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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愛一路疼小說免費閱讀

發布時間: 2022-08-15 08:5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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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預覽:
白日當照,朗朗晴空,一切清晰的、隱晦的、美好的、罪惡的,那些讓人類貪婪慾望沸騰的無數誘惑,都在光明的照耀下無所遁形。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然而在這新舊時代的交替下,總有陽光照不到的角落,卑微地仰望著光明。
拉滿鐵絲網的醫院,白色牆壁上沾染著綠色藤蔓,青灰色的屋頂,陽光偶爾路過也覺慘淡的空氣。
女人瘦削的身體,一半沐浴著陽光,一半深埋進陰影。她的手腳被束縛著,坐在大廳中央,醫生、護士、以及所謂的家人,聚集在她面前。沉默。她的左邊就是成排的窗,卻沒有上帝來為她打開。
「你認識這個人嗎?」醫生指著一個男人問。
她緩緩抬起頭,露出小巧而倔強的下巴,劉海半遮住眼睛,疲憊地望著那個男人。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過於漂亮的臉,還是她熟悉的模樣。她記得那些美好的日子,他們的愛情像春天的雨一樣纏綿,像席捲內布拉斯加的雷暴一樣激烈。可是命運終究沒有放過他們。
她絕望的愛人啊。
良久,她閉上干澀的眼睛,囁嚅著說:「不,我不……
有問題再找我

