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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經年by登風小說免費閱讀

發布時間: 2022-09-13 11:43:36

❶ 《一別經年》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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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小說講述了都說人的一生會遇到兩個人,一個驚艷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可在安寧這兒,卻只有顧年一人。十年前的驚鴻一瞥,從此安寧眼中再無其他人。可是三年的婚姻生活,卻教會安寧,原來當初驚艷了時光的顧年,溫柔不了她的歲月。

❷ 有哪些令你讀過之後難以忘懷的小說

提起小說,很多人都應該有看小說的經歷。有看紙質書籍的,也有看網文的。尤其是現在,智能手機普遍普及的情況下,喜歡看網文的朋友非常的多,我就是其中一個,看過許多非常精彩的網文小說。

然後就是我最近在追的一部小說,它的名字叫做《雪中悍刀行》。這部小說不同於以往的看過的玄幻小說,這部小說與其說是玄幻小說,不如說是武俠小說裡面玄幻的部分很少,但是也不乏有仙俠的描述,這部小說最令人稱贊的部分是對人性的描繪,主角徐鳳年。明明有著不凡的身世,卻又對人間疾苦感同身受,性格也非常的豪爽,是一個讓人非常喜愛的角色,還有一點也是這部小說最大的亮點,那就是,作者的文風,非常的棒。

❸ 找一篇短篇小說《此去經年》只有幾千字,主角叫 經年 ,有點玄幻的愛情故事

蓮安,今日我與你告別,我決定進行一場旅行。關於幽狹的幾條隧道,醒來之後終日的惴惴不安,或是痴迷。漆色的鐵軌,散發沉重的金屬味道;橘色的警示燈,橫置的斑馬線。星星點點的照亮,呼嘯關於我對你的愛,如同是安期未覓的蓮,所以,今日我喚你做。蓮安。
蓮安,這里很潮濕。覆了鬱郁的苔蘚,它們一程瘋長,旺盛鮮活。連朝開暮落的葵都淡了蹤跡,多年之前你苦苦追尋一兩抹俏麗的顏色,委實,我也在尋她,她卻不知,只我一個人在廢棄的荒年裡。我被蘆葦傷了身,殷殷陳血染紅了月白鞋子,我疼。我不是倔小姐瑪利,無人在秘密花院里給我鮮花玫瑰。蓮安,你竟亦狠心,剜了我一大片經年,這些個忌日,斑斑蒼離,日日夜半。
蓮安,你是北方的姑娘,受不住南邊的天氣,怕濕,怕潮,怕冷,17歲的一襲長裙。至今讓你瑟瑟發抖,你第一次露出了大片的皮膚,白皙,細膩,因為寒冷,你細細的毛孔張結成網,細長突兀的鎖骨裸置在空氣里,大塊的蝶骨展翅欲飛狀。菀生,我有點冷。你仰頭說話,兩腮因羞澀而抹上了幾指嫣紅,看痴了一旁的我,禁不住俯身吻你稍稍突出的眉骨。你卻似受了驚的獸,急急往後閃躲。
蓮安,你不知道你是在這冗長的夜裡,開出了美麗的花,朵朵驚鴻。
蓮安,你十九歲時候一個劫。你第一次雙頰潮紅的不知所措。他俊朗挺拔,溫暖如陽,他在你身邊掠影而過,留給你滿心的痴傷!你是何時學調脂弄粉,何時描上了柳黛煙眉?何時心存牽掛,何時意有所託?夜夜聽你輕輕的囈語:「菀生啊,我若能為他的妻,這輩子都無怨了,真的,真的。」這是年少女子的小小心願,在漫長的時光里,它不失俏麗,不落顏色。它給了你歡欣的等待和盡池的羞澀。它將你庇護在那重逢的高楊樹之下,看路過匆匆,待盡蒼顏白發,可何處才是你心念的良人?

「菀生,很小的時候在寺廟里,看見一筒筒的神簽,我好奇。春天,落盡了揚花都是,匆匆的行人和行人的匆匆而過,佛,在窺探著他們的秘密。愛或惡,喜或悲,聚或散,合或離。不經意之間的動作,被看清了前塵,菀生,你想躲開吧,可那無華的眼神,如歌,似水。」
蓮安,你坐在小小的車廂里,大片的陰影下,你埋著發,置若惘然的答,「菀生,我走了,走了。菀生,我該去尋他;菀生,我累了。」
你啜泣
我似見到七,八歲時候的你,粘染了細碎花瓣的臉,明凈,透徹。你穿著淺藍著的碎齒上衣,粉紅色的露膝短裙。笨拙的在填字格樣的日記本上塗鴉。你寫,菀生,我們永遠再一起。旁邊塗兩個並肩而立的小人兒。簡易的線條衣裙,笑容一筆而就,背景也只是太陽,樹木與流水。唯有你,從始至終的牽著我的手。不願疏離。
蓮安,你多年之前許下的誓。你說我們雙生並蒂,應是不離不棄。你卻一夜之間隱去身影。剩下的花,終是落地化塵。

彼時,我遇見一座孤孤的墳,她落在了灌木里頭,不懂言語,不明哀傷。她好象是見著了你,婉婉孑立。墓上面稀疏幾筆,長了厚厚的綠霉,因此模糊不清,走在遠處便可以聞見腐味。我曾經試圖走近,她卻遠遠的拒絕,她不覺孤立無援,不覺靜謐難安,她只是淺淺的魅。

至此
蓮安,你可見那一片白?

「蓮安,你可見那一片白?蓮安,你可見那一片白?。。。。」驚鳴的聲音震得菀生全身一顫,「蓮安,蓮安?」她低聲的呼喚,背後濕涼一片。已經是深夜了,車廂里的燈已經全部暗了下來,火車在曠野里夜奔,不時能夠看見遠處村落里的點點星火,菀生將頭靠在窗面之上,單手托著下巴,輕輕的笑出聲音。
「不睡嗎?」
菀生回頭,原來坐在身邊的男人早已經醒來,溫潤的眼神透過安靜直直的放在菀生的眼中。
她低頭不語,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旅行?探親?」
「啊,是,回去看看。」
「什麼地方?梧州?」
「不,是蒼梧。」
「李濟深故居可是那裡?」
菀生抬起頭,答「是的。」
「覺得孤單嗎?一個人出行,沒有人做伴的日子,半夜驚醒之後只能發現自己是在冷寂的車廂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可真是可憐!是否這么覺得?」
菀生順下眉眼微微的笑,「或許比起我自己來,更加的同情你。」
男人壓低了聲音,歡快的笑起來。「之前我很猶豫,是否應該同你開口。」他頓了一頓,「現在,覺得我還是聰明的時候比較多。」
兩人一同笑起來,突然,男人伸出手,將菀生大力的挽進懷里。菀生掙扎,但很快便安靜下來。這是夏天的天氣,車廂里的風箱不斷的有冷風供進來,菀生打了個冷戰,透著薄薄的襯衣,她感覺到他的輕微的顫抖和愈演愈烈的恐慌。她反手擁上他的肩,「是的,我們都可憐;但是,也都聰明。」男人呼出的熱氣一陣陣的打在菀生的肩頭,「哎,叫我徐年。」
「徐年」
菀生恍惚。

她終是要回到那潮濕陰冷的小閣樓,裡面經年的彌漫著糨糊和宣紙的味道。它坐落在蒼梧的城郊地方,離最近的鎮子隔兩條青石橋。菀生回憶起幼年時候,她在橋上匆匆的奔走,一隻喚做「阿嗚」的貓咪跟走在她的周圍。她們如同被遺棄一般躲在橋墩底下,吃一兩片焦黃的饅頭片。在夜深之後悄悄的回家,避開院子里哭的凄風苦雨的人們。在狹小的閣樓里,她抱著泛黃的枕頭沉沉入睡。

「蒼梧給我的記憶很是單薄,我覺得我小時候不停的在跑。在青石橋上跑,在矮巷子里跑,在河裡跑,在馬路上跑。蒼梧的冬天很短,但是很冷,地上的水結成冰晶,火爐里騰出白色的蒸氣,以及木材被燒時候發出獵獵的聲響。到了現在,每當我回想起那時候,總還覺得冷。」
菀生在火車里的談話,男人彎起的眼角,似笑非笑的神情,「如果,我是你,或許,我會找一大幫的孩子玩捉迷藏。」
菀生沉默,稍久之後開口道「家裡一直操持著鎮里的白事,扎些紙人,紙馬供老人家享福,沒有人家會讓孩子與我游戲。說來那些紙人伴我長大,但它們卻不夠吉利。」
半響,男人不再言語。

菀生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鋪天蓋地的腐濁味道迎面而來。她置身於二十多年的回憶之中。
她彷彿還可以聽見多年之前那竹子斷裂的聲音,「嘣嚓,嘣嚓」輕微細小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里,來回盪動,她竟覺得安心。這遍布著陳舊氣息,舐人光陰的黑洞,少年時候的污濁記憶。每至夜半,在第二個瓦沿的逢中,漏進一兩縷的光。帶著溫柔的橘黃月光。朝它伸出手,它便消失不見,她指尖透著點滴的涼。它不知幼年的恐慌,不知少年的成長。只有石梯下的水輪不停的轉,轉。
那些夜,夜夜涼如水。

