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世界講金屬小人的科幻小說
1. 最好看的十部星際小說
最好看的十部星際小說:《機動風暴》、《師士傳說》、《冒牌大英雄》、《間客》、《修真四萬年》、《大宇宙時代》、《星際之亡靈帝國》、《星際游輪》、《吞噬星空》、《小兵神奇》。
1、《機動風暴》
機甲流軍事熱血科幻神作,三部曲第一本,作為非「王」氏家族成員,主角李鋒樂觀積極,充滿鬥志,偶得高等文明立方體,從此踏上了超神之路,其中機甲戰尤為精彩,高潮不斷,劇情幾乎沒有張弛。
2. 有什麼好看的長篇科幻小說~~ 求~~~~~~
劉慈欣的「球狀閃電」,「三體」,「黑暗森林」,相當不錯的科幻,中國科幻作家中我最佩服的就是大劉了
還有何夕的科幻,非常有人性
都是現代背景
不過如果樓主真的對科幻感興趣,那麼我極力推薦以下系列:
艾薩克·阿西莫夫的「基地三部曲」:《基地》《基地與帝國》《第二基地》
奧森·斯科特·卡德的「安德系列」:《安德的游戲》《死者代言人》《安德的影子》《屠異》
弗蘭克·赫伯特「沙丘三部曲」:《沙丘》《沙丘之子》《沙丘救世主》
道格拉斯·亞當斯的「銀河系漫遊指南系列」(目前中譯本只有三部,共五部)《銀河系漫遊指南》《宇宙盡頭的餐館》《生命,宇宙及其一切》《再見,謝謝魚》《基本無害》
羅伯特·海因萊茵的《星船傘兵》《異鄉異客》
阿瑟·克拉克的《童年的終結》
都是經受時間考驗過的經典中的經典,作為科幻迷,不看很可惜~~
雖然不是國內作家,不過我強烈推薦阿西莫夫的《基地三部曲》!!!
對於這個永恆的傳世經典我真的沒什麼可說的,如果喜歡看科幻而沒看過基地系列真的是一個莫大的遺憾,無與倫比的劇情和邏輯,龐大而復雜的背景,基地給我帶來的震撼超過其他任何一部科幻小說,不愧為世界科幻三巨頭之一的阿西莫夫,其宏偉的想像力讓我完全折服
簡介:《基地》是美國科幻作家阿西莫夫的代表作,和他的機器人小說一起成為科幻小說中的經典。《基地》是由一系列故事構成的,除了《基地三部曲》外還有基地前奏和基地續集,其中《基地三部曲》分為《基地》(Foundation)、《基地與帝國》(Foundation and Empire)、《第二基地》(Second Foundation)。在這個系列中阿西莫夫創造了一個未來的銀河世界,心理史學家哈里·謝頓預見未來銀河人民將會經歷長達三萬年的黑暗時期,於是找了一批最優秀的科學家來到銀河邊緣的一個荒涼行星建立「基地」,整個故事即以「基地」的興衰為線索。
如果有人問我我看過的最好的科幻長篇,我會毫不猶豫地給出「基地系列」這個答案
還有就是道格拉斯·亞當斯的《銀河系漫遊指南》系列,目前科幻世界出了其中的兩部,為《銀河系漫遊指南》和《宇宙盡頭的餐館》,還有三部估計科幻世界會陸續推出,其文筆極其辛辣幽默,看的時候我無數次的笑到噴飯,無數次的佩服亞當斯的風趣幽默,「原因?沒什麼原因,事實上,原因去吃午餐了」。這個系列被歐美譽為喜劇科幻的聖經,為了表彰其卓越貢獻,一顆小行星的名字也以書中男主角「阿瑟」命名,劇情荒誕到了一定境界,但是正式這種極其的荒誕成就了這一偉大系列
安德系列,一共有四本,《安德的游戲》《死者代言人》《屠異》《安德的影子》,系列通過一個孩子的視角來審視人類和蟲族的戰爭,深刻探討了種族,戰爭,正義等等等等……一套非常好的書,很值得一看
沙丘三部曲,《沙丘》《沙丘之子》《沙丘救世主》,呵呵,對於這個史上第一個包攬雨果、星雲雙獎的小說,還有什麼好說的?
3. 有哪些比《三體》更好看的科幻小說
網文里有一部《進化的四十六億重奏》個人感覺還不錯,當然比不上地球往事系列就是了
4. 《六道輪回》科幻小說,哪裡有的看
(十一)
江哲心博士頹然坐倒,過了好半天才幽幽開口,「你們終於還是想到了。不錯,這就是我們眼下的處境。我們剛剛聽到『自由天堂』的案子時就知道什麼事情發生了,因為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五人委員會』本來就是一個管理層疊空間的組織。」江哲心注意到了他的聽眾的茫然,「層疊空間就是指包括我們這個世界在內的六層空間,『五人委員會』成立於兩百多年前,當時世界剛剛憑借人類智慧的偉大力量分化為六層平行的物質空間,其後又花了數十年的時間使得另外五層世界變得適宜人類居住。我想強調一點,我們說到空間分層的時候其實是指物質與能量分層。站在我的觀點上看,空間和時間都是並不存在的抽象概念,空間只是對映著物質的存在,而時間則對映著物質的運動。當物質世界分層的時候空間也就自然分層了。我們的這個世界看上去並無變化,而另外五個世界則是全新的。整個空間范圍是以地球為中心半徑約六千五百公里的球體,包容著整個地球生物圈。如果區域之外的物質進入該區域的話也將被分層。比如說太陽光照射進這個區域時將分化為六層,並分別被每一層世界所感知。在這個空間范圍內的所有物質元素都被分出了新的五層。新的物質元素層次在新的空間里組合出另一層世界。那些世界和我們這層世界相當類似,它們在初創之時擁有除生命之外的一切,比如水和空氣,適宜的溫度,以及土壤——雖然相當貧嵴。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因為它們是行星,是和地球同樣規模的巨系統。對於一顆行星級別的系統來說,這些條件已經足以承載宇宙間無與倫比的奇跡,那便是生命。由於出自同一原始物質,所以這六層世界在位置上始終是大致重合的,但效果上卻是我們彷彿有了六個地球。當時成立『五人委員會』是為了應付可能出現的異常情況。應該說在兩百年來這個組織雖然地位崇高但卻是無事可干。不過金夕博士倒是預言,由於按照量子力學的觀點這個世界本質上是按幾率存在的,故而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只是幾率大小不同。所以不排除可能存在某些可以穿梭於不同能級空間的自由物質,比如說某一個質子,或是某一個光子,其幾率按方程式解出的值都小於十億分之一。」
何夕心念一動,「如果是一個大的物體呢,比如是某個人?」
江哲心的身軀顫抖了一下,「以人這樣大小的物體來說,出現某個可以自由穿梭層疊空間的人的幾率數不到百萬億分之一。你知道,六重世界的總人口也不過七百億,所以這種幾率可以認為是不可能。但是……」江哲心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們中彩了。事實上出現了這樣的人,而且是兩個。當然,我想也不會再多了。其中一個是那個可怕的兇手,而另一個人就是——」江哲心的聲音顫抖了一下,「你。」
(十二)
「我?」何夕驚奇地反問,盡管他心有預感但還是受到了巨大的觸動,「你是說我是那種可以自由穿梭層疊空間的人?!」
江哲心鄭重地點頭,「不到百萬億分之一的幾率讓你遇上了。」他補充道,「你可以將自己連同周圍小范圍的空間一起躍遷到另一層世界去,比方說你自己連同身上的衣服或是一些小的東西。」
「如果我是那種人,你們又何必花這么多精力來啟用『眾生門』。」
「通過『眾生門』你可以盡快發現自己的全部潛力,『眾生門』起引導作用,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夠憑自己的力量自由來往於層疊空間了。」
這時凱瑟琳博士在不遠處招手道,「可以開始了。」隨著她的話音,大廳中間的地板開始朝兩邊分開,半分鍾後一個樣式古怪的箱子從下面升了上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電梯。
何夕突然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他對江哲心說,「你們很自信嘛。憑什麼就認為我會願意做這個實驗呢?」
江哲心吃了一驚,他看著何夕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有約定嗎?」
何夕臉上仍然是那種奇怪的笑容,「你不妨回憶一下,從頭至今我何曾說過一句同意的話。我只不過想知道真相罷了。正是因為你們的研究,我從小就被認為是一個怪人,一個神經病。我失去了正常人應有的生活,失去了一切。當我想要弄明白這是為什麼的時候你們甚至真的讓我變成了一個白痴。」何夕的臉變得扭曲了,看上去有些猙獰,「我看過自己病中的照片,我像是一塊面團似地靠在骯臟的床頭,嘴裡牽出幾尺長的口水,臉上卻在滿足的笑。我的天——」何夕閉上眼睛,「那是什麼樣的笑容啊,就像是一頭吃飽了的豬。可那就是我,的確確就是我啊,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你們有了麻煩,需要我的幫助的話,我的一生都將那樣度過。這就是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而你們全部都心安理得。」這時何夕的目光落到牧野靜的臉上,她的眼裡有瑩瑩的淚光閃動,「還有她,你們當初是不是也打算讓她成為那樣的白痴?」
江哲心的語氣變得很低,「我只能說抱歉,為了保守秘密我們沒有別的辦法。」
何夕粗暴地打斷他,「那是你們的事。自始至終我有什麼過錯嗎,我根本是無辜的。如果現在要我去選擇的話我寧願去做另外那個人。」何夕捉弄地看著江哲心,就像是一隻貓看著一隻老鼠,「你不覺得那個人比我聰明的多嗎。他沒有像我一樣傻乎乎地到處去尋找答案,也沒有寄希望於別人。現在他能夠自由往來於六道眾生之間,在每一層世界裡他都是一個不受拘束的人,而這在實際上就相當於——神。」何夕注意觀察著江哲心的臉,對方的表情讓他的心裡湧起陣陣快意,「他掌握了對六道眾生生殺予奪的無上權力,他可以隨心所欲地主宰這個世界。而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何夕大笑起來,「如果說他是魔鬼的話那麼你們就是造就並且放出魔鬼的人。」
何夕咧咧嘴,「還有件事。我想清楚了,發生在赤道沙漠的離奇雪崩也是你們造成的,來自另一層世界的冰雪——對了,你們管這叫自由物質吧——壓死了兩個人。」他殘酷地笑了笑,「那次你們運氣好,如果雪崩發生在某個上千萬人的大城市的話,比如說紐約——」何夕凝視著江哲心的眼睛,「是的,這種幾率很小,可是別忘了,你說的幾率里沒有考慮時間。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機會將越來越多,直到成為一種必然。就好比某一地方在某一時刻發生地震的幾率很小,但若干年之中卻終究會發生地震一樣。」
