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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語中科幻小說概念從西方引入閱讀理解

發布時間: 2023-04-04 07:18:35

A. 中西方的科幻小說有什麼不同

科幻、奇幻、魔幻、玄幻,都帶個「幻」字。那麼,第一個問題就是:「何為幻」? 答為虛構的。瞎編的。不存在的。假的。

一、科幻小說
主要以科學為基礎進行幻想的幻想小說。對虛構的事物,用科學理論去解釋其存在的合理性。至少,作者必須設想出某種科學理論或技術,使作品中的虛構世界有可能存在。
科幻小說既然以科學為基礎,又不能拋開小說的人文特質,創作時就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著重於描寫科學發展,描寫新技術所建構出的新世界、新事物,等等;另一種是著重於描寫科技對社會、對人的影響,描寫在新的科學時代中,人的道德原則、倫理觀念、生活目標和生存方式,等等。
前一種,就是所謂「硬科幻」,後一種則被稱為「軟科幻」。
必須注意的是,這兩種方式絕不是割裂的,而是互相交融、密不可分的。區分出硬、軟,只是由於寫作的側重點不同。只有「科」,單純描寫科學新技術,那就成了科普或科學假想;而只有「人」……那也稱不上「科幻」了。
在此還想補一句:硬科幻和軟科幻的區別,並不在於作品中「科」更多還是「幻」更多,而在於偏重「科」還是偏重「人」。不論是硬科幻還是軟科幻,「幻」都是必然存在而且一直存在的。「幻」並沒有多少之分,只有合理不合理之分。
另一方面,即使是軟科幻,也必須有個能夠自圓其說的科學理論來支持。也就是說,科幻小說,必須具有科學上的合理性。
例如,對於倪匡的大部分小說,我既不贊成歸入硬科幻,也不認為該歸入軟科幻,而是把它看成科幻與玄幻交界的邊緣類幻想小說(倪匡的少量作品,有些具備較為完整的科技設定,確實可算到硬科幻里,另一些則主寫人在新科技面前的矛盾心理,似可放入軟科幻類中)。

二、奇幻小說
奇幻小說的「奇」,或可解釋為「傳奇」。那麼,奇幻小說就是「在幻想世界中發生的傳奇故事」。
奇幻小說的本源,可上溯到古代神話和傳說。實際上,大部分奇幻小說都脫不開古代神話的影子。黑暗之神降下災禍,英雄挺身而出,解救世界,這種情節在奇幻小說中最為常見。
在奇幻小說中,人物經常要面對魔法、巫術,甚至與神力對抗;同時,又往往面臨著戰爭與和平、慾望與真情的痛苦選擇。人物自身,多數懂得超凡的法術、戰技,或是擁有罕見的神器法物;有些奇幻小說主角根本不是人類,而是吸血鬼、半龍半人、精靈族等等。
奇幻小說的這些設定,在令人物光華四射的同時,也把人物帶到激烈的矛盾糾纏中,甚至是不可避免的悲劇中。可以說,奇幻小說中的主角,幾乎都有著古典浪漫主義英雄氣質。
奇幻小說在四類幻想小說中源流最久。那些古代傳說、史詩,實際上已是奇幻小說的雛形。
其實,《西遊記》、《封神演義》,都能稱得上奇幻小說。《綠野仙蹤》也算(不是外國那個《綠野仙蹤》,是中國的,主角叫冷於冰,學道的)。《聊齋志異》可算是奇幻短篇集了。
但是,鑒於目前模糊不清的概念,並考慮到國人的習慣,我並不想把這些作品歸入奇幻,因為中國以前並沒有「奇幻」這個專門的分類名詞。
目前常說的奇幻小說,大致可分為西式和日式兩類。
西式奇幻根源最深,從《魔戒之王》上溯到亞瑟王與圓桌武士,再到希臘、北歐古代神話,處處都有西方文化的烙印。這種文化體系與中國差異甚大,許多地方幾乎無法溝通。由於文化背景所造成的觀念隔閡,中國讀者接受起來稍嫌費力。但是,說到對英雄的敬佩,對英雄主義的追求、贊賞,全世界都是共通的。
西式奇幻,通常分為「主流奇幻類」(Hign Fantasy)和「劍與魔法類」(Sword & Sorcery)兩種,前者比較注重文學性(如《魔戒之王》),後者則多偏重於冒險、戰斗,更象是「動作片」。
日式奇幻,實際上是西式奇幻和日本文化結合的產物,而日本文化中又有中國文化的血脈。因此,比起西式奇幻,日式奇幻更容易贏得中國讀者的親近。再加上精彩動漫的輔助推廣,日式奇幻很容易就在中國闖開了一條路。
日式奇幻,絕大部分是日本武士道精神、西式奇幻故事、中國謀略智慧的結合。文化根基較弱,但娛樂性強,人物塑造往往非常炫目。
一些恐怖小說,以現代生活為背景,加入吸血鬼、狼人、鬼魂等元素,勉強可歸入奇幻類,或歸入奇幻小說與恐怖小說交界的邊緣幻想類。
所謂「歷史架空」小說,通常是虛構出一個世界,或是一段歷史,然後以此為基礎創作傳奇故事,其中魔法、巫術、神怪內容並不多,基本採用歷史小說的手法來寫,人物能力也通常不超過正常人的極限。這類小說的「可能性」雖不大,「真實性」卻較強,算是奇幻小說與歷史小說的交叉類別。

三、魔幻小說
魔幻小說絕不是指「魔法幻想類」,而是有完全不同的定義,與一般人想像中的概念相去甚遠。
魔幻小說,即「魔幻現實主義小說」,是主要出現在拉丁美洲的一種文學流派。這種流派的創作手法,把觸目驚心的現實和迷離恍惚的幻覺結合在一起,通過極端誇張和虛實交錯的藝術筆觸來網羅人事、編織情節,以圖描繪和反映錯綜復雜的歷史、社會和政治現象。
魔幻現實主義小說,往往採用似是而非、似非而是、「變幻想為現實而又不失其真」的手法。典型的魔幻小說,其顯著特點是:給現實生活變形;加入神秘、神奇甚至古怪詭異的內容;具有強烈的社會矛盾、政治斗爭內涵。
如果說現實主義是社會的一面鏡子,那麼魔幻現實主義的手法以比喻為社會的一面哈哈鏡。雖然它蒙罩著一層神秘的外殼,但仍然是要描寫現實世界。只不過,它沒有採取寫實手法,而是採用誇張、諷喻的方式。
魔幻小說與其他三類幻想小說的最大區別就是,它必須以現實為基礎。它的「幻」是為了增加神秘氣氛、加強諷刺意味,內核仍然是真實生活。
例如,著名魔幻小說《百年孤獨》,如果去掉其中「幻」的內容,完全可以跟《悲慘世界》、《戰爭與和平》等作品放在一塊兒。
在《百年孤獨》一開始就寫到,吉卜賽人抱著兩塊磁鐵「……挨家串戶地走著……鐵鍋、鐵盆、鐵鉗、小鐵爐紛紛從原地落下,木板因鐵釘和螺釘沒命地掙脫出來而嘎嘎作響……跟在那兩塊魔鐵的後面亂滾」;吉卜賽人帶來了磁鐵、望遠鏡和放大鏡等「新鮮玩意兒」,但是兩塊磁鐵要用一頭大騾子和一群山羊來換,放大鏡又要用兩塊磁鐵加上三塊金幣。為了看一下從未見過的冰塊,居民們每人要付五個里亞爾,摸一下價錢還要加倍。
看過全書,再回看這段情節,就能明白這根本不是在寫吉卜賽人,而是隱喻殖民者對貧苦人民的搜刮。《百年孤獨》中,這種帶有強烈諷喻意味的情節比比皆是。
因此,魔幻小說,根本不是娛樂性小說,而是外表誇張、內涵深刻嚴肅、反映社會問題的現實小說。