「後來,他們殺死了我的貓,可憐它只是只不會抗議的畜生!」
菀生開口,她眉目緊皺。
男人卻不加評論,顧自說著,
「你知道嗎,我一直渴望與幼時相熟的事物相親相愛的過下去,直到現在,我的房間里還擺著可笑的布衣老虎,與我一起的女人經常懷疑我的是否有不良的癖好。我想讓她們明白,可是她們總是吝嗇機會,到了最後,除了做愛,我們幾乎沒有語言。」
菀生側著頭,聽他緩緩道。這個不安的男人,說話時候依然不得解脫,他目光四下里游移,觀察著周圍的人和事,即使是在漆黑的車廂之中,也不依不撓的進行著。
「但我還是可以安慰自己,這只不過是時下最流行的戀物癖而已。」他道,「雖然,這很可笑。」

菀生走進屋子,開始慢慢的用手觸著閣樓里陳舊的傢具,這個屋子多年無人料理,沉積著厚厚的灰塵與濁氣,輕微的一個觸碰,就會惹得埃塵滿天。她在這個沉悶的環境下生活了十多年,沒有留戀和感傷。她只記得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一個陰郁的早晨,孩子們肆意的笑聲以及一隻無辜的灰貓。
那時候,它已經死去,棕灰色的皮毛上黏染著點點沉暗的血跡,它的身體被甩在了床角,她從床底爬出來,靠近它,再靠近它,她的手輕輕的撫摩它的額角,輕輕的喚它,「阿嗚,阿嗚,天亮了,天亮了,再不起床我不和你玩了。」她低聲呼喚,她以為她親愛的貓眯還會在沉睡之後突然醒來,親昵的靠近她,用粗糙的毛皮摩擦她的身體。
她錯了。
她落下一大滴的眼淚,空氣里是新年時候特有的煙塵味道,灰白色的天映襯成火紅一片的光景。她將那小小的屍體裹在懷里,粘稠猩紅的液體蹭在了她青白的大襖上,青底紅面,分外撩人。

「那麼,你恨嗎?是否有恨過他們?甚至於想要報復他們。」
菀生忽得記起他的話,他似在蠱惑她。

恨他們嗎?恨嗎?

那一年的夏天不停的雷雨,明朗寂靜的午後一下子灰暗下來,院子里的植物凌亂的栽了一地。她做了一個繁復而綿長的夢,她不停的奔跑,奔跑,頭發在身後糾結成華麗的圖案,有陌生的人亦步亦趨的跟隨,他親吻她的額頭,不光潔,凹凸不平的質感在唇際匍匐前進,她的衣裳蘸著汗水,濕粘的依附在皮膚上。她想退後,卻發現身後片片狼藉。
她掙扎,卻在那一個夏日,一夜蒼涼。

「唉,我。。可以與你一同上路嗎?」
他站在面前,不再是夜裡若隱若顯的面容與神情,那時的曖昧氣氛已經完全褪去,留下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疏離。
菀生不作聲響,他不再是清冷車廂里的不寐者,在這一個光線充沛的清晨,他抖擻精神,朝氣蓬勃的讓她覺得疑惑。
「這,我只是回鄉罷了,那裡沒有風景也沒有故人。」菀生閃躲目光,她猶豫。
他黯淡目光,轉身離開。
「那好」他輕聲說。
菀生一顫。

她是被凌晨時候的涼風凍醒,她躺在閣樓里的雕花木床上,深紅色的木床,紅漆在多年的光陰之後已經開始脫落,留下班駁的滄桑痕跡。她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動作緩慢輕柔,盡量避免身體的傷痛,她記得一個男人的臉,在印象中支離破碎,卻給了她一觸即發的深刻疼痛。她無法動彈,只覺得自己被包裹在一個充滿了古怪氣味的圈子裡,裡面雜合汗水腥鹹的味道,精血濃稠的味道,以及昂揚時候的情慾味道。
男人的身體就在不遠的簍花長椅上,臃腫肥胖的軀體與精巧的簍花椅格格不入,她一陣的惡心。
他的身體似乎在魅惑她,她勉強的起身,走近他。

之後她重復幼年時候的動作,她一個人奔跑,跑過潮濕的青石橋上,跑過坑窪的矮巷子,跑過夏日裡冰涼的河,跑過空無一人的馬路。她大口的喘氣,她埋藏了多年的積怨在這一個時刻完全的爆發出來。

「是的,我恨他們,我要報復他們。」
菀生記得,在那個夜裡,這是與他的最後對白。

菀生步行匆匆,人海如流的車站,她沒有意外的重逢徐年。

菀生靠在窗戶上,想起那日徐年漸行漸遠的身影,那一個荒涼的夜裡,他等她靠近,她猶豫,於是他轉身走了。菀生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扶手,這本是一個難堪的相對。但他卻施捨於等待。
「怕嗎?」菀生問道,「處心積慮了那麼多的台詞,卻因為你的一時心軟,功虧一簣。」

「這,確實後怕,怕你得知我的身份之後便拂袖而去。」 徐年少許尷尬,自嘲道,「或許那樣,我真的會功虧一簣。」

菀生不看他,這個太過於聰慧的男人令她不斷的挖空自己的回憶。

「清晨的時候,他只剩下一具乾涸的皮囊,我真開心。」

「後悔嗎」
「確實,後悔沒有早些時候就揭穿你。」
菀生笑。

「626次班車即將啟動,請乘客做好准備。」
「626次班車即將啟動,請乘客做好准備。」

徐年看著她,目光堅定
他握住她的手,:「我還可以等你。」
菀生笑,「多少年?10年,還是20年?我想,沒有一輩子,我是出不來的。」
徐年閉上眼睛,笑的從容,「那真是遺憾啊,我想我只能用我的後半輩子來等你了。」
他坐直了身子,張開眼,直直的望著菀生,「因為,我的前半輩子,都用做尋你了。」

菀生嫣然,她覺得多年的沉積在胸口的陰郁轟然倒地。
「那麼,現在該去哪裡?」

「梧州市公安局,」徐年握著她的手加了幾分力,「菀生,自首吧。」

火車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菀生閉上眼,聽著周遭一片嘈雜。
蓮安是嗎?

蓮安!
我累月經年的惶惶,終是遇見了一扇門。我曾猶豫,是否能夠執著於僥幸。可惜那前塵往事不見,來事變故不知,我推開了那扇門,從一個混沌,度進了另一個混沌。
蓮安!
我想,我的才華早已盡了,終日的逐水草而居,我累了。如種的那片葵,盈春的時候竟全背棄了我而去,我真怕,一日雕盡長安花,不留一點模樣。
蓮安!

徐年轉頭,卻發現她早已沉沉的睡去。她只微微的攏起身子,安靜的倚靠在軟座一角,

「菀生,累了嗎,是否覺得這個長夜,一別又經年?」
蓮安緩緩道。

應該是這個吧?

❹ 此去經年,勿忘流年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流年易逝,當把時光回憶永恆。

「不,必須手術!就算我不讀書了去打工也一定要借到錢……」安靜的會談室傳出男孩的哭喊聲,淚水伴著抽泣聲嘩啦的從男孩眼眶彈出。

男孩名叫吳昊武,是一個懂事而又倔強的少年。在農村長大,家境貧寒,從小就經歷了柴米油鹽嘗遍了酸甜苦辣,因而他比同齡人要更知事也更成熟。吳昊武從小學習成績就很好,也一直深受老師喜歡,中考更是村裡為數不多的考上縣重點高中的。左鄰右舍總是拿他和自家孩子比較,吳昊武卻不是很喜歡,因為大人們在說他時都會或多或少的提到他的家境,他對此很反感。

吳昊武的家庭並不幸福。父親吳文超,其實會做很多事情,也做得特別好,很多人都誇他,年輕時就是因為做事做得好媽媽才看上他的。媽媽是個老實人,勤勞善良,對每個人都很好,受了苦吃了虧也一個人默默承受。可是自打吳昊武記事起,他對父親的印象就很不好,不僅不去做事掙錢,還每天沉迷於打牌之中,還有很重的煙癮。每次輸完錢回來就吵架、摔東西甚至還打人,媽媽經常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哭,吳昊武見了也會說父親幾句結果也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吳昊武從心底里恨父親。他恨父親沒能給他一個幸福的家庭,他恨父親不去賺錢養家反而對家人不管不顧,他恨父親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媽媽,讓媽媽獨自落淚……但是吳昊武很心疼媽媽,他覺得媽媽特別可憐,一輩子沒過過幾天好日子。他總會在媽媽傷心的時候安慰她:「媽,我一定好好學習將來讓你過上好日子,讓你住大房子,買新衣服,帶你到處去旅遊……」很多孩子大概都跟媽媽說過這樣的話,但吳昊武媽媽聽了每次都會很開心,因為吳昊武是她的一個念想,給了她生活的希望。