江哲心的臉已經變得蒼白如紙,何夕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割在他的內心。何夕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情,你是幫凶,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縈繞著,是你放出了魔鬼。江哲心博士再也站立不穩,他緩緩地癱倒在地。而與他的身軀同時倒塌的還有他自己的全部世界。
(十三)
郝南村憤怒地瞪著何夕的臉,他的語氣冷得像冰,「按照章程,現在由我接替江哲心博士執行委員的職務。他是我的老師,如果他有什麼不測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說到做到。」
何夕滿不在乎地看著面前這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我是不會合作的。」
「也許你對我有成見。」郝南村不緊不慢地開口,「老實說我並不想為自己辯解,誰讓我當年是一個執行者的角色呢。你要是恨我盡管恨好了,但是我不希望你因此而違背自己的意願。」 「違背自己的意願?」何夕重復著這句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郝南村洞若觀火地笑笑,「何苦強撐。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和江哲心博士根本就是同一種人。」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也就是那種對世界的關心勝過對自己的關心的那種人。我知道你會同意的,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何夕的表情有些發呆,郝南村的話讓他有異樣的感覺,就像是被人說中要害。
「這次反復只是你內心不滿的表現,你只是記恨當年我們那樣對你。」郝南村悠然開口,「實際上你早就已經妥協了。不過我覺得與其說是向我們妥協,倒不如說是你向自己的內心深處潛藏的某些東西妥協了更為恰當。我說的對不對你自己知道。」
何夕有些驚恐地看著郝南村,在這個人面前他有種被人剝光了衣服的感覺。妥協,他回味著這個詞,然後他極不情願地發現郝南村說的居然是對的,這個人的目光竟然完全看透了他的內心世界。
「老實說我從不認為科學家們應該為這個事件負什麼責任。」郝南村用目光制止了何夕想要反駁的舉動,「你先聽我說完。我知道你想說這是我在為自己開脫。但這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人類缺乏能源,於是我們找到了原子能。人類缺乏糧食,於是我們又找到了轉基因作物;人類缺乏生存空間,於是我們找到了層疊空間。我們許身科學以求造福人類,難道能夠對人類的苦難不予理睬。不錯,我們同時給人類帶來了核爆炸,帶來了新變異的可怕物種,帶來了自由物質和『自由天堂』,可是這難道是我們願意的嗎。我們就像是一頭在麥田裡拉磨的驢,為了給人們磨麥而轉著永無止境的圓圈。同時因為踩壞了腳下的麥苗還必須不時停下來想辦法扶正它們。這就是我們的處境。」
何夕嘆口氣,「好啦,我認輸了。我們出去吧,他們可能等不及了。」
……
箱子的門正在緩緩關閉,發出咯咯的聲音。突然間何夕覺得一陣心慌,他有種不對勁的感覺,彷彿有什麼地方讓他覺得不放心。別緊張,他安慰自己說,這個玩意兒傳送過上百億人呢。但是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起來,而那關門的咯咯聲就像是一把很鈍的鋸子在鋸鋼條,讓他起雞皮疙瘩。
就在大門快要關上的時候何夕猛地沖了出去,他的外套卻被鉤住留在了裡面。
直到面對凱瑟琳博士的眼睛時何夕才醒悟到這件事多麼難以交待,他訕訕地笑著說,「可能是裡面有些熱。」
郝南村倒是沒有說什麼,他看著何夕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對其他人擺手示意行動取消。
「別忙。」何夕突然說,「可能是因為我沒有見識過這種實驗,心裡有些不踏實。反正我的衣服留在了裡面,不如先拿它作個實驗。」
郝南村輕蔑地哼了一聲,不知道是針對這個想法還是針對何夕剛才的舉動,「你知不知道作一次躍遷要花多少精力和費用。請不要總是用實驗這個詞,在兩百年前可以這么說,而現在已經不是實驗而是實用了。」他轉頭對著另外幾個人說,「關閉電源。」
何夕不依不饒地攔住他,「我只是一個俗人,不敢相信自己沒見過的東西。就當是給我點信心。」
「我看就依他吧。」藍江水沒好氣地說,「否則他是不肯合作的。」
箱子的門再一次合攏,控制台上的提示燈開始急促地閃爍。不知過了多久箱體的門緩緩打開,何夕第一個沖進去。身後傳來凱瑟琳平靜地話語,「裡面什麼都不會有的,你的衣服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但是何夕轉過身來,他的手裡拿著一樣東西——是他的外套,只不過上面已經是千瘡百孔。「看來——」何夕古怪地笑笑,「實驗是部份成功。」
「我的上帝,有人破壞了『眾生門』」,凱瑟琳博士低聲驚嘆。郝南村警惕地環視著四周,他的目光停在了大廳左角,那裡堆放著一些很大的儀器。這時從那裡突然傳來一聲響動,郝南村立刻沖了過去,藍江水緊隨其後。
兩聲槍響。
人們這才反應過來,亂糟糟地朝著那邊趕去。但是一個奇景出現了,有一個影子凌空朝著大廳的天花板走去,兩腳一抬一抬地就像是在上樓梯。等到警衛們想起來開始朝這個影子開槍射擊時那個影子已經越來越淡,然後他消失在了天花板的一隅。
人群愣立著,槍聲還在回響著。過了好一陣何夕才猛地想到郝南村。他急步朝前走去。
郝南村倒在一台儀器的背後,他的肩上中了一槍,人已經昏迷。藍江水倒在幾米之外,子彈穿過了他的頭顱。
(十四)
清晨的太陽從東方升起,慷慨地將噴薄萬丈的光芒傾瀉在大地上。雲彩被陽光染成了火紅的顏色,幻化出無盡的變遷。
何夕走在一條已經廢棄不用的道路上,在他的正前方已經可以隱隱看到一些高大建築的身影,這使得他受到了鼓舞。
這時旁邊的一塊路牌吸引了何夕的目光,他停下來注視著這塊朽爛不堪的牌子,並且點燃了一隻煙。何夕一直等到到這只煙燃完他的兩指間產生劇烈的灼燒感時才如夢初醒般地扔掉它,他重新把手抄到褲包里,朝前走去。
何夕的身影漸行漸遠,只留下一塊朽爛的路牌在風中顫抖。這時一陣風將路牌吹得變換了方向,陽光照在了上面,顯出一行已經不太清晰的字跡:
四公里,楓葉刀市。
…… 「實驗對象沒有按期返回。」凱瑟琳博士注視著『眾生門』,時間顯示何夕離應該返回的時間已經超出了近六個小時。
牧野靜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她咬著下唇一言不發,但眼睛裡的焦急卻是人人都看在眼裡。她想知道何夕會不會出事,但卻不知道該問誰。
江哲心博士坐在輪椅上,才短短幾天他看上去蒼老多了。那天與何夕的爭論引發了他的心臟病,如果不是因為郝南村博士正在治療人手不足的話他本是不用來的。
「有沒有重點觀測楓葉刀市所在地區。」江哲心博士輕聲問道,「我認為何夕是足以信賴的,他的晚歸一定是因為到那座城市裡去了,如果換成我也會這樣做的。」
但是何夕突然出現在了『眾生門』里,「我回來啦。」他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輪椅上的江哲心,顯然他聽到他們的對話。
江哲心博士直視著何夕的臉說,「你感覺怎麼樣,現在如果沒有『眾生門』你能不能穿梭層疊空間?」
何夕遲疑了一下說,「還沒那麼快。我想起碼還需要兩三次實驗吧。」
江哲心竟然笑起來,「你不要想騙我,我是相信理論的人,通過『眾生門』獲取經驗一次就足夠了。」 何夕有些尷尬地點點頭,「看來瞞不過你。我只是不願意看著你們高興的樣子。」 江哲心嘆口氣,「如果我是你的話也不願意看著我們這些人高興,甚至我還巴不得這些人撞得頭破血流整天哭喪著臉才好。」
何夕也學著嘆口氣說,「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得多。」
江哲心笑笑,這使得他臉上的縐紋越發地溝壑縱橫,「這不關聰明的事,而是近不近人情的問題。我站在你的立場上自然就能夠猜度到你的心思。」
何夕稍愣,過了一會他幽幽地說,「看來你真的是一個好人。」他環視了一眼四周,「有件事情我想單獨同你談。」
……
「我這次實際上去了兩層空間。」
「為什麼?」
「因為我在楓葉刀市看到了很不尋常的事情。你知道『自由天堂』吧。在我們這里它還是一個沒有被正式承認的非法組織,但是在楓葉刀市的那個世界裡它已經合法化。」
江哲心的臉色陰沉了,他望著牆角一語不發。
何夕繼續說道,「在那一層世界裡有近百分之三十的人成為會眾,而且人數還在急速增長之中。我同其中的一些人談過,據他們說『聖主』是受命拯救世界,力量無邊,可以操縱世間眾生的生死禍福。他們中的一些人還親眼目睹過『聖主』顯靈。」何夕嘆口氣,「你不知道他們有多麼虔誠,我覺得即使『聖主』要他們馬上去死他們肯定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因為他們相信『聖主』將令他們永生。自由天堂主宰那一層世界只是遲早的事情了。」
「你不是說你還去過另一層世界嗎?」江哲心插話道。
何夕艱難地笑笑,「情況更糟。『自由天堂』在那個世界裡的影響更大,幾乎所有人都陷於狂熱了,站在教堂的神壇上接受禮拜的已經不是上帝,而是一個影子一般的雕像,他們說那是『聖主』。我覺得並不是那些人愚昧,因為他們目睹的的確是超出想像的事物,不由得他們不陷入狂熱。」
「還有別的事情嗎?這次你還有沒有別的收獲?」