四、玄幻小說
玄幻小說,可以說是近年來才興起的「具有中國特色的幻想小說」。它的創作原則就是無原則,它的幻想基礎就是無基礎。
為什麼這么說?因為玄幻小說基本上是綜合了西式奇幻、中國武俠、日本動漫、科學技術的大雜燴
中國文化包容性極強,任何外來事物都能溶進它的懷抱中,並衍生或變形出一些新事物。
玄幻小說正是如此。大多數玄幻小說,取了西方的魔法、中國的武術和謀略、日式的人物造型,再加上科幻,再加上神話(而且經常是中國、印度、希臘神話並存……),構建出神奇的世界,精彩的故事。
論到虛構、幻想,玄幻小說是四類幻想小說中最自由的。它寫未來科技,卻不需要用科學理論驗證;它寫魔法,又不考證西方巫術學體系;它寫武術,卻比傳統武俠更神奇強大,經常超越人類生理極限……不論是虛擬世界架構,還是人物經歷,都是玄之又玄,天馬行空,自由無比。
玄幻小說經常遭人斥罵。科幻迷罵它「胡思亂想」,奇幻迷也罵它「胡思亂想」。殊不知,玄幻小說的特點就是胡思亂想,無原則,無基礎。但是,這種胡思亂想卻有自己的理論體系和設定,不管這體系能否經得起嚴謹考證。
玄幻小說,可以說與魔幻現實主義小說完全對立。魔幻是以「幻」作為渲染,主寫現實事件;玄幻則是以現實事件作為情節表象,主寫「幻」。
在四類幻想小說中,玄幻小說是最「幻」的一類。因為少了束縛,所以能夠揮灑自如,隨心所欲,讀起來往往痛快淋漓,十分刺激。因此,盡管「正統科幻」和「正統奇幻」都對玄幻大加貶斥,玄幻小說仍然擁有相當廣大的讀者。
玄幻小說之所以流行,恐怕是因為,玄幻小說中的人物往往能力超凡,擁有非常大的自由,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一種極大的快樂與放鬆----生活中最難受的就是不能隨心所欲,而玄幻小說給了讀者放鬆心靈、體驗自由的機會。或者說,玄幻小說「讀起來很過癮」。
玄幻小說,由於其本身特徵,很難對它下個確切定義。特別是在台灣,很少聽到「奇幻」這個詞,而是以玄幻代稱。
我們所看到的許多「奇幻」、「科幻」甚至「武俠」小說,其實應該歸入玄幻類。而市面上所售的玄幻小說,其中有極少部分實際上是奇幻、科幻小說。
玄幻小說很難獲得成年讀者的青眯,卻往往受到青少年讀者狂熱喜愛。玄幻小說的作品數量最多,平均水平也最低,到處都是垃圾作品,因此往往令人產生「玄幻小說都很差勁」的印象。實際上,玄幻小說也有出色的精品。
對於「正統」的科幻迷、奇幻迷們來說,如果敞開心扉,不帶偏見地去評析,玄幻小說也算是有存在價值的專門類別,而且不會在短期內消失,甚至還會更為壯大。畢竟,存在即合理,玄幻小說的盛行,是有其社會心理根源的。

總結:
在科幻、奇幻、魔幻、玄幻四類幻想小說中:
科幻小說,可以說最嚴謹。它有一條根插在科學中,因此一定要有科學性,並且要認真求證。要創作科幻小說,需要足夠的科學知識。科幻小說通常是以未來為背景。
奇幻小說,人文色彩最濃。它講究文學性、藝術性。要創作奇幻小說,需要足夠的寫作技巧,並且要對西方文化有足夠的了解。奇幻小說通常是以中古或(類似中古)的時代為背景,科技水平不能太先進(否則魔法就失去價值了)。
魔幻小說,現實意義最強,諷喻色彩最濃,也最為深刻。它的價值,不在於「幻」,而在於「幻」之下的現實生活。要創作魔幻小說,需要足夠的社會閱歷和人生素養。魔幻小說通常是以近現代為背景。
玄幻小說,最為自由,娛樂性也最強。要創作玄幻小說,往往需要比其他三類更為新奇、刺激的情節。寫作門檻低,寫出精品難。玄幻小說的背景不受限制。玄幻小說,可以說是中國特有的幻想文學類別。

B. 科幻小說的概念

概況簡介

科幻小說是西方近代文學的一種新體裁。它的情節不可能發生在人們已知的世界上,但它的基礎是有關人類或宇宙起源的某種設想,有關科技領域(包括假設性的科技領域)的某種虛構出來的新發現。在當代的西方世界,科幻小說是最受人歡迎的通俗讀物之一,其影響和銷售量,僅次於驚險小說和偵探小說。

科幻小說與一般的傳統小說不同,其特殊性在於它與科學技術的發展有著直接的聯系,但它又是一種文藝創作,並不擔負著傳播科學知識的任務。

從抒寫幻想的方式來看,它應歸屬於浪漫主義文學的范疇。一些優秀的科幻小說也像優秀的浪漫主義作品一樣,紮根於社會現實,反映社會現實中的矛盾和問題。其中某些傑出的科幻小說,往往能在科學技術發展的方向上,提供若干有參考價值的預見。有時,某些科學發明尚未出現,科幻小說里則已經進行生動的描繪,如潛水艇、機器人、宇宙航行等。

當代西方的科幻小說,涉及到許多尖端的科研項目,當然也經常出現似是而非的假科學。因此,科幻小說常常遭受到科技界人士的鄙視和指責。

C. 科幻小說有哪些特點為何作品少見

科幻小說特點:

1.科學性
2.預見性
3.故事性
科幻小說不同於其他的小說,其中有很重的知識性,並不是說有想像力有文采就可以了,小說的內容要有科學方面的知識。
這類小說難寫也難有人才,懂文學的作者很多,懂科學的作者卻極少,想要寫好寫出有實力的科幻小說是非常不容易的,這要求作者本身對科學方面的事物了解的相當豐富,再加上文學才華,才能寫出有含金量的科幻小說。反之,沒含金量的科幻小說,就會成為一本爛書,根本得不到專業人士的認可。再加上此類書不是十分普及,讀者群也不是很大,與科幻小說相比,魔幻、奇幻、玄幻等書選擇多,也受讀者喜歡,書商就不太願意選擇科幻。所以,就導致科幻小說冷場面,寫得少,出得少,看得少。

D. 科幻小說與《三體》

  科幻小說指的是用幻想的形式,表現人類在未來世界的物質精神文化生活和科學技術遠景,其內容交織著科學事實和預見、想像。通常將「科學」「幻想」和「小說」視為其三要素。是隨著近代科學技術的蓬勃發展而產生的一種文學樣式。

  雖然在國產的科幻小說之中不乏優秀之作,但在我最初接觸之時,仍以西方的科幻小說為主流。其中要以儒勒凡爾納的作品最為著名。其中我是從《神秘島》到《海底兩萬里》再到《格蘭特船長的兒女》這樣的順序進行閱讀體驗的,這三本書我家裡都曾有過原著,可惜的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而遺失了,也因此喪失了再次閱讀紙質原著的機會。

  但單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三部曲中只有《海底兩萬里》可以稱之為科幻小說,但也僅僅只是在當時而言。因為在我閱讀的時候,如鸚鵡螺號這般的潛水艇其實已經問世了,不過單就凡爾納所處的時代來說簡直就是驚為天人了。有人說科幻小說是對未來的大膽預測,那麼《海底兩萬里》中早於實物許久的潛水艇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凡爾納經由小說描繪出的事物後來由科學家們之手變為現實。雖然這很浪漫主義,但卻是真是真實發生的。但那時候的我可不會在意這么多,對我而言凡爾納的小說就是為孤陋寡聞的我提供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小時候的我出遠門最多隻到過十堰,平時只有在電視里中才能對外面的世界窺得一二。而正是《海底兩萬里》這本書使得我進入了一個先前從未涉及的神秘海洋世界。

  其實從嚴格的意義上講,凡爾納的這三部曲歸類為冒險小說更合適一些。例如《神秘島》就講述了美國獨立戰爭期間一群人被困在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最後依靠他們的聰明才智在島上種地、發展生產,將原本荒無人煙的小島改造成可以居住的天堂的故事。在這本書中給人印象最深的要數人與嚴酷環境間的斗爭,其中並沒有什麼科幻元素,完全是依靠主人公們的個人才智來客服種種困難險阻。對於少時的我而言,這種刺激而又向上的冒險故事就是最好的。除此之外這本書對於少時的我而言還有一大吸引力,因為小時候家裡條件並不是很好,一日三餐中的炒土豆片是常客。而說起荒島求生,就必然繞不開吃這個話題,雖然作者並不會過於強調其中的食物有多麼美味。但對那時的我而言,看主人公們吃東西簡直是一種極大的享受,從牡蠣到海龜再到螃蟹、椰子。看著主人公們享受這許多我從未嘗過的美味,我也時常想像這類東西吃起來究竟是什麼味道的。受這來自異國他鄉的奇珍影響,連帶著我平時吃的飯也變香了。

  除此之外《神秘島》中還講述了許多有趣的科學知識,例如如何在野外生火,如何通過蒸餾法來提取淡水,如何通過植物來辨別方向什麼的。雖然這些知識我一直沒有機會付諸實踐,但同樣是非常可貴的體驗。也正是因為這種種的原因,凡爾納的作品才會成為小學生們的課外推薦書目。不僅趣味性十足,還包含了許多的科學知識,並且主人公們也都勤勞勇敢,能為小學生們樹立起正面的榜樣。

