百姓打得血肉模糊。那么其实这是在渲染一种暴力的场面。而金庸的小说就不是这样,他不会去仔细描写那个受伤人的那个伤口,那个伤口怎么腐烂,上面爬了多少虫子,不会这样写。他不写那个令人恶心的画面。而这恰恰是符合中国传统审美的。金庸笔下的武打,在很多场合看上去不是武打,而是舞蹈。
武打和舞蹈的区别,比如,我们举一个例子,洪七公和黄蓉在过招的时候,洪七公教黄蓉功夫,两个人打起来,一个老人,白发飘飘;一个少女,青春红颜。两个人闪展、腾挪,紧张地打斗起来。你看上去,好像是武打,其实在你心里唤起的审美效果,那是武打吗?不,那是芭蕾舞--你得到的审美享受,是跟看芭蕾舞一样,那是芭蕾舞中的一场双人舞!
而金庸本人是学过芭蕾舞的,金庸专门去学过芭蕾舞,所以说那个场面你说是打,其实是舞。由这个例子,我们可以想到,金庸笔下许许多多的场面。其实,你看到的都是舞,你看到好像是舞台上,和屏幕上的那种带有艺术规律的人体的动态,你欣赏到的是一种人体动态美,而不是击打美,不是击打到人身上那种痛觉的美,而是一种动态美。还有很多的武功,在金庸笔下唤起的,是我们对人体的想像力。
我在上一讲的时候讲过,武侠小说进入20世纪之后,武打发扬光大,得到格外的突出,而在古代的武侠小说中,没有这一点,刘、关、张也好,李逵、林冲、武松也好,他们的武功都讲得很粗略,没有说过他师父是谁,他学的是那一派的武功,他是从哪个山上下来的,都没有。他们好像原来都生活在我们身边,像宋江,衙门里做一个小官,李逵做一个小劳子,都是政府帮忙的人。或者有的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就是打鱼的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没有讲他们练过什么武功,没有讲谁师父传给他。然后,后来他们自己联合起来造反,就跑到梁山上,所以这个武功描写很简单,没有讲他们一刀一枪怎么练的。为什么会这样?
那么我们就联系到古代社会和现代社会的不同,就能够发现一些原因,因为在古代人对自己的身体是充满自信的,古代人解决很多问题,解决生活中的很多问题,都要靠自己的身体亲自去解决,来了客人你要烧茶嘛,你要自己去劈柴,自己去点火,自己把那个壶放上去,自己把水倒出来,每一个环节都靠自己的身体去解决,而不会现在你“啪”,一摁煤气就着了,没有这事。我们现在这身体越来越没用,身体越来越是一个废物,人的身体到了20世纪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古代的时候,打架要靠人身体来解决,要靠人的身体与人的身体的搏斗来解决,即使你拿着兵刃,还是身体在操纵这个兵刃,所以肉搏是古代解决战斗最直接的方式。所以那个时候,人没觉得这个身体是没用的,人和身体是合一的,我就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就是我。而自从人类的战争,进入了热兵器时代之后,自从我们可以不靠肉体,来干掉对方之后,他就离得很远,按拇手指头一动,“啪”,那人倒下了。这是很奇妙。不管我有劲没劲,他180多斤,我只有80斤,我可以打死他,这事很奇怪,自从这个事出现之后,情况就变了,特别是到了二次大战以后,肉体根本就不用见面,不但不接触,可以不见面就解决问题。坐到办公室里一按电钮,可以毁灭成千上万人的身体,到了这个时候,人的异化就加深了。马克思讲,大规模的工业生产之后,带来了人的异化。但是马克思那时候还没有预见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人可以异化到这样的程度,就是不拿杀害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当做一回事。当我们用自己的一个身体,打败了另一个身体,把他摁在下面的时候,我们会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残酷的场面。可是当你站到了办公室里,毁灭了成千上万人身体的时候,你不觉得这是残酷的,这和玩电脑游戏差不多啊。玩电脑游戏的时候,随便杀了很多“人”,孩子们就觉得很好玩。长大了以后,还是坐在这个办公室里,还是一按鼠标,毁了很多人,他觉得,这不过是数字的增长和减少而已,对身体没有感觉了,不会感到别人流泪,流血,不会感到别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所以到这个时候,人的身体还有什么用!