③ 一路疼,一路愛的結局

第二天,白可睡到中午才起床。陳敏和沈重九已經坐在桌旁等她吃午飯了。三個人的眼睛都微腫。
陳敏看兩個孩子沉默得異常,擠出笑臉說:「這幾道菜都是媽媽精心准備的,你們快吃啊。」她說完,沈重九沒有動,白可拿起筷子,夾了菜,卻沒有送進嘴裡。
做好了某種決定的樣子,她放下碗對陳敏說:「阿姨,我想把我的車賣了。」
「賣車?那你怎麼去德州。飛機場和火車站這些地方都是有警察的。」陳敏說。白可突然的放棄沒有讓她高興,她反而開始為她考慮起來。
「你的病更重要,」白可說,「等你病情穩定了我再走,報紙和電視上不是報道過有人徒步穿越美國嗎,我也可以。」
「不可以。」沈重九開口道,「那樣要走到什麼時候。」
「不管多久我都會堅持下去。」白可回憶起米奇家鄉的傳說,堅定地微笑著。
沈重九和陳敏對看一眼,陳敏很快移開目光,放下筷子說了句抱歉,匆匆離開客廳。她實在無法再演下去,無法看著白可真誠的笑臉而無動於衷。她也是有一個女兒的人。
大口大口吃著飯,白可要為之後與病魔的戰斗積聚能量。
「白可。」沈重九忽然正色道,「你要留到什麼時候?」
「直到確定阿姨沒有生命危險了。」白可說。
「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現在?」
「對,現在。」沈重九沒有看她,「早上醫院打電話來說,她的病是誤診。只是有一點胃出血罷了。」
「真的?」
「真的。」
粘在嘴角的米隨著她的微笑,掉落在碗中。
換好衣服,整理好行李,白可站在門前與她的弟弟以及弟弟的母親道別。
「你要照顧好阿姨。」她囑咐。
「他還小呢。」陳敏笑道。
「不小了。記住那句話,樹欲靜……」
「知道了知道了。」
沈重九打斷白可的話。他指了指白可的衣領說:「你怎麼把那玩意兒縫上了。」
「這很好看啊。」白可低頭看看領口邊刻著英文的扣子。
「可是……」沈重九盯著那顆扣子,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改口說,「你走吧,路上小心。如果累了就回來,我和媽媽一直在這里等著你。我們一起慶祝獨立日。」
「好。」白可抱了抱沈重九,又抱了抱陳敏。坐在車里依依不捨地看了他們半晌後,發動汽車重新上路。
藍色的轎車在視線里逐漸遠去,陳敏問:「你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
「你不覺得真相對她太殘忍嗎。」沈重九說。
「我突然發現,」陳敏回過頭,「你好像成熟了不少。」
沈重九微微一笑。人不能總是沉迷在自我的世界中,當我們學會關注周圍的人事物,並被其所震撼時,成長便開始。他慶幸加入了這場游戲,但同時也對白可感到深深的抱歉。
望著遠處那個淡藍色的點,他輕聲說:「去冒險吧,姐姐。」
他相信她能夠勝利。
五月的驕陽下,一邊是高大的鐵架電網,一邊是神秘的空曠廠房,她行走其間,把自己想像成異次元時空的戰士。經過工業區後,星羅棋布的野花從草地里冒出頭,觀賞著明媚的春光,而它們自身,也成了路人眼中的風景。
白可情不自禁唱起了家歡快的小調:「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凄愴,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
遙遠的前方,藍綠的背景下突顯出一團紅色的影子。白可向擋風鏡外探了探頭,確定那確實站了一個人。這荒涼的廢棄公路上,人跡罕至,要在這里搭到順風車怕是很難。她放慢車速靠近男人的方向,直到看清他舉著的牌子上寫著:堪薩斯。
「你是要去堪薩斯嗎?」她停下車問男人,得到確認後,她招了招手,「上車吧。」
男人歡呼一聲跳進車里。他個子很高,一坐下就讓前座的空間顯得狹小。
「嘿,我叫熱拉爾?伯納德,你叫什麼?」男人熱情地打招呼。
「我叫白可。」白可笑著看他一眼。男人長著滿臉的鬍子,只有從眼睛才分辨出他是不是在笑。他的額頭和顴骨的線條剛硬分明,很有東歐人的味道。滑稽的是,這樣一個粗獷的男人卻穿著卡通T恤,胸前有一個大大的蝙蝠俠的標志。
「你是中國人?」熱拉爾問。
「對,你呢?」
「我生長在美國,但有一半法國血統。」
「難怪你的名字這么獨特。」
「謝謝。」
男人伸展胳膊,雙手交叉放在腦後,非常怯意的樣子。
有個人作伴,旅途中的疲憊減輕不少。熱拉爾是個很健談的人,時常妙語連珠,逗得白可哈哈大笑。
在笑聲中,車開過俄克拉荷馬城,再行進幾個小時,就要靠近德州邊境了。她既興奮又緊張,手心不停出汗,轉動方向盤時微微打滑。
「累了?」熱拉爾察覺出她的緊張。
白可羞赧一笑,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來幫你開吧。」熱拉爾說,「你一個女人孤身上路肯定很辛苦,我幫你開一會兒,反正也快到德州了。」
「那就謝謝你了。」白可沒有推辭,她怕自己這么激動下去,指不定會把車撞到哪根柱子上。
男人開車往往有一些特定的習慣,比如聽歌,比如照鏡子,熱拉爾的習慣是來根雪茄,但是找來找去發現自己忘帶了,嘴裡閑得慌。
「你有口香糖嗎?」他問白可。
「沒有。」白可說著,翻了翻擋風鏡的前零碎物品,找出一罐維生素片,倒出幾粒說,「維生素片,要嗎?」
熱拉爾看了看她手裡的紅藍葯片,用目光研究了一會兒,他控制好方向盤的位置,頭轉過來,張大嘴巴。「啊……」
白可愣了愣。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的手心催道:「快點。」
「哦。」白可掌心一翻,把葯片悉數倒入他毛茸茸的嘴裡。
「好酸。」熱拉爾的肩膀抖了一下,咂著嘴瞥了眼擋風鏡前的一本詩集說,「你愛好詩歌?」
「是。」白可暗暗搓了搓手心。
「我也會背幾首法國詩,你要聽嗎?」
「請講。」
「咳咳,」熱拉爾咳嗽兩聲,提了一口氣,聲音洪亮地說道,「un petit mont feutré de mousse délicate, tracé sur le milieu d'un fillet escarlatte.」
短短的一句話,朗誦到此結束。
白可還在期待他的下文,他忽然語氣一轉得意地問:「怎麼樣?」
「啊?呃,很好。」白可禮貌性地笑笑問,「這首詩是什麼意思?」
「覆蓋著纖細苔蘚的絨毛般的小丘,中央有一條鮮紅的小小的縫。」熱拉爾用英文朗誦了一遍,不等白可反應過來,他捶著方向盤哈哈大笑。
他一笑,白可感覺整輛車都在震動,她往旁邊躲了躲,心想這還真是個很戲劇化的人。
就在此時,「TX」的標志從眼前一晃而過,白可猛地轉過身,只看到路牌一個隱約的輪廓。
「德克薩斯!」熱拉爾高聲歡呼著,彷彿他是剛剛征服了這片土地的國王。
抓住胸前的十字架親吻了一下,白可激動得呼吸急促。
