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视角的古代小说
❶ 叙述者全知的相关作家和代表作品
巴尔扎克、菲尔丁、萨克雷、狄更斯、哈代、陀斯安耶夫斯基、托尔斯泰等现实主义作家都使用过叙述者全知视角进行小说创作。
我国也有很多作家青睐过这种写作视角,比如鲁迅的《示众》、《肥皂》,汪曾祺的短篇小说《陈小手》等。张爱玲更是在许多作品中,都使用全知视角进行创作。
❷ 红楼梦第六七回 作者叙述的视角有何不同
《红楼梦》采用了流动视角,从全知到限知,又由限知到全知使观察者的角度在不同人物之间进行转换,取得了形神兼备的效果。从而增强了作品的叙事张力和审美效果。作品通过恰当调节作者与叙事者的距离、精心安排视角的流动和巧妙运用双重复合视角,使人物性格更加突出、叙事结构更加巧妙。
一.《红楼梦》中的全知视角叙事
中国古典小说特别是古典白话小说的叙事大都采用全知视角,作者以说书人的口吻讲述故事,而说书人虽不是故事中的人物,也并不参加故事的全过程,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以洞察一切。《红楼梦》的叙述者是石头,就是一个全知全能的叙述者,作者选择全知的叙事视角是与它所叙述的对象相适应的。《红楼梦》描写的是一个封建家族的兴衰的历史,这个家族 的内外有非常复杂的社会联系,从皇公贵族到男仆丫环,上下不下数百人,可以说是当时封建社会的一个缩影,因此,就它反映生活的广度和时间的夸度来说,都不可能是现实中某一个实在的人所能感知了解和经历的。而《红楼梦》采用石头的全知视角,在审美上的新创造更突 出地表现在人物性格的塑造上,特别是人物的心理描写方面。全知的视角运用,不仅可以充分地描述人物的外在活动,而且由于叙述人能自由地出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深入到 人物的内心活动,人物内心最隐蔽的思想感情和心理活动都能被揭示出来。我们先来看 看第二十九回是怎样运用全知视角叙述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心理活动的。
原来那宝玉自幼生成有一种下流痴病,况从幼时和黛玉耳鬓厮磨,心情相对;及如今稍明时事,又看了那些邪书僻传,凡远亲近友之家所见的那些闺英闱秀,皆未有稍及林黛玉者,所以早存了一段心事,只不好说出来,故每每或喜或怒,变尽法子暗中试探。那林黛玉偏生也是个有些痴病的,也每用假情试探。因你也将真心真意隐瞒起来,只用假意,我也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如此两假相逢终有一真。其间琐琐碎碎,难保不有口角之争。即如此刻,宝玉的内心想的是:“别人不知我的心,还有可恕,难道你就不想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你不能为我烦恼,反来以这话奚落堵我。可见我心里一 时一刻白有你!你竟心里没我。”心里这意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那林黛玉心里想着 :“你心里自然有我,虽有‘金玉相对’之说,你岂是重这邪说不重我的。我便时常提 这‘金玉’,你只管了然自若无闻的,方见得是待我重,而毫无此心了。如何我只一提 ‘金玉’的事,你就着急,可知你心里时时有‘金玉’,见我一提,你又怕我多心,故意着急,安心哄我。”……
《红楼梦》中贾宝玉和林黛玉相互猜疑,相互试探的篇幅比较多,但它都有一个前提,就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的想法。如果彼此都知道对方真实的想法,也就没有了真真假假琐琐碎碎的赌气和口角了。既然林黛玉和贾宝玉彼此都不知道,叙述者何以知之,作者就必须设定虚拟叙述者石头是一个全知的叙述人,也就是说只有运用全知的视角,才能深入到人物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心理,从叙述艺术的角度看,作者对人物的无知和叙 述人的全知之间的巧妙处理,常常是《红楼梦》这一类心理描写的魅力所在。
二.全知中的限知视角
《红楼梦》在叙事视角方面的大量突破及叙事技巧的广泛运用顺应了小说发展的趋势:视点由单纯到复杂,全知叙述者融入有限视点,作者通过不断变换叙述者的视点、口吻,给读者以更多的参与空间。《红楼梦》冲破了传统小说全知视角一统天下的局面,用视点的变化来丰富叙述技巧,加强故事传播的亲切感和真实感,让读者从多重视点接受故事,从而获得较多的审美感受。《红楼梦》各回中,人物视角较为典型的,有第三回林黛玉进贾府,第六回刘姥姥一进荣国府,第七回周瑞家的送宫花,以及第六十七回中袭人看望王熙凤等段落。视角的交织使得被观察的对象得到了多角度、多侧面、多层次、立体化的呈现,这就是脂砚斋所说的“效染”:而对同一对象,不同的观察视角又反衬出观察者不同的个性、立场。以宝玉为例,在第三回中,我们首先看到王夫人向黛玉介绍宝玉:
