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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疫小說推薦語

發布時間: 2022-09-13 19:04:30

① 讀《鼠疫》:災難之下的信仰

「這樣的普天同慶始終在受到威脅,因為歡樂的人群一無所知的事,他卻明鏡在心:據醫書所載,鼠疫桿菌永遠不會死絕,也不會消失,它們能在傢具、衣被中存活幾十年,在房間、地窖、旅行箱、手帕和廢紙里耐心等待。也許有一天,鼠疫會再度喚醒它的鼠群,讓它們葬身於某座幸福的城市,使人們再罹禍患,重新吸取教訓。」在這部將諾貝爾文學獎榮膺加身的《鼠疫》的結尾,作者加繆以冷靜而睿智的遠見卓識向慣於遺忘的世人敲響了回盪不息的鍾聲。事隔七十餘年後新冠疫情的熊熊烈火在全球的擴張蔓延,再度應驗了這一不朽箴言。

《鼠疫》無疑是今年疫情爆發以來最搶手的書籍之一,身處與鼠疫發生地法國阿赫蘭城居民相似境遇的人們,使得《鼠疫》在京東等各售書平台上數次告罄。但這愈發點燃了廣大讀者排隊預約購書,去一探究竟的好奇與熱情,人們試圖從加繆的評述中找尋到解鎖新冠疫情困局的心靈密碼,讓曙光能透過禁閉的門窗罅隙抹亮仰望的額頭,驅趕走眼中連日密布的陰雲。

《鼠疫》里很多似曾相識的情節令深陷疫情侵擾的我們感同身受。比如,鼠疫流行病的種種症狀已經顯露無遺,但阿赫蘭政府的很多官員依然麻木遲鈍,推諉卸責,無視吹哨人里厄等醫生的疾呼;城市關閉後有些市民千方百計想通過疏通打點關系,企圖越過設置的關卡,逃離阿赫蘭這座孤島;瘟疫給民眾造成了巨大的焦慮和恐慌,薄荷含片和葡萄酒可以抑制殺滅細菌的傳言一時甚囂塵上,造成眾多百姓競相哄搶;肆虐的鼠疫終於撤退,封鎖的城門敞開懷抱,全城人傾巢而出,潮水般流瀉街頭歡慶雀躍……書中那些語句像一列列時光火車,載著我們霎時回到初春那段寒意料峭的晝夜。

然而如果將《鼠疫》僅僅視做,一部反映以里厄和塔魯為代表的阿赫蘭人民與鼠疫搏擊過程的小說,就未免失於片面和膚淺了。在卷首語里,加繆已經援引丹尼爾•笛福的哲言明示我們,「用別樣的監禁生活再現某種監禁生活,與用不存在的事表現真事同等合理。」就像書中數鷹嘴豆的哮喘老人所說,「鼠疫就是生活 。」加繆借鼠疫之名暗喻與人類形影相隨的生存困境和苦難,他倡導人們在遭遇災難之石強悍擠壓時,即使像神話里的西西弗承受無休無止的失敗,也必須選擇在夾縫中奮起反抗。在這條布滿荊棘的道途上不同類型的人物秉持著不同的信念之燭,有的燭焰被殘酷現實的疾風驟雨吹熄,有的頂風冒雨倔強地跳躍不息,還有人重新澆築了信仰的熔爐,加繆通過記敘其演化過程印證了他宣揚的思想主張。

一、里厄:抗疫只是做了二加二等於四的命題

里厄醫生是全書的靈魂人物,凝聚著作者加繆的思想精髓。與其說里厄是一位挽救鼠疫病人於瀕危邊緣的醫者,不如說他更像一名帶頭沖在陣地最前沿與瘟神殊死抗爭的勇敢鬥士。假如阿赫蘭疫情結束要頒發特別貢獻獎,里厄大夫將無愧於這枚閃亮的勛章,撇開他枕戈待旦地守衛在救死扶傷的戰場,光是鼠疫「吹哨人」的功勛已足以使他留芳於世。當瘟疫的洪水剛席捲而來,是他挺身而出第一個給市滅鼠處聯系要求及早收集焚燒死老鼠,並力排眾議促成了省政府官方對鼠疫病的正式認定和全面防治。

這樣的醫生不啻為阿赫蘭城人民心目中的英雄,但里厄自己對此持有迥異不同的觀點,他對醫生職業有相當理性而清醒的認知,「獻身於衛生防疫事業的人們也不一定功勛卓著,他那樣做只是因為知道那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而在那樣的時刻,不下次決心才真叫不可思議。……既然已發生疫病,為了同它斗爭,就應當做需要做的事。」里厄認為這就像「誰也不會祝賀小學教員教學生二加二等於四。」

里厄甚至十分排斥人們大肆渲染英雄主義。他洞察社會時弊和人性弱點鞭辟入裡,像手術刀一樣犀利而深刻地切中要害,「因為過分重視高尚行為,結果反而會變成對罪惡間接而有力的褒揚。那樣做會讓人猜想,高尚行為如此可貴,只因它寥若晨星,所以狠心和冷漠才是人類行為更經常的動力。」里厄說,如果必須樹立一個楷模需要人們加以效法,他唯一推崇的是世俗觀念里渺小卑微的格朗——一位五十多歲在政府工作一輩子的非正式職員,下班後默默投身到戰疫的洪流,認為理所應當地欣然接受分配的任務,是「他將真理回歸原有的位置,使英雄主義恢復它應有的次要地位。」

里厄的直面抗疫觀點與神甫帕納魯主張把命運交付給上帝的思想,發生了激烈的碰撞。里厄不信奉宗教,因為真正的救贖不是來自虛幻雲端裡面目模糊的上帝,他內心擎舉的始終是「誠實」這面鮮明的旗幟,指引著他在拯救病患的戰場上沖鋒陷陣。他毫不諱言道,如果他只相信一位萬能的上帝,他就應當放棄為人治病,而把治病的任務讓給上帝。