「太好了。」她剋制住擁抱熱拉爾的沖動,用開懷的笑容對他表達自己的喜悅。
「你一定是要去見很重要的人吧。」熱拉爾說。
「是的,我丈夫在這里。我要去找他。」
「你知道他住在哪兒嗎?」
「不知道,不過沒關系,我知道他在這里,我也在這里,慢慢來,總有一天會找到的。」
「我相信你會的。」
說話間,熱拉爾緩緩踩下油門。
白可好不容易平復下情緒,看向窗外時發現熱鬧的城區已經變為冷清的郊外,她問:「伯納德先生,你家在哪裡?」
「就快到了。」熱拉爾說。
66號公路經過德州的狹地,開車用不了幾個小時就能穿過。當白可看到新墨西哥州的標示時,她慌了,對熱拉爾說:「前面就快到新墨西哥州了,你是不是走錯了?」
「沒有,沒錯。」熱拉爾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我家在新墨西哥州。」
「可是我要去的是德州。」
「我要去新墨西哥。」
熱拉爾不容反對地看著她。
終於,白可意識到她載錯人了。坐在她車上的絕對不是像他所說的是什麼熱衷徒步旅行的大學教師。
「那請你先送我回德州,好不好。」她軟言好語地懇求。
熱拉爾做出正在思想斗爭的表情,好一會兒,他遺憾地看著她,嘆了一口氣說:「不。」
「我把車給你,你現在讓我下去。」白可更退一步。
「我不要。」熱拉爾學著白可的聲調,尖起嗓子。
「你到底想怎麼樣!」白可忍不住叫起來。
「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去德州。」
「那我就想不讓你去德州。」
「你……」白可氣得咽住,呼吸還沒順過來便吼道,「我幫了你,我從來沒傷害過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你怎能這樣!」
「你知道這世界上,哪種人最可恨嗎?」熱拉爾偏過頭,從眼角斜著看她,「不是明目張膽去害人的,也不是在背後捅刀子的,恰恰是那些傷害了別人卻還不自知的傢伙。」
「我沒傷害過你!」
「哼。」
冷笑一聲,熱拉爾放緩車速,在路邊尋找合適的旅店。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不管你想怎麼樣,都先讓我找到我丈夫,好不好。」白可求著求著,發火地嚷起來,「我求你了,行嗎!」
「知道我給自己起了個外號叫什麼嗎?」熱拉爾問。
白可不想回答。
他笑著說:「你確定不想知道?」
「叫什麼。」白可翻了個白眼。
「俊面煞星熱拉爾。哈哈哈哈……」
聽著他張狂的笑聲,白可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選中一家高檔的旅館,他抓著她的手腕把她從車上拖下來。路邊有警察經過,旅館的大廳里也來回走動著警衛,白可正要呼救,熱拉爾捂住她的嘴,在她耳邊說:「你想清楚了,你之前殺了人,要是落到警察手裡,這輩子都別想去德州。」
最後一句話說中了她的要害,眼睜睜看著一個警察從面前走過,她無可奈何地閉上眼睛。
他帶著她走到櫃台邊,要了間雙人房。接待員看白可臉色不好,禮貌地問熱拉爾:「需要幫助嗎?」
「沒關系,」熱拉爾說,「你知道,女人每個月總那麼幾天。」
「狗屎。」白可低咒。
熱拉爾一愣,尷尬地對接待員笑了笑。
拿了鑰匙走進房間,門一打開,熱拉爾把白可扔了進去,從外把門反鎖。
白可試著撞門開,但徒勞無功。她坐在地上,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麼倒霉的事總會發生在她身上,好像暗地裡總有人在和她作對。
全身酸痛,她感覺很疲憊,看浴室的門開著,便走進去,洗了個冷水澡。
洗完澡,頭腦清爽了些,她走出浴室便見熱拉爾和衣睡在床上,四肢大開。睡著的男人像個孩子,偶爾咂咂嘴。
她想他對她應該沒有淫念,或許他腦子有問題吧,是個瘋子。
吃了點茶幾上的三明治,她干坐在床邊毫無睡意。為了讓自己的神經放鬆,她拚命想著和唐一路在一起的時候,想著她被他抱在懷里,可回憶越是清晰,越是停不下來。已經很久了,她連他的幻覺都見不到。
想著他,在他若有若無的歌聲中,她睜眼到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後天要去外地,所以今天把這兩天的量都更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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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身材嬌小的女孩子在狹窄的客廳里安靜地走動。像是才洗完澡,身上只套著一件寬大的白襯衫,剛能遮到膝蓋上方,露出大半光澤的腿。
那是被他強迫出來的習慣。
他崇尚對身體的自由展露,他們同居以後,他為她買的衣服都是半透或者緊身的,短短的穿在身上,讓她身材各個美好的地方盡情暴露在他眼中。對於他的私心,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和他談判無果後,她自己想了個辦法,就是穿他的衣服。
深愛的女人,穿著自己的衣服,在那個叫家的地方悠悠然地做著生活中各種細小而瑣碎的活計,慢慢地,就這么一生一世了。只為這一世,他寧願不要輪回。
放映機發出輕微的嚓擦聲,屏幕上的女孩子經過沙發和茶幾之間的空隙時,纖細的腰靈活一轉,帶動微濕的頭發散落在頸旁。
她用手把長發捋到一邊,露出那張讓他魂縈夢牽的臉。
暫停鍵按在那一刻。
他半跪在屏幕前,手指一遍一遍撫著她的臉。他再一次愛上了這個女人。
開始他不敢相信這卷帶子里記錄的是她的生活,因為那個女人身上早就沒有了他記憶中的唯唯諾諾,面對生活里的各種挑戰,她理智而堅定。雖然有時候還會露出傻傻的樣子,而那正式她蛻變中的樣子。
「你是要長出翅膀了嗎?」
指尖從她的肩頭滑至她的背脊。湊到屏幕前,他把臉慢慢地貼在她的臉上。他能夠理解唐一霆了,理解他為何會愛上單薄紙片上的虛幻的人。同時,他也明白,有很多事他都做錯了。
曾經他以為相愛的兩個人必須是緊密相連,不管靈魂還是肉體。最好可以把靈魂揉在一起,嵌進同一個身體,這樣才安全,在這樣安全的保障下他才能放心去愛。
可是他錯了。這世上的任何事都要經過考驗才能成功,他走了捷徑——單純地鎖住對方的靈魂,逃避生活的風浪,就算成功也只會是過眼雲煙。在不能相見的情況下,靈魂被分隔兩地,他們卻還能義無反顧地愛著,對彼此都充滿信心,這樣得來的愛才足夠堅韌,才不會讓他有即使握在手中還是會隨風飄走的無盡擔憂。
「唐先生……」
秦清推開門,隨後愣住。她敲了很多次都沒人應聲,不放心地推門進來,卻見唐一路抱著電視,著魔般的緊緊貼著屏幕。而牆上,連天花板,貼滿了他妻子的照片。她真懷疑自己走進了一位神病患者的病房。