但我最不放心的是一件:我有一个草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
接着又展示了黛玉眼中的宝玉: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镇视而有情。……
最后,叙述者又引入“后人”(实为世人)批点宝玉的两首《西江月》词: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
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绒垮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短短篇幅之中,展示了慈母、情人、世人眼中迥然不同的宝玉,而叙述者自己却不置一辞,把评判的权力留给了读者。
刘姥姥三进荣国府,作者又在全知叙事之中,融人了刘姥姥的限知视角,从一个来自社会底层的普通劳动妇女的角度来描绘这个“钟鸣鼎食之家”的奢华生活。其中有一段叙述尤为生动: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大有似乎打萝拒筛面的一般,不免东瞧西望的。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底下又附着一个秤蛇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用呢?”正呆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磐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
这里对于挂钟的描写,我们今人大可把它当作作者“陌生化”的笔法,而在当时却不能这么认为。因为挂钟是当时富贵之家才有的东西,寻常百姓根本见不到。作家灵活地借用刘姥姥的村妇之眼,用“打箩柜筛面”、“匣子”、“秤花”等农家常见之物来表现其感受,既使作品更加真实,又让人物性格更加鲜明。
作为中国叙事文学的经典之作,((红楼梦》的叙事艺术犹如一座无尽的宝藏还有待我们去挖掘。关于《红楼梦》的叙事艺术,除上述视角艺术之外,尚有许多值得关注之处,比如关于意象叙事和评点家的理论形态问题等,都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叙事经验。
三、结语
《红楼梦》是以整体上的外部全知视角统合着局部的人物内部限知视角。它的叙事艺术成就还不仅仅表现在全知视角的成功运用,更重要的还在于曹雪芹巧妙地在全知叙述人的全知视角中,溶入了参与叙述人的限知视角,对叙述方式进行了创造性的艺术处理。《红楼梦》不仅实现了叙述者的多元化,而且将全知、限制、客观叙事完美地结合了在一起。应该说,这是作者将所叙述的人当成主体的、活生生的人,把对象视为完满的世界,把读者视为创作者、阐释者而非简单的接受者的结果
❸ 三国演义采用什么叙述手法
三国演义采用的顺序,平铺直叙,罗贯中写《三国演义》,即以小说为目的,人们对其的评论便应该从文学角度出发,决然不会在历史问题上挑剔。
东汉末年,山河动荡,刘汉王朝气数将尽。内有十常侍颠倒黑白,祸乱朝纲。外有张氏兄弟高呼“苍天已死,黄巾当立”的口号,掀起浩大的农民起义。一时间狼烟四起,刘家朝廷宛如大厦将倾,岌岌可危。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曹操(鲍国安 饰)、公孙瓒、袁术、袁绍、吕布(张光北 饰)、刘备、孙策、关羽、张飞、诸葛亮(唐国强 饰)等各路豪杰不断涌现,从群雄逐鹿到赤壁之战,从魏蜀吴三国鼎立到三分归一统,波澜壮阔的三国时代的大幕缓缓拉开……本片根据中国古典名著《三国演义》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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❹ 罗贯中写三国演义采取了什么叙事方式
罗贯中写《三国演义》,即以小说为目的,人们对其的评论便应该从文学角度出发,决然不会在历史问题上挑剔。
虚虚实实已经无关紧要了。
那是什么写作手法呢?