  凡爾納的作品除卻海底三部曲這樣的寫實冒險之外,還有《地心游記》這類奇幻冒險故事。我在初中時候還曾讀到過一本與《地心游記》十分類似的奇幻冒險故事,這本書就是《失落的世界》了。《失落的世界》的作者我在先前就曾提到過,正是大名鼎鼎的柯南道爾。這類科幻冒險故事相較於其它的科幻作品來說並不是十分嚴謹,但這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因為不需要顧慮太多也就不會被科學常識所束縛。這樣故事的發展就會天馬行空起來,主人公們既可以在地心裡遨遊,又可以史前生物大戰,還摻雜著與反派的鬥智斗勇。仔細想來,這種小說也正是那個時代的產物。故事通常都發生在地理大發現時代,那時候的人們尚未將這個地球探索完整。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發現前所未有的物種與文明都是常有的事情,並。而這些在水手之間口耳相傳的故事到最後也成為了推理小說家們創作的珍貴素材。《格列夫游記》中的一些奇妙冒險也是那個時代的產物。但這類冒險實際上並非如表明上看到的那般美好,在那個技術落後的時代,因海難與疾病而死在航行中的水手們數不勝數。同時船員們也並非故事中一樣都是些勇敢正直的人,當時很多死刑犯都通過在船上當水手這一途徑來躲避法律制裁,其中更是不乏叛亂與暴動。只不過其中很多不好的東西都被作者們隱去罷了,恰如在閱讀《三國演義》時讀者通常不會感受到戰爭的殘酷性,更多的則是為其中人物的魅力所傾倒。《格列夫游記》倒是沒有刻意去美化這些,也是為了突出作品的主題而表現的。

  對於科幻小說的進一步認識,則是在高中時候的事情了。我在高中時候一位書友主動向我推薦《三體》,自此我對科幻小說又有了新的認識。在此之前我讀過的科幻小說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外國作品,國產的只讀過葉永烈的一些短篇科幻。諸如《三體》這般的國產長篇科幻小說倒是第一次接觸,不過當時畢竟已是高中生了,對這本書早有耳聞。直到開始閱讀後,我才發現《三體》這本書真的很具有中國特色,雖然是展望未來的科幻小說,一切的開端卻是發生在過去。故事中對於文革的追憶甚至還有後來傷痕文學的影子。正是因為文革時候對於人性的扭曲,使得當時的女主人公葉文潔對這個世界都失望了,才決定無視警告將地球的坐標告知給三體星人,才有了後來發生的故事。

  從故事性上來講,三體的可讀性還是比較強的。關於科幻小說,在這里還要引入一個新的概念。即硬科幻與軟科幻:以 物理學 、 化學 、生物學、 天文學 、 心理學 、醫學等「 硬科學 」為基礎的,以嚴格技術推演和發展道路預測,以描寫極其可能實現的 新技術 新發明給人類社會帶來影響的 科幻作品 稱為硬科幻。與之對應的有 軟科幻 。有科幻界人士也曾試圖重置這個定義:硬科幻是以科技或科學猜想推動情節的。所謂軟科幻就是將暢想中可能的未來/過去科技為背景,重點關注人文、生活的科幻作品,一位科幻作家若是沒受過理工方面的訓練,在描寫科技內容時便會避重就輕,而盡量以故事情節、寓意與人物性格取勝,他們的作品自然而然屬於軟科幻了。

  而《三體》本身屬於較硬的科幻作品,但其中關於科學知識的描寫並沒有讓人覺得晦澀難懂,甚至我作為一個單純的文科生都能看明白其中的一些原理與現象,絲毫沒有因知識問題而影響自身的閱讀體驗。例如最開始的三體難題,劉慈欣讓讀者通過主人公的視角來一步步探索,最終得出三體文明中共存在三顆恆星這一現象,正是這一步步劇情的發展鋪墊使得讀者逐漸認識明白了三體難題這個較為復雜的科學概念。這種科學知識與敘事技巧的結合頗有一種文理合一的感覺,要寫硬科幻小說需要理科的相關知識,而想要把故事講述的有吸引力則需要文科的知識,因此大部分科幻小說家都是文理並行的人才。除此之外劉慈欣還在《三體》之中提出了許多有趣的科學理論 ,例如神射手與農場主理論,黑暗森林原理等等對於現代科學都是極具有開創性的。這樣在文學作品中出現進而影響現代科學的理論並不少見,例如美國著名科幻作家阿西莫夫在作品中所提出的機器人三大定律對在機器人領域的研究同樣有很大影響。

  《三體》故事中的時間跨度很長,而主人公也更換了好幾任。雖然是部科幻小說,但在作品之中對人性的刻畫很徹底,不幸的是所刻畫的大多數都是人性的陰暗面。並且將各種意義上的陰暗面都刻畫出來了,從文革時候人性的扭曲開始說起,再到智子來臨後人們的愚昧無知,在災難面前自私的丑態,享受到一絲安逸之後的偽善與變節。可以說《三體》這本書將人類的各種丑態與弊病全都展現出來了,雖然其中也不乏羅輯與汪淼、章北海這般正義、勇敢的人性之善,但一旦擴大到整體毫無疑問就會將人性惡的一方面展現出來。而《三體》的最後由於主人公程心兩次偽善的行為使得人類文明毀滅,這個結局想必會讓很多人氣憤不已,可見劉慈欣本人是位堅定的性惡論者。而再反觀人類的敵人三體文明,從一開始就給讀者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後的種種行為更是與人類這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使得很多讀者心理上可能也會偏向於三體這邊。

  雖然我也是性惡論的擁護者,但我認為《三體》對於人類在災害下的推測並不準確。例如《三體》之中十分重要的「持劍人」這一身份,本身是作為人類威懾三體文明的唯一籌碼而出現的,但由於其自身所擁有的巨大權力不可避免地成為了獨裁者。而在《三體》中羅輯退位之後,人類竟然是通過民主選舉的方式來選取對自身存亡生死攸關的持劍人,正是這種所謂的民主導致了陳心的當選,也導致了人類的滅亡。對於這部分我是不敢苟同的,畢竟所謂的民主通常也都是僅限於和平時期。在人類的歷史上,無論是古希臘的十將軍委員會,還是古羅馬的執政官,這些人在戰爭時期都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因為人們知道和平時期的民主在戰爭時候無疑是自尋死路。這一傳統也一直延續到了現代,例如美國總統在戰爭期間擁有獨裁權,這種獨裁權甚至能讓羅斯福連任四屆總統最後死在職位上。這些連古人都明白的道理,到了《三體》中的人類那裡卻如同笑話一般。人類在特殊時期依舊恪守所謂的民主,最後喪命於此。因此我倒是覺得《三體》並沒有將人類描述得太丑惡,只是把人類描述得太愚蠢了,在特殊時期依舊被規矩所束縛,最後自取滅亡。而反觀三體這邊,雖然科技水平已經超級發達了,但權力一直都是由個體進行獨裁,最後也因此取得了短暫的勝利。可能劉慈欣也是通過《三體》來委婉地表達出自己對於民主、獨裁間的一些看法吧。

  一提起中國的科幻小說,大家總是想起《三體》。而三體也確實遠銷國外,在國際上擁有許多許多讀者,這對於整個中國的科幻小說界都是十分光榮的事情。後來我還與父母一同在電影院里看過根據劉慈欣另一部小說《流浪地球》所改編的電影,給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對於劉慈欣小說的閱讀與凡爾納的不同,高中、大學時候的我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有了一定的閱歷和見識。如果說凡爾納的小說是帶我在已知過去的世界中遨遊,那劉慈欣的小說則是帶領我在未來未知的時空中徜徉。這兩者對我都是十分珍貴難得的。

E. 劉慈欣當代中國科幻第一人閱讀理解

有人說,科幻文學描寫了未來的可能性。但劉慈欣卻l理解認為,這是國內讀者對科幻文學最大的誤區。「科幻小說應該給人一種對宇宙深邃的敬畏、對神秘新世界的嚮往」,而絕不是對未來的預測。希望能夠幫到你。

F. 科幻小說的兩個基本特點是什麼

1、科幻小說就具有了某種前所未有的預言性。
2、它賦予了幻想依靠科技在未來得以實現的極大可能。
3、甚至有些科學幻想在多年以後,的確在科學上成為了現實。
在哲學主題上來說,科幻小說和人類上古的神話傳說有著相似的精神基礎,即對人類與宇宙關系的解釋、人類社會未來命運的關注與猜測。在文學譜繫上,浪漫主義的文學傳統應該是科幻小說最早的文學母體,早期的科幻小說往往帶有恐怖小說、冒險小說或奇幻小說的痕跡。
科幻小說代表著一種開放的系統,它不受傳統社會思想的束縛,可以無拘無束地探討各種各樣的社會概念和科學概念,當然,對科幻小說是不是開放的系統一直存在著爭論。
但科幻小說是充滿了不同的種族、不同的生命、不同的社會和變化多端的不同的環境,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它們為科幻小說的形式和內容提供了無限廣闊的空間。
因此麥克因泰爾說科幻小說是最有價值的文學方式,科幻作家正開始挖掘科幻小說無限的可能性,生產出文學領域里最激動人心的作品。
因此我們讀當代西方的科幻小說,必須擺脫傳統的閱讀方式,充分馳騁自己的想像,因為科幻小說本身就是與現實拉開距離的陌生化的作品,而西方現實又是我們感到陌生的現實。
換句話說,西方當代科幻小說是與我們拉開雙重距離的作品,以傳統的閱讀方式想像,很難理解其絕妙之處和真正的意義。

G. 關於中國科幻小說發展簡史

擁有幻想一直是人類最美好的、不同於其他生物的特質之一。相信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幻想過自己的未來,並為之奮斗,為之陶醉。當然其中有一些在今天看來是虛無飄渺的空想,但當幻想與科學聯繫到一起時,誰又能保證它們不會成為現實呢?