「唐先生。」她又叫了一聲。
他顯然是聽到了,但並沒有動,好一會兒才把臉從屏幕上移開,說:「你准備好了?」
「我准備好了。」
「那就開始吧。」
唐一路起身,後退著坐到床邊,眼睛沒有離開屏幕半刻。秦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出一本書安靜地讀著。
稍後,有人敲門。秦清深吸一口氣,放下書走到門邊。
唐一霆站在門外看了看失魂狀態的唐一路,他低下頭,聽到秦清在他耳邊輕聲說:「他從剛才就一直這樣。」
「沒事的。」唐一霆說,「他是太久沒見到那個女人了。不過很快,他就會忘記她的。」
不忘也得忘。
「麻煩你了。」唐一霆對秦清笑笑。
「不麻煩,不過……」
「不過什麼?有什麼事盡管說。」
「我想……」秦清的目光閃爍不定,「我想單獨和你說一件事。」
「單獨?」
「是。」
她從後把門輕輕關上,鼓起勇氣,看著唐一霆說:「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唐一霆沒想到秦清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簡單的考慮過後,他說:「沒有特殊的事,他們一般不會上二樓來,有什麼話你就在這里說吧。」
秦清一再提醒自己鎮定,她望瞭望走廊盡頭,那裡有一處拐角,角落的牆壁實則是一面作為裝飾的落地窗,窗前剛好可以站兩個人。而樓梯在走廊的另一頭。
「我們去那裡好嗎?」秦清指著拐角說。
唐一霆看了看,同意了。他們一同走過去。
透過落地窗,遠處的景色一覽無余。柔柔的陽光落在波流暗涌的河中,反射出些微跳躍著的光華,如她此刻的心。
「什麼話這么難說出口?」唐一霆問。他們已經待了快有五分鍾。
「我想告訴你……」她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想起唐一路之前對她說的:「你只要看著他的眼睛,什麼都不想,眼睛、鼻子、耳朵,通通都不要了,就只留下一張嘴和一顆心,自然而然地,你就能說出那些最難表達的話。」說到這里,他眨了眨眼睛。「特別是情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唐一霆耐著性子問。
「我可以叫你一霆嗎?」秦清問。
雖然覺得有些無理,唐一霆還是點頭了。
「一霆,」秦清深深地看著他如星的雙眸說,「我喜歡你。從你出現在入學典禮那一刻,我就喜歡你了。」
微微的怔愣,唐一霆想起四年前德克薩斯大學入學典禮上的情形。作為三代華人移民的代表,他為一群青澀的中國留學生講解美國種種先進的科技。當時他並沒有對任何一個學生留下印象。真正注意到秦清,是去年,他從內州回來以後,第一眼便覺得,這女孩和那人有幾分神似。
如果說著這句話的是那個人,他該高興得不知所措吧。但是現在,他只能對她說:「我很抱歉。」
目光瞬間暗淡,秦清勉強微笑著:「我猜到會是這個答案。」
「那你為什麼還要說?」
「說了才沒有遺憾哪。」
「你們女人的想法真奇怪。」
「那一霆……」秦清改口道,「唐先生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向來是不管看上什麼,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手,絕對不會給她拒絕我的機會。」
「可是這樣也太霸道了。」
「我有個朋友對我說:性格決定命運。但我發現真正決定命運的,是手段。」
窗外的矢車菊依舊開得燦爛。秦清撇開內心失落的情緒,不斷地找話題和唐一霆閑聊。直到一個守衛匆匆跑上來被唐一霆斥責:「沒有我的吩咐這里不能上來你不知道嗎?」
「唐……唐先生,唐先生逃走了!」守衛語氣急促。
「你喝醉了?腦子不清醒了吧。」唐一霆冷哼。
「是真的!」守衛拿出一枚銀色的十字架。
緩緩地站直身體,唐一霆看著守衛手裡的東西,想到什麼,猛然看了秦清一眼,隨即推開守衛向唐一路的房間走去。
只有放映機傳出的些微聲響,房間里空無一人。
他疾奔到樓下,找遍客廳和院子最後來到停車房,幾個被打傷的守衛斜靠在牆上,車少了一輛,而剩下的都被利器戳穿了輪胎。
「他怎麼可能走到這里?你們是飯桶嗎,攔不住他嗎?」唐一霆一把揪住守衛的衣領。
「對不起,唐先生,你們實在太像了,我、我們沒認出來。」
「飯桶!」他把他扔到地上,轉頭對牆邊的幾個守衛說:「我花那麼大的價錢請來的就是你們這樣的飯桶?三個人連一個病人都攔不住!一群只會吃飯的豬!」
被這樣辱罵著,其中一個脾氣稍硬的守衛冷笑了一聲說:「你真確定他只是一個病人?」
沒功夫把時間浪費在幾個沒用的守衛身上,唐一霆邊吩咐人去找輛車來,邊往前廳走。
一到前廳就遇上了黎祥,不等他說話,黎祥搶先道:「我沒截住他。」
「那你看到他往什麼方向去了?」唐一霆問。
「我追他到飛機場,看到他上了去新墨西哥州的飛機。」
「新墨西哥?他怎麼知道白可在那裡。」對這個問題沒有過多追究,唐一霆立刻給熱拉爾在新墨西哥州的家裡打電話。電話響了十幾聲都沒有人聽。他吼道:「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伯納德先生已經好幾天沒和我們聯系了。」黎祥說,「我猜他臨時改變了路線。」
唐一霆憤怒地把話筒摔在地上。「去給我雇一架私人飛機!」他叫著走出去。
黎祥默默看著他走遠,手伸進西服的暗兜里,摸了摸裡面的槍。他用這把槍指著唐一路時,唐一路已經逃到機場附近的公路上。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的槍法可是你身為軍官的爺爺教的。」黎祥掏出槍說。
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唐一路面不改色:「黎叔,你想殺我?」
「你是一切問題的根源。」黎祥拉開保險。
「如果非殺我不可,能不能先等一等,等我見到她……」
「如果你死了,所有的詛咒都不存在,一霆會把負罪感轉換成對我的仇恨,這對他未嘗不是一種解脫,而且,你們再也不必為了女人而爭執。」黎祥說著,一步步向唐一路靠近。
「聽上去確實不錯。」唐一路不躲不避,「那麼算我求你,讓我再見她一面,了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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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一路疼一路愛》的結局是什麼