这是现代人心里边迸发出来的一个问题,身体和生命的关系是什么?我们的生命真的是装在我们的身体里吗?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作为东方文明代表的武侠小说,它就不自觉地展开了,对人的身体极限的探讨。那么在西方,西方是通过体育来探讨,通过奥运会模式来探讨这个问题。
人们为什么对奥运会越来越痴迷,奥运会原来并没有这么疯狂,到了现在这个四年一届的奥运会,牵动着全球的人的心,大家都愿意看奥运会。仔细想,很奇怪的,奥运会很单调、乏味,每次都是那些项目,跑一跑,扔一扔,跳一跳,怎么这么多人去看哪?到底在看什么啊?奥运会它不断地追求打破记录,就使得我们人类对自己的身体,不断地发生悬念。比如说,短跑一百米,到底可以快到几秒?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谁拿金牌的问题,这是对人身体的追问。以前有人说,100米不可能跑进11秒,后来被打破了;人家说,不可能跑进10秒,被打破了……这个记录不断地被打破,人就开始疯了,这人能跑多快?看你到底能跑多快?人到底能干什么?
所以,这里 “极限”的概念就带来了--我们就会问,人能跑多快?能跳多高?能举多重?一个人赤手空拳能够打倒多少人?这都成了问题。而这些问题在武侠小说中,以想像的方式被描写出来,人体能够玩出什么样的花样?这是有深刻的哲理的。比如,有一路科学家预见,说人身体以后越来越没用,说过一百年,人就剩下一个大脑,而细胳膊短腿了,因为胳膊腿没什么用了,身体越来越弱。然后,还有一路科学家预见,正好相反,说由于科技的发展,人可以吃很多药,可以有很多健身的措施,以后人身体会越来越强壮,会比古人身体还好,科学家的意见就是不统一的,这个不统一恰好说明,我们现在处在一个疑问的阶段,我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体将来向何处发展。
回到金庸的小说上来,金庸的武侠中的武打,他所带给我们的想像,是空前的,之所以他小说这么有魅力,在武这个方面,超越了前人。梁羽生先生曾经说过,武侠小说可以没有武,但不能没有侠。梁羽生的这句话,他是要强调侠的重要性。但是,也可能他过于强调侠的重要性了,这个“武”重视得不太够。所以梁羽生先生笔下的武打,读得少了,会觉得很精彩;读得多了,你不免会觉得,有雷同之处,有一些场面似曾相识。所以像古龙等一些作家,就曾经调侃过过,模仿过他的一些写法、套路。而金庸笔下的武打,就像他的小说一样,他不但每一部小说,是绝不雷同的,他笔下的武打都尽量做到不雷同;他笔下的人物,每个人使用什么兵刃,采用什么武功,都不是随便安排的。而是像《水浒传》一样,它直接继承古代最伟大的武侠小说《水浒传》,根据每个人的性格和命运,根据此时此地的情况来安排。
我记得小的时候,读《水浒传》,我读《水浒传》是在举国上下,评《水浒传》的那个时期。那个时候批判《水浒传》,说一部《水浒传》好就好在“投降”。然后就那个时期我是上小学,就把《水浒传》读得滚瓜烂熟,一百单八将人物姓名、外号,使用什么兵刃,都记得非常清楚。那个时候就觉得,兵刃是这个人的一部分,因为在《水浒传》的作者看来,每个人使用什么兵刃,是不能脱离他的性格的,他的打法,和这个人的灵魂是一致的。比如,我们想像李逵,李逵这样一个人,“黑旋风”李逵,他必须使用两把板斧。假如说,李逵不使用这个板斧,他使一柄轻飘飘的宝剑,这就不是李逵了。马上李逵这个形象就垮了,就因为这个兵刃使得不对就垮了。就因为李逵这个形象,所以他两把板斧是离不开的。鲁智深就必须使镔铁禅杖。每个人不能换的。而金庸笔下的武功和兵刃,也几乎都是不可换的。你必须达到这样的程度,才能真正地深入人心。特别是主要人物,他的性格和他使用的武功一起留在了读者的脑海里。比如说,梅超风的武功是什么?“九阴白骨爪”。梅超风因为她这个人的性格是阴冷的,是毒损的,所以她使用这种“九阴白骨爪”的武功,一爪戳下去,人家的脑袋上就出现九个窟窿,她每天晚上弄一些骷髅摆在山顶上,在那里练,戳这些骷髅。所以梅超风这个形象是很恐怖的,武功和她的人格是一致的。