何夕的身體抖動了一下,江哲心的問詢觸動了他。這次他違反了計劃私自到楓葉刀市只是順應了內心裡的一個聲音。當何夕面對著楓葉刀市那宏偉壯觀的城市風景時,當他看到巨大的玻璃幕牆反射出萬丈陽光時,當他的手真切地在粗糙的建築物表面劃過時,當他的眼睛被滾滾紅塵帶起的喧囂所灼痛時,他清楚地聽到自己內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大聲地說:我看到楓葉刀市了,我親眼看到楓葉刀市了,我不是瘋子。他的心思飛回了檀木街十號那幢老式的建築,耳邊回響著母親的嘆息,眼前劃過漫天黃葉和黃葉里大眼睛姑娘離去的背影。兩行滾燙的淚水順著何夕的臉龐滑下來,滴落在異域的土地上發出清越的聲音……
「你怎麼了。」江哲心關心的詢問驚醒了何夕。
何夕擺擺手說,「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他喝口水,平靜了一下心緒,「你有沒有發覺事情不對。我是說關於上次『眾生門』被人破壞那件事。」
「我知道的,看來『自由天堂』的確勢力龐大,我覺得那個影子——他們就是這樣告訴我的——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問題是他怎麼會進來的?」
「你這樣問反倒讓我奇怪。對能夠穿梭層疊空間的人來說整個世界都是透明的,他可以天馬行空往來無礙。」
「問題是他怎麼知道我們那天剛好要進行躍遷實驗。他還不至於能跑到別人的腦子里去吧。」
「你就直說懷疑誰吧?」
何夕遲疑了一下,「躍遷實驗那天崔則元博士為什麼沒有來?」
江哲心悚然一驚,「你懷疑他?」
(十五)
送走客人之後崔則元獨自走進書房,他的神情顯得很疲憊,自從三年前過了七十歲生日之後他自感精力已經大不如前。他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已經站在他的背後很久了。
「你好。」何夕大方地打了聲招呼。
「你來做什麼?」
「我想弄清楚一件事。現在我懷疑五人委員會里有『自由天堂』的人。」
「這么說你懷疑我。」崔則元環顧四周,「這沒別人了,你直說吧。」
「我只是覺得只有作這個假設才能解釋一些事情。」
崔則元博士嘆口氣,「你是不是因為實驗那天我不在場所以才作出這種推斷的。」他指著桌上一疊厚厚的文件說,「兩個月前我正式因為身體原因提出退出五人委員會。你知道以前我們一直是終身制,所以這次的變化應該算是很大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忙於這事情,不想反而惹得你懷疑。江哲心博士知道這件事的,他沒有告訴你嗎?」
「江哲心博士?他沒有說過。」何夕苦惱地回憶著,他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一時間他幾乎站立不穩。
……
何夕駕著小車一路狂奔,窗外的景物飛一樣地朝後逝去。走過兩個街區突然道路被阻斷了,一些拉著橫幅的遊行隊伍魚貫而過。所有的橫幅上都寫滿了「自由天堂」這幾個字,橫幅下邊是無數表情狂熱的人。他們喊著口號喧嘩而過,更多的路人加入到其中。何夕知道近段時間以來自由天堂的活動已經日趨公開,在政府里也有不少人支持。這個日益龐大的組織取得合法地位只是遲早的事情。
遊行隊伍好不容易才過去了,何夕急不可耐地踩下了油門。現在一切都清楚了,五人委員會里很可能有「自由天堂」的人。因為在另五個新創空間里根本沒有「眾生門」,而如果沒有「眾生門」作引導的話沒有人能夠達到自由穿梭層疊空間的境界,所以這個人一定來自這一層世界。更為關鍵的一點是,如果有這么一個人那麼他一定也會同何夕一樣從小就目睹到一些奇怪的現象。從人之常情出發他也一定會發出詢問,想要找到答案。但是他卻沒有這么作,而是採取了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利用這種能力的方式。這就說明他很可能是一個知道內情的人,而且很可能知道何夕的悲慘遭遇。除了五人委員會之外還有誰能具備這些條件。五人中藍江水已經不用懷疑了,而江哲心何夕是怎麼也想不到他頭上去的。凱瑟琳在實驗出事時一直沒有走出過何夕的視線。現在如果崔則元沒有嫌疑,那麼就只剩了一個人。當天在實驗室他第一個朝大廳左角跑去的,他和藍江水到底看到了什麼事情已是死無對證。他那天如果不那樣做的話人們很容易會想到「眾生門」被破壞是內部出了問題,他那樣做便可以引開人們的視線。他可以先打死藍江水之後再故意顯出一個身體的影子來吸引人們的注意力,等到影子消失的時候他可以從另一層空間里返回原地,再給自己補上一槍。當時保安們一直在外面開槍,槍聲是根本無法區分的。何夕感到一陣陣的心悸,郝南村陰騖的臉在他眼前晃呀晃的。
5. 吞食者 劉慈欣 主要內容(づ ●─● )づ求大神幫忙
一、波江座晶體
即使距離很近,上校也不可能看到那塊透明晶體,它飄浮在漆黑的太空中,就如同一塊沉在深潭中的玻璃。他憑借晶體扭曲的星光確定其位置,但很快在一片星星稀疏的背景上把它丟失了。突然,遠方的太陽變形扭曲了,那永恆的光芒也變得閃爍不定,使他吃了一驚,但以「冷靜的東方人」著稱的他並沒有像飄浮在旁邊的十幾名同事那樣驚叫,他很快明白,那塊晶體就在他們和太陽之間,距他們有十幾米,距太陽有一億公里。以後的三個多世紀里,這詭異的景象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真懷疑這是不是後來人類命運的一個先兆。
作為聯合國地球防護部隊在太空中的最高指揮宮,他率領的這支小小的太空軍隊裝備著人類有史以來當量最大的熱核武器,敵人卻是太空中沒有生命的大石塊,在預警系統發現有威脅地球安全的隕石和小行星時,他的部隊負責使其改變軌道或摧毀它們。這支部隊在太空中巡邏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一次使用這些核彈的機會,那些足夠大的太空石塊似乎都躲著地球走。故意不給他們輝煌的機會。但現在晶體在兩個天文單位外被探測到,它沿一條陡峭的絕非自然形成的軌道精確地飛向地球。
上校和同事們謹慎地向晶體靠近,他們太空服上推進器的尾跡像條條蛛絲把晶體纏在正中。就在上校與它的距離縮小到不足10米時,晶體的內部突然出現了迷霧般的白光,使它的規則的長棱狀輪廓清晰地顯示出來。它大約有3米長,再近一些,還可以看到內部像是推進系統的錯綜復雜的透明管道。當上校把戴著太空手套的右手伸向晶體表面,以進行人類與外星文明的首次接觸時,晶體再次變得透明,內部浮現出一個色彩亮麗的影像。那是一個卡通小女孩兒,眼睛像檯球那麼大,長發直到腳跟,同漂亮的長裙一起像在水中那樣緩緩漂動著。
「警報!呀!警報!吞食者來了!」她驚慌失措地大叫著,大眼睛叮著上校,一隻細而柔軟的手臂指向與太陽相反的方向,像在指一條追著她的大狼狗。
「那你是從哪裡來的呢?」上校問。
「波江座—e星,你們好像是這么叫的,按你們的時間,我已經飛行了六萬年……吞食者來了!吞食者來了!」
「你有生命嗎?」
「當然沒有,我只是一封信……吞吞食者來了!吞食者來了!」
「你怎麼會講英語?」
「路上學的……吞吞食者來了……吞食者來了!」
「那你這個樣子是……?』
「路上看到的……吞吞食者來了!吞食者來了!呀,你們真不怕吞食者嗎?」
「吞食者是什麼?」
「樣子像個大輪胎,呵,這是你們的比喻。」
「你對我們世界的東西真熟悉。」
「路上熟悉的……吞食者來了!」
波江女孩兒喊叫著,閃向晶體的一端,在她空出的空間里出現了那個「輪胎」的圖像。它確實像輪胎,表面發著磷光。
「它有多大」另一名軍官問。
「總的直徑為五萬公里,『輪胎』寬為一萬公里,內圓直徑為三萬公里。」
「……你說的公里是我們的長度單位嗎?」
「當然是,它大著呢,可以把一顆行星套進去,就像你們的輪胎套一個足球一樣。套住那顆行星後,它就掠奪行星的資源,把它吸干榨盡後吐出去,就像你們吃水果吐核兒一樣……」
「我們還是不明白吞食者到底是什麼。」
「一艘世代飛船,我們不知道它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事實上,駕駛吞食者的那些大蜥蜴肯定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已在銀河系中飄行了幾千萬年,它的擁有者一定早已忘記了它的本源和目的。但可以肯定:它被創造出來時遠沒有那麼大,它是靠吃行星長大,我們的行星就被它吃了!」
這時,晶體中顯示的吞食者在變大,漸漸占滿了整個畫面,顯然正在向攝像者的世界緩緩降下來。現在在這個世界居民的眼中,大地彷彿處於一口宇宙巨井的井底,太空就是一圈緩緩轉動的井壁,可以看清井壁表面的復雜結構。開始讓上校想到了在顯微鏡下看到的微處理器的電路,後來他發現那是連綿不斷的城市。再向上,井壁的頂端是一圈藍色光焰,在天空中形成一個圍繞著群星的巨大火圈。波江女孩告訴他們,那是吞食者尾部的環形推進發動機。在晶體的一端,女孩手舞足路,她那飄飄的長發也像許多隻揮動的手臂,極力表達著她的驚恐。
「這就是波江座—e星的第三顆行星被吞食時的情形。這時你要是身在我們的世界,第一個感覺是身體在變輕,這是由於吞食者巨大質量產生的引力抵消行星引力所致。這引力的擾動產生了毀滅性的災難:海洋先是湧向行星朝向吞食者的那一極,當行星被套入輪胎後又湧向赤道,產生的巨浪能夠吞沒雲層。接著,引力異常將大陸像薄紙一樣撕成碎片。火山在海底和陸地密密麻麻地出現……當『輪胎』套到行星的赤道時,吞食者便停止了推進,以後,其相對於恆星的軌道運動始終與行星保持同步,一直把這顆行星含在口裡。
「這時對行星的掠奪開始了,無數條上萬公里長的纜索從筒壁伸到行星表面,使得行星如同一隻被蛛網粘住的蟲子。巨大的運載艙頻繁地往來於行星表面與筒壁之間,運走行星的海水和空氣,更有無數大機器深深地鑽進行星的地層,狂采吞食者需要的礦藏……由於吞食者的引力與行星引力的相互抵消,行星與『輪胎』之間的一圍空間是低重力區,這使得行星的資源向吞食言的運輸變得很容易,大掠奪因此有很高的效率。
「按地球時間,吞食者對被吞入的每顆行星大約要『咀嚼』一個世紀左右,在這段時間里,行星包括水和空氣在內掠奪一空,同於『輪胎』長時間的引力作用,行星向赤道方向漸漸變扁,最後變成……還用你們的比喻吧:鐵餅狀。當吞食者最後移走,『吐出』這顆已被榨乾的行星時,行星的形狀會恢復成圓形,這又引發了最後一場全球范圍的地質災難。這時。行星的表面呈現其幾十億年前剛剛形成時的熔岩狀,早已是一個沒有任何生命的地獄了。」