因為乳腺癌,大四女生最終離開了安郁東。失去了愛人,在深圳暖昧的夜晚,被寂寞淹沒的安郁東與忘年交老段都慾望兇猛。美少婦黎甘藍的出現讓安郁東再次瘋狂地陷入了愛河。正當兩人謀劃著幸福生活時,命運又開了一次玩笑,黎甘藍在一次婦科體檢後突然消失……中國第一本由男性作者寫作乳腺癌題材的長篇小說,提醒男人該如何面對患有乳腺癌的女人?女人該如何面對自己身體的缺陷?
因為沒有看過
結局不太了解
不好意思呢!

⑤ 求投我木瓜的《一路愛 一路疼》全文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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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稱的作者是投我木瓜。命運就是這么奇妙,你想留住的,總要到最後才明白他們僅僅是一場煙花,你沒想過去爭得的,卻如空氣般不經意被吸進肺里,等想要脫離卻發現。你再也離不開他。

⑦ 一路疼一路愛的內容簡介

風穿過身體每一個空隙,幻覺把時間拉長,地面是深淵,光在頭頂漸行漸遠。落地的瞬間,他心疼地想——那個傻瓜,又要哭了。
當活下去成為唯一的希望時,肉體的感受就變得不再重要。將來你就會明白,等你有了堅定的要為之付出一切的信仰後。靈魂的純潔已經與肉身沒有關系。
那時,她是一貧如洗的女招待,他是世故冷漠的脫衣舞男,他們在社會底層的掙扎中瘋狂相愛。最憾動人心的愛情就是:當你想起來時,她是一段傳奇!這是一個瘋子和一個傻子的愛情。紅白藍都市經典言情,演繹新世代浪漫傳奇!如果你錯過了這樣一本書,你將不知道,愛情曾經那樣純粹又濃郁地存在過。你將打開門,跟隨人群,走入地鐵。你將再一次面無表情,冷漠而又麻木。
作者簡介
投我木瓜,女,天蠍座,外表冷漠,內心火熱,時常燒燙自己。相信世上有生生世世的愛情,也相信要獲得這愛情必定要傾盡所有。不怕傾盡所有,只怕遇不到那個人,不怕遇不到那個人,只怕不能把人生最美好的時光與他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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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一路疼 一路愛》真正的全文 作者是投我木瓜