醫生的職業生涯給里厄的外表鍍上了鋼鐵般的品質,他堅毅、深沉而果敢,但里厄內心深處也隱藏著不為人曉的脆弱與痛楚。他身患重疾的妻子正躺在外地醫院的病榻上生死未卜。「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人們為它而舍棄自己之所愛。但我不知為什麼,我也拋棄了我之所愛。」這幕情節令人不禁瞬間淚目。兩人來不及訣別,她年輕的生命就像孤獨的流星墜落在遙遠的天際。「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災難威逼下怎樣抉擇個體的幸福,具有西西弗精神的里厄醫生用自己的行動作出了回答。

二、格魯:在來到這個城市之前,我早已患上鼠疫

塔魯剛到阿赫蘭城不久。鼠疫發生後他與里厄並肩作戰從瘟神手中搶奪生命,是阿赫蘭城人民抗擊鼠疫的主力軍,每天輾轉在狼煙四起的戰場,他們疲憊而剛毅的身影隨處可見。兩人漸漸成為莫逆之交,彼此能敞亮地打開心扉,展開酣暢淋漓的靈魂對話。

然而他倆執持的思想信仰並非完全志同道合,甚至存在難以消弭的疏離和隔閡。塔魯窮其一生孜孜矻矻以求內心的安寧,努力將自己鍛造為精神上的聖徒,而里厄直言不諱告之,「我對英雄主義和聖人之道都沒有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如何做人。」雖然兩人在反抗災難的道路上殊途同歸,共同致力於扼制瘟疫對生命的殺戮,但從加繆安排塔魯死亡的結局上,能判斷出他對塔魯所忠於的人生信仰抱有質疑和批判的成份。

塔魯原本家境優渥高貴,身為檢察長的父親早就為他鋪設好了光明的道路。然而十七歲時目睹了父親主持的一次庭審,徹底扭轉了他人生的航海羅盤。當他看到堂而皇之的判詞像蛇一般不斷從父親的嘴裡躥出來,准備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剿殺在斷頭台,塔魯人生信仰的基石瞬間被震得粉碎,他斷定代表司法和公正的父親,正進行著最卑鄙的人殺人的勾當,那時塔魯的心已經毅然從舊的世界出走,從此踏上尋找內心安寧的不歸途。

然而塔魯的軀體和心靈一直不斷地在漂泊流放,羞愧憂傷的烏雲不時籠上緊蹙的眉結,因為「任何人都禁不住無判別人的刑,連受害者有時都可能成為劊子手。」而塔魯自己也當過「殺人兇手」,哪怕是間接的,是出於善良的願望。於是他深陷痛苦與迷惘之淵,難以尋覓到內心孜孜以求的安寧。「在今天,即使比別人優秀的人們也免不了去殺人,或聽任別人去殺人。這符合他們的生活邏輯。因此人人都潛伏著鼠疫。沒有任何人能夠免受其害。」

但塔魯並沒有因此而調轉人生航船的方向,他繼續一磚一瓦執著地搭建他理想中的殿堂。「我只知道必須做該做的事,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別人的痛苦,即使不能拯救他們,起碼可以使他們盡量少受折磨。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希望找到安寧,或者在找不到安寧時,平靜地死去。」因此在阿赫蘭的鼠疫戰斗中,他始終傾其全力,奮勇向前,是他主動倡議並在里厄的支持下一手操持組建起志願者防疫隊,夜以繼日地巡迴穿梭在病患之間,向殺戮生靈的死神發起頑強的保衛戰。

不料瘟神最終還是在撤離阿赫蘭前夕,毫不留情地將塔魯擄掠帶走。這一章節看得人心如刀割,塔魯至死都在悲壯慘烈地抵抗命運鐵蹄的蹂躪。正如塔魯自己臨死所言,「我失敗了。」他難以尋覓的安寧是在死神那兒找到的,但安寧已對他毫無用處,他人生信念的琴音戛然而止。我理解的是加繆通過塔魯之死來喻示人們,在奮起反抗災禍和困境的過程中,流血和傷亡將不可避免,塔魯理想世界裡的所有生命都安好無恙,祥和寧靜是人類尚無法抵達的天堂。

三、神甫帕納魯:神職人員可否求醫問葯

帕納魯作為正統基督教的熱烈捍衛者,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與鼠疫作斗爭,但此時上帝俯下的臉龐已不再閃耀憐憫的光輝。帕納魯的兩次佈道和最後染疾而亡這三個橋段,是《鼠疫》里最為精彩的看點之一。加繆將神甫宗教信仰的嬗變和悲情結局進行了層次分明的呈現,其中神甫與醫生里厄之間思想列車的相互撞擊,以及一個無辜孩子被瘟神的獵矛刺死前的痛苦掙扎,徹底碾碎了帕納魯心中那盞長燃不滅的聖明的神燈。

神甫的第一次佈道選擇在鼠疫開始猖獗的當月,盡管大雨傾盆,聽眾還是潮水般涌至教堂,渴望仁慈的上帝伸出堅實的雙臂來引渡他們到苦難的彼岸,將瘟神驅逐出他們的家園。但神甫慷慨激昂的講道卻徒增了城市上空的愁雲密布,使百姓在惶惶不安的泥淖里愈陷愈深,「人類有史以來災禍總光顧那些罪孽深重的城市。我的兄弟們,你們這是罪有應得。」他最大的願望是,別在意那一天天的悲慘景象和垂死者的哀號,仍然向上天傾訴基督教徒的愛慕之情。其餘的事上帝自有安排。

實際上神甫並未對遭受災難的人們失去同情心,不久後神甫加入了社會志願防疫行列。正是一個不幸染上鼠疫的孩子漫長而痛苦的垂死掙扎,使站在病床前無能為力的帕納魯,眼看著自己虔誠尊奉的宗教信仰體系在分崩離析。但他仍企圖虛弱地說服自己,「也許我們應當去愛我們理解不了的東西。」此時的里厄憤怒像決堤的浪潮,「我對愛的想法和您的不一樣。而且我至死也不會愛這個讓孩子們倍受折磨的上帝的創造物。」里厄反駁道,他關心的首先是人類的健康,而不是大而無當的拯救人類。兩人思想交鋒噴濺出的熾熱火花,加速了神甫做第二次佈道。

