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科幻小說新石頭記
1. 請問中國正規意義上最早的第一部小說是哪一部最佳答案我加分
《世說新語》是我國最早的筆記體小說集,作者是南北朝宋的著名文學家劉義慶.
2. 新石頭記的小說
光緒三十四(1908)年十月上海改良小說社單行本。四十回。作者:署「老少年撰」,老少年即吳趼人。吳趼人,名沃堯,字小允,又字繭人,後改字趼人,廣東南海佛山鎮人。清同治五年四月十六日生(1866年5月29日)生於北京祖父寓所,三歲,祖父亡故,隨父母奉喪南歸。十七歲喪父,十八歲被生計所迫,至上海謀事。光緖廿三(1897)年至廿八年,主持上海各小報筆政。從光緖廿九年起,致力小說創作,進入其文學生涯的黃金時代。宣統二年九月十九日(1910年10月21日)卒於滬寓。內容:續《紅樓夢》故事。
《新石頭記》最初標為「社會小說」,後又改標為「理想小說」的晚清長篇科幻小說《新石頭記》。當時,社會上出現了大量的《紅樓夢》續作,遺憾的是,它們大都「託言林黛玉復生,寫不盡的兒女私情」,甚至眾女共事一夫,家族興旺,皇恩浩盪,蘭桂齊芳之類。而《新石頭記》與此迥然不同,承繼了《石頭記》的迷幻時空框架,小說中,賈寶玉在1901年復活,到上海、南京、北京、武漢等地游歷,目睹了大量火車,輪船,電燈等電氣化的新事物,甚至乘坐潛水艇由太平洋到大西洋,由南極到北極繞地球一周,為高度發達的西方科技文明所震撼,並自信將來有一天中國也能製造這些東西。對於這部在文學史上占據一席之地的小說,通常的評價是說它集中反映了作者對烏托邦式的社會和國家制度模式的嚮往,但我認為它的另一重價值在於它的科幻色彩與遠邁常人的想像力,如飛車,電炮,潛艇等,放到今天猶能給人遐想,而這一點,應該與吳趼人當年在江南製造局的經歷有莫大關系——冥冥中命運的安排,確實有令人難以深究之處。
3. 陸士諤的主要作品
陸士諤一生創作的百餘部小說中,以《新上海》與《新中國》最著名。《新上海》將清末上海十里洋場種種光怪陸離的「嫖、賭、騙」丑惡現象作了深刻揭露,寫得淋漓盡致。1997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推出「十大古典社會譴責小說」,陸士諤的《新上海》與李伯元的《官場現形記》、吳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等,同列其中。《新中國》是陸士諤32歲寫下的代表作,這是一部令今人萬分驚嘆的小說。該小說又名《立憲四十年後之中國》,小說以第一人稱寫作,是一部以夢為載體的幻想之作。書中寫道:「萬國博覽會」在上海浦東舉行,為此在上海灘建成了浦東大鐵橋和越江隧道,還造了地鐵。有趣的是為造地鐵(電車隧道),還發生不同意見的爭執,有說造在地下,有說要造高架;爭論到最後,說是造高架行駛雜訊太大,且高架鐵豎柱影響市容又不方便,最終定下造地下電車隧道。他創作的以抗擊八國聯軍為題材的小說《馮婉貞》的部分內容竟被編入《清稗類抄》,後人又將此作為史實編進了歷史課本。此外他還給包括古典四大名著在內的各種小說寫作續書,其中最著名者是《新水滸》,書中描寫梁山好漢開銀行,辦鐵路,發展工業等,探討了經濟與技術發展和人性的沖突。
陸士諤對醫學及武術均有興趣,這也是他寫武俠小說的功底之一。他飽讀醫書後,又拜名醫唐純齋為師,到20世紀20年代初,竟懸壺上海。他雖以醫為業,卻未嘗棄文,寫出以清初社會現實為背景的武俠小說20餘部,其中《血滴子》尤為走紅,以致世人多以為雍正之傳位和喪命,都是出自血滴子成員之力。另撰有《也是西遊記》、《飛行劍俠》、《七劍八俠》、《七劍三奇》、《三劍客》、《紅俠》、《黑俠》、《白俠》、《順治太後外紀》、《女皇秘史》、《清史演義》、《清朝開國演義》《十尾龜》等書行世。在言情小說方面,他還寫過《新孽海花》、《孽海花續編》,因《孽海花》原書作者曾樸讀後提出抗議,陸即接受意見將書毀掉。 1910年,晚清小說家陸士諤在其幻想小說《新中國》中,寫下了這些令後人驚嘆不已的句子,神奇地預言了將要在上海舉辦的世博會,並點出地址在浦東。近日,記者專訪了陸士諤的嫡孫陸貞雄,聽其講述這位神奇前輩是如何構建出百年世博奇夢的。
時年32歲的陸士諤寫下了《新中國》,雖然全篇只有2萬字,卻預言到了百年之後的強盛中國及世博會的舉辦。全書以夢為載體,作者化身「陸雲翔」,以第一人稱描述了自己夢中所見:上海的租界早已收回,法庭律師皆為華人,馬路異常寬廣,洋房鱗次櫛比。
最為神奇的是,他寫道:那年「萬國博覽會」在上海浦東舉行,為了方便市民前往參觀,在上海灘建成了浦江大鐵橋和越江隧道,還造了地鐵。為造地鐵,還發生了不同意見的爭執,有說造在地下,有說要造高架,爭論到最後,定下造地下電車隧道。「把地中掘空,築成了隧道,安放了鐵軌,日夜點著電燈,電車就在里頭飛行不絕。」還有「一座很大的鐵橋,跨著黃浦,直築到對岸浦東。」
如今住在黃浦區的陸貞雄認為,祖父書中雖未出現「城市,讓生活更美好」的字樣,但他勾勒了一幅未來城市發展的美好藍圖,並相信終能實現。《新中國》結尾,陸雲翔被門檻絆一跤跌醒,才知是一場夢。妻子說「這是你痴心妄想久了,所以才做這奇夢。」而他卻說「休說是夢,到那時真有這景象也未可知。」時至今日,這一切果然成真。 身在積貧積弱的舊中國,陸士諤何以「做」出如此恢宏的奇夢?何以預言到百年後的世博?陸貞雄認為,「祖父更多的是靠他睿智的頭腦、淵博的知識、豐富的想像,以及對中國綜合國力的准確估計,然後層層推理,最後才構想出這個百年奇夢的。」