這樣的生活一直到吳昊武初中畢業才有所改善。一方面多年來父親受到了多方面的指責迫於壓力得出去打工掙錢,另一方面他也年近五十而家庭負擔日趨嚴重,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吳昊武考上了縣重點高中,這也算是給他爭光了。中考後有一段很長的假期,吳昊武在家幫媽媽料理一些事情,父親則去海南包工地打工。事情彷彿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然而就在暑假只剩二十天左右的時間里,吳昊武連續幾天不舒服,眼睛腫大吃不下東西。開始以為是感冒打了幾針,不見效果,直到吳昊武的姑姑來看了之後,才堅持要吳昊武姐姐吳蓉送他去醫院做個檢查。

生活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讓人猝不及防。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檢查結果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很沉重——腎病綜合征。吳昊武的叔叔就是死於尿毒症,醫生告訴吳昊武姐姐,腎病綜合征如果沒控制好反復發作的話,也可能演變成尿毒症。那時候吳昊武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嘴角不自覺蹦出一句:「那我還能去上學嗎?」「你先把病治好再說吧,你這個病容易反復,最好休學一年療養。」醫生乾脆回答。吳昊武當場就愣在了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才剛考上縣重點高中,他無數次夢想著踏進美麗的校園,認識很多新的同學,在那裡揚帆起航,然後考上重點大學……

因為治病需要一筆錢,當時還在工地的吳文超接到吳蓉電話,放下手中的工具,直接找了老闆要了工資就買了票連夜從海南趕回來。到醫院已經是深夜了,隱約中吳昊武聽到父親和姐姐在交談,一陣簡單的收拾後,姐姐回家了,因為這個時候吳蓉正在和本村的一個男孩談戀愛而且准備結婚了。吳文超端詳著躺在病床上的兒子,握住吳昊武的手,嘆了口氣,造化真是弄人啊!由於長途連夜趕車,吳文超已經非常疲倦了,趴在兒子床邊就睡著了,不久就響起了鼾聲。不過他好像意識到了,模糊中刻意抑制鼾聲,怕吵到兒子和旁邊的病人。

吳昊武治療的那段時間里,一直都是吳文超在照顧,因為媽媽不知道什原因,身體沒力氣,加上醫院也很沉悶,就讓她在家休息。姐姐吳蓉到醫院也總是想吐所以只是偶爾來看看,後來吳昊武才知道姐姐那是害喜。和以前一樣,吳昊武和父親還是很少說話,白天就看著打點滴,飯點的時候吳文超才問一下吳昊武想吃什麼。盡管很多東西不能吃,但每次只要是吳昊武想吃的,吳文超都會盡量滿足。吳文超做的菜很好吃,吳昊武也非常喜歡吃,只是父親平時很少做飯。晚上,吳文超就在兒子病床旁邊打地鋪,因為有時候要打針至凌晨一兩點。

父子倆的話很少。在醫院的這段時間里,百無聊賴的吳文超沒有牌打,也很少抽煙,因為吳昊武特別不喜歡煙味,他只能去廁所或者走廊外面才能抽幾口煙。在醫院躺了十多天的吳昊武心情也不好,病痛的折磨讓他開始抱怨起來,叨念著這里不舒服那裡疼,吳文超就幫他揉揉。吳昊武嫌最近的飯菜不好吃沒有鹽味,也沒有辣椒,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醫生就是這樣叮囑的。吳昊武開始任性耍小脾氣,吳文超終於惱了深夜十二點沖出了醫院。

「就算死了也不管你了!」

吳文超破門而出丟下傻眼的吳昊武看著天花板發呆。

第二天吳文超還是來了,盡管倆人都有些生氣,但還是和之前一樣保持沉默。到了晚上的時候,吳昊武因為腹部積水難受,吳文超決定帶他出病房走走。吳文超攙扶著吳昊武走出了醫院,去了附近的水果店買了一些水果。回來的時候吳昊武難受的不行實在走不動了。

「上來吧,我背你!」吳文超彎下腰說,吳昊武楞了一下,趴在了父親背上,這種感覺還是多少年前才有過的,吳昊武也已經忘了。

 吳昊武順利的出院了。這一個月里,吳文超細致的照顧緩和了父子倆的關系,吳昊武也開始覺得父親其實也沒他認為的那麼可恨。

由於吳昊武堅持要去上學,家裡人拗不過他最終還是同意了,不過他成了一個葯罐子,帶了一大袋葯去學校。開學後不久姐姐吳蓉結婚,宴席上剩下很多牛肉,因為吳昊武最愛吃牛肉,姐姐專門給他留了一大盒給他送到學校去。結果吳昊武之後去醫院復查,病情復發。醫生說必須休學一年,否則後果自負。當然,這一次吳昊武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答應休學回家療養。

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接近荒廢的一年裡,吳昊武幾乎什麼都沒干,但病情算是得到了穩定。又開學了,吳昊武去學校報到,教務處安排插班,一些老師不願意接受插班生,以各種理由委婉拒絕。終於,有個老師同意了,那就是吳昊武後來最感激的恩師——何贛湘,大家都親切地叫他「何嗲」,他詢問吳昊武現在的病情怎麼樣,並要吳昊武辦完手續後直接去報到。

何嗲特意找吳昊武談了一次話,問了很多東西,包括病情,家庭條件之類的。後來有一次何嗲把吳昊武叫到辦公室,告訴他學校有5個資助名額,由社會愛心人士資助品學兼優的貧困學生讀完高中三年。何嗲第一個想到了吳昊武,並且極力為他爭取到了這個名額,鼓勵他要好好學習。何嗲講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家裡也很窮,吃過很多苦,幾兄弟上不起學,因為他最小所以一直讀完了大學。他告訴吳昊武,人要懂得感恩,要感恩所有幫助過你的人。滴水之恩,不一定要湧泉相報,但一定要心存感恩。現在窮點不算什麼,先苦後甜才是真正的幸福,要做一個內心強大的人。

何嗲的話一直深深印在吳昊武心裡,他很感激能遇到何嗲這樣的恩師,所以在學校表現一直很好,何嗲也特別關照他。有一次課間的時候,一位同學拿了個雞蛋過來給吳昊武,說是何嗲知道他身體不好,送個雞蛋給他補充營養。看著課桌上的雞蛋和何嗲離去的背影,吳昊武十分感動,心想一定要考個好大學,將來出人頭地好好報答何嗲。

吳昊武高三那年,學習很是緊張。所有人都在埋頭苦練,就連平時只愛打游戲看小說的人也都奮戰在題海之中。高三寒假的時候,吳昊武媽媽開始頭暈無力,走路都沒勁,眼睛也有點看不清東西了。前兩年斷斷續續的去檢查過幾次,但每次媽媽都因為捨不得花錢而半途而廢,說是沒什麼大問題,休息一陣子就好了。確實,吳昊武家裡現在非常窘迫,哪裡還有什麼多餘的錢給媽媽做一次全面的檢查。但這次吳昊武趁著放寒假堅持借錢也要帶媽媽去看病,他不忍心媽媽一直處於這種折磨之中。

檢查結果終於出來了,醫生把家屬叫到辦公室,拿著片子和核磁共振結果,告訴吳昊武和吳文超,說很可能是腦瘤,而且已經長得差不多有拳頭那麼大了,建議轉到省腫瘤醫院去治療。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吳昊武實在接受不了這個消息,他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媽媽只是感冒了很快就好了。可事實就擺在眼前,逼著他去接受。這個消息還不能讓媽媽知道,怕她著急擔心,因為媽媽還患有間接性精神分裂症,受到這樣的刺激很難想像會發生什麼情況。

這個時候剛好是年底,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吳昊武出了醫院一直不斷問父親,是今天去省腫瘤醫院還是明天去,吳文超心煩意亂,「哪來的錢去?你去借啊!」吳昊武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淚水浸濕了他的眼眶,他好擔心媽媽的病情會惡化。姐姐告訴他過完年肯定會去治的,要他不要擔心,先讓媽媽安心的把年過完。可是吳昊武哪裡等得及啊,他真怕腫瘤一天就會長大很多,媽媽的情況就越發危險。可是他不得不在媽媽面前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他也怕媽媽擔心。

很快,年味十足,村裡一片熱鬧的景象。打工的人們也都回來過年,和親人團聚。大家都在忙著准備年貨,屋子裡圍著一爐子的人,烤著熱騰騰的火,煮著豬腳,炸著年糕。鞭炮聲更是不絕於耳,噼里啪啦鬧騰的很。但吳昊武一家卻鬧騰不起來,憂傷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屋子。吳昊武媽媽還是走路無力,前幾天晚上還摔了一跤,也不怎麼吃飯,每天除了叫她起來吃飯就一直躺在床上。正直隆冬,寒風呼嘯著嗚嗚作響,像是鬼哭狼嚎。吳昊武叫媽媽起來和他們一起烤火,媽媽卻怎麼也不起來,寧願一個人躺在房間里,或許她也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吳昊武更加著急了,於是弄了一盆炭火放到媽媽房間里看電視,陪她說說話。其實也沒什麼好聊的,但吳昊武竭力製造話題,告訴媽媽一些學校里的事情,告訴她自己應該很有希望考上一本。媽媽聽著很欣慰,努力露出笑容。