而像洪七公,像郭靖,像萧峰这样堂堂正正的大侠,他所使用的代表性武功,就是“降龙十八掌”,一掌是一掌,排山倒海,以实力为后盾,光明正大。还有一种武功叫“打狗棒”,他如果使用兵刃的话,他使用 “打狗棒”,也是打的是狗,非常朴实的一种武功。萧峰还曾经使用过,最基本的武功,叫“太祖长拳”,是一种武术中的入门的招法。但是它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在高手的使用下,是威力无穷。我们看金庸写这个高手武功,打出来说是如长江大河一般,绵绵不绝。我们看,这不正是一种,中国文化的象征吗!它不讲究那些奇怪的、阴损的东西,而是说无穷的后力,“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样的精神。
我们还不难发现,在金庸的武侠小说中,越是武艺高强的人,他越不肯使用兵刃。最高的大侠喜欢用掌,多数人喜欢用掌,偶尔也用兵刃。用兵刃,一般用剑,剑这种东西是很不实用的。在实战中,比如说,在我们中国古代的军队中,到汉朝的时候,基本上就普及了刀了,军队中一般的士兵都使用的是刀,因为在长期的战争证明,剑是不适用的,剑是一种装饰性的兵刃。我们可以比较一下,古龙和梁羽生,古龙笔下的侠客喜欢用刀;而梁羽生笔下的侠客喜欢用剑。
刀和剑,不仅仅是简单的两种工具的区别,说差不多吧,拿来都能刺,都能砍,都能切。不是这样的。每一种工具,在我们脑海中唤起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比如,古人说:“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他为什么不说“二月春风似菜刀”呢?一说是“菜刀”,这诗就没了。它必须“似剪刀”,工具都是一样的,功能差不多,但是不可换。
刀和剑就代表两种人生境界。剑是什么?剑代表的是一种贵族的境界,一种贵族的风度。古人出门都要佩戴宝剑,佩戴剑不是为了打架,这是一种身份,知识分子出门都要带剑,孔子出门就是戴剑的。知识分子出门戴剑,不是说我今天路上,可能要遇见一场打架,我今天出门跟人家撞车了,我跟他干一场。不是这样,戴剑是代表一种身份,就好像现在的人出门,挟个小皮包,表示自己这里边,有点什么信用卡之类的,挟着,是一种身份。古人戴剑就像我们今天戴表一样的,过几年换一个款式,它是一种装饰物,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刀是适用的,刀代表一种平民精神,代表一种下层社会的人士,对自由的追求。所以剑是名士派头的。比如说,现在有一些知识分子,或者有一些所谓的“中产阶级”,他家的客厅里边挂一把剑,从哪个旅游点买来的,从颐和园买来的,峨嵋山买来的,回家挂在那里。我家屋里也挂一把剑,是我去年跟金庸华山论剑,人家发给我一个纪念品,我也挂在这屋里,表示一种风雅。没有人到我的屋里,看见墙上挂一把剑,会觉得我这人爱打架;警察到我家里来,也不会产生任何怀疑,不会说,这是凶器,我们带走了。但是我的屋里,不能放这样一把大菜刀吧,挂一把菜刀,性质就完全变了。虽然它俩功能差不多。
所以现在有些作家喜欢写剑客,有些作家喜欢写刀客。比如,现在有一个作家叫杨争光,他是电视剧《水浒传》的编剧,他就喜欢写刀客,有一部作品拍了电影,在国际上获了奖,叫《双旗镇刀客》,这个电影是拍得很好的,因为他觉得,刀客是一种更现代的,更自由的精神,而金庸笔下的这个侠客呢,使用的武器是林林种种,多种多样,各有不同的功用,而那些一流的大侠为什么更喜欢赤手空拳,不用兵刃?这就是说明,他们对自己的身体,拥有无穷的自信,不用靠兵刃,靠什么兵刃,打架是以赤手空拳为上,我生长在东北,我从小也接触过很多黑道上的朋友,这些朋友就是打架,以操家伙为不耻,动不动打架就操家伙,这人是被人看不起的。当大哥的打架不能操家伙,操家伙就说明你本事不够。或者两人打架先约好了,拿不拿东西,拿不拿武器,你拿杀猪刀,我拿一把军刺;如果是功夫很高的人,说让对方,说你拿一个棒子,我赤手空拳,你打败了我,我认输。所以说赤手空拳,表明对自己功夫的自信,他们不需要借助外在的力量。其实这里面是包含着,一种儒家的精神的,儒家的“修、齐、治、平”的理想,就是我修养我个人,我自己的内功修养好了,外在的问题自然解决,儒家讲内圣而外王--我内部修养好了之后,你外在的东西,你自然地来迎合我,而不是我去强行地征服你。修心为上,治国、平天下,自然解决。这正是中国文化的核心。先把自己的事搞定了,其他的情况都是无往而不胜,所以这种思想,就最后都能够落实到武打上面。
这一讲就讲到这儿,谢谢大家!