陸士諤弟妹等親屬都是當時進步團體如同盟會、南社的成員,使其很早就接觸了《共產黨宣言》等進步讀物,因此他認為革命進步人士必將建立起一個獨立自主的 「新中國」。而且,陸士諤在當時是一個「很西洋化」的人。在陸貞雄給記者看的老照片中,有一張是陸士諤與其妻李友琴的西式婚紗結婚照。
在「夢中」,陸士諤還對世博的一些細節預言精準。如《新中國》夢中的三大工程與現實中的延安東路隧道、地鐵一號線、南浦大橋等地點方位均吻合。陸貞雄分析,這與祖父的醫生職業有關,「他經常要到各處出診,對上海的地理位置非常熟悉。」所以清楚哪些地方人流量大,哪些地方最需要修建這些工程。 14歲時,陸士諤從青浦珠溪鎮(今朱家角)老家到上海當學徒,卻因一口「家鄉土話」被人歧視。3年後回到家鄉師從名醫唐純齋學醫。1905年,27歲的陸士諤到上海行醫謀生,1925年因為醫好了一名富商的疑難病而成名,被譽為滬上十大名醫之一。
陸士諤愛讀稗官野史,還愛寫這一類小說,到上海第二年,便以「沁梅子」筆名出版了《精禽填海記》。之後,他一邊行醫一邊大量寫小說。
陸貞雄介紹,寫《新中國》,緣於當時的「改良小說社」的徵文。「祖父看到徵文後就開始寫《新上海》、《新中國》。」但當時,書出來後反響並不好,「都覺得是胡扯,說他構想的是『烏托邦』,沒有人看,有些人將書扔掉或燒掉了,所以現在存書很少。」據陸貞雄說,原先上海圖書館也僅存一本。
陸貞雄介紹,「祖父愛喝老酒」,所以《新中國》開頭,就是在正月初一喝悶酒,「兩斤花雕下肚就昏昏欲睡」,便開始了這一「百年奇夢」。
他曾預測在100年後,上海浦東將會舉辦「萬國博覽會」,而今變成了現實。上海世博會,在我國成功舉辦了。
陸士諤「預言2010年上海世博會」乃誤傳
為2010年上海世博拍攝《上海傳奇》的賈樟柯導演說:「他(陸士諤)寫了一本科幻小說,他預言2010年上海會開世博會,而且世博會就在浦東舉行,那個時候要建一個海底隧道。100年後,世博會真要在上海舉行了,我覺得這是一個夢想成真的故事。」
上海世博會事務協調局與上海文廣新聞傳媒集團聯合製作的大型電視紀錄片《百年世博夢》也如此說。經傳媒的廣泛報道,「陸士諤百年前精準預言上海2010辦世博會」這一說法已深入人心。這樣一個「夢想成真」的故事確實很動人,很值得宣傳。但遺憾的是,這個故事其實經不起考證。實在說,這是典型的「人雲亦雲,以訛傳訛」。
近期,筆者為了編著《清末民初萬國博覽會親歷記》(商務印書館2010年4月出版)一書,輾轉得到陸士諤百年前寫就的《新中國》一書,方知今天我們所說並非真實。倘沒有看到原始材料,筆者恐怕也會是這「陸氏預言說」的「以訛傳訛者」了。
陸士諤不僅沒有「精準預言」「2010年」,而且他所說的「內國博覽會」亦非我們今天所說的「萬國博覽會」。 在陸士諤的小說《繪圖新中國》中,小說主人公陸雲翔在好友李友琴的導游下,觀覽了1951年的上海,他來到人民廣場(跑馬場)的「新上海舞台」看新劇,在南京路(大馬路)坐地鐵,到了外灘,忽驚見黃浦江上跨著一架「大鐵橋」,他便問「導游」:「這大鐵橋幾時建造的?」女士道:
足有二十年光景了,宣統二十年(按,1928年),開辦內國博覽會,為了上海沒處可以建築會場,特在浦東闢地造屋,那時上海人因往來不便,才提議建造這橋的,現在浦東地方已興旺的與上海差不多了。
那李友琴是在介紹黃浦江上的大鐵橋的來歷時,順便提了這么一句,說這橋是1928年在浦東開辦「內國博覽會」時為了方便人們來往才建造的。白紙黑字,怎麼就成了「陸士諤百年前精準預言上海2010辦世博會」了呢?時間不對,一為1928年,一為2010年;性質也不對,一為「內國博覽會」,一為「世界博覽會」。
讀者諸君可能要問:「內國博覽會」是不是「萬國博覽會」手民之誤?百年前的書出點小錯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拿此書為例,目錄的第二回回目為「拍馬屁擋手煎葯,送仙丹小婦多情」,而正文中第二回回目則是「冠全球大興海軍,演故事改良新劇」,這樣的錯誤就有點離譜了,顯然正文中的回目是正確的。
那麼,「內國博覽會」會不會是「萬國博覽會」手民之誤呢?那「內」字或與「萬」字形相近,但要知道,此書是繁體字版,如果是「萬」字的話,當印為「萬」字,查此書後面出現的「萬」,果被印成繁體「萬」字,看來此處「內」字不可能因字形相近而印錯,必為「內」字無疑。
其實,「內國博覽會」就是「國內博覽會」之意,這在今天聽起來別扭,但在當時卻並不別扭,恰手頭有例可佐證。在1915年出版的馮自由的《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大賽會游記》中提到中國館之建築時,這樣說:「工程出諸寧梓之手,是以新派而造舊物,未免鑿枘不合,寧梓擅西制,使建宮殿,似不及內國工人。」看來「內國」與「外國」相對舉,就是「國內」之意。
還有例子,在同一本書中,介紹巴拿馬太平洋世博會報知局時,這樣說:「會場中特設一局曰報知局,專理一切集會及交際事宜,凡有社團開會,須預在此局掛號,由局員編制日期,不致紛亂,其職掌有四:一內國及萬國之大會;二關於學術之集會;三秘密結社及特別團體之集會;四介紹旅館鐵路及太平洋沿岸名勝。」看來「內國」與「萬國」相對舉,就是「國內」之意。
倘真的是萬國博覽會,陸士諤當會直接道明的,吳趼人在1905年所寫的《新石頭記》中,便這樣說:「浦東開了會場,此刻正在那裡開萬國博覽大會。我請你來,第一件是為這個。這萬國博覽大會,是極難遇著的,不可不看看。」這里「萬國博覽大會」就不是「內國博覽大會」。
可見,「內國博覽會」不太可能是「萬國博覽會」之誤。