魯迅:故鄉

我冒了嚴寒,回到相隔二千餘里,別了二十餘年的故鄉去。

時候既然是深冬;漸近故鄉時,天氣又陰晦了,冷風吹進船艙中,嗚嗚的響,從蓬隙向外一望,蒼黃的天底下,遠近橫著幾個蕭索的荒村,沒有一些活氣。我的心禁不住悲涼起來了。阿!這不是我二十年來時時記得的故鄉?

我所記得的故鄉全不如此。我的故鄉好得多了。但要我記起他的美麗,說出他的佳處來,卻又沒有影像,沒有言辭了。彷彿也就如此。於是我自己解釋說:故鄉本也如此,——雖然沒有進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涼,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變罷了,因為我這次回鄉,本沒有什麼好心緒。

我這次是專為了別他而來的。我們多年聚族而居的老屋,已經公同賣給別姓了,交屋的期限,只在本年,所以必須趕在正月初一以前,永別了熟識的老屋,而且遠離了熟識的故鄉,搬家到我在謀食的異地去。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門口了。瓦楞上許多枯草的斷莖當風抖著,正在說明這老屋難免易主的原因。幾房的本家大約已經搬走了,所以很寂靜。我到了自家的房外,我的母親早已迎著出來了,接著便飛出了八歲的侄兒宏兒。

我的母親很高興,但也藏著許多凄涼的神情,教我坐下,歇息,喝茶,且不談搬家的事。宏兒沒有見過我,遠遠的對面站著只是看。

但我們終於談到搬家的事。我說外間的寓所已經租定了,又買了幾件傢具,此外須將家裡所有的木器賣去,再去增添。母親也說好,而且行李也略已齊集,木器不便搬運的,也小半賣去了,只是收不起錢來。

「你休息一兩天,去拜望親戚本家一回,我們便可以走了。」母親說。

「是的。」

「還有閏土,他每到我家來時,總問起你,很想見你一回面。我已經將你到家的大約日期通知他,他也許就要來了。」

這時候,我的腦里忽然閃出一幅神異的圖畫來: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下面是海邊的沙地,都種著一望無際的碧綠的西瓜,其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項帶銀圈,手捏一柄鋼叉,向一匹猹⑵盡力的刺去,那猹卻將身一扭,反從他的胯下逃走了。

這少年便是閏土。我認識他時,也不過十多歲,離現在將有三十年了;那時我的父親還在世,家景也好,我正是一個少爺。那一年,我家是一件大祭祀的值年⑶。這祭祀,說是三十多年才能輪到一回,所以很鄭重;正月里供祖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講究,拜的人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偷去。我家只有一個忙月(我們這里給人做工的分三種:整年給一定人家做工的叫長工;按日給人做工的叫短工;自己也種地,只在過年過節以及收租時候來給一定人家做工的稱忙月),忙不過來,他便對父親說,可以叫他的兒子閏土來管祭器的。

我的父親允許了;我也很高興,因為我早聽到閏土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彷彿年紀,閏月生的,五行缺土⑷,所以他的父親叫他閏土。他是能裝〔弓京〕捉小鳥雀的。

我於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閏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親告訴我,閏土來了,我便飛跑的去看。他正在廚房裡,紫色的圓臉,頭戴一頂小氈帽,頸上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這可見他的父親十分愛他,怕他死去,所以在神佛面前許下願心,用圈子將他套住了。他見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沒有旁人的時候,便和我說話,於是不到半日,我們便熟識了。

我們那時候不知道談些什麼,只記得閏土很高興,說是上城之後,見了許多沒有見過的東西。

第二日,我便要他捕鳥。他說:

「這不能。須大雪下了才好。我們沙地上,下了雪,我掃出一塊空地來,用短棒支起一個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鳥雀來吃時,我遠遠地將縛在棒上的繩子只一拉,那鳥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麼都有:稻雞,角雞,鵓鴣,藍背……」

我於是又很盼望下雪。

閏土又對我說:

「現在太冷,你夏天到我們這里來。我們日里到海邊撿貝殼去,紅的綠的都有,鬼見怕也有,觀音手⑸也有。晚上我和爹管西瓜去,你也去。」

「管賊么?」

「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個瓜吃,我們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豬,刺蝟,猹。月亮底下,你聽,啦啦的響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輕輕地走去……」