1:以正史为骨架,民间流传的故事为血肉写成
2:《三国》叙述模式并非严格统一,,其大致有两种叙事方式:即类似于史传文本(受历史事实影响部分)的叙事和类似于话本文本(受民间艺术影响部分)的叙事,相对应的主要手法分别第一人称全知叙事和第三人称限知叙事;叙事时间上大致是按照历史事件的发展的连贯叙述;叙事结构上也基本按照情节展开,正如中国现代著名学者陈平原所指出:“中国古代小说在叙事时间上基本采用连贯叙述,在叙事角度上基本采用全知视角,在叙事结构上基本以情节为结构中心。”(陈平原.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陈平原小说史论集》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 1997.256〕
《三国》(主要受民间艺术影响的蜀国部分)已经有了大量直接心理描写,经常使用悬念(诸葛亮的“锦囊妙计”)以造成一种神秘和传奇色彩,也有了大量的虚构情节。
《三国》引入了三国时代人物的许多诗文,如孔明的《隆中对》、前后《出师表》、曹操《短歌行》、曹植的《铜雀台赋》等;大量采用魏晋笔记小说中材料等穿插文中。这样的作用是一方面可以作为佐证或者说明观点,加深读者印象;另一方面是有利于文章篇章布局的展开。
❺ 小说叙述的详细内容
(一) 叙述视角
小说是叙事文学的一种,作家进行创作,选择最佳角度进行叙述是至关重要的。叙述视角的选择和确定,不单是个技巧问题、艺术形式问题,它与作品的内容和作家为表现这一内容所采取的整体构思都密切相关。小说的叙述视角就是根据作家主观意图所确定的叙述主体及所选择的反映生活的观察点和立足点。
(二) 视角与人称的关系
谈到视角就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人称,视角的确定和人称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以至于当前的小说理论中常把叙述视角与叙述人称混为一谈。实际上视角与人称相关而不相等。比如说叙述口吻一般为第三人称,但第三人称却不是一种固定的视角,即使在同一部小说中,第三人称仍然可能由许多叙述视角来承担。有的作品为了具有可信性和亲切感使用了第一人称,如日记体、书信体等。在这种作品里,叙述视角便是固定的第一人称。但在当代的许多小说中,第一人称却不是一个固定的视角,如在韩少功的《归去来》、苏童的《故事:外乡人父子》中,“我”的角度就至少有两个。
(三) 叙述视角的分类和人称
叙述视角的分类有许多种,这里采用从视域的限制分类,叙述视角大致可以分为三种,即:全知叙述、限制叙述、纯客观叙述。
在全知叙述中,叙述者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有权利知道并说出书中任何一个人物都不可能知道的秘密,所以这种视角又被称为“全知全能叙述”。这里的第一人称“我”是隐含的作者,不在作品的情节中出现,作品中通常出现的是作者描绘的对象,是第三人称;限制叙述这种视角的特点是:叙述者知道的和人物知道的一样多,人物不知道的事,叙述者无权叙述,叙述者可以是几个人轮流充当,限制叙述作者可以用第一人称的姿态出现,也可以不直接出现而比较客观地以第三人称去观察和叙述;纯客观叙述中,叙述者只描写人物所看到和听到的,不作主观评价,也不分析人物的心理,这里的作者也不在作品中出现,更加“隐含”,作品中常出现的人称是第三人称,仍是作者描写和叙述的对象。
在以上三种视角中都没有涉及第二人称。现在国内外都有用第二人称写作的小说,如阿拉贡的小说中有这样一段:“他在路中碰见罗曼,问他昨天为什么不告而别。罗曼耸耸肩,脚步不停地走过去了。这家伙在生我的气呢,喂,你这小子可真———他立刻又止住了话,觉得没有必要解释,便望着罗曼的背影,轻轻地吹了声口哨,径直去车间上工去了。”这是第三人称他与罗曼对话中出现的第二人称,指的是罗曼。第二人称出现在小说中充当叙述人是很别拗的,所以这种视角极少被作家采用。
二、视角的选择与作家的艺术构思