透過小說形式的探討,科幻創作可以加深我們對人、科技、社會、自然等相互關系的了解。在科技正在沖擊著人類每一活動領域的今天,這種了解無疑是急切和必需的。科幻小說就是人類幻想與科學的完美結合,它將科學技術巧妙地溶入引人的故事情節之中,令人們在不知不覺中感受到科學的魅力,激發對科學技術的濃厚興趣。

談到科幻小說(ScienceFiction),我們不能不說及它的發展歷史。世界科幻的發展著文甚多,筆者無需贅言。而回首中國科幻小說的發展歷程,恰已百年。在這百年發展過程中,我們通常把1949年以前的近五十年稱作中國科幻小說的萌芽期。在這半個世紀期間,中國科幻小說經歷了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過程。不過,那段歷史由於年代久遠,許多事情不為普通科幻愛好者所知。筆者現將收集到的資料整理出來,與大家共享。

簡單地說,中國現代科幻文學的發展是以翻譯西方(包括日本)的科幻小說拉開序幕的。

1900年,中國世文社出版了由逸儒翻譯、秀玉筆記的《八十日環游記》(即《八十天環游地球》法~儒勒·凡爾納),這是目前有史可查的中國發行的第一部科幻小說作品。

1902年,盧藉東譯意、紅溪生(真實姓名不可考)潤文翻譯了《海底旅行》(即《海底兩萬里》法~儒勒·凡爾納),發表於1902年1期至1905年6期(1902年11月14日——1905年7月)的《新小說》雜志上,但只有21回,未完。

同年11月,飲冰子(梁啟超)翻譯了《世界末日記》,在《新小說》1902年1期(1902年11月14日)發表。

1903年,飲冰子(梁啟超)和披發生(羅孝高)合作編譯並縮寫了《十五小豪傑》(即《兩年假期》法~儒勒·凡爾納),分十八回連載在《壬寅新民報》上。這部小說轉譯於森田思軒的日文版;對原著進行了較大的壓縮,大約刪減了四分之三的篇幅。並使用章回體結構。其中飲冰子譯前十回,披發生譯後八回。

同年5月,楊德森翻譯了《夢游二十一世紀》(荷蘭~達愛斯克洛提斯),最初發表於《綉像小說》1903年1期至1903年4期(1903年5月29日——1903年7月9日),後作為說部叢書的一種出版。

同年6月,包天笑翻譯《鐵世界》(法~儒勒·凡爾納),由文明書局出版。

同年10月,魯迅先生將井上勤由英文版翻譯的日文版《月世界旅行》轉譯成中文版《月界旅行》(即《從地球到月球》法~儒勒·凡爾納),由日本東京進化社出版,但本書的作者被誤署為美國的培倫並且結構改為章回體。在此書序言中魯迅指出:「導中國人群以進行,必自科學小說始」。將科幻小說對中國的意義簡明扼要地闡述了出來。

此月,東莞方慶周譯述、我佛山人衍義、知新主人評點的《電術奇談》(即《催眠術》日~菊池幽芳)在《新小說》上連載,共24回。

同年,佚名翻譯《空中旅行記》(即《氣球上的五星期》法~儒勒·凡爾納)。

大量的外國科幻作品湧入中國給中國科幻的發展注入了養分。這種現象的出現也不是偶然的,當時改良主義的變法運動方興未艾,維新志士們認為小說可以使民開化,以梁啟超為先導為小說爭得了正宗文學的地位。而介紹新意識、新思潮的重要途徑之一就是翻譯。並且洋務和頻繁外交以及帝國主義對中國的侵略都使得大量外交人才被培養出來;譯書局和印刷廠的廣為開設、報刊期刊的大量出現都極大地豐富了翻譯作品的陣地。當然翻譯科幻作品的大量出版不是最終的目的,我們需要的是中國自己的原創科幻小說。同時,正是因為翻譯作品的引入,使得中國原創科幻小說也深受西方作品的影響。

於是,1904年3月,這應該是中國科幻迷永遠記住的一年。因為在這一年,中國科幻史上的第一篇原創科幻小說誕生了。荒江釣叟(真實姓名不可考,很是遺憾!)在《綉像小說》雜志的1904年21期—24期、26期—40期,1905年42期、59期-62期(1904年3月——1905年11月)上連載了科幻小說《月球殖民地小說》,共35回,13萬余字,但沒有結束。小說記述了一個叫龍孟華的人殺人避禍逃至南洋。在那裡龍孟華遇到了架氣球探險的日本人玉太郎。於是,龍孟華展開了他的氣球之旅,從南洋飛至紐約,途中游歷了月球。

同年7月,日本的井上勤翻譯了《環游月球》(法~儒勒·凡爾納),由上海商務印書館發行。

同年,海天獨嘯子創作了《女媧石》,分別於1904年和1905年由東亞編輯局出版了甲卷和乙卷,但兩卷只包括16回,並沒有終結。

1905年,周桂笙翻譯《環游月球》(法~儒勒·凡爾納),由上海廣智書局出版。

同年4月,奚若翻譯《秘密海島》(法~儒勒·凡爾納),由上海小說林社出版。

同年6月,另一篇優秀的中國原創科幻小說問世了。東海覺我(徐念慈)通過上海小說林出版社出版了《新法螺先生譚》。這本書由三篇小說構成:《法螺先生譚》、《法螺先生續譚》和《新法螺先生譚》。前兩篇是吳門天笑生(真實姓名不可考)從日本岩谷小波的德文日譯版轉譯的,原著者不詳。而《新法螺先生譚》則是地地道道的中國原創科幻小說。全文13000字,主要寫一名為新法螺的人御風而起,周遊了月球、水星、金星,最後返回地球的故事。徐念慈先生創辦了《新舞台》雜志,刊載了大量科幻小說,他曾說過,「小說之進步,而使普通社會,亦敦促而進步。」在此後不久,中國便陸續出現了二十多篇科幻小說。

同年7月,東海覺我翻譯了《黑行星》(即《世界的終結》美~西蒙·紐卡姆),由上海小說林社發行。15章的《幻想翼》(美~愛克乃斯格平)在《綉像小說》1905年53期至55期上連載。

同年8月,老少年在《南方報》(1905年8月21日——1905年11月29日)上連載了11回的小說《新石頭記》,包含有科幻的成分在其中。

同年,索子(魯迅)翻譯了《造人術》(美~路易斯·托侖),在《女子世界》1905年4、5合刊上發表。

1906年,之江索士(魯迅)翻譯的在《浙江潮》雜志上連載的《地的旅行》(即《地心游記》法~儒勒·凡爾納)由上海普及書局發行。同樣,這本書的作者也屬錯了,標為英國的威男;結構仍為章回體,分為12回。

同年,蕭然郁生創作《烏托邦游記》在《月月小說》1906年1、2期上刊載,只有四回並沒有完結,小說表現了作者強烈的民族意識和愛國主義思想。

1903~1906年間,日本科幻作家押川春浪的《空中飛艇》、《新舞台》、《秘密電光艇》、《白雲塔》、《千年後之世界》等作品被陸續翻譯成中文;其中《空中飛艇》由海天獨嘯子翻譯(1903年,明權社)、《新舞台》由徐念慈翻譯(1904年)、《秘密電光艇》由金石和褚嘉猷合譯(1906年4月,上海商務印書館)。

1907年2月,陳鴻璧翻譯的25章《電冠》(英~佳漢)在1907年1期至1908年8期(1907年2月——1908年1月)的《小說林》上發表。周桂笙翻譯的《飛訪木星》在《月月小說》1907年5期(1907年2月27日)發表。

同年11月,周桂笙翻譯的《倫敦新世界》在《月月小說》1907年10期(1907年11月20日)上發表。

1908年1月,商務印書館編譯所翻譯了《新飛艇》,由上海商務印書館發行,共35章。

同年2月,吳趼人創作了《光緒萬年》,發表在《月月小說》1908年13期(1908年2月8日)上,體現了一定的反帝、反封建思想。這篇小說被標為「理想科學語言諷刺詼諧小說」。

同年4月,《易形奇術》(英~斯蒂芬森)被翻譯出版,共10章。

同年8月,天笑(包天笑)的《世界末日記》在《月月小說》1908年19期(1908年8月)上發表。

同年10月,吳趼人以我佛山人的筆名創作了40回的《繪圖新石頭記》,由上海改良小說社發行了單行本。笑(包天笑)在《月月小說》1908年21期(1908年10月)上發表《空中戰爭未來記》。同期的《月月小說》上還發表了闓異的《介紹良醫》。

同年,肝若創作了《飛行之怪物》,此文抨擊了支那外務大臣包媚骨以退讓討洋人歡心,表達了對腐敗的清政府的無比憎恨;碧荷館主人的《新紀元》由上海小說林社出版,20回未完。