狂風呼嘯里聽眾不再應者雲集,而帕納魯原來鏗鏘的語氣里包含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猶豫和遲疑。他說,上帝將人們置於巨大的災難之中,我們不得不選擇恨上帝抑或愛上帝,誰又敢於選擇恨上帝呢?他這次佈道的題目就是《神職人員可否求醫問葯》。顯然帕納魯陷入了矛盾的激流之中,即如果上帝是萬能的,生病就不該去找上帝,因為患病是上帝的旨意,但在宗教社會里一個神甫怎能公然宣稱背棄自己的信仰體系。

因此帕納魯在染上急症時,依然選擇了仰望上帝播撒的光輝,卧倒在住室里拒絕找醫生救治,臨死都不放開手中緊握的十字架。其實,他心中的那個十字架已經坍塌。神甫之死表明了虛無主義在災難興風作浪時的蒼白無力,正如里厄所說,「看到鼠疫給人帶來的災難和痛苦,除非是瘋子、瞎子或者懦夫,才會任其擺布。」

四、朗貝爾 : 無論我願意與否,我都是這里的人了

朗貝爾是進入到阿赫蘭采訪的外地記者,因鼠疫爆發圍困城中,從一心逃離去追求個人幸福的局外人,到主動加入抗疫隊伍蛻變成徹底的斗爭者,朗貝爾最終迎來了與久別的愛人深情相擁的美好時刻。看似落入窠臼的老套故事,通過品讀原著讀者會發現絕非如此,它蘊涵的是加繆對災難降臨時各色人物生存哲學的深入探討。

記者原本是鐵肩擔道義的職業,而朗貝爾卻不惜手段想逃脫圍城投入愛人的懷抱,他看來囿限於「小我」境界的舉止,其實緣於他在西班牙戰場上的銘刻經歷。作為戰敗方一員,他更是親歷了在戰爭鐵蹄的肆意踐踏下,太多家庭的轟然破碎和妻離子散的慘絕人寰景象。從此他對「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英雄主義極其厭惡和堅決抵制,開始崇奉追求個人幸福,守護最為脆弱的個體生命尊嚴。這也是最開始朗貝爾對里厄與塔魯產生誤解的根源。「我對為理念而死的人們感到厭煩。我不相信英雄主義,我知道那很容易,而且我聽說那已經造成大量死亡。我感興趣的是,人活著,並為其所愛而死。」

盡管朗貝爾不拒絕為戰疫效力,他還是為自己貼上了局外人的標簽。但當他得知里厄與重病妻子亦分隔兩地的隱情,朗貝爾對里厄的戒備和誤會冰消雪融,里厄那些關於英雄主義與誠實的坦誠心聲,在他心湖裡開始沉澱發芽,他選擇追隨在里厄身邊開展工作。

當朗貝爾在醫院里親眼目睹到猶如在遭受五馬分屍般極刑的手術病人,耳邊轟鳴著一首首呻吟和尖叫交織的哀歌,他思想信念的大門被重重地敲擊,朗貝爾摒棄了距「幸福」一步之遙的出城機會,重新扯起了信仰的大旗。「選擇愛情,毫無羞愧可言,但如只顧自己的個人幸福,就可能感到羞愧。無論我願意與否,我都是這里的人了。」他從局外堅定地邁進了局內。當鼠疫從這個城市撤退,朗貝爾飛奔著迎接心愛的人,他明白,他會一下子重新獲得所有失去的東西,「這樣的歡樂是燙人的,是無法細細品嘗的。」

五、結語

今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盛行使得《鼠疫》再度受到社會大眾的熱情矚目,我手上這本《鼠疫》扉頁的出版信息,顯示2020年3月第13次印刷。假如一些讀者是奔著書中波瀾起伏的曲折故事情節而趨之若鶩,願望大抵會降至谷中,正如1957年10月瑞典文學院授予加繆諾貝爾文學獎的理由,是「由於他重要的著作,在這著作中他以明察而熱切的眼光照亮了我們這時代人類良心的種種問題。」書中很多地方蘊涵著加繆對生存哲學和人類社會發展的思考,看似平坦舒緩的文字覆蓋下其實靜水深流,需要我們積極調整思想的琴弦,配合上加繆前進步伐的節拍。

前文抒發的那些感想也僅僅是我對《鼠疫》一鱗半爪的認識,經典傳世之作濃縮了人類思想的精華,需要我們進一步探秘和揣摩。加繆曾經這樣談及寫作《鼠疫》的基本動機 ,「我想通過鼠疫來表現我們所感到的窒息和我們所經歷的那種充滿了威脅和流放的氣氛。我也想就此將這種解釋擴展至一般存在這一概念。」無論是新冠疫情仍在全球四處流竄的今天,抑或是後疫情時代沖浪在磨難和挑戰的未來數年,這部巨著無疑像階梯助力人們攀越過險阻和屏障。

                  二0二0年八月十六日 

② 醫生護士必讀的10本好書

醫生護士作為公衛人士,除了專業書本之外我們都有必要適當地閱讀一些人文類的、與醫學有一定聯系的相關讀物,畢竟僅僅了解專業知識對於自身相關素養的培養來說實在太過匱乏,下面是我精心整理的醫生護士必讀的10本好書,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一、《鼠疫》

作者:(法)加繆著劉方譯 出版社:上海譯文 出版社出版日期:2011

推薦理由:阿爾貝·加繆是法國聲名卓著的小說家、散文家和劇作家,「存在主義」文學的大師,《鼠疫》是加繆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通過描寫北非一個叫奧蘭的城市在突發鼠疫後,以主人公里厄醫生為代表的一大批人面對瘟疫奮力抗爭的故事。

該書作者榮獲諾貝爾文學獎,除此之外其他三本榮獲諾貝爾文學也值得收藏,分別是:1958年,鮑利斯·列奧尼多維奇·帕斯捷爾納克,《日瓦戈醫生》;1970年,索爾仁尼琴,《癌病樓》;1982年,馬爾克斯,《霍亂時期的愛情》三本書也是榮獲諾獎的。

二、《大流感》

作者:(美)約翰﹒M﹒巴里鍾揚等譯 出版社:上海科技教育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8

推薦理由:大流感指的是1918—1919年橫掃世界的那次流感大流行,過去估計全球死亡人數約2000萬,最新的權威估計數字為5000萬—1億。這個數字不僅高於歷年來命喪艾滋病的人數總和,更遠超中世紀二黑死病所造成的死亡人數。