视角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作品的成败。上述三种叙述视角各有利弊,作者在选择视角时要根据作品的内容和整体艺术构思慎重行事,以扬长避短,使视角最大限度地发挥其作用。下面是对这种视角的特色所作的分析:
(一) 全知视角便于展现广阔的生活场景和社会画面,自由剖析众多人物心理,其弊端是这种无所不知的叙述的可信性值得怀疑。如韩吉尼亚·沃尔芙《到灯塔去》一书中对拉姆齐太太的年岁和外表是这样描写的:“她叹了口气,年过半百了,也许她会把事情料理得更好———她丈夫、钱、还有他的书。”这种深入到人物内心世界的描写剖析其可信性的确是值得怀疑的。中外古代小说采用这种叙述视角的很多,如三言、二拍、《天方夜潭》。在五·四新文学小说中,为了避免这种叙述的缺陷,或以史实为本构思小说,或者插入社会流行的名人轶事,或者引进报纸刊载的新闻、报告,或者用购买书籍、拾到笔记等引出故事,目的都是为了借以增加小说的可信性和“权威性”。
这种视角也不时用来作其它视角跳跃、转换、交迭过程的中介,起调节作用。愈是限制视角变化多端,就愈需要全知视角去光照、去统帅,由此可显示作家刻画人物和驾驭题材的艺术才能。梁启超先生曾说全知叙述便于叙述“一种社会之历史”。由于它的这一特点,所以宏大的作品一般都采用这种全知叙述。托尔斯泰便在作品中以这种视角去叙述俄罗斯当时的社会状况。无怪乎列宁称他是“俄国革命的一面镜子”。他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反映的社会面都是非常宏大的,这样宏观的观察和揭示是非全知视角而莫属的。正如张德林在《“视角”的艺术》中所说:“一部小说的各个组成部分犹如交响乐队中的各个成员,而‘全知全能’的作家便是这个交响乐队的总指挥,没有他任何美妙动听的乐曲都演奏不出来。”这里所言“全知全能的作家”也就是全知视角。
(二) 限制叙述中只允许视角人物行使全知权利,作者无权超越视角人物的视野。由于这种局限,对于这种视角的选择是特别能体现作者的艺术才华的。鲁迅在《孔乙己》中选择了小伙计作为限制视角就颇具匠心。这个小伙计年龄小、阅历浅、不谙世事,带几分稚气。他所看出的孔乙己的真实度比其它人都准确得多。这个封建科举制度培养出来的没落人,尽管他是那么迂腐无能,不能自食其力,但他的本性却是善良的。在他的可鄙可笑的言行中,不时流露出一些人性的感情,自有其可怜和可爱的一面。别人鄙薄孔乙己而小伙计对他的悲惨结局则至少是同情的。这才是鲁迅描绘孔乙己的真实意图。如果选择掌柜、酒客或者其它任何人来作为叙述视角的话,效果便截然不同。可见作家的艺术构思和人物视角的选择两者的关系是多么密切。
如果作者发现一个视角无法完善地表现观察对象时,可以选择两个、三个视角,从不同角度叙述事件进程。在《红与黑》中,司汤达不时变换叙述视角来丰富于连的形象:在德·瑞纳夫人眼中,于连是单纯可怜的;而在德·拉眼中,他则是成熟潇洒的。于连在众多视角的观察中,复杂丰富的形象便体现出来了。鲁迅的《离婚》上半截着重表现乡人的同情和爱姑父亲的隐忧,自然以庄木三为视角较合适,下半截直接描写冲突的双方,则转为以爱姑为视角。两种视角获得两个截然不同的场面和印象,并体现两种表面不同但实质很相近的心态,使离婚这一事件得到立体的表现。台静农的《拜堂》干脆分为三个自然段,第一段以汪二为视角,第二段以汪大嫂为视角,第三段以汪二的爹为视角,从三个不同的视角表现大嫂改嫁二姑这一事件在三个家人心上投下的阴影。随着作家们创作技巧的日趋娴熟,这种视角的优势也明显起来。这种优势是具有可信性和较强的说服力,缺点也当然不可避免地存在,即视角受到严格限制,不可越雷池一步。否则这种可信性便消失了。所以许多作者在选择这种视角时,常借助于叙述人物与他人通信、读报、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来扩大叙述视野,从而增加小说容量。
限制叙述中有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之分。