因此我們可以說,陸士諤不僅沒有「精準預言」「2010年」,而且他所說的「內國博覽會」亦非我們今天所說的「萬國博覽會」,所謂「精準預言2010年在上海召開世博會」只是粗心的後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他在今天蒸蒸日上的聲名與其說來源於「預言世博會」,不如說來源於百年前他對上海未來的幻想,而這些幻想在今天有的變成了現實。
然而陸士諤在今人的眼裡聲名卻蒸蒸而日上,何故?這還得歸功於他的小說《繪圖新中國》。表面上,他的聲名來源於「預言世博會」,實質上,他的聲名來自於百年前他對上海未來的「幻想」,而這些幻想在今天有的變成了現實。
這部「理想小說」講了這樣的一個故事,宣統二年(1910)正月初一,主人公陸雲翔(按,即作者自己)百無聊賴,在喝了好友李友琴贈送的20年陳的花雕後,「穿越」到宣統四十三年(1951)的上海,而一個文明發達、面貌一新的上海令他感到陌生和驚詫。
他在好友李友琴的「導游」下游覽了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上海。這時上海租界的治外法權、行政權已收回,領事裁判權已經廢掉,租界已經交還我國,洋貨已被國貨淘汰了,京滬開通了火車(宣統八年召集國會時,由於觀禮的人太多,「京滬火車為了此事特加上幾班特別專車」),外人僑寓我國不得不遵守我國法律,我國的各式兵艦堅固靈便都非他國所能及,我們海軍軍力「全球第一」。
這時,人民廣場(跑馬場)豎起了座擁有「十二萬個座位」的「新上海舞台」,全市都設有了售票點,走在覆有透光琉璃瓦的「雨街」上不用打傘,南京路(大馬路)下有了地鐵,黃浦江上架起了鐵橋,黃浦江底挖掘有隧道,法院(「裁判所」)里中國人正在控告那違法的外國人,上海交大(「南洋公學」)變成了綜合性大學,我國高校都有了外國留學生前來求學,漢語成為「現在全世界文字勢力最大」的語言文字,「吾國的工人差不多個個都是小康」,女人們開始走出家門做會計工作(「總賬房」),嫖娼賭博都已被禁絕,我國生產出了「式樣極其靈巧,用油也極其省儉」的汽車,人們出門可以租坐「計程車」,從徐家匯到南京路十多里間店鋪從沒間斷過。
「國民遊憩所」里閱報室、絲竹室、棋話室、彈子房、藏書樓、古董房、書畫房,應有盡有,新發明的煙火在空中可以燃出圖畫,洗澡改用成一種「從化學里頭分化出來的很能夠去污滌垢並能殺一切微生蟲」的「汽」,中國發明了「西洋各國從不曾有過」的飛艇,人們可以隨時乘座「空行自行車」,穿著「水行鞋」就能安然地在澱山湖上行走,捕魚人借用「測水鏡」和「聽魚機」來捕魚,水面上行走的都是那電機船,用X光透照可以在不傷蚌苗而採得珍珠,社會安定國人文明不得不開始裁減偵探,蘇漢民初步試製成功去除惡根性的「除惡葯」,吳淞口海軍在大演習,「走遍全國,尋不出一個窮人」,「愁富」的人只好盤算著到海外投資(「把錢運到外國去做一番事業」),聯合國安理會(弭兵會議會所以及解決國際爭端的「萬國裁判衙門」)就設在我中華。
待到作者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仍睡在榻上,原來所有光怪陸離的美妙景象,只是一場幻夢。
正是陸士諤對上海、中國未來的想像,以及這中間的諸多想像在今天成為現實,而不是他預言到什麼世博會,調動起人們的好奇心,從而使得陸士諤一時成為一個「神人」,此書成為一本「奇書」。
今人視陸士諤為「神人」,視《新中國》為「奇書」,正是我們把他當成「預言家」,把此書視為「預言小說」之故。
在筆者看來,把此書當成「預言小說」,不如看作「幻想小說」(正如此書封面所印的「理想小說」);把陸士諤當成「預言家」,不如看作「幻想家」。預言與幻想區別在哪裡呢?預言更多地體現著預言者的「神機妙算」和「遠見卓識」,而幻想則更多地寄託著幻想者的「渴望」和「希冀」。
准確地說,《新中國》屬於幻想之作,而不是預言之作。因為陸士諤是那不幸的現實中的掙扎者和痛苦者,他強烈地渴望改變現實,但又在堅硬的現實面前看不到改變的希望,於是只有通過幻想來自我安慰。從此一意義來講,他並不是為那痛苦中的芸芸眾生指示一個可能的未來生活圖景的先知。
今天,我們常常驚怪於百年前的陸士諤能「預言」到南京路下有地鐵、黃浦江上架鐵橋、黃浦江底通隧道、大劇院里放電影等,而且這些「預言」在今天都一一實現。我們的驚怪顯然是建立在這些新生事物的設想都是一百年前的陸士諤在醫房或書房裡「獨家想像」出來的。
其實,他之設想並不是他的「獨家想像」,他之所想事物,在當時世上本就存在,只是當時的上海沒有而已,看到他人所有,幻想自己也能有,此亦陸士諤的「准確預言」在今天能夠靈驗的關鍵之所在。
就說那輕軌地鐵,早在1876年,李圭就在紐約看到了高架橋隧道上行車的景象,他說:「鐵路、電線如脈絡,無不貫通。輪車必須由城裡經過者,則於空際建長橋,或於街底穴道以行。」(李圭:《環游地球新錄》,谷及世校點,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74頁)待到到達倫敦,倫敦的地鐵更是發達和完善,李圭這樣描述倫敦地鐵:「美國各街多建鐵路,行街車,便搭客,此城則於地底穴道,以行火輪車。分段設車票房。行人慾往何街何段,隨處購票,下石階四五十級,至地底車房搭車而行。亦有貨攤小鋪,以便行客,恍惚又一世界。是緣地狹人稠,諸國交會,街衢行人車馬已不勝擁擠,乃創為地道,庶便往來也。」(同上,第86頁)
當年在倫敦漫遊的李圭還提到正在討論中的英法海底隧道,「聞兩國會議,擬將海底開通,建鐵路行輪車,此舉或可成也」。(同上,第146頁)
我們知道,上海是西學新學薈萃之地,那麼,34年後的陸士諤幻想上海將來大馬路下通地鐵,黃浦江下掘隧道,這有什麼稀奇的呢?