正月終於過去了一半。吳昊武開學了,這時候醫院也都上班了。吳昊武每天下課一有時間就打電話問父親什麼時候去省腫瘤醫院,然後和媽媽說上幾句話,要她放鬆心情,保持好的心態。媽媽的情況過年走親訪友的時候,吳文超也悄悄告訴了大家,目的當然是希望親戚們能支援的支援一下,能借點錢就借點錢。可是親戚們也都回答得很含糊,因為大家都知道吳家的情況,這錢借出去不知道何時才能還。

吳文超到處借錢,終於和幾個朋友鄰居借了差不多三萬塊錢,和吳蓉帶著吳昊武媽媽去了腫瘤醫院。醫生給吳媽媽做了全面的檢查,得出的結論是顱內佔位性病變。醫生給吳文超父女倆講了手術的危險性,以及術後可能的並發症,至於是否手術由家屬自己決定。這次吳文超打了電話給吳昊武,把決定權交給吳昊武,要他明天請假來一趟腫瘤醫院,醫生親自把媽媽的情況告訴他。

這時候已經是陽歷三月下旬了,校園里開滿了粉紅的櫻花,芬芳彌漫著空氣,一陣微風拂過,落英繽紛。本是絕美的景緻,吳昊武卻沒有任何心思欣賞。吳昊武拿著打好的假條憂心忡忡的跑出了校園,搭上去往省腫瘤醫院的車。一路上吳昊武都魂不守舍,胡思亂想著一些奇怪的東西。他盡量不往不好的方面想,可是即便如此,淚水還是不由自主的雨滴般直往下落。吳昊武拭去淚水,揉了一下眼睛,想著等下就要見到媽媽了,不要讓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不然她也會傷心的。

到了省腫瘤醫院,醫生把家屬叫到會談室。醫生告訴吳昊武,腫瘤已經長到小腦神經位置了,切除干凈的可能性很小,危險性很大。不過可以盡量切干凈,實在不能切的可以術後化療。但即便這樣,術後可能會出現一些後遺症,譬如面癱、飲食困難,甚至生活不能自理,但如果手術不成功的話,可能不能活著走下手術台。醫生把一切可能的情況告訴了他們,並說到如果不手術的話,可能還能活半年到一年,如果手術的話,以上情況的後果就要家屬自行承擔。

醫生說完,吳昊武已經眼淚和著鼻涕直往下流。吳蓉跟吳昊武說,「手術的風險性太大,萬一手術不成功媽媽可能就這樣走了,而且十幾萬也就這樣沒了,不如不手術,用這些錢讓媽媽開心的走完最後的日子。」吳昊武朝著吳蓉怒吼:「不會有萬一的!」。吳蓉也激動起來,「你以為我不想治嗎?你考慮過爸爸的感受嗎?你借得到錢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負責嗎?要是以後要端屎倒尿你來照顧嗎?」姐弟倆都開始啜泣起來。吳文超一句話也沒說,坐在那裡傻了一樣。

「不,必須手術!就算我不讀書了去打工也一定要借到錢……」吳昊武痛哭流涕,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執著,容不得任何人反對。

吳昊武堅持要手術,吳蓉卻不同意手術。很多親戚也和吳蓉持同樣的立場,因為風險太大了,就連吳媽媽娘家那邊也不支持手術。而這樣的直接後果就是親戚們不願意借錢,一是怕錢石沉水底,二是怕吳家根本還不起。就連在江蘇開廠的大舅也以公司無力周轉為由只拿出5000塊錢,小姨也效仿說是剛買了房子付了首付手頭沒錢也只出5000。做了多年生意的小姑家境算是不錯的,不過把錢都投到新房裝修上去了拿不出錢,好在平時精打細算的大姑這次竟然願意借出兩萬。吳文超給親戚們一個一個打電話,依然還是被各種理由婉拒。這次,吳文超終於忍不住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走廊角落裡哭了起來。

果然,人只有在最艱難的時候才能看清誰是真心相待,誰是虛情假意。生活是這么現實,所以很多人被生活打敗,從此陷入沉淪與悔恨;而有些人奮起反抗,不向命運低頭。吳昊武一直懇求父親一定要想辦法救媽媽,他真想自己能借到一筆錢,哪怕是不讀書去打工也一定要籌到手術費。可是,媽媽哪裡等得起他去打工賺錢啊。

「兒啊,不是爸爸不治,是真的借不到錢了啊!」吳文超用顫抖的哭腔說著,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我來借錢,我來借,一定要給媽媽手術啊……」

吳昊武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為了媽媽,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能放棄。吳昊武記得之前資助他學費的愛心人士蔡阿姨給五個受資助的學生留下了聯系方式,他存在了吳文超的手機里,逢年過節發過幾次祝福簡訊。他想和蔡阿姨開口借錢,而單方面向愛心人士借錢是學校不允許的。盡管在此之前他們只見過一次面,甚至蔡阿姨再次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吳昊武管不了那麼多,拿起手機撥通了蔡阿姨的電話。

「喂?」電話接通了。

吳昊武的心跳得很厲害,他結結巴巴啜泣著說到:「喂,蔡阿姨,我是吳昊武,是您之前資助的一個學生……」

「哦,是你啊,我記得,怎麼啦?」電話那頭關切的問道。

「蔡阿姨,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所以……」吳昊武泣不成聲。

「你先別哭,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媽媽患了腦瘤,做手術需要一大筆錢,可是我們現在借不到那麼多錢,您能幫幫我么?」吳昊武說著哭的越厲害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到底清不清楚。

「還需要多少錢?」

「三四萬……」

「你媽媽現在在哪裡?我下午過來看一下。」

「省腫瘤醫院」。

「好,我下午過來,你先別著急,照顧好自己。」

吳昊武掛了電話,站在走廊的盡頭,望著窗外陰沉得令人害怕的天空,喘息了一口氣。十四樓下對面的馬路上,依舊車來人往,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蔡阿姨接完電話,立刻打了個電話給吳昊武的高中班主任何嗲,確認了一下是否屬實,吳昊武請假時何嗲就已經大致了解了情況,所以何嗲替吳昊武擔保確認情況屬實。

吳昊武打完蔡阿姨電話之後輕鬆了些許,但依舊十分忐忑。他心想,蔡阿姨已經資助他的學費了,憑什麼還要借這么多錢給他?況且他們就只有一面之緣,也不熟悉他的人品,而且一旦借了這筆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吳昊武握著手機,手心早已被汗水濕透。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吳昊武的神經一直緊綳著,差點沒握住手機。

「喂,昊武。我到了腫瘤醫院了,你媽媽在哪個病房啊?」

「十四樓,腫瘤科,32床。我來接您吧。」

吳昊武站在電梯門口,等待著那個不太熟悉的身影。電梯門開了,從裡面陸陸續續走出許多人,大多是病人家屬或者看望的人。

「昊武?」

吳昊武楞了一下,發現有個長發飄飄的中年婦女站在他身旁。他馬上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蔡阿姨了。他立馬叫了一聲,避免尷尬。兩年前見蔡阿姨的時候她還留著短發,加上這么久沒見了吳昊武真的沒有認出來。

吳昊武領著蔡阿姨直奔媽媽的病房,蔡阿姨和吳文超打了個招呼,並慰問吳媽媽怎麼樣了,很是親切。吳媽媽竭力露出笑容,歡迎蔡阿姨的到來。寒暄了幾句,蔡阿姨說到,「我從昊武那裡已經大概知道了情況,是這樣,我帶了三萬塊錢過來,您安心做手術,不要想太多。您兒子成績好,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的,您啊,就等著享福吧!」蔡阿姨把三萬塊錢交到吳文超手上,然後再從包里額外拿出一千塊錢放在吳媽媽的枕頭下面,「這一千塊錢啊,是給您買吃的,多吃點營養的,把身體調養好才好做手術。」

在一段簡單的談話之後,蔡阿姨要走,吳昊武送她出來。他拉住蔡阿姨,說要寫一張借條。找護士借了紙筆,寫了兩行簡短的內容,並把身份證號碼附在上面,以此表示正式。蔡阿姨說到,「你到醫院來你的學習怎麼辦?馬上就要高考了,你應該安心學習,你媽媽的指望可都在你身上啊!」這時候吳文超也趕出來送蔡阿姨,附和道:「你回去上課吧,這里交給我們。」

吳昊武答應回去上課。其實吳昊武是非常擔心學習的,尤其現在剛剛百日誓師完,緊張的氣氛更是不言而喻。剛好蔡阿姨回去經過汽車站,把吳昊武送上了回學校的車。吳昊武坐在車上,雖然一路顛簸,但吳昊武如釋重負,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現在籌夠了錢,他只祈禱上天能夠庇佑媽媽,願好人一生平安。

吳昊武回到學校,開始了緊張的復習。他變得沉默寡言,臉上經常露出憂郁的神情。他始終還是牽掛著媽媽,是啊,怎麼能放心得下呢,那是生他養他的媽媽啊,那是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媽媽啊,那是為了他什麼都可以放棄的媽媽啊。其他同學並沒有發現吳昊武的異常,只有他寢室的和幾個玩的好的同學注意到了,但他們也不能給他任何幫助,只是每次去吃飯的時候還是和以前一樣等著吳昊武一起去食堂,一起去上課回寢室,默默地陪伴著他。

