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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天爵小說免費

發布時間: 2023-02-16 08:36:52

Ⅰ 阮湘圃苟得全文翻譯

曹文正廉澹

道光朝,曹文正公振鏞當國,陶文毅公澍督兩江,兼鹽政,時以商人籍引販私,國課日虧,私銷日暢,至有根窩之名,謀盡去之。而文正世業鹺,根窩殊夥。文毅又出文正門下,投鼠之忌,至費躊躇,因先奉書取進止。文正覆書,略曰:「苟利於國,決計行之,無以寒家為念,世寧有餓死宰相乎?」文毅遂奏請改章,盡革前弊,此其廉澹有足多者。

李龠通卻鹺商重贐

兩淮運使擁東南財賦之雄,此席得人,於庫儲、鹺政均有裨益。道光中葉,陶文毅整理淮綱,選江寧守平羅俞德淵為運使。俞初至揚,運庫若洗,次年遂有三百萬之儲。稍後則為高陽李廉訪龠通,亦能一塵不染,諸務肅然。去任時,鹺商例有重贐,李力卻之。陳臬兩浙,卒後靈櫬過邗,商家仍申前請,其妻子仍力卻之,謂遺命然也。

張亮基卻河弁餽金

銅山張督部亮基,初以中書從王文恪治扣工,適林文忠謫襄河務,見而契之.時張嘗卻可弁餽金三千,文忠密識諸簡,未以告人也.逮張為永昌守,文忠方由西域賜環,授滇督,道謁焉.文忠懽甚,出手籍示之,則記有卻金日月也.張(雙)然異之,蓋不復省記矣.

林文忠卻贖鍰

林文忠戍西域時,南中紳民有募集贖鍰之舉,不期而會,集白金至鉅萬。林聞之,郵書婉謝,而公子汝舟言尤切至,遂不果行。未幾,即賜環,且重膺節鉞矣。

何子貞受水返銀

何子貞太史紹基為湖南道州人,道州產荷花,何每攜其種分贈友人。或報之金,則怒,某太守餽白銀二百、惠泉水一甕,何乃受水而返銀。

柏靜濤卻五千金

柏靜濤相國葰,以咸豐戊午科場事被戮,世皆知肅順、端華之修夙憾也。柏嘗於道光朝以少宰使朝鮮,朝鮮國王餽五千金,卻之,請益堅,攜歸奏聞,請存禮部,還其使臣。

錢曉庭不妄受人惠

秀水錢曉庭教諭聚朝為籜石宗伯曾孫,早歲綦貧,而性甚介,不妄受人惠。一日,嘗語人曰:「昨晚斷炊,僅餘白米少許,供老母饘粥,而我則以炊餅二枚度一日。」然意氣自如,絕不露寒乞相。及舉於鄉,家稍裕。大挑,得淳安教諭,未滿任,即棄官歸。歸後以書畫自給,不問外事。

羅忠節行軍不取銀谷

羅忠節公澤南嘗率師過江右某縣境,有秀才某故與令稔,因往詢羅之行軍狀況,令嘆曰:「羅公真聖人,吾見行軍者多矣,未見有如是整肅者。」某因往謁,將至營,適有數營兵牽一牛至,曰:「秀才來,甚好。適有民來營,愬牛為他營兵盜去,帥命吾等往索,他營兵不服,與鬬,勝之,遂以牛歸。而牛主聞鬬,驚懼逸去,吾等無所歸牛,今當請秀才代交牛主。」忠節克復某城,某又與他紳往謁,忠節曰:「君輩來,甚佳。今寇未受重傷,雖得城無益,吾須即往,此間現存銀谷甚多,吾已命兵運置一處,汝輩可即以此辦保甲團練也。」語訖,即馳馬去。已而他將所帶錄營兵至,掠取存物,無一存者。

吳養源卻鹺商賻金

吳文節公鎔撫浙時,鹺商獻羨餘八千金,卻之。及殉難湖北,家無餘貲,商人感其清德,欲以此為賻。公子養源曰:「若義也,先公早受之矣。先公卻而某受之,是墮先公之德也,敢辭。」強之,卒不受。

吳文節檢視供張

吳文節督雲貴時,於到省先二日,發傳單,內載柴炭若干,米肉蔬果若干,餘概不必備,並親筆標識,到館親驗。到日,乘輿至館,於內外各室供張一一檢視,次至廚,按單中所載一一收訖。次晨將行,飭所隨員役皆先出,復至館內外各室及廚覆視一周,無短失,乃登輿去。一宿所費,僅數十金而已。

姚學塽不取印結銀

歸安姚鏡塘,名學塽,居官端謹,不履要津。部曹每月有印結銀,姚獨不受。舊制,中外大小官員引見驗看,須同鄉京官出印結,結費之多少,視品位之崇卑,既出結,得分結費,輭紅薄宦恃此為樵米資矣。京曹有印官可出結者,為六部郎中、員外郎、主事、宗人府起居注主事、光祿寺署正、順天府治中糧馬通判、大興宛平兩縣知縣。而五六品京堂、給事中、御史弗與,體制崇也。翰林院修撰、編檢、內閣中書亦弗與,無印也。某省印結事務,由本省出結官分年輪管,結費即由管結官分送。

李雨蒼自謂所用無毫發私

李雨蒼都護雲麟為漢軍世家,性豪邁,有奇略。同治初,官新疆,以領隊大臣駐塔爾巴哈台。回人犯境,募兵討平之,用銀三十萬兩,上計戶部,部臣奏駁,下使核減。李抗疏曰:「臣所用實無毫發私,部胥索臣資,臣無以應,故為是難臣耳。臣即復上,度終不能中程式,請徑下臣刑部,以盜帑律斬臣頭以謝戶部,不能復上計也。」穆宗知其忠,詔勿問。

吳廷棟清操絕俗

吳彥甫少寇廷棟幼時欲著好衣,又欲以功名顯,太夫人訓之曰:「人以衣服愛汝慕汝,是汝徒以衣服重矣。功名者,儻來之物,無學以濟之,何貴乎功名耶?」吳恍然曰:「兒知之,天爵為貴。」太夫人曰:「然。」鄰有質庫,吳嘗嬉戲其中,司事某欲試之,聞吳來,以碎金散置於地,自匿帳中。吳入門,見之,即揚聲止步,不入。某起,詢之,吳謂金在而不見人,脫遺失,豈能自白,某大驚嘆。其後敭歷中外四十餘年,清操絕俗,引疾後,歸無一椽,日食不給,處之晏然。時曾文正公國藩督兩江,念吳貧,值中秋節,欲以三百金贈之,攜以往。晤對良久,微詢近狀,吳答曰:「貧,吾素也,不可幹人。」文正唯唯,終不敢出金而去。

翁文端母卻州牧金

海州學正翁咸封之夫人,文端公母也。學正嘗奉檄查賑,海州牧某欲更飢民冊,饋重金於夫人,請補印,夫人峻卻之。

曾文正願法林文忠之廉

曾文正嘗致其弟忠襄公國荃書雲:「聞林文忠三子分家,各得錢六千串,督撫二十年家產如此,真不可及,吾輩當以為法。」

龐佑還金珠

長洲龐佑,字申甫,性嚴介,取與不苟。有賣珠嫗過其家,遺金珠一篋。嫗歸,暴病死,物主向嫗家索金珠不得,訟之官,責鬻產以償。申甫跡知之,還其篋,封識宛然,訟得解。謝以金,不受。

羅鶴山卻席敬

曾忠襄督兩江時,幕有羅鶴山者,總角交也,性剛介,忠襄待之獨厚。留連旬月,將歸,忠襄語之曰:「君乏政治才,久苦無位置,奈何!適有城守營兵,照章應遣人巡視一周,即以勞君可乎?」及蒞事,鶴山奉職惟謹,凡城中走倅販夫為各營朦補行列者,術藝窳敗,斥責尤厲,各營惶恐,軍政為之一肅。事畢,諸僚舉酒相慶曰:「君可歸矣,行囊當富。」鶴山愕然曰:「余奉檄時,各營有假席敬名義相餽遺者,暮夜投金,古人所愧,悉屏斥之矣。」諸僚變色起敬。事為忠襄所知,自是視鶴山益重,及其行,以二千金贐之。

陳國瑞不受無名錢

陳國瑞因事被謫,時有某侍臣重其人,憐其遇,贐以兼金。國瑞性直率,恆自稱老子,乃大聲謂來使曰:「老子向不受人憐,亦不受此無名錢。」力卻之,來使乃懷金而退。某侍臣聞其言,因喟然曰:「國瑞固佳,然亦太野矣。」