接著要問的是,陸士諤是不是知道西方都市裡有地鐵有隧道的「新知」呢?答案是肯定的。在提到南京路下建地鐵的時候,他的小說人物李友琴說,由於上海地狹人稠,路面行駛電車往往有碰撞行人等事,於是,「總要想一個改良的法子,於是大家研究,有人說歐美電車有架設著鐵橋在半空里行的,有開築著隧道在地底里行的,經大眾議決,說空行不及隧行的便,電車在鐵橋上行那鐵橋是凌空的,行起來轆龍轆龍雷響似的,鬧得兩旁店鋪及街上行走的人頭都暈了,並且架橋的鐵柱一根根豎在街上,也很討厭的,決定開築隧道,才改成現在的樣子」。輕軌隧道還不是參考歐美嗎?
再說那黃浦江下的掘隧道,也無不是受歐洲海底挖掘的啟發。當陸雲翔提出上海到浦東隔著這么寬一條黃浦江,難道黃浦江底下也好築造隧道的疑問時,女士道:「怎麼不能,你沒有聽見過歐洲各國在海底里開築市場么,築條巴電車路希什麼罕。」可見,陸士諤對歐西在水底挖掘隧道的「新知」並不陌生。
因此,我們可以說,陸士諤的「預言」和設想只不過是一個「看到他人有,希望我也有」的渴望和幻想而已,並不是他獨到的驚人的「發明」。
當然,我們說他之所想有所依據,並不是說他之所夢都有所據。其中也有些天馬行空的「不靠譜的」幻想,才可能是他的獨創,比如軍艦上蒙覆著可以「制服炮彈」的「橡皮包甲」,能使人在水面上行走的「水行鞋」,可隨時乘坐的「飛車」等,如果這些設想都實現了,我們才能說他是「神人」。
100年前,陸士諤小說人物隨口提到上海曾於1928年舉辦過「內國博覽會」,今天被粗心的人們誤傳為他「精確預言百年後上海舉辦世博會」,遂使士諤其人其書聲名日隆,於是,采訪探尋,翻印整理,好不熱鬧,這對士諤來說,不能不說是件幸事,然而,倘能啟士諤於地下,他對今天的誤解和喧鬧能安心接受嗎?
4. 吳趼人的生平事跡
1866年5月29日,即清同治五年四月十六日,吳趼人出生於北京宣武門其祖父的寓所,3個月後,身為中等京官的祖父去世,而其父只是一個巡檢之類的小官吏,不堪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兩年後,帶著年幼的吳趼人千里南下,回到了珠三角南海佛山鎮的吳氏大樹堂。因為沒有生活來源,丁憂服滿後,他就不得不告別妻兒,到浙江寧波繼續做一個從九品的小小巡檢去了。
吳趼人是17歲那年因為父親離世,生活無著而去上海闖盪的,如此算來,他在佛山完整地度過了童年和少年時代,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但是,高產的吳趼人一生留下了數百萬字的作品,舉凡小說、散文、戲曲、詩詞、寓言、政論甚至廣告文案等,卻獨獨很難找到有關童年及少年生活的回憶性文字,那段歲月成了一盤空白磁帶。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諱莫如深的秘密,我們無從得知,但可以設想的是,父親長期在外,一個由小康而墜入困頓的孤兒寡母家庭,在當地免不了會承受這樣那樣的人際壓力。吳趼人在他具有強烈自傳色彩的代表作《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中,專門寫了一回「恣瘋狂家庭現怪狀,避險惡母子議離鄉」,就暗示了吳氏家族的敗落及其一家人受到族中強勢者「凌夷」的經歷。
1879年,13歲的吳趼人入讀有名的佛山書院,比康有為的兩大弟子梁啟超和陳千秋要早四五年,比後來做了北洋政府總理的梁士詒更是早了十年。尤其是光緒年間,有一年該書院曾一舉考取了15個舉人,名震四方,但吳趼人對自己「母校」的光輝歷史從不願提及,也許,家族的傾軋和社會的黑暗,使他早早地對隔膜現實的八股制藝,對科舉產生了本能的反感與憎惡,早早地埋下了日後運用小說加以「譴責」的種子。
但是,嶺南佛山畢竟是他的祖輩繁衍生息之地,是容納了他的童年與少年的成長之地,早年辛酸的記憶與經歷,絲毫不影響他離鄉後的故園情深。盡管他是如此吝嗇有關佛山的文字,但一個「我佛山人」的筆名便足以證明一切——吳趼人擁有十數個筆名,但蜚聲海內外的還是發表《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時的署名「我佛山人」。
從江南製造局「破繭而出」
1884年的某一天,一個背負著簡單行李來自廣東佛山的青年,走進了位於上海城南,其時國內最大的洋務軍事工業基地江南製造局。他就是剛剛經歷喪父之痛、意欲掙脫舊環境桎梏的吳趼人。
上海是吳趼人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不僅僅指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在上海度過,.他的三十餘種小說也絕大部分是在上海創作的,像《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等名著中所描繪的各種社會人物,也大多數取材於上海的官僚名士、洋奴買辦。清朝末年,人們稱之為冒險家樂園的上海灘是個什麼樣子?看看他的小說就知道了。
不過,當初剛到上海討生活的吳趼人,恐怕並沒有預見到自己會走上這樣一條道路,他先在江南製造局的翻譯館任抄寫員,後來憑個人努力升任機械繪圖員。雖則月薪微薄,「月得值僅八金」,但那種與佛山古鎮迥異的環境令他眼界大開,到處是機器的轉動聲與撞擊聲,還有那巨大的製造槍炮的車間,令他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