「吞食者距太陽系還有多遠?」上校問。
「它緊跟在我後面,按你們的時間,再有一個世紀就到了。警報!吞食者來了!吞食者來了!」
二、使者大牙
正當人們為波江晶體帶來的信息是否可信而爭論不休時,吞食者的一艘先遣小型飛船進入了太陽系,到達地球。
首先與之接觸的仍是上校率領的太空巡邏隊,但這次接觸的感覺與上次完全不同。玲瓏剔透的波江晶體代表了一種纖細精緻的技術文明,而吞食者飛船則相反,外形極其粗陋笨重,如同在曠野中遺棄了一個世紀的大鍋爐,令人想起凡爾納描述的粗放的大機器時代。吞食帝國的使者也同樣相陋笨重,他那蜥蜴狀的粗壯身軀披著大塊的石板般的鱗甲,直立起來有近十米高。他自我介紹的名字發音為「達雅」,按他的外形特點和後來的行為方式,人們管他叫「大牙」。
當大牙的小型飛船在聯合國大廈前著陸時,發動機把地面沖中出了一個大坑,飛濺的石塊把大廈打得千瘡百孔。由於外星使者太高大,無法進入會議大廳,各國首腦就在大廈前的廣場上與他見面,他們中的幾個人用手帕捂著剛才被玻璃和碎石劃破的頭。大牙每走一步地面都顫抖一下,說話時聲音像十台老式火車頭同時鳴笛,讓人頭皮發炸,然後由掛在他胸前的一個外形粗笨的翻譯器把話譯成地球英語(也是路上學的),由一個粗獷的男音讀出來,音雖比大牙低了許多,仍然讓聽者心驚肉跳。
「呵呵,白嫩的小蟲蟲,有趣的小蟲蟲。」大牙樂呵阿地說,人們捂住耳朵等他轟鳴著說完,然後稍微放開耳朵聽翻譯器里的聲音。「我們有一個世紀的時間相處,相信我們會互相喜歡對方的。」
「尊敬的使者,您知道,我們現在最為關心的,是您那偉大的母艦到太陽系的目的。」聯合國秘書長仰望著大牙說,盡管他大聲喊著,聲音聽起來仍像蚊子叫。
大牙做了一個類似於人類立正的姿勢,地面為之一顫。「偉大的吞食帝國將吃掉地球,以便繼續它壯麗的航程,這是不可改變的!」
「那麼人類的命運呢?」
「這正是我今天要決定的事。」
元首們紛紛相互交換目光,秘書長點點頭:「這確實需要我們之間充分的交流。」
大牙搖搖頭:「這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我只需要品嘗一下——」說著,他伸出強壯的大爪,從人群中抓起一個歐洲國家的首腦,從三四米遠處優雅地將他扔進嘴裡,細細地嚼了起來。不知是出於尊嚴還是過度的恐懼,那個犧牲品一直沒有叫出聲,只聽到他的骨貉在大牙嘴裡裂碎時輕脆的咔嚓聲。半分鍾後,大牙噗的一聲吐出了那人的衣服和鞋子,衣服雖然浸透了血,但幾乎完好無損,這時不止一個旁觀者聯想到了人類嗑瓜子的情形。
整個地球世界一時間陷入一片死寂,這寂靜似乎無限期地持續著,直到被一個人類的聲音打破——
」您怎麼拿起來就吃啊?」站在人群後面的上校問。
大牙向他走去,人群散開一條道,這個龐然大物咚咚地走到上校面前,用一雙籃球大小的黑眼睛盯著他:「不行嗎?」
「您怎麼這么肯定他能吃呢?一個相距如此遙遠的世界上的生物能被食用,從生物化學上講幾乎是不可能的。」
大牙點點頭,大嘴一咧做出類似於笑的表情:「我一開始就注意到你了,你一直冷眼看著我,若有所思,在想什麼?」
上校也笑笑:「您呼吸我們的空氣,通過聲波說話,有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還有四個對稱的肢體……」
「這不可理解嗎?」大牙把巨頭湊近上校,噴出一股讓人作嘔的血腥氣。
「是的,因為太好理解所以不可理解,我們不應該這么相似。」
「我也有不理解之處,那就是你的冷靜,你是軍人?」
「我是一名保衛地球的戰士。」
「哼,不過是推開一些小石頭而已,那能讓你成為真正的戰士?」
「我准備著更大的考驗。」上校庄嚴地昂起頭。
「有趣的小蟲蟲。」大牙笑著點點頭,直起身來,「我們還是回到正題吧:人類的命運。你們的味道不錯,有一種滑爽的清淡,很像我在波江座行星上吃過的一種藍色的漿果。所以祝賀你們,你們的種族將延續下去,你們將作為一種小家禽在吞食帝國飼養,到六十歲左右上市。」
「您不覺得那時我們的肉太老了嗎?」上校冷笑著說。
大牙大笑起來,聲音如火山爆發:「哈哈哈哈,吞食人喜歡有嚼頭的小吃。」
三、螞蟻
聯合國又同大牙進行了幾次接觸,雖然再沒有人被吃掉,但關於人類命運的談判結果都一樣。
人們把下一次會面精心安排在非洲的一處考古挖掘現場。
大牙的飛行器准時在距挖掘現場幾十米處降落。同每次一樣,降落就像是一場大爆炸,震耳欲聾飛沙走石。據波江女孩介紹,飛行器是由一台小型核聚變發動機驅動的。對於有關吞食者的信息,她一解釋人類的科學家就立刻明白了,但關於波江人的技術卻令地球人迷惑,比如那塊晶體,著陸後便在空氣中融化,最後把與星際航行有關的推進部分全化掉了,只剩下薄薄的一片,在空氣中輕盈地飄行。
大牙來到挖掘現場時,有兩個聯合國工作人員抬著一本一米見方的大畫冊遞給他,畫冊是按他的個頭精心製作的,有上百頁精美的彩頁。內容是人類文明的各個方面,很像一本兒童啟蒙教材。在挖掘現場的大坑旁,一名考古學家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地球文明的輝煌歷程,他竭力想讓外星人明白這個藍色行星上有那麼多的值得珍惜的東西,說到動情處聲淚俱下,好不凄慘。最後,他指著挖掘現場的大坑說:
「尊敬的使者,您看,這是我們剛剛發現的一處城市遺址,是迄今發現的最早的人類城市,距今已有近五萬年,你們真的忍心毀滅一個歷經五萬年的歲月一點一滴發展到今天的燦爛文明?」
大牙在這個過程中一直在翻看那本畫冊,好像覺得那是一件很好玩的東西。考古學家的最後一句話讓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大坑:「呵,考古蟲蟲,我對這個坑和坑裡的舊城市不感興趣,倒是很想看看從坑裡挖出的土。」他指了指大坑旁邊的一個幾米高的土堆。
聽完翻譯器中的話,考古學家很迷惑:「土?那堆土裡什麼也沒有啊。」
「那是你的看法。」大牙說著走到土堆旁,蹲下高大的身軀伸出兩只大爪在土裡挖起來。人們圍成一圈看著,很驚嘆他那看似粗笨的大爪的靈活。他撥動著鬆土,不時拾起什麼極小的東西放到畫冊上。就這樣專心致志地幹了十多分鍾,他端著畫冊直起身來,走到人們面前,讓大家看畫冊上的東西。
上百隻螞蟻,有的活著,有的已經死了,蜷成一團,仔細辨認才能看出是什麼。
「我想講一個故事,」大牙說,「是關於一個王國的故事。這個王國的前身是一個更大的帝國,它們先祖的先祖可以追溯到地球白堊紀末期,在恐龍那高聳入雲的骨架下,那些先先祖建起帝國宏偉的城市……但那些歷史太久太久了,帝國最後一世女王能記起的,就是冬天的降臨。在那漫長的冬天中,大地被冰川覆蓋,失去已延續了上千萬年的生機,生活變得萬分艱難。
「在最後一次冬眠醒來時,女王只喚醒了帝國不到百分之一的成員,其他的都已在寒冷中長眠,有的已變成透明的空殼。女王摸摸城市的牆壁,冷得像冰塊,硬得像金屬,她知道這是凍土,在這嚴寒時代中,它夏天都不化。女王決定離開這片先祖留下的疆域。去找一塊不凍的土地建立新的王國。
「於是女王率領所有的倖存者來到地面,在高大的冰川間開始艱難的跋涉。大部分成員都在漫漫的路途中死於嚴寒,但女王與不多的倖存者卻終於找到了一塊不凍土,這是一塊被溢出的地熱溫暖的土地。女王當然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嚴寒世界中有這么一小片潮濕柔軟的土地,但她對能到達這里並不感到意外:一個延續了六千萬年的種族是不會滅絕的!
「面對冰川縱橫的大地和昏暗的太陽,女王宣布要在這里建立一個新的偉大的王國,它將延續萬代!她站在一座高大的白色山峰下,就把這個新王國命名為白山王國,那座白色山峰是一頭猛獁象的頭骨。這是第四紀冰川末期的一個正午,這時的人類蟲蟲還是零星地龜縮在岩洞中發抖的愚鈍的動物,九萬年之後,你們的文明的第一點燭光才在另一個大陸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出現。
6. 求兩篇科幻短篇的名字和作者,均出自《科幻世界》。高分給高手!
第一篇 想了半天有點印象 但名字實在想不起來了
第二篇
《野性之口》 [日]小松左京 著 趙 海 虹 譯
小松的經典作。。。《日本沉沒》
《野性之口》全文:
完全沒有理由,為什麼需要理由呢?人們總想要為每一件事都找出理由,可真理是永遠無法解釋的.所有的存在為什麼是現存的樣態?為什麼是以這種方式而不是以別的方式存在?
那個理由,還沒有任何人可以解答.
他望著窗外磨牙,胸中怒火熊熊.有時候,這種憤怒突然之間把他淹沒了,在他軀體的中心
彌漫著一種劇烈的無理性的沖動,一種無法對任何人解釋的毀滅的沖動.他猛的拉上窗簾,用力吸氣,收緊肩膀,然後回到裡屋.
我們生活的世界是毫無價值,荒謬可笑的.活著是一件荒唐無益的事情.首先,這個毫無意義的玩意兒--我自己--就荒謬的讓人無法忍受.
為什麼這么荒謬?
"為什麼?"--還是這個問題.
毫無價值,荒謬可笑,僅僅因為它就是這樣.每件事-財產,科學,愛情,性,生活,老於世故的人--自然,地球,宇宙--所有令人作嘔的污穢,讓人沮喪的愚蠢.所以--不,根本不是所以,而是無論如何,我真的要去做那件事.我要去做,他無聲的喊:我確實要.
當然,這將是和別的事一樣愚蠢--事實上,在一切各式各樣的蠢事中間,也許是最愚蠢的?但至少這件事有那麼一點點刺激--一種銳利的感覺.也許這個詳細周全的計劃的核心 就是一種瘋狂的嘗試?也許是這樣,但至少---
我就要開始做的那件事是任何人在頭腦正常的時候從未嘗試過的.
毀滅世界?歷史上有千千萬萬人有過這樣的幻想,而他這個想法不是那麼陳舊的.不可能有更荒謬的想法了,只有它才能撲滅他心頭的怒火.我內心的火焰被一種高貴的絕望扇起來了......
進入內室,他鎖上門,打開燈.現在--這想法使他兩眼放光--現在開始了.
清冷的光線照亮了房間,一個角落擺著一台家用電烤箱,一組煤氣灶,一部切片機,大大小小的平底鍋,一套刀具,一個裝滿各種調味料和蔬菜底壁櫥.旁邊是一個自動工作台,設置了全套程序,可以進行人類有史以來對身體進行過的任何外科手術--不管難度多大,多麼復雜的手術,即使是最大的醫院里才能做的,這里也能完成.手術台旁邊,是一些假肢:手,腳,任何一種最先進的人造器官.