第一人称限制叙述又称为自由视角。这种叙述视角不仅具有可信性而且也易在全篇小说中统一。采用这种叙述视角,应从“我”出发,一以贯之,不得任意变换。凡是“我”没有出场的地方和没看到的东西都无法写。即使在场除“我”以外的人物的内心活动,也不能直接写,他们的内心世界只能通过各自的表情、神态和语言,取得外在形式,并由“我”之所感加以间接烘托(如上文提到的《孔乙己》)。这也是它的局限性。所以那种规模宏大、人物众多、线索纷繁的小说,一般不宜采用第一人称。这种视角的益处是直抒胸怀,侃侃而谈,行文活泼自由,这些方面比其它视角的叙述方便得多。结构上,因为叙述主体始终是“我”,线索比较单纯集中,由“我”来穿针引线,情节的推进场面的转换也较自由。这种视角便于把叙述、描绘与抒情、议论揉合起来,也便于剖析叙述者“我”的内心世界,所以在日记体、自传体和忏悔型小说中常见。如舍伍德·安德林的《我真傻》的开头一段:“这件事曾给我以巨大的震动,其强烈程度是我从未经过的。而且,这全是因为我当时太傻了。就是现在有些时候,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时,都恨得要哭、要诅咒自己,或是狠踢自己一顿。也许即便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因为讲出了它而使我看来是可鄙的,那我还是会从中得到一种满足。”丁玲的代表作《莎菲女士日记》中有这样一段:“我想也许我是发狂了!假使是真发狂,我倒愿意。我想,能够得到那地步,我总可以不会再感这人生的麻烦了吧……”。卢梭的《忏悔录》也属此类。
第三人称叙述,相对于第一人称来说较客观些。局限在于,叙述者不自觉的“越位”———在严格的第三人称限制叙述中,夹入一两段全知叙述。最常见的破绽是作者既选择甲作为视角人物又突然跳出来分析乙的内心活动,破坏了视角的统一,如叶圣陶的《病夫》、张资平的《植树节》。这种情况在我国五·四时期白话小说刚兴起时常见。在80年代后这种视角得到了成功的运用,但是与传统的用法又有不同。这个“他”已不再是语法教材中那冷漠中性的第三人称,而是带有了作者主观情感和评价的。如苏童的《仪式的完成》、《离婚指南》中“他”的视角,刘震云的《一地鸡毛》、《单位》中“小妹”的视角里都不难看出作者的审美意向和感情色彩。
(三) 纯客观叙述中,作者不但不作主观评价,而且不分析任何人物心理,只是冷静地记录人物的言论,描写人物的外部动作,其它的则让读者自己理解品味。这种纯客观叙述方式比限制叙述更易产生真实可信感,正如刘半农所说的“写来不著形迹,其妙处全在字句之外。”在两次大战期间有达奇尔·哈梅特的小说和海明威的小说运用这种叙述(如《杀人者》和《失去的天堂》)。19世纪的许多严肃小说家也使用这种手法,如巴尔扎克的《驴皮记》、《当代史内幕》等。在《邦斯舅舅》中主人公长时间地被当作一个身份可疑的陌生人来描写和跟踪,叙述者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客观而冷静地述说;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中出租马车那一段也用了这种方法。但是这种叙述角度的难度也大,作者更易在此法中捉襟见肘地插入自己的主观思想。不过处理得好的作家,即使带些主观色彩,读者也不易察觉。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中,苔丝第一次见到亚力时,作者是这样描述的:“他差不多是黑胸膛儿,两片厚嘴唇,虽然红而光滑,样子却不好,其实他不过二十三、四岁,但嘴上却早留了两撇黑胡子,胡子修剪得很整齐,尖儿朝上撅着。虽然他全身的轮廓带着一些粗犷的神气,但是他脸上和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里,却含着一种特殊的力量。”这里的描写虽然是苔丝站在那里的观察,却显然加入了作者本人的主观感受。
在中国五·四作家中真正掌握纯客观叙述技巧的,大概只有鲁迅和凌叔华,鲁迅的《示众》、《彷徨》便是纯客观叙述的代表,所谓“冷静”、“白描”、“穿插”都可以从中找到解释。《肥皂》的“无一贬词,而情伪毕露”,更是纯客观叙述的绝好典范。80年代以后也有一些作家在这种叙述中作过尝试并取得了成功,如苏童的《妻妾成群》是从颂莲的视角来客观地打量陈府上下的一切,而作者却隐退了。