青年吳趼人首先展現出了他少為人知的文學之外的驚人才華,23歲那年,他自行製造了一艘標准尺寸的蒸汽船在黃浦江上成功航行。《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中有「趙小雲」造小火輪的情節,這個「趙小雲」就有吳趼人的影子。如果不是在江南製造局薪水太低,處處受到壓制,吳趼人的人生完全可能以另一種形式展開。
當然,更重要的是,其時社會變法高潮將至,他覺得自己在江南製造局就像作繭自縛,深感必須在社會大變局中尋找更大的發展空間。一次他從書坊上得到半部《歸有光文集》,愛不釋手,由此激發了對文字的熱愛與寫作的沖動。1897年,也就是32歲那年,他終於決定「破繭而出」,離開整整服務了14年的江南製造局,受聘剛剛發行的《消閑報》筆政,開始了短暫而豐富的報人生涯,先後主持了《字林滬報》、《采風報》、《奇新報》、《寓言報》等報刊。
吳趼人最初居住在上海西門外,後遷入乍浦路多壽里。他常常在所居的門上貼上標著繭暗二字的梅紅紙幅,這幾個字的繁體字看起來好像蘭閨詩鈔,令人誤認為出於女子手筆。但實際上他生性詼諧,常常一言既出,四座傾倒,又狂放不羈,每於酒後論天下事,慷慨激昂。這期間的吳趼人,也留下了大量的趣聞逸事。一日,有某小報與之筆戰,誤以「山人」二字和山樵、山民為同一意思,竟將「我佛」二字連綴成文,登於報上。吳趼人看後,狂笑不已,翌日,揮筆疾書:「我系佛山之人,故曰我佛山人,何得竟施腰斬之罪,將佛山兩字斷成二截?佛說未免罪過。」他早年患有哮喘,年過四十之後,哮喘加重,家境陷於窘難。一次寫信給一位朋友告貸,撿了一隻七孔八爛的破襪子,附在信里,信箋上寫了八個字:「襪猶如此,人何以堪。」朋友收信後,了解他的窘境,立即解囊相助。
他先取字「繭人」,一次,不慎摔傷一足,於是易名「趼人」。他的朋友給他寫信時,常常誤為「妍人」或「研人」,他只有作詩自白,其中兩句是:「偷向妝台攬鏡照,阿儂原不是妍人。」作詩猶不過癮,他甚至在報上杜撰了這樣一個故事以自嘲:有個讀書人號「吉人」,一天新結識一位朋友,彼此通了姓名。過了幾天,朋友寫信稱他為「擊人」。等到兩人相見,吉人笑道:「我手無縛雞之力,不能擊人,賤號是『大吉』之『吉』啊。」過了幾天,朋友又寫信,寫成「戟人」。吉人見到朋友說:「你怎麼同我開玩笑?我不是武夫,怎能揮得動戟矛?我的號是『牛眠吉地』的『吉』」。過了幾天,朋友寫信稱他為「棘人」(為父母守喪的孝子)。吉人見了大怒,便去跟朋友論理。朋友也發火道:「你自己說『棘』,難道荊天棘地,不是這個棘嗎?」
這樣的幽默詼諧,在其主持《寓言報》時得到了更為淋漓的體現。《寓言報》比由德國創辦的國外最早的寓言刊物《寓言》還要早問世56年,幾由吳趼人一人獨撐。他善於運用「比」的手法,來反映病態的社會和人生,試舉其《指甲國籍》為例:有個笨人幾乎連冷暖飢飽都分不清。死後晉見閻王,閻王恨他太沒用,要罰他來世做畜牲,又轉念一想,此人生前並沒大錯,還是罰他做人身上的東西吧。閻王便詢問判官,判官說:「他愚蠢無用,罰他做眉毛、胡須吧?」閻王說:「胡須眉毛關繫到人的儀表,還是罰他做指甲吧。」笨人急忙哀求道:「如果叫我來世做指甲,小人願做中國人的指甲,碰到愛惜的人,可長到數寸,至少也可長到數分,總算有個出頭之日;倘若落在外國人手裡,他天天用刀剪去,我就永無出頭之日了。」可以說,吳趼人是中國近代寓言史上最重要的作家,只不過,這樣的成就被他的小說光芒所遮蔽了。
《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奠定歷史地位
早在辦報期間,吳趼人就嘗試進行小說創作並與小說家李伯元結交,受益良多。李與吳惺惺相惜,皆為性情中人,有一事可為見證:1902年12月,曾國藩之孫曾慕陶保舉李與吳入經濟特科,馬上有官員彈劾李氏,李伯元笑稱,乃是真知我者,遂「辭不就征」。吳趼人也夷然不屑曰:「與物無競,將焉用是?吾生有涯,姑舍之以圖自適。」堅與李伯元共同走上職業小說家之路。
當然,真正令吳趼人發憤的是,1903年4月,李伯元的長篇小說《官場現形記》開始在報上連載,「購閱者踵相接」;9月,劉鶚的《老殘游記》又引起了巨大反響。這讓不甘人後,受梁啟超小說救國論影響甚深的吳趼人坐不住了,沒過多久,他的章回體歷史小說《痛史》就開始在《新小說》上問世。《痛史》講述南宋滅亡,元軍入主中原,權奸賈似道賣國求榮,文天祥等忠臣義士奮勇抗元的故事,再現了廟堂腥膻、干戈遍地的民族深重災難,狀寫元人淫殺之酷,是一部憂傷憤激之作。其在自序中說:「吾於是發大誓願,編撰歷史小說:使今日讀小說者,明日讀正史,如見故人;昨日讀正史而不得入者,今日讀小說而如身親其境。」顯然,他認為小說與正史可互為補充,互為驗證。
有意思的是,接下來吳趼人還寫了一部最初標為「社會小說」,後又改標為「理想小說」的晚清長篇科幻小說《新石頭記》。當時,社會上出現了大量的《紅樓夢》續作,遺憾的是,它們大都「託言林黛玉復生,寫不盡的兒女私情」,甚至眾女共事一夫,家族興旺,皇恩浩盪,蘭桂齊芳之類。而《新石頭記》與此迥然不同,承繼了《石頭記》的迷幻時空框架,小說中,賈寶玉在1901年復活,到上海、南京、北京、武漢等地游歷,目睹了大量火車,輪船,電燈等電氣化的新事物,甚至乘坐潛水艇由太平洋到大西洋,由南極到北極繞地球一周,為高度發達的西方科技文明所震撼,並自信將來有一天中國也能製造這些東西。對於這部在文學史上占據一席之地的小說,通常的評價是說它集中反映了作者對烏托邦式的社會和國家制度模式的嚮往,但我認為它的另一重價值在於它的科幻色彩與遠邁常人的想像力,如飛車,電炮,潛艇等,放到今天猶能給人遐想,而這一點,應該與吳趼人當年在江南製造局的經歷有莫大關系——冥冥中命運的安排,確實有令人難以深究之處。