萬事具備.他花了整整一個月時間去策劃細節,又花了一個月准備工具.據他推算,作好全部准備至少又多花一個月時間.好,那麼讓我們開始把.
他脫下褲子,爬上手術台,把控制器的許多電極接在身上,扭開攝像機.
開始了------
他用一種戲劇化的姿勢拿起手術台上的注射器,檢查壓力刻度,調整設置--調高了一點,因為這是第一次注射--然後把禁用的麻醉劑注射入他的右大腿.
大約過了5分鍾,這條腿完全失去了知覺,他扭開自動手術機,機器運作時吱吱嗚嗚的聲音,自動指示燈熄熄亮亮,他的身體不由自主被向後猛拉,同時黑色的機械手延伸出多個分支.
桌上凸出的夾子固定住腿的脛部和足踝,一隻鋼爪握著一個消毒紗布包往下滑到大腿和骨盆的連接處.
電子解剖刀如絲一般細細的切過皮膚,所過之處非常熾熱,幾乎沒有鮮血流出.切開肌肉組織...露出大動脈...用鉗子把肉夾下來...包紮...切除並處理感染的肌肉表面... 嗡嗡叫著的輪轉機鋸條旋轉著切向股骨.鋸條切中了骨頭,那一剎那他閉上了眼睛.
幾乎沒有什麼震動感.當內置鑽石頭的超高速鋸條切過骨頭的時候,只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同時給骨頭切面敷上強力酵素.在精確的6分鍾內,他的右腿干凈利落的同軀體分離了開來.
機器用紗布擦拭他浸透汗水的臉,然後遞給他一杯葯水.他把葯水一口飲盡,深吸了口氣.他的脈搏在飛快的上升,更多汗水如雨般湧出,但幾乎沒有沒有失血,也沒有什麼近似疼痛的感覺.神經治療很管用,不需要輸血.他吸了一些氧氣,以緩解頭昏眼花的症狀.
他那條和身體分離的右腿直挺挺躺在床上,透過透明塑料的綳帶,可以看到一圈外圍包著黃色脂肪的收縮的粉紅色肌肉組織,白色的骨骼中心可見黑紅色的骨髓,幾乎沒有流血.他望著這條膝蓋骨突出的毛茸茸的玩藝,幾乎忍不住要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但是此刻沒有笑的時間,還有更多的事要做.
他休息了片刻以恢復體力,然後發出下一步工作的指令.
機器伸出一條機械手,抓起一條人造腿,把它安在剛才的切割面上.沒有扎綳帶的肌肉上葯以後已經恢復了,人工突觸中心的信息終端被與從切斷處拉出來的神經葉鞘連在一起.終於,軀乾的義肢被用帶子和特殊醫療器械牢牢安在殘余的大腿骨上,完成了.他試著小心的彎曲這條新腿.
到現在為止一切順利.他及其小心的站起來,變化使他頭暈,搖搖晃晃,但不管怎麼說他可以站立也能慢慢走路了.假腿是用某種運動時聲音很細微的輕金屬製成的.沒問題夠好的了---反正大部分時間他都會坐在輪椅上的.
他舉起自己的右腿從桌子上放下去.腿太沉,幾乎使他蹣跚了一下.他右一次在心裡爆發了一陣野蠻的狂笑.我整個一生中一直拖著這些份量來來去去,切下這個肢體使他減輕了多少公斤的體重呢?
"好吧",他咕噥著說,還在咯咯笑,"夠了.現在該把血排干凈了."
他把這一大塊肉扛上操作台,剝掉塑料包裝,系住腳踝倒吊在天花板上,用他的雙手擠壓,從切口處放血.
後來,在洗滌槽里沖洗它的時候,上面的毛被水濡濕了,在所有動物的肢體中,它看上去最像一隻巨大的蛙腿.他瞪著以古怪的姿勢伸出不銹鋼洗滌槽的那隻腳的腳底心.
我的腿,凸出的膝蓋,很難找到合腳鞋子的高腳背,一隻運動員的腳上生的腳趾--這就是我的腿!他終於忍不住了,爆發出一陣惡毒的狂笑,在笑聲中痙攣的折起腰.最後,這只見鬼的堅韌的運動員的腳終於完蛋了...
是准備烹調的時候了.
他用大切片刀把這條腿從膝部切成兩截,然後開始用一把鋒利的豬肉刀剝皮.大腿骨裹著看上去很可口的肉,很是粗壯.當然,這是火腿.筋腱很有韌性,他用硬切片刀切得大汗淋漓,很快在身邊壘起了厚厚的帶著肌肉膜的肉塊.他把大塊脛骨處的肉放進裝滿滾水的大罐子,加上桂皮,芹菜,洋蔥,茴香,藏紅花,胡椒粒和其它辛辣的調料與蔬菜一起燉.腳被他丟掉了,只從腳踝處颳了些肉下來.他把腿肉中用來做肉排的都切了片,擦了鹽和胡椒,並拍打肉片使他們變軟.
我會有勇氣吃它嗎?他突然問自己.結實的肉團總會梗在他咽喉的某處,他真的能夠把它咽下去嗎?
他咬緊牙關,油一般的汗水流了下來,我會吃的.這和人類一直以來烹制並享用其它有智慧的哺乳動物沒有什麼不同:母牛和綿羊,那些溫和的,無辜的,有著悲傷眼睛的食草動物.原始人甚至吃自己的同類,有些種族知道現代海延續著吃人的習俗.為了吃而殺掉動 物--也許這中間有正當的理由.其它食肉動物也不得不靠殺戮生存,但是人類......
從他們存在的那一天起,貫穿人類歷史,有多少億萬人被殺掉而連吃也沒有吃?和那個相比,這樣絕對是清白無罪的.我將不去殺任何別的人,也不會去屠殺可憐的動物.通過這種方法,我自己吃的是我自己的肉,還有哪種別的肉能像這樣一樣毫無罪過?
煎鍋里的油開始噼啪作響.他用顫抖的手抓起一大塊肉排,猶豫片刻,把它丟進鍋里.噼啪作響的脂肪使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噴噴的味道.他仍在發抖,他把輪椅把手握的太緊,幾乎要把它折斷了.
好吧,我是一隻豬.或者,人類比豬還要糟糕的多:卑鄙,污穢.在我體內有個部分比豬還 不如,還有個"高貴"的部分為比豬還不如感到無盡的憤怒,那個高貴的部分將把那比豬還不如的部分吃掉.這件事有什麼讓人害怕的東西么?
被烤的金黃鬆脆的肉排在盤子上滋滋作響,他往上面抹了芥末,配上檸檬和奶油,澆上肉汁.他拿起餐刀的時候,手在打顫,餐刀敲在盤子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他汗如雨下,用盡全力握住餐刀,切割,用叉子戳起來,然後提心吊膽的把它送進嘴裡.
第三天,他截下左腿.這一隻,脛骨和全部表面都被抹了大量奶油,用烤肉叉叉起來,架在旋轉型烤肉架上烤了.至此他已經不再恐懼.他發現自己驚人的可口:這個發現使一種混合著憤怒和瘋狂的情緒在他的心底牢牢紮下了根.
第一周後,事情越來越艱難了,他不得不切下自己的下半身.
在輪椅的方便馬桶上,他最後一次享受了排泄的樂趣.當他噴射的時候,他大笑了.
看著著骯臟的貨色!我排泄的是我自己,在我的內臟里儲存後變成糞便!也許這是自我蔑視的最高形式了--或者是自我頌揚的最高形式?
當他失去髖骨以下的部分,兩條假腿就基本沒用了,但他還讓它們留在老地方.現在是換下內部器官的時候了,他向機器的電腦咨詢:當我把腸子吃掉後還會有食慾嗎?
"它不會受什麼影響."這就是回答.
他拋掉大腸,把小腸和蔬菜一起燉,把十二指腸做成臘腸.他用人造器官換下了肝臟和腎臟,然後把這兩個器官做了小炒.肚子他先放在一邊,放在裝著營養液的塑料容器中保存.
他拋掉大腸,把小腸和蔬菜一起燉,把十二指腸做成臘腸.他用人造器官換下了肝臟和腎臟,然後把這兩個器官做了小炒.肚子他先放在一邊,放在裝著營養液的塑料容器中保存.
在第三周的結尾,他換下了他的心和肺,最後,他把自己跳動的心切成細絲油煎:這是連阿茲塔克主持獻祭的祭師都無法想像的事情.
當他開始把自己的腹部做成餐點時,他開始清醒的意識到:人類是可以在毫無食慾的情況下機械進食的.腹部用醬油浸泡著,加上了大蒜和紅辣椒.
在無數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被當作食物的產品中,有多少完全與飢餓無關,純粹是由於好奇而被開發的?即使好奇心得到滿足,人類還是會吃最不可思議的東西,如果他感到飢餓.持自己同類的肉時,那種憤怒的感覺就像是用牙齒咬碎玻璃杯一樣.
食慾的源泉來自於原始的侵略沖動"殺戮和進食,踐踏和粉碎,吞咽和吸收--那就是野性之口.
到現在,他的咽喉只能與一根管子相連.直接輸送到血液的營養來自一個裝滿營養液的容器.內分泌活動由人造器官完成.在這張嘴的盡頭,雙臂都被吃完;唯一保留的是頸部以上的部分,而在第15天頭,面部所有的肌肉幾乎都被吃光了;剩下兩片嘴唇在安裝的彈簧支持下咀嚼;眼球只剩一隻,另一隻被吞進嘴裡嚼掉了.
現在坐在輪椅上的,是和錯綜復雜的大大小小的管子堆在一塊兒的一副骨架,在這副骨架上,惟一留存的是大腦和一張嘴巴.
不......
即使是現在,一隻機械手臂正在剝去頭皮,用鋸條把頭蓋骨的頂部干凈利落的切了下來.
在暴露的小腦上撒上鹽巴,胡椒粉和檸檬汁,舀起滿滿一大勺--我的腦子,想到這是我的小腦,我怎麼能嘗這個東西呢?難道一個活人能夠品嘗自己腦漿的滋味嗎?
勺子毀壞了灰色的大腦,沒有痛苦--大腦皮層沒有感覺.但到了這時,機械手舀出一勺勺灰
色糊狀的東西放到骷髏的嘴裡,嘴巴貪婪的吞咽下去時,"味道"已經無法辨別了.
"是殺人案."警察從屋裡走出來時,面對擠滿出口處的記者們說,"此外,這是一起殘忍,野蠻的難以想像的罪行.罪犯無疑是一個嚴重的精神病患者.看上去是某種變態的實驗----身體被一塊塊卸下來,然後裝上人造器官..."
警官處理好媒體方面的問題,進了屋,擦去臉上疲憊的汗水.