1909年,無名氏創作《機器妻》,是一篇挺清新的小說。

同年,陸士諤的《新野叟曝言》由上海改良小說社出版,共20回。

同年10月,高陽氏不才子(許指嚴)的《電世界》在《小說時報》1909年1期(1909年10月14日)上發表,共16回。

1911年6月,心一翻譯了《黑暗世界》,在《小說時報》1911年10期(1911年6月11日)上發表。

1912年6月,《小說月報》(1912:3:3)上刊載了《秘密室》。

1915年,李薇復翻譯出了《洪荒島獸記》(即《失落的世界》英~阿·柯南道爾)。

1917年9月,《小說月報》(1917:8:9)上刊載了《科學的隱形術》。

同年,茅盾先生翻譯了《三百年後孵化卵》(即《巨鳥島》英~H·G·威爾斯),分三次連載於《學生》雜志。

1918年6月,《小說月報》(1918:9:6)上刊載了《不可思議》。

1923年1月,勁風在商務印書館出版的《小說世界》第一卷第一期上刊登了《十年後的中國》,是對帝國主義暴行的痛恨的一種反映。

1932年8月,《現代》雜志開始連載老舍先生的《貓城記》,次年載畢,並由現代書局發行了單行本,共約十一萬字。《貓城記》寫了「我」流落到火星後在貓國的種種奇遇。作者藉助於幻想,辛辣地諷刺了當時的社會,有著很深的思想內涵。

1934年陳望道在上海創辦了《太白》半月刊,「以反映社會現實,並使科學及歷史與文藝相結合的刊物」,特辟「科學小品」一欄,每期皆有科學小品創作,希冀以小品文形式來普及科學,至1935年停刊止,共出版24期,合計發表66篇。

1940年,顧均正先生將其發表於《科學趣味》雜志的科幻小說選出三篇編入《和平的夢》科幻小說集,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這本集子含有《和平的夢》、《在北極底下》和《倫敦奇疫》。當時中國抗戰烽火正烈,世界大戰的危險也正在逼近,顧均正的上述作品均能夠及時反應時代特點。同年,在《科學趣味》1940年第二卷1、2、4、5、6期上還連載了顧先生的《性變》。

同年,施洛英譯述了《兩年假期》(法~儒勒·凡爾納),由上海啟明書局出版。

1942年2月,許地山先生在《大風》半月刊發表了《鐵魚的鰓》,這篇小說以潛水艇中的氧氣提取裝置為科幻創意,通過對一名科學家的悲慘遭遇,反映了舊社會科學家報國無門的悲慘處境。

同年,王晉翻譯了《老朱漫遊物理世界》(即《湯普金斯先生奇遇記》美~G·蓋莫夫)。

中國科幻小說發展是從翻譯外國優秀科幻小說開始的,這符合發展的規律。許多當時世界上有名的科幻作家的作品均不同程度的被譯成中文,如:儒勒·凡爾納、H·G·威爾斯、押川春浪、瑪莉·雪萊等等;尤其是儒勒·凡爾納的作品被翻譯的最多,這也使得人們一提到科幻小說總是會先想到他。

這些西方優秀作品的傳入,使得中國科幻從中汲取了許多養分,再加上眾多第一流的文學名家對科幻小說的推崇和倡導(魯迅、梁啟超、徐念慈、茅盾、老舍……),因此,當中國自己的科幻小說出現時,起點並不低,時間也不算很晚。但由於客觀歷史條件所致(如政治環境、人文環境、科學氛圍、國民整體素質等),近半個世紀以來,中國原創科幻小說的數量並不太多。科幻小說的作者也大多是偶然而為之,屬於個人行為,並沒有出現專業的科幻小說作家,因此科幻文藝的規模還不大。

縱觀這50年中國科幻的發展,我們可以大致的分為兩個階段:一是晚清時期,二是民國初至建國。這兩個階段的中國科幻小說的發展既有其共性,也有很大的不同。

晚清時期,資產階級革命派在政治上處於上升期,這種上升表現的一個方面就是企圖使中國人民有近代科學的概念。其科幻小說創作或翻譯的題材大多集中在科學救國的呼籲、民族意識的覺醒、政治改革的寄託和女權思想的促發等方面。魯迅就曾經說過,「導中國群以進行,必自科學小說始。」這便是一種進化論思想的體現,借科幻小說以激勵人們奮斗、進取、圖強,最終改良社會。正是由於這個思想,此時的科幻小說大多還是以傳授觀念為主,而且科幻小說作家也並不是真正的科學工作者或者說是職業科幻小說作者,所以大多作品都是作者從大眾媒體獲得一些科學術語或者粗淺介紹,並引此薄弱的科學知識作為科幻推理的依據;這就導致這個時期的科幻作品往往是對科技成就的直接幻想,迴避了科學原理的說明,甚且還虛構出一些科學理論作為個人科幻推理的基礎。

進入民國時期直至建國,中國的科幻小說的創作環境沒有什麼突破性的改善,科幻小說的創作也還是屬於偶然的個人行為。五四時期所倡導的「科學」思潮,雖然未能直接促進科幻小說的發展,卻為中國的科學文藝創作奠定了一定的思想和社會基礎,至三十年代起,各種科學文藝形式開始嘗試創作,科幻小說也展現了新的風貌,濃厚的西化色彩與嚴謹的科幻態度成為這個階段科幻小說的特徵之一。政治改革的寄託、民族意識的覺醒、封建迷信的破除、科學運用的反思等等題材也大量被體現。在這期間,抗戰與內戰延阻了科幻小說的發展,直到三四十年代,隨著科學環境的成熟,以顧均正為代表的一些作家擁有了更扎實的科學素養,在科幻創作中無論是科學原理還是科學推理都更加准確合理、嚴謹詳實。

顧均正曾經強調「尤其是科學小說中的那種空想成份怎樣不被誤解,實是一個重大的問題。」這是中國首次對如何進行科幻構思發出了呼籲,從某種程度上承認了科學幻想的存在價值。這段時期,人們賦予科幻小說的科普目的仍沒改變,並沒有分辨出科幻小說與科普讀物的差異,沒有真正認識到科幻小說的文學性。

不管怎樣,中國早期科幻小說的發展受西方科幻小說的影響很大。例如《月球殖民地小說》模仿了《氣球上的五星期》,《和平的夢》近於凡爾納的風格、《貓城記》則威爾斯的意味很重、《新法螺先生譚》更是連名字都承繼了《法螺先生譚》。

中國早期科幻小說的代表作有:《月球殖民地小說》、《貓城記》、《和平的夢》、《鐵魚的鰓》等。

H. 中國科幻的發展史

第一時期起源於1902年,而第二時期起源於1979年。

1902年,魯迅在《月界旅行·辯言》中透露出非常欣賞西方的科學技術,希望能向國人廣泛傳播的態度。由於過分懼怕科學讀物的文本在的中國讀者中無法獲得接受,魯迅希望科幻小說這種載體,能以糖衣炮彈的方式將先進的西方科學技術傳達給國民。

1979年,童恩正在《人民文學》發表了《我對科幻文藝的看法》。這個短文結束了「功利主義」時期,開創了第二時代。第二時代要求科幻小說找到比科學普及更加根本的價值觀念,童恩正疑惑地認為,這種新的價值可能是去「普及科學的人生觀」。

2016年,在央視節目《2015科幻盛典》中,科幻作家韓松與生產出液態機器的科學家進行了科幻與科學的一次握手。

(8)漢語中科幻小說概念從西方引入閱讀理解擴展閱讀

中國最早的科幻小說:

中國最早的原創科幻小說是1904年發表的《月球殖民地小說》,作者筆名「荒江釣叟」。中國最早的純文學刊物《小說林》的創辦人徐念慈不僅翻譯國外科幻小說,本人還創作有科幻小說《新法螺先生譚》。著名作家老舍也創作過一本名為《貓城記》的具有科幻色彩的小說。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科幻文學仍然以欣欣向榮的姿態發展。這一時期的文學體裁更接近科普小說,大多是向低年齡段讀者普及科學知識和預構社會主義國家的美好未來。在主題上比較接近於同時期的蘇聯「社會主義文學」風格。在文化大革命中,中國大陸的科幻文學的發展陷入停滯。