蘇老五不受貴人金

光緒朝,杭州駐防旗人有蘇老五者,能左手按三弦,右手撥琵琶,調合而聲圓,絕技也。嘗至京師,貴人試其技,予金,不受,岸然而歸。

吳某不沒人之金囊

光緒朝,吳人某甲習商於上海租界某洋貨肆,主人嘉其誠,信任之。端午前數日,使攜小革囊收款南市,晨出至日中,得銀幣千八百餘元,匆匆飲於十六鋪茶樓,歸而失其囊,倉卒莫省所失地。主人疑其詐,皆申申詈,且謂不立返者,必送之官,甲百口莫能辨,遂大哭。

有浦東人某乙者,亦習賈租界中,方失志懊喪。是日,將渡浦歸,與甲差一二分時,同過十六鋪,登樓茗飲,適見有囊遺於案,取而啟視之,則巨金也,既驚且喜,旋又自忖曰:「此纍纍者,吾若取以歸,寧不足療吾貧,且半生溫飽有餘矣。顧物各有主,彼或以是金故,喪名譽而殞身命,於吾心奚安!貧富,命也。吾今既見之,宜盡吾責,坐待其主者來,得歸乃已耳。」於時亭午,座客僅八九可數,遍視顏色,無一似失金者,乃忍飢坐,目炯炯注人叢中,卒無得。至夕照橫江,疏燈點水,樓中人盡鳥獸散,甲面色凄白,隨二人倉皇至,蓋甲幾費唇舌,其主人始牽率以出也。乙察其真,笑迎之曰:「子豈失金囊者乎?吾望子久矣。」言已,以革囊示之。甲感激涕零,不知所以謝,且告之曰:「非子,余今晚欲自縊。」既相敘姓名,甲以五之一為壽,不可;則十之一,又不可;則百之一,乙峻拒勿受。乃曰:「然則飲乎?」乙仍堅辭。三人者,約明日必枉顧而去。

翌晨,乙果赴約,謝曰:「吾賴子失金,得免葬江魚之腹。昨吾將以午後一時渡江,詎渡者二十三人,中流遇急浪,聞皆溺死矣。」以一舉而全兩人,皆嘖嘖稱賀。甲之主人謂乙有至性,更留與談,俾管領簿記。女年十九,美而慧,主人契乙甚,數月,遂置甥館。乙得憑藉,致力商業,竟擁資數十萬,為富家翁。

黃土老爺卻四百金

黃土老爺者,滿人也,談者不言其名。光緒乙酉,選授湖南靖州吏目,家故貧乏,獨行至楚,不挈僮僕。至,將納部文於布政,乃徧謁台司,上謁,謁者索錢,不與,遂不為通。久之,不得之官,資用乏絕,衣裝俱盡,流落廛市間為人擔荷黃土,日得錢數十以餬其口。一日,因所與佣值不足其數,齗齗與爭。時塗朗軒中丞宗瀛方為布政使,適出而見之,駐輿問故,其人以告,自稱卑職。塗疑其人有心疾,置不問,麾使去。又久之,益困,至代行夜者擊柝。有某官者,實主夜禁,聞柝聲而不見其人,使人呼之,則自棚中出。怒曰:「汝職行夜,乃高卧歟?」將笞之。其人呼曰:「不可,吾乃官也。」某官異其言,轉怒為笑,問:「汝何官?」曰:「靖州吏目。」某官大驚,而察其聲,則北音也,乃曰:「信乎?」曰:「信。」「信則明日可於公廨見。」曰:「諾。」及明日,不至,問之,曰:「吾短布單衣,僅至骭耳,可以行夜,不可以見長官。」某官曰:「此吾之疏也。」以衣假之,其人乃至。審其家世及官秩次第履歷,則真靖州吏目也。遂以見長沙太守。太守言於塗,塗唶曰:「然則曩稱卑職者,即此君歟?」召而見之,曰:「君良苦矣。」命吏稽籍,「今靖州吏目誰也?」則攝事者瓜期久滿,以代者不至,未得交卸。塗命吏趣治文書,俾靖州吏目之官,已而又謂太守曰:「此君良苦,宜稍佽助之。」乃共醵金得四百兩,以資其行。

居數日,靖州吏目入辭,塗又見之,語曰:「吾前命太守以四百金為贐,小助行色。君久歷艱苦,宜益刻勵,勉為好官。」其人頓首曰:「敢不奉教。然所賜四百金實未敢受,已寄之長沙縣庫矣。」塗問其意,曰:「一官雖瘠,終勝擔荷黃土時,布衣蔬食,豈不足自給,何用多金!謹存縣庫,備公家一日之用。」塗大嗟嘆曰:「君異時必一好官也。」於是其事徧傳三湘間,稱為黃土老爺,而其名轉不著。以都下所刊《爵秩全函》考之,則靖州吏目名壽嵩,或即其人歟?

奎樂峯卻金八仙

光緒朝,滿洲奎樂峯制府俊撫蘇日,值太夫人八秩壽辰,某令以金八仙獻,立飭巡捕屏還之,曰:「是銅物,乃亦贈人耶?」人乃服其廉,更多其智。蓋若明言為金,即當以通賄論,不得僅以不受置之也。

崧鎮青宦囊六百金

崧鎮青中丞駿廉介自持,撫浙時,值六旬壽辰,不納僚屬一物,閉轅門不受賀。後卒於任,篋中僅餘養廉銀六百金。

炳半聾不受故舊金

炳成,字集之,以左耳重聽,五十後自號半聾,覺羅也。貧甚,幼好學,嗜金石書畫。嘗隨父桂昌於浙江糧道任,從桐城吳康甫習篆隸鐫刻,識鍾鼎字。嗣返京師,居宣武門故第,遭母喪,貨其宅,賃居南城外龍樹院之東偏天倪閣。炳之為人也,能飲健談,尤熟於國朝掌故。一介不取,故舊資以金,皆不受。以廕為都察院筆帖式,四十年不遷,歲入俸僅四十餘金,不足,恆鬻書畫以益之。

翁叔平不受借款回扣

常熟翁叔平相國柄政時,借某國款,有司以回扣進。翁怒,卻之,翌晨奏聞。德宗大怒,命密查分此回扣諸人之姓名。越日,翁入直,上曰:「昨日之事不必究矣。」言訖長嘆,蓋孝欽後於此亦有所受也。

翁叔平卻贐金

翁叔平被斥,榮文忠公祿知其貧也,贐以千金。翁不受,榮遂以翁為與有隙,而悻悻矣,實則翁欲自示以廉也。

高嘯桐慮林琴南卻金

光緒丁酉、戊戌間,林琴南孝廉紓居杭州,甚貧悴,自言橐中貲不足四百錢者蓋五年。而高嘯桐太守鳳岐方居杭,知之,語人曰:「林先生窘迫已甚,我欲資以金五百,顧虞其弗受,至今未敢自陳也。」

劉光第卻炭敬

劉光第以光緒戊戌政變罹於難,六君子之一也。生平一介不與,一介不取,古之狷者也。京官每以外省炭敬為挹注,劉獨不然,有饋之者,必受呵叱。禮服僅一夾袍,一紗蟒衣,無他衣也。被逮日,出拜客,邏者返,翌晨,自縛赴刑部投到。張文襄聞其罹難之信,涕泣不能仰視,立電王文勤曰:「劉光第本即出京,之洞留之,如必見殺,則之洞殺之也。」詞甚哀切。然孝欽後方盛怒,王不敢進言也。

王半唐自謂恐傷吾廉

臨桂王半唐黃門鵬運,清通溫雅,饒有晉人風格。嘗官禮科掌印給事中。某年,截取道員,旋奉旨以簡缺道員用。向例,京曹截取道府,皆以繁缺用,以簡缺用者,不用之別名也,為自有截取之例以來所僅見,半唐泊然安之。是歲,薪米所需至艱絀,或餽以金,輒卻之。未幾,復嚴劾某樞相,不見容於朝列,襥被出都。有載米酒及書畫貽之於蘇州逆旅者,留書畫,返酒米。其人再三慰勸,半唐曰:「君毋爾,恐傷吾廉也。」卒不受。

李超瓊卻萬金

李超瓊,字紫璈,以名孝廉仕江蘇,歷宰上元、長洲、武進諸縣,所至皆有聲。登上上考,以卓異薦,最後宰上海。歿無餘資,幾無以斂,上海士紳為斂資恤其遺族。其宰上海時,有僑商某積資累千萬,為匪人所涎。梟酋范高頭者,為省吏所獲,鞫訊時誣供某窩贓。李廉知其冤,密招某,告以危。某具陳生平,李曰:「吾固知爾無與,行且窮鞫范。」再訊之,知其誣,范亦自服。某感李,以萬金為壽。李曰:「是貨也。吾問心,固不敢誣人為盜也,何德為!」悉返其資。然其時李已虧負纍纍,某再三請,力拒之。