因為手術的危險性太大,吳昊武媽媽的手術由主任醫師來執刀。由於前面還有幾個人手術,所以吳媽媽的手術排到了下周一。吳昊武本來是要去醫院等媽媽手術的,但是學業的壓力加上父親的多次勸告要他不要來,他答應了,一是不耽誤學習,二是不用來回奔波,但最重要的是他害怕去面對一些他不願意麵對的事情,所以他希望能在學校接到父親傳來的好消息。

手術是上午十點開始,吳昊武坐在教室里像丟了魂一樣,完全不知道老師在講什麼。此刻他多想飛到醫院,陪伴在母親身邊,哪怕只是遠遠地看她一眼。下課鈴響起,吳昊武立刻奔向班長,借了班上公用的手機給父親打電話。

「爸,手術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進去兩個小時了,醫生說至少得五六個小時。手術結束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不用太擔心,會沒事的。」

這一天顯得特別漫長。吳昊武直到吃完晚飯也沒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他心急如焚,根本沒有心思復習,晚自習索性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睡夢中他看到媽媽做完手術,微笑著看著他,「我沒事了,你回去吧」。晚自習下了,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還是沒有等到父親的電話。吳昊武乾脆和班長說今天晚上他要借用班機,班長答應了。

回到寢室,大家洗漱完畢,准備睡覺了。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幾座路燈筆直的豎立在路邊發出慘淡的光。吳昊武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盯著手機。突然手機亮了起來,吳昊武從床上一躍而起,跑到寢室外面接到了這個他等了一天的電話。

「你媽媽手術結束了,手術很成功,整整持續了十二個小時,腫瘤基本切除干凈了。現在在重症監護室,如果不感染,三天之後應該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哦,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來看媽媽?」

「現在重症監護室不讓探望,過幾天脫離危險了我會通知你的。」

那幾天吳昊武過得特別煎熬。終於可以去醫院看望媽媽了,他徑直奔赴醫院,再次看到媽媽時彷彿已經過了幾個世紀。眼前的媽媽沒有了昔日的長發,頭上纏滿了紗布,左眼又紅又腫,發不出聲音。吳昊武連續叫了幾聲媽媽,病床上虛弱的吳媽媽吃勁的轉動了一下眼睛,看著站在面前的兒子,可是她卻說不出話來。她的鼻子上還插著幾根管子,因為不能飲食,只能靠注射流食來補充能量。

吳昊武趴在媽媽床邊,跟媽媽說了好多話。盡管媽媽不能回答,但他似乎有講不完的話要和媽媽說。他告訴媽媽一定要堅強,他們一起努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會努力考上好的大學將來賺好多的錢,讓她享福。吳昊武這次陪了媽媽一天,他一直握著媽媽的手,因為這樣才能讓他更安心一點。

二十多天後吳媽媽終於出院了,不過依然不能正常飲食,只能注射流食。不過這已經是很好的情況了,醫生說過只要恢復得好以後還會有好轉的。此時正值吳昊武十八歲生日,吳昊武原本也打算和其他同學過生日時一樣叫幾個玩的好的去學校小食堂吃頓好的,但幾個好朋友都委婉地拒絕了。吳昊武心裡也明白大家的意思,於是吃飯的時候悄悄給每個人都買了一個雞腿。大家也沒多說了,估計這樣會讓他舒服一點。

這天下午沒課了,正直每周一次的大掃除。吳昊武躺在寢室休息了一會,寢室長何興問了一下吳媽媽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吳昊武告訴他現在情況比較穩定,不過還是不容樂觀。吳昊武說話時充滿憂慮,何興安慰道:「你也別太著急,現在穩定就很好了,一定會恢復的。我們知道你家裡現在很困難,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不要拒絕,也不要不好意思,能幫到一點是一點。」何興說罷從桌子上拿出一個黑色筆記本遞給吳昊武。

吳昊武打開筆記本,裡面寫滿了全班同學的祝福。有祝他生日快樂的,有祝他考上理想大學的,有鼓勵他要堅強努力的,更多的則是希望他媽媽早日康復的。筆記本後面的夾層里夾著一疊錢,有一百的,五十的,十塊的,加起來差不多有六百多塊。這些錢是幾個好朋友捐出來的,沒有告訴班裡的同學。一張紙上寫著捐贈者的名字和金額,並寫了一段話要他不要介意,雖然錢不多,但也是大家一片真情。

吳昊武看完,眼淚情不自禁的往下掉。「謝謝你們,我真的好感動,我都不知道你們為我做了這么多,這是我十八年來收到的最驚喜的禮物,謝謝你們」。吳昊武後來寫到:人生得知己如此,足矣。是啊,有這樣推心置腹的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高考結束了,吳昊武以兩分之差與一本無緣。但他並不遺憾,也沒有選擇復讀,只是在填志願的時候陰差陽錯的被省外的大學錄取了。接下來他有長達三個月的假期可以陪伴媽媽,這是他最開心的事情了。此時的吳媽媽身體恢復了很多,也不用注射流食了,只是吃飯必須帶湯,但還是經常嗆到。左眼失明,有點面癱,有時候吳昊武逗她笑的時候嘴巴有點歪。雖然還是不能正常走路,但只要有人扶著還是可以走一段距離的。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吳昊武對此很知足。

趁著吳昊武在家,吳文超可以去打工掙錢了,他又去了海南,因為那裡工價較高。家裡只留下吳昊武和媽媽,所以媽媽的飲食起居都由吳昊武一個人來照顧。每天早上起來吳昊武就牽著媽媽在門前的小路上散步,夏天總是天亮的很早,天氣不錯,所以這段日子媽媽的心情也很不錯。盡管每天只是待在家裡沒有出去玩,但吳昊武每天都變著花樣的給媽媽做喜歡吃的菜。媽媽特別高興,一個勁的誇兒子做的菜越來越好吃了,她很喜歡吃。由於有些面癱,吃飯的時候媽媽只能用勺子吃,每次還會像小孩子一樣在桌子上落下很多飯粒。這時候吳昊武就開玩笑的說:「媽,你現在和謝夢怡(吳蓉的女兒)一樣啦!」母子倆笑成一團。

暑假結束後,吳昊武去了省外上大學。這是他第一次走出家鄉,隻身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有些許興奮,也有些許害怕,更多的則是對媽媽的牽掛。媽媽的身體好了許多,吳昊武也可以放鬆一點了。吳昊武走的那一天,他和媽媽說了很多話,叮囑她一定要自己保重身體,平時多鍛煉,保持好的心態,不要太想念他,他沒事會常打電話回來的。

吳昊武讀了農學院植物保護專業,成績還算不錯,拿過獎學金,擔任過各種學生幹部,還在大學期間自己創業,基本不問家裡要生活費。畢業幾年後和幾個好朋友在家鄉開了一家生態農場,日子慢慢開始有聲有色起來。吳文超性格變好了很多,這些年一直都對妻子悉心照顧,算是盡心盡力了。媽媽雖然眼睛看不見了,但吳昊武有時間還是經常帶她去旅遊。去沙灘感受陽光,去花海沐浴芳香,去山間呼吸新鮮空氣,給她買各種好看的衣服,吃全國各地的美食……

有些時光已經匆匆走遠,但經歷的每個故事都值得刻骨銘心。所有失去的都會以另一種方式回歸,只要眼裡有美,心中有愛,就能找到幸福的源泉。

此去經年,勿忘流年。因為懂得,所以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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❻ 瓶邪文是不是有一部叫《此去經年》。。有的親發給我可好。

《此去經年》(短篇完結)作者:EvilVANILLA
不會太長的文~
這篇抽風文是在歷史課上有的靈感,所以人物原型……恩,其實只要稍微知道點中國近代史的大概都能猜出來,大家意會啊意會,表聲張。(見人就YY,我墮落了==b)而且我歷史很差,軍事文盲,寫出什麼JIONGJIONG有神的東西的話還請大家海涵~
申明:本文沒有任何政 治傾向,文中出現的所有人物事件與真實史實無關,請勿對號入座~(如果你很想對我也沒意見……表說是我寫的就好-_,-)
虐,BE,慎入。
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那麼就往下翻吧~ Ride on time, let go!