《大流感》作者依據大量的歷史資料和數據,重繪1918年的慘狀,為我們再現了這場最致命瘟疫發生、發展及其肆虐全球的過程。本書細致入微地描寫了科學、政治與疾病傳播互動的過程,並述及傳統醫學演化至現代醫學的重要里程碑,以及當年科學家、醫學工作者等在巨大壓力下所顯示出的勇氣或怯懦,信仰、價值觀、研究態度和方法。

三、《丁庄夢》

作者:閻連科 出版社:上海文藝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6

推薦理由:《丁庄夢》是由作家閻連科於2006年推出的中國第一部抒寫艾滋病題材的長篇小說。

這部作品以中原地區曾經發生的艾滋病蔓延為背景,著力描寫當一群農民突然被拋入艾滋病蔓延、死者無數的窘境時的所作所為,充分揭示絕境中形形色色的人性。

小說在寫作風格上既有現實主義的紀實描寫,又有奇譎驚人的夢幻想像,亦真亦幻,既觸目驚心,又警世感人。

艾滋病是當今威脅人類最大的傳染疾病,關注艾滋病問題,關注人類自身的生存環境和命運、乃是這部作品的主題,也是我們今天不容逃避的嚴峻現實。

四、《上帝的跳蚤》

作者:王哲 出版社:雲南人民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8

推薦理由:全書分為四章,分別圍繞鼠疫桿菌、天花、流感和艾滋這四種烈性微生物對歷史產生的巨大影響,從幾個不同的側面闡述微生物這個肉眼看不見的翻雲覆雨手是如何改變、推動過去、今天和未來的人類歷史的。

本書作者畢業於北京醫科大學和中國預防醫學科學院,畢業後從事艾滋病基礎和流行病學研究,後赴美國霍普金斯大學繼續從事艾滋病研究。

五、《國士無雙伍連德》

作者:王哲 出版社:福建教育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7

推薦理由:伍連德是中國衛生防疫事業的奠基人,中國現人科學家中第一位為世界所推崇者。自1907年從南洋歸國服務,30年間始終為中國現代醫學的領軍人物。

其一生豐富多彩、曲折坎坷,是從晚清到民國許多重大歷史事件的親歷者和見證人。尤其是在1911年東三省大鼠疫流行時,伍連德臨危受命,領導了一場由中國人主導的國際防疫行動,成功地撲滅了數百年不遇的大瘟疫。

本書試圖從大歷史的角度,通過伍連德這個人物來展現現代醫學在中國的傳奇進程。

六、《大疫年紀事》

作者:丹尼爾·笛福,譯/謝佳真 出版社:城邦(麥田) 出版日期:2004

推薦理由:它可能是第一部以瘟疫為主題的小說創作。它寫的是一六六五年的倫敦鼠疫,那次鼠疫也橫掃了全歐。狄福寫《大疫年紀事》時,現代預防醫學猶未萌芽,但這樣的限制,反而使得這本小說有了最堅固的瘟疫觀察之內容,也顯示出那個時代基督新教唯理人道主義的進取面貌。

繼《大疫年紀事》這種第一波紀實型文學創作後,在所謂的「現代文學」里,以瘟疫為主題者日增。其中,卡繆之《瘟疫》;法國作家吉歐諾所著之《屋頂上的騎兵》;湯瑪士曼的《威尼斯之死》;以及諾貝爾文學獎一九九八年得主薩拉馬戈的.《盲目》,均極具代表性。在這些經典之作里,瘟疫除了是一種現象外,同時也是隱喻或寓言。

七、《生命八卦》

作者:袁越 出版社: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出版日期:2010

推薦理由:從美國歸來的袁越接受過系統的生命科學訓練,他的經典口頭禪:有什麼科學根據?《生命八卦》的科學根據來自哪裡呢?自然是世界權威科學雜志發布的信息,以及主流綜合性媒體的科學板塊。

袁越從中尋找與生命科學有關的最新報道,一旦發現感興趣的話題,便動用一切可靠的搜索引擎,尋找一切有價值的素材,調動自己的知識儲備,把科學新知通過一個有趣易懂的故事告訴讀者。

八、《天才在左 瘋子在右》

作者:高銘 出版社:武漢大學 出版社出版日期:2010

推薦理由:本書以訪談錄的形式記載了生活在另一個角落的人群(精神病患者、心理障礙者等邊緣人)深刻、視角獨特的所思所想,讓人們可以了解到瘋子亦或是天才真正的內心世界。

此書是一本具有人文情懷的訪談錄形式的文學作品。內容涉及生理學、心理學、佛學、宗教、量子物理、符號學以及瑪雅文明和預言等眾多領域。

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種叛逆,又有誰能說我是正常人呢,這本書,從精神病人了解這個世界,也許他們是瘋子,但是他們做到了我們未曾做到的事,他們是獨特的、唯一的,沒人敢說天才不是瘋子、瘋子不是天才的。

九、《疾病的文化史》

作者:(美)西格里斯特譯/秦傳安 出版社:中央編譯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9

推薦理由:對個人而言,疾病不僅僅是一個生物過程,而且還是一段經歷,它很可能是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對你的整個一生都有影響。疾病有時候不僅僅襲擊單獨的個人,而且還襲擊整個群體;或是流行病的為害一時,或是地方病的長期肆虐。疾病不僅遍及整個文明史,而且早在人類出現很久之前就普遍存在。

我們完全可以有把握地假設:疾病就像生命本身一樣古老,因為一直以來就存在超出任何生物體的適應能力的刺激。既然人類歷史上任何時期都出現過疾病,那麼,一切人類制度都必然受到它的影響,並且不得不以這樣那樣的方式對付它。

法律試圖控制人與人之間、以及人與物之間的關系,因此不得不把病人考慮在內。如果不處理疾病和痛苦所帶來的問題,那麼,宗教和哲學就不可能解釋世界,文學和藝術也不可能充分地再現世界。而且,人類一直在努力通過科學來掌控大自然,而征服疾病始終是這一努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十、《魔山》