楊奎廉潔

楊奎,奉賢人,年十六,為某家僕,性勤慎。主人應試棘闈,前後凡七次,奎靡役不從。已而命司帳籍,歷二十餘載,未嘗有廢事。一日,主人囑某戚赴某地收債,而以奎為之副。戚謂負債者曰:「爾與吾金若干,吾歸言之,為緩其償。」負債者喜甚,以金與二人,奎曰:「主人遇我厚,乃受賄以敗彼事乎!」卒不受。

丐拾金不昧

丐某,燕人也,恆行乞於寶坻之市。一日,有策馬而馳者,顛播,裂其囊,囊中金寶散於道側。丐呼之,不應,狂奔而去,丐乃起而拾之。自忖曰:「吾其以此易錢乎?彼市主必疑吾為盜,吾無以自白也。且緝捕者見之,必為所攘。即不然,同儕豔吾多金,鮮有不謀而奪之者。然則此禍基也,不如獻諸官,以脫吾禍,非曠然自得之道乎?」遂投獻邑宰。宰奇之,曰:「得遺失物者給之半,律有明條,汝其受諸。」丐叩首曰:「小人無罪,懷璧其罪,知之審矣,非所願也。」宰益奇之。既而金主馳歸,呈訴邑宰,宰語之故,還其寶物。金主再拜曰:「小人何幸而值此義士!渠之所慮者,無宅以庇身耳。願助之置宅。」宰曰:「能如是乎?余當給以資本,且旌其善。」乃呼里長為之謀宅於市廛,置貨立業,且表其額曰「拾金不昧」。

太祖躬行節儉

太祖嘗出獵,雪初霽,慮草上浮雪沾濡,擷衣而行。侍衛輩私語曰:「上何所不有,而惜一衣耶?」太祖聞之,笑曰:「吾豈無衣而惜之,吾常以衣賜爾曹,與其被雪沾濡,何如鮮潔之為愈。躬行節儉,汝等正當效法耳。」自是八旗臣民無敢以褕衣華服從事者。

京官策駝入署

國初風氣淳樸,京朝官多有策駝而入署者,後易駱駝為馬,最後易馬為車。

聖祖宮中費用少於明

康熙己巳,大內發出明代宮殿、樓亭、門名摺子,又宮中所用銀兩及金花鋪墊並各宮老媼數目摺子令王大臣等察閱。諸臣等覆奏:「查得故明宮中,每年用金花銀共九十六萬九千四百餘兩,今悉已充饟。又故明光祿寺每年送內所用各項錢糧二十四萬餘兩,今每年止用三萬餘兩。明每年木柴二千六百八十六萬餘斤,今止用六七八萬斤。明每年用紅螺等炭共一千二百八萬餘斤,今止用百餘萬斤。各宮床帳、輿輪、花毯等項,明每年共用銀二萬八千二百餘兩,今俱不用。又查故明宮殿樓亭門名共七百八十六座,今以本朝宮殿數目較之,不及前明十分之三。至故明各宮殿九層,基址牆垣俱用臨清磚,木料俱用楠木,今禁中修造房屋,出於斷不可已,凡一切基址牆垣俱用尋常磚料,木植皆用松木而已。」

庚寅,聖祖諭大學士等曰:「明季事跡,卿等所知,往往皆紙上陳言。萬曆以後所用太監,有在御前服役者,故朕知之獨詳。明朝費用甚奢,興作亦廣,一日之費,可抵今一年之用。其宮中脂粉錢四十萬兩,供應銀數百萬兩,至世祖皇帝登極,始悉除之。紫禁城內一切工作,俱派民間,今皆現錢雇覓。明季宮女至九千人,內監至十萬人,飯食不能徧及,日有餓死者,今則宮中不過四五百人而已。」又諭戶部曰:「國家錢糧,理當節省,否則必致經費不敷,每年有正額蠲免,有河工費用,必能大加節省,方有裨益。前光祿寺一年用銀一百萬兩,今止用十萬兩;工部一年用二百萬兩,今止用二三十萬兩。必如此,然後可謂之節省也。」