1ST 初見
張起靈第一次遇見吳邪,是在洵州。

彼時的張起靈還只是中央軍軍長。作為大總統的護衛隨之出訪,來到東北軍軍長府上例行拜會。雖說東北軍名義上歸順中央,但實際上東北軍所擁有的軍事實力至少是全國的一半,東北軍的軍長歷來都是說風就是雨的角色。
既是實際上,只有大總統的身份才能和東北軍軍長吳三省平起平坐。即使是日後基本已經斷然能接任大總統之位,作為小輩的張起靈仍是需要迴避的。出會客室前,吳三省招呼張起靈可以去花園走走——言下之意:別亂跑,不然有你好看。這個玩弄了一輩子權勢的中年男人遠不如表面上那麼慈眉善目。

張起靈信步出門,隨著家僕老到吳三省指定的地方。放眼望去,重重亭台樓閣,水榭飛檐,竟硬是把江南的園林分毫不差的搬到了這個寒冷的地方,所費財力自是可以想像——東北軍的勢力的確不容小視。
就在張起靈盯著園中的紅葉發呆時,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轉過頭去看,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娃娃臉少年疑狐的盯著他看,眉眼間飛揚的凈跋扈飛揚的神采:「你是誰?」言語間是與他長相全然不符的挑釁味道。張起靈還未及開口,遠處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呼喊聲:「小祖宗哎,今天可由不得你耍性子,快回房去。」原來這便是吳三省的獨子,未來的東北軍長。竟是這樣的嬌慣出來的個性,看來日後斷不必煩惱東北軍難以控制。張起靈冷哼。
那老女僕走到少年身邊就要拉他走,少年卻一下子甩掉她的手,直指張起靈道:「他是誰?」張起靈微微皺眉,撇開視線,至今還沒有誰敢對他這樣放肆。老女僕嚇的一把撲下少年的手:「小少爺,指不得啊,他可是中央軍軍長啊!」「噢,原來那個17歲就帶兵略陣殺敵的少將張起靈就是你啊?」少年湊上前去。他身高只到張起靈肩膀處,所以便揚起頭,盯著張起靈的雙眸笑道:「我叫吳邪。」
張起靈回過頭來,微微一愣。吳邪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又因為揚著頭顯得圓圓的臉只有巴掌大小,發色偏淺柔軟的隨著臉的輪廓向下延伸,臉上帶的比起剛才更多的是小孩自獻寶時候的得意神情。鬼使神差的,張起靈「恩」了一聲,伸出手摸了摸吳邪頭。吳邪馬上躲開:「別摸頭,小爺我長不高就找你算賬!」一邊的老女僕明顯是一副要混過去的樣子。難得的,張起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2ND 三步(上)
張起靈第二次見到吳邪,已是五年後的永京。

彼時張起靈已是剛任大總統。在這五年間,軍制格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換。而其中,被百姓最多掛在嘴邊的,莫過於東北軍軍長吳三省被反對黨鷹黨暗殺。還有,便是其子吳邪迅速接任軍長一職,在守孝期間就帶兵成功重創鷹黨基地的事跡。年方20的東北軍新軍長吳邪,一戰成名。當所有人都在贊譽吳邪少年老成隱有大將之風的時候,張起靈卻又有些困惑,這樣一個犀利的少年將軍真的就是當年嬌縱輕狂的小少爺么。
張起靈一上任就頒布了一章又一章的調令和委任狀,吳邪因為對鷹黨一役的突出表現被授予了中央軍防衛副長,自是要到永京來拜會的。為客他鄉,便少不了交際,於是還沒能去拜訪新任大總統,吳邪便被任拖到某機關人員自家召開的舞會上去了。

望著舞池裡各種名流權貴的身姿,吳邪有些無奈:他自幼研習軍法謀略,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他當軍長是要回跳舞的。剛才他已經婉言拒絕了三個女士不顧身段的邀請——總不能真的踩到別人的腳上吧,那他軍長的面子該往哪放?
剛暗自祈禱不要再被看到,就又有一個穿著打扮頗為前衛的女士朝他走來,吳邪覺得自己真應該找個地方躲一躲。

張起靈幾乎是在走進舞會會場的同時就看到了吳邪。也難怪,幾乎所有人不是在跳舞就是坐在一邊,只有一男一女在舞池邊當木樁,女的一臉陶醉,男的則是一臉無奈。吳邪的臉幾乎沒有怎麼變,眼睛依舊大而黑白分明。唯一變化的,大概只是隨著時光的雕鑿,拋去了昔日的過分柔和,而變的有了些稜角的痕跡的臉部線條,以及言談舉止間軍人特有的英銳氣質。也難怪在場的女士總是有意無意的目光往那邊掃去。
張起靈走過去,就看到吳邪微微一愣,隨即驚喜道:「張起靈!」完全沒有應該有的上下級之間尊敬之意,到時有點終於得救了的味道在裡面。那女士見沒有希望了,便悻悻的離開。張起靈輕笑著打量吳邪,果然還是當年他記憶中的那個小少爺。裝出一副很銳利強勢的皮囊,卻是隨便一試探就露出了柔軟的真面目。「你怎麼不和別人跳舞?」張起靈問道。吳邪耷拉著頭,嘟起嘴:「不會……沒人教過我……」神情依然還是當年那個把情緒寫在臉上的小孩。
張起靈唇邊有了微微的笑意,心血來潮:「我來教你吧。」「誒?」吳邪睜大了眼睛,「這樣太麻煩大總統了。」張起靈湊近了吳邪,低著聲道:「我也難得有這樣的興致,不願意么?」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周圍曖昧不明的光影間幻化成蠱惑的錯覺。
推開正廳通往陽台的門。月影朦朧,大理石的地面鍍上一層似幻似真銀白。
張起靈簡單的告訴吳邪三步的跳法,後又道:「你先來帶我試試看,我來跳女步。」吳邪有些猶豫的托住張起靈的腰——張起靈比他還高上幾分,此刻讓他來跳女步自是說不出的不協調。
也饒是張起靈動作異常靈活,才幾次僥幸沒有被起錯腳的吳邪踩中。跳了一個來回,吳邪明顯是一臉被打擊到的樣子,擺擺手說算了。張起靈看著他受挫的樣子心裡暗覺好笑,又說道:「不然我來帶你,讓你找找女伴的感覺?」吳邪想了想,點了點頭。
於是攬住對方腰的人換成了張起靈,吳邪的手搭上他的肩頭。開始起步時吳邪仍時手忙腳亂,張起靈用攬著吳邪腰的手帶著他的動作,吳邪便一直埋著頭去看自己腳上的步子。一步,兩步,三步,緩緩的踩過一地的月光。
廳內的奢靡的舞曲還在繼續,零落的逸散到微涼的夜風中。光影散落在吳邪的臉側,眼睫垂落著劃出淡淡的影子,張起靈看的有幾分失了神,喃喃道:「還記得當年我初到洵州你家府上么?」也不知的說給吳邪聽,又或僅是自言自語。吳邪抬起頭來微微一笑,「記得啊,那個時候就看著你對我們家那棵紅葉發了好久的呆呢。」一對大眼睛亮晶晶的盈滿了笑意。
也不知是誰的腳步先緩了下來,最後停下腳步。夜風吹的不徐不急,月光讓周圍的一切太不真實。無意識的迷失在對方的眼眸間,然後一切俱靜。能聽到的,只是彼此的呼吸聲。張起靈攬在吳邪腰上的手臂漸漸收緊,微微垂下頭。吳邪微瞌的雙目間逸滿流動的光影,唇邊依舊是一絲淡淡的笑意。
陽台的門適時的被什麼人推開。張起靈和吳邪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各自退了一步,氣氛瞬間變的尷尬。似是為了打破沉默的奇怪氣氛,吳邪搶先開口:「看來我學的應該差不多,進去也練練看,還是謝謝大總統指導。」說完也不等回答,便額首轉身離去。用詞舉止客氣的過分。

次日,正式拜會。
吳邪一襲黑色軍裝正裝,攜兩名副長循禮節至大總統府邸,覲見新任大總統。
身著軍服的吳邪,完全退去了前一日舞會上淡淡誘惑的味道。雖然仍是隱約可見幾分稚氣,卻已是軍人的雷厲風行。張起靈也如常被言名流少婦們及那般高貴且淡漠冷清,前夜的溫柔的全無影蹤。
幾乎是刻意的迴避先前的曖昧,兩個人的言談僅是客套虛詞。所慶幸的是事情沒有繼續下去,否則現在想必是更為讓兩人坐立不安的光景。單純的當是全然沒有發生過這些,緘口不言。