I. 談談你對西方通俗小說(或科幻小說)的認識。 (1600字左右)

20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武俠、言情等通俗小說在中國大陸受到了抑制和歧視,這無疑是很不合理的。令人高興的是,隨著中國大陸的改革開放,通俗小說也越來越受到了社會各界的重視。然而,在最近幾年裡,另一個讓人擔心的極端又出現了。有些學者不僅高度尊重通俗小說,而且還極力地模糊通俗小說概念,否認「通俗小說」與「高雅小說」之間的價值差異。為避免討論過於空泛,筆者在闡述個人見解的同時,兼對孔慶東博士的《通俗小說的概念誤區》(以下簡稱《誤區》[1])進行學術批評,與孔慶東博士商討。
一 通俗小說的定義
盡管給詞或概念下定義是一件難以討好的事,但許許多多的人還是在做,這一點從各種各樣的辭書的不斷問世就可以得到證實。的確,有些時候不知道一個詞或概念的定義,並不妨礙我們把握具體的事物或與之相處;況且,由於「定義只能揭示事物某些方面的規定性,而事物本身是普遍聯系和運動發展的」[2](P353),所以,要全面地把握事物也不能光靠定義。但是,常識還是告訴我們,事物或概念的定義,在多數的情況下仍有助於我們的認識和理解。具體而言,像「通俗小說』這樣一個被廣泛使用的語詞,其定義是具有相當的重要性的。
那麼,何謂通俗小說?按劉世德主編的《中國古代小說網路全書》的解釋,通俗小說是「泛指適合於群眾的水平和需要,並且容易為群眾所理解和接受的小說」[3](P544)。如此釋義是可靠的嗎?結合一些辭典對「通俗」、「通俗文學」、「通俗文化」等所作的解釋——如《現代漢語詞典》(2002年增補本)[4](P1262)、《漢語大詞典普及本》[5](P1273)、鮑克怡編著的《漢語同義詞反義詞對照詞典》[6](P493)、王先霈和王又平主編的《文學批評術語詞典》[7](P119)、《辭海》(1999年版:縮印本)[8](P1276)、林驤華主編的《西方文學批評術語辭典》[9](P335-336)、覃光廣等主編的《文化學辭典》[10](P639),可知《中國古代小說網路全書》的釋義還是比較可靠的。當然,這樣的釋義不是很嚴格,不過,由於「並不嚴格符合任何事物的概念仍然可以指稱某種事物」[11](P338),所以,我們仍可以藉此釋義了解到「通俗小說』概念指的是什麼。要言之,像這樣的「通俗小說」定義是可取的。
本來,通俗小說概念既不難理解,也不是不好下定義,只要搞清楚什麼是通俗,什麼是小說,大致上就可以了。然而,《誤區》一文的說法,卻復雜得讓人糊塗。《誤區》寫道:「我們不妨從探討通俗小說不是什麼開始,知道了不是什麼之後,就算說不出概念,說不出定義,說不出『能指』,也不妨礙我們抓住『所指』,抓住『本身』。彷彿警察叫錯了罪犯的名字,但捉的確實是案件的真凶。這樣,我們所描述的『通俗小說』,就在『什麼不是通俗小說』中概了它的念,定了它的義了。」顯然,《誤區》思路是有問題的。
首先,違反了下定義不能用「否定定義」——「概念不意味著什麼」——的要求[12](P192)。「通俗小說不是什麼」並不能讓人明白「通俗小說是什麼」,它就像我們說「雞蛋不是鴨蛋、不是鵝蛋、不是鴿子蛋、不是恐龍蛋」一樣,未能讓人知道雞蛋究竟指的是什麼。由於一連串「不是」之外還有許多「不是」的可能,所以,只要「不是」沒有被窮盡,通過「不是」來定義「是」,就不可能有較明確的概念。由此可見,《誤區》以繞道的方式來定義「通俗小說」,既沒必要也不符合邏輯。
其次,違背了定義的語句應盡可能簡明扼要的原則。《誤區》用一連串的「什麼不是通俗小說」來定義「通俗小說」,即使我們不說它在邏輯上存在著問題,至少也是犯了一個語言表述太過於啰嗦的毛病。
再次,背離了科學研究的規范。概念是構成判斷的基本要素,而判斷又是推理的前提。[13](P637-638)如果連「通俗小說」概念都不清楚,都只能給出「它不是什麼」的定義,那怎麼有可能進行關於「通俗小說」的種種判斷、推理和論證?怎麼有可能對涉及到「通俗小說」的一系列命題作認識上和價值上的判斷?倘若只是為了「抓住『所指』,抓住『本身』」,那又何必走彎路去論證「什麼不是『所指』、不是『本身』」?須知,對一些人而言,有時候僅憑直覺也能准確地抓住通俗小說「本身」,就像「警察」憑直覺抓住了「真凶」。
最後,需要予以特別指出的是,為了證明「否定定義」的合理性,《誤區》極不恰當地奚落了學者們的論爭。《誤區》這樣寫道:「……人類最容易犯的錯誤就是搞亂了語言和世界的關系……而可笑的是,大多數的辯論爭吵是沒有實際價值的,他們所爭所吵的只是『能指』,與『所指』無關,只是語言,與世界無關……學者們盡管可以列出八百六十二種概念,但並不能使實際存在的通俗小說發生增減或質變……」難道真的這樣?非也!第一,把定義上的不同意見看成「只是語言,與世界無關」,是屬於常識性的錯誤[14](P476),這里無須多加討論。第二,誠如當代美國分析哲學家約翰·塞爾所言:「在制度性實在中,語言不僅用來描述事實,而且說來有點奇怪,它還部分地建構事實。」[15](P109)《誤區》斷定學者們的「通俗小說概念」對「實際存在的通俗小說」沒有影響,是不妥的。退一步說,即使承認《誤區》所宣稱的不假,那麼,讀者們憑什麼來認定《誤區》的言說與世界有關?又憑什麼來相信《誤區》的「辯論爭吵」不會「是沒有實際價值的」?顯而易見,《誤區》對於學者們的譏諷嘲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