王文靖祭墓用蔬果

宛平王文靖公熙嘗訓其子雲:「祭墓無以牲牢,以蔬果代。」人有言其過儉者,王曰:「今以宰相祭墓,誠為太儉,日後子孫儕於庶人,則易於措辦,若敖氏之鬼可不至餒也。」

Ⅱ 誰知道孟子.告子上的全文內容

《孟子·告子上》譯文

(一)告子曰:「性猶杞柳也①,義猶杯棬也②;以人性為仁義,猶以杞柳為杯棬。」 告子說:「人的本性好比杞柳,義好比杯盤;使人性變得仁義,就像把杞柳做成杯盤。」孟子曰:「子能順杞柳之性而以為杯棬乎?將戕賊杞柳而後以為杯棬也?如將戕賊杞柳而以為杯棬,則亦將戕賊人以為仁義與?率天下之人而禍仁義者,必子之言夫!」 孟子說:「你能順著杞柳的性狀把它做成杯盤呢,還是要傷害了它的性狀把它做成杯盤呢?如果是傷害了它的性狀而把它做成杯盤,那麼也要傷害了人的本性使它變得仁義嗎?率領天下的人給仁義帶來災難的,必定是你這種論調吧!」
[注釋] ①杞(qǐ)柳:樹名,枝條柔韌,可以編制箱筐等器物。②杯棬(bēi quān):器名。先用枝條編成杯盤之形,再以漆加工製成杯盤。
(二)告子曰:「性猶湍水也,決諸東方則東流,決諸西方則西流。人性之無分於善不善也,猶水之無分於東西也。」 告子說:「人性好比湍急的水,在東邊開個口就往東流,在西邊開個口就往西流。人性本來就不分善與不善,就像水流本來不分向東向西一樣。」孟子曰:「水信無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 孟子說:「水流確實是本來不分向東向西的,難道也不分向上向下嗎?人性的善,就好比水朝下流一樣。人性沒有不善的,水沒有不向下流的。水,拍打一下叫它飛濺起來,也能使它高過人的額頭;阻擋住它叫它倒流,可以使它流到山上。這難道是水的本性嗎?是形勢導致這樣的。人之所以可以使他變得不善,他本性的改變也正像這樣。」
(三)告子曰:「生之謂性。」 告子說:「天生的稱作天性。」孟子曰:「生之謂性也,猶白之謂白與?」 孟子說:「天生的稱作天性,就像白的稱作白嗎?」曰:「然。」 告子說:「是的。」「白羽之白也,猶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與?」 孟子說:「白羽毛的白,就像白雪的白;白雪的白就像白玉的白嗎?」曰:「然。」 告子說:「是的。」「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與?」 孟子說:「那麼,狗的天性就像牛的天性,牛的天性就像人的天性嗎?」
(四)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內也,非外也;義,外也,非內也。」 告子說:「食慾、性慾,是人的天性。仁是生自內心的,不是外因引起的;義是外因引起的,不是生自內心的。」孟子曰:「何以謂仁內義外也?」 孟子說:「憑什麼說仁是生自內心而義是外因引起的呢?」曰:「彼長而我長之,非有長於我也;猶彼白而我白之,從其白於外也,故謂之外也。」 告子說:「他(比我)年長,我便尊敬他,不是預先就有『尊敬他』的念頭在我心裡的;好比他(膚色)白,我便認為他白,是由於他的白顯露在外的緣故,所以說(義)是外因引起的。」曰:「異於白馬之白也,無以異於白人之白也;不識長馬之長也,無以異於長人之長與?且謂長者義乎?長之者義乎?」 孟子說:「白馬的白,沒有什麼區別於白人的白;不知道對老馬的尊敬,也沒有什麼區別於對長者的尊敬的嗎?再說,是認為長者那裡存在義呢,還是尊敬他的人那裡存在義呢?」曰:「吾弟則愛之,秦人之弟則不愛也,是以我為悅者也,故謂之內。長楚人之長,亦長吾之長,是以長為悅者也,故謂之外也。」 告子說:「是我弟弟,我就愛他;是秦國人的弟弟,就不愛他,這是由我決定愛誰的,所以說(仁)是生自內心的。尊敬楚國人中的長者,也尊敬我自己的長者,這是由對方年長決定的,所以說(義)是外國引起的。」曰:「耆秦人之炙①,無以異於耆吾炙,夫物則亦有然者也,然則耆炙亦有外與?」 孟子說:「愛吃秦國人燒的肉,同愛吃自己燒的肉是沒有什麼區別的,其他事物也有這種情況,那麼愛吃肉也是由外因引起的嗎?」
[注釋] ①耆:同「嗜」。
(五)孟季子問公都子曰①:「何以謂義內也?」 孟季子問公都子說:「為什麼說義是生自內心的呢?」曰:「行吾敬,故謂之內也。」 公都子說:「(義是)表達我的敬意,所以說是生自內心的。」「鄉人長於伯兄一歲,則誰敬?」 (孟季子問:)「有個同鄉人比你大哥大一歲,那麼先尊敬誰?」曰:「敬兄。」 公都子說:「尊敬大哥。」「酌則誰先?」 (孟季子又問:)「(如果在一起喝酒,)先給誰斟酒?」曰:「先酌鄉人。」 公都子說:「先給那個同鄉人斟酒。」「所敬在此,所長在彼,果在外,非由內也。」 (孟季子說:)「內心要敬重的(大哥)在這里,實際敬重的(同鄉人)在那裡,(可見義)果然是外因引起的,不是生自內心的。」公都子不能答,以告孟子。 公都子不能回答,把這事兒告訴了孟子。孟子曰:「敬叔父乎,敬弟乎?彼將曰,『敬叔父。』曰,『弟為屍②,則誰敬?』彼將曰,『敬弟。』子曰,『惡在其敬叔父也?』彼將曰,「在位故也。』子亦曰,『在位故也。庸敬在兄,斯須之敬在鄉人。』」 孟子說:「(你反問他,)應該尊敬叔父呢,還是尊敬弟弟?他會說,『尊敬叔父。』(你再)問,『弟弟充當了受祭的代理人,那該尊敬誰?』他會說,『尊敬弟弟。』你就再問,『(如果這樣)尊敬叔叔又體現在哪裡呢?』他會說,『因為弟弟處在受祭代理人地位的緣故。』你也就說,『因為(那個同鄉人)處在該受尊敬的地位上的緣故。平時尊敬的是大哥,這會兒該尊敬的是同鄉人。』」季子聞之,曰:「敬叔父則敬,敬弟則敬,果在外,非由內也。」 季子聽說了這番話,說:「該尊敬叔父時就尊敬叔父,該尊敬弟弟時就尊敬弟弟,(可見義)果然在於外因,不是生自內心的。」公都子曰:「冬日則飲湯,夏日則飲水,然則飲食亦在外也?」 公都子說:「冬天要喝熱水,夏天要喝涼水,那麼需要吃喝,也在於外因嗎?」
[注釋] ①孟季子:朱熹雲:「疑是孟仲子之弟也。」或說為任國國君之弟季任。②屍:古代祭祀時,代死者受祭、象徵死者神靈的人,以臣下或死者的晚輩充任。後世改為用神主、畫像。
(六)公都子曰:「告子曰:『性無善無不善也。』或曰:『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是故文、武興,則民好善;幽、厲興①,則民好暴。』或曰:『有性善,有性不善;是故以堯為君而有象;以瞽瞍為父而有舜;以紂為兄之子,且以為君,而有微子啟、王子比干②。』今曰『性善』,然則彼皆非與?」 公都子說:「告子說:『天性沒有善良、不善良的區別。』有人說:『天性可以變得善良,可以變得不善良;所以文王、武王得了天下,百姓就愛好善良;幽王、厲王統治了天下,百姓就變得凶暴。』又有人說:『有天性善良的,有天性不善良的;所以以堯為君主,卻有象(這樣的臣民);以瞽瞍為父親,卻有舜(這樣的兒子);以紂為侄兒,並且以他為君主,卻有微子啟、王子比干。』現在您說『天性善良』,那麼他們所說的都錯了嗎?」孟子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或相倍蓰而無算者,不能盡其才者也。《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③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 孟子說:「至於說到人的(天生的)情性,那是可以認為是善的,這就是我說的天性善良。至於有人變得不善,不是天性的過錯。同情心,人人都有;羞恥心,人人都有;恭敬心,人人都有;是非心,人人都有。同情心就是仁;羞恥心就是義;恭敬心就是禮;是非心就是智。(可見)仁、義、禮、智不是由外界贈給我的,是我本來就具有的,只是不去思考這些罷了。所以說,『探求就能得到它們,放棄就會失掉它們。』有人(同別人比)相差一倍、五倍甚至無數倍,這是不能充分表現他的天性的緣故。《詩經》上說:『上天生養眾民,有事物便有法則。眾民保持了常性,所以愛好美德。』孔子說:『作這篇詩的,是懂得道的啊!有事物便有法則;眾民保持了常性,所以愛好美德。』」
[注釋] ①幽、厲:指周幽王、周厲王,周代兩個暴君。②微子啟、王子比干:微子啟,據《左傳》、《史記》記載,是紂王的庶兄。王子比干,紂王叔父,因勸諫而被紂王剖心而死。③以上四句出自《詩經•大雅•烝民》。
(七)孟子曰:「富歲,子弟多賴;凶歲,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爾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今夫麰麥,播種而耰之,其地同,樹之時又同,浡然而生,至於日至之時,皆熟矣。雖有不同,則地有肥磽,雨露之養、人事之不齊也。故凡同類者,舉相似也,何獨至於人而疑之?聖人,與我同類者。故龍子曰①:『不知足而為屨,我知其不為蕢也。』履之相似,天下之足同也。口之於味,有同耆也;易牙先得我口之所耆者也②。如使口之於味也,其性與人殊,若犬馬之與我不同類也,則天下何耆皆從易牙之於味也?至於味,天下期於易牙,是天下之口相似也。惟耳亦然,至於聲,天下期於師曠③,是天下之耳相似也。惟目亦然,至於子都④,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者也。故曰,口之於味也,有同耆焉;耳之於聲也,有同聽焉;目之於色也,有同美焉。至於心,獨無所同然乎?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謂理也、義也。聖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故理、義之悅我心,猶芻豢之悅我口。」 孟子說:「豐年,青年子弟大多懶惰;荒年,青年子弟大多凶暴,不是天生的情性有這種不同,是那影響思想的環境使他們變得這樣的。比如種大麥,播了種,耙了地,種的地方相同,種的時間又相同,麥子蓬勃地生長,到夏至的時候,都成熟了。即使有所不同,也是因為土地的肥瘦、雨露的滋養、人工的管理不一樣的緣故。所以凡是同類的,全都是相似的,為什麼一說到人,偏偏要懷疑這一點呢?聖人是和我們同類的,所以龍子說:『不知道腳樣而編鞋,我知道不會把它編成草筐的。』草鞋的相似,是因為天下之人的腳形是相同的。口對於味道,有同樣的嗜好;易牙是最先掌握了我們口味上共同嗜好的人。假使口對於味道,生來就跟別人不一樣,就像狗、馬和我們不同類一樣,那麼天下的人為什麼都追隨易牙的口味呢?說到口味,天下的人都期望嘗到易牙烹調的菜餚,這說明天下人的口味是相似的。耳朵也是這樣,說到聲音,天下的人都期望聽到師曠演奏的樂曲,這說明天下之人的聽覺是相似的。眼睛也是這樣,說到子都,天下沒有不知道他俊美的;不知道子都俊美的,是不長眼睛的人。所以說,口對於味道,有相同的嗜好;耳朵對於聲音,有相同的聽覺;眼睛對於容貌,有相同的美感。說到心,偏偏會沒有相同的愛好嗎?心的共同愛好是什麼?就是理,就是義。聖人最先覺悟到我們人心的相同愛好罷了。所以理義能使我們心理愉悅,正像牛羊豬狗的肉能使我們享到口福一樣。
[注釋] ①龍子:見《膝文公上》第三章注。②易牙:齊桓公的寵臣,傳說他擅長烹飪。③師曠:春秋時晉平公的樂師,生而目盲,善辨音律。④子都:傳說是古代的一個美男子。