很多年後,吳邪仍會分毫不差的想起,當時他們一起舞過一地水銀般的月光,以及讓他在光影流動間淪陷心動的人。

3rd 亂世
紙醉金迷,欲迷人眼,每一個時代的末端都是這樣一派景象。過分的奢靡浮華表面之下潛伏的暗流,讓這個本來就充滿了腐朽與矛盾的政 府搖搖欲墜。
鷹黨在勢力迅速壯大的同時也漸漸暴露了其背後暗藏的黑 手——早就對永安垂涎欲滴的敵國Gratacal在大洋的另一面摩拳擦掌。民間也因對政 府幾十年來的懦弱外交與苛刻內政而怨聲載連,幾個起義黨的新勢力迅速崛起壯大。張起靈上任的四年後,鷹黨出兵川西,一舉攻位於下川西軍軍長總司令部,戰爭一觸即發。
在走上這樣一個位置的同時,張起靈面對的便是一個千蒼百孔國 家。無論如何推行新政,改變制度,幾十年積累起來的隱禍終究是不可消除的。這個國 家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衰敗下去。每當張起靈面對著那群徒精於阿諛奉承,卻沒有任何才能的官僚,就會被一種深切的無力感所包圍。
張起靈也時常想起那個當年跋扈飛揚的少年,如今為數不多的真正服從中央調遣的軍長之一的少將。
當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腳下,卻同時在心中對他不屑一顧時。只有那個的宛如純白渥丹般的男子,會揚起嘴角露出明媚的笑厴,用向問候朋友一般的語調,不帶上任何敬語的直呼他:「張起靈。」
這四年間,兩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即使見到,也不過是禮節性的拜訪,會見。書信來往也不過是一季一次的例行軍政匯報。
只是,吳邪有的時候會自顧自的在信封里夾上一張不長的私信。記敘的無非是一些瑣碎,像是什麼當年種的紅葉一不小心差點給養死了,或者今年過年時候偷偷在自己房前堆了個雪人,結果給副官嘲笑了一頓之類無聊的小事。張起靈每次看到這些,都會不自覺的嘴角上揚。可以輕易的想像,那個大眼睛的小孩寫信時微微噘嘴的氣惱模樣。
然而世事卻無法容得人片刻安寧。幾年來戰亂不斷,內憂外患讓所有永安直屬軍疲於奔命。而大部分地方軍趨炎附勢投靠政黨幾乎喪失了一半的軍事實力。面對鷹黨瘋狂的入侵南方的強硬姿態,政府最後不得不放棄內戰,同意與人民自發組織的鑒真黨合作,一直抗外。這樣得行為幾乎也是默默認可了鑒真黨的地位。
雖然眼前的戰局因為合作而發生了扭轉,但之後的再次內戰卻已是不可避免。

4TH 背離
隨著戰爭的進行,鷹黨的落敗幾乎已經時定局。而永安的崩塌也在慢慢走上歷史的舞台,只是張起靈卻未曾想過,親手把永安推向深淵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
兩黨合作的三年間,鷹黨在中部的軍隊節節敗退,一路退至距洵州六十里外的雍城境內。眼看就要成功將其勢力剿滅,鷹黨卻出其不意由側翼出兵打下雍城周圍的四城,頓時連帶雍城在內的5城百萬人頓時陷入了恐慌。鑒真黨在得到消息的同時,向雍城派出了其主力部隊。永安方面卻遲遲沒有下達任何調令。東北軍主力大軍在沒有調令的情況下,只能守在區區六十里意外,遙遙觀望。
半月後,鑒真軍到達雍城,以少敵多對抗鷹黨主力,永安依然沒有援助的跡象。同時,東北軍軍長吳邪與京西軍軍長解子揚南下到達永京。

吳邪來到永京,幾乎就是馬不停蹄的直奔總統府。一把推開,支支吾吾說要通報的秘書直奔二樓。張起靈看到吳邪沖進來時,並沒有太過驚訝的神色。彷彿早就猜到了一般,嘴角猶擒著一絲笑意。
吳邪直接走到張起靈桌前:「為什麼不行調令。」言詞間的氣勢咄咄逼人。張起靈似是全然不在乎他的不敬,向後靠在椅子上:「我不信你猜不到。」「所以你為了消除日後外黨的隱患,就要那百萬無辜去送命?!」吳邪幾乎是吼出來。張起靈支住頭,聲音略顯倦怠:「若是為了止戰,能讓他們兩敗俱傷的機會僅此一次。」「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般冷漠的人!」吳邪極力的剋制自己聲音的顫抖。
沉默了許久,吳邪垂著眼簾開口:「相信大總統也猜到府外的侍衛已經是在誰的掌握中了。希望大總統現在簽下調令,那麼我們依然還是您手下的東北軍。」張起靈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抬起頭,淡淡的問:「是解子揚和你一起來的么?」吳邪沒有答話。張起靈輕嘆:「你也該學會度測人心了,他的目的又真僅僅是如你這般么。」吳邪倔強的不肯答話,只是別過頭咬住下嘴唇。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張起靈喃喃的開口:「呵,我們,竟是要鬧成這樣。」說話間他抬起頭看著吳邪,眼裡是前所未有過的孤寂和疲憊。

當日永安發出調令,東北軍前往援助雍城,軍長吳邪領兵。雍城一役勝後,吳邪調任中央軍軍長,解子揚因嚴重怠慢軍務,除革職。
由東北軍軍長調任中央軍軍長,任是何人都知道等於是削去大部分軍權,圖有虛名。然而於洵州臨行前,面對一眾看著他長大,為他忿忿不平的親信。吳邪只是看著一地的積雪,淡淡道:「你們不用如此,我欠他的。」
兩個月後,鷹旗投降。同月兩黨談判破裂,內戰打響。
多年後有人在書中發表了當年張起靈說過的一句話:我曾想過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所以我拚命的走上這個位置。然而當我真正站在這里,我才發現,我仍是什麼都做不了。
5th 流年
之後的五年,吳邪再也沒有離開永京城。直到永安瓦解以前,他一直都在這個城市高聳的城牆內,看盡一次又一次的春夏秋冬。
外界都傳言前東北軍長叛國通敵,被軟禁於永安。但事實上張起靈僅是去了吳邪的軍權,卻並沒有限制吳邪的自由。只是身為軍長,本身就不能在無調令的情況下離開駐地的規定,才是縛住了他的腳步的枷鎖。而浮華虛幻的永安也讓吳邪無所適從,於是他便只是鮮少離開居住的小院。
南國永安的滿山遍紅,縱是美麗勝過勉強在寒苦洵州養活的那一棵尚且矮小的紅葉,卻也禁不起數重寒暑的反復推敲。年復一年,幾乎是被剝奪了所有軍權的吳邪面對著小院的一塵不變的景緻,心漸漸老去。
張起靈偶爾會來到小院,隻身一人,不帶任何隨從。然後吳邪便沏一杯茶權當招待。張起靈捧茶與吳邪相對,不談時局要事,偶爾的三言兩語也只是話及一些瑣碎。而更多時便只是兩相無言的渡過整整一個下午。

外界的戰事日漸緊迫,當年的雍城一役的心軟讓現在的永安疲於奔命。每日報紙上的新聞和張起靈神色的日益憔悴,讓吳邪有幾分後悔當初。
首都周邊數城被連日攻破,真正的把永安帶到了離毀滅不遠的盡頭。

秋夜,月光透過剛過下雨包含濕氣的空氣,氤氳出蒼白的浮光。
吳邪方才想要睡下,卻聽得小院的門被扣響。扣門人似乎有些急,力道大了些,聲音和傭人匆忙去開門的腳步聲交織著,空空的回盪在的夜色中。
吳邪剛披好外衣,房間的門卻已經被人敲響。一邊猜想著誰這么晚了還會匆匆來訪,一邊去開門。吳邪打開門,卻驚訝的發現門外立著的,竟是張起靈,額發被夜露沾濕,微微喘吸的樣子透露出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忙亂。張起靈看到吳邪睜大眼睛驚訝的樣子,彷彿又看到了當年,不由露出了一個轉瞬既逝的微笑。「我們明天會從永京退守到南陵,」張起靈開口,聲音很輕。後半句未說完的話卻是幾次開口才終能吐出來:「……你留在永京吧。」
6th 隔世
聞言,吳邪猛的抬起頭,神情寫滿了是難以致信:「為什麼?」「雍城戰役之後你為鑒真黨肯定,鑒真不會虧待你的」張起靈垂著眼道。「我跟你去南陵!」吳邪幾乎是脫口而出,而後兩個人又都愣住了。
許久,張起靈才輕輕撫了撫吳邪的頭頂:「傻瓜,你干嗎要跟著我們當逃兵,為天下人所譏笑呢?」吳邪沒有像曾經那樣躲開張起靈的手,只是頹然後退了一步:「若是我當年沒有那樣逼你……」話到一半,已是哽住。
張起靈輕嘆一口氣,把吳邪拉進懷里,在他耳邊低語:「永安早晚是要崩潰的,不是因為你。你做的很對,無論是權勢還是榮耀都不能去和人的生命比較。只是『創造必先毀滅』這個道理我懂的太晚,才會妄圖從內部改變這個世界。現在的我終於清醒了,不也很好么?」言語間盡是自嘲的苦笑。
想再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又被緊緊的封在上下唇齒之間,不敢泄漏分毫。於是兩個人只是這么相擁著,立於窗欞間透進來的月光中。恍惚間又回到了曾經,兩個人邁著輕盈的步伐,踏過一地的月影斑駁,彼此看到對方眼間溢滿的神采和眷戀的神色。
張起靈緩緩低下頭,朦朧的月光清晰勾勒出他細長的眉眼和清秀的臉龐,吳邪不由得看的出了神。
張起靈輕吻過吳邪的唇角,許久之後突然放開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吳邪用手撫過嘴角殘留的余溫,眼裡溢滿的液體失控的湧出,砸在手背上。

一年後鑒真黨正式建立新ZHENFU,昔日的永安退居到南陵以南的地界,之後與鑒真互不幹涉。吳邪在同年離開本國,旅居海外,與在當地留學一名姓寧女學生結為連理。張起靈在到南陵後與自小有婚約的霍家大小姐完婚,育有一兒一女。