從焚化爐過來的偵探疑問的看著他."錄像帶已經燒毀了,"他說,"但是,你為什麼要說這是一次謀殺呢?"
"為了維護社會的美好與和平,"警官做了一個深呼吸,"把它宣布為謀殺,--指揮一次官方的調查--然後讓他成為我的秘密.這次案件--抹去案件中的證據--它們完全是不合常理的.你不能讓一個正常的市民看到一些人心靈深處的瘋狂和自我毀滅的慾望.如果我們做了這樣一件事情,如果我們不小心讓人們看到內心寄居的原始的野獸--好吧,你可以肯定會有人學這個人的樣.這一種人---你沒辦法知道他們能做出什麼......
"如果廣大民眾突然了解了這樣的東西,人們將會對自己的行為失去自信--他們會開始鑽入自己靈魂的深處的黑暗中.他們會徹底無法理解自己---完全失去控制!
"你看,人類存在的根源是瘋狂-所有動物心底的那種盲目的侵略性的沖動.如果人類意識到這一點--如果有大批人用存在解放或自己管自己之類的口號來表達這種瘋狂--那就是人類文明的終結.不管我們用什麼法律,武力或規章來約束,一切將完全失控!
"人類把別人撕碎,互相殘殺,破壞,毀滅,這些徵兆已經開始顯現--這個人吞下融化的炸葯自殺--那個人倒上汽油自焚而死--另一個光天化日之下在城市中心性交.當再沒有什麼理智的行為可以作為攻擊的對象,籠中的野獸就開始毀滅自己的心智--"
"啊呀---"
年輕的偵探從正在腐爛的骨架旁跳開.剛才,正當他想把仍然塞在骷髏嘴裡的惡臭的勺子取出來時,那骷髏的牙齒扣下來,咬住了他的食指,咬掉了指尖的一小塊肉.
"小心呀,"警官疲憊的說,"一切動物生命的根基就是那張帶著如飢似渴的吞噬慾望的嘴巴,巨大的野性之口..."
在那具裸露著大腦的骷髏上,殘留的一隻眼球開始變松,有力的彈簧代替了消失的肌肉,正在用腫脹的舌頭和堅硬的牙齒咯吱咯吱的咀嚼著那塊小小的肉屑.
7. 誰給我推薦個完本的,好看的科幻小說。
1.未來天王
陳詞懶調 著
知名作曲人方召在事業正輝煌的時候,末世來了;好不容易經歷萬險快將末世熬到頭的時候,人倒了; 一睜眼,重生在末世結束五百年後的新世界,一個剛畢業被甩、剛工作被宰的學生身上……
「每當我腦子里響起BGM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無所畏懼。」——方召。
2.異常生物見聞錄
遠瞳 著
郝仁,人如其名,是個好人,理想是平平安安過一輩子,當個窮不死但也發不了財的小房東——起碼在他家裡住進去一堆神經病生物之前是這樣。
一棟偏僻陳舊的大屋,一堆不怎麼正常的人外生物,還有一份來自「神明」的勞動合同,三要素加起來讓郝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忙碌的房東和最高能的保姆,最混亂、最奇怪、最不正常的房客房東的故事就此開始。
「自打在勞動合同上摁手印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是上賊船了……」
3.紀元黎明
人勿玩人 著
氣候異變,隨著植物違背常理的生長,人類生存環境開始迅速惡化,僅僅一年的時間,各座城市外圍就已被森林包圍,化為一個個孤島,更嚴重的是……
4.直死無限
如傾如訴 著
「從今天起,你將成為主神空間中的一名主神使者,周而復始的來往於一個個的世界,那樣,你會得到別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從這句話在方里的腦海中響起的那一個瞬間,方里的人生註定變得不再平凡...
(PS:已完本兩本500萬字以上長篇小說《少女大召喚》與《全方位幻想》,更新有節操,各位書友可以放心食用。)
5.會穿越的外交官
昨夜大雨 著
從小立志做一名外交官,完成媽媽的遺願。
突然得到穿越系統,接到的第一個任務竟然是「殺死一個鬼子兵」,可獲得系統獎勵。
看一個滿身技能的外交官,如何玩轉世界。
6.廢士崛起
通吃道人.QD 著
一塊方便麵勾搭一個金發大奶,不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就別到我面前來了。啥?還要配火腿腸?這生意可有點虧了,除非把那凶暴蘿莉給我當贈品。
7.修真四萬年
卧牛真人 著
8.史上最強店主
南極烈日 著
9.開發次元世界
銹跡符文 著
10.我的末世基地車
黑暗荔枝 著
8. 求一本小說的名字,是在科幻世界刊登過的,說的是外星人和人類互相換了飛船,然後引發的鬧劇的小說
[美]羅伯特·謝克里 著 李克勤 譯
飛船主探測器的指示燈閃著粉色亮光,然後是紅色。阿吉一直在控制台前打盹,等著維克托做好晚飯呢,這時猛一抬頭。「接近行星。」他大聲嚷道,喊聲蓋過了空氣泄漏發出的嘶嘶聲。
巴尼特船長點了點頭。他用熱處理法做好一塊補丁,啪的一聲,貼在。奮斗」號破損不堪的船殼上。空氣泄漏的嘶嘶聲降低了,成了壓低的哼哼。卻並沒有完全止住。毫無泄漏,這種事好像從來就沒有過。巴尼特踱過來,這時肉眼已經能夠看見那顆行星了。它就在一顆小小的紅太陽後面,稍稍露了個邊,將綠色的昨光投向太空漆黑的夜晚。兩個人看著行星,腦子里的念頭一模一樣。
巴尼特說了出來。「不知道上面有沒有什麼好貨色,值得咱們下手。」他皺著眉頭說道。阿吉的白眉滿懷希望地抬起來。兩人看星星時,儀器已開始檢測它的相關數據。
如果「奮斗」號沿銀河之南貿易航線飛行的話,他們永遠不可能發現這顆行星。那條線上聯盟的條條框框越來越多,巴尼特寧可走寬松點的路線。
「奮斗」號是作為一條商船登記的,不過它運載的貨物只有幾瓶用於打開保險櫃的高強酸,三顆中等當量的原子彈。這些貨物可不中當局的意,他們總想把船員們扔進大牢,理由嘛,就是那幾條老掉牙的指控:月球上一樁謀殺案,歐米加星上的盜竊案,薩米亞二號的入室盜竊。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罷了,可警察就是不肯鬆手,非刨根問底查個究竟不可,真膩味死人。
更糟糕的是,「奮斗」號的火力比不過警察的新型巡邏艇。他們只好兜上個大圈子繞道去新雅典,那個地方的鈾礦上爆發了大罷工。
「好像沒什麼油水。」阿吉挑剔地查看星球資料,作出評價。
「繞過去算了。」巴尼特道。
儀器上顯示的資料實在叫人提不起興頭:這顆行星比地球小些,航圖上沒有標出,除了氧氣大氣層外沒什麼有商業價值的東西。
他正准備繞過去。飛船的重金屬探測器突然活躍起來。
「底下有東西!」阿吉道,一面迅速讀出數據。「純、純度相當高——就在地表!」
他望著巴尼特,後者點點頭。飛糖捧頭駛向行星。
維克托從船後過來了,從巴尼特肩後向前看。他的頭很大,剃得精光。上面扣著一頂小小的毛織帽子。阿吉駕著飛船來了個陡直的螺旋式下降。離星球表面不到半英里時,他們發現了重金屬的位置。
是一艘飛船.船尾著地停在一塊空地上。
「這就有點意思了。」巴尼特說。示意阿吉更靠近些。
阿吉駕船下降.動作麻利極了。他的歲數已經大大超過了飛船正職飛行員的強制性退休年齡,可動作依然協調靈活,一點兒也沒受年齡影響。巴尼特發現他四處流浪.身無分文,於是僱用了他。船長總是樂於幫助人類的另一位成員,既便利又有利可圖時更是如此。在對待私有財產方面,這兩個人觀點完全一致,僅在如何取得的問題上時有分歧。阿吉喜歡穩當生意.巴尼特卻膽子更大,對他這行買賣來說,大得有點過頭了。 接近行星表面後他們都看見了那艘奇特的飛船,它比「奮斗」號來得大,鋥亮,嶄新。船體形狀以及上面的標識都跟—般飛船大不一樣。
「以前見過這樣的傢伙嗎?」巴 尼特問道。
阿吉的記性很好,他極力回憶,
「有點像瑟菲人的東西,只是他們不 會造得這樣厚敦敦的。要知道咱們飛出來已經相當遠了,甚至,這船說不定屬於聯盟之外的哪個星球。」
維克托滿懷敬畏地瞪著那艘飛船。連厚嘴唇都合不攏了。他大聲嘆了口氣,「這么樣一艘船,咱倒真派得上用場.是吧船長?」
巴尼特突然綻出一個微笑,好像花崗岩上裂開一道口子。「維克托。」他說道,「你這個頭腦簡單的傢伙.倒是一句話戳到了點子上。我們確實拿它派得上用場。下去吧,跟那個船長聊幾句。」
繫上安全帶之前。維克托檢查了急凍槍。全都子彈上膛,引滿待發。 飛船降落後。他們打出一發橘紅夾綠的信號彈.請求會面。可外星飛船上毫無反應。測試表明,這個星球上的空氣可供人類呼吸,氣溫為華氏72度。等待幾分鍾後.三人跨出飛船,外套底下緊緊攥著急凍槍,隨時可以開火。
三個人全都滿臉掛著假笑,走過兩艘飛船之間的五十碼距離。
從近處看,外星飛船更顯得壯麗無比。銀灰色的外殼閃閃發光,幾乎找不出流星擦碰的凹痕。氣密艙門敞開著,裡面傳來低沉的嗡嗡聲,說明發電機組正在充電。
「有人嗎?」維克托朝艙門喊道,聲音在飛船里激起一片空空盪盪的回響。沒有回答。四周只有發電機組柔和的嗡嗡聲,微風拂過草叢的沙沙聲。
「你認為他們都上哪兒去了?」阿吉問。
「可能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吧。」巴尼特回答, 「估計他們不會想到會來客人。」
維克托懶洋洋地坐在地上,巴尼特和阿吉繞著飛船底座踱來踱去,對它的推進裝置贊賞不已。
「你對付得了嗎?」巴尼特發問。
「瞧不出什麼對付不下來的。」阿吉道,「推進裝置很尋常,伺服系統無關緊要一隻要是呼吸氧氣的智慧生物。推進控制系統全都大同小異。花點時間就能捉摸出個道道兒來。」
「有人來了。」維克托嘁道。
他們趕緊奔回氣密艙門。飛船日三百碼外是一片參差不齊的樹林.樹叢中鑽出一個身影,正朝他們走來。
阿吉和維克托同時拔出急凍槍。
巴尼特的望遠鏡鎖定那個小小的人影:形體呈長方形.大約兩英尺高,一英尺寬。這外星人的厚度不足兩英寸,連頭都沒有。
巴尼特皺起眉頭。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個怪模怪樣的長方形.在高高的草叢上方飄來盪去。
他調了調鏡頭.發現外星人大致還算有個人形。就是說,它有四肢。兩根幾乎被草叢遮住的下肢用來行走,另外兩只僵硬地伸向空中。巴尼特好不容易才在矩形中部位置分辨出兩只小眼睛和一張嘴。這東西什麼衣服頭盔都沒穿戴。 「一副怪樣子。」阿吉嘟噥著。調整自己急凍槍的口徑,「只有他一個?」
「但願如此。」巴尼特道,也拔出急凍槍。
「距離大約二百碼。」阿吉端平武器,又抬頭問道, 「想先跟他談談再動手嗎,船長?」
「有什麼好談的。」巴尼特反問,臉上掛著懶洋洋的笑容, 「不過得讓他走近點兒,別打偏了。」
阿吉點點頭,穩穩地瞄準外星人。
凱倫之所以停靠在這個又小又荒涼的星球上,本是想轟開地面.炸出幾噸伊羅爾。對於瑪伯格星球上的人來說,伊羅爾這種礦物極其貴重。可惜他沒這個好運氣。沒派上用場的熱力彈還揣在他身體的袋囊里.和一粒科拉堅果放在一塊。沒有礦,他只好
原封不動拉著壓艙物回家了。
只好這樣了。他一面想一 面鑽出樹林.只 盼下回運氣好點——
一艘飛船停靠在他自己的飛船旁,窄窄的.越往上越尖.最後收成個怪里怪氣的錐形。凱倫大吃一驚.他完全沒料到這個小得要命的星球上居然還會有人居住。
幾個原住民守在他飛船的氣密艙門口!凱倫一下子便看出這些生物形體上與瑪伯格人大致相似.瑪伯格同盟中有個種族的長相就像那樣。不過這些原住民的飛船卻跟他們完全不一樣。據傳言.星系外圍還有一個很大的文明體系.凱倫直覺.這些外星人很可能便是來自那一文明體系的代表。
他急切地走上前去和他們會面。
奇怪呀.外星人一動不動。為什麼不朝他走過來呢?他知道他們看見他了.因為三個外星人全都指著他。
他走得更快了些。凱倫明白,自己對他們的習俗一無所知。但願這些人不搞什麼冗長的儀式。這個要命的星球.再在這兒待上一個小時.他非被累垮不可。他餓了。還急需沖個淋浴……
一股冰冷的東西把他猛地朝後掀去他提心吊膽地四周望望.難道是這顆行星某種不為人知的特性發作了?