⑶ 古龙创作的武侠小说中有哪些有身体缺陷,却又异于常人
傅红雪是一个悲剧的人,抑或他真的是太可怜了些。他算得上是古龙笔下乃至武侠世界中最悲情的英雄,首先,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残疾大侠”,虽说杨过也是断臂达人,可那毕竟是后天的,而傅红雪,生下来便是一个跛子,不折不扣的癫痫患者。
然而,他并没欧阳明日,花满楼他们那样有着显赫的家世让外人敬仰,他没有挥金如土的财富,没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秘籍,甚至连一把好武器都没有,走在街上,只得到别人异样而嘲笑的眼神。他的肩膀上肩负着血海深仇,而那一段仇恨,让他整整十七年来,过着黑暗无光的复仇日子。
可是,老天爷却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当他为了复仇,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翠浓后,他才发现,仇也不是自己的仇,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被人抱养的小孩,仅仅只是他所谓“母亲”的复仇的工具。
⑷ 真正厉害的人,靠的是本能,还是“反本能”
1/6、本能,还是反本能?
很多人都听过一个寓言:蝎子请青蛙背自己过河,青蛙有点害怕蝎子蜇自己,蝎子说不会的,那样自己也会死。青蛙相信了,可游到一半,蝎子还是蜇了青蛙一下。最后,快要淹死的蝎子很抱歉地对快要被毒死的青蛙说:“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有时候,本能给我们带来的是“明知是坑也要往下跳”的反应:
但更多时候, 本能反应才是你活着看到这篇文章的原因 :
有人总结规律:简单的事听本能的,复杂的事要反本能……
但实际上,如果遇上了一些特别复杂的决策、难以权衡的两难问题,或者决策时间信息量不足的情况, 无论是 历史 上的政治人物,还有现在的商业领袖,都更倾向于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仍然是本能占了上风。
你看,本能对我们的影响,正面和负面都很大,又不是“何时有利何时有弊”那么简单,这就值得我们好好研究了。
2/6、本能是“预付”的生存成本
人类对有危险的东西,本能地感到恐惧,是进化选择的结果。
假设几千万年前,一群类人猿中有两种基因,一部分猿有“恐惧基因”,一部分没有,你觉得哪一部分最有可能是我们的祖先呢?当然是前者,后者很容易去接近那些危险的东西,最后死翘翘,从而没有机会进化成人类。
很多人对“痛觉”这种本能不以为然,但是你想一想,很多癌症早期是没有任何症状的,如果人类进化出“早期癌症痛觉”的本能,是不是可以挽救很多生命?人类没有这个本能,因为大部分癌症是老年病,我们祖先根本活不到那个年纪。
进化永远是朝着最容易活下来的方向,从经济学的角度理解,做任何事都有成本, 一个人要能生存下去,必须使生存的收获大于生存的成本,而本能就是我们的祖先通过进化机制为我们“充值预付”的生存成本。
“要致富,先修路”, 本能的作用就是“道路”等生存的基础建设 ,“一次投资,终身受益”对吃饭穿衣这种大量而简单的行为进行快速决策,降低生存的成本。
事实上,本能可以后天形成,就是我们常说的“刻意练习”,让习得的能力成为一种本能。围棋国手可以蒙上眼睛同时跟十个业余高手下棋,《卖油翁》里用油穿过铜钱的“卖油翁”,“无他, 但手熟尔”,都是把技能变成本能。
降本增效,这是本能趋利避害的一面,但问题在于, 本能的受益者有时并不是“本人”。
3/6、人是基因的容器、
有一本书叫《自私的基因》,作者道金斯是英国的一位生物学家,他提出一个很震撼的观点: 人是基因的容器。
作者认为,包括人在内的所有动物, 大部分行为看似自主决定,其实背后都是被基因操控,实现“让自己的基因遗传下去”的目的。
比如,我们平时都会赞美母爱,认为母爱是最伟大最无私的一种爱,但实际上,母爱是基因创造的一种让自己可以持续复制下去的机制。