这里所说的纯客观叙述是相对而言,因为文学作为作者的一种主观创造,不可避免地多少都会打上作者的主观思想烙印。
三、视角的转换、交叉和作品的艺术容量
最早发现作品中多视角也称“复调”的是巴赫金,他在研究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作品时,说:“这些声调互不相让、互相争吵,作者的声音只能成为其中的一种声音,并和作品中的人物的声音发生争吵,作品中的人物也互相争吵。”正如《罪与罚》这部作品中所有的人物都有一套自圆其说的观点,准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也没有一个明晰的结局,作者也无法作结论。
当然,作为不同的叙述视角,全知视角、限制视角和纯客观叙述视角三者之间绝非孤立无援、互相排斥。恰恰相反,它们经常是互相渗透、复合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的。特别是随着小说艺术的不断发展,由作家安排的有头有尾、单纯单线发展的封闭式故事情节逐渐减少了,以揭示人物内心世界为主要内容,强化人物的主观内向性,在艺术形式上追求开放性、多元化,对传统艺术手法的大胆突破已在不断尝试中,并已成为势不可当的潮流。在叙述视角上表现为由单纯的叙述视角向丰富多彩、灵活多变的视角转化,由以全知视角为主、作者统领全局向视角交叉、多声部的“复调”小说转化。这是小说艺术走向成熟期的标志。
视角的选择转换可以起到深化主题的重要作用,也可以增加作品的艺术容量。古典作品中其实已经作过这样的尝试。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装》就是用这种方法开掘了作品的思想内涵。皇帝穿着举世无双的华贵新装,大摇大摆地走在游行队伍里,大街上围观的人一个个赞不绝口。这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小孩,指着皇帝说:“他光着身子,没有穿衣服!”转换一个叙述视角,让天真无邪的孩子出来说一句真话,这画龙点睛之笔起到了妙用,一下子把皇帝的宠臣、显贵以及围观的群众那种虚伪、做作、爱说假话的嘴脸暴露无遗了。《红楼梦》第三回,黛玉进贾府,这一回出场的人物众多,要写好这个大场面,确实困难,弄得不好容易顾此失彼。曹雪芹在此运用了转换叙述视角的方法,用人物之间的相互观察来刻划人物的外貌特征。贾母及贾府中的重要人物是通过林黛玉的眼睛和心理感受来写的,而黛玉的外貌和风度则通过王熙凤、贾宝玉和众人的眼睛来观察的,这样每个人物的肖像就都具备着一定的客观特征,又融铸着叙述主体的感情烙印,成为主客观统一的有机整体,写得非常成功。
中国80年代后小说的复调就更加复杂,它已不单是某一种视角的选择贯穿始终,而是多方位多视角的叙述。靳凡的《公开的情书》和汪浙成、温小钰的《土壤》都采用了三元视角,谌容的《人到中年》、高行键的《有只鸽子叫红唇儿》、韦君宜的《洗礼》、张承志的《北方的河》这一批作品中都设置了两个以上的视角。这些作品的多元视角复合交错,始终处于流动变化的状态。而在《冈底斯的诱惑》中还出现了作者与叙述者分裂的情况,作者马原直接进入小说成为叙述对象,有时他是叙述者马原,有时是被写进小说成为叙述对象的马原,还有时借助于两个虚构出来的人物———姚亮和陆高作为他的替身,使三者分别表现自己、袒露自己,我们不能不被这种独具风采的技巧折服。苏童在《罂粟之家》中改用了罗伯特·布朗宁的叙事诗《指环和书》的方法(后又被电影《罗生门》引用),将读者“你”引入小说成为其中独立的视角,与其它视角共同叙述同一事件。
当然,新时期作家中采用传统的单一的叙述视角进行创作的也不乏其例,但都已不是单纯的回归和遵循,而是凤凰涅?之后的新生。