他再次向前。又一道冰箭擊中了他.他的外革層瞬間便結滿冰霜。
問題嚴重了。雖說瑪伯格人是星系中生命力最頑強的物種之一.但總也有個限度.凱倫四下張望,尋找問題的根源。
外星人正朝他開槍!
他的思維中樞一時間競無法接受身體譬官提供的證據。凱倫知道謀殺這種事,也曾懷著難以置信的恐怖觀察過殘存於低等動物中的這一變態行為。除此之外.當然嘍,還有那些研究異常行為的心理學著作.記載了瑪伯格星球歷史上全部有預謀的謀殺案。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凱倫簡直不敢相信。
再一道冰箭刺入身軀,凱倫仍舊呆站著沒動。他極力要使自己相信.這種事當真發生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任何一種生命形式.其協調感足夠操縱宇宙飛船.卻幹得出諜殺這種勾當。
還有,他們連認都不認識他。 凱倫滴溜溜一個急轉身,朝樹林方向撒腿便跑。可是已經太遲了。三個外星人齊齊開火.彈丸擦過他身旁的草叢.便留下一道凝霜.草葉隨之咔咔咔折斷。他的皮膚表面已經覆了厚厚一層冰霜。瑪伯格人的體格本來就不耐寒。現在,刺骨的寒意更是直滲進他的五臟六腑。
但他還是不敢相信。
眼看凱倫就要奔進樹林,就在這時,一連兩擊打中了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內部器官正拚命掙扎.竭力保存身體熱量。他多想活下去呀。
接著.黑暗籠罩了他。
「這類外星人可真蠢到了家。」阿吉一面收起槍。一面發表自己的看法。
「蠢是蠢.倒是真結實。」巴尼特道, 「靠氧氣過活的生物沒有像他那麼經打的。」他拍打著銀灰色的飛船外殼,臉上綻出自豪的笑容,「我們把它命名為『奮斗二號』。」
「為船長三呼萬歲!」維克托激動萬分。
「省點力氣吧.往後用得著。」巴尼特看看天色,道.「白天還有大約四小時。維克托,把食物、氧氣儲備和工具從『奮斗一號』搬到新船上.拆掉舊船的反應堆。等我們哪天有空再回來搭救咱們的老伙計,日落前起飛。」
維克托急忙去准備,巴尼特和阿吉鑽進新得的飛船。 「奮斗二號」的後半個船身塞得滿滿當當:發電機組、引擎、轉換器、伺服系統、油箱、空氣儲備箱,等等。再往前走是幾乎占據了飛船的整個前半身的巨大貨艙,裡面盡是形狀、色彩各各不同的各式堅果。大小也不一樣,小的直徑只有兩英寸.大的足有人類兩個腦袋大小。貨艙之外,船頭只剩下兩個艙室。 .
第一個艙室肯定是乘員艙。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地方可住了。但這兒完全是空盪盪的。沒有減速時使用的減壓艙,沒有桌椅。什麼都沒有。只有擦得錚亮的金屬地板。牆上與天花板上有幾處很小的開口.用途不明。
緊鄰這間艙室便是駕駛艙。很小,勉強只能容下一個人。氣泡狀的觀測窗下是儀器擠得滿滿的儀錶板。
」全看你的了。」巴尼特道.「瞧你的本事如何。」
阿吉點點頭,四下找不著椅子。只好蹲在儀錶板前著手研究眼前排列的各樣儀器。
維克托花了幾個小時工夫,終於把所有儲備全搬到「奮斗二號」上。而阿吉這段時間里什麼都沒碰,他只想摸索出哪些開關控制哪些動作,這要分析各種儀器的大小、色彩、形狀和位置。就算外星人的神經系思維模式都和人類相似。這都是件件很不容易的活兒。輔助升壓系統的運行究竟是不是從左到右?如果不是的話,他就必須盡力忘記自己熟悉的協調動作。在外星設計師眼裡.紅色是不是也代表危險?如果是,邢個大開關便肯定是傾倒燃料用的。但紅色的意思也可能指高溫燃料.這樣一來,那個大開關可能就是用來控制能量流動的。
他只能推測到這個地步:這個大開關的用途肯定是在外敵來襲時命令反應堆超負荷運轉的。
阿吉把這一點記下來.繼續研究各種控制開關。他並不怎麼擔心。原因就是.太空飛船結實極了,從內部破壞它幾乎是不可能的。還有,他相惱自己已經找到了規律所在。
巴尼特的腦袋從門口伸進來。後機還有個維克托。「你行了嗎?」
阿吉打量打量控制面板, 「我想是吧。」他輕輕碰碰一根手控桿,這個.應該是控制氣密艙門的。」
他拉動手控桿。維克托和巴尼特等著。雖說房間里冷得要命.兩人卻渾身直冒汗。
傳來一陣潤滑良好的金屬轉動的聲音.氣密艙門鎖定。
阿吉咧開嘴笑了,吹吹手指以求好運.「空調是這個。」他扳下一個開關。
天花板里散出一縷黃色煙霧。 「空調不幹凈。」阿吉嘀咕著,撥了撥刻度盤。維克托咳嗽起來。
「關上它。」巴尼特道。
煙霧更濃了,一股股噴了出來.兩個房間馬上煙霧彌漫。
「快關掉!」
「我看不見!」阿吉猛推開關.卻失手碰到了下面一個按鈕,發電機組當即咆哮起來。藍色的火星在儀表
板上飛迸.直濺上牆壁。
阿吉東倒西歪躲開儀錶板,突然癱倒在地。維托早已逃到通向貨艙的門邊,兩個拳頭拚命擂門。想憑蠻力把門砸開。巴尼特一手捂嘴沖到儀錶板前,胡亂鼓搗著開關。結果把飛船弄得打轉起轉來.轉得人頭暈眼花。
維克托跌倒在甲板上.繼續有氣無力敲打著門。
巴尼特眼睛都睜不開,只能摸索著在儀表面板上瞎捅一氣。
突然間,發電機組停止運轉。接著,巴尼特覺得臉上吹來一股涼風。他使勁抹了抹雙淚長流的眼睛,抬頭望去。
運氣啊,胡打亂碰的一捅,居然撞對了。天花板上的通風口閉合.黃色煙霧隨之截斷。碰巧他又打開了氣
密艙口.外面行星上寒冷的夜氣吹散了船艙里的毒霧。不久飛船里便可以呼吸了。
維克托哆嗉著爬起來.阿吉卻一動不動。巴尼特無奈之下只好替老頭子飛行員做人工呼吸,一邊做一邊輕聲咒罵。最後。阿吉的眼皮總算顫動起來.胸口也開始一起一伏。幾分鍾後。他坐起身子,搖晃著腦袋。
「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維克托問。
「恐怕,」巴尼特道。「咱們的外星朋友呼吸的就是這種空氣。」
阿吉連連搖頭。「不可能.船長。他先前還在這兒,在這么個氧氣世界裡走來走去,連頂頭盔都不戴一」
「需要什麼空氣,人跟人的區別大得很吶。」巴尼特指出,「直說吧,那位朋友的體格跟咱們可大不一樣。」
「不大妙啊。」阿吉道。 三個人面面相覷,默不作聲。寂靜中傳來一記不祥的輕聲。
「什麼聲音?」維克托一聲怪叫.拔出急凍槍。
「閉嘴!」巴尼特吼道。
幾人側耳傾聽。巴尼特盡力想分辨出那個聲音,他能夠覺出.自己頸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從遠處傳來的,好像金屬碰擊另一件非金屬物體。
三個人從艙門向外望。外面.落日正射出最後一縷余輝。夕陽映照下他們看見. 「奮斗一號」的主艙門打開了。聲音正是從飛船裡面傳出來的。
「不可能!」阿吉道, 「被凍死的那個雜種——」
「還沒死。」巴尼特接過話頭。
「真糟糕。」阿吉哼哼唧唧.