而將吳趼人推向文學高峰的無疑是那部被稱為晚清四大譴責小說之一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這是一部帶有自傳性質的長篇小說。它通過主人公「九死一生」從奔父喪開始,至其經商失敗為止所耳聞目睹的近200個小故事,勾畫出中法戰爭後至20世紀初的20多年間晚清社會出現的種種怪現狀,所反映的社會生活比《官場現形記》更為廣闊,除官場外,還涉及商場、洋場、科場,兼及醫卜星相,三教九流。當然,它最主要的還是暴露晚清官場的腐敗,以及社會道德風尚的墮落。比如,貫穿全書的一個苟觀察,就是這種「鮮廉寡恥、不怕難為情」的官吏代表——苟觀察的兒子死了,留下年輕美貌的媳婦。他先要兒媳婦守寡,後來打聽到他的上司制台大人非常好色,就動起兒媳婦的念頭,要把兒媳婦送給制台做姨太太。為了說服兒媳婦,甚至不惜向兒媳婦下跪。
這部小說在中國近代文學史上有著突出的地位,胡適因此對吳趼人評價甚高,曾說「故鄙意以為吾國第一流小說,古惟《水滸》、《西遊記》、《儒林外史》、《紅樓夢》四書,今人惟李伯元、吳趼人兩家,其他皆第二流以下耳。」
可能令吳趼人想不到的是,雖然社會在進步,但這種「鮮廉寡恥、不怕難為情」的文化基因至今仍未徹底斷絕。曾有報道說,一些書店充斥著一種公然教人算計、告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書籍,而且銷路不錯;屏幕上那些大行其道的歷史題材電視劇,津津樂道的也往往是宮廷里的勾心鬥角,君臣間的彼此算計,匪夷所思;而在現實生活中,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官場潛規則仍在大行其道——這多少反映出了一種病態的社會文化生態,吳趼人地下有知,恐怕也會加以一聲嘆息。看來,如何清除種種之社會怪現狀,創造更好的社會氛圍,以培育一個人獨立、自尊的具有現代公民理念的健康品格,仍是今天人們面臨的一道大命題。
獨特光芒超越時代
吳趼人的小說憤世嫉俗,然而在現實生活中,他應該是一個達觀主義者,曾作詩《無事》雲:「無事一樽酒,心聞萬慮清,古書隨意讀,佳句觸機成。幽鳥寂不語,落花如有聲,此中饒雅趣,何必問浮生。」超脫之態,浮於紙上。去世前一年,他還寫了一篇《吳牛喘月》自嘲:「吳趼人咳喘經年,或作或輟而不瘥。」
1910年10月21日,吳趼人一家從上海多壽里遷居鴻安里,親友齊來慶賀。晚宴方散,其妻勸其早歇,不料剛上床就喘疾發作,遽然離世。其時身上僅有四角小洋,不得不由朋友為其治喪。「文革」時,廣肇山莊被視為「四舊」遭到破壞,吳墓也盪然無存。
而在他的故土佛山,連吳氏大樹堂也早已消失,更不用說與吳趼人有關的遺物了。也許,從這個角度說,吳趼人是寂寞的,作家李國文曾在一篇文章里寫道,說到佛山,有人想到的是陶瓷,而他想到的是我佛山人,只是,在佛山的大街小巷找不到與我佛山人有關的痕跡,未免惆悵。不過,在這方面我們可以學一學吳趼人的達觀——畢竟,他留下了那麼多文字,留下了堪稱不朽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這是對一個作家的最高獎賞,要讓他歸於寂寞,要讓歷史淡忘他,難。
5. 關於中國科幻小說發展簡史
擁有幻想一直是人類最美好的、不同於其他生物的特質之一。相信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幻想過自己的未來,並為之奮斗,為之陶醉。當然其中有一些在今天看來是虛無飄渺的空想,但當幻想與科學聯繫到一起時,誰又能保證它們不會成為現實呢?
透過小說形式的探討,科幻創作可以加深我們對人、科技、社會、自然等相互關系的了解。在科技正在沖擊著人類每一活動領域的今天,這種了解無疑是急切和必需的。科幻小說就是人類幻想與科學的完美結合,它將科學技術巧妙地溶入引人的故事情節之中,令人們在不知不覺中感受到科學的魅力,激發對科學技術的濃厚興趣。
談到科幻小說(ScienceFiction),我們不能不說及它的發展歷史。世界科幻的發展著文甚多,筆者無需贅言。而回首中國科幻小說的發展歷程,恰已百年。在這百年發展過程中,我們通常把1949年以前的近五十年稱作中國科幻小說的萌芽期。在這半個世紀期間,中國科幻小說經歷了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過程。不過,那段歷史由於年代久遠,許多事情不為普通科幻愛好者所知。筆者現將收集到的資料整理出來,與大家共享。
簡單地說,中國現代科幻文學的發展是以翻譯西方(包括日本)的科幻小說拉開序幕的。
1900年,中國世文社出版了由逸儒翻譯、秀玉筆記的《八十日環游記》(即《八十天環游地球》法~儒勒·凡爾納),這是目前有史可查的中國發行的第一部科幻小說作品。
1902年,盧藉東譯意、紅溪生(真實姓名不可考)潤文翻譯了《海底旅行》(即《海底兩萬里》法~儒勒·凡爾納),發表於1902年1期至1905年6期(1902年11月14日——1905年7月)的《新小說》雜志上,但只有21回,未完。
同年11月,飲冰子(梁啟超)翻譯了《世界末日記》,在《新小說》1902年1期(1902年11月14日)發表。
1903年,飲冰子(梁啟超)和披發生(羅孝高)合作編譯並縮寫了《十五小豪傑》(即《兩年假期》法~儒勒·凡爾納),分十八回連載在《壬寅新民報》上。這部小說轉譯於森田思軒的日文版;對原著進行了較大的壓縮,大約刪減了四分之三的篇幅。並使用章回體結構。其中飲冰子譯前十回,披發生譯後八回。
同年5月,楊德森翻譯了《夢游二十一世紀》(荷蘭~達愛斯克洛提斯),最初發表於《綉像小說》1903年1期至1903年4期(1903年5月29日——1903年7月9日),後作為說部叢書的一種出版。