我那時並不知道這所謂猹的是怎麼一件東西——便是現在也沒有知道——只是無端的覺得狀如小狗而很兇猛。

「他不咬人么?」

「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見猹了,你便刺。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來,反從胯下竄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這許多新鮮事:海邊有如許五色的貝殼;西瓜有這樣危險的經歷,我先前單知道他在水果電里出賣罷了。

「我們沙地里,潮汛要來的時候,就有許多跳魚兒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兩個腳……」

阿!閏土的心裡有無窮無盡的希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的。他們不知道一些事,閏土在海邊時,他們都和我一樣只看見院子里高牆上的四角的天空。

可惜正月過去了,閏土須回家裡去,我急得大哭,他也躲到廚房裡,哭著不肯出門,但終於被他父親帶走了。他後來還托他的父親帶給我一包貝殼和幾支很好看的鳥毛,我也曾送他一兩次東西,但從此沒有再見面。

現在我的母親提起了他,我這兒時的記憶,忽而全都閃電似的蘇生過來,似乎看到了我的美麗的故鄉了。我應聲說:

「這好極!他,——怎樣?……」

「他?……他景況也很不如意……」母親說著,便向房外看,「這些人又來了。說是買木器,順手也就隨便拿走的,我得去看看。」

母親站起身,出去了。門外有幾個女人的聲音。我便招宏兒走近面前,和他閑話:問他可會寫字,可願意出門。

「我們坐火車去么?」

「我們坐火車去。」

「船呢?」

「先坐船,……」

「哈!這模樣了!鬍子這么長了!」一種尖利的怪聲突然大叫起來。

我吃了一嚇,趕忙抬起頭,卻見一個凸顴骨,薄嘴唇,五十歲上下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兩手搭在髀間,沒有系裙,張著兩腳,正像一個畫圖儀器里細腳伶仃的圓規。

我愕然了。

「不認識了么?我還抱過你咧!」

我愈加愕然了。幸而我的母親也就進來,從旁說:

「他多年出門,統忘卻了。你該記得罷,」便向著我說,「這是斜對門的楊二嫂,……開豆腐店的。」

哦,我記得了。我孩子時候,在斜對門的豆腐店裡確乎終日坐著一個楊二嫂,人都叫伊「豆腐西施」⑹。但是擦著白粉,顴骨沒有這么高,嘴唇也沒有這么薄,而且終日坐著,我也從沒有見過這圓規式的姿勢。那時人說:因為伊,這豆腐店的買賣非常好。但這大約因為年齡的關系,我卻並未蒙著一毫感化,所以竟完全忘卻了。然而圓規很不平,顯出鄙夷的神色,彷彿嗤笑法國人不知道拿破崙⑺,美國人不知道華盛頓⑻似的,冷笑說:

「忘了?這真是貴人眼高……」

「那有這事……我……」我惶恐著,站起來說。

「那麼,我對你說。迅哥兒,你闊了,搬動又笨重,你還要什麼這些破爛木器,讓我拿去罷。我們小戶人家,用得著。」

「我並沒有闊哩。我須賣了這些,再去……」

「阿呀呀,你放了道台⑼了,還說不闊?你現在有三房姨太太;出門便是八抬的大轎,還說不闊?嚇,什麼都瞞不過我。」

我知道無話可說了,便閉了口,默默的站著。

「阿呀阿呀,真是愈有錢,便愈是一毫不肯放鬆,愈是一毫不肯放鬆,便愈有錢……」圓規一面憤憤的回轉身,一面絮絮的說,慢慢向外走,順便將我母親的一副手套塞在褲腰裡,出去了。

此後又有近處的本家和親戚來訪問我。我一面應酬,偷空便收拾些行李,這樣的過了三四天。

一日是天氣很冷的午後,我吃過午飯,坐著喝茶,覺得外面有人進來了,便回頭去看。我看時,不由的非常出驚,慌忙站起身,迎著走去。

這來的便是閏土。雖然我一見便知道是閏土,但又不是我這記憶上的閏土了。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圓臉,已經變作灰黃,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皺紋;眼睛也像他父親一樣,周圍都腫得通紅,這我知道,在海邊種地的人,終日吹著海風,大抵是這樣的。他頭上是一頂破氈帽,身上只一件極薄的棉衣,渾身瑟索著;手裡提著一個紙包和一支長煙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記得的紅活圓實的手,卻又粗又笨而且開裂,像是松樹皮了。

我這時很興奮,但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只是說:

「阿!閏土哥,——你來了?……」

我接著便有許多話,想要連珠一般湧出:角雞,跳魚兒,貝殼,猹,……但又總覺得被什麼擋著似的,單在腦裡面迴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臉上現出歡喜和凄涼的神情;動著嘴唇,卻沒有作聲。他的態度終於恭敬起來了,分明的叫道:

「老爺!……」

我似乎打了一個寒噤;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說不出話。

他回過頭去說,「水生,給老爺磕頭。」便拖出躲在背後的孩子來,這正是一個廿年前的閏土,只是黃瘦些,頸子上沒有銀圈罷了。「這是第五個孩子,沒有見過世面,躲躲閃閃……」