「真太糟糕了。」
維克托還舉著他的急凍槍,「船長.要不我悄悄溜過去——」
巴尼特搖搖頭,「他決不會容你接近氣密艙門十英尺。不,讓我想想,船上有什麼他能用得上的?反應堆?」
「聯桿都拆下來了,在我這兒,船長。」維克托回答。
「好。這樣他可就——」
「強酸。」阿吉突然插話,。那可是厲害傢伙。可我覺得他拿那玩意兒也派不上多大用場。」
「根本沒戲。」巴尼特道,「咱們有新船.咱們就釘死在這兒,哪兒也不去。你,趕快把它飛起來。」
阿吉瞧瞧儀表面板。半小時前他差不多已經明白了.可現在.這東西變成了個狡猾透頂的死亡陷阱.遍布看不見的暗線,稍一牽動,毀滅便接踵而至。
人家還並不是有意害人。太空飛船是用來旅行的,同時必須能夠讓人居住。各種控制裝置會調節環境以適應外星人的生存,為他提供各種必需品。
問題是.對他們來說,外星人的生活必需品可能具有致命的危險。
「真想知道他是從什麼樣兒的星球過來的。」阿吉苦惱地說。如果了解外星人的生活環境,便可以據此推測他的飛船的情況。
現在他們只知道,此人呼吸的是一種黃色毒氣。
「會搞定的。」巴尼特說.話里沒什麼信心, 「捉摸出推進裝置就行.其它的先別碰。」
阿吉轉過身去.面對儀錶板。、
巴尼特真希望自己知道外星人在搞什麼名堂.有什麼詭計。黃昏中.他凝視著自己的舊船,細聽裡面傳出
的響動。聲音混濁不清,聽不明白,只知道是金屬與非金屬相撞的聲音。 凱倫吃驚地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他自己的族裡有個說法, 「瑪伯格人死不了,賒非被一下子打死。」他不就活過來了?——至少現在還活著。
他東歪西倒好不容易才坐起身來,倚著一株樹干。這個行星只有一顆紅色太陽.現在太陽已經快落到地平線。四周吹拂的全是氯氣這種有毒氣體。他馬上著手檢查.發現自己的肺還封閉得好好的。支持生命的黃色氣體受了破壞,無法長時間維持.不過還能撐—會兒。
問題是他仍舊無法認清形勢,接受現實。幾百碼外停著他的飛船。落日余輝映得船殼閃閃發亮,一派寧靜氣象=有一陣子工夫。凱倫相信根本沒有什麼外星人,這一切全是自己瞎想胡編出來的,現在他只消走回自家飛船……
他看見了:一個外星人扛著貨物鑽進他的飛船,沒過多久,氣密艙門合攏了。
是真的,全都是真的。他拚命將意識擰轉過來.迫使自己面對現實。最迫切需要的是食物和空氣。他的外革層已經乾裂,必須用營養液清洗。但是食物空氣和清洗劑全都儲藏在被奪走的飛船上。現在他手裡僅剩下—粒紅色的利拉堅果,身體袋囊里還揣著顆熱力彈。
要是有辦法打開豎果.吃掉它,那}他便會恢復些體力。可怎麼才打得開昵'
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全都需要機器,生存完全依賴這些機器,仔細想想,真讓人震驚不已。現在只好自己想辦法。解決最簡單、最常見、天天都有的小事。這種事平時搬本毋緩操作員操心。飛船自動全部完成,他連想都不用想,
覬倫注意到。外星人顯然放棄他們自己的飛船。為什麼?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在外頭的曠野中,用不著等到明天他便會送命,惟一的生存機會就是進入外星飛船。
他輕手輕腳慢慢走過草叢,時不時一陣眩暈。只有這時他才允許自己稍稍停步。他不住察看自己的飛船,如果外星人現在出來追殺,那可就全完了。幸好沒出什麼事。時間過得慢
極了。好像永無盡頭。最後.他總算摸到外星飛船。悄悄溜了進去。
天色黃昏。藉助昏暗的光線.他發現這艘船陳舊不堪。船壁本來就薄,上面還重重疊疊打了補丁。所有零部件的使用時間都太長,磨損也太嚴重。
他現在明白那些人為什麼要搶他的船了。
又一陣眩暈襲來。身體正向他提出嚴重警告。
首先是食物。他從袋囊里掏出科拉堅果,圓圓的,直徑約四英寸,外殼就有兩英寸厚。這種堅果是瑪伯格宇航員的主食,富含能量,密封狀態下幾乎可以永久貯存。
他找了根鐵棍,把堅果頂在牆上,一棍子砸向堅果。棍子砸在堅果上.發出空空洞洞、攉鼓似的一聲響。堅果紋絲不動。
不知外星人會不會聽到,凱倫別無它法,只得冒這個險。他穩住身子,接二連三猛敲起來。十五分鍾後.凱倫精疲力竭,手裡的鐵棍幾乎彎成了曲尺形。
堅果紋絲不動。
他打不開這顆堅果.除非有開果器.邢是任何一艘瑪伯格飛船的標准配置。沒有誰會考慮用別種方法打開堅果。
這就是證明:沒有機器他毫無用處。真太可怕了。
他舉起鐵棍.最後猛擊一記。四肢都僵硬了,他扔下棍子,開始檢查飛船的存貨 結冰的外革層越來越礙事。革質正慢慢硬化為密不透氣的角質層.一旦徹底硬化,他就將動彈不得.當時
什麼姿勢,往後也會保持同樣的姿勢,或坐,或站,直至窒息而死。 凱倫堅決推開絕望情緒,極力思索。皮膚才是當務之急,比食物還要緊。在自己飛船上.他會清洗浸泡.讓外革層變軟,最後治癒不成問題。可外星人會不會帶上合適的清洗劑就大可懷疑了。
其它辦法只有一種:剝掉外革層。內層只能支持幾天時間,但至少他可以行動。
他拖著僵直的手腳,尋找更衣器。隨即他意思到,外星人連這種最基本的工具都不會有。他還是只有靠自己。
他撿起那根鐵棍,把它彎成鉤狀,將鉤尖探進外革層里鉤住,使出全身力氣向上猛拔。
外皮拒絕屈服。
他把身體擠進一台發電機與船壁之間的窄縫,卡住。再用鉤子從另外的角度鉤住皮膚向外拉。可惜胳膊不夠長,使不上勁。結實堅固的外革層仍然死死固定在原來的位置。
接下來他換了十多種姿勢,可是全都不管用。沒有機器輔助,他幾乎連身體都挺不直。
他無力地扔下鐵棍。什麼做不了了,做不成任何事。就在這時,他突然然想起袋囊里還有顆熱力彈。
他的意識中還有一部分保持著原始狀態。從前他壓根兒不知它的存在。就是這一部分意識輕聲告訴他:有個簡單的法子,可以把所有麻煩甩開。他可以趁外星人不注意時將熱力彈塞在飛船船體下。這么—顆小炸彈,最多不過把飛船震得飛起來二三十英尺,不可能造成其它破壞。
但那些外星人卻必死無疑。
凱倫驚怖到極點:自己怎麼產生這種想法,他每一寸肌膚上都打下了瑪伯格人道德觀的印記,早已深入骨髓——任何情況下均不得以任何理由為借口剝奪一個智慧生物的生命。任伺理由!
「可這公平嗎?」原始意識悄聲低語,「這些外星人只能算病毒而已,除掉它們,對宇宙來說是做了件大好事,你自己獲救還在其次,別看成謀殺,不過是殺菌消毒」
他從袋囊里掏出炸彈,掂量著它,又急乎乎地扔開 「不!」他對自己說,卻不是很堅定。
不願再想下去了,依靠疲憊、幾乎僵硬得不能動彈的腿,他開始在這艘外星飛船中四處搜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能救自己一命。
阿吉蹲著身子,擠在駕駛艙里.用一枝記號筆給儀錶板上各樣開關做記號。他太累了,肺里也疼.整晚工作,連眼都沒合過。外面天色已經蒙蒙亮了,一股寒風抽打著「奮斗二號」的船身。飛船里亮著燈,卻冷得要命。那些個溫度調節控制桿,阿吉連碰部不願再碰一下。
維克托走進乘員艙.背上沉重的貨箱壓得他腳步蹣跚。
「巴尼特嗎?」阿吉喊道。
「他馬上就過來,」維克特回答。
船長想把他們所有裝備全都搬到飛船前部,用的時候更便當,可乘員艙太小,他們的東西已經塞滿了大半個艙室。
維克托東張西望,想找個地方擱箱子。發現一面艙壁上有扇門,他一摁門上那個按紐,門便輕輕巧巧滑入天花板,露出一個壁櫥大小的房間維克托斷定,這個地方放東西最合適地板上散落著軋碎的紅色堅果殼,維克托也不理會,只管把貨拉進壁櫥。
小房問的天花板立即開始下降,維克托放聲尖叫,聲音大得連飛船外都聽得見。他蹦起來,結果腦門撞上天花板,臉沖下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阿吉從駕駛艙直沖出來.巴尼特早一個箭步躍進乘員艙,揪住維克扎的兩腿往外拽.可維克托太重.船長在光溜溜的金屬地板上又立不住腳,使不上勁。
阿吉想都沒想,一把豎起貨箱.暫時頂住天花板。
巴尼特和阿吉兩人合力,抓住維克托的雙腿向外拖。拉出來得正是時候,沉重的貨箱被壓得四分五裂,好像它是軟木做成的一樣。
小房間的天花板繼續沿一根縱軸下壓,潤滑得非常好,悄沒聲兒便把壓碎的貨箱擠咸六英寸厚度的一塊板。操縱機械喀啦一聲輕響.天花板無聲無息退回原處。
維克托坐起來,揉著腦袋,「船長,」他傷心地說,」咱們還是回咱自個兒的船吧,」
阿吉對這次冒險也產生了疑慮,他瞧瞧那個要命的小房間.現在它又回復原狀.成了小壁櫥模樣,地上散落著軋碎的紅色堅果殼。
「這船是個掃把星。」他憂心忡忡地說,「也許維克托說得對。」
「那,這艘船怎麼辦,想丟開手?」巴尼特問道。
阿吉局促不安地動了動,點點頭。「麻煩的是,」他說話時沒敢看船長的臉,「咱們不知道它會做出什麼事來,這太危險了,船長。」
「清不清楚你們准備放棄的是什麼東西?」巴尼特厲聲喝問,「單單船殼就值一大筆錢。看過它的引擎嗎?星系這邊沒什麼擋得住它。它可以從行星這邊鑽進去。打另一頭鑽出來.連漆都碰不掉一丁點兒。竟然打算丟開手!」
「是好東西沒錯,可要把咱們弄死了怎麼辦?到那時它可就值不了那麼多了。」阿吉反駁道。
維克托使勁點頭。巴尼特怒視著這兩個人。
「你們給我好好聽著。」巴尼特道。 「我們絕不放棄這艘船。它不是什麼掃把星。它是一艘外星飛船.里頭的設備都是外星人的。咱們現在兩手別碰這些東西。什麼都別碰。直到把它開進船塢。聽清楚了嗎?」
阿吉想再說說那個會搖身一變變成水壓機的壁櫥,在他看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可瞧瞧巴尼特的臉色,他決定是閉嘴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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