有時候,吳邪會想自己應該差不多忘掉了那個人了。畢竟這么多年都過去了,當年那些曾瘋狂侵襲他身體每一個角落的情感,也隨著時間流失慢慢變的不在那麼難以負荷。即便是在聽到張起靈已經離開人世的時候,吳邪也沒有太多歇斯底里的痛苦。只是他有時還會想起讓他眷戀的溫柔,還有永京滿山遍野的紅葉。
等到他想看一看那個與他朝夕相處了不到3年,卻讓他用餘生來想念的人的時候,也已經時多年以後了。
FIN 紅葉
白駒過隙,一晃多年。當在醫院拿到寫著嚴重心肌炎的病歷,聽著醫生宣判死刑一般的說:「把你想做的事快點做完吧。」吳邪突然很想去一次南陵。
不顧醫生對他長途旅行的反對和妻子的擔憂,吳邪固執的一定要去那個人長眠的地方。「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吳邪面對他人的反對,只是不斷重復這句話。直到不久於世的時候吳邪才明白,曾經自己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只是自欺欺人罷了。不曾難過,只是因為沒有真正的相信那個人真的已經離開了而已。

走出飛機場,不顧心臟的一次次抽痛帶來暈眩,吳邪在妻子的陪伴下,直奔張起靈的府邸。房子依山而建,時值秋日,滿山遍是紅葉飄零。按下門鈴後,來應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秀氣的眉眼間有幾分吳邪熟悉的味道,想必是張家小姐。
見過了張夫人,說明了來意,主人欣然應允,又讓大小姐帶路。吳邪忙跟上大小姐,剛走了兩步,忽然聽得正和妻子寒暄的張夫人突然道:「起靈在世的時候常念及吳先生您呢。」吳邪突然覺得鼻子一陣發酸,為了不失態,只能裝作沒聽見,快步離開。

張家小姐引著吳邪往屋後走去。踏過被秋雨打濕的石板路,轉過幾重圍牆,映入眼簾的竟是滿山的紅葉。吳邪不覺間就停下腳步,痴痴的凝望著這滿目的紅霜,眼前突然就浮現出當年初見時,張起靈凝視著紅葉的淡然神色。「家父在世的時候,也很喜歡紅葉呢。」張家小姐見吳邪停下腳步,回過頭笑盈盈的說道。吳邪這才回過神來,對她笑了笑跟了上去。
吳邪覺得自己的身體幾乎無法承受,長時間步行讓本來就已經摧拉枯朽的心臟劇烈的跳動,痛覺瘋狂的蔓延,可是自己卻絲毫不想停下腳步。不知走了多久,張小姐停下腳步指著一條岔路道:「再往裡便是了。」吳邪點點頭:「我自己去吧。」說罷獨自踏上了小路。
漸漸的腳下的落葉多了起來,鋪滿了路面。入眼的,除了枝椏間星星點點散落的那懶洋洋的陽光,和從腳下一直延伸到樹林盡頭的石板路,餘下的全是鮮艷的紅。

隨著前行,小徑的盡頭出現了一個涼亭,涼亭旁邊是一塊樸素的墓碑。沒有華麗的雕飾,也沒有常年不斷的香火,只是靜靜的豎立在一片紅葉的海洋中。
吳邪拚命抑制住自己的顫抖,緩步走到墓前俯下身,用手輕輕拂過碑上的那個名字。那個曾經讓他用盡全力想要忘記,卻又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心中的三個字——張起靈。用力咬住的唇角還是泄漏除咽嗚的聲音,眼淚已經從臉側落下,重重的砸落。明明知道這個人早就已經離開,卻還是只有在到了這里以後,才能真正讓自己相信,他確實已經不在很多年了。那些曾經被壓抑在心中得情感突然積聚在一起,噴薄而出。

又是一陣秋風,片片紅葉如雨點般飄落肩頭。

心臟處又是一陣鈍痛襲來,意識漸漸流失,眼前的景物開始變的模糊而後墜落。吳邪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能在離開前看你一眼,我知足了。
歲月蹉跎,彼此錯過,然後分離。但即便是在短暫的等閑光陰與你相伴,我都不後悔曾遇見過你。
當最後一絲力量被抽離身體,夢與現實的界限愈發的諳晦不清,吳邪彷彿依稀看見很多交纏重疊的畫面,某個因背叛而震驚而失落的表情,月光下溫柔的眼眸里混雜的笑意,和那並不寬厚的懷抱間令人留戀的溫度。它們從記憶中不斷翻覆涌現,最後重疊出一個身影在他身邊微微勾起唇角,對他伸出手。吳邪第一次毫不猶豫的握住那被他描摹了千遍,熟悉的手。兩條生命線糾纏交錯,感受著掌心溫暖緩緩流動,淺笑著墜入無邊黑暗。

向是初見,年將少,人方識。恰逢驚鴻刻三生。
此去經年,不曾見,猶相念。別過錯落傷流年。
任流光過卻,白駒過隙。
對閑窗畔,滿目紅霜似是離人淚眼。奈何累年復歲虛度,唯余相逢夢間。
第一次填完一個坑(撒花啊撒花)~~
雖然連萬字都不到==b
其實比起EYES ON ME我更喜歡這個坑,EYES模仿的影子太重了,讓我現在都不好意思讓人看……(自抽)
而相比起來這個短篇就完全是我自己的東西了~
雖然字里行間還是能看出我語文功底的薄弱,但好歹我終於是碼出了個東西,-_,-(叉腰狂笑)
這文本來就是想表現,相愛至極卻完全沒有可能相守的兩個人的感情。所以開頭就寫明了,虐+BE,恩恩(我果然後媽…唉……)
傳說中的番外至今遙遙無期,大家不用期待了。(目遠)
填完坑了,天也亮了,我也一晚上沒睡覺了(==|||)
不過還是覺的很值得~~
謝謝一直關注這個坑的親們,今後也請多多支持啦~~~
小E拜上~

❼ 藏鋒_by大夢經年_txt全文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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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取碼:at4i

小說名稱:藏鋒

作者:大夢經年

類型:穿越

連載狀態:已完結

簡介:因為一次意外韓越峰穿越到了異世界,得到系統,異能暴漲。所有人都認為他拿的是起點劇本,他的故事應當是學絕世武功,廣收小弟,帶領一眾小弟爭奪天下,最後走上人生巔峰,迎娶廣大後宮……想到,他卻一眼看中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從此開始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追「男神」」的故事。

❽ 有關此去經年的近義詞

此去經年解釋:去:離去;經:再經過。故人從此一別就要好多年了。下面我就給大家整理此去經年的近義詞和造句,供大家學習參考。

此去經年近義詞

此時此刻

年年有餘

年復一年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一年又一年

此去經年造句

一、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柳永

二、若是,此去經年。我默默祈禱,願你用心牽著你所愛的手,相濡以沫,幸福到老。

三、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四、此去經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無一不是秉燭夜讀,無數的汗水浸透本本書,其中滋味只有你我深深知曉。曾與我並肩的你,現在可好?

五、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誰人說?你不在身邊,無論今宵,酒醒何處。也不過楊柳岸晚風殘月。滿地月光惘然。

六、曾見白璧染微瑕,此去經年卻不察。十四闕

七、此去經年,便是生死兩茫茫。只好輕輕吟唱,陪伊笑看三萬場,不訴離傷。楊千紫

八、輕寒暮雪何相隨,此去經年人獨悲,只道此生應不悔。董貞

九、她不知道,現實中,有一種暗戀可以是秦如楓這般,此去經年,可以沒有遙望,沒有守候,只是衷心的希望那個他深深愛戀的人平安幸福,已經足夠。醉伊笑紅塵

十、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柳永

十一、日伴花影,不覺花有期,花謝方知冬已過,悔不及。此去經年,可再聞梅香?末果

十二、一聲喟嘆之後,誰知,又是多少的此去經年。田維

十三、輕寒暮雪何相隨,此去經年人獨悲,只道今生應不悔。姍姍雁字去又回,荼蘼花開無由醉,只是欠了誰一滴硃砂淚。董貞

十四、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柳永

十五、這一笑,如同斷瓦頹垣上一道破曉而來的晨曦,縱然此去經年,依舊溫柔了時光,驚艷了歲月。

十六、歡迎廣大書友進入此去經年後會可期全文閱讀。

十七、東風欺夢歡情薄,此去經年佳期遠。

十八、聽過這樣一句話:人類無法忍受太多的真實。而事實卻是你帶我找到另一個天堂,比我想像的更美,黑色的玫瑰,老去的頹廢,我揮手吻別你的嘴……,就像一個夢,我這一走或許就是永遠。此去經年,路已陌……蜘蛛

❾ 一醉經年為什麼只有50本

一醉經年只有50本因為整套故事情節作者已全部完成,也並沒有想要繼續寫下去,因此只有50本。《一醉經年》是晉江文學城作家水千丞的一部小說,該小說創作於2015年。作者原名劉琦,是一個85後妹子,在晉江文學網發表小說多年,好評如潮,擁有忠實的粉絲群體,最擅長創作現代都市商戰類及熱血玄幻類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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