当然这里所谓的“目的” ,跟我们平常生活中定义的“主观的目的”不一样, 是指一种机制导致的必然结果 :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愿意生孩子,但对于人类而言,生孩子却是人类基因机制作用的结果。
有心理学家做了一个著名的实验,他们买了一批钱包,装上钱,在照片夹里分别装上婴儿的照片、狗狗的照片、全家福、慈善捐款证明,然后丢在大街上,假装是遗失的。几周后,钱包被返还的统计结果表明:比例最高的就是装着婴儿照片的钱包,占总数的35%。
生孩子是一件纯粹“损已利他”的事,遗传基因想出的“诡计”就是创造出一种“喜欢婴儿、保护婴儿的本能”。
《自私的基因》把我们生活中很常见的现象都归因于基因的生存机制,母爱如此,计划生育也是如此,夫妻忠诚是如此,红杏出墙也是如此,自私是一种自私,利他行为也是一种自私,
书里面有一个叫“亲代投资”的概念,为了把自己的基因遗传下去,动物会倾向于多生,但是生下来之后,母亲却不能够对每一个孩子一视同仁,为了增加基因延续下去的概率,会有选择性的重点“投资”。
中国古代“不孝”和“不肖”这两个词是同义的,“不肖”就是不像我的意思,不像我的那就是我的基因比较少,那就是对我“不孝”。
所以道金斯说“人类是基因的容器”,那么,本能就作为一种生存的机制,其受益的对象不是个体,而物种。
当个体的利益与物种的利益抵触时,很可能本能要牺牲的,是你自己。
4/6、当竞争者拥有同样的本能
一罐可乐含35克蔗糖,相当于9块方糖。9块方糖真的一口气吃下去,要腻死你,然而在可口可乐神秘的配方掩盖下,你只会感到愉悦。
科学家发现,人们在摄入糖分的时候,负责提供快感的多巴胺受体会被激活,给人提供满足感,所以叫“肥宅快乐水”。事实上,大部分食品配方研究的都是如何让你吃更多糖而不发腻。
为什么吃糖是人类的本能呢?因为相对于另两种能量的来源“蛋白质”和“脂肪”而言,获得糖的途径更多,喜欢吃糖的祖先更容易活下来。
那么,糖吃多的产生的 健康 问题呢?对于基因不重要,因为这些病都是中年之后才得的,我们的祖先根本活不到那个年纪。
这就是基因与个体的利益冲突,基因只需要你活下来,活到能把基因遗传给下一代 (所以催婚是父母的本能), 而我们的愿望却是“活得 健康 ,活得精彩”。
这就让现代人每天都在跟自己的本能作战。
大部分人不能长时间专注于某事,因为专注非常消耗能量,人类的祖先最重要的是爆发力,专注并没有太多好处。
但专注力对于现代人却非常重要,这是一个高度分工的年代,只有专注才能利用同样时间,习得更多的技能。
再说“延时满足”,那些为了长远利放弃眼前享受的人,未来往往有更大的出息。
不过,“延时满足”让我们觉得痛苦,因为它也是反本能的。如果我们的祖先拥有这个基因,有肉吃的时候不吃饱,又没有食物储存技术,如果接下来几天没吃的,那就……没有我们了。
为什么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几乎一切都是反本能的呢?
本能是我们在跟自然斗争时“进化”出的能力,可当我们人类已经是这个地球上无敌的存在时,我们竞争对手就变成了“我们的同类”。资源是稀缺的,你追求的,也是别人想要的。
当竞争者拥有同样的本能时,本能就成了竞争中的累赘,成了一种灾难,“反本能”反而成了致胜之道。
比如“从众心理”。工作中,如果大部分人都持某一个观点,你就不太敢发出不同的声音,因为“从众”是本能,我们的祖先生活在充满威胁的环境中,只有跟群体保持一致,才能活下来。
但到了现代 社会 ,人的 社会 性超过了人的自然性,“从众”就变成了一种灾难,大众永远像没头苍蝇一样,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能把希特勒选上台,也能制造一个又一个的股市泡沫。
而投资大师说的“在别人恐惧时贪婪,在别人贪婪时恐惧”,就是赤裸裸的“反本能”了。
可是,让我们再进一步想一想, 如果大家都学会“反本能”,如果“反本能”反而成为本能了,那世界又会是怎样的呢?