作者:托馬斯·曼譯/錢鴻嘉 出版社:上海譯文 出版社出版日期:2007

推薦理由:《魔山》是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托馬斯·曼的代表作。小說以一個療養院為中心,描寫了歐洲許多封建貴族和資產階級人物,其中有普魯士軍官、俄國貴婦人、荷蘭殖民者、天主教徒……他們都是社會的寄生蟲。

整個療養院彌漫著病態的、垂死的氣氛,象徵著資本主義文明的沒落。作品通過人物之間的思想沖突,揭示出頹廢主義和法西斯主義的血緣關系。

③ 法國小說《鼠疫》主要內容和道理是什麼

法國作家加繆的長篇小說《鼠疫》是一部寓意性極強的作品。20世紀40年代阿爾及利亞的奧蘭市突然發生了鼠疫,許多人死去。小說的中心人物里厄醫生卻不顧個人安危,全身心投入對鼠疫的斗爭,搶救人們的生命。他眼看著親人、朋友以及周圍的所有人的生命被吞噬。清醒地認識到,災難並沒有永遠消失,鼠疫桿菌仍留在這座城市裡。小說中的「鼠疫」是惡的象徵,它對人的威脅是永遠存在的,但是在厄運面前,人們不應該消極、悲觀,而做出一個英雄的「自由選擇」,去實現人的尊嚴與價值,這就是作家要告訴讀者的。

④ 幫忙找《鼠疫》一書的簡單介紹

原籍阿爾及利亞的法國作家阿爾貝·加繆生於1913年,卒於1960年。他生於一個貧苦的家庭, 早年研究哲學,因患肺病而中止,後陸續發表過一些文章和文學隨筆。1934年至1937年,他曾一度是共產黨員,其間,他出版了第一個隨筆集《反面和正面》。1942年,他出版了小說《局外人》和隨筆《西緒福斯神話》,聲名大振。1951年,他的《叛逆的人》問世後,與 薩特發生了激烈的文學論戰。1947年出版小說《鼠疫》。1956年作品《墮落》問世,1957年 ,他由於用文學形式揭示了當代人類意識形態中的種種問題而獲諾貝爾文學獎。與薩特一樣 ,加繆對西方現當代的哲學和文學影響很大;人們在談到二次世界大戰後風靡一時的存在主 義文學時,必然要提到他;他及他的作品一直是世界上許多國家的文學研究者的重要對象。

⑤ 請給出《鼠疫》的內容簡介、人物性格分析以及作品現實意義

長篇小說《鼠疫》的作者阿爾貝·加繆是法國現代著名存在主義文學家,1957年諾貝爾文學獎金的獲得者。他在1913年出生於阿爾及利亞的蒙多維。他的父親生於阿爾薩斯,從小失去父母,曾多次逃離寄養的孤兒院,長大後在阿爾及利亞當農業工人,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後不久,在對德作戰中受傷身亡,當時加繆還不滿一歲。加繆繼《鼠疫》之後,曾計劃在另一部長篇小說《第一人》中描寫他的父親的一生。他的母親是祖代移居阿爾及利亞的西班牙人後裔;在她的扶養下,加繆在貧困的阿拉伯居民中間長大,對他們的處境始終懷有深切的同情。加繆在阿爾及爾大學哲學系攻讀時,因患肺病而中途輟學。後來他和一些青年組織了一個「勞動劇團」,後因准備上演一出以西班牙礦工罷工遭到鎮壓為主題的戲劇,被殖民當局禁演,劇團也因而解散。那時加繆開始為當地報紙寫文章,後來在阿爾及利亞的奧蘭正式從事新聞工作。1934年他參加了阿爾及利亞的法國共產黨支部,翌年脫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雖然有一段時間肺病復發,但仍參加了法國抵抗運動,繼續為反對法西斯撰寫文章。1944年巴黎解放以後,加繆擔任戴高樂派的《戰斗報》主編,1947年《鼠疫》出版前一星期,加繆正式宣告脫離這份報紙。後來他除了從事生平嚮往的戲劇活動和寫作外,長期為巴黎大出版商米歇爾·伽里瑪挑選文藝作品。戰後初期,他與當時在西方思想界和文學界影響極大的存在主義作家讓·保羅·薩特曾一度過從甚密,但加繆始終否認自己屬於這一派,認為他對一切問題有自己獨立的見解,不屬於任何派別體系。1946年他發表了論著《反抗者》以後,受到薩特的批評,兩人之間展開了一場論戰,曾轟動一時。1960年春,加繆乘坐伽里瑪駕駛的汽車出遊時,翻車身亡,時年四十七歲。
《鼠疫》這部以象徵手法寫出的哲理小說,與作者的第一部中篇小說《局外人》(1942年發表)問是加繆最重要的代表作,均被列為現代世界文學名著。《鼠疫》創作思想開始醞釀的時期,是在1940年巴黎被德國法西斯佔領以後。加繆當時已打算用寓言的形式,刻劃出法西斯像鼠疫病菌那樣吞噬著千萬人生命的「恐怖時代」,像十九世紀美國作家麥爾維爾的小說《白鯨》那樣,通過一條大鯨魚的凶惡,寫出時代的災難。1942年加繆因肺病復發,從炎熱的奧蘭轉移到法國南部山區帕納里埃(後來作者在《鼠疫》中以帕納盧作為一位天主教神甫的姓名)療養,不久英美盟軍在阿爾及利亞登陸,德軍進佔法國南方,加繆一時與家人音訊斷絕,焦慮不安,孤單寂寞,這種切身的體會使他在《鼠疫》中描寫新聞記者朗貝爾的處境時,特別逼真動人。在加繆看來,當時處於法西斯專制強權統治下的法國人民--除了一部分從事抵抗運動者外--就像歐洲中世紀鼠疫流行期間一樣,長期過著與外界隔絕的囚禁生活;他們在「鼠疫」城中,不但隨時面臨死神的威脅,而且日夜忍受著生離死別痛苦不堪的折磨。加繆在1942年11月11日的日記中,曾把當時橫行無忌的德軍比為「像老鼠一樣」;在另一篇日記中,他這樣記下當時的情況:「全國人民在忍受著一種處於絕望之中的沉默的生活,可是仍然在期待……」值得注意的是,加繆在小說中用細致的筆觸寫出了他的同代人在面臨一場大屠殺時的恐懼、焦慮、痛苦、掙扎和斗爭之際,特別是刻劃了法國資產階級在經歷第二次世界大戰這場浩劫的過程中,在思想上和感情上發生的巨大而深切的震撼。盡管加繆按照習慣,避免直接描寫法國社會,假借北非地中海濱海城市奧蘭作為發生鼠疫的地點,但我們從這座商業昌盛,物質文明發達,但市民精神空虛,以尋歡作樂來消磨人生的城市,不難看出這是法國社會的一個縮影。
從《局外人》到《鼠疫》,加繆表現了一些存在主義哲學的基本觀點:世界是荒謬的,現實本身是不可認識的,人的存在缺乏理性,人生孤獨戰國時儒分為八,孟、荀兩派較重要。漢武帝獨尊儒術,遂,活著沒有意義。因此,加繆雖然再三否認自已是存在主義者,西方文學史家仍然把他列為這一流派的作家。加繆自己曾這樣說:「《局外人》寫的是人在荒謬的世界中孤立無援,身不由已;《鼠疫》寫的是面臨同樣的荒唐的生存時,盡管每個人的觀點不同,但從深處看來,卻有等同的地方。」在《鼠疫》這部後期代表作中,表現了作者的思想有一定的改變。《局外人》的主人公莫爾索和《鼠疫》中的主人公里厄醫生面對著同樣荒謬的世界時,態度就完全不同:莫爾索冷淡漠然,麻木不仁,連對母親的逝世以至自身的死亡都抱著局外人的態度;里厄醫生在力搏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瘟疫時,雖然有時感到孤單絕望,但他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責任就是跟那吞噬千萬無辜者的毒菌作斗爭,而且在艱苦的搏鬥中,他看到愛情、友誼和母愛給人生帶來幸福。里厄醫生不是孤軍作戰,他最後認識到只有通過一些道德高尚、富於自我犧牲精神的人共同努力,才能反抗肆無忌憚的瘟神,人類社會才有一線希望。
加繆堅持個人主義的立場,認為個人應置於一切的首位;但在發現強調「個人絕對自由」的存在主義並不能解決資產階級社會生存的矛盾時,加繆終於回到傳統的資產階級人道主義中去尋求解答他一直在苦思冥想的「人類的出路在何處」的問題。
《鼠疫》的作者雖然具有明顯的局限性,但能形象地反映他那個時代的人一些深刻的矛盾。這部小說在藝術風格上也有獨到之處,而且全篇結構嚴謹,生活氣息濃郁,人物性格鮮明,對不同處境中人物心理和感情的變化刻劃得深入細致;小說中貫穿著人與瘟神搏鬥的史詩般的篇章、生離死別的動人哀歌、友誼與愛情的美麗詩篇、地中海海濱色彩奇幻的畫面,使這部作品具有強烈的藝術魅力。