同年6月,包天笑翻譯《鐵世界》(法~儒勒·凡爾納),由文明書局出版。
同年10月,魯迅先生將井上勤由英文版翻譯的日文版《月世界旅行》轉譯成中文版《月界旅行》(即《從地球到月球》法~儒勒·凡爾納),由日本東京進化社出版,但本書的作者被誤署為美國的培倫並且結構改為章回體。在此書序言中魯迅指出:「導中國人群以進行,必自科學小說始」。將科幻小說對中國的意義簡明扼要地闡述了出來。
此月,東莞方慶周譯述、我佛山人衍義、知新主人評點的《電術奇談》(即《催眠術》日~菊池幽芳)在《新小說》上連載,共24回。
同年,佚名翻譯《空中旅行記》(即《氣球上的五星期》法~儒勒·凡爾納)。
大量的外國科幻作品湧入中國給中國科幻的發展注入了養分。這種現象的出現也不是偶然的,當時改良主義的變法運動方興未艾,維新志士們認為小說可以使民開化,以梁啟超為先導為小說爭得了正宗文學的地位。而介紹新意識、新思潮的重要途徑之一就是翻譯。並且洋務和頻繁外交以及帝國主義對中國的侵略都使得大量外交人才被培養出來;譯書局和印刷廠的廣為開設、報刊期刊的大量出現都極大地豐富了翻譯作品的陣地。當然翻譯科幻作品的大量出版不是最終的目的,我們需要的是中國自己的原創科幻小說。同時,正是因為翻譯作品的引入,使得中國原創科幻小說也深受西方作品的影響。
於是,1904年3月,這應該是中國科幻迷永遠記住的一年。因為在這一年,中國科幻史上的第一篇原創科幻小說誕生了。荒江釣叟(真實姓名不可考,很是遺憾!)在《綉像小說》雜志的1904年21期—24期、26期—40期,1905年42期、59期-62期(1904年3月——1905年11月)上連載了科幻小說《月球殖民地小說》,共35回,13萬余字,但沒有結束。小說記述了一個叫龍孟華的人殺人避禍逃至南洋。在那裡龍孟華遇到了架氣球探險的日本人玉太郎。於是,龍孟華展開了他的氣球之旅,從南洋飛至紐約,途中游歷了月球。
同年7月,日本的井上勤翻譯了《環游月球》(法~儒勒·凡爾納),由上海商務印書館發行。
同年,海天獨嘯子創作了《女媧石》,分別於1904年和1905年由東亞編輯局出版了甲卷和乙卷,但兩卷只包括16回,並沒有終結。
1905年,周桂笙翻譯《環游月球》(法~儒勒·凡爾納),由上海廣智書局出版。
同年4月,奚若翻譯《秘密海島》(法~儒勒·凡爾納),由上海小說林社出版。
同年6月,另一篇優秀的中國原創科幻小說問世了。東海覺我(徐念慈)通過上海小說林出版社出版了《新法螺先生譚》。這本書由三篇小說構成:《法螺先生譚》、《法螺先生續譚》和《新法螺先生譚》。前兩篇是吳門天笑生(真實姓名不可考)從日本岩谷小波的德文日譯版轉譯的,原著者不詳。而《新法螺先生譚》則是地地道道的中國原創科幻小說。全文13000字,主要寫一名為新法螺的人御風而起,周遊了月球、水星、金星,最後返回地球的故事。徐念慈先生創辦了《新舞台》雜志,刊載了大量科幻小說,他曾說過,「小說之進步,而使普通社會,亦敦促而進步。」在此後不久,中國便陸續出現了二十多篇科幻小說。
同年7月,東海覺我翻譯了《黑行星》(即《世界的終結》美~西蒙·紐卡姆),由上海小說林社發行。15章的《幻想翼》(美~愛克乃斯格平)在《綉像小說》1905年53期至55期上連載。
同年8月,老少年在《南方報》(1905年8月21日——1905年11月29日)上連載了11回的小說《新石頭記》,包含有科幻的成分在其中。
同年,索子(魯迅)翻譯了《造人術》(美~路易斯·托侖),在《女子世界》1905年4、5合刊上發表。
1906年,之江索士(魯迅)翻譯的在《浙江潮》雜志上連載的《地的旅行》(即《地心游記》法~儒勒·凡爾納)由上海普及書局發行。同樣,這本書的作者也屬錯了,標為英國的威男;結構仍為章回體,分為12回。
同年,蕭然郁生創作《烏托邦游記》在《月月小說》1906年1、2期上刊載,只有四回並沒有完結,小說表現了作者強烈的民族意識和愛國主義思想。
1903~1906年間,日本科幻作家押川春浪的《空中飛艇》、《新舞台》、《秘密電光艇》、《白雲塔》、《千年後之世界》等作品被陸續翻譯成中文;其中《空中飛艇》由海天獨嘯子翻譯(1903年,明權社)、《新舞台》由徐念慈翻譯(1904年)、《秘密電光艇》由金石和褚嘉猷合譯(1906年4月,上海商務印書館)。
1907年2月,陳鴻璧翻譯的25章《電冠》(英~佳漢)在1907年1期至1908年8期(1907年2月——1908年1月)的《小說林》上發表。周桂笙翻譯的《飛訪木星》在《月月小說》1907年5期(1907年2月27日)發表。
同年11月,周桂笙翻譯的《倫敦新世界》在《月月小說》1907年10期(1907年11月20日)上發表。
1908年1月,商務印書館編譯所翻譯了《新飛艇》,由上海商務印書館發行,共35章。
同年2月,吳趼人創作了《光緒萬年》,發表在《月月小說》1908年13期(1908年2月8日)上,體現了一定的反帝、反封建思想。這篇小說被標為「理想科學語言諷刺詼諧小說」。
同年4月,《易形奇術》(英~斯蒂芬森)被翻譯出版,共10章。
同年8月,天笑(包天笑)的《世界末日記》在《月月小說》1908年19期(1908年8月)上發表。
同年10月,吳趼人以我佛山人的筆名創作了40回的《繪圖新石頭記》,由上海改良小說社發行了單行本。笑(包天笑)在《月月小說》1908年21期(1908年10月)上發表《空中戰爭未來記》。同期的《月月小說》上還發表了闓異的《介紹良醫》。
同年,肝若創作了《飛行之怪物》,此文抨擊了支那外務大臣包媚骨以退讓討洋人歡心,表達了對腐敗的清政府的無比憎恨;碧荷館主人的《新紀元》由上海小說林社出版,20回未完。
1909年,無名氏創作《機器妻》,是一篇挺清新的小說。
同年,陸士諤的《新野叟曝言》由上海改良小說社出版,共20回。