5/6、为什么我们活得这么累?
人类一般在15、6岁就性成熟了,此时理性尚未发育健全,做事不考虑后果,所以很容易情不自禁地弄出后代来。这个本能,是基因的“阴谋”。
偏偏到了现代文明,大家觉得这段时间最适合读书学知识,就拼命防止青少年早恋,不惜立法把结婚生子的年龄延迟几年后,可到那时,人的理性已经健全,哪里还肯做生孩子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事儿?
大自然是公平的,反本能让我们得到想要的东西时,也会附赠一个我们不喜欢的东西。
《人类简史》一书中,作者认为:农业生产的效率比狩猎采集高,所以,农耕时代的人口迅速膨胀,从此确立了“地球主角”的地位。 但作为个体而言,从事狩猎采集其实比农业生产更幸福 ,因为狩猎采集消耗的体力成本,远远小于农业生产,也就是不那么累。
其实也可以从 历史 唯物主义“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角度分析:狩猎采集只需要简单的分工,人跟人的关系相对平等;农耕时代需要大规模的 社会 协作,需要克服人与生俱来的散漫、自由的天性,这是一种“反本能”的活动,就要建立一个极权的组织,这样阶级就产生了,奴隶也产生了。
其实,就生活水平而言,奴隶 社会 的奴隶,也比原始 社会 的自由人,活得更好,我们所谓的“悲惨”是指权利地位上的不平等。
但人追求真是“平等”吗?那些造反的农民英雄,成功了就是另一个皇帝,我们追求的不是“平等”,而是“比别人更平等”。
当“反本能”用来对付同类竞争者时,我们要的不是“过得比从前好”,而是“只要我过得比你好,过得比你们都好”——这不是我们虚荣,而是资源有限,阶层不进则退。
人人都“反本能”的高度竞争的 社会 ,其结果就是: 作为群体, 社会 不断进步, 科技 不断发展,人类数量在增长,越来越是地球上无敌的存在;但做为个体,越来越不幸福,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想回归“李子柒”们创造的自然幻境。
今天人类 社会 面对的环境问题、心理 健康 问题、能源危机,甚至贫富分化问题,一定程度上都是“反本能”的现代文明和竞争 社会 带来的问题,所以很多人开始反思“反本能”。
6/6、本文的四个重要观点
金庸小说中武功最高的人是《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慕容博和萧远山潜伏在少林寺,偷学了少林72门绝技,扫地僧却像抓小鸡一样,一手一个,属于灭霸级的存在。为什么他的武功会这么高呢?书中通过他对慕容博和萧远山的规劝,间接给出了答案。
扫地僧对这两人说,每多学一门,就会多一份内伤,这时就需要用佛法来化解。
原来,扫地僧武功高,是因为他的佛法高。
天龙八部是一部佛学色彩很浓的小说,所以,用“佛法化解内伤”不过是金庸的受佛学影响的人生观,但小说家的笔法却是一个很好类比。
在武侠小说的设定中,武功是一种“反本能”,因为他需要你花大量的时间去学习。人家一拳打过来,正常人本能地躲避,学武的人却要反本能,要么提前预测对手的出拳,要么硬挡过去。
佛法却是一种本能,佛家说“万法无常,万法无我”,就是说人无法永远拥有一样东西,所以要放下执念,才能从痛苦中解脱。
而武林就是一个所有人都在“反本能”的世界,内心不知不觉积累了执念,需要佛法来化解。武功越高,你的反本能的能力越强,就越需要用讲本能的佛法去调和。
所以 科技 越发达,人类越需要宗教来获得心灵慰籍 。
让我们回顾一下本文的四个重要观点:
有哲学家说,人类时代是一个悖论。
悖论是指同一命题中隐含着两个对立的结论,通向正确的逻辑中一定隐藏着通向失败的路径, 最好的例子是,人类发明了救命的抗生素的同时,也制造了可以毁灭自己的“超级细菌”。
“本能”和“反本能”就是我们每天都要面对的悖论。我们的每一个决定,无非在是“本能”和“反本能”中选择一个,但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可能被另一个反噬。
这就提醒我们,不要过度榨取资源,不要无限度的提高效率,不要偏执于正确的观点,不要停留在成功的终点,否则就是开头的那个寓言: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⑸ 不痛但能让人生不如死,史上最“温柔”的刑罚是啥