二 通俗小說的認識判斷
首先,通俗小說是嚴肅的嗎?如果是針對某部某篇作品,就較容易回答,也容易得到多數人的認可,但是,要對作為一個種類的整體進行非此即彼的判斷,則有以偏概全的危險。也許正是因為看準了這一點,《誤區》才會斷然地說:「通俗小說不是『不嚴肅小說』……通俗不通俗,與嚴肅不嚴肅,沒有什麼必然的關系。通俗小說可以是嚴肅小說,通俗小說家可以是嚴肅文學大師。」很明顯,假如認識止於《誤區》的看法,那麼,我們就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在是否嚴肅以及嚴肅程度問題上,通俗小說與非通俗小說是沒有差異的。然而,即使憑有限的知識,我們也能發現,這樣的結論並不那麼可靠。
一部或一篇小說能否稱得上嚴肅小說,自然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加以考察。不過,由於一個作家用多少精力去完成作品往往能夠體現出該作家創作態度的嚴肅不嚴肅,所以,精力的投入是考察嚴肅小說與不嚴肅小說的一個重要尺度。海明威的《永別了,武器》最後一頁重寫了39次,而《老人與海》則修改了200遍[16](P228);托爾斯泰的《復活》僅開頭就修改了20次[17](P329),而《戰爭與和平》則改寫了7遍[18](P237)。像這樣的作家作品,將其劃入嚴肅之列,肯定是錯不了的。雖然這幾個例子在非通俗小說領域僅僅是冰山一角,但它卻很能說明問題。世界文學史告訴我們,在通俗小說家中,沒有一個願意像海明威那樣認真嚴肅——花精力把作品修改200遍;也沒有一個能像普魯斯特和艾米莉·勃朗特一樣——一生只寫一部長篇並在文學園地里煥發著光輝的異彩。相反的情況卻是,不可能有一個非通俗小說家會像當代英國通俗小說家芭芭拉·卡特蘭那樣輕易地生產作品:一生的著述多達六七百部以上。[19](P142-156)毫無疑問的是,對於同一個作家的同單位創作時間來說,作品的「質量」與「數量」通常成反比。普魯斯特說得完全正確:「那種玩玩文學藝術的觀念是什麼也創造不出來的。」[20](P154)如果一個作家既認真嚴肅又追求數量,那麼,這個作家就會由於生命能量的急劇消耗而過早地衰亡。譬如,作品總量並不算很多的查爾斯·狄更斯,在相當程度上就是因為工作過度而在58歲時便離開了人世。[21](P93-96)再如,於生命最後的20年裡寫出了90多部長中短篇小說的巴爾扎克,也同樣因單位時間內過多地消耗精力而在51歲那年走完人生之路。[22](P291-339)《誤區》借一位法國朋友(不知姓名是什麼)的口把巴爾扎克當作是「通俗小說家」來舉例,並通過巴爾扎克的「嚴肅」證明「通俗小說家可以是嚴肅文學大師」。如此論證,未免牽強。讀過巴爾扎克傳記——如司蒂芬·支魏格的《巴爾扎克傳》和安德烈·莫洛亞的《巴爾扎克傳》的人都知道,巴爾扎克一方面出於認真嚴肅的態度而不斷地修改已經寫出來的小說,另一方面,又出於盡快付印和多寫一些等原因而經常停止了對於小說的完善。很大程度上正是由於這樣,巴爾扎克的小說世界才會深刻精當與膚淺粗糙並存;也正因為如此,才出現了巴爾扎克有時被視為高雅小說家有時又被視為通俗小說家的情況。
由上述可知,機械地在通俗小說與不嚴肅小說之間劃上等號是不恰當的,可是,那種不把通俗小說與非通俗小說的嚴肅性加以區別的做法,更是錯誤的。正確的看法應該是,盡管存在著極少數的通俗小說較為嚴肅,但是,就總體情況而言,通俗小說沒有「非通俗小說」那麼嚴肅、那麼認真。我們千萬不要以特殊來否定普遍,以個別去否定一般。
其次,通俗小說的藝術性高嗎?要回答這樣的一個問題,必須先搞清楚藝術性的高低指什麼。1913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泰戈爾寫道:「偉大文學的一個特點是前所未有的,或者具有獨創性。」[23](P223)而1947年諾貝爾文學獎的得主紀德更是進一步地指出:「對優秀的藝術家來說,問題不再是以昨日的藝術為支撐,盡量越過它,將界線往前推,而是改變藝術的方向本身,努力發明一種新方向。」[24](P361)因為藝術貴在創造,所以,小說藝術性的高低首先取決於創造性的大小。倘若一個作家的小說為我們提供了前人所未曾提供的藝術經驗,那麼,這樣的小說就應該被視為是藝術性高的小說——如司湯達的《紅與黑》、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海勒的《第二十二條軍規》、麥爾維爾的《白鯨》。當然,要求一個作家的作品提供前人所未曾提供的藝術經驗,是一個很高的要求。不過,文學世界中那些最富於藝術性的小說,肯定是這樣的一些極具創造性的小說,而這樣的一種小說,即使不能說是全部至少也是絕大部分產生於「非通俗」的領域。
那麼,創造性缺失的小說是否就一定沒有藝術性?恐怕也不能這么說。只要小說還能嫻熟地運用各種藝術技巧去表達去描繪,那麼,即使是缺乏獨創性,也應該被視為具有一定的藝術性。不過,無庸置疑的是,這樣的藝術性是比蘊含獨創性的藝術性低了一個檔次的藝術性。整部文學史表明,那些處在藝術性頂端的通俗小說,除罕見的極個別之外,都是停留在這樣的層面上:故事誘人、技巧豐富但毫無新意——換成意識流小說家伍爾芙的生動說法,那就是「給我們提供情節,提供喜劇、悲劇、愛情和樂趣,並且用一種可能性的氣氛給所有這一切都抹上香油,使它如此無懈可擊,如果他筆下的人物都活了轉來,他們會發現自己的穿著打扮直到每一粒鈕扣,都合乎當時流行的款式。」[25](P7)至於那些處在藝術性下端的通俗小說,除極其糟糕的這樣一個特點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特點就是數量龐大得非常驚人。的確,非通俗小說中也有相當一部分的藝術性並不怎麼樣甚至很差,但無論在程度上還是在數量上,都遠遠低於通俗小說。
從前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作為一個整體的通俗小說,其藝術性比起非通俗小說來要低得多。這樣的結論,不僅可以從不同文本的比較分析中獲知,而且還能夠通過探究其不同的創作動機來加以證明。就創作的主觀努力而言,通俗小說是一些小說家為「適合於群眾的水平和需要」而創作的小說;就接受的客觀效果而言,通俗小說是那些「容易為群眾所理解和接受」的小說。在通常的情況下,假如小說不「適合於群眾的水平和需要」,不「容易為群眾所理解和接受」,那麼,它就不能被稱為「通俗小說」。由於尋求群眾即絕大多數人的理解和接受是通俗小說創作者的主要努力方向,所以,遷就、迎合群眾趣味的創作行為,在通俗小說領域里是普遍的。進而言之,在通俗小說的創作者那裡,不易理解的獨特個性和意識超前的探索品格是沒有地位的。然而,正像毛姆在討論一系列的「巨匠與傑作」時所指出的,一些作家作品之所以「永享盛名」,是因為「擁有極為強有力、非常獨特的個性」[26](P218)。既然獨特性和以此為基礎的探索性是包括作家在內的所有藝術家最為珍貴的品質,那麼,通俗小說的創作者何以不具備這樣的品質或輕視這樣的品質?答案很明顯,是「效益最大化」在起作用。由於受當下群眾歡迎的小說可以在較短的時間內獲得效益(尤其是經濟效益)的「最大化」,所以,在獨特性、探索性與跟前接受的普遍性不可兼得的情況下,通俗小說的創作者就選擇了後者。應該講,通俗小說創作者的這種選擇,屬於人之常情,因為不顧或不大考慮「當下價值交換」的人畢竟是少數。也正因為如此,歷史老人在考慮把「偉大」這頂帽子送給哪些人及其作品時才顯得那麼地慎重——譬如,不會隨便地送給被金庸大力推舉並稱之為「偉大文學」的大仲馬作品[27](P196)。
在談到小說的目的時,《誤區》認為「小說沒有功利目的』是不可能的。客觀地看,這樣的認識雖嫌籠統但大體上還說得過去。然而,《誤區》進一步說,「通俗小說通過刺激情感來賺錢,而那些小說不刺激情感不賺錢」,則失之偏頗了。從經濟學角度講,能不能賺錢,要看投入多少,又產出了多少。可是,就像薩特所寫的:「作品的商品價值是武斷地確定的。」[28](P127)作家寫小說能否贏利實在難以判斷。當然,只要不要求計算精確,我們還是可以作如下的推斷的:從個體角度講,如果作家寫小說時投入的精力相對較少,而拿到的錢又相對較多,就可以斷定該小說的創作賺了錢;如果情況剛好相反,那就只能看作是不賺錢甚至是賠了錢。在論及文學「商業上的成功」時,法國文學社會學家埃斯卡皮正確地指出:「作家的計劃只是一種可能……文學作品的完美是最大的偶然性。」[29](P139)很容易想像,就連精明的文學出版商和書商都難以保證商業上的成功,更何況是那些做起生意來常常慘遭失敗的小說家。翻開小說史,我們不難看到,像司湯達、愛倫·坡、麥爾維爾和卡夫卡等這樣一些非通俗小說家,其創作「生意」都是與「賺錢」截然相反的「賠錢」。固然,那些投入多產出少的「賠錢」創作,並非毫無功利目的,不過,其功利目的主要不在於《誤區》所說的「賺錢」,而在於其它的方面。是哪些方面呢?讓我們來聽聽優秀的作家們是怎麼說的——古巴的卡彭鐵爾說:「雖然我的音樂底子比文學好,但我還是選擇了文學……我繼續堅信,在拉丁美洲,小說是一種需要。」[30](P49)哥倫比亞的馬爾克斯宣稱:「寫小說的樂趣就在於此——探索,發現,革新……如果哪一天我有了一個公式,我就完蛋了。」[31](P39)而法國的埃萊娜·西克蘇則寫道:「無論怎樣,當寫作出自心的深處時都是天堂,就連在地獄時也如此。寫作總是意味著某種方式的獲救。作家是一個富人……這是一種充滿矛盾的富有,既是必需的又是危險的。因為『富有』使我們失去了『貧窮』的財富。」[32](P29)
綜上所述,與非通俗小說創作者不同的是,通俗小說創作者往往正是由於追求當下效益(尤其經濟效益)的「最大化」而採取了棄難就易的非創造性原則的——從單個作品看,遵循的是「簡單化」原則;從作品系列看,遵循的是「模式化」原則[33]。這也就是通俗小說在總體上為什麼藝術性相對貧弱的重要原因之一。
最後,應該指出來並加以討論的是,《誤區》的所謂「夢得夠不夠好」的問題。《誤區》這樣寫道:「小說的藝術性都離不開這樣一個標准,即『夢得夠不夠好』……由於通俗小說做起夢來比較專心致志,往往更能引人入勝,『非通俗小說』經常不能保持一份平常心,為了顯示『雅』,常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所以,『非通俗小說』的作者和讀者對待小說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別有用心』的,也即心在藝術之外……」盡管這里的表述很形象生動,但嚴格地說,卻極不科學。第一,夢的情境有檔次的高低之分——既有憂國憂民的夢,也有花前月下的夢,還有陞官發財的夢,更有無遮無擋的性慾之夢。《誤區》把通俗小說的「夢得夠不夠好」說成只是一個與「立場問題」無關的「技術問題」,豈不片面?第二,小說遠非夢那麼簡單和短命。好夢往往無法追憶[34](P1065-1068),也可以被遺忘。但是,好小說卻由於「不僅回答了現存的需要,也啟發了人們的新的需要HC35](P88),所以,它不會也不該被遺忘。即使肯定好小說的世界就是「夢得夠好」的世界,那也不能忘記,這樣的世界的存留「必須以體現這些價值方面的完美性和技巧為前提」[36](P380)。雖然在《誤區》中引以為證的昆德拉也談到了「夢」之外還有「敘述」,可遺憾的是,《誤區》對昆德拉的「敘述」問題卻未作任何討論。既然《誤區》能夠離開「理性控制」和「技術手段」來談通俗小說的藝術性高就高在「做起夢來比較專心致志」;那麼,讀者就可以根據《誤區》所提供的邏輯作如下的推理:由於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理性在個體受到環境影響時經常無法發揮有效的作用[37](P1409-1411),所以,這種人「做起夢來」也就比正常人「更加專心致志」,因而,其所寫的小說的藝術性肯定是在通俗小說之上。如此邏輯,豈非荒謬?