⑥ 加繆的《鼠疫》為什麼被譽為近代最偉大的小說之一

因為這是一部“人道主義”作品,一個小城市突然爆發了一場鼠疫,天災人禍,而男主角卻放棄了出城的機會,而是率領一群非醫護人員組成一個團體抗擊鼠疫。

⑦ 你會如何評價《鼠疫》這本書,可否仔細說說

「長相愛,或共赴死,別無他法。」——《鼠疫》

這句話出自阿爾貝加繆的長篇小說《鼠疫》之中,初讀之後直到現在已有四年時間,書中情節早已忘卻大半,卻唯獨這句話,在我心中久久難能忘懷。

長相愛,或共赴死,別無他法。

關於生命我沒有別的奢望,如果你在的話;關於生命我沒有別的渴望,如果你不在的話。

⑧ 法國作家加繆的小說《鼠疫》有什麼寓意

《鼠疫》的內容
四十年代的某一天,災難直撲向了一個叫「奧蘭」的平庸小城。一場「格殺毋論」的鼠疫訇然爆發。在一個叫「里厄」的醫生帶領下,人與死神驚心動魄的搏鬥開始了——
混亂、恐懼、絕望、本能、奔逃、待斃、求饒、禱告……人性的復雜與多元、信仰的正與反、靈魂的紅與黑、意志的剛與弱、卑鄙與高尚、齷齪與健正、狹私與美德……皆敞露無遺。科塔爾的商業投機和受虐狂心理,他為鼠疫的到來歡呼雀躍;以神父巴納魯為代表的祈禱派,他主張對災難逆來順受,把瘟疫視作對人類應有的懲罰,最終自己竟送了命;將對一個人的愛轉化為對「人」之愛的新聞記者朗貝爾(為了遠方戀人,他曾欲隻身逃走,但在與醫生告別的最後一刻改變了主意,毅然留在了這座死亡之谷堅持戰斗);民間知識分子塔魯,他對道德良心的苦苦追尋,對人類命運的憂患與同情,對罪惡的痛恨,使其一開始就投身於抗爭,成為醫生最親密的助手和兄弟,並在鼠疫即將潰敗的黎明獻出了生命。他的犧牲是整場故事的所有死亡中最英勇和壯烈的一幕:「無可奈何的淚水模糊了里厄的視線。曾幾何時,這個軀體使他感到多麼親切,而現在它卻被病魔的長矛刺得千孔百瘡,被非人的痛苦折磨得不省人事,被這從天而降的、仇恨的妖風吹得扭曲失形……夜晚又降臨了,戰斗已經結束,四周一片寂靜。在這間與世隔絕的房間里,里厄感覺到,在這具已經穿上衣服的屍體上面籠罩著一種驚人的寧靜氣氛。他給醫生留下的唯一形象就是兩只手緊緊握著方向盤,駕駛著醫生的汽車……」然而,這不是普通的汽車,而是一輛冒著煙的、以犧牲的決心和怒火的照明全速沖向瘟神的戰車!你完全有理由確信:正是這威猛的「刺」的形象令對方感到了害怕感到了逃走的必要。
里厄醫生——一個率先挑擔起「保衛生命」「保衛城市」「保衛尊嚴」這一神聖而高貴行動的平凡人。一個熱愛生命、有強烈公共職責感的人道者。他不僅醫術高超、正直善良,同時也是這座城市裡對一切事物感覺最「正常」、理念最清醒的人。他的臨危不懼,是因為受著執著的人道理性的支持,是因為他始終按照自己的信仰和原則來行事——惟有這樣的人才真正配作「醫生」。嚴格地講(從小說的敘述中亦可看出),他本人對取得這場搏鬥的最後勝利一點也沒有把握,這說明作為「正常人」(而不是神)的真實性,但其全部力量都在於:他知道一個人必須選擇承擔,才是自尊和有價值的(承擔有多大,其價值就有多大)!他知道為了尊嚴必須戰斗!必須為不死的精神而戰——即使在最親密的戰友塔魯倒下之時,他也絲毫沒有懷疑、動搖該理念。這理念是生命天賜於他的禮物,是地中海的波濤和陽光、是相濡以沫的母親和深情的妻子用生活教會他的東西。他不膜拜上帝,相信天地間唯一可能的救贖就是自救!正是這峰巒般高聳的理念支撐著「奧蘭」搖搖欲墜的天幕,並挽救了她。
良知、責任、理性、果決、正常的感覺、尊嚴意識——正是這些優美高尚的元素雕造了一群叫「里厄」的明亮的頭顱。正是醫生、職員、小記者這些平素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不是什麼市長、議員、警察等國家機器人)——以自己結實的生命分量、以情義豐饒的血肉之軀築就了「奧蘭」的人文城牆。
故事最後,是里厄醫生收到妻子去世電報的情景。