母親和宏兒下樓來了,他們大約也聽到了聲音。

「老太太。信是早收到了。我實在喜歡的不得了,知道老爺回來……」閏土說。

「阿,你怎的這樣客氣起來。你們先前不是哥弟稱呼么?還是照舊:迅哥兒。」母親高興的說。

「阿呀,老太太真是……這成什麼規矩。那時是孩子,不懂事……」閏土說著,又叫水生上來打拱,那孩子卻害羞,緊緊的只貼在他背後。

「他就是水生?第五個?都是生人,怕生也難怪的;還是宏兒和他去走走。」母親說。

宏兒聽得這話,便來招水生,水生卻鬆鬆爽爽同他一路出去了。母親叫閏土坐,他遲疑了一回,終於就了坐,將長煙管靠在桌旁,遞過紙包來,說:

「冬天沒有什麼東西了。這一點干青豆倒是自家曬在那裡的,請老爺……」

我問問他的景況。他只是搖頭。

「非常難。第六個孩子也會幫忙了,卻總是吃不夠……又不太平……什麼地方都要錢,沒有規定……收成又壞。種出東西來,挑去賣,總要捐幾回錢,折了本;不去賣,又只能爛掉……」

他只是搖頭;臉上雖然刻著許多皺紋,卻全然不動,彷彿石像一般。他大約只是覺得苦,卻又形容不出,沉默了片時,便拿起煙管來默默的吸煙了。

母親問他,知道他的家裡事務忙,明天便得回去;又沒有吃過午飯,便叫他自己到廚下炒飯吃去。

他出去了;母親和我都嘆息他的景況:多子,飢荒,苛稅,兵,匪,官,紳,都苦得他像一個木偶人了。母親對我說,凡是不必搬走的東西,盡可以送他,可以聽他自己去揀擇。

下午,他揀好了幾件東西:兩條長桌,四個椅子,一副香爐和燭台,一桿抬秤。他又要所有的草灰(我們這里煮飯是燒稻草的,那灰,可以做沙地的肥料),待我們啟程的時候,他用船來載去。

夜間,我們又談些閑天,都是無關緊要的話;第二天早晨,他就領了水生回去了。

又過了九日,是我們啟程的日期。閏土早晨便到了,水生沒有同來,卻只帶著一個五歲的女兒管船隻。我們終日很忙碌,再沒有談天的工夫。來客也不少,有送行的,有拿東西的,有送行兼拿東西的。待到傍晚我們上船的時候,這老屋裡的所有破舊大小粗細東西,已經一掃而空了。

我們的船向前走,兩岸的青山在黃昏中,都裝成了深黛顏色,連著退向船後梢去。

宏兒和我靠著船窗,同看外面模糊的風景,他忽然問道:

「大伯!我們什麼時候回來?」

「回來?你怎麼還沒有走就想回來了。」

「可是,水生約我到他家玩去咧……」他睜著大的黑眼睛,痴痴的想。

我和母親也都有些惘然,於是又提起閏土來。母親說,那豆腐西施的楊二嫂,自從我家收拾行李以來,本是每日必到的,前天伊在灰堆里,掏出十多個碗碟來,議論之後,便定說是閏土埋著的,他可以在運灰的時候,一齊搬回家裡去;楊二嫂發見了這件事,自己很以為功,便拿了那狗氣殺(這是我們這里養雞的器具,木盤上面有著柵欄,內盛食料,雞可以伸進頸子去啄,狗卻不能,只能看著氣死),飛也似的跑了,虧伊裝著這么高低的小腳,竟跑得這樣快。

老屋離我愈遠了;故鄉的山水也都漸漸遠離了我,但我卻並不感到怎樣的留戀。我只覺得我四面有看不見的高牆,將我隔成孤身,使我非常氣悶;那西瓜地上的銀項圈的小英雄的影像,我本來十分清楚,現在卻忽地模糊了,又使我非常的悲哀。

母親和宏兒都睡著了。

我躺著,聽船底潺潺的水聲,知道我在走我的路。我想:我竟與閏土隔絕到這地步了,但我們的後輩還是一氣,宏兒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我希望他們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來……然而我又不願意他們因為要一氣,都如我的辛苦展轉而生活,也不願意他們都如閏土的辛苦麻木而生活,也不願意都如別人的辛苦恣睢而生活。他們應該有新的生活,為我們所未經生活過的。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來了。閏土要香爐和燭台的時候,我還暗地裡笑他,以為他總是崇拜偶像,什麼時候都不忘卻。現在我所謂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么?只是他的願望切近,我的願望茫遠罷了。

我在朦朧中,眼前展開一片海邊碧綠的沙地來,上面深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金黃的圓月。我想: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一九二一年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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