叙述视角的开放性和多元化的确是现当代小说的主旋律,这些作品普遍运用这种多视角的“复调”来增加作品的艺术容量,来反映当今纷繁复杂的社会和无法评判好坏优劣的各种现象和思想。这种对视角艺术多方位、多侧面立体化的探索也许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但是我们不能否认,这是当今小说发展的主流。
❻ 白先勇的《游园惊梦》赏析
小说《游园惊梦》的成功在于将意识流手法的完美应用,在今昔的交错与对比之中突出往昔的可恋,现在的悲凉,从而将人生的无可奈何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蓝田玉在众人的劝说下脸红心跳地坐上了主位时,她不禁回想到了钱鹏志当年对她的照顾,为她摆的大场面,那时确是享尽荣华富贵和气派尊严,而如今风华已逝,自己无力镇住场面,确是今非昔比,失落和惆怅已成必然。
当蓝田玉目睹着蒋碧月蛮横耍泼的姿态饮下一杯花雕时,由一句似曾相识的“到底是不赏妹子的脸”勾起,意识流入桂枝香生日酒的时空,那时妹妹月月红明艳动人,仗着年轻气盛,也是说着这般话为难着她。而昔日的情人郑彦秋竟也顺势胡闹,弯着身敬酒,柔柔地叫夫人,全然无所顾忌。
月月红正如今日的蒋碧月,都抢了姐姐的男人,还要在姐姐面前耍尽威风,要足面子。她们也都喜欢穿的那样鲜艳,洋溢着光华,想要吸走众人的目光。窦夫人今日的宴会和当年她的生日宴又构成了一组对比。
小说以第三人称蓝田玉的人物视角叙事,仿佛在积蓄力量,当酒力上来,钱夫人的感情也蕴积到相当程度时,完全中断窦公馆宴请宾客唱昆曲的现实线索。
在钱夫人意识流动中回到当年在南京酒席清唱会的情境中去:时而是钱将军充满怜爱的话语,时而是郑彦青的柔声低唤,时而是瞎子师娘的无限叹息,时而是妹妹的肆意嘲弄,时而是自己与情人的纵情交欢,时而是妹妹与情人的轻柔浅语。
由于听到《游园惊梦》,触景生情,心理上又重新经历了一次她一生中最痛苦的经验……以往经验和眼前情境所形成的合力唤起并且推动了钱夫人的意识流动。
钱夫人意识流动使眼前的窦公馆故事和当年钱夫人在南京酒筵清唱会上故事的重叠。两个时间横断面上的两个故事,在钱夫人意识流中重叠在一起。
钱夫人的意识流将情绪引向高潮,在文本中自然地形成了跌宕起伏的效应,一个圆熟、和谐并且具有波澜之美的艺术品就这样臻于完成了。蒙太奇、时空跳跃、自由联想等意识流技巧的交替使用,使现实与幻觉相互交织,构成一个时空错乱、斑驳离奇的世界。
(6)全知视角的古代小说扩展阅读
《牡丹亭》是我国明代戏剧家汤显祖的代表作,扮演的是杜丽娘和柳梦梅的爱情悲喜剧。大家闺秀杜丽娘背父游园,看到“姹紫嫣红开遍”的美景,发出“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的感叹,激发了自身人性意识的觉醒。
南柯一梦,与柳梦梅相爱,梦醒后苦苦思念情人,抑郁而亡。三年后复生,杜丽娘与柳梦梅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游园》是《牡丹亭》全剧的第十出《惊梦》的前半部分。这部分由六支曲子组成,生动地唱出了顾影自怜的少女的怀春心情,把抒情、写景和刻画心理有机的结合在一起。
《游园》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断,但它喊出了封建社会中被压抑女子的心声,在那世间只有情难诉的里面,游园的主题就具有了强烈的社会意义了。也正因如此,才在那些呻吟于封建礼教重压之下的广大青年女性的心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共鸣。
《惊梦》这一出戏通过长期幽居深闺的杜丽娘对美好春色的观赏,以及对春光短暂的感叹,表现出她对大自然的热爱和青春意识的觉醒,以及对自己美好青春被耽误的不满。
反映了在宋明理学等封建礼教桎梏下青年女子的苦闷,揭露了扼杀人性的封建礼教对青年人的摧残和造成的不幸,表现了鲜明的反封建精神。
❼ 全知视角与有限视角的小说有哪些
全知式视角即叙述者处于全知全能的地位,作品中的人物、故事、场景等无不处于其主宰之下,调度之中。这种叙述形式在小说创作的长期使用中,不断得到丰富,不断走向完善,曾经产生过不少伟大的伟世之作。
有限视角则是当事人本身叙述,有不知道全局之处.