三 通俗小說的價值判斷
《誤區》認為,通俗小說與非通俗小說的「區別不在形容詞上,而在名詞上,它們之間是類別的不同,而沒有美學價值上的尊卑」。真的這樣么?當然不是!盡管我們不能從小說的類別中直接得出它的價值高低的結論,但是,通過分析它「是什麼和能做什麼」[38](P273),我們仍能較為恰當地判斷它的價值的高低。這個道理,如同雞蛋和鵝蛋的區別一樣:不僅在名詞,而且還在於形容詞——誰能否認雞蛋的營養價值高於鵝蛋?
當然,通俗小說的「價值怎樣」,這是一個比通俗小說「是什麼」更難回答好的問題。其所以這樣,是因為對前者的判斷既不能脫離價值客體的特性,又不能不充分考慮到價值主體的情況。[39](P181-182)由於不同的價值主體的需要不盡相同,所以,同樣的一個價值客體對於不同的價值主體而言,其意義並非完全是一樣的。
首先,談談通俗小說對於個體的價值。由於個體的情況千差萬別,所以通俗小說的價值如何也很難一概而論。從動機上說,無論是下層普通群眾還是中上階層人士,只要出於消遣娛樂心理的,通俗小說的價值往往不在非通俗小說之下。正因為這樣,幾個世紀以來通俗小說的「消費族群」才有一部分是屬於「熱切的上層階級人士」[40](P152-153)。當然,如果進一步地分析,我們便會發現,下層普通群眾之所以從通俗小說中獲得較大的消遣娛樂,往往與其「不得不這樣」有關——就像法國文學批評家蒂博代所說的:「報上的長篇連載或兒童小說是那些無力讀其他東西的讀者萬不得已的讀物。」[41](P156)至於上中層階級人士的情況,則有些不一樣。由於較高的文化水平使得他們具有接受不同種類小說的能力;所以,這些人的娛樂消遣,既可以在通俗小說中獲得,也可以從非通俗小說中得來。可見,消遣娛樂的動機是在通俗小說中還是在非通俗小說中得到滿足,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作為價值主體的個體的娛樂消遣方式——對於整天浸泡在電視里或鑽進按摩房的人來說,就連通俗小說也讓他們感到索然寡味,更別說是非通俗小說。
如果個體的動機主要是從文學接觸中獲得認識或受到教育,那麼,在一般的情況下,通俗小說就比不上非通俗小說——這一點在那些「中上層階級人士」身上尤為明顯。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認識價值和教育價值在很大程度上並不取決於價值主體怎樣,而在於價值客體本身的文化含量如何。倘若價值客體的文化含量不大,那麼,雖然它對於不同類型的個體所具有的認識教育價值並非完全一樣,但從總體上看,也還是偏低的——自然,作為一個整體的通俗小說不會例外。
其次,談談通俗小說對於社會的價值。社會是一個由各式各樣的人和組織構成的復雜有機體,故而,它的需要也是多方面多層次的。從維護社會平衡穩定的意義上講,無論是精英審美文化還是大眾審美文化,都是必需的。[42](P158-160)顯然,我們不能強迫那些喜愛通俗小說的群眾放棄個人的偏好,也無法讓那些少接觸小說甚至沒接觸過小說的群眾一下子就能有效地接受非通俗小說中那最具價值的部分。就這一點而言,廣受群眾歡迎的通俗小說在一個社會中具有非通俗小說所難以替代的作用。不過,承認這一點並不意味著通俗小說對於社會的價值不低於非通俗小說。盡管通俗小說的接受群體在某一時段遠比非通俗小說龐大,但從歷史的維度看,無數的事例呈現出的狀態恰好是反過來。誠如俄國文藝理論家赫拉普欽科所言:「人類的社會發展和精神發展,使得評價大藝術家時的錯誤和有意的曲解不斷得到消除,使得他們的創作遺產的多維性得到揭示。」[43](P220)隨著時間的推移,非通俗小說中那些曲高和寡的精品,其讀者群體也會不斷地壯大直至無窮。此外,從價值的層面看,小說的接受群體絕非一個簡單的數量問題。在論及優秀詩歌的讀者時,帕斯寫道:「我們不曉得有多少羅馬人閱讀奧維多,多少義大利人閱讀彼特拉克……不過,我們知道什麼人在閱讀。多少不居,這些讀者是社會的頭腦和心靈,是社會與行動的核心。」[44](P64)顯然,這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話是富於啟發意義的。它提醒我們,考察小說的讀者,不應該只顧「量」而不問「值」。倘若小說能發人深省、催人奮進,能為那些准備或正在推動歷史發展的人們提供豐富的營養,那麼,這樣的小說對於社會來講,就有很高或者較高的價值。反之,其價值則是低的或者比較低。
最後,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值得認真地探討。《誤區》完全否認通俗小說中的「次品』多於高雅小說,認為這種觀點「缺乏數學統計上的依據」。可以說,要反駁《誤區》的說法是有困難的。乏所以這樣,是因為如下的幾點。第一,小說的次品浩如煙海,誰也無法進行完整的數學統計。第二,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許許多多小說次品,基本上已被人類所遺忘。由於沒有了文本,這些已經消失了的小說次品究竟有多少也就沒有依據[45](P21),故而無論怎樣統計,都不會令人人滿意。第三,即使有可能統計,也不應該動手去做,理由是用這種方法所獲得的結論,其價值遠遠無法補償研究者所付出的代價。由此可以看出,《誤區》要求不同意見者用數學統計的方法來證明通俗小說的「次品」有多少,是不合理的。
盡管依照《誤區》的不合理要求來證明「通俗小說的次品量」是困難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通俗小說的次品問題沒有答案。實際上,洞悉了通俗小說的「生產動機」及其「生產套路」——簡單化與模式化,也就可以斷定通俗小說的「次品」必然多於高雅小說。現在的問題是《誤區》只是為了說明誰的次品多誰的次品少嗎?不!《誤區》這樣寫道:「在任何一種藝術體裁和類別中,精美高雅之作總是少的,平庸低俗之作總是多的。所以,通俗小說只是小說的一種類別,它決不是『不高雅小說』的代名詞。」很顯然,《誤區》在此處是同時通過「次品量」和「精品量」兩個方面來論證通俗小說與高雅小說之間沒有價值上的差異。關於「精品」問題,筆者以為還是可以且應該提供一點「數學統計上的依據的」。
在20世紀國際知名度較高的文學獎中,諾貝爾文學獎的地位無疑是具有權威性的。盡管該獎不僅遺漏掉了像托爾斯泰、哈代、喬伊斯、普魯斯特、卡夫卡等這樣一些應該獲獎的作家[46](P45),而且還出現過不當入選的極個別案例——譬如,「把獎金授予水平有限但作品流傳廣泛的」賽珍珠[47](P110-111),但是,在「僧多粥少」的情況下,20世紀諾貝爾文學獎的得主「也大致上是本世紀文學的精華。」[48](P6)。基於此,筆者以《諾貝爾文學獎要介》(肖滌主編)所收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為例[46],簡要地討論一下小說的「精品」問題。從1900年到1991年,諾貝爾文學獎的得主總計88人,除因劇本、詩歌、散文等文類的卓越成就而獲獎的37人外,其餘的51人是小說家(或主要是小說家)。
應該說,無論是喜歡通俗小說還是喜歡高雅小說,都同樣無可厚非,但是,當上升到理論認識並訴諸文字時,就應該尊重客觀事實,力避主觀偏好。然而,《誤區》在闡明觀點的過程中,經常以通俗小說的「上馬」對付高雅小說的「下馬」,並且「只賽這么一次」就宣布結果。如此「不平等」的比較研究,自然是缺乏說服力的。
諾思洛普·弗萊說道:「人類面臨的許多不測災難之一是全部毀滅,這是文學靠其自身所無法防止的;但我認為,若無文學,那種災難就一定不可避免。」[53](P188)顯然,這位加拿大學者的話是誇張了一些,不過,他對文學所具有的高級價值的強調卻提醒了我們,在經濟效益和感性享受已普遍成為人們行為准則的今天,審慎地對待並處理好文學事實是重要的。
雖然《誤區》的名義動機是為了消除人們在通俗小說問題上的誤區,但是,由於作者極力地模糊通俗小說概念和誇大通俗小說價值,結果,在實際上卻為人們設置了一個更大的誤區。《誤區》關於通俗小說與高雅小說的「價值無高低」論,不僅在理論上難以站得住腳,而且在實踐上也會產生不良的後果。眾所周知,「避難趨易」是人的天性,而「從眾」則是一種普遍的社會心理。故此,在「價值無高低」論的引導下、鼓勵下,很容易出現「價值誤認」的人們[54](P330),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通俗小說而拒絕欣賞那些已被歷史檢驗過的富含深邃魅力的高雅小說——這對於個體人格結構的逐步完善和社會文化機制的健全發展來說,無疑是非常之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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