(八)孟子曰:「牛山之木嘗美矣,以其郊於大國也,斧斤伐之,可以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潤,非無萌櫱之生焉,牛羊又從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見其濯濯也,以為未嘗有材焉,此豈山之性也哉?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猶斧斤之於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為美乎?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氣,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幾希,則其旦晝之所為,有梏亡之矣①。梏之反覆,則其夜氣不足以存;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人見其禽獸也,而以為未嘗有才焉者,是豈人之情也哉?故苟得其養,無物不長;苟失其養,無物不消。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惟心之謂與?」 孟子說:「牛山的樹木曾經很繁茂,因為它處在大都市的郊外,常用刀斧砍伐它,還能保持繁茂嗎?那山上日夜生長,受雨露滋潤的樹木,不是沒有嫩芽新枝長出來,但牛羊接著又放牧到這里,因此成了那樣光禿禿的了。人們見它光禿禿的,就以為這山不曾長過成材的大樹,這難道是牛山的本性么?就說在人的身上,難道會沒有仁義之心嗎?有些人之所以喪失了他的善心,也就像刀斧砍伐樹木一樣,天天砍伐,還能保住善心的繁茂嗎?(盡管)他日夜有所滋生的善心,接觸了天明時的晨氣,而使他的好惡之心同一般人也有了少許的相近,(可是)他白天的所作所為,又將它攪亂、喪失了。反復地攪亂,那麼他夜裡滋生的那點善心就不足以保存下來;夜裡滋生的善心不足以保存下來,那他離禽獸就不遠了。人們見他像禽獸,就以為他不曾有過善良的天性,這難道是人的實情嗎?所以如果得到好好的養護,沒有東西不能生長;如果失去護養,沒有東西不會消亡。孔子說:「把握著就存在,放棄了就喪失;出去進來沒有定時,無人知道它的去向。』大概就是說的心吧?」
[注釋] ①梏:通「攪」,可參清焦循《孟子正義》。
(九)孟子曰:「無或乎王之不智也。雖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吾見亦罕矣,吾退而寒之者至矣,吾如有萌焉何哉?今夫弈之為數,小數也;不專心致志,則不得也。弈秋,通國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誨二人弈,其一專心致志,惟弈秋之為聽。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射之①,雖與之俱學,弗若之矣。為是其智弗若與?曰:非然也。」 孟子說:「對於君王的不聰明,不必奇怪。即使有天下最容易生長的東西,(如果)曬它一天,凍它十天,沒有能生長的。我見君王的次數很少,我一離開他,那些給他潑冷水的人馬上又圍上去了,(這樣,)我對他剛有的那點善心的萌芽又能怎麼樣呢?(好比下棋,)下棋作為技藝,是小技藝;不專心致志,就學不到手。弈秋是全國最擅長下棋的。讓弈秋教兩個人下棋,其中一人專心致志,一心只聽弈秋講解。另外一人雖然也在聽講,卻一心以為有隻天鵝要飛來了,想著拿弓箭去射它,雖然他同另一人一起在學,卻不如人家學得好了。是因為他的智力不如人家嗎?當然不是這樣。」
[注釋] ①繳(zhuó):拴在箭上的生絲繩,這里指代箭。
(十)孟子曰:「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於生,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惡莫甚於死者,則凡可以辟患者,何不為也?由是則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則可以辟患而有不為也,是故所欲有甚於生者,所惡有甚於死者。非獨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耳。一簞食,一豆羹①,得之則生,弗得則死,■爾而與之,行道之人弗受;蹴爾而與之,乞人不屑也;萬鍾則不辯禮義而受之②。萬鍾於我何加焉?為宮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識窮乏者得我與?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宮室之美為之;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妻妾之奉為之;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所識窮乏者得我而為之③,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謂失其本心。」 孟子說:「魚是我所喜愛的,熊掌也是我所喜愛的;兩樣不可能同時得到,就舍棄魚而要熊掌。生存是我所喜愛的,義也是我所喜愛的;兩樣不能同時兼顧,就放棄生存而要義。生存是我所喜愛的,但所喜愛的有超過生存的,所以不做苟且偷生的事;死亡是我所憎惡的,但我所憎惡的有超過死亡的,所以有些禍患我不躲避。假使人們所喜愛的沒有什麼超過生存的了,那麼凡是可以保命的手段,哪樣不採用呢?假使人們所憎惡的沒有什麼超過死亡的了,那麼凡是可以躲避禍患的事,哪樣不去干呢?按這么做就能生存,然而有人卻不去做,按這么做就能避開禍患,然而有人卻不幹,由此可見,所喜愛的有超過生存的,所憎惡的有超過死亡的。不僅僅是賢人有這樣的思想,人人都是有的,只是賢人能不喪失它罷了。一筐飯,一碗湯,得到就能活,得不到就餓死,(但如果)吆喝著施捨給人,路上的餓漢也不願接受;(如果)用腳踢著施捨給人,那就連乞丐也會不屑一顧的。一萬鍾的俸祿,(有人)卻不問是否合乎禮義就接受了。萬鍾的俸祿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是為了住宅的華美、妻妾的侍奉和所認識的窮人感激我嗎?本該寧死也不接受的,現在卻為了住宅的華美而接受了;本該寧死也不接受的,現在卻為了妻妾的侍奉而接受了;本該寧死也不接受的,現在卻為了讓所認識的窮人感激我而接受了,這些行徑不也應該停止了么?這就叫喪失了他的本性。」
[注釋] ①豆:古代一種盛食物的器皿,形似高腳盤。②鍾:古代量器,六石四斗為一鍾。③得:通「德」,此處作動詞。
(十一)孟子曰:「仁,人心也;義,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孟子說:「仁是人的(善)心,義是人的(正)路。放棄了他的正路而不走,丟失了他的善心而不尋找,可悲啊!有人走失了雞狗還知道去尋找;有人丟失了善心卻不知道去尋找。求學請教的道理不在於別的,在於找回他丟失了的善心罷了。」
(十二)孟子曰:「今有無名之指屈而不信①,非疾痛害事也,如有能信之者,則不遠秦楚之路,為指之不若人也。指不若人,則知惡之;心不若人,則不知惡,此之謂不知類也②。」 孟子說:「如果現在有個人無名指彎曲了不能伸直,(雖然)既不疼痛又不妨礙做事,但如果有人能使它伸直,那麼即使趕到秦國楚國去(醫治),也不會嫌路遠,為的是手指不如別人。手指不如別人,知道厭惡它;心不如別人,卻不知道厭惡,這叫不懂輕重。」
[注釋] ①信:同「伸」。②不知類:朱熹《四書集注》雲:「言不知輕重之等也。」譯文從之。
(十三)孟子曰:「拱把之桐梓,人苟欲生之,皆知所以養之者。至於身,而不知所以養之者,豈愛身不若桐梓哉?弗思甚也。」 孟子說:「一兩把粗的桐樹梓樹,人們要想讓它們生長,都知道該怎樣去培養。至於本身,反倒不知道怎樣培養自己,豈不是愛自身還不如愛桐樹梓樹嗎?真是太不會考慮問題了。」
(十四)孟子曰:「人之於身也,兼所愛。兼所愛,則兼所養也。無尺寸之膚不愛焉,則無尺寸之膚不養也。所以考其善不善者,豈有他哉?於己取之而已矣。體有貴賤,有小大①。無以小害大,無以賤害貴。養其小者為小人,養其大者為大人。今有場師,舍其梧標,養其樲棘,則為賤場師焉。養其一指而失其肩背,而不知也,則為狼疾人也②。飲食之人,則人賤之矣,為其養小以失大也。飲食之人無有失也,則口腹豈適為尺寸之膚哉?」 孟子說:「人對於自己的身體,是各部分都愛護的。都愛護,便都加以保養。沒有哪點兒肌膚不愛護,便沒有哪點兒肌膚不保養。用來考察他保養得好不好,難道有別的方法嗎?在於看他注重保養哪一部分罷了。身體有重要部分和次要部分,有小的部分和大的部分。不能因為(保養了)小的部分而損害了大的部分,不能因為(保養了)次要部分而損害了重要部分。只保養小的部分的,是小人,能保養大的部分的,是君子。如果現在有這么個園藝師,放棄培植梧桐標樹,去培植酸棗荊棘,那他就是個頂蹩腳的園藝師。(如果有人)保養了自己一個手指卻喪失了肩背的功能,自己還不清醒,那他就是個頂糊塗的人。專講吃喝的人,人們鄙視他,是因為他保養了小的部分而喪失了大的部分。如果講究吃喝的人沒有丟棄(善心的培養),那麼他的吃喝難道還只是為了保養一尺一寸的肌膚嗎?」
[注釋] ①體有貴賤,有小大:朱熹《四書集注》雲:「賤而小者,口腹也;貴而大者,心志也。」②狼疾:同「狼藉」,散亂、錯雜的樣子。這里是昏憒糊塗的意思。
(十五)公都子問曰:「鈞是人也,或為大人,或為小人,何也?」 公都子問道:「同樣是人,有的成了君子,有的成了小人,是什麼原因?」孟子曰:「從其大體為大人,從其小體為小人。」 孟子說:「能依從重要器官的就成為君子,依從次要器官的就成為小人。」曰:「鈞是人也,或從其大體,或從其小體,何也?」 公都子又問:「同樣是人,有人能依從重要器官,有人卻依從次要器官,為什麼呢?」曰:「耳目之官不思,而蔽於物。物交物,則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與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也。此為大人而已矣。」 孟子說:「耳朵、眼睛這些器官不會思考,(容易)被外物蒙蔽。因此一與外物接觸,就被引誘過去。心這個器官是會思考的,思考就能得到(善性),不思考就得不到(善性)。這是天賦予我們的(最重要的)器官。先抓緊這個重要器官,那麼(耳朵眼睛之類)次要器官就不會被(外物的引誘)奪走了。這就是成為君子的道理罷了。」
(十六)孟子曰:「有天爵者,有人爵者①。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棄其天爵,則惑之甚者也,終亦必亡而已矣。」 孟子說:「有天爵,有人爵。仁義忠信,好善不倦,這就是天爵;公卿大夫,這些是人爵。古代的人修養他的天爵,而人爵就隨天爵來了。現在的人修養天爵,是用它來獲取人爵;一旦得了人爵,就丟棄了他的天爵,那是實在太糊塗了,最終(他的人爵)也一定會喪失的。」
[注釋] ①天爵、人爵:天爵指仁義忠信等,孟子認為這些是天然就值得尊貴的。人爵指通常所說的爵位。
(十七)孟子曰:「欲貴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貴於己者,弗思耳矣。人之所貴者,非良貴也。趙孟之所貴,趙孟能賤之①。《詩》雲:『既醉以酒,既飽以德。』②言飽乎仁義也,所以不願人之膏粱之味也;令聞廣譽施於身,所以不願人之文綉也。」 孟子說:「想要尊貴,這是人們共同的心理。人人都有可尊貴的東西,只是不去想到它罷了。別人給予的尊貴,不是真正的尊貴。趙孟給予了一個人尊貴,趙孟也能使他低賤。《詩經》上說:『既供奉美酒使他陶醉,又獻上仁德使他滿足。』這是說仁義滿足了,所以就不羨慕別人的美味佳餚了;美好的名聲、廣泛的贊譽落在自己身上了,所以就不羨慕別人的錦綉衣裳了。」
[注釋] ①趙孟:即趙盾,字孟。春秋時晉國正卿,掌握晉國的實權,因而他的子孫後來也稱趙孟。②以上兩句出自《詩經•大雅•既醉》,是周代祭祖時祭辭中的兩句。今人高亨認為「德」字當作「食」,古德字作「惪」,與食形近而誤(說見其《詩經今注》)。
(十八)孟子曰:「仁之勝不仁也,猶水勝火。今之為仁者,猶以一杯水救一車薪之火也;不熄,則謂之水不勝火,此又與於不仁之甚者也,亦終必亡而已矣。」 孟子說:「仁能戰勝不仁,就像水能戰勝火一樣。而現在一些行仁的人,好比用一杯水去澆滅一車木柴燃起的大火;火不熄滅,就說水不能戰勝火。這反而助長了那些最不仁的人,(而他原來那點仁)也最終會喪失的。」
(十九)孟子曰:「五穀者,種之美者也,苟為不熟,不如荑稗①。夫仁,亦在乎熟之而已矣。」 孟子說:「五穀是莊稼中的好品種,但如果不成熟,那還不如稗子之類野草。仁,也在於使它成熟罷了。」
[注釋] ①荑(tí):即稊,稗類植物。
(二十)孟子曰:「羿之教人射,必志於彀①;學者亦必志於彀。大匠誨人必以規矩,學者亦必以規矩。」 孟子說:「羿教人射箭,一定要求把弓拉滿;學射的人也力求自己把弓拉滿。高明的工匠教人手藝,一定要用圓規和曲尺;學手藝的人也一定要使用圓規和曲尺。」
[注釋] ①彀(gòu):把弓拉滿。