❽ 除了《三国演义》外,还有哪些古典小说是全知全能视角的
隋唐演义 水浒传 三侠五义
❾ 以文学作品为例来说明“全知视角”的特点.
全知视角是在小说创作常用的叙述形式,即叙述者处于全知全能的地位,是无处不在、无所不知的权威,能够洞察秋毫,作品中的人物、故事、场景等无不处于其主宰之下、调度之中,把事件和人物的方方面面都展现出来,极富有立体感。
一般以第三人称为主,这类叙述的传统特点是无视角限制。
叙述者大于人物,叙述者如同无所不知的上帝,可以在同一时间内出现在各个不同的地点,可以了解过去、预知未来,还可随意进入任何一个人物的心灵深处挖掘隐私。
汪曾祺的短篇小说《陈小手》即采用了"全知视角"的叙事方式。小说给我们讲述的是一个过去时代乡村男性妇产科医生陈小手的故事,叙事的过程就好象有位见多识广的老乡给大家在讲叙一件见闻。
福楼拜的名著《包法利夫人》、鲁迅的《示众》、《肥皂》等也都是采用的这种"全知视角"。
这种叙述方式由于没有视角的限制而使作者获得了充分的自由,传统的叙事作品采取这种叙述方式很普遍,但正由于作者获得了充分的叙述自由。
这种叙述方式容易产生的一种倾向便是叙述者对作品中人物及其命运,对所有事件可完全控制、任意摆布,剥夺了接受者的大部分探索、解释作品的权力。
(9)全知视角的古代小说扩展阅读
第三人称全知视角的特点,就在于“全知”:作者不但知道故事的全部,而且知道所有人物的一切隐秘,包括其复杂微妙的心理变化。中国古代小说一般都是第三人称全知视角,到了近代以后中国作家才有意识地使用了叙事视角的技巧,在小说的艺术形式上产生了重大变革。
第三人称的最大优点是叙述者能够灵活自如地周游于被叙述对象之间,拥有更大的叙述空间,叙述也更显客观和有序。鲁迅的第三人称的小说对现实人生的批判带有更冷静的性质。选择性全知视角,就是从故事中一个人物的角度来讲述的。
由于只限于写一个人物的思想感情,所以比全知视角更接近于实际生活;同时也连贯、富于条理,因为所有事件的发生,所有的人物都是用一个价值标准去看待、衡量的。
摄像式视角:用客观的叙事视角,作者完全处于画面之外,只写出所见所闻,而不写他未见未闻的事。这使作者与他的故事之间的距离拉大,读者必须自己最大限度地来理解故事。
第三人称小说的叙述者是在小说文本之外的,他极大地靠近了小说文本,但却没有进入小说文本。他把作者和读者领到了现场,并给我们述说着事情发生的原委和情景,但他却不是这个事件的参与者。
当小说的叙述者把叙述的具体任务转交给了小说中的一个人物,就成了第一人称的小说。小说中的“我”,一面引导我们在小说的世界里漫游,一面亲身参与小说的事件,影响着事件的发展。采用第一人称叙事视角时,故事是由故事里的某一个人物讲述的。
第一人称叙事有很多优点,它使故事显得真实,好像某人正在给你讲故事,大大缩短了读者与故事中人物的距离。
参考资料来源网络-全知视角
❿ 推荐一些以全知视角写作的短篇小说
《项链》莫泊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