史上最“温柔”的刑法是笑刑。也许有人疑惑了,笑怎么能是一种惩罚呢?怕不是来搞笑的吧?诚然,笑刑不会给人带了身体上的剧烈疼痛,不似腰斩、车裂那般惨不忍睹,但它给了受刑者以最温柔又最难耐的漫长折磨,让人“痒”不欲生,甚至缺氧窒息,在大笑中死去,可谓是荒诞至极。
笑本身是快乐的、幸福的印证,当它化身一种酷刑时,虽说明明是最温柔、最无肉体疼痛的刑罚,但对受刑者来说却是最为漫长无望、最生不如死的。这就是笑刑,一种史上最“温柔”的刑罚。
⑹ 金庸的武侠小说里说:人练武功练多了。浑身会疼痛。真的吗
运动量过大,导致人体乳酸分泌过多,就会引起全身肌肉酸痛。这个应该就是人练武过度,导致浑身疼痛的原因。
⑺ 铁砂掌的武功是真的存在吗
我觉得是真的存在的。所谓的铁砂掌其实就是自己练功夫的时候用手在烧红的沙子中来回搅拌,就是快速的把手伸进去然后抽出来是没什么事的。时间长了就可以在手上练出很厚的一层死肉,在用手打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不疼了。每天那样练自己的力气也就上去了而且手掌也粗糙了很多,一般的人和他对拳的话肯定会觉得他的手特别硬,有力气。
我以前觉得电视上很多功夫就是用来骗小孩子的,都是普通人哪有那么厉害的功夫啊。但是到后来你不得不相信大千世界能人辈出,我见过很多那种用手就直接可以把砖头拍碎的人。我以前还觉得那种缩骨功和用喉咙顶钢筋不存在的呢,但是后来我真的发现我错了。
我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在家村里突然广播什么晚上有几个和尚在学校表演,少林寺里要收人,看看有没有谁想去学功夫的。我开始就以为这肯定是骗人的呀,那有什么少林寺的武功啊,可是那天晚上真的打了脸,那些和尚们很有本事。
一个大胖子竟然可以从一个小钢圈里边钻过去,那个钢圈估计当时我都过不去的。还有一个更离谱,直接用钢筋顶住自己的喉咙,然后另一头特意让我们村里除了几个男人,用木头顶住,我害怕那个钢筋直接从那和尚喉咙里顶穿了给他,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个和尚真的可以用喉咙把钢筋顶弯,我们还特意去看了看那个钢筋是真的。
很多时候你不得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会功夫的人,铁砂掌肯定也是存在的。
⑻ 武侠小说里的点穴是真的吗
点穴是真的,但长时间不能使人不能动,是假的; 在医学上,点穴是使人哪个部位处于一种麻痹状态,气血不能正常流通,但过一两个小时气血流通过自然就能动了;就如同我们盘腿而坐,长时间不动,过了好久,突然起来活动,会感动自己的腿发麻,不能听从自己的本能的意愿,是一样的道理的;而武侠中的长时间不能动是为了渲染演技气氛;
⑼ 有哪些武侠小说的人物,经历非常凄惨
在武侠小说中,有很多悲情人物,简直是从出生一直悲惨到死去,在小编印象中,有两个角色,小编一直看过就会流眼泪,一个就是悲情英雄乔峰,另一个就是悲情道姑李莫愁,其中最让小编感到悲惨的两个片段,就是乔峰亲手埋葬被自己亲手打死的爱妻阿朱时,那个场面让小编每看一次都会哭一次;而李莫愁,因为受到感情欺骗,而发誓要杀掉天下所有坏男人,最后被黄蓉等众高手围剿,自己跳入火场,在大火中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每次看,小编都会掉眼泪。
其实,武侠剧中,难免会有一些悲情人物,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物的存在,才会让故事更加饱满,剧情更加跌宕,更能引人入胜。
⑽ 明明拳头打人更疼,为何武侠小说里更多的都是掌法
武侠小说中大多数出现的都是掌法,拳法并不多,因为掌法在攻击的速度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更容易给人造成内伤,拳法会对人的表皮造成更大的伤害,但是他的持久性伤害不如掌法。
一寸长一寸强,这句话放在古代放在现代的战斗之中都是适用的使用,长法和拳法虽然没有产生太大的距离变化,我们的手臂是一样的,但是长法却有了更多的思维空间,因为它可以通过旋转的方式,通过曲回的方式增加发力的空间,但是拳头就是直来直去,需要有更强大的身体素质去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