《孟子·告子下》譯文

(一)任人有問屋廬子曰①:「禮與食孰重?」 任國有個人問屋廬子道:「禮節和吃飯哪樣重要?」曰:「禮重。」 屋廬子說:「禮節重要。」「色與禮孰重?」 那人又問:「娶妻和禮節哪樣重要?」曰:「禮重。」 回答說:「禮節重要。」曰:「以禮食,則飢而死;不以禮食,則得食,必以禮乎?親迎②,則不得妻;不親迎,則得妻,必親迎乎?」 那人又問:「按照禮節求飯吃,卻吃不上而餓死;不按禮節求飯吃,卻吃上了飯,那麼也一定要按禮節行事嗎?按親迎禮娶親,卻娶不到妻子;不按親迎禮,卻能娶到妻子,那麼也一定要行親迎禮嗎?」屋廬子不能對,明日之鄒以告孟子。 屋廬子不能回答,第二天就到鄒國去,把問題告訴給孟子。孟子曰:「於答是也,何有?不揣其本,而齊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於岑樓。金重於羽者,豈謂一鉤金與一輿羽之謂哉?取食之重者與禮之輕者而比之,奚翅食重③?取色之重者與禮之輕者而比之,奚翅色重?往應之曰:『紾兄之臂而奪之食④,則得食;不紾,則不得食,則將紾之乎?逾東家牆而摟其處子,則得妻;不摟,則不得妻,則將摟之乎?」 孟子說:「回答這個問題有什麼困難呢?不度量原來基礎的高低,只比較它們的末端,那麼寸把長的木塊也能使它高過尖頂的高樓。金屬比羽毛重,難道是就一隻金屬帶鉤和一車子羽毛相比來說的嗎?拿吃飯的重要問題同禮節的細小方面相比,何止是吃飯重要?拿娶妻的重要問題同禮節的細小方面相比,何止是娶妻重要?你去這樣回答他:『扭住哥哥的胳膊奪他的飯吃,就能得到飯吃;不扭就得不到飯吃,那麼就該扭他嗎?翻過東邊人家的牆頭,摟抱那家的閨女,就能得到妻子;不去摟抱,就得不到妻子,那麼就該去摟抱?/ca>

Ⅲ 張衡《應間》全文。

Ⅳ 求《釋迦文佛像贊並序》全文

【釋迦文佛像贊(並序)】

◎支循

夫立人之道,曰仁與義。然則仁義有本,道德之謂也。昔姬周之末,有大聖號佛,天竺釋王白凈之太子也。俗氏母族,厥姓裘曇焉。仰靈胄以丕承,藉�哲之遺芳。吸中和之誕化,稟白凈之顥然。生自右脅,弱而能言。諒天爵以不加為貴,誡逸祿以靡須為足,故常夕惕上位,逆旅紫庭,紆軫儲宮,擬翮區外。俄而高逝,周覽郊野,四辟皇扉,三鑒疾苦,風人厲辭以激興,乃甘心受而莫逆。訊大猷於有道,慨在茲之致淹,遂乃明發遐征,棲遲幽閑,脫皇儲之重任,希無待以輕舉,褫龍章之盛飾,貿窮岩之衤麗褐,資送之儔,自崖而反矣。爾乃抗志匪石,安仁以山,斑卉匡居,摧心立盟。厘安般之氣緒,運十算以質心,並四籌之八記,從二隨而簡巡。絕送迎之兩際,緣妙一於鼻端,發三止之�蒙秀,洞四觀而合泯,五陰遷於還府,六情虛於靜林,涼五內之慾火,廓太素之浩心。濯般若以進德,潛七住而挹玄,搜冥魚於六絕,齒既立而廢筌。豁萬劫之積習,同生知於當年,掩五濁以擅曜,嗣六佛而征傳。偉唯丈六,體佩圓光,啟度黃中,色艷紫金。運動陵虛,悠往倏忽,八音流芳,逸豫揚彩。妙覽未兆,則卓絕六位;曲成己著,則化隆三五。沖量弘乎太虛,神蓋宏於兩儀,易簡待以成體,太和擬而稱邵。圓蓍者象其神寂,方卦者法其智周,照積�之留詳,元宿命以製作,或綢之以德義,或疏之以沖風。亮形搖於日新,期妙主於不盡,美既青而青藍,逞百練以就粹。導庶物以歸宗,拔堯孔之外楗。屬八億以語極,罩墳索以興典,掇道行之三無,絡聃周以曾玄,神化著於西域,若朝暉升於�谷,民望景而興行,猶曲調諧於宮商。當是時也,希夷緬邈於羲風,神奇卓絕於皇軒。蔚彩沖漠於周唐,頌詠有餘於鄒魯,信可謂神化之都領,皇王之宗謨也。年逾縱心,泯跡泥洹。夫至人時行而時止,或隱此而顯彼,跡絕於忍土,冥歸於惟衛,俗徇常以駭奇,固以存亡而統之。至於靈覺之性,三界殄悴,豁若川傾,頹如乾墜。黔首與永夜同幽,冥流與涸津並匱,六度與崩岑俱褫,三乘與絕軸解轡,門徒泣血而心喪,百靈銜哀而情悸。夫道高者應卑,因巡者親譽,故不祈哭而哭,豈非兼忘天下易,使天下兼忘難?靈風播越,環周六合,歷數終於赤縣,後死所以與聞,景仰神儀,而事絕於千載。�洹既已漂落,玉樹卒亦荒蕪,道喪人亡,時亦已矣。遁以不才,仰遵大猷,追朝陽而弗暨,附桑榆而未升,神馳在昔,願言再欽,遂援筆興古,述厥遐思,其詞曰。