同年10月,高陽氏不才子(許指嚴)的《電世界》在《小說時報》1909年1期(1909年10月14日)上發表,共16回。
1911年6月,心一翻譯了《黑暗世界》,在《小說時報》1911年10期(1911年6月11日)上發表。
1912年6月,《小說月報》(1912:3:3)上刊載了《秘密室》。
1915年,李薇復翻譯出了《洪荒島獸記》(即《失落的世界》英~阿·柯南道爾)。
1917年9月,《小說月報》(1917:8:9)上刊載了《科學的隱形術》。
同年,茅盾先生翻譯了《三百年後孵化卵》(即《巨鳥島》英~H·G·威爾斯),分三次連載於《學生》雜志。
1918年6月,《小說月報》(1918:9:6)上刊載了《不可思議》。
1923年1月,勁風在商務印書館出版的《小說世界》第一卷第一期上刊登了《十年後的中國》,是對帝國主義暴行的痛恨的一種反映。
1932年8月,《現代》雜志開始連載老舍先生的《貓城記》,次年載畢,並由現代書局發行了單行本,共約十一萬字。《貓城記》寫了「我」流落到火星後在貓國的種種奇遇。作者藉助於幻想,辛辣地諷刺了當時的社會,有著很深的思想內涵。
1934年陳望道在上海創辦了《太白》半月刊,「以反映社會現實,並使科學及歷史與文藝相結合的刊物」,特辟「科學小品」一欄,每期皆有科學小品創作,希冀以小品文形式來普及科學,至1935年停刊止,共出版24期,合計發表66篇。
1940年,顧均正先生將其發表於《科學趣味》雜志的科幻小說選出三篇編入《和平的夢》科幻小說集,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這本集子含有《和平的夢》、《在北極底下》和《倫敦奇疫》。當時中國抗戰烽火正烈,世界大戰的危險也正在逼近,顧均正的上述作品均能夠及時反應時代特點。同年,在《科學趣味》1940年第二卷1、2、4、5、6期上還連載了顧先生的《性變》。
同年,施洛英譯述了《兩年假期》(法~儒勒·凡爾納),由上海啟明書局出版。
1942年2月,許地山先生在《大風》半月刊發表了《鐵魚的鰓》,這篇小說以潛水艇中的氧氣提取裝置為科幻創意,通過對一名科學家的悲慘遭遇,反映了舊社會科學家報國無門的悲慘處境。
同年,王晉翻譯了《老朱漫遊物理世界》(即《湯普金斯先生奇遇記》美~G·蓋莫夫)。
中國科幻小說發展是從翻譯外國優秀科幻小說開始的,這符合發展的規律。許多當時世界上有名的科幻作家的作品均不同程度的被譯成中文,如:儒勒·凡爾納、H·G·威爾斯、押川春浪、瑪莉·雪萊等等;尤其是儒勒·凡爾納的作品被翻譯的最多,這也使得人們一提到科幻小說總是會先想到他。
這些西方優秀作品的傳入,使得中國科幻從中汲取了許多養分,再加上眾多第一流的文學名家對科幻小說的推崇和倡導(魯迅、梁啟超、徐念慈、茅盾、老舍……),因此,當中國自己的科幻小說出現時,起點並不低,時間也不算很晚。但由於客觀歷史條件所致(如政治環境、人文環境、科學氛圍、國民整體素質等),近半個世紀以來,中國原創科幻小說的數量並不太多。科幻小說的作者也大多是偶然而為之,屬於個人行為,並沒有出現專業的科幻小說作家,因此科幻文藝的規模還不大。
縱觀這50年中國科幻的發展,我們可以大致的分為兩個階段:一是晚清時期,二是民國初至建國。這兩個階段的中國科幻小說的發展既有其共性,也有很大的不同。
晚清時期,資產階級革命派在政治上處於上升期,這種上升表現的一個方面就是企圖使中國人民有近代科學的概念。其科幻小說創作或翻譯的題材大多集中在科學救國的呼籲、民族意識的覺醒、政治改革的寄託和女權思想的促發等方面。魯迅就曾經說過,「導中國群以進行,必自科學小說始。」這便是一種進化論思想的體現,借科幻小說以激勵人們奮斗、進取、圖強,最終改良社會。正是由於這個思想,此時的科幻小說大多還是以傳授觀念為主,而且科幻小說作家也並不是真正的科學工作者或者說是職業科幻小說作者,所以大多作品都是作者從大眾媒體獲得一些科學術語或者粗淺介紹,並引此薄弱的科學知識作為科幻推理的依據;這就導致這個時期的科幻作品往往是對科技成就的直接幻想,迴避了科學原理的說明,甚且還虛構出一些科學理論作為個人科幻推理的基礎。
進入民國時期直至建國,中國的科幻小說的創作環境沒有什麼突破性的改善,科幻小說的創作也還是屬於偶然的個人行為。五四時期所倡導的「科學」思潮,雖然未能直接促進科幻小說的發展,卻為中國的科學文藝創作奠定了一定的思想和社會基礎,至三十年代起,各種科學文藝形式開始嘗試創作,科幻小說也展現了新的風貌,濃厚的西化色彩與嚴謹的科幻態度成為這個階段科幻小說的特徵之一。政治改革的寄託、民族意識的覺醒、封建迷信的破除、科學運用的反思等等題材也大量被體現。在這期間,抗戰與內戰延阻了科幻小說的發展,直到三四十年代,隨著科學環境的成熟,以顧均正為代表的一些作家擁有了更扎實的科學素養,在科幻創作中無論是科學原理還是科學推理都更加准確合理、嚴謹詳實。
顧均正曾經強調「尤其是科學小說中的那種空想成份怎樣不被誤解,實是一個重大的問題。」這是中國首次對如何進行科幻構思發出了呼籲,從某種程度上承認了科學幻想的存在價值。這段時期,人們賦予科幻小說的科普目的仍沒改變,並沒有分辨出科幻小說與科普讀物的差異,沒有真正認識到科幻小說的文學性。
不管怎樣,中國早期科幻小說的發展受西方科幻小說的影響很大。例如《月球殖民地小說》模仿了《氣球上的五星期》,《和平的夢》近於凡爾納的風格、《貓城記》則威爾斯的意味很重、《新法螺先生譚》更是連名字都承繼了《法螺先生譚》。
中國早期科幻小說的代表作有:《月球殖民地小說》、《貓城記》、《和平的夢》、《鐵魚的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