寓意
加繆說過,「我只知道談論我所經歷過的事情」。那麼,像「鼠疫」這種令人寒慄的人類災難是加繆的親身經歷嗎?不錯,罪惡慾望、權力腐敗和慘絕人寰的戰爭就是「鼠疫」;政治製造的貧困、飢餓與愚昧就是「鼠疫」;一切迫害民主人權自由信仰的國家犯罪就是「鼠疫」。桿菌可以殺人,而專制、獨裁、恐怖、意識形態、種族歧視、輿論壓制、個人崇拜、政治烏托邦、國家主義、民族主義、革命主義、納粹主義、綏靖主義、斯大林主義……都會致人絕望,致人死命,且殺得更凶,更理直氣壯道貌岸然。正是這些有毒的社會蛛液使世界變得混亂而荒謬,就對肉體和精神的摧殘性及危害程度而言,它們比前者更瘋狂,更歇斯底里。顯然,值得加繆巨大關注的並非生物學意義的鼠疫,而是人類道德與社會政治領域的「桿菌傳染」。

⑨ 從加繆的《鼠疫》中,我們能讀到些什麼

《鼠疫》:普通人的英雄主義

所謂普通人的「英雄主義」,就是普通人敢於去做一些非做不可的事和一些理所應當的事。惟其實施者的普通、平凡、真實,才使得我們普羅大眾感到親切、驚訝和震撼,因此才具有持久長遠的生命力。這些具有英雄主義的行為中展現出尋常百姓的英勇和尊嚴,有頂天立地之慨,而無叱吒風雲之態。

厄運降臨時,人們總是希望超級英雄橫空出世,在危難中力纜狂瀾,挽大廈於將傾,這種英雄情節一直縈繞在我們的心頭,讓人難以忘懷。於是,我們從小就對孫悟空的七十二般變化充滿好奇,對美國隊長健碩的身材大為驚呼,總是希望自己也如拿破崙一般,指點江山、開疆破土。然而,在現實生活中,真正讓人們度過艱難困苦的大多不是超級英雄的一人之力,而是無數個平凡的普通人一起團結奮斗的結果。《鼠疫》就是這樣一部講述平凡人面對困境而自我拯救的小說。作者加繆用極其冷靜、樸素的筆調,毫不避諱地向讀者展現了人類深陷疾病時的痛苦與死亡、精神上的崩潰與流放。在被鼠疫籠罩的黑夜中,有人迷惘,不知希望何在,於是及時行樂;有人恐懼,瑟瑟發抖,不知自己究竟是「鼠」還是「人」;有人張狂,為黑白顛倒的世界高唱贊歌,慶祝自己的罪行被世界所遺忘。種種亂象不一而足,然而在這種生與死隨意切換,危機感佔領精神高地的時候,總還是有人選擇堅守,不貶低自己生命的價值和意義,不放棄對職責的追尋和思考,誓死不向邪惡妥協和低頭。

或許,當這些個體在決定加入抗爭邪惡的隊伍時,他們並沒有意識和考慮到自己的行為具有多麼高尚的情操,但他們的行為的的確確具備打動人心和改變歷史進程的力量。他們身上不具備神話中超級英雄的超能力,不可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他們身上有的僅僅是普通人的勇氣、普通人的力量和普通人的情感,但是你可以看到,就是這些看似普普通通的勇氣、力量和情感在災難面前卻爆發出了多麼驚人的能量。面對危險時,這些每天與邪惡廝殺的人,身體會疲倦,心靈會恐懼。可是他們知道,不管發生什麼,只要來到了與邪惡抗爭的戰場,自己就擔負起了與死神抗爭的責任。誠然,傳說中的英雄,可以引起我們的嚮往之情;而真正能使我們的心靈深處燃燒起來熊熊烈火的,還是那些可以戰勝突如其來災難的平凡卻值得敬畏的「普通人」。

《鼠疫》的主人公里厄醫生正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在鼠疫逐漸在城市蔓延開來的時候,他也像其他人一樣,面對猝不及防的災難,心裡顯得游移不決,「在擔心和信心之間搖擺不定」,不敢和不願相信鼠疫的厄運將會降臨到這座安靜的小城。因為他知道一旦鼠疫真正發生,自己的城市將要面對的是多麼嚴峻的一場災難。與此同時,城中的其他人顯然並沒有做好應對災難的准備,書中寫到「我們的同胞,論罪過也並不比別人大,只不過他們忘記了應當謙虛,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這就意味著災難不可能發生。他們繼續經營,准備旅行,發表議論。他們怎麼能想到鼠疫要毀掉他們的前程,打消他們的出行和辯論呢?他們自以為自主自由,殊不知,只要還有災難,就永遠不可能自主自由。」

更糟糕的是,面對每天愈加嚴峻的疫情,沒有人敢站出來承擔這項重任,即便他們每個人對鼠疫已經發生這個事實都心知肚明。他們心裡都知道,去跟鼠疫作斗爭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己又何必承擔輿論的壓力呢?可局勢的發展卻容不得人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此時的里厄並沒有想太多,一種醫生的職責在內心輕聲地指引著他,「眼下應當做的,就是應該承認的事實便明確承認,果斷驅逐不必要的疑慮,採取切合實際的措施。」於是發出了與鼠疫抗爭的第一聲呼喊「我們絕不能就當全城半數居民不會死於非命,因為這樣無作為,那些人就可能遭殃。」從里厄醫生對待鼠疫和群眾生命的嚴謹態度,我們就可以看出他作為一個人的真誠與純粹以及自己對於工作職責的那一份堅守。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真英雄也!