太上邈矣,有唐統天,孔亦因周,�廬三傳。明明釋迦,實惟帝先,應期睿作,化融竺乾。交養恬和,濯粹沖源,邁軌世王,領宗中玄。堂構洪模,揭秀負靈,峻誕昆岳,量裒太清。太像罕窺,乃圓其明,玄音希和,文以八聲。煌煌慧炬,燭我宵征,人欽其哲,孰識其冥?望之霞舉,即亦雲津,威揚夏烈,溫柔�春。比器以形,卓機以神,卷即煙滅,騰亦龍伸。鼓舞舟壑,靈氣惟新,誰與茲作,獨運陶鈞。三無衷玄,八億致遠,二部既弘,雙翰惟典。充以環奇,恬以易簡,藏諸蘊匱,實之令善。可善善因,乃贊乃演,致存言性,豈伊弘闡。日月貞朗,顯晦周遍,生如紛霧,暖來已�。至人全化,跡隨世微,假雲泥洹,言告言歸。遺風六合,佇方赤畿,象罔不存,誰與悟機,鏡心乘翰,庶覿冥暉。(《廣弘明集》十六。)

Ⅳ 給翻譯一下全文,直接把譯文寫到下面就可以了,不用引用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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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子日:"性,猶杞柳也。義,猶杯也。以人性為仁義,猶以杞柳為杯。」孟子曰「子能順杞柳之性而以為杯乎?將戕賊杞柳,而後以為杯也。如將戕賊杞柳而以為杯,則亦將戕賊人以為仁義與?率天下之人而禍仁義者,必子之言夫!" >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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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子曰:"性猶湍水也,決諸東方則東流,決諸西流。人性之無分於善不善也,猶水之無分於東西也。"孟子曰:"水信無分於東西,無分於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冊。是豈水這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 3%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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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子曰:"生之謂性。"孟子曰:"生之謂性也,猶白之謂白與?"曰:"然"。"白羽之白也,猶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猶白玉之白與?"曰:"然。""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與?" 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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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內也,非外也。義,外也,非內也。"孟子曰"保以謂仁內義外也?"曰:"彼長而我長之,非有長於我也。猶彼白而我白之,從其白於外也,故謂之外也。"曰:"異於白馬之白也,無以異於白人之白也。不識長馬列之長也,無以異於長人之長與?且謂長者義乎?長之者義乎?"曰:"吾弟則愛之,秦人之弟則不愛也。是以我為悅者也,故謂之內。長楚人之長,亦長吾之長,是以長為悅者也,故謂之外也。"曰:"秦眾之灸,無以異於吾灸。夫物則亦有然者也,然則灸亦有外與?" 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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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季子問公都子曰:"何以謂義內也?"曰:"行吾敬,故謂之內也。""鄉人長於伯兄一歲,則誰敬?"曰:"敬兄。""酌則誰先?"曰:"先酌鄉人。""所敬在此,所長在彼,果在外,非由內也。"公都子不能答,以告孟子。孟子曰:"敬叔你乎?敬弟乎?彼將曰:'敬叔父。'曰:'弟為屍,則誰敬?'彼將曰:'敬弟。'子曰:'惡在其敬叔父也?'彼將曰:'在位故也。'子亦曰:'在位故也。'庸敬在兄,斯須之敬在鄉人。"季子聞之,曰:"敬叔父則敬,敬弟則敬,果在外,非由內也。"公都子曰:"冬日則飲湯,夏日則飲水,然則飲食亦在外也?"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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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都子曰:"告子曰:'性無善無不善也。'或曰:'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是故文、武興則民好善,幽、厲興則民好暴。'或曰:'有性善,有性不善。是故以堯為君而有像,以瞽瞍為父而有舜,以紂為兄之子且以為君,而有微子啟、王子比干。'今曰:'性善',然則彼皆非與?"孟子曰:"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因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或相倍蓰而無算者,不能盡其才者也。《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夷,好是懿德。'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則,民之秉融會貫通也,故好是懿德。'" 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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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富歲子弟多賴,凶歲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爾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今夫麥,播種而之,其地同,樹之時又同,然而生,至於日至之時,皆熟矣。雖有不同,則地有肥磽,雨露之養、人事之不齊也。故凡同類者,舉相僅也,何獨至於人而疑之?聖人與我同類者。故龍子曰:'不知足而為屨,我知其不為蕢也。'屨之相似,天下之足同也。口之於味,有同也。易牙,先得我口之一所者也。如使口之於味也,其性與人殊,若犬、馬之一與我不同類也,則天下何皆從易牙之於味也?至於味,天下期於易牙,是天下之口相似也。惟耳亦然。至於聲,天下期於師曠,是天下之恥相似也。惟目亦然。至於子都,天下莫不如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者也。故曰:口之於味也,有同焉。至於於心,獨無所同然乎?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謂理也,義也,聖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故理、義之尺我也,猶芻豢之悅我口。" D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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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牛山之木嘗美矣。以其郊於大國也,斧斤伐之,可以為日夜所息,雨露之所潤,非無萌櫱之生焉,牛羊又從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見其濯濯也,以為未嘗有材焉,此豈山之性也哉?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猶斧斤之於本也,旦旦而伐之,可以為美乎?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氣,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希,則其旦晝之所為,有梏亡之矣。梏之反復,則其夜氣不足以存。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人見其禽獸也,而以為未嘗有才焉者,是豈人之情也哉?故苟得其養,無物不長;敬失其養,無物不消。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如其鄉。'惟心之謂與!" 2P~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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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無或乎王之不智也。雖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能生者也。吾見亦罕矣,吾退而守之者至矣,吾如有萌焉何哉?今夫弈之為數,小數也。不專心致去則不得也。弈秋,通國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誨二人弈。其一人專心致志,惟弈秋之為聽。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射之。雖與之俱學,弗若之矣。為是其智弗若與?曰:非然也。" z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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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俗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變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所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於生,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惡莫甚於死者,則凡可以辟患者,何不為也?由是則生,在而有不用也。由是則可以辟患,而有不為也。是故所欲有甚於生者,所惡有甚於死者。非獨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耳。一簞食,一豆羹,得之則生,弗得則死。爾而與之,行道之人弗受;蹴爾而與之,乞人不悄也。萬鍾則不辨禮義而受之,萬鍾盱我何為焉?為宮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識窮乏者得我與?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宮室之美為之;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妻唐朝之奉為之;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所識窮乏者得我而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謂失其本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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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仁,人心也。義,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學部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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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今有無名之指,屈而不信,非疾痛害事也。如有能信之者,則不遠秦、楚之路,為指之不若人也。指不若人,則知惡之;心不若人,則不知惡;此之謂不知類也。" 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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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拱把之桐、梓,人苟欲生之,皆知所以養之者。至於身,而不知所以養之者。豈愛身不若桐、梓哉?弗思甚也!" U|a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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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人之於身也,兼所愛。兼所愛,則兼所養也。無尺寸之膚不愛焉,則無尺寸之膚不養也。所以考其善不善者,豈有他哉?於己取之而已矣。體有貴賤,有小大。無以小害大。無以賤害貴。養其小者為小人,養其大者為大人。今有場師,舍其梧、,養其棘,則為賤場師焉。養其一指,而失其肩背而不知也,則為狼疾人也。飲食之人,則人賤之矣,為其養小以失大也。飲食之人無有失也,則口腹豈為尺寸之膚哉?" r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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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都子問曰:"鈞是人也,或為大人,或為小人,何也?"孟子曰:"從其大體,為大人。從其小體,為小人。"曰:"鈞是人也,或從其大體,或從其小體,何也?"曰:"耳目之官,不思而蔽於物,物交物,則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與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弗能奪也。