然而,與鼠疫的抗爭註定是一段艱難的路途,人們在和鼠疫抗爭的過程中經歷骨肉分離的傷痛,心裡逐漸產生了一種流放感。人們好像習慣於絕望的處境,逐漸從驚慌游移的狀態轉變為接受被鼠疫籠罩的命運。很多人開始揮金如土,也有些人痛苦地等待死神的到來。他們「跌落在頂峰和深淵之間,上不上下不下,飄浮在那裡,哪兒像活著,只是一天天毫無方向地混日子,沉湎於枯燥乏味的回憶,形同漂泊的幽靈,想要汲取點力量,也只能接受紮根在痛苦的土壤里了。」鼠疫如同一面折射鏡,反射出了不同的人對於生命和災難截然不同的態度。當里厄醫生眼睜睜看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從這個世界離開的時候,周身的疲倦和無力更是讓他痛苦不堪,蜘蛛網一般周密的愁緒爬上心頭。鼠疫慢慢在每個人心頭都籠罩上一抹揮之不去的陰雲,凄風苦雨終日不斷,壓抑著城內人全部的生活,幸福感隨著斑駁牆角迴旋的冷風飄然遠去。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即便掙扎在這種無力感和流放感中,里厄醫生內心的純粹與真誠卻如同鑲在舊綢子上的鑽石一般,在灰暗的日子裡閃動著微弱卻明亮的光芒,「做好本職工作」的初心仍在抵抗著鼠疫猛烈地侵襲。當塔魯問里厄醫生是否認同帕納盧神父關於「鼠疫有其裨益,能讓人睜開眼睛,逼人思考」的說法時,他回答道「鼠疫有利於一些人的思想升華,但是,看到鼠疫給人帶來的災難和痛苦,除非是瘋子、瞎子或者懦夫,才會任其擺布。」在鼠疫面前,理論是虛幻的,痛苦才是真實的。他不認同帕納盧神父所說的鼠疫是上帝對人的考驗,人可以從其中受益的言論;也不像塔魯一樣,想從鼠疫中尋求一種超越,從而獲得一種內心的安寧,成為不信上帝的「聖人」。「在這人世間,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一個孩子遭罪,以及這種痛苦所帶來的恐懼,並且務必找出這其中的緣由。」有人在自己面前痛苦地死去是里厄醫生永遠難以接受的事情。

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里厄醫生身上所閃耀出的人性光輝和情感的價值力量。救死扶傷,保護孩子本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需要也不應該附加太多的意義,它是每個具備正常情感的人都應該去做的一件事。里厄說到:「比起聖人來,我感到自己跟失敗者更為意氣相投。我覺得自己對英雄主義、聖賢之道並不感興趣。能引起我興趣的,還是做個男子漢。」里厄不希圖做出豐功偉績和超越人類的事情,也不希望自己能夠從戰勝鼠疫中獲取多少名聲和利益,他只是在挽救自己同胞的生命。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深知反抗是唯一的方式,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四處求神告佛更是於事無補。只有正視惡,承認惡,抵抗惡,才能戰勝惡。

那麼,里厄醫生身上所體現出來的「英雄主義」的真正內核是什麼呢?里厄在與塔魯聊天時說到:「歸根結底,只是在鼠疫中熬日子,那就太蠢了。毫無疑問,一個人應該為受害者進行斗爭。可是,除了斗爭,什麼也不愛了,那麼,他斗爭又有什麼用呢?」里厄一語道出了「英雄主義」的奧秘。對於惡,一定要斗爭,而生活中更不能缺失愛,愛是支撐他們抗爭邪惡的動力和源泉。人們不能迷失在抗爭中,對一切都充滿敵意,因為這會讓他們失去價值判斷,喪失愛與被愛的能力,習慣於絕望的處境比絕望本身還要糟。對妻子、朋友的愛讓里厄拼盡全力與疫情斗爭,渴望早日結束分離思念之苦;對職業、城市的愛,讓里厄銘記醫生的職責、尊重他人的生命。大愛小愛融為一體,真摯的情感支撐著像里厄醫生這樣的人走到了最後。「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值得永遠嚮往而且有時還能得到,那就是人間的真情。」

作者在《鼠疫》的結尾處向人們提出了警示,以「鼠疫」為代表的「惡」並不會真正地停止,如果人們放鬆警惕,「鼠疫」或許會卷土重來。正如加繆在給羅朗巴特的信中指出的那樣:「《鼠疫》結尾宣布並接受了未來的斗爭。」作者寫下了這樣的結尾就賦予了《鼠疫》一種永恆抗爭的精神,惡雖敗而不能絕跡,人雖勝而不能止步,這是一個關於人與惡之間的反復不斷斗爭的神話,給人以深刻的啟迪。今日之武漢,今日之中國,今日之世界,同樣面對著如同「鼠疫」一般的困境,使得紛繁復雜的情感無時無刻不充斥在我們的心頭。我們為遠方朋友的不幸而傷心流淚,為美麗的「逆行者」的壯舉而感到驕傲自豪,也為許多社會亂象而羞愧痛心,但正如《鼠疫》中所講述的那樣「人的身上,值得贊賞的東西總是多於應該蔑視的東西。」只要我們人人都能如里厄一樣,堅守住自己的職責,正視惡,承認惡,抵抗惡,就一定能夠戰勝惡!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武漢加油,中國加油,世界加油,致敬這普通而又偉大的英雄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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