此為大人而已矣。" WmH@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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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棄其天爵;則惑之甚者也,終亦必亡而已矣。" ($L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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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欲貴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貴於已者,弗思耳。人之所貴者,非良貴也。趙孟之所貴,趙孟能賤之。《詩》雲:'既醉以酒,既飽以德。'言飽乎仁義也,所以不願人之膏梁之味也。今聞廣譽施於身,所以不願人之文綉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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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仁之勝不仁也,猶水勝火。今之為仁者,猶以一杯水救世主一車薪之火也:不熄,則謂之水不勝火,此又與於不仁之甚者也。亦終必亡而已矣!" 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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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羿之教人射,必志於觳;學者亦必志於觳。大匠誨人,必以規榘;學者亦必以規榘。" \\)\g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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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子下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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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有問屋廬子曰:"禮與食孰重?"曰:"禮重。""色與禮孰重?"曰:"禮重。"曰:"以禮食,則飢而死;不以禮食,則得食,--必以禮乎?親迎,則不得妻;不親迎,則得妻,--必以禮乎?"屋廬子不能對,明日之鄒,以告孟子。孟子曰:"於答是也何有?不揣其本而齊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於岑樓。金重於羽者,豈謂一鉤金與一輿羽之謂哉?取食之重者與禮之經者而比之,奚翅食重?取色之重者與禮之輕者而比之,奚翅色重?"往應之曰:"兄之臂而奪之食,則得食;不則不得食,--則將之乎?逾東家牆而摟其處子,則得妻;不摟則不得妻,--則將摟之乎?" 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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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交問曰:"'人皆可以為堯、舜',有諸?"孟子曰:"然。""交聞文王十尺,湯九盡,今交九尺四寸以長,食粟而已,如何則可?"曰:"奚有於是?亦為之而已矣。有人於此,力不能勝一匹雛,則為無力人矣。今日舉百鈞,則為有力人矣。然則舉烏獲之任,是亦為烏獲而已矣。今曰舉百鈞,則為有力人矣。然則舉烏獲之任,是變為烏獲而已矣。夫人豈以不勝為患哉?弗為耳。徐行後長者謂之弟,疾行先長者謂之不弟。夫徐行者,豈人所不能哉?所不為也。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子服堯之服,誦堯之言,行堯之行,是堯而已矣。子服桀之服,誦桀之言,行桀之行,是桀而已矣。"曰:"交得見於鄒君,可以假館,願留而受業於門。"曰:"夫道,若大路然,豈難知哉?人病不求耳。子歸而求之,有餘師。"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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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導問曰:"高子曰:'《小弁》,小人之詩也。'"孟子曰:"何以言之?"曰:"怨。"曰:"固哉,高叟之為《詩》也!有人於此,越人關弓而射之,則已談笑道之;無他,疏之也。其兄關弓而射之,則已垂涕泣而道之;無他,戚之也。《小弁》之怨,親親也。親親,仁也。固矣夫,高叟之為《詩》也!"曰:"《凱風》何以不怨?"曰:"《凱風》,親之過小者也。《小弁》,親之過大者也。親之過大而不怨,是愈疏也。親之過小而怨,是不可磯也。愈疏,不孝也。不可磯,亦不孝也。孔子曰:'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 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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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將之楚。孟子遇於石丘,曰:"先生將何之?"曰:"吾聞秦、楚構兵,我將見楚王說而罷之;楚王不悅,我將見秦王說而罷之。二王我將有所遇焉。"曰:"軻也請無問其詳,願聞其指。說之將何如?"曰:"我將言其不利也。"曰:"先生之志則大矣,先生之號則不可。先生以利說秦、楚之王,秦、楚之王悅於利,以罷三軍之師,是三軍之士樂罷悅於利也。為人臣者,懷利以事其君;為人子者,懷利以事其父;為人弟者,懷仁義以事其兄:是君臣、父子、兄弟去利,懷仁義以相接民;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何必曰利?"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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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居鄒。季任為任處守,以幣交,受之而不報。處於平陸,儲子為相,以幣交,受之而朱報,他日由鄒之任,見季子;由平陸之齊,不見儲子。屋廬子喜曰:"連得間矣。"問曰:"夫子之任見季子,之齊不見儲子,為其為相與?"曰:"非也。《書》曰:'享多儀,儀不及物,曰不享,惟不役志於享。'為其不成享也。"屋廬子悅。或部之,屋廬子曰:"季子不得之鄒,儲子得之平陸。" 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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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於髡曰:"先名實者,為人也。後名實者,自為也。夫子在三卿之中,名實未加於上下而去之,仁者固如此乎?"孟子曰:"居下位,不以賢事不肖者,伯夷也。五就湯,五就桀者,伊尹也。不惡污君,不辭小官者,柳下惠也。三子者不同道,其趨一也。一者何也?曰:仁也。君子亦仁而已矣。何必同?"曰:"魯繆公之時,公儀子為政,子柳、子思為臣,魯之削也滋甚。若是乎賢者之無益於國也!"曰:"虞不用百里奚而亡,秦穆公用之而霸。不用賢則亡,削何可得與?"曰:"昔者王豹處於淇,而河西善謳。綿駒處於高唐,而齊右善歌。華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變國俗。有諸內必形諸外。為其事而無其功者,髡未嘗睹之也。是故無賢者也,有則髡必識之。"曰:"孔子為魯司寇,不用;從而祭燔肉不至;不稅冕而行。秒吞者以為為肉也,其知者以為為無禮也。乃孔子則欲以微罪行,不欲為苟去。君子之所為,眾人因不識也。"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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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諸侯,五霸之罪人也。今之大夫,今之諸侯之罪人也。天子諸侯,曰巡狩。諸侯朝於天子,曰述職。春省耕而補不足,斂而助不給。入其疆,土地辟,田野治,養老尊賢,俊傑在位,則有慶,慶以地。入其疆,土地荒蕪,遺老失賢,掊克在位,是有讓。一不朝則貶其爵,再不朝則削其他,三不朝則六師移之。是故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不討。五霸者,摟諸侯以伐諸侯者也。故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五霸桓公為盛。葵丘之會諸侯,束性載書而歃血。初命曰:'為所欲為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再命曰:'尊賢育才,以彰有德。'三曰:'敬老茲幼,無忘賓旅。'四命曰:'士無世官,官事無攝,取士必得,無專殺大夫。'五命曰:'無曲防,無遏,無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於好。'今之諸侯皆犯此五禁,故曰:今之諸侯,五霸之罪人也。長君之惡,其罪惡小。逢君之惡性循環,其罪大。今之大夫,皆逢君之惡,故曰:今之大夫,今之諸侯之罪人也。"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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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今之事君者曰:'我能為君闢土地,充府庫。'今之所謂良臣,古之所謂民曲也。君不鄉道,不志於仁而求富之,是富桀也。'我能為君約與國,戰必克。'今之所謂良臣,古之所謂民曲也。君不鄉道,不志於仁而求為之強戰,是輔桀也。由今之道,無變今之俗,雖與之天下,不能一朝居也。" SDS|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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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曰:"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孟子曰:"子之道,貉道也。萬室之國,一人陶,則可乎?"曰:"不可。器不足用也。"曰:"夫貉,五觳不生,惟黍生之。無城郭宮室、宗廟祭祀之禮無諸侯幣帛饔飧,無百官有悟,故二十取一而足也。今居中國,去人倫,無君子,如之何其可也?陶以寡,且不可以為國,況無君子乎?欲輕之於堯、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無堯、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 &Nc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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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曰:"丹之治水也,愈於禹。"孟子曰:"子過矣。禹之水,水之道也,是故禹以四海為壑。今吾子以今國為壑。水逆行,謂之洚水。洚水者,洪水也,仁人之所惡也。吾子過矣。" $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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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君子不亮,惡乎執?" @Z$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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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欲使樂正子為政。孟子曰:"吾聞之,喜而不寐。"公孫丑曰:"樂正子強乎?"曰:"否。""有知慮乎?"曰:"否。""多聞識乎?"曰:"否。""然則奚為喜而不寐?"曰:"其為人也好善。""限善足乎?"曰:"好善優於天下,而況魯國乎?夫苟好善,則四海之內,皆將輕千進而而來告之以善。夫苟不好善,則人將曰:',予既已知之矣。'之聲音顏色,距人於千里之外。土止於千里之外,則讒謅而庚之人至矣。與讒謅面庚之人居,國欲治,可得乎?"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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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曰:"古之君子何如則仕?"孟子曰:"所就三,所去三。迎之致敬以禮,言將行其言也,則就之;禮貌未衰,言弗行也,則去之。其次,雖未行其言也,迎之致敬以有禮,則就之;禮貌衰,則去之。其下,朝不食,夕不食,飢狐不能出門戶。君聞之,曰:'吾大者不能行其道,又不能從其言也。使飢餓於我土地,吾恥之。'周之。變可受也,免死而已矣。"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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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里奚舉於市。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盤骨,兒其體膚,空管其身行,指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難與共,而死於安樂也。"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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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教亦多術矣。予不屑之教誨也者。是亦教誨之而